第247章 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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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變幻
朗姆的出場只震驚了波本和秋田金子，兩個人呆呆的表情有些微妙的相似。
但想法還是有差異的，波本是「怎麽會，為什麽主動出現…太急切了吧！」，秋田金子則是單純的驚訝，她之後還笑了，“真沒想到會是你。”
她的目光在兩個「老熟人」中間來回，心中飄過無處猜測，口中似自言自語的嘀咕，“我記得你們過去總是爭鋒相對，沒想到如今竟然會變得親密。”
是後來因為某個契機改善了關系，還是過去的敵對全是假裝的？若是後者…你倆可真棒！
“你的說法太惡心了，我可不認。”
琴酒很不爽，懷疑剛才那一槍沒能打中，要不然這女人怎麽還有力氣說閑話。
真該讓你閉嘴的，你也給我稍微看看氣氛吧，別總是說惡心人的話！
波本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你說不認…更像是承認了啊。
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之前的判斷全是錯誤的？其實琴酒和朗姆的關系很好？
那我不是很危險了嗎！！
餵餵，不會那麽糟糕吧…
我和警察廳真的相信錯了人？
話說這疑問是不是曾經有過？
為什麽在琴酒的問題上，他總是搖擺不定、沒有個確切的答案？
“呵呵。”朗姆皮笑肉不笑的，一樣不滿意，“就是說啊！我可是認真在討厭琴酒的！”
秋田金子嘲諷地笑了，“是嗎…但在我看來，你們倒是挺有默契的。”
“呵呵。”
“呵呵。”
如果想要互相弄死對方是默契，那確實是真的。
秋田金子說完，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楞在一旁仿佛被拋棄的波本，“他是最好的證明。”
波本：“……”
這女人，莫非想要剛才的對話說出來嗎？
雖然也沒什麽，慶幸他還有一絲警覺，關於公安的事情一個字都沒有透露。
朗姆也跟著看了眼波本，稍微放松了些，“哦？怎麽說？”
“他是你的人吧。”秋田金子篤定道。
朗姆微妙的沈默了下，情不自禁擡頭對上琴酒的目光，果不其然從中看到了諷刺。
說實在的，波本是不是他的人，他心裏差不多有數了，很遺憾答案偏向於「否」。
可知曉答案，不代表他樂意大聲說出來啊，因此這句話相當於是對他的嘲笑，宛如在心上捅了幾刀。
“把自己的人安排在琴酒身邊，而且看樣子還成功得到了信任，真是讓我無比佩服啊。”秋田金子似嘲似諷，所謂的敬佩只是表面誇張，實際上是為了諷刺琴酒眼光不咋樣、信賴給錯了人，同時也是在試探他倆到底「好」到什麽程度了……是派個人監視、算計，還是人員可共用？
琴酒聽著十分不順耳，將矛頭對準了此時的中心人物，“餵，波本，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波本神色覆雜，比起現場種種摸不清楚頭腦的狀況，他更想問問琴酒：你記得你真實的立場嗎？
但他不能，因為此時氣氛的奇怪，讓他開始懷疑眼前的一切，一直有非常不妙的直覺在預警。
暫時壓下那些沸騰不安的想法，波本聳了聳肩，無奈地順著話題回答，“沒有呢。”
琴酒冷哼了聲，舉著伯/萊/塔跟波本對上，“它當做你的臨終遺言也可以嗎？”
波本表情有些變化，似乎很傷心，“相信我，我並不是很想跟你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背叛的事情都做下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思。”琴酒無情地說道。
“嘛，雖然這麽說……”
朗姆瞇了瞇眼，忍不住開口，“怎麽覺得我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很奇怪？”
“那是當然啦。”秋田金子不怕死地說：“你簡直是拆散別人的元兇，罪大惡極。”
正在進行「不知道對不對、但只能這樣了」的對話表演的波本：“……”
琴酒也是極度嫌棄，暗含警告地瞥了眼多嘴的兩人，轉回面向波本更加不耐煩，“你到底要說什麽！”
“…………”我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麽。不如說，你想讓我說什麽？
朗姆大約也是很不爽淪為罪大惡極的元兇，陰陽怪氣地笑道：“別那麽兇嘛，琴酒。正是因為你這種容不下人的脾氣，才會把他推向我。我啊，是非常看好波本的才能哦。”
波本笑了下，目光微側，對朗姆表達真誠的感謝與歉意，“抱歉啊，我把事情弄得一團糟。”
潛臺詞：與你計劃的不同，我把你也暴露了。（雖然是你自己出來的。）
朗姆自然是大方地表態，“不，這種程度就夠了，你做得很好哦，波本。”
波本似乎很感動，決定化行動證明，“那現在怎麽辦？”
他依然舉著槍，槍/口對準的還是琴酒，以行動堅定地表明立場：朗姆，我和你才是一起的。
琴酒面無表情，甚至有點想笑，這大概就是知道了太多的不好吧。
此情此景，讓他不由再次想起了三個臥底大戰時的情景，兩相對比，波本的演技明顯進步了。
雖然完全意味不明。
話說回來，這樣的表演以後響起來不會羞憤到想切腹自盡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和朗姆從最開始就在算計我？”臺詞還是要說的，用棒讀的口吻。
波本保持笑容，覺得這麽說倒也沒差。
“你在我面前裝作乖巧，獲取我的信任，就是為了這一刻吧。”大哥語氣平淡、一字一頓的好像在確認，卻因為森冷的目光而使他的話仿佛自帶了陰間效果，“那麽我是否可以認為，之前得到的情報全是假的？”
波本眼皮跳了跳，感覺琴酒給他挖了個坑，真不好回答啊。
當然是真的，可是說出來難免會讓朗姆失面子。
沈默等同於默認。
琴酒看向朗姆，毫不掩飾，“你可真卑鄙啊。”
“要說卑鄙，我們差不多啊。”朗姆不樂意了，“你難道不是在利用他對付我嗎！”
“哼……”我跟你不一樣，我又不是主動的。
“認清現實，別做了不敢認。”朗姆打斷
了琴酒想說的話，和藹的態度好像在對待無理取鬧的孩子。
琴酒蹙了蹙眉，很想說什麽來反駁，朗姆的表情讓他非常不爽。
“其實我對你的觀感一直不錯。”一直觀察琴酒的波本下意識的開口，將話題引到自己身上，“你應該還記得，有好幾次的配合…是真的很愉快。如果能那麽下去自然是不錯的，但是——”
話音戛然而止，似乎難以啟齒，面容上卻有幾分不知從何而來的憤怒。
琴酒：“……”
總覺得有些不妙。
這小子不知道打的什麽主意！
波本深吸口氣，語氣變得冷而平淡，“先問你個問題……”
目前摸不著頭腦的局面，他只能維持住人設，先保住性命。
也就是說，要圓回當時在朗姆面前說過的話，他為什麽不選擇琴酒的第二重要原因。
“我每次完成任務不夠出色嗎？”
“…………”
琴酒想抽煙了，懷疑波本今天出門是不是沒帶腦子。
氣氛變得更奇怪了餵！
波本索性也沒有非要回答，自導自演著傷心的角色，“比起萊伊，我哪裏差了？”
沒差，一個公安，一個FBI，都是我的敵人。
無視另外兩道微妙的目光，琴酒保持沈默。
“為什麽…你的眼裏只能看見那家夥！！”飽含深深的情感喊出來的一句話，波本覺得自己圓滿了。
沒毛病，他會選擇朗姆的最終原因，就是在琴酒身邊得不到重用。
但凡當年萊伊沒被舉薦成為幹部，他也不至於劍走偏鋒，與琴酒為敵。
“……”大哥有被嚇到，並且還有點郁悶：怎麽了，突然就變成了我的錯？
雖然氣氛不太對，但他還是想問，「你為什麽總和萊伊比較？公安和FBI競爭這麽激烈嗎？」
這…難道是臥底之間的暗中較量嗎？
果然無法讀懂你們紅方的想法。
波本眼神逐漸偏執，借著機會說盡當初壓抑的不滿，“歸根究底，是因為我是借調的吧？”
琴酒心情十分覆雜，這要不是他知道真相，說不定他都要相信了。
果然是分寸打亂了嗎，你還有理智、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波本！
你往旁邊瞧瞧，朗姆都一臉很有興趣的表情了餵！
“所以哪怕我不比萊伊差，你也不會全心全意相信我。”臉上的苦笑只閃過一瞬，最終還是大大的野心占據了主場，憤怒似乎沒有必要了，只剩下淡淡的無所謂，就好像決裂後的清醒與倔強，“因為那樣的事，阻擋了我的前途可不行喔，我不是那種毫無追求的男人。既然你給不了我想要的，我只好另投他人了。”
琴酒無動於衷，說了那麽長一段話，重點就是：朗姆比我更好唄。
“呵——”他冷笑著，觀察到朗姆一副很欣慰的樣子，頓時覺得無話可說。
這垃圾的理由，朗姆居然也相信！
朗姆仿佛看懂了琴酒的表情，呵呵笑了笑，扳回了一局的感覺。
為什麽選擇我、而不選擇你嗎……那當然是我比你會做人了。
“雖然你只是個微不足道的角色，但被背叛了還是會讓我不爽。”琴酒不客氣地反擊，果然波本沒崩住、再次露出憤怒卻無可奈何的樣子，“你說在我這裏得不到機會，那朗姆呢？他真的能給你想要的？”
波本不敢猶豫，果斷地回答：“當然！”
朗姆十分感動，正要說點什麽，卻沒有機會。
琴酒順勢將矛頭對準了他，槍/口朝時刻尋找機會逃跑的秋田金子晃了晃，“你要和我、和先生為敵？”
朗姆眉頭皺起，心裏“咯噔”了聲，知曉自己大意了，沒想到琴酒這家夥還沒忘記毀壞他的名譽呢！
他笑得不太友善，“怎麽說呢，如果真的是那位先生的命令，我肯定無話可說。”
“怎麽，我的出現還不能代表boss？”
朗姆呼吸聲一滯，見鬼似地瞪著琴酒，很想問：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果然，你就是想反抗吧！！
“雖然你很受那位先生的信賴，但是這件事我存疑。”說到前面的話，心情就變得超級不好了。
或許他會看重波本，也因為兩人之間有著類似的經歷和感受吧。
他一直對boss對琴酒太信任，而心懷不滿。
若是琴酒真的沒有半點異心倒也算了，至少證明boss的眼光沒錯，但偏偏琴酒也是個叛逆者！
同樣有野心，想要以下克上，總是被懷疑和警告的那個、當然會羨慕被信任和寵愛的那個了！
朗姆暗暗調整心態，避免露出醜陋的一面取樂敵人，“她怎麽說也為組織立下了不少功勞，隨你一句話處理掉了、有些說不過去吧？或許咱們可以心平氣和地坐下來等待，我已經發過郵件了，相信很快會有答案。”
這樣的謊話，無論是琴酒還是秋田金子都不相信。
“根本沒有必要。”琴酒非常有底氣，“你怎麽懷疑跟我沒關系，要去告狀也隨便你。”
他到底哪裏來的底氣，朗姆不清楚，所以才會有所顧慮。
“看在過去的情面上，你現在退出去，我可以當今天沒見過你。”
秋田金子在旁邊觀察了許久，判斷想要獨闖出去很困難，為今之計只有和朗姆聯手……
“餵，朗姆。”感情是好是壞從來不是重點，她手中握有讓人心動的利益，“三對一，勝算大吧？”
一個眼神交替，便默契地達成了協議。
朗姆陰險地笑了起來，鋒芒畢露，“抱歉啊琴酒，你的「好意」，我不能接受呢。”
無論琴酒試圖給他按上什麽樣的罪名，只要他今天贏了，那邊自然有的是辦法交代。
“那麽…談崩了。”琴酒勾起唇角，那如同野獸即將要撕碎獵物的目光陡然使三人緊張起來。
一觸即發。
在開/槍的瞬間再沒有回轉的餘地！
琴酒幾乎沒怎麽猶豫，忽略掉被喊著要消滅的目標秋田金子，直接將槍/口對準了朗姆，“砰”地一槍。
朗姆早有預料，
卻還是躲閃不及被打中的胳膊，剎那間他的臉色無比陰沈，指使著另外兩人，“還不動手！”真是不爽，這個野蠻人，嘖！
波本動作慢了一拍，目光與琴酒交匯，並沒有讀懂什麽，只能憑局勢判斷……
沒錯，他是想要得到朗姆的信任，但前提是琴酒必須活著。
所以他應該調轉槍/頭對準朗姆，二對二，對方兩個受傷的，他們贏的概率更高點。
何況周圍還有可靠的同事們。
關鍵是，琴酒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試圖用眼神傳遞信息，結果琴酒壓根沒理他，目標十分明確地只沖著朗姆。
對啊，只沖著朗姆，那不就是回答嗎！
啟動「方案二」，就地實行抓捕！
觀察形勢，秋田金子所站的位置沒法逃脫，除非她選擇從窗戶上跳下去，但那時迎接她的也是公安。
他立刻配合著琴酒的行動，渾水摸魚靠近朗姆，再調轉槍/口，“別動。否則，我會打穿你的腦袋。”
琴酒同樣沒有把秋田金子放在眼裏，佯裝攻擊的接近朗姆，直到波本出手才停下腳步。
秋田金子驚叫了聲，表情卻十分幸災樂禍，聯手歸聯手，不代表她不樂意見朗姆倒黴。
“波本……”朗姆沈下臉，簡直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麽。
目光朝琴酒望過去，有著覆雜難解的情緒。
答案…出現了。
很遺憾，與他所盼望的並不同。
今晚想要幹掉琴酒是沒有機會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朗姆氣憤不已，語言裏不由多了幾分攻擊，“和你剛才說的可不一樣啊！”
波本並不在意對組織裏的人出爾反爾，恢覆了屬於公安的嚴謹，望向琴酒，“你真是麻煩！”
琴酒沒有太大的情緒轉變，只是在秋田金子試圖邁出一步時，往後放了一槍打在她的腳邊制止，他甚至連頭都沒有回。楞神般看著面前的場景，片刻後才想到應該為此而愉快，盡情欣賞敵人趨於劣勢的狼狽模樣。
朗姆內心有些沈重，他可不覺得琴酒對他懷有多少善意，即使兩人就一些問題達成了共識。
但組織人可沒有什麽善心、或搞笑的遵守諾言，說到底真正看重的還是利益。
出爾反爾的人可多了。
更何況，他們連承諾都沒有。
順著局勢的發展改變主意，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波本強裝鎮定，努力忽視內心的不安，眼不眨地盯著琴酒，“我有我的原因，你不會來阻止我吧？”
墨綠色的眼眸微閃，琴酒有些詫異——聽話裏那意思，波本像是要把責任獨自一人扛下來？
到了這個地步，仍然想要保全他……不、準確的說，是要保全「作為臥底」的他。
看來相信那份檔案的人不少啊，而且對他本人的重視程度達到了非常的高度。
寧願犧牲自己，也要保住他麽。
如果他是真的臥底，或許會感動得哭出來吧。
“為什麽要阻止。”琴酒漫不經心地看了眼朗姆，再平靜地反問波本，“你不會要我教你怎麽做吧？”
波本蹙了蹙眉，很快將這歸於琴酒的自信，雖然有些不讚同，但他的心卻奇異的平靜了下來。
至少琴酒在此時的言行說明，他們倆還是在同一條戰線的。
朗姆臉色更加不好看，陰陽怪氣地說：“原來如此。我以為我在幕後掌控局勢，沒想到是被人盯上的獵物……真沒想到，你們兩個人竟然有魄力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本想看琴酒的笑話，結果自己成了笑話啊。
琴酒沒理會，提示波本，“別磨蹭，難道你以為單憑我們真的能對付兩方人馬嗎？”
“那個我早做好了準備。”波本心情稍微輕松了點，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當面撥通風見的電話，準備按照方案二的計劃中，要秘密逮捕朗姆。
一想到這麽快能把朗姆抓住，他很激動和高興，雖然伴隨著一點點遺憾。
電話很快接通，卻不是正常的情況，非常嘈雜的聲音、依稀能聽見交火的動靜。
“降……z先生！”風見的聲音很焦急，只吐出了一個姓氏的音節，幸好意識到了不行，立馬改掉稱呼。
波本神色大變，側頭低聲詢問：“發生什麽事了？”
“我們被襲擊了！一群穿著黑衣服的人！”風見回答他，“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您的處境很危險！”
朗姆突然開口，“原來你是只老鼠啊……”
波本沈默下來。
“難怪我查不到任何信息。”
“查？”你還調查過我？
“啊。”朗姆也沒賣關子，“因為有人告訴我，你不可信。”
說話間，他的目光轉向了琴酒，顯然在暗示著什麽。
波本也跟著看了過去，“……”
“我原本以為你只是別的勢力派來的，卻沒想到竟然會是……你隸屬哪個部門？”朗姆自顧自地開口，順便還對波本進行了一番點評，“老實說，你的…嘖…真是想不到啊。作為好的一方，是不是太壞了點？”
波本並不想聽朗姆說話，在答案公布之前，依舊不甘心地想要掙紮，“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殺手笑了笑，話還沒說完忽然變臉，發起了攻擊——毫不留情地、將沒有反應過來的波本踹出去很遠，快步跨過去，抓住頭發撞墻，將人撞擊到眼冒金星……
他彎下腰，拿槍/口迫使對方擡頭，將激動到無法控制的情緒展露無遺，“就這樣！”
動作太快了，不如說態度轉變太突然，其他人只能看著。
波本費力地看著琴酒，越到了此刻，他反而越是冷靜。
比起內心不斷掙紮信與不信，更希望得到明確的答案，會有塵埃落定的感覺。
“你要出賣我們嗎？”
琴酒十分不希望這雙倔強的眼睛，明明落到了狼狽的處境就好好求饒嘛，“你說的不對，站在我的角度，所謂的出賣根本不存在。因為我…一秒都沒把你們當做自己人！從頭到尾，我不是你們理想中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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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姆的出場只震驚了波本和秋田金子，兩個人呆呆的表情有些微妙的相似。
但想法還是有差異的，波本是「怎麽會，為什麽主動出現…太急切了吧！」，秋田金子則是單純的驚訝，她之後還笑了，“真沒想到會是你。”
她的目光在兩個「老熟人」中間來回，心中飄過無處猜測，口中似自言自語的嘀咕，“我記得你們過去總是爭鋒相對，沒想到如今竟然會變得親密。”
是後來因為某個契機改善了關系，還是過去的敵對全是假裝的？若是後者…你倆可真棒！
“你的說法太惡心了，我可不認。”
琴酒很不爽，懷疑剛才那一槍沒能打中，要不然這女人怎麽還有力氣說閑話。
真該讓你閉嘴的，你也給我稍微看看氣氛吧，別總是說惡心人的話！
波本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你說不認…更像是承認了啊。
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之前的判斷全是錯誤的？其實琴酒和朗姆的關系很好？
那我不是很危險了嗎！！
餵餵，不會那麽糟糕吧…
我和警察廳真的相信錯了人？
話說這疑問是不是曾經有過？
為什麽在琴酒的問題上，他總是搖擺不定、沒有個確切的答案？
“呵呵。”朗姆皮笑肉不笑的，一樣不滿意，“就是說啊！我可是認真在討厭琴酒的！”
秋田金子嘲諷地笑了，“是嗎…但在我看來，你們倒是挺有默契的。”
“呵呵。”
“呵呵。”
如果想要互相弄死對方是默契，那確實是真的。
秋田金子說完，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楞在一旁仿佛被拋棄的波本，“他是最好的證明。”
波本：“……”
這女人，莫非想要剛才的對話說出來嗎？
雖然也沒什麽，慶幸他還有一絲警覺，關於公安的事情一個字都沒有透露。
朗姆也跟著看了眼波本，稍微放松了些，“哦？怎麽說？”
“他是你的人吧。”秋田金子篤定道。
朗姆微妙的沈默了下，情不自禁擡頭對上琴酒的目光，果不其然從中看到了諷刺。
說實在的，波本是不是他的人，他心裏差不多有數了，很遺憾答案偏向於「否」。
可知曉答案，不代表他樂意大聲說出來啊，因此這句話相當於是對他的嘲笑，宛如在心上捅了幾刀。
“把自己的人安排在琴酒身邊，而且看樣子還成功得到了信任，真是讓我無比佩服啊。”秋田金子似嘲似諷，所謂的敬佩只是表面誇張，實際上是為了諷刺琴酒眼光不咋樣、信賴給錯了人，同時也是在試探他倆到底「好」到什麽程度了……是派個人監視、算計，還是人員可共用？
琴酒聽著十分不順耳，將矛頭對準了此時的中心人物，“餵，波本，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波本神色覆雜，比起現場種種摸不清楚頭腦的狀況，他更想問問琴酒：你記得你真實的立場嗎？
但他不能，因為此時氣氛的奇怪，讓他開始懷疑眼前的一切，一直有非常不妙的直覺在預警。
暫時壓下那些沸騰不安的想法，波本聳了聳肩，無奈地順著話題回答，“沒有呢。”
琴酒冷哼了聲，舉著伯/萊/塔跟波本對上，“它當做你的臨終遺言也可以嗎？”
波本表情有些變化，似乎很傷心，“相信我，我並不是很想跟你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背叛的事情都做下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思。”琴酒無情地說道。
“嘛，雖然這麽說……”
朗姆瞇了瞇眼，忍不住開口，“怎麽覺得我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很奇怪？”
“那是當然啦。”秋田金子不怕死地說：“你簡直是拆散別人的元兇，罪大惡極。”
正在進行「不知道對不對、但只能這樣了」的對話表演的波本：“……”
琴酒也是極度嫌棄，暗含警告地瞥了眼多嘴的兩人，轉回面向波本更加不耐煩，“你到底要說什麽！”
“…………”我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麽。不如說，你想讓我說什麽？
朗姆大約也是很不爽淪為罪大惡極的元兇，陰陽怪氣地笑道：“別那麽兇嘛，琴酒。正是因為你這種容不下人的脾氣，才會把他推向我。我啊，是非常看好波本的才能哦。”
波本笑了下，目光微側，對朗姆表達真誠的感謝與歉意，“抱歉啊，我把事情弄得一團糟。”
潛臺詞：與你計劃的不同，我把你也暴露了。（雖然是你自己出來的。）
朗姆自然是大方地表態，“不，這種程度就夠了，你做得很好哦，波本。”
波本似乎很感動，決定化行動證明，“那現在怎麽辦？”
他依然舉著槍，槍/口對準的還是琴酒，以行動堅定地表明立場：朗姆，我和你才是一起的。
琴酒面無表情，甚至有點想笑，這大概就是知道了太多的不好吧。
此情此景，讓他不由再次想起了三個臥底大戰時的情景，兩相對比，波本的演技明顯進步了。
雖然完全意味不明。
話說回來，這樣的表演以後響起來不會羞憤到想切腹自盡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和朗姆從最開始就在算計我？”臺詞還是要說的，用棒讀的口吻。
波本保持笑容，覺得這麽說倒也沒差。
“你在我面前裝作乖巧，獲取我的信任，就是為了這一刻吧。”大哥語氣平淡、一字一頓的好像在確認，卻因為森冷的目光而使他的話仿佛自帶了陰間效果，“那麽我是否可以認為，之前得到的情報全是假的？”
波本眼皮跳了跳，感覺琴酒給他挖了個坑，真不好回答啊。
當然是真的，可是說出來難免會讓朗姆失面子。
沈默等同於默認。
琴酒看向朗姆，毫不掩飾，“你可真卑鄙啊。”
“要說卑鄙，我們差不多啊。”朗姆不樂意了，“你難道不是在利用他對付我嗎！”
“哼……”我跟你不一樣，我又不是主動的。
“認清現實，別做了不敢認。”朗姆打斷
了琴酒想說的話，和藹的態度好像在對待無理取鬧的孩子。
琴酒蹙了蹙眉，很想說什麽來反駁，朗姆的表情讓他非常不爽。
“其實我對你的觀感一直不錯。”一直觀察琴酒的波本下意識的開口，將話題引到自己身上，“你應該還記得，有好幾次的配合…是真的很愉快。如果能那麽下去自然是不錯的，但是——”
話音戛然而止，似乎難以啟齒，面容上卻有幾分不知從何而來的憤怒。
琴酒：“……”
總覺得有些不妙。
這小子不知道打的什麽主意！
波本深吸口氣，語氣變得冷而平淡，“先問你個問題……”
目前摸不著頭腦的局面，他只能維持住人設，先保住性命。
也就是說，要圓回當時在朗姆面前說過的話，他為什麽不選擇琴酒的第二重要原因。
“我每次完成任務不夠出色嗎？”
“…………”
琴酒想抽煙了，懷疑波本今天出門是不是沒帶腦子。
氣氛變得更奇怪了餵！
波本索性也沒有非要回答，自導自演著傷心的角色，“比起萊伊，我哪裏差了？”
沒差，一個公安，一個FBI，都是我的敵人。
無視另外兩道微妙的目光，琴酒保持沈默。
“為什麽…你的眼裏只能看見那家夥！！”飽含深深的情感喊出來的一句話，波本覺得自己圓滿了。
沒毛病，他會選擇朗姆的最終原因，就是在琴酒身邊得不到重用。
但凡當年萊伊沒被舉薦成為幹部，他也不至於劍走偏鋒，與琴酒為敵。
“……”大哥有被嚇到，並且還有點郁悶：怎麽了，突然就變成了我的錯？
雖然氣氛不太對，但他還是想問，「你為什麽總和萊伊比較？公安和FBI競爭這麽激烈嗎？」
這…難道是臥底之間的暗中較量嗎？
果然無法讀懂你們紅方的想法。
波本眼神逐漸偏執，借著機會說盡當初壓抑的不滿，“歸根究底，是因為我是借調的吧？”
琴酒心情十分覆雜，這要不是他知道真相，說不定他都要相信了。
果然是分寸打亂了嗎，你還有理智、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波本！
你往旁邊瞧瞧，朗姆都一臉很有興趣的表情了餵！
“所以哪怕我不比萊伊差，你也不會全心全意相信我。”臉上的苦笑只閃過一瞬，最終還是大大的野心占據了主場，憤怒似乎沒有必要了，只剩下淡淡的無所謂，就好像決裂後的清醒與倔強，“因為那樣的事，阻擋了我的前途可不行喔，我不是那種毫無追求的男人。既然你給不了我想要的，我只好另投他人了。”
琴酒無動於衷，說了那麽長一段話，重點就是：朗姆比我更好唄。
“呵——”他冷笑著，觀察到朗姆一副很欣慰的樣子，頓時覺得無話可說。
這垃圾的理由，朗姆居然也相信！
朗姆仿佛看懂了琴酒的表情，呵呵笑了笑，扳回了一局的感覺。
為什麽選擇我、而不選擇你嗎……那當然是我比你會做人了。
“雖然你只是個微不足道的角色，但被背叛了還是會讓我不爽。”琴酒不客氣地反擊，果然波本沒崩住、再次露出憤怒卻無可奈何的樣子，“你說在我這裏得不到機會，那朗姆呢？他真的能給你想要的？”
波本不敢猶豫，果斷地回答：“當然！”
朗姆十分感動，正要說點什麽，卻沒有機會。
琴酒順勢將矛頭對準了他，槍/口朝時刻尋找機會逃跑的秋田金子晃了晃，“你要和我、和先生為敵？”
朗姆眉頭皺起，心裏“咯噔”了聲，知曉自己大意了，沒想到琴酒這家夥還沒忘記毀壞他的名譽呢！
他笑得不太友善，“怎麽說呢，如果真的是那位先生的命令，我肯定無話可說。”
“怎麽，我的出現還不能代表boss？”
朗姆呼吸聲一滯，見鬼似地瞪著琴酒，很想問：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果然，你就是想反抗吧！！
“雖然你很受那位先生的信賴，但是這件事我存疑。”說到前面的話，心情就變得超級不好了。
或許他會看重波本，也因為兩人之間有著類似的經歷和感受吧。
他一直對boss對琴酒太信任，而心懷不滿。
若是琴酒真的沒有半點異心倒也算了，至少證明boss的眼光沒錯，但偏偏琴酒也是個叛逆者！
同樣有野心，想要以下克上，總是被懷疑和警告的那個、當然會羨慕被信任和寵愛的那個了！
朗姆暗暗調整心態，避免露出醜陋的一面取樂敵人，“她怎麽說也為組織立下了不少功勞，隨你一句話處理掉了、有些說不過去吧？或許咱們可以心平氣和地坐下來等待，我已經發過郵件了，相信很快會有答案。”
這樣的謊話，無論是琴酒還是秋田金子都不相信。
“根本沒有必要。”琴酒非常有底氣，“你怎麽懷疑跟我沒關系，要去告狀也隨便你。”
他到底哪裏來的底氣，朗姆不清楚，所以才會有所顧慮。
“看在過去的情面上，你現在退出去，我可以當今天沒見過你。”
秋田金子在旁邊觀察了許久，判斷想要獨闖出去很困難，為今之計只有和朗姆聯手……
“餵，朗姆。”感情是好是壞從來不是重點，她手中握有讓人心動的利益，“三對一，勝算大吧？”
一個眼神交替，便默契地達成了協議。
朗姆陰險地笑了起來，鋒芒畢露，“抱歉啊琴酒，你的「好意」，我不能接受呢。”
無論琴酒試圖給他按上什麽樣的罪名，只要他今天贏了，那邊自然有的是辦法交代。
“那麽…談崩了。”琴酒勾起唇角，那如同野獸即將要撕碎獵物的目光陡然使三人緊張起來。
一觸即發。
在開/槍的瞬間再沒有回轉的餘地！
琴酒幾乎沒怎麽猶豫，忽略掉被喊著要消滅的目標秋田金子，直接將槍/口對準了朗姆，“砰”地一槍。
朗姆早有預料，
卻還是躲閃不及被打中的胳膊，剎那間他的臉色無比陰沈，指使著另外兩人，“還不動手！”真是不爽，這個野蠻人，嘖！
波本動作慢了一拍，目光與琴酒交匯，並沒有讀懂什麽，只能憑局勢判斷……
沒錯，他是想要得到朗姆的信任，但前提是琴酒必須活著。
所以他應該調轉槍/頭對準朗姆，二對二，對方兩個受傷的，他們贏的概率更高點。
何況周圍還有可靠的同事們。
關鍵是，琴酒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試圖用眼神傳遞信息，結果琴酒壓根沒理他，目標十分明確地只沖著朗姆。
對啊，只沖著朗姆，那不就是回答嗎！
啟動「方案二」，就地實行抓捕！
觀察形勢，秋田金子所站的位置沒法逃脫，除非她選擇從窗戶上跳下去，但那時迎接她的也是公安。
他立刻配合著琴酒的行動，渾水摸魚靠近朗姆，再調轉槍/口，“別動。否則，我會打穿你的腦袋。”
琴酒同樣沒有把秋田金子放在眼裏，佯裝攻擊的接近朗姆，直到波本出手才停下腳步。
秋田金子驚叫了聲，表情卻十分幸災樂禍，聯手歸聯手，不代表她不樂意見朗姆倒黴。
“波本……”朗姆沈下臉，簡直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麽。
目光朝琴酒望過去，有著覆雜難解的情緒。
答案…出現了。
很遺憾，與他所盼望的並不同。
今晚想要幹掉琴酒是沒有機會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朗姆氣憤不已，語言裏不由多了幾分攻擊，“和你剛才說的可不一樣啊！”
波本並不在意對組織裏的人出爾反爾，恢覆了屬於公安的嚴謹，望向琴酒，“你真是麻煩！”
琴酒沒有太大的情緒轉變，只是在秋田金子試圖邁出一步時，往後放了一槍打在她的腳邊制止，他甚至連頭都沒有回。楞神般看著面前的場景，片刻後才想到應該為此而愉快，盡情欣賞敵人趨於劣勢的狼狽模樣。
朗姆內心有些沈重，他可不覺得琴酒對他懷有多少善意，即使兩人就一些問題達成了共識。
但組織人可沒有什麽善心、或搞笑的遵守諾言，說到底真正看重的還是利益。
出爾反爾的人可多了。
更何況，他們連承諾都沒有。
順著局勢的發展改變主意，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波本強裝鎮定，努力忽視內心的不安，眼不眨地盯著琴酒，“我有我的原因，你不會來阻止我吧？”
墨綠色的眼眸微閃，琴酒有些詫異——聽話裏那意思，波本像是要把責任獨自一人扛下來？
到了這個地步，仍然想要保全他……不、準確的說，是要保全「作為臥底」的他。
看來相信那份檔案的人不少啊，而且對他本人的重視程度達到了非常的高度。
寧願犧牲自己，也要保住他麽。
如果他是真的臥底，或許會感動得哭出來吧。
“為什麽要阻止。”琴酒漫不經心地看了眼朗姆，再平靜地反問波本，“你不會要我教你怎麽做吧？”
波本蹙了蹙眉，很快將這歸於琴酒的自信，雖然有些不讚同，但他的心卻奇異的平靜了下來。
至少琴酒在此時的言行說明，他們倆還是在同一條戰線的。
朗姆臉色更加不好看，陰陽怪氣地說：“原來如此。我以為我在幕後掌控局勢，沒想到是被人盯上的獵物……真沒想到，你們兩個人竟然有魄力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本想看琴酒的笑話，結果自己成了笑話啊。
琴酒沒理會，提示波本，“別磨蹭，難道你以為單憑我們真的能對付兩方人馬嗎？”
“那個我早做好了準備。”波本心情稍微輕松了點，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當面撥通風見的電話，準備按照方案二的計劃中，要秘密逮捕朗姆。
一想到這麽快能把朗姆抓住，他很激動和高興，雖然伴隨著一點點遺憾。
電話很快接通，卻不是正常的情況，非常嘈雜的聲音、依稀能聽見交火的動靜。
“降……z先生！”風見的聲音很焦急，只吐出了一個姓氏的音節，幸好意識到了不行，立馬改掉稱呼。
波本神色大變，側頭低聲詢問：“發生什麽事了？”
“我們被襲擊了！一群穿著黑衣服的人！”風見回答他，“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您的處境很危險！”
朗姆突然開口，“原來你是只老鼠啊……”
波本沈默下來。
“難怪我查不到任何信息。”
“查？”你還調查過我？
“啊。”朗姆也沒賣關子，“因為有人告訴我，你不可信。”
說話間，他的目光轉向了琴酒，顯然在暗示著什麽。
波本也跟著看了過去，“……”
“我原本以為你只是別的勢力派來的，卻沒想到竟然會是……你隸屬哪個部門？”朗姆自顧自地開口，順便還對波本進行了一番點評，“老實說，你的…嘖…真是想不到啊。作為好的一方，是不是太壞了點？”
波本並不想聽朗姆說話，在答案公布之前，依舊不甘心地想要掙紮，“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殺手笑了笑，話還沒說完忽然變臉，發起了攻擊——毫不留情地、將沒有反應過來的波本踹出去很遠，快步跨過去，抓住頭發撞墻，將人撞擊到眼冒金星……
他彎下腰，拿槍/口迫使對方擡頭，將激動到無法控制的情緒展露無遺，“就這樣！”
動作太快了，不如說態度轉變太突然，其他人只能看著。
波本費力地看著琴酒，越到了此刻，他反而越是冷靜。
比起內心不斷掙紮信與不信，更希望得到明確的答案，會有塵埃落定的感覺。
“你要出賣我們嗎？”
琴酒十分不希望這雙倔強的眼睛，明明落到了狼狽的處境就好好求饒嘛，“你說的不對，站在我的角度，所謂的出賣根本不存在。因為我…一秒都沒把你們當做自己人！從頭到尾，我不是你們理想中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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