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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邪祭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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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邪祭伊始

報案後的第七天,警方仍沒有取得任何進展,鬧得村子裏人心惶惶,一時謠言四起。

陳讓沒有理會荒謬的傳言,自從那天視線捕捉到陳禮指腹上的耳骨釘起,他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沒把希望寄托到警方身上,只是鬧得人盡皆知更方便陳讓觀察到村裏那個心虛的狗東西。

他本以為獻祭古神這種事,靈水村除了陳家人以外沒人知道。

現在看來,要麽是他自己從哪找的歪門邪道,要麽就是……飲淵樓的卷宗被人拿走了。

仇恨與苦痛如同潮水在他胸中起伏,陳讓的面部不禁有些抽搐,陳禮的異狀讓他無法做到冷靜。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他的動作再慢一些,是不是回來時連陳禮的存在都會被古神抹去。

他要抓住迫害陳禮的人,讓他嘗嘗身體被抽幹的滋味。

陳讓的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光,耳邊轟隆作響,仿若昨晚上神施予的威壓再一次的降臨在身上,渾身上下都疼痛不已。

“最好讓我快一點找到你……”他喃喃出聲。

鮮亮的橘紅色塗抹在天空上,暈染著遙遠的天際,天邊火紅一片。

陳讓在此時走出了家門,臉色較之早上更顯得蒼白,手指上一道又一道的劃痕密密麻麻地布滿了間隙,看著格外可怖。

他回想著神明低語時指示到的關鍵詞,直直朝著西面走去。

“三百零一、三百零二……三百六十九。”

數到三百六十九,陳讓停下了步伐。

低頭看著腳下嫩綠的新芽,毫不猶豫地捏住食指的傷口向下滴血。

“滴答、滴答、滴答”三滴過後,陳讓松開了手指。

腳下的綠芽在瞬間消失了生機,一條枯黃的軌跡在他眼前的原野處浮現出來。

他抿了抿嘴,朝著枯草指示的方向走了過去。

白墻紅瓦,眼前的這棟建築與村中大多數民風建築別無二致,唯一有差別的……

陳讓看著玄色木門前被白繩系著搖搖晃晃的赤金符牌,輕笑了一聲,這是徐文芳大兒子結婚時他專門為女方刻的祈福符。

用的真好啊,還掛在這呢。

陳讓走上前敲響了房門,有些事情他不願相信,但事實是它就是發生了。

開門的正是徐文芳,人雖然奔六了,但眉目光亮,整個人神采奕奕。

一頭烏發中夾雜著銀絲,被全部收攏盤到腦後。

徐文芳打開門後見是陳讓,一臉驚訝地問“讓子,你怎麽來了啊,是有什麽事嗎?”

陳讓看著徐文芳的表情,扯了扯嘴角,假意急切地問道“阿姨,你們這幾天回來的路上有沒有遇到陳禮啊?”

“我見陳禮的日記上寫他先去了後柏坡,半路想起東西沒取又拐回去取了,然後才走的。”

“你們家地不是在那,有沒有遇見她?”

邊說著話,陳讓暗暗盯著徐文芳的眼睛,想從她臉上觀察出什麽。

徐文芳表情微不可見的變換了一下,隨機疑惑地說“抱歉啊讓子,我們回來的早,路上沒碰見小禮。”

然後又好似關心地說道“你別著急,再多問幾個人,說不定就找到了呢。”

陳讓表現得很沮喪,朝徐文芳揮了揮手,轉身就走了。

背後關門的聲音非常迅速,像是迫不及待地離開一樣。

陳讓握緊拳頭,指腹因為擠壓快速呈現出紫紅色。

騙子,前幾天後柏坡的灌溉設備出了問題,水流沖擊量過大,好幾家的地都遭殃了。

農業經理人放出通知,早他媽沒人去了。

為什麽要撒謊,他們家甚至連農經的通知都沒來得及看。

經過這麽一遭,陳讓的目光完全停留在了徐文芳家。

可徐文芳為什麽要害小禮?她跟小禮……

陳讓的思路忽然一轉,為什麽一定是徐文芳呢?

說起來,大兒子外出務工不常見,可小兒子張辰呢?為什麽這幾天連張辰都沒見過呢?

陳讓走遠了一些,從未預想過的事態發展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

明顯男款的耳骨釘、許久未見的張辰、陳禮被紮破的十指……

是啊,這麽久不出現,除了身上受了傷,還能有什麽原因呢?

恐怕是耳朵被咬破了吧?

正當陳讓陷入沈思的時候,一道視線存在感十足地投射到了他的後背上。

陳讓猛地頓步回頭,一道黑影自窗戶玻璃處閃現消失。

根本不用想,只怕就是張辰。

陳讓諷刺的笑了出來,回頭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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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的房間裏,張辰蹲靠在窗戶下的墻壁處,心臟砰砰的跳。

回想起剛剛陳讓回頭看向他的眼神,張辰止不住地心悸。

一張端正的臉上露出心虛的神色來,“我就試了一試,誰能想到這還是真的。”

“要怪就怪那丫頭,沒事惹我幹什麽,她要是不反抗,老子會那樣做嗎?”

“我就是氣急了……”張辰咬咬牙,右手撫摸著被纏著繃帶的耳廓,疼的吸了吸氣。

就在張辰正想著的時候,房門被猛地打開,徐文芳面露慍色走了進來。

“你知不知道闖了多大的禍?嗯?”

“這才過幾天,陳讓就找上門來了。你覺得我保得住你嗎,啊?”徐文芳滿面通紅,完全沒有了面對陳讓時的風輕雲淡。

“還敢把東西弄到家裏來,要不是你老子……你早都被……”徐文芳越說越火大,語無倫次,整個人都快瘋了。

張辰雖然害怕,但也沒想到徐文芳會這麽火大。

“他能幹什麽呀,警方又找不到消息?他能拿我怎樣啊?”

“頂多陳禮被吸幹後,屍體能被他找回來,怎麽會懷疑到我身上。”張辰頂嘴道。

徐文芳怒火攻心,他這狗崽子根本不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不知道自己那天做了什麽可怕的事兒。

也怪她沒把東西放好,不然怎麽會被這小子拿走當做消遣玩意兒。

前些月,徐文芳跟他丈夫張家老子一起在祭堂祈福,結果沒想到走的時候在廢棄的禪修墊下面發現了一張老掉牙的卷宗。

徐文芳貪心地把東西拿走了,回到家偷偷藏了起來。

也沒看上面的內容,自以為是件古董稀罕玩意,想著以後去了陵城還能擺個攤賣個稀罕物賺上一筆。

結果沒想到小兒子這個狗日的,拿著東西就有模有樣的學起來,沒告訴任何人。

恰巧陳禮回來那天,張辰也去田裏溜達了幾圈,這小子就盯上了人家丫頭。

沒撩騷幾句就被懟個半死,張辰氣急就打了陳禮一巴掌。

陳禮那丫頭也是個硬茬,打不過張辰,硬湊上去咬了他幾口,當場流了血。

陳禮有點發怵,趕緊逃離了現場。

張辰多小心眼啊,回來越想越氣不過想找幾個人教訓一下陳禮。

結果突然想到自己在卷宗上學的東西,心思一轉就想著拿陳禮試一試。

於是當夜晚到來,蒼白的月光灑落大地之時,張辰窩在自己的房間裏,拿出卷宗開始了第一次禁忌的試驗。

想著耳骨釘上殘留的陳禮的唾液,張辰立馬拿出來當做獻祭對象的信物。

用小刀劃開自己的手滴了兩滴血到羊皮紙上,張辰開始念誦卷宗上的古老文字。

多虧了徐文芳還算深厚的信仰,讓張辰在小時候也學了一些,現在才能用得上來迫害陳禮。

本來他也沒當回事,就當是心裏發洩了一下。

結果沒過幾秒,卷宗就開始閃爍出寶石藍的光芒,帶著一層瑩潤的質感斷斷續續地吸收著張辰的血液。

張辰嚇得臉都白了,沒想到這玩意還是真的。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耳骨釘消失在卷宗裏,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然湧入了張辰的身體,張辰能感受到這股充盈和滿足的感覺。

等到藍光消失,張辰突然楞楞地笑了起來,真的行啊。

當晚,張辰立馬沖出家門開車去了時常去的賭場。

頭一次,他在賭桌上賺得盆滿缽滿如有神助,贏得眼睛都紅了。

這時他才意識到那張卷宗有多麽寶貝,恐怕陳禮是真的被獻祭成功了。

“可是,誰又能知道是我呢?”張辰緩緩地笑了出來,徹底地陷入欲望的漩渦。

第二天一大早回去後,徐文芳發現了張辰的異常。

於是她偷偷摸到二樓,打開張辰的房門往裏面窺探。

而門內,張辰不知道從哪找來一堆類似花椒樹枝上的刺刺一類的東西擺在了一張羊皮紙上。

而整張紙竟然散發出詭異的藍光,不斷吞噬著紙上的血液和信物。

徐文芳這才驚詫地發現,這明明就是她從祭堂帶回來的卷宗!

猛地將門打開,張辰臉上癲狂的笑意映入徐文芳的眼中。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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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動手的人,接下來就容易多了。

陳讓回到家裏,靜靜地坐在圓桌邊,看著桌上妹妹的作業,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不知道沒了張辰,陳禮能不能回來。

他不知道古□□諱與神降方位,不知道張辰已經獻祭了多少,更不知道如果張辰死了,陳禮會不會跟著一起死。

一切的解法,都在張辰手上的東西上。

他必須拿到那件東西,並且要盡快,陳禮可能撐不了那麽久了。

看著陽臺上陳禮從學校帶回來的仙人掌小盆栽,陳讓閉了閉眼,無聲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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