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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邪祭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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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邪祭伊始

三個月前,陳讓還沒有回到靈水村,一如往常的在陵城做符刻生意。

自從大學畢業,陳讓就駐紮在陵城開始創業做符刻定制,五六年過去也開了自己的店鋪。

這行來錢快,主要也是陳讓占了家族傳承手藝的便宜,在業內難以被超越。

妹妹陳禮還在芫城上大學,小姑娘從小就懂事,從不讓人操心。

陳讓除了每月給妹妹打錢慰問一下,兩兄妹也沒有別的交流。

就這,陳禮還老是背地裏把陳讓的慰問金退回來一半,說自己有收入,不需要他替她操心。

兩人的兄妹關系不像平常人那樣親近,但也沒有很疏離。

雖然在外人看來沒有親緣關系鏈接的兩人關系一般,但在陳讓自己來看他們更像是一對秘密合作的夥伴。

其中的緊密感只有他倆自己知道。

陳讓被自己心裏的描述逗得有點樂,看著信息框裏陳禮發來的她回到靈水村的定位信息,回覆了一個收到。

陳禮學的文物修覆專業,老是開玩笑說等以後他在獵殺任務中game over了,就把他放在小盒子裏給修覆一下入土,以後就成藝術品了。

這次陳禮回家主要是為了尋找一下作業靈感,讓他不要過度擔心。

陳讓心情怪好的,感覺自己這個大哥在妹妹心中還是很有威嚴的,回去竟然還知道給哥哥報備。

放下了手機,他拿起木料和砂紙,投入到今天的工作中。

陳讓開創的明讓堂算是陵城獨一家的陵刻工作室,在普通人眼中就是接些篆刻印章、符文、普通定制工藝品的書法繪畫方面的文創工作。

但實際上陳讓作為靈水村的陳家人,承擔著守衛村落與獵殺變異體生物的職責。

可他活這麽久了,也就只見過一兩次,還是父親在世時帶他訓練的時候見的。

等他成年後,感應到的次數還很少,所以為了養活自己,陳讓現在主要做一些日常的生意。

要是等著完成任務靠專局補貼,那可真是被餓死了。

在所有的手藝中,只有“陵刻”作為獨家的手藝,一代代傳承下來。

直到今天陳讓也同前輩一樣定期制作,以此對接政府部門的超異常調查局日常使用。

陵刻符牌暗藏著守維的詭異力量,能夠極大地增強普通人的自保能力。

對於超異常政府部門來說很急需,陳讓因此也從中牟取了一筆不錯的收入。

但今天不是做的時候,因為意外有一筆數量可觀的印章定制訂單找上了門。

他聯系了幾個設計師和跟班學徒,今天一起加班加點,爭取能早早完工。

陳讓除了做陵刻是在自己家裏做,其他全部的產品都會在工作室裏完成。

明讓堂位於陵城市內超異常調查局的東區寫字樓,也算是局內給陳讓的福利政策,以較低的價格在7F和8F設立了獨立工作點。

7層主要劃分了兩個區域,分別是展示區和教學區,一般帶顧客和學徒來這。

8層則是主要工作區、材料存放區和設計區,忙起來陳讓可能一天都離不開這。

今天也是一樣,在滿是木屑的工作臺一坐就是一整天。

從工作臺走到展品區,室外的景色也從碧藍的天空變成了波譎雲詭的晚霞,陳讓跟其他幾個合作人說說笑笑地結束了一天的工作。

“讓哥,快點兒!”

“來了來了。”

在幾聲催促聲中,陳讓背上背包快步走出工作室,電燈啪的一下滅了,室內恢覆了沈寂的黑暗。

桌上的手機突然亮起屏來,幾道綠色的信息不斷地上下跳動著。

不知道跳動了多長時間,似乎是感覺到了無人應答,消息漸漸沈寂,彩色漩渦的熄屏顯示重新回到了主界面。

室內再一次恢覆了平靜。

陳讓家離中心區大約半小時的地鐵,是隸屬於星聯匯集團的房地產分支。

這個集團在陵城屬於獨霸一方,掌權人易風更是風頭旺盛,在陵城幾乎無人不知。

可又關陳讓什麽事,他只是一個還忙於通勤的窮光蛋罷了。

等回到家後陳讓才發現沒拿手機,就連電腦都落在了工作室。

得虧今晚沒有私接商單,開導了自己一會兒,洗完澡陳讓就早早躺上了床,開始與周公約會。

第二天一早風馳電擎地趕到工作室,立馬拿出手機,希望他沒有錯過什麽重要信息。

直到看到陳禮發出又撤回的四五條消息,陳讓才皺起了眉。

“怎麽回事發錯了”

陳讓點下了發送按鈕。

看到一時無人回答就把手機放到一邊繼續開始工作。

直到夕陽光灑滿了工作室,橘色的微光落到了陳讓的前額上。

“怎麽還沒回信息”

陳讓有點疑惑了,以前也不會一直不回。

於是翻到通訊錄中去撥打陳禮的電話,悅耳的少女鈴聲不斷地響著,一分鐘左右仍然沒有人接。

陳讓不信邪,又打了好幾個,結果還是沒人接。

一股不好的預感在他的心裏升騰而起,他立馬向下劃拉找到鄰居蔡婆婆的電話號。

“餵,蔡婆婆,我是陳讓。”

“哦哦,小讓,怎麽啦,我昨天還見丫頭回來了呢,你咋不回來看看婆婆呀?”

陳讓止住焦急的心情,跟蔡婆婆敘舊了兩句,接著立馬問道,“婆婆,您能幫我去隔壁看看陳禮在不在嗎”

“好嘞,我去看看。”

陳讓握著手機,指節硌著硬質金屬的外殼,慘白的壓痕越來越重。

直到蔡婆婆的聲音傳來“誒,這小丫頭去哪了,門都不關……”

陳讓的心猛地一揪,是出去了嗎,為什麽不帶手機

出去為什麽不關門 昨晚發的信息是為什麽

蔡婆婆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也沒見丫頭的東西,書包都不在了,讓子你能打通她電話嗎,也沒見丫頭的手機啊……”

陳讓懸著的心終於死了,出事了,陳禮一定是出事了。

陳讓道了謝,快速掛斷了蔡婆婆的電話,讓蔡婆婆看到陳禮回來時聯系他。

他轉身拿著刻刀走到廁所,對著鏡子掀起上衣,緊實的腰腹上右側墨綠色的紋路清晰可見。

陳讓毫不猶豫地拿著刻刀對準紋路核心刺了下去,鮮血立馬順著刀口流了下來,沿著褲腿直直地往下掉。

但陳讓神情茫然,他感覺不到了,感覺不到陳禮了。

刻刀被丟在了地上,陳讓猛地沖出了廁所,他得回去找陳禮。

陳禮一定出事了。

陳讓坐上下午五點的大巴車急匆匆趕回了靈水村。

到地方的時候天都黑完了,但還有幾個人在路邊晃蕩。

顧不上跟周圍人敘舊,陳讓飛奔到家裏,打開家門大聲呼喊陳禮的名字。

“陳禮!”

“陳禮”

陳禮還沒回來。

木桌上調研作業還擺在上面,清秀的字跡整齊地排列著,可主人卻不見蹤影。

陳讓關上前門,打開後院的燈。

拿出小刀割破食指放血,接了一小酒盅後,他扯掉脖子上的玉石配件就往酒盅裏扔。

閉起眼開始唱誦古老的文字,嘴唇不斷張合,語速越來越快。

後院稀稀落落地種了幾顆棗樹,此時樹葉無風自動,像是在附和低語。

一同唱誦詩篇,開啟未知的大門。

漸漸的伴隨著低語幾束穿透力極強的藍光照在了地面上,圓環狀的光芒仿佛有自己的思想,自發組成了古老詭異的法陣。

深藍的光束開始慢慢的流出紅色的霧體,不斷逼近陳讓,從面部的關竅處進入他的身體。

陳讓漸漸看見了陳禮,濃密的霧氣中出現了陳禮的軀體。

她躺在一堆殘枝敗葉裏,面色慘白,手腳扭曲,十指指腹密密麻麻地紮滿了刺。

發絲淩亂的貼在面頰上,整個人潮氣森森,像一灘即將融化的雪。

陳讓突然看不見了。

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裏都不斷的冒出血來,蠢蠢欲動的想要更快地沖出來。

他知道了,陳禮被獻祭了。

接受祭品的古神格外貪婪,盡管陳讓盡可能快的回來,但陳禮已經被享用了大半。

如果不找到獻祭人,陳禮馬上就會死了。

捂著口鼻,陳讓趔趄地站了起來,想著陳禮左手食指指腹中心插著的類似耳骨釘一般的東西,心裏湧起了滔天恨意。

為什麽,為什麽連一個小姑娘都不放過

剛回來才一天,就被盯上了嗎

是誰村裏誰會知道這種咒術為什麽偏偏是陳禮

陳讓因為強制開咒窺探隱秘,身上不斷地產生割裂似的小口,小口暗暗地舔舐血液,密密麻麻長出了一個又一個小眼睛。

陳讓開始痛苦的嘶吼,感覺全身的皮膚都要裂開了。

一個又一個屬於他身上本源的小型怪異種不斷地榨取著他的血肉。

陳讓忍著疼痛,靜靜地等到他們吸食完成。

頭痛的像要裂開,無形的威壓殘酷地懲罰著他的天賦濫用,警醒著他不能再有下一次。

陳讓閉著眼,仿佛在臣服與懺悔。

而在古神無法窺視的暗處,深沈的黑暗慢慢侵蝕著陳讓琥珀色的雙眼,仇恨與苦痛沒有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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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蔡婆婆敲響了陳讓家的房門。

房門打開,陳讓白凈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仿若無事發生般的與蔡婆婆敘著舊。

直到下午天色漸晚,一陣警笛聲出現在靈水村村頭。

村裏人循聲望去,只見陳讓面露焦急,與警員邊走邊談著話。

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知道了,陳禮失蹤了。

失蹤在回鄉采風的第一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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