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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邪祭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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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邪祭伊始

“沒有沒有,麻煩您雨天還來這麽一回,倒是我的不是了。”

趙程表面賠笑,心裏腹誹道“都說了雨天可以不來,也不好參觀,不知道這位爺什麽意思,搶著來。”

“我該怎麽稱呼您,是易蔔易先生嗎?”趙程問道。

“沒事,喊我小易就行。”易蔔唇角微微上揚,朗聲回應著。

“行,小易。今個雨大,等雨停了我再領你好好轉轉,今個先住下來吧。”

說著,趙程就領著易蔔往村裏走去。

一行人消失在雨幕中。

進了村裏,道路兩邊的槐花香很濃,一股清甜又香醇的味道直沖人的腦門。

雖然大雨如註,但槐花香倒是沒有減弱分毫,甚至有種過於濃郁的感覺。

一般人會覺得挺香,但這位易先生卻非常龜毛。

“游客來這不會覺得太嗆鼻嗎,我本人不太喜歡這種香味。”易蔔狀似無意道。

趙程嘴角抽了抽,心裏面罵娘,嘴上營業道:“要是小易看上這塊地方,那自然是隨你安排了,幾株槐花樹罷了。”

易蔔看了一眼趙程,微微笑了笑。

雨聲滴滴答答的,降落在傘上構成一曲華妙的樂章。

村裏的地面多由青磚石鋪就,經年累月上面爬滿了青苔。

長長的青磚道路的兩旁是各色老式木屋,以及一些新建的仿古磚瓦房。

“咱這地方多是白墻紅頂,喜歡用老式祭祀木門,也算是有點小特色吧。”趙程說。

祭祀木門有種獨特的設計,兩道豎紋陵刻分布在門中兩軸對稱處,大大小小的槐花紋理在東南西北四角點綴。

門底的刻印紋路是獨立成列的燭臺,全門都未被上色,而燭火的色澤卻是單獨填充的純白色,有點怪異。

這種門看起來起不到驅魂擋鬼的作用,相反格外能聚魂引靈。

正常人站在門前,最先看到的是一些扭曲的、難以辨別的怪異紋路,細細觀摩,有點像是,扭曲的人臉。

易蔔巡視著道路兩旁,沒有在意這些門,反而是發現有些門前吊著幾塊紅木木牌,上面刻著他分辨不清的文字。

他瞇了瞇眼睛,指著那些東西問趙程那些是什麽。

趙程瞧了瞧,開口道“啊,那個東西不用在意,祖上留下來的說是祈福聚運的符牌。”

“有一些人家家裏老人年紀大的會留著一些,基本上年輕人家裏都沒有咯,也算存個念想吧。”

趙程看易蔔還盯著看,腦瓜子一轉,就走近說“您要是喜歡,走的時候可以送您幾個,我們村裏有年輕人會做。”

易蔔轉了轉頭,“哦還有年輕人喜歡做這個”

趙程邊帶著易蔔走,邊撓撓頭“奧,陳家那小子在陵城就是幹這個的,還混的挺有名堂,說不定您也知道,就是那個明讓堂,專門搞定制的。”

“村裏老人家的符牌都是他做的,他的手那叫一個穩啊……”趙程滔滔不絕道。

易蔔沒說話,黑黝黝的眸子頂著紅木牌,若有所思。

一行人走走停停,終於走到一個大十字路口,趙程才說著快到了。

易蔔看著自己西裝褲腳沾上的泥水,心情開始有些煩躁了。

更可恨的是,十字路口的老槐樹身嬌體弱,受到風雨的侵襲破槐花一直在往下掉,打得傘啪啪響。

可惜傘只顧得上擋頭頂,周身可擋不了,導致斜飛的花瓣老是直直掉進易蔔的傘下。

大少爺的心情更差了。

本來就是跟老爺子吵了架,氣急之下今天急吼吼來了這,想著順便度假了,結果就是這麽個破地方。

易蔔恨不得今天沒來這,本來就是大哥的任務,搶就搶吧還搶個這麽爛的。

他沈沈吐出一口氣,正想問村長還要走多久,一陣吱呀開門聲打斷了他。

一回頭,他這才發現,老槐樹的後頭,竟然有一棟超破的老房子。

倒也不是破房子,就是有點過於老舊了,適合出現在遺址保護博物館,但不適合出現在一個真假難辨的旅游村。

天吶,這房能住人嗎

目光一轉,正想看看是村裏哪個窮光蛋住在這,易蔔就楞住了。

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從門內走了出來,帶著冷意的目光輕飄飄地掃視了他們一眼。

漂亮的面容一閃而過,隨即轉過身擡起雙臂。

“叮當”一聲響,門鎖被帶上了。

男人穿著白衫,後背被門廊掉下來的雨點打濕,微微顯露出肉色來。

蝴蝶骨清晰可見,隨著男人的動作一張一合,讓易蔔感覺有點眼熱。

易蔔剛移開目光,男人就打起傘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村長。”陳讓開口朝著趙程打了聲招呼。

隨後把目光放在了易蔔身上,朝著趙程歪頭詢問。

“哎,正說你呢陳讓,這是來咱村考察的開發商——小易。”趙程朝著陳讓擠眉弄眼。

易蔔回過神來,熟練的勾起唇角,“你好,我是易蔔。”

該死,我自我介紹個屁啊,應該他先跟我問好才對。

陳讓有些驚訝,微微笑了笑,緋紅的唇微微張開“你好。”

隨後朝村長搖了搖手,轉身步入了雨中。

易蔔渾身都有些麻,沒想到不是窮光蛋,而是個絕世大美男。

但是關他什麽事,他又不喜歡男人。

易蔔回過神來,“咳咳”兩聲示意趙程,“村長,陳讓就是做符牌的”

他這才覺得自己有些迫切,不應該這麽殷勤地問出口。

……算了,誰不想跟美人交朋友。

易蔔開始循環地安撫自己。

趙程撐好傘,接話道“是啊,這小子刻這些玩意是一絕。”

“嘖嘖,可惜,要不是他最近……啊他最近有點忙哈哈,我就拜托他幫您刻幾個了。”

易蔔捕捉到了趙程的欲言又止,有心眼的沒再發問。

他回頭看了一眼十字路口的大槐樹,不知道在看什麽,隨即轉過頭,跟著趙程往前走去。

這香太濃郁了,到陳讓家門口甚至有股腥甜的味。

不過這種味倒比剛剛路上的好聞,易蔔百無聊賴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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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讓離開家裏朝村外走去,沒把剛才的插曲放在心上。

一個虛偽的資本家罷了,倒是裝得人模狗樣的。

陳讓打算去村外一趟,給小怪物補充一下營養,最近光靠他自己有點撐不住了。

他需要衍化另一個自動催生體。

一般類似於人類生產的衍生方式,於陳讓卻是難以接受的。

所以他總是逼自己從嘴裏吐出來,在他來看,拉出來更恐怖一些。

要是有一個沒自己掉出來,他甚至需要用手掏,這種場面陳讓無法接受。

不斷的用手指催吐,剛開始雖然方便,很容易就能吐出來,但是長久下來,陳讓的閾值已經被極限提高了。

他需要到外面去,跟隨小東西指引的方向在林中產出那個生物。

家裏的空間太小了,無法容納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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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深處,在深綠的遮掩下,陳讓蹲下身體。

淺紅色的唇瓣大大張開,綠色的粗壯的觸須狀物猛地從他的嘴裏伸了出來。

黏滑的表體不斷摩擦著陳讓的下唇,淺紅色的唇瓣變得越發殷紅。

他止不住的嘔著,但不斷蠕動爬行而出的大型蟲狀物阻止了他的嘔吐。

占據著陳讓的胃部和喉管空間,他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匍匐在地,白皙的臉部摩擦著地面。

黏滑的深綠色黏液附著在陳讓的面部,地面上臟汙的泥土、殘破組織碎片也漸漸堵塞了他的鼻孔。

陳讓的眼角不斷流出生理性刺激的眼淚,他好痛啊,他好痛,好痛。

整個人卻像一尊沈默的雕塑,沒有聲帶的容體。

他連表達痛苦的喊聲也發不出來,雙手死死抓住地面,指關節用力到扭曲變形。

薄薄皮肉下慘白的骨節似乎要沖破表面,下一瞬卻突然放松下來。

巨大蠕蟲的尾部終於爬出了陳讓的口腔,陳讓猛地卸力,整個人像破布娃娃一樣躺在了地上。

雙眼發直地望著天空,喉結上下起伏。

此時,陳讓長期以來一直慘白的皮膚終於有了些許血色。

空氣中氤氳著巨型蠕蟲爬過的濃重腥臭,陳讓聞著這味道,忽然笑了。

一直以來自己身上散發出的腥甜味短暫的消失了,在聞到巨型蠕蟲的味道時,陳讓終於切實明白了,他就是個怪物。

無論怎麽欺騙自己,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怪物,從囍降臨那一刻開始,就該明白的,不是嗎?

白衫早已被身體滲透出的血液與汗液浸得濕透透的,此時從陳讓的□□裏,不斷生長出一朵又一朵小小的“白花”。

白色的花瓣一層又一層的張開,內部是一張深紅色的大口,不斷伸出一個又一個蠕動的、果凍狀的透明觸手。

它們身上沒有眼睛,沒有四肢,只有一張張長滿尖齒的口器。

小白花慢慢的移動著,直到攀附到陳讓的腹部上,張開花瓣伸出一條條觸手。

小觸手將吸盤黏附到陳讓的腹部,張開口器將尖齒紮進皮肉裏。

陳讓痛呼一聲,擡起右手臂遮蓋到臉上,知道痛苦才剛剛開始。

細密的雨仍舊在下,濕淋淋的霧氣在樹林裏飄蕩著。

紅霧不斷從陳讓的身上升起,他的嘴小口小口的呼吸著,平息著痛意。

身上透明的小觸手的胴體已經變成了紅色,吸滿了血液後一副饜足的模樣。

陳讓雙手撐著後背的地坐起身,看著一肚子的觸手,輕輕呼了口氣。

一朵又一朵的白花骨朵逐漸雕零,看著剩餘的觸手蠕動著爬開,一齊朝著巨型蠕蟲的方向爬去。

吸取了陳讓血液的觸手好似變得格外有活力,不斷地生長變大。

陳讓顫顫巍巍地站起身,脫掉上衣拿在手上,扶著樹慢慢的朝林外移動。

沒再回頭看一眼,陳讓知道接下來他應該不用再“生產”了。

奇怪的沙沙聲回響在林中,紅霧又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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