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天傾.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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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天傾.5
“熒讓你做的，是讓你把她封印吧。”
金發少年眼睫垂下，聲音清冷。
而在聽清少年說的什麽後，空面前那即使在狼狽咳血時還是會咧著笑意的青年驟然僵住，他眼睫猛地抖了下，迅速反應過來後咧起嘴角又要說什麽，只是話出口之前就又被金發少年截住了。
“熒不會讓你去救她的。”
空冷靜地說著，手上的動作很幹練，劍光輕快地卸去了羂索的四肢，而後劍尖插入青年腰間正鼓湧著的、新生的粉色血肉之中。
“因為她知道，我會去救她。只有我、”
少年語音斷開，劍尖一轉，青年就痛苦地擰緊眉，冷汗從他額側滑落滴在血液幹涸的冰面上，又瞬間被其下腰間湧出的大量血液淹沒。
“會沒有別的利用的心思，只是為了救她，可以能夠堅持幾百年、幾千年、歷經無數次輪回，無數個世界——和你不同。”
羂索像是在笑，但是在笑痕顯露之前他先猛地一咳，血和血肉組織碎片都被咳了出來，空抽出了劍尖。
“熒是不想讓自己體內的深淵能量給這個世界再造成災難，所以讓你封印她的吧。”
少年聲音冰冷。
“可能是她被你設計找上了你、也可能是你主動心懷不軌地接近——”
聽著少年拉長的聲音，羂索忍不住笑了下，又猛地咳出一堆血沫，一邊咳一邊笑，“餵，在你的猜想裏......咳咳......難道完全沒有她主動來找我的選項嗎？”
少年徑直掠過他的話的行為已經表露了他的態度。
“所以那些你拿去研究深淵改造咒靈的秘境、應該也是熒教給你制作方法的吧。千年前除了熒沒有別的提瓦特人來到這個世界，會那樣技術的，也只有熒了。”
“她想要用這個秘境幫助你加快封印她的進程，或許是她被你設計、或許是你心懷不軌地提出了，總之你便從她身上偷學走了制造秘境的方法。”
在冰面上躺著還在吐血的羂索：......
所以、完全沒有少女主動教會他制造秘境方法的選項嗎......？
“所以......咳咳、咳......你這不是很聰明麽。”
羂索笑了笑，沒有反駁空之前猜測的一切。
這幾乎是默認的態度讓空瞳孔一縮，劍下意識幻化於他手中，劍尖凝起危險的冷光——
而羂索仿佛全然不覺，還笑著說，“可是啊、在你眼裏我這樣危險、她還是選擇了和我交易——因此被我利用，你說、她是聰明還是不聰明呢——？”
冷焰一樣的怒火在胸腔中點燃的一瞬、就驟然被狂風一卷往上，徹底侵襲大腦——完全覆蓋住了之前一切冷靜的思量——劍燃著可怖的金光被少年舉起，就要如處刑人的斬刀一樣從空落下——
“殺了我，就沒人知道怎麽把她從【浴】裏喚醒了......”
青年仿佛沒有看見已經停在他脖頸邊上的劍光，金色的能量灼燙到了極點幾乎像手放入滾水一樣，讓人認知失調地感知到冷意，麻木中皮膚都被剝落下來。而對痛意渾然不覺般，青年聲音微妙地補充，
“......安全地喚醒。”
空緊縮的瞳孔有如蛇危險豎起的瞳眸一般，映入身下如毒蛇一樣惡意又危險的笑臉。
空氣一瞬沈默。
凝滯。
空眼眨也不眨和身下的敗徒對視，微微抿進一點唇肉，似乎在斟酌。而羂索也笑著回望，他臉上的血跡已經慢慢幹涸，又不斷覆上新鮮的血液。鮮亮的紅色在冰面上有些刺目。
而就在此時，一個平靜的、又有些冷淡的聲音毫不看氣氛地打破了這凝固的空氣。
“餵——旅行者。”
“我找到最後一根宿儺的手指了。”
————
這聲音實在過於突兀，以至於空怔了下才僵硬地偏過頭——
斷壁後朦朧的紫霧裏走出一個高俊的青年，銀灰的頭發幾乎和霧氣融在一起，只有那點綠色讓人能夠瞬間認出他的身份。
青年手中似乎還拿著什麽，是被血色的符紙纏緊的、幹枯手指形狀的東西。
“艾爾海森......？”
空的聲音無意識飄出，眉眼是情緒還未轉變過來的茫然。
只是、突然，他一瞬反應了過來，金眸一縮，驟然望向艾爾海森。“等等、別——這裏、”
這裏、
還有——更為危險的家夥。
然而這未出口的提醒已經晚了。
空睜大的眼眼睜睜看著一抹黑影瞬間出現在艾爾海森身後——
而艾爾海森瞬間被黑影吞沒，軟倒在地上，黑影仿佛頓了一瞬，不過還是迅速掠過了青年手中的手指。
空瞳孔驟然緊縮、
不過在看見銀灰發青年好像一下失去意識晃晃悠悠要倒下、又精準地倒在唯一一塊沒有被摧殘的、尚還幹凈的大理石地板上時，
空：......
宿儺搶到手指後，伸出一指，那裹在幹枯手指表面、用於封印的符紙便迅速被咒力燃燒殆盡，最後一根手指再無束縛地躺在他手中。
但不知道為何宿儺沒有立刻吃下，而是有些狐疑地盯了會兒這手指，宿儺似乎沒有看出什麽不對，將手指已經送到了嘴邊，又頓住，擡起頭想要望向那個被自己放倒的青年時——
出現在他視野中的，不是無力癱在地上的身影——
而是驟然逼近自己的一張臉，清冷不耐煩的一張臉。
突然出現的青年銀綠的眼中一點紅色近乎妖異。
宿儺一怔，下意識想要躍開，卻在躍開的一瞬被什麽停住了身形，他回頭，發現自己身後不知何時矗立起了數根巖柱，熟悉的金光織就成網，明明只是柔軟的金色，卻堅如磐石。
同時、不知何處來的沈綠藤蔓突然破土而出、沈沈卷住他四肢。
鏡閃綠色的光芒漸漸在艾爾海森身後消散，青年嘖了聲。
伸出冷白的手指——
而後——
“都餵到你嘴邊了。”
青年冷著眉眼。
“快吃啊。”
艾爾海森手指一彈，之前被宿儺猶疑放在嘴邊的手指瞬間落入口腔，在宿儺準備用咒力抵出這根手指時，一根藤蔓也迅速鉆入將幹枯手指抵進喉管，最後徹底落入人偶軀體中。
“這是......什麽？”
緩過喉間幹澀的感覺，宿儺下意識問道，與話音同時，他體內突然出現了沈重的陌生能量，在他眉眼還茫然時，就將他——瞬間拖墜向下、
“砰——”的一聲，宿儺驟然跪在地上，而地面生生裂開，同時下沈幾寸。
那還不斷湧入的沈重能量帶著他的膝蓋又一沈，血色瞬間浸濕碎石地面。不僅是幾寸，而是整個人都被帶著往下——砸出深坑。
而宿儺也徹底陷入了深坑之中。
他已經徹底知道這是什麽了。
艱澀地擡起沈重的頭往上望，就只看見坑旁，銀綠發青年低頭望來的眼，冷淡的和天光融為一體的銀綠色，只有那點紅色仿佛透露出主人本質的——危險、
又生冷。
“果然，神明制作的人偶作為容器，硬度是很合適的。”
青年冷淡的聲音掠過他的頭頂。
神明制作的人偶......？
硬度......？
宿儺閉上眼，腦海裏浮現出自己在異世界被那位紫發的神明喚醒融入新的軀體時的場景......
他再次睜眼。
一開始......
就是算計麽。
然而他無法從青年的眼中看出什麽答案，只能聽到青年清冷的聲音。
“好了，鐘離先生——”
金光逐漸落入坑中，逐漸逼近的金光也帶來了一片暗色。宿儺的視野逐漸被黑暗籠罩，最後的縫隙中，他只能看見青年一張一合的嘴。
“封印吧。”
————
羂索的實驗思路艾爾海森已經明白了大概。
這個儀軌，動力機是沈在名為【浴】的咒力黑潮中的旅行者妹妹，通過放出深淵光柱鉤織光幕等分割區域，然後又放出深淵改造咒靈在不同區域進行大屠殺，以此收集源源不斷的咒力，再讓收集而來的咒力湧入【浴】中、進入金發少女的軀體，將少女體內純粹的深淵能量擠出，而外面的那些深淵光柱等都並不是這樣危險純粹的深淵能量，純粹的深淵能量極容易燙穿這個世界的外壁，危險得難以使用。
因此在純粹的深淵能量從金發少女身體內導出後，羂索又設置了一個中轉器，也就是他剛剛和鐘離所看到的那個法陣。
原始的深淵能量會直接被傳送到這個法陣，經由法陣過濾才傳到外面、組成光柱、光幕、以及其他被羂索所用的能量形式......
而剛剛艾爾海森就是去拓印這個法陣了——
他直接把這個法陣轉移到了宿儺手指之中。
再讓了解咒術界封印術的鐘離把符紙重新包好做偽裝。
最後讓宿儺吞下——
這樣一來，金發少女體內湧出的、侵蝕擾亂這個世界的所有深淵能量，便徹底截斷——
全部滯留在了宿儺體內。
咒力-深淵能量-咒力的循環被打破。
就算還有剩下的咒力湧入旅行者妹妹體內，被擠出的深淵能量也不再湧到這個世界之中，不會對這個世界造成任何損傷。
而是全部轉移到了宿儺體內、
身為神明制造物的人偶軀體也足夠承擔一段時間這種濃度的深淵能量。
在之後，鐘離將其封印，他們只需將其帶往時空混亂的外界就好。
這樣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能量、以及這個世界的極惡詛咒師也可以徹底被消除。
同時，旅行者同意的話，他們也可以去找到更溫和的方式，將咒力導入旅行者妹妹體內，再借助羂索遺留的部分儀軌，將被導出的深淵能量傳送到世界之外的宿儺體內，也不會再威脅這個世界了，這樣，能夠將旅行者妹妹體內的深淵能量全部擠出，也不會順應羂索的計劃——
看著手心像有什麽在裏面掙紮一樣不斷鼓動的金色巖塊，艾爾海森的目光凝了凝。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他看了眼手中巖塊。
吞下特殊手指的宿儺已經被封印了。
他又看向空身後躺在血泊中狼狽無比的青年。
羂索也沒有了什麽行動能力。
按道理，
應該萬無一失。
但是艾爾海森莫名感覺眉心一跳。他蹙了蹙眉，按住眉心。
在垂眸時餘光穿過金發少年，落到其後。
冰面上鋪著不斷溢開的血泊，而血泊之中的青年側著蒼白的臉。
他血色的笑弧和冰面的倒影相連。
蒼白、晦暗又詭譎。
血腥而微妙。
艾爾海森怔了下，正想說什麽，突然，他衣兜裏的電話響了起來。
接通。
是五條悟的聲音。
【啊，終於！！霧都散了！看得清楚一點了，是你們做了什麽嗎？】
【我的結界工作也可以推進啦——】
【不過啊——】
少年的聲音似乎有些迷惑，漸漸低下去。
【這些光柱、】
【好像是倒著的？】
五條悟語音落下的同時，冷意攀附上艾爾海森的手臂。
他眼一擡。
是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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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不會讓你去救她的。”
空冷靜地說著，手上的動作很幹練，劍光輕快地卸去了羂索的四肢，而後劍尖插入青年腰間正鼓湧著的、新生的粉色血肉之中。
“因為她知道，我會去救她。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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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沒有別的利用的心思，只是為了救她，可以能夠堅持幾百年、幾千年、歷經無數次輪回，無數個世界——和你不同。”
羂索像是在笑，但是在笑痕顯露之前他先猛地一咳，血和血肉組織碎片都被咳了出來，空抽出了劍尖。
“熒是不想讓自己體內的深淵能量給這個世界再造成災難，所以讓你封印她的吧。”
少年聲音冰冷。
“可能是她被你設計找上了你、也可能是你主動心懷不軌地接近——”
聽著少年拉長的聲音，羂索忍不住笑了下，又猛地咳出一堆血沫，一邊咳一邊笑，“餵，在你的猜想裏......咳咳......難道完全沒有她主動來找我的選項嗎？”
少年徑直掠過他的話的行為已經表露了他的態度。
“所以那些你拿去研究深淵改造咒靈的秘境、應該也是熒教給你制作方法的吧。千年前除了熒沒有別的提瓦特人來到這個世界，會那樣技術的，也只有熒了。”
“她想要用這個秘境幫助你加快封印她的進程，或許是她被你設計、或許是你心懷不軌地提出了，總之你便從她身上偷學走了制造秘境的方法。”
在冰面上躺著還在吐血的羂索：......
所以、完全沒有少女主動教會他制造秘境方法的選項嗎......？
“所以......咳咳、咳......你這不是很聰明麽。”
羂索笑了笑，沒有反駁空之前猜測的一切。
這幾乎是默認的態度讓空瞳孔一縮，劍下意識幻化於他手中，劍尖凝起危險的冷光——
而羂索仿佛全然不覺，還笑著說，“可是啊、在你眼裏我這樣危險、她還是選擇了和我交易——因此被我利用，你說、她是聰明還是不聰明呢——？”
冷焰一樣的怒火在胸腔中點燃的一瞬、就驟然被狂風一卷往上，徹底侵襲大腦——完全覆蓋住了之前一切冷靜的思量——劍燃著可怖的金光被少年舉起，就要如處刑人的斬刀一樣從空落下——
“殺了我，就沒人知道怎麽把她從【浴】裏喚醒了......”
青年仿佛沒有看見已經停在他脖頸邊上的劍光，金色的能量灼燙到了極點幾乎像手放入滾水一樣，讓人認知失調地感知到冷意，麻木中皮膚都被剝落下來。而對痛意渾然不覺般，青年聲音微妙地補充，
“......安全地喚醒。”
空緊縮的瞳孔有如蛇危險豎起的瞳眸一般，映入身下如毒蛇一樣惡意又危險的笑臉。
空氣一瞬沈默。
凝滯。
空眼眨也不眨和身下的敗徒對視，微微抿進一點唇肉，似乎在斟酌。而羂索也笑著回望，他臉上的血跡已經慢慢幹涸，又不斷覆上新鮮的血液。鮮亮的紅色在冰面上有些刺目。
而就在此時，一個平靜的、又有些冷淡的聲音毫不看氣氛地打破了這凝固的空氣。
“餵——旅行者。”
“我找到最後一根宿儺的手指了。”
————
這聲音實在過於突兀，以至於空怔了下才僵硬地偏過頭——
斷壁後朦朧的紫霧裏走出一個高俊的青年，銀灰的頭發幾乎和霧氣融在一起，只有那點綠色讓人能夠瞬間認出他的身份。
青年手中似乎還拿著什麽，是被血色的符紙纏緊的、幹枯手指形狀的東西。
“艾爾海森......？”
空的聲音無意識飄出，眉眼是情緒還未轉變過來的茫然。
只是、突然，他一瞬反應了過來，金眸一縮，驟然望向艾爾海森。“等等、別——這裏、”
這裏、
還有——更為危險的家夥。
然而這未出口的提醒已經晚了。
空睜大的眼眼睜睜看著一抹黑影瞬間出現在艾爾海森身後——
而艾爾海森瞬間被黑影吞沒，軟倒在地上，黑影仿佛頓了一瞬，不過還是迅速掠過了青年手中的手指。
空瞳孔驟然緊縮、
不過在看見銀灰發青年好像一下失去意識晃晃悠悠要倒下、又精準地倒在唯一一塊沒有被摧殘的、尚還幹凈的大理石地板上時，
空：......
宿儺搶到手指後，伸出一指，那裹在幹枯手指表面、用於封印的符紙便迅速被咒力燃燒殆盡，最後一根手指再無束縛地躺在他手中。
但不知道為何宿儺沒有立刻吃下，而是有些狐疑地盯了會兒這手指，宿儺似乎沒有看出什麽不對，將手指已經送到了嘴邊，又頓住，擡起頭想要望向那個被自己放倒的青年時——
出現在他視野中的，不是無力癱在地上的身影——
而是驟然逼近自己的一張臉，清冷不耐煩的一張臉。
突然出現的青年銀綠的眼中一點紅色近乎妖異。
宿儺一怔，下意識想要躍開，卻在躍開的一瞬被什麽停住了身形，他回頭，發現自己身後不知何時矗立起了數根巖柱，熟悉的金光織就成網，明明只是柔軟的金色，卻堅如磐石。
同時、不知何處來的沈綠藤蔓突然破土而出、沈沈卷住他四肢。
鏡閃綠色的光芒漸漸在艾爾海森身後消散，青年嘖了聲。
伸出冷白的手指——
而後——
“都餵到你嘴邊了。”
青年冷著眉眼。
“快吃啊。”
艾爾海森手指一彈，之前被宿儺猶疑放在嘴邊的手指瞬間落入口腔，在宿儺準備用咒力抵出這根手指時，一根藤蔓也迅速鉆入將幹枯手指抵進喉管，最後徹底落入人偶軀體中。
“這是......什麽？”
緩過喉間幹澀的感覺，宿儺下意識問道，與話音同時，他體內突然出現了沈重的陌生能量，在他眉眼還茫然時，就將他——瞬間拖墜向下、
“砰——”的一聲，宿儺驟然跪在地上，而地面生生裂開，同時下沈幾寸。
那還不斷湧入的沈重能量帶著他的膝蓋又一沈，血色瞬間浸濕碎石地面。不僅是幾寸，而是整個人都被帶著往下——砸出深坑。
而宿儺也徹底陷入了深坑之中。
他已經徹底知道這是什麽了。
艱澀地擡起沈重的頭往上望，就只看見坑旁，銀綠發青年低頭望來的眼，冷淡的和天光融為一體的銀綠色，只有那點紅色仿佛透露出主人本質的——危險、
又生冷。
“果然，神明制作的人偶作為容器，硬度是很合適的。”
青年冷淡的聲音掠過他的頭頂。
神明制作的人偶......？
硬度......？
宿儺閉上眼，腦海裏浮現出自己在異世界被那位紫發的神明喚醒融入新的軀體時的場景......
他再次睜眼。
一開始......
就是算計麽。
然而他無法從青年的眼中看出什麽答案，只能聽到青年清冷的聲音。
“好了，鐘離先生——”
金光逐漸落入坑中，逐漸逼近的金光也帶來了一片暗色。宿儺的視野逐漸被黑暗籠罩，最後的縫隙中，他只能看見青年一張一合的嘴。
“封印吧。”
————
羂索的實驗思路艾爾海森已經明白了大概。
這個儀軌，動力機是沈在名為【浴】的咒力黑潮中的旅行者妹妹，通過放出深淵光柱鉤織光幕等分割區域，然後又放出深淵改造咒靈在不同區域進行大屠殺，以此收集源源不斷的咒力，再讓收集而來的咒力湧入【浴】中、進入金發少女的軀體，將少女體內純粹的深淵能量擠出，而外面的那些深淵光柱等都並不是這樣危險純粹的深淵能量，純粹的深淵能量極容易燙穿這個世界的外壁，危險得難以使用。
因此在純粹的深淵能量從金發少女身體內導出後，羂索又設置了一個中轉器，也就是他剛剛和鐘離所看到的那個法陣。
原始的深淵能量會直接被傳送到這個法陣，經由法陣過濾才傳到外面、組成光柱、光幕、以及其他被羂索所用的能量形式......
而剛剛艾爾海森就是去拓印這個法陣了——
他直接把這個法陣轉移到了宿儺手指之中。
再讓了解咒術界封印術的鐘離把符紙重新包好做偽裝。
最後讓宿儺吞下——
這樣一來，金發少女體內湧出的、侵蝕擾亂這個世界的所有深淵能量，便徹底截斷——
全部滯留在了宿儺體內。
咒力-深淵能量-咒力的循環被打破。
就算還有剩下的咒力湧入旅行者妹妹體內，被擠出的深淵能量也不再湧到這個世界之中，不會對這個世界造成任何損傷。
而是全部轉移到了宿儺體內、
身為神明制造物的人偶軀體也足夠承擔一段時間這種濃度的深淵能量。
在之後，鐘離將其封印，他們只需將其帶往時空混亂的外界就好。
這樣就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能量、以及這個世界的極惡詛咒師也可以徹底被消除。
同時，旅行者同意的話，他們也可以去找到更溫和的方式，將咒力導入旅行者妹妹體內，再借助羂索遺留的部分儀軌，將被導出的深淵能量傳送到世界之外的宿儺體內，也不會再威脅這個世界了，這樣，能夠將旅行者妹妹體內的深淵能量全部擠出，也不會順應羂索的計劃——
看著手心像有什麽在裏面掙紮一樣不斷鼓動的金色巖塊，艾爾海森的目光凝了凝。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他看了眼手中巖塊。
吞下特殊手指的宿儺已經被封印了。
他又看向空身後躺在血泊中狼狽無比的青年。
羂索也沒有了什麽行動能力。
按道理，
應該萬無一失。
但是艾爾海森莫名感覺眉心一跳。他蹙了蹙眉，按住眉心。
在垂眸時餘光穿過金發少年，落到其後。
冰面上鋪著不斷溢開的血泊，而血泊之中的青年側著蒼白的臉。
他血色的笑弧和冰面的倒影相連。
蒼白、晦暗又詭譎。
血腥而微妙。
艾爾海森怔了下，正想說什麽，突然，他衣兜裏的電話響了起來。
接通。
是五條悟的聲音。
【啊，終於！！霧都散了！看得清楚一點了，是你們做了什麽嗎？】
【我的結界工作也可以推進啦——】
【不過啊——】
少年的聲音似乎有些迷惑，漸漸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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