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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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澄清
“就關於棠聽雨校園霸淩那帖子，她澄清了，還放了錄像，打了碼，錘得不能再錘了。”林月疏丟掉沾滿油的塑料袋，手習慣性要從兜裏取出手機，才想起因為學校禁止帶電子產品沒帶手機，就收回手。
“據說發帖人是賊喊捉賊，跟社會青年一起霸淩學生。”林月疏又說。
沈搖浪大概知道錄像是怎麽回事，但沒想到原來是曾健霸淩的別人啊……等下，如果曾健是初中霸淩棠聽雨跟她朋友的人……靠，曾健真是名如其人……
今天放學一小時後，學生陸續回家拿到手機，在學校論壇上看到棠聽雨發的帖子，一時之間議論紛紛。
【好精彩的反轉，原來是一出賊喊捉賊！】
【誒，就沒有人關註到這人跟棠聽雨一個小學誒，後來初中雖然不同校，但是她那時候霸淩別人……有沒有可能她就是小學霸淩別人的人……】
【這人也是牛啊，倒打一耙真有一把】
【還有雖然打碼了，這男的聲音怎麽好像我認識的一個人啊】
【那這麽說她才是那個罪魁禍首嘍】
【@雲城一中，官方你是真打算裝死不處理造謠＋霸淩者嗎】
…………
有信息大佬甚至發言：造謠者要是不站出來道歉，然後給個說法，他就要手動解碼公布視頻中的兩個人。
最終在完整的證據鏈下，迫於眾人的圍剿，曾健被迫出來發言：當年那個帶頭的人另有其人，自己充其量就是看熱鬧的，沒動手。
火速甩鍋，死活不道歉，@當年帶頭霸淩那人的賬號後，光速刪帖、註銷賬號。
當年被這人霸淩過的學生不在少數，被霸淩者大都是家境不好、父母外出打工、性格內向的學生。
那些學生在讀書時背後沒個撐腰的家長，告訴老師後被以一句“開玩笑”蓋過，久而久之，令那人更加肆無忌憚。
許多學生對這人印象深刻，加上小學畢業後又都不在一所學校，一時之間，不斷有當事人站出來指認，先放出當年的在校記錄自證身份，再轉發棠聽雨的帖子，指名道姓@那霸淩者：
【譚xx，你是怎麽心安理得上學的啊！當時你把我關在廁所，搶我書包故意把我的書都丟在廁所水池裏，還在老師面前說假話，讓我那一學期用的書都有股尿騷味，同學也從那時不敢靠近我……】
【翻你帖子，你竟然還營銷自己人美心善人設，太惡心了，臉呢？譚xx，當年你在放學路上搶走我零花錢的時候，可不是這副模樣！】
【我真恨死譚xx了，四年級是她帶人把我逼到墻邊，不停扇我巴掌，威脅我說出這事就弄si我，這事一直是我心理陰影，反正我現在也不在這個省了……我草他大爺，現在我長大了，要是給我一個機會，看我不扇回去！】
【嘔，吐了……譚xx，你仗著家世在學校為所欲為，現在還能有這麽多捧你臭腳的人……不得不說有錢是真能使鬼推磨啊……】
…………
一句又一句的控訴令人觸目驚心，當年的受害者竟然不止一人！
網友紛紛點進譚xx主頁，@她學校，質問怎麽會收這種人。
還有人從受害者的陳述中發現當年的老師處理方式也有問題，要求徹查當年涉事人員。
譚xx校方在那裝死，只發一句模棱兩可的公告，說已經介入、請安心等待結果，就再沒搭理過。
還有網友從頭到尾邏輯清晰：
【沒人註意到當年他們小學有人被譚xx霸淩致死這件事嗎？當年也沒有警方介入，學校也封鎖消息……當年就沒有能查到什麽證據之類的嗎？】
這事一直在發酵，而棠聽雨看到這條找證據的發言，眼睛一亮，迅速去到當年那家店鋪詢問。
但結果讓她大失所望，店主告訴她：“小姑娘，我們這監控保存時間是15天左右……你來找幾年前的監控錄像，這不現實啊，要是當時就來，我還能給調出來……”
棠聽雨還是想給死去的好友一個交代——哪怕她們曾背道而馳，但她們曾經也是好朋友……要是、要是自己當時更理智些，會不會不是這樣的結果呢？
次日，棠聽雨到學校，同學們互相眼神示意，她座位附近的幾個人還互相推搡著站到她面前，憋了半晌，才很刻意地搭話：“……棠同學，吃了嗎？”
棠聽雨聞言向那人投去平靜的眼神，沈默，一片沈默，就在那人尷尬得要鉆到地下後，棠聽雨才若無其事回：“吃了。”
周圍人見狀才紛紛上前搭話，教室的空氣中流動著一種釋然夾雜著歉意的氣息。
“棠、棠聽雨，出來！”課間時，門邊突然有人叫她，棠聽雨看過去見是曾健後眼神沈下來，但還是出去了。
兩人站在走廊盡頭，曾健看起來心不甘情不願鞠個躬：“對不起。”說完怨恨地瞪棠聽雨一眼，轉身就跑走了。
棠聽雨一頭霧水：還以為這人又要整什麽幺蛾子，不過她還急著寫作業就趕回教室去，轉身撞見沈搖浪搭著林月疏的肩膀上樓，兩人目光對視一瞬後，都心照不宣地移開視線。
棠聽雨見狀握了下拳，想上前找沈搖浪說話，碰見對方眼神躲開後，又止住了，面無表情看勾肩搭背的兩人一眼，往教室走去。
林月疏不明所以，但還是嗅到點不同尋常的氣息，托一下眼鏡，瞇眼發問：“……你倆掰了？”
沈搖浪垂眸：“……”
“我在等。”等她認認真真給我一個回覆。沈搖浪咽下後半句話，收拾好表情又跟林月疏說笑。
雖然當時棠聽雨說那戳心話時，沈搖浪表情很平靜甚至還有些從容，但恐怕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一個很少把情緒掛在臉上的人，剛剛對棠聽雨的做法不符合她平常的處事行為。
可惡，還是好煩躁啊，不喜歡她看我的生疏眼神。沈搖浪心裏很煩，面上不顯。
下午放學，棠聽雨接到一個電話，終於把從小到大想了無數遍的話說出來：“恭喜離婚，媽。我完全沒問題的。”
她媽媽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喉頭幹澀，聲音麻木：“……嗯。”
棠聽雨料到她估計一時半會放不下那男人，果斷掛了電話回家。
路過保安室被保安大爺叫住：“棠妹子，有你的包裹！”
棠聽雨最近沒買快遞，疑惑發問：“大爺您知道這是誰送的嗎？”
“一個戴眼鏡的女娃。說你正好用得到。”保安大爺也只記得這麽多了。
棠聽雨看包裹不大，最終還是收下包裹。回家後拆開：裏面放著一碟錄像帶跟手寫信。
信中人講述自己在初中高中遭受到譚xx的霸淩，看到她網絡上發的帖子後，特地提供出證據。
棠聽雨將信將疑播放錄像帶：畫面內容是譚xx帶了幾個太妹模樣的女生圍住一個矮個子女生，輪番扇巴掌。矮個子女生的臉被模糊處理了，但譚xx的臉清晰可見。
棠聽雨檢查了一下，沒發現視頻有剪輯痕跡，然後又仔細辨認一下手寫信的字跡，不像她記憶中任何一個同學的字跡。
不過她很疑惑：為何對方有這麽確鑿的證據不去報警要給自己。很快她又在晚飯後收到第二封信解釋了這點：
【也許你會疑惑我為何不報警，告訴你其實我報過警——沒用。譚家勢力太大，背後的關系盤根錯節……但我知道他們最在乎的是譚xx，我要掀起輿論，讓譚xx涉及的事件被立案
……
還有，請不要擔心我，我已轉學，改頭換面，他們無法報覆的。】
棠聽雨收到這些後心情覆雜，思量再三，做出決定。
棠聽雨小區外。
“東西她都收下了，你還好嗎？”林月疏見棠聽雨若有所思收下第二封信後，打了這通電話。
遠在千裏之外的女孩戴著口罩道：“放心，我是深思熟慮後做出這個決定的。”
“穆青，你…才15歲，不讀書的話，以後要怎麽辦啊……”林月疏語重心長，說話間轉過去幾百，“這是我一點心意，你收下吧。”
電話那邊，穆青看到手機彈出的轉賬提醒，響起一陣悅耳的笑聲：“哈哈哈哈哈，月啊，你怎麽還是這麽善良呢？”
說完馬上收下這筆錢，知會她：“前幾天去你家偷書的那男的，跟棠聽雨錄音裏那男的是同一個。不妨去查一下你書店西南角前天下午17:48:05這個點的監控。”一陣鍵盤聲後，又補充，“對了，錄音是你姐們沈搖浪搜集的。”
“好，我現在不擔心你養不活自己了。”林月疏放心了。
掛斷電話後跑到她爸的書店按照穆青提供的信息查看，果然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的鬼鬼祟祟徘徊在書架旁，趁人多時往包裏塞了一本書。由於她家監控像素很高，還能看到這男生臉上長了黑痣。
林月疏立馬定格畫面指給她爸林翰看。
“我去跟問問老師。”翰林書店靠近雲城一中，有時會給高中部提供輔導書，因此林翰多少跟高中部老師說得上話。
林翰是個行動派，第二天一早就帶著監控去高中部辦公室問。這一問一下就問出這黑痣男在哪個班。
他班主任再三懇求林翰別公開這件事，由他出面要回這本書。班主任出去幾分鐘後，帶回來一本書，雙手交還給林翰，好聲好氣請求：“我會教育他的，多謝你的不聲張。”
“我也不確定大家知不知道這事，因為丟這本書後，我把丟的書名跟丟失時間都貼在我書店門口了。這事就隨緣吧。”林翰不鹹不淡回。
下午放學，去翰林書店又見丟失啟示被人用筆劃掉，看到書架上那本丟失的書再次出現。跟下午才被沒收的書一模一樣，有同學意識過來：偷書賊就是黑痣男。
這一細想，發現他平日就行跡可疑，都不約而同默默鄙視這人。
與此同時，棠聽雨再次在論壇上掀起風暴。她公布的視頻在穆青的黑客技術暗中加持下，在熱搜上掛了幾分鐘。越來越多被霸淩者站出來說話，無數網友湧到譚xx賬號下怒罵她。
幾天後，譚xx學校迫於壓力開除譚xx。輿論風口浪尖之下，沒有學校敢接收譚xx，各個學校的校長心知肚明那樣做等於自取其辱。
而有大佬已經解碼了棠聽雨發的視頻，雲城一中在眾怒之下給予曾健跟黑痣男嚴重警告處分。本來因偷書事件黑痣男暗暗被班上同學所不恥，這下得知他也是造謠者之一，一時之間沒人願意跟他說話。
看著譚xx被退學無校接收，棠聽雨去好友墓前訴說這一切，放下一束白菊，靜靜離開。
多年來如影隨形的心魔似乎也被墓道間那襲清風無聲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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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發帖人是賊喊捉賊，跟社會青年一起霸淩學生。”林月疏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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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在完整的證據鏈下，迫於眾人的圍剿，曾健被迫出來發言：當年那個帶頭的人另有其人，自己充其量就是看熱鬧的，沒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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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xx，你是怎麽心安理得上學的啊！當時你把我關在廁所，搶我書包故意把我的書都丟在廁所水池裏，還在老師面前說假話，讓我那一學期用的書都有股尿騷味，同學也從那時不敢靠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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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恨死譚xx了，四年級是她帶人把我逼到墻邊，不停扇我巴掌，威脅我說出這事就弄si我，這事一直是我心理陰影，反正我現在也不在這個省了……我草他大爺，現在我長大了，要是給我一個機會，看我不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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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註意到當年他們小學有人被譚xx霸淩致死這件事嗎？當年也沒有警方介入，學校也封鎖消息……當年就沒有能查到什麽證據之類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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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聽雨還是想給死去的好友一個交代——哪怕她們曾背道而馳，但她們曾經也是好朋友……要是、要是自己當時更理智些，會不會不是這樣的結果呢？
次日，棠聽雨到學校，同學們互相眼神示意，她座位附近的幾個人還互相推搡著站到她面前，憋了半晌，才很刻意地搭話：“……棠同學，吃了嗎？”
棠聽雨聞言向那人投去平靜的眼神，沈默，一片沈默，就在那人尷尬得要鉆到地下後，棠聽雨才若無其事回：“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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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疏不明所以，但還是嗅到點不同尋常的氣息，托一下眼鏡，瞇眼發問：“……你倆掰了？”
沈搖浪垂眸：“……”
“我在等。”等她認認真真給我一個回覆。沈搖浪咽下後半句話，收拾好表情又跟林月疏說笑。
雖然當時棠聽雨說那戳心話時，沈搖浪表情很平靜甚至還有些從容，但恐怕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一個很少把情緒掛在臉上的人，剛剛對棠聽雨的做法不符合她平常的處事行為。
可惡，還是好煩躁啊，不喜歡她看我的生疏眼神。沈搖浪心裏很煩，面上不顯。
下午放學，棠聽雨接到一個電話，終於把從小到大想了無數遍的話說出來：“恭喜離婚，媽。我完全沒問題的。”
她媽媽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喉頭幹澀，聲音麻木：“……嗯。”
棠聽雨料到她估計一時半會放不下那男人，果斷掛了電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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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聽雨將信將疑播放錄像帶：畫面內容是譚xx帶了幾個太妹模樣的女生圍住一個矮個子女生，輪番扇巴掌。矮個子女生的臉被模糊處理了，但譚xx的臉清晰可見。
棠聽雨檢查了一下，沒發現視頻有剪輯痕跡，然後又仔細辨認一下手寫信的字跡，不像她記憶中任何一個同學的字跡。
不過她很疑惑：為何對方有這麽確鑿的證據不去報警要給自己。很快她又在晚飯後收到第二封信解釋了這點：
【也許你會疑惑我為何不報警，告訴你其實我報過警——沒用。譚家勢力太大，背後的關系盤根錯節……但我知道他們最在乎的是譚xx，我要掀起輿論，讓譚xx涉及的事件被立案
……
還有，請不要擔心我，我已轉學，改頭換面，他們無法報覆的。】
棠聽雨收到這些後心情覆雜，思量再三，做出決定。
棠聽雨小區外。
“東西她都收下了，你還好嗎？”林月疏見棠聽雨若有所思收下第二封信後，打了這通電話。
遠在千裏之外的女孩戴著口罩道：“放心，我是深思熟慮後做出這個決定的。”
“穆青，你…才15歲，不讀書的話，以後要怎麽辦啊……”林月疏語重心長，說話間轉過去幾百，“這是我一點心意，你收下吧。”
電話那邊，穆青看到手機彈出的轉賬提醒，響起一陣悅耳的笑聲：“哈哈哈哈哈，月啊，你怎麽還是這麽善良呢？”
說完馬上收下這筆錢，知會她：“前幾天去你家偷書的那男的，跟棠聽雨錄音裏那男的是同一個。不妨去查一下你書店西南角前天下午17:48:05這個點的監控。”一陣鍵盤聲後，又補充，“對了，錄音是你姐們沈搖浪搜集的。”
“好，我現在不擔心你養不活自己了。”林月疏放心了。
掛斷電話後跑到她爸的書店按照穆青提供的信息查看，果然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的鬼鬼祟祟徘徊在書架旁，趁人多時往包裏塞了一本書。由於她家監控像素很高，還能看到這男生臉上長了黑痣。
林月疏立馬定格畫面指給她爸林翰看。
“我去跟問問老師。”翰林書店靠近雲城一中，有時會給高中部提供輔導書，因此林翰多少跟高中部老師說得上話。
林翰是個行動派，第二天一早就帶著監控去高中部辦公室問。這一問一下就問出這黑痣男在哪個班。
他班主任再三懇求林翰別公開這件事，由他出面要回這本書。班主任出去幾分鐘後，帶回來一本書，雙手交還給林翰，好聲好氣請求：“我會教育他的，多謝你的不聲張。”
“我也不確定大家知不知道這事，因為丟這本書後，我把丟的書名跟丟失時間都貼在我書店門口了。這事就隨緣吧。”林翰不鹹不淡回。
下午放學，去翰林書店又見丟失啟示被人用筆劃掉，看到書架上那本丟失的書再次出現。跟下午才被沒收的書一模一樣，有同學意識過來：偷書賊就是黑痣男。
這一細想，發現他平日就行跡可疑，都不約而同默默鄙視這人。
與此同時，棠聽雨再次在論壇上掀起風暴。她公布的視頻在穆青的黑客技術暗中加持下，在熱搜上掛了幾分鐘。越來越多被霸淩者站出來說話，無數網友湧到譚xx賬號下怒罵她。
幾天後，譚xx學校迫於壓力開除譚xx。輿論風口浪尖之下，沒有學校敢接收譚xx，各個學校的校長心知肚明那樣做等於自取其辱。
而有大佬已經解碼了棠聽雨發的視頻，雲城一中在眾怒之下給予曾健跟黑痣男嚴重警告處分。本來因偷書事件黑痣男暗暗被班上同學所不恥，這下得知他也是造謠者之一，一時之間沒人願意跟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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