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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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天氣開始回暖，這個學期過得很快，溫羅有一陣子很忙，連許秋白都沒機會見著他。
暮春時，厚重外套換成了薄薄單衣，許秋白和範鈞外出時遇見了溫羅，驚喜不已，這會兒他們已經一個多月沒見了。
溫羅解釋自己在忙工作，許秋白是知道的，畢竟他們雖然沒見面，但幾乎每天都有聊天。
溫羅請他們吃飯，吃完回來的途中發生了一件事。路過一個街口拐角時，沖出來一個小男生，身上很狼狽，臉上帶淚驚惶，剛喊出一聲求救，就被趕來的高個男人從後面拽住頭發，大力往回扯。
範鈞沒有多想就沖上去了，許秋白緊隨其後，那個男人雙眼血紅可怕，像進入發|情期的禽獸，趕也趕不走，但最終還是雙拳難敵四手，瘸著腿跑了。
在場的兩個Beta都不知道，那個男人身上釋放了兇悍的信息素，企圖壓制住他們，奈何兩個Beta聞不到。只有那個跟在Beta身後的人，釋放了更為駭人可怖的信息素，致使男人忍不住跪倒，被順勢一腳踢飛。
小男生果不其然是個Omega，渾身發著抖，哭著說根本不認識那個Alpha，那人還偏要說是自己的信息素引誘他發|情，連拉帶拽地把人扯來巷子裏。
要不是有範鈞他們路過，他今晚就慘了。
把人送到安全的地方，範鈞和許秋白沈默了大半路。
“這世界真操蛋。”範鈞說。
許秋白：“是啊，能有什麽辦法。”
範鈞望著天空：“不是每一個受害者都這麽好運，他是被我們遇到救下了，不知道在其它地方，還有多少人也一樣在……”
說到一半噤聲，小心翼翼看了眼旁邊的人：“小白，你別多想，這就是看運氣，你初戀他……唉，算了。”
許秋白哭笑不得，怎麽一個個都覺得他沈陷在過去不能自拔了，他明明什麽事都沒有，也沒有表現出什麽啊！
“我沒多想，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人是要向前看的。”許秋白說。
“對對，你說的沒錯。”範鈞轉移話題，突發奇想道，“你說要是有那麽一群人，能在關鍵時刻出來幫助他們就好了。”
許秋白還真仔細想了想：“那得先知道人在什麽地方吧，還得判斷當事人是否真的遭遇了不好的事。”
範鈞：“唔，加個定位？可以讓受害者主動求助……”
兩人開始天馬行空地各種設想，這時候還不知道一年後他們會搗鼓出一個名為「脫兔」的軟件。
而此刻默默跟在他們身後的溫羅，心思全在許秋白身上，他通過範鈞的話，已然猜出了許秋白那位初戀不辭而別的全貌。
*
五月的時候有個花卉專家來開講座，許秋白也去聽，沒想到人出乎意料的多，他來得不算晚，但一眼望去完全沒有座位了。
許秋白傻傻地站在後排掃望，試圖找到個空位，這時前排有個人站起來，朝後門招手，那熱情的喲。
許秋白往旁邊挪挪，那人也跟著轉方向，大喊：“許秋白——這裏！”
怪事了，許秋白根本不認識他。
等走到前面，還未詢問，許秋白就先看見了溫羅，這兩天突然降溫，他穿著一件薄薄的寬松藍色毛衣，如極度純凈的湛藍大海，隨性悠然，整個人清爽俊美得要命，周圍人全都在看他。
“學長。”
溫羅擡起頭，笑如風清月朗：“嗯，小白。”
許秋白怔了怔，又看呆了。
旁邊那個跟他招手的男生跟他打招呼：“小白是吧，真是久聞大名……咳，我是陳照，你學長的朋友。”
許秋白不好意思地撓撓臉：“學長你好。”
陳照嘀咕：“這稱呼都某人專享了吧……”
“學長說什麽？”
“哈哈，沒什麽，我不愛聽別人叫我學長，這樣吧，要不你叫我哥哥……”
一道視線落在後腦勺，陳照敏銳地感到危機，調侃中止，趕忙和許秋白換了個位置。
許秋白不明所以：“學……哥你不聽講座嗎？”
陳照：“不聽，我又不是這專業的，我就是純來當工具人的。”
他很瀟灑地走了，許秋白有點懵，後面一眾關註前排情況的人也很懵，溫羅旁邊的位置就是塊肉，誰都想咬上去。
不過他們只能各種猜測，許秋白直接就問溫羅了。
溫羅靠近他，聲音從耳旁極近地傳過來，說著悄悄話：“人多，不好用書本占位置，就用人了。”
合著真是來當工具人的，占完位就走了。
“那他是為……”許秋白頓住，難掩詫異，“是給我占的？可是你怎麽知道我會來？”
溫羅仿佛心情很好：“你猜。”
陳照與他不相識，許秋白很容易就能猜出是溫羅叫人來的，那溫羅怎麽知道他要來呢？
講座聽到一半，許秋白忽然悟了，他之前在朋友圈轉發過這個講座！
課講完後，那位老師把溫羅叫過去說話，許秋白邊等他，邊伸手抓過溫羅桌位上的巧克力餅幹。
剛拆開包裝，背後傳來一道帶著些許警告的聲音。
“同學，私自拿別人的東西不太好吧？”
許秋白愕然，轉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章助教。”
章沈年紀很輕，還不到三十歲，一張臉秀麗出塵，戴一副金絲眼鏡，屬於那種冷感美人，頗受學生們歡迎。當然，也有相當一部分人經常吐槽他，可以說，要不是因為那張臉，他早就要榮登令人厭惡榜單了。
因為章助教為人嚴肅到死板，規行矩止，對學生們很不留情面，只要被他抓到，就是一丁點小錯都能被罰出雙倍的效果。
有人看不慣他那樣子，罵他拿著雞毛當令箭，假清高。
許秋白不知道他怎麽出現在這裏，大概也是來聽名師講課的吧，好巧不巧被他看到自己“偷吃”，不過這本來就是學長給他的啊。
“章助教好啊，你誤會了，這是學長請我吃的。”許秋白解釋。
章沈明顯不信，嘴唇抿著，冰冷的眼鏡讓他看起來更冷漠了幾分：“溫同學不在，隨你怎麽說。”
許秋白聽過一些流言，這人似乎有點過分關註溫羅。
不知怎的，他有些惱火：“章助教，現在不是在課堂上，我也沒犯什麽紀律性錯誤，學生的私人生活您不好管吧？”
章沈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偷東西為人不齒。”
許秋白目瞪口呆，不是，就幾個小餅幹，怎麽還上升到偷了呢！
微妙的有種被針對的感覺。
這時，溫羅察覺到這邊，和老師打了招呼，過來了。
“章助理，怎麽了嗎？”
章沈個子不及面前的人，他微仰頭，露出素白小臉：“問一下溫同學，這些東西是你的嗎？”
溫羅看了眼桌上的餅幹，點頭。
章沈冷淡道：“這位同學拿了你東西。”
許秋白插話：“剛不還說是偷？”
章沈：“我沒說。”
許秋白睜大眼：“你沒說？”
章沈：“我只說偷東西為人不齒，沒說你偷了東西。”
許秋白：“……”
牛啊，還能這樣，要這麽摳字眼，他剛才確實沒直接說他偷東西，但是那種情境表達的就是那個意思好吧！
許秋白有點惱地啃嘴角。
溫羅笑了笑，把桌上的餅幹收起來，放在袋子裏，當著章沈的面遞到許秋白懷裏。
“這是我做的，特意拿給小白嘗嘗，章助教你誤會了。”
章沈的眼不易察覺地閃爍了一下，身上散發出些奶油般甜膩的味道：“溫同學，還會做甜點啊？”
溫羅：“是啊，特意為某人學的。”
接連說了兩個“特意”。
章沈飛快地看了許秋白一眼，神情幾乎沒有破綻：“是嗎，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嘗嘗溫同學的手藝。”
許秋白下意識地捏緊袋子，臉上有些孩子般的賭氣。
溫羅視線落在他身上，眼底填滿寵溺的笑意，旁邊的章沈心裏陡然像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刺了一下。
“抱歉，已經送人了。”溫羅說。
章沈艱難地扯了下嘴角：“沒關系，下次也行。”
說完急匆匆走了，仿佛生怕下一秒又會被拒絕。
溫羅看都沒多看一眼，低頭笑瞇瞇的：“學弟，能分我一個嗎？”
不自覺做出護食動作的許秋白耳朵發燙：“……能。”
講座之後，又是許久沒見到溫羅。
學校有一條紫藤長廊，花期時開密集而華麗的紫花，花穗垂掛頭頂，繁花如瀑，十分盛大夢幻。
五月底花居然還沒謝，許秋白和範鈞經過長廊，周身浮起了一層紫色光暈。
兩人天南地北地扯著話題，不知怎的說到了章沈，範鈞之前在他那裏吃過虧，對他觀感不是很好。
兩人也沒說什麽，只是抱怨了幾句，沒想到剛過一個轉角，就見章沈靜靜地站在那裏。
範鈞不經嚇，當場蹦跶出一米遠，受驚道：“章助教！你怎麽一動不動站這兒啊，嚇死人了！”
章沈冷冷看來：“自己膽子小，不要怪到別人頭上。”
範鈞嘟囔著拍胸口。
“或者是說壞話被當場逮到，心虛了？”
他這話一出，許秋白兩人面面相覷，倒也不是多麽難為情，而是按章沈的性子，應該不會對學生這麽咄咄逼人才對，他是嚴厲，但更冷漠，公事之外輕易不會理人。
大中午的，外面沒什麽人，日光大盛，顯得更安靜了。
“哪有說什麽壞話啦，老師別誤會，我請你喝飲料吧！”範鈞從袋子裏掏出一瓶可樂。
章沈抱著手，頭微微一動，眼鏡上反了下光：“一個人學習不好不要緊，但人品要過關。人前一套人後一套，那是品格低下的卑劣之人。”
範鈞遞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可樂瓶身上滲出水漬，水珠無聲滴落。
“不是，章助教，我也沒說什麽，你不用講得這麽嚴重吧？”他剛才就是提了一嘴，說了些「他怎麽這樣、我那次老倒黴了、下次不想遇見他」之類的話，可是一句臟話都沒說的。
許秋白正要說話，章沈有意無意朝他撇去一眼，道：“我剛才有說你嗎？我只是講了一個道理，同學不要對號入座。”
範鈞：“……”
許秋白：“……”
好耳熟的說話方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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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羅解釋自己在忙工作，許秋白是知道的，畢竟他們雖然沒見面，但幾乎每天都有聊天。
溫羅請他們吃飯，吃完回來的途中發生了一件事。路過一個街口拐角時，沖出來一個小男生，身上很狼狽，臉上帶淚驚惶，剛喊出一聲求救，就被趕來的高個男人從後面拽住頭發，大力往回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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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真操蛋。”範鈞說。
許秋白：“是啊，能有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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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秋白哭笑不得，怎麽一個個都覺得他沈陷在過去不能自拔了，他明明什麽事都沒有，也沒有表現出什麽啊！
“我沒多想，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人是要向前看的。”許秋白說。
“對對，你說的沒錯。”範鈞轉移話題，突發奇想道，“你說要是有那麽一群人，能在關鍵時刻出來幫助他們就好了。”
許秋白還真仔細想了想：“那得先知道人在什麽地方吧，還得判斷當事人是否真的遭遇了不好的事。”
範鈞：“唔，加個定位？可以讓受害者主動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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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默默跟在他們身後的溫羅，心思全在許秋白身上，他通過範鈞的話，已然猜出了許秋白那位初戀不辭而別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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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時候有個花卉專家來開講座，許秋白也去聽，沒想到人出乎意料的多，他來得不算晚，但一眼望去完全沒有座位了。
許秋白傻傻地站在後排掃望，試圖找到個空位，這時前排有個人站起來，朝後門招手，那熱情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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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秋白不好意思地撓撓臉：“學長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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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沒什麽，我不愛聽別人叫我學長，這樣吧，要不你叫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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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秋白不明所以：“學……哥你不聽講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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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只能各種猜測，許秋白直接就問溫羅了。
溫羅靠近他，聲音從耳旁極近地傳過來，說著悄悄話：“人多，不好用書本占位置，就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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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秋白不知道他怎麽出現在這裏，大概也是來聽名師講課的吧，好巧不巧被他看到自己“偷吃”，不過這本來就是學長給他的啊。
“章助教好啊，你誤會了，這是學長請我吃的。”許秋白解釋。
章沈明顯不信，嘴唇抿著，冰冷的眼鏡讓他看起來更冷漠了幾分：“溫同學不在，隨你怎麽說。”
許秋白聽過一些流言，這人似乎有點過分關註溫羅。
不知怎的，他有些惱火：“章助教，現在不是在課堂上，我也沒犯什麽紀律性錯誤，學生的私人生活您不好管吧？”
章沈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偷東西為人不齒。”
許秋白目瞪口呆，不是，就幾個小餅幹，怎麽還上升到偷了呢！
微妙的有種被針對的感覺。
這時，溫羅察覺到這邊，和老師打了招呼，過來了。
“章助理，怎麽了嗎？”
章沈個子不及面前的人，他微仰頭，露出素白小臉：“問一下溫同學，這些東西是你的嗎？”
溫羅看了眼桌上的餅幹，點頭。
章沈冷淡道：“這位同學拿了你東西。”
許秋白插話：“剛不還說是偷？”
章沈：“我沒說。”
許秋白睜大眼：“你沒說？”
章沈：“我只說偷東西為人不齒，沒說你偷了東西。”
許秋白：“……”
牛啊，還能這樣，要這麽摳字眼，他剛才確實沒直接說他偷東西，但是那種情境表達的就是那個意思好吧！
許秋白有點惱地啃嘴角。
溫羅笑了笑，把桌上的餅幹收起來，放在袋子裏，當著章沈的面遞到許秋白懷裏。
“這是我做的，特意拿給小白嘗嘗，章助教你誤會了。”
章沈的眼不易察覺地閃爍了一下，身上散發出些奶油般甜膩的味道：“溫同學，還會做甜點啊？”
溫羅：“是啊，特意為某人學的。”
接連說了兩個“特意”。
章沈飛快地看了許秋白一眼，神情幾乎沒有破綻：“是嗎，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嘗嘗溫同學的手藝。”
許秋白下意識地捏緊袋子，臉上有些孩子般的賭氣。
溫羅視線落在他身上，眼底填滿寵溺的笑意，旁邊的章沈心裏陡然像被什麽尖銳的東西刺了一下。
“抱歉，已經送人了。”溫羅說。
章沈艱難地扯了下嘴角：“沒關系，下次也行。”
說完急匆匆走了，仿佛生怕下一秒又會被拒絕。
溫羅看都沒多看一眼，低頭笑瞇瞇的：“學弟，能分我一個嗎？”
不自覺做出護食動作的許秋白耳朵發燙：“……能。”
講座之後，又是許久沒見到溫羅。
學校有一條紫藤長廊，花期時開密集而華麗的紫花，花穗垂掛頭頂，繁花如瀑，十分盛大夢幻。
五月底花居然還沒謝，許秋白和範鈞經過長廊，周身浮起了一層紫色光暈。
兩人天南地北地扯著話題，不知怎的說到了章沈，範鈞之前在他那裏吃過虧，對他觀感不是很好。
兩人也沒說什麽，只是抱怨了幾句，沒想到剛過一個轉角，就見章沈靜靜地站在那裏。
範鈞不經嚇，當場蹦跶出一米遠，受驚道：“章助教！你怎麽一動不動站這兒啊，嚇死人了！”
章沈冷冷看來：“自己膽子小，不要怪到別人頭上。”
範鈞嘟囔著拍胸口。
“或者是說壞話被當場逮到，心虛了？”
他這話一出，許秋白兩人面面相覷，倒也不是多麽難為情，而是按章沈的性子，應該不會對學生這麽咄咄逼人才對，他是嚴厲，但更冷漠，公事之外輕易不會理人。
大中午的，外面沒什麽人，日光大盛，顯得更安靜了。
“哪有說什麽壞話啦，老師別誤會，我請你喝飲料吧！”範鈞從袋子裏掏出一瓶可樂。
章沈抱著手，頭微微一動，眼鏡上反了下光：“一個人學習不好不要緊，但人品要過關。人前一套人後一套，那是品格低下的卑劣之人。”
範鈞遞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可樂瓶身上滲出水漬，水珠無聲滴落。
“不是，章助教，我也沒說什麽，你不用講得這麽嚴重吧？”他剛才就是提了一嘴，說了些「他怎麽這樣、我那次老倒黴了、下次不想遇見他」之類的話，可是一句臟話都沒說的。
許秋白正要說話，章沈有意無意朝他撇去一眼，道：“我剛才有說你嗎？我只是講了一個道理，同學不要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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