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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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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浴室水汽氤氳,林再星快速洗完澡出來。

天氣逐漸轉涼,正處於一個短袖還能穿長袖也不是不行的季節。他給許秋白拿了套長款睡衣,夜裏會涼。自己則穿了套短款的,露出修長白皙、頗有力量感的大長腿。

林再星在鏡子前站定,看了會兒,擡手解開領口的一枚扣子。

手機忽然嗡嗡兩聲,來了信息。

林再星不知道剛才在想什麽,做出被驚到的反應,他好笑的搖搖頭,拿起手機一看,那點笑意頓時就滯了一下。

他離開林家另謀出路,家裏就跟撒繩子讓狗出去玩一樣寬容地笑著隨他而去了,篤定他只是小打小鬧,終有一天還是要回到林家。他的足跡有人盯著,不寬不嚴,保持在一個合適的度。

而家裏那邊,林再星也留了人,這人現在跟他說,下禮拜本家會來人找他,商量相親訂婚的事。

相親?訂婚?

多好笑,他本人什麽都不知道,就要訂婚了,如果不是他的人通風報信,他估計要到最後一秒才知道吧。

豪門婚姻身不由己,更別說一個S級Omega,生來就註定不會有自己的選擇權,只有一條路,就是和S級或優性Alpha結合,不會有別的意外,也不允許出現意外。

林再星將手機哐當一聲扔在桌上,轉身又去浴室,捧了幾把涼水,他擡起頭,抹了把臉,鏡子裏精致如人偶的人眼神格外陰冷。

幾分鐘後,許秋白洗完澡,把洗衣機裏的衣服拿出來晾在陽臺,這才回屋。

房間門沒關,他一進門就看見林再星坐在床角。

林再星擡起頭,眼睫顫了顫。

兩人的身高一樣,衣服本是合適的,但許秋白的塊頭更大些,撐得衣服有點緊,他就解了好幾顆扣子,大敞的胸口露出一片緊|致|飽|滿的蜜色肌膚,依稀還有水滴順著流入更幽深的春光之下。

林再星擡手撐住額頭,這種時候,跟誘惑他有什麽兩樣。

“阿星?”許秋白的聲音喚醒了他,“你還不睡嗎?”

林再星的喉結艱難地吞咽一下,差點沖動地脫口而出,說想要和你一起睡。

他今晚的情緒起伏有些大了。許秋白來找他,安慰他,還乖乖讓他畫畫,如他願地留了下來,他的心在狂喜中失控地跳動,這份欣喜中又夾雜著一份關於謊言的愧疚。

沒錯,那個Banan的事嚴格來說是個謊言。

Banan既存在也不存在,他以前確實碰到了這麽一個人,但已經是大半年以前的事了。他把以往的事拿出來騙許秋白,看許秋白關心自己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欣喜著,不敢去想之後的事。

這本該是一個完美的夜晚,足以讓他將其打包收藏鎖起來,一輩子珍藏。可這份完美註定是有缺陷的,他冷靜下來,又生出了些後悔。

在看見家裏邊傳出來的信息後,他的情緒更是覆雜,滿腦子都是許秋白的身影。

他生了沖動,於是跑來了這個房間,好像一見到人就要將所有的話都傾訴而出。

房裏沒人在,他坐著冷靜了會兒,又一次覺得自己變了,磨磨唧唧、瞻前顧後的,又也許是因為他沒喜歡過別人,不知道原來愛情能讓人變傻,也讓人受折磨。

“秋白哥,要不要下去喝點酒?”林再星懵懵脫口而出,樓下有個酒櫃。

許秋白卻伸手到他面前打了個響指:“嘿,回神了。”

林再星反應過來,哦,一時忘記他不喜歡喝酒了。

“算了,這麽晚了喝什麽酒。”他有些煩地揉了下頭,起身離開,“那,睡覺吧,晚安秋白哥。”

“晚安。”

門關上了,一股淡淡的果香在空氣中蕩漾,隨著人離開被切斷,逐漸消失,又或者已經滲入了被子枕頭裏。

許秋白習慣性地開了條窗戶縫,關上燈上床睡覺。

次日早起吃完飯,許秋白在主人的念念不舍中回去了。

溫羅居然沒去上班,一手抄在口袋裏,一手拿著花灑在澆幾株看上去半死不活的枯木,看上去還挺閑情逸致的,見許秋白回來還轉過來笑了一下,微光攏在他背後,整個人看起來像在發光。

許秋白問他吃了沒,走過去看了眼那幾截枯木,光禿禿蔫巴巴的,不過估計過段時間就能被救活了吧。

擦身而過時,溫羅的臉色忽然沈了下。

許秋白身上還殘留著一點細微的味道,很淡,快要消散了,如果不是S級Alpha的強大感知力還真聞不到。

腦子裏有根筋一跳一跳的,溫羅揉了揉太陽穴,吐了口氣,他知道兩人沒發生什麽,但克制不住。

什麽爛果子的味道,臭死了。

也就是許秋白沒再用變態香水了,否則能把那些在他身上亂留信息素的人熏死。

*

林再星趁著手感不錯,一整天撲在畫室,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才放下筆,補眠睡到下午,起來胡亂吃了點東西後,他懶懶地將長腿擱在茶幾上,劃拉著手機。

他想起前天晚上,腦子裏像放電影一樣一幕幕劃過,每個畫面他都記得。他口燥地喝了幾口冷水,拉不住亂跑的思緒,一直到了天黑,忍不住故伎重施,把許秋白叫來了。

腦子可能被水灌過了,他竟然有點想不起一開始是怎麽想的,居然扯這麽一個爛事出來。

這不就是扯謊?

他安慰自己,那些人和對話都是真的,他只是做了點小變動而已。

實際上沒人敢來他家門口堵人,他也不會為那些言行感到惶恐不安,騷擾他的人太多了,要是每個都在意,那他都不用活了。

他出入的大多是上流圈子,接觸的都是所謂的文化人,表面上的禮數都裝得很到位,與他當面接觸的人就算管不住眼神,行為也會克制,雖然私底下就不好說了。

不過林再星從沒隱瞞自己的狠辣做派,真敢惹他,當場就能把人打到進醫院,他的暴躁與狂傲是出了名的,一般人不敢輕易出手。

至於暗地裏想使手段的,也要忌憚他背後的林家。

總而言之,他現在身邊不會有Banan這種特意來找死的人,如果真有傻楞子湊過來也活不過當晚。

終歸還是謊言。

林再星閉了閉眼,沒關系,最後一次了,這之後他就會坦白,按許秋白的性格,是不會生他氣的。

他就這樣在發呆中迎來了人。

許秋白在外面繞了一圈才來摁鈴,附近沒有紅色跑車,這次依舊沒見到林再星說的那個人。

“人呢,走了嗎?”

林再星給他開門,說:“嗯,剛才還在摁喇叭敲門,我對他喊說我朋友要來,可能是被嚇跑了吧。”

許秋白沈默了下,按照那個人表現出來的性格,應該是個瘋狂的變態追求者,會那麽容易被嚇跑嗎?

“我覺得還是得報警,他這樣嚴重影響到你的日常生活了吧?”許秋白進屋換上拖鞋,“監控錄像呢?”

“唔,錄像在,嗯,我明天就去……哎,秋白哥你先坐,我去拿水果!”林再星轉身掩去心虛,跑去廚房把洗好的果盤拿出來,“對不起,哥,又麻煩你了,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不會發生了。”

許秋白看了眼五花八門顏色各異的葡萄,道:“不麻煩,你沒事就好,有事都可以跟我說,不過我也不能一直待在你身邊,還是要靠你自己提高警惕。”

林再星乖巧點頭:“嗯嗯。”

許秋白:“那天說的監控和陽臺都裝上了嗎?”

“裝上了,等著你來檢查呢。”林再星俏皮地說。

他轉移話題,讓氣氛輕快起來,把果盤往前推了推:“吃吧哥,我試過的,不酸,每種口感都是不一樣的甜。”

盤裏都是葡萄,五顏六色的,品種齊全,圓的長的黑的青的,能有十來種。

許秋白一個個試過去,邊吃邊點頭:“你很喜歡葡萄啊?”

林再星側頭看他張開嘴含進去一顆圓潤的葡萄,淺淡的唇色裏伸出紅潤柔軟的舌頭,輕輕一卷,葡萄不見蹤影。

空氣中隱隱飄來一陣果香。

“下次打算畫葡萄,買來練練。”林再星咽了咽口水,也拿起吃了一顆。

許秋白咽下齁甜的陽光玫瑰:“那現在我們算是把‘模特’給吃了?”

林再星一楞,被逗得哈哈大笑。

嗒——

大門那邊傳來聲響,小助理連坷張著嘴,手上拎著兩個大袋子,一臉呆滯地看著自家林老師笑得沒形的樣子。

林老師平時也笑,但沒這樣子過,怎麽說呢,就感覺很真,像孩子一樣。

許秋白看到來人:“他是?”

林再星抹抹眼,眼尾微翹泛著紅,含著笑意和水光,一眼看過去能讓人兩腿發軟。

連坷趕緊在心裏默念佛經。

林再星簡單介紹了一下,許秋白跟他打招呼:“你好,我是許秋白。”

“我是連坷,你好許先生。”

連坷臉顯小,看起來跟大學生似的,實際比許秋白還大一歲,他打完招呼就拎著東西去樓上畫室了。

下來時,連坷往他們那邊看了看,扶了扶眼鏡就去泡茶。

許秋白去洗手,廚房的門開著,他隨口嘮嗑:“連先生平時常來這裏麽,阿星工作時間自由,你應該不用坐班吧?”

連坷洗了兩個杯子,點頭說:“林老師叫我我就來,不叫就不來。”這種貼身活就是要聽話和有分寸感。

但他的分寸感只維持了兩秒,還是受不住“阿星”這個稱謂帶來的驚訝和好奇,小聲問:“能問下您和林老師是什麽關系嗎?”

許秋白洗完手,連坷習慣性遞上紙巾,他接過來道了謝,說:“朋友啊,看不出來嗎?”

連坷不置可否,還沒見過林老師帶朋友過來,或許也是他剛來不久,沒見過吧。

“問你個事兒。”許秋白盡量不透露其它,“最近有沒有看見外頭來了可疑車輛?”

“可疑車輛?”連坷一臉茫然,推了推眼鏡,“沒有啊,為什麽這麽問?”

廚房的門被敲了一下,連坷看到林老師倚在門邊,掃了自己一眼,又看向旁邊的人:“哥洗好手了麽?”

連坷瑟縮了下脖子,莫名覺得剛才的眼神很熟悉,很像是他上回做錯事被掃的那一眼。

這回許秋白沒有留宿,而且很快就走了,走時還拜托連助理這段時間多多過來照看一下。

連坷覺得奇怪,他來這裏很勤快的,林老師有什麽要求都是第一時間去辦的,還要照看什麽?

林再星送人出去,回來後又變成了連助理熟悉的樣子,單純的笑沒了,只有冷淡淡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誰讓你突然來的?”

連坷剛要收拾桌上的杯子,聞言小心解釋:“昨天下午定的材料到了,我跟您說了今天會送過來。”

“……”林再星瞥他一眼,“你不會早點來啊,這麽會挑時間。”

連助理心思細膩,不敢說話。早上您在補眠不是,變臉這麽快,是因為打擾到你們了是麽,所以剛才那人到底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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