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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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3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屬於海濱的強烈日光刺得艾麗妮瞬間又閉上眼睛。
幹燥的海風吹來盛夏的氣息，艾麗妮駐足在沙灘邊的椰子樹下，只覺得口幹舌燥。
她不知道這是哪裏，大概是某個沒有被帝國註明在海圖上的小島。
這並不稀奇，幽靈海廣袤無垠，各色島嶼零零碎碎，要想逐一記錄下它們，恐怕就和數清天上的星星一樣困難。
“艾麗妮。”有人在喊她。
頭頂上暑氣減弱，艾麗妮擡起頭，那個人摘了一片荷葉或是什麽植物的葉片給她戴上。
她的軍帽確實不如這頂帽子這樣。艾麗妮想笑，雖然沒什麽好笑的，但或許是海面太過廣闊，天穹太過清爽，她心曠神怡。
那個人又給她遞過來一只開了口的椰子，上邊插好了用蘆葦的桿子做成的吸管。
“沒冰過，湊合著喝吧。”
那個人一屁股坐在了她身邊的沙地上，很沒形象，但是很暢快，頭頂著和她一樣的荷葉帽，懷裏抱著一個和她手裏差不多大小的椰子。
“綠色配黑色加金色，太奇怪了吧。”她嫌棄那個人的搭配。
“可是涼快啊。”那個人滿不在乎，“我舒服就好了，管他奇怪不奇怪。”
海盜就是這樣任性妄為。
有一部分記憶忽然蘇醒，艾麗妮想，這個人應該是個海盜。
可為什麽一個海盜會與她如此熟稔？
“看，那邊，雷夫帶著奧菲莉婭去釣蝦了。”那個人遙指海面上的一個小黑點，就在巍峨雄壯的幽靈獵人號不遠處。
“釣蝦？”
“嗯，用昨天羅賓網魚時網到的那些貝殼，奧菲莉婭今天一大早起來，把貝肉都挑出來了。”那個人解釋著，嗓音溫和。
“這釣得到麽？”艾麗妮有些好奇，照理說，那些小魚蝦蟹應該已經被幽靈獵人號停泊時的動靜嚇跑了不少才是。
那個人猛吸了一大口椰子汁，吸得腮幫子都縮了起來，一點也不像個叱咤風雲的海盜。
艾麗妮忍不住學著她的樣子，吮了一小口椰子汁。
味道甘甜清爽，確實解暑。
“要是釣不到，我們就拿那些貝殼煮湯喝。”那個人好像喝完了最後一點椰子汁，用手背抹了抹嘴，又好像想起了鮮美的貝湯，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
艾麗妮註意到這片沙灘的沙子又白又細，錯落的椰子樹也十分別致，讓她想起了帝國南部的沙漠，那可是度假的聖地。
想不到，她還能在詭譎的幽靈海遇到這麽一片世外桃源。
若是把這裏開發起來，風景一定不比帝國南部的黃金沙灘要差。
“想什麽呢？”
艾麗妮搖了搖頭。
“其實這座島的沙灘就這麽一部分，就我們看到的這一部分，大概是全島嶼海岸線的四分之一。”
艾麗妮目測了一下距離，或許，這片美好的沙灘覆蓋的海岸線，不超過一千五百米。
“其他部分的沙灘呢？”艾麗妮問道。
“是斷崖式的懸崖，下邊的海水很幽暗，還有暗流和漩渦。查爾斯之前去打探過，底下都是些暗礁，根本不能把船泊過去。”
“風暴來臨時，那些斷崖尤其可怕，碎石從崖壁上滾落，跌進深不見底的海裏，聲響沈悶，夾雜著宛如嚎哭的風聲。我們有時候不得不在這附近停留，若是又遇上暴風天氣，奧菲莉婭是無論如何不敢自己一個人睡的。”
“那時候的海好像會吞噬一切膽敢進入它領地的生靈，海平面不再是海平面，而是……深淵。”
艾麗妮忽然驚醒，有人在喊她，但那聲音呼喚的並不是艾麗妮，而是——
“佩林小姐。”侍女小聲呼喚，“佩林小姐，夫人想要見您。”
艾麗妮深吸一口氣，晃了晃還有些不太清醒的腦袋。
夢裏的海盜，沙灘，陽光，椰子汁仿佛還縈繞在她身側。
她已經意識到她夢見了誰。
艾麗妮甩甩頭，跟著侍女快步走向會客廳。
雖然她一再強調，海盜們對她一直以禮相待，但佩林夫人還是固執地認為她在船上吃了不少苦頭。
她還沒坐下，面容精致的貴婦就拉住她的手，絮絮叨叨好些家常與擔憂。
“我就說你身體不如從前。你看，軍校畢業的人，睡個午覺怎麽還冒冷汗呢？”
“我只是做了一個夢，媽媽。”
佩林夫人並未因為她的解釋展顏，她掏出手絹，為女兒擦拭去額角的汗。
“這些天我聽到些不好的傳聞。”
艾麗妮心口揪緊。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計劃安排婚禮就在十五天後舉行。”
艾麗妮的第一反應是反駁，拖延，拒絕；第二反應是，絕不能讓她的第一反應表現出來。
這不合時宜。
“哈倫知道這件事嗎？”佩林夫人的目光一直鎖定在艾麗妮的臉上，這讓她有些心虛。
“埃爾德裏奇先生和夫人都同意了。我想，哈倫那孩子不會反對，就像你不會有任何疑問一樣，對嗎？”
艾麗妮強迫自己不去躲閃母親的目光，“我會準備好的，媽媽。”
“你要做的所有準備就是調整好你的心態，用你最光彩照人的一面去出席婚禮。”佩林夫人愛憐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過去總是不願意聽從我們的話，所以我很高興，你現在開始循規蹈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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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屬於海濱的強烈日光刺得艾麗妮瞬間又閉上眼睛。
幹燥的海風吹來盛夏的氣息，艾麗妮駐足在沙灘邊的椰子樹下，只覺得口幹舌燥。
她不知道這是哪裏，大概是某個沒有被帝國註明在海圖上的小島。
這並不稀奇，幽靈海廣袤無垠，各色島嶼零零碎碎，要想逐一記錄下它們，恐怕就和數清天上的星星一樣困難。
“艾麗妮。”有人在喊她。
頭頂上暑氣減弱，艾麗妮擡起頭，那個人摘了一片荷葉或是什麽植物的葉片給她戴上。
她的軍帽確實不如這頂帽子這樣。艾麗妮想笑，雖然沒什麽好笑的，但或許是海面太過廣闊，天穹太過清爽，她心曠神怡。
那個人又給她遞過來一只開了口的椰子，上邊插好了用蘆葦的桿子做成的吸管。
“沒冰過，湊合著喝吧。”
那個人一屁股坐在了她身邊的沙地上，很沒形象，但是很暢快，頭頂著和她一樣的荷葉帽，懷裏抱著一個和她手裏差不多大小的椰子。
“綠色配黑色加金色，太奇怪了吧。”她嫌棄那個人的搭配。
“可是涼快啊。”那個人滿不在乎，“我舒服就好了，管他奇怪不奇怪。”
海盜就是這樣任性妄為。
有一部分記憶忽然蘇醒，艾麗妮想，這個人應該是個海盜。
可為什麽一個海盜會與她如此熟稔？
“看，那邊，雷夫帶著奧菲莉婭去釣蝦了。”那個人遙指海面上的一個小黑點，就在巍峨雄壯的幽靈獵人號不遠處。
“釣蝦？”
“嗯，用昨天羅賓網魚時網到的那些貝殼，奧菲莉婭今天一大早起來，把貝肉都挑出來了。”那個人解釋著，嗓音溫和。
“這釣得到麽？”艾麗妮有些好奇，照理說，那些小魚蝦蟹應該已經被幽靈獵人號停泊時的動靜嚇跑了不少才是。
那個人猛吸了一大口椰子汁，吸得腮幫子都縮了起來，一點也不像個叱咤風雲的海盜。
艾麗妮忍不住學著她的樣子，吮了一小口椰子汁。
味道甘甜清爽，確實解暑。
“要是釣不到，我們就拿那些貝殼煮湯喝。”那個人好像喝完了最後一點椰子汁，用手背抹了抹嘴，又好像想起了鮮美的貝湯，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
艾麗妮註意到這片沙灘的沙子又白又細，錯落的椰子樹也十分別致，讓她想起了帝國南部的沙漠，那可是度假的聖地。
想不到，她還能在詭譎的幽靈海遇到這麽一片世外桃源。
若是把這裏開發起來，風景一定不比帝國南部的黃金沙灘要差。
“想什麽呢？”
艾麗妮搖了搖頭。
“其實這座島的沙灘就這麽一部分，就我們看到的這一部分，大概是全島嶼海岸線的四分之一。”
艾麗妮目測了一下距離，或許，這片美好的沙灘覆蓋的海岸線，不超過一千五百米。
“其他部分的沙灘呢？”艾麗妮問道。
“是斷崖式的懸崖，下邊的海水很幽暗，還有暗流和漩渦。查爾斯之前去打探過，底下都是些暗礁，根本不能把船泊過去。”
“風暴來臨時，那些斷崖尤其可怕，碎石從崖壁上滾落，跌進深不見底的海裏，聲響沈悶，夾雜著宛如嚎哭的風聲。我們有時候不得不在這附近停留，若是又遇上暴風天氣，奧菲莉婭是無論如何不敢自己一個人睡的。”
“那時候的海好像會吞噬一切膽敢進入它領地的生靈，海平面不再是海平面，而是……深淵。”
艾麗妮忽然驚醒，有人在喊她，但那聲音呼喚的並不是艾麗妮，而是——
“佩林小姐。”侍女小聲呼喚，“佩林小姐，夫人想要見您。”
艾麗妮深吸一口氣，晃了晃還有些不太清醒的腦袋。
夢裏的海盜，沙灘，陽光，椰子汁仿佛還縈繞在她身側。
她已經意識到她夢見了誰。
艾麗妮甩甩頭，跟著侍女快步走向會客廳。
雖然她一再強調，海盜們對她一直以禮相待，但佩林夫人還是固執地認為她在船上吃了不少苦頭。
她還沒坐下，面容精致的貴婦就拉住她的手，絮絮叨叨好些家常與擔憂。
“我就說你身體不如從前。你看，軍校畢業的人，睡個午覺怎麽還冒冷汗呢？”
“我只是做了一個夢，媽媽。”
佩林夫人並未因為她的解釋展顏，她掏出手絹，為女兒擦拭去額角的汗。
“這些天我聽到些不好的傳聞。”
艾麗妮心口揪緊。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計劃安排婚禮就在十五天後舉行。”
艾麗妮的第一反應是反駁，拖延，拒絕；第二反應是，絕不能讓她的第一反應表現出來。
這不合時宜。
“哈倫知道這件事嗎？”佩林夫人的目光一直鎖定在艾麗妮的臉上，這讓她有些心虛。
“埃爾德裏奇先生和夫人都同意了。我想，哈倫那孩子不會反對，就像你不會有任何疑問一樣，對嗎？”
艾麗妮強迫自己不去躲閃母親的目光，“我會準備好的，媽媽。”
“你要做的所有準備就是調整好你的心態，用你最光彩照人的一面去出席婚禮。”佩林夫人愛憐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過去總是不願意聽從我們的話，所以我很高興，你現在開始循規蹈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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