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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閑雅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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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閑雅莊

“誒,到了到了……”

“可算到了,看著不遠,走過來可不得了。”

涼釉聽著身後的嘀咕聲,沒有理會,擡頭看著那刻著“閑雅莊”三個字的木匾半掩在門前攀爬的蔦蘿花中。

嫩綠細瘦的葉蔓中點綴著深紅的五角星形小花,意外的沒有想象中附庸風雅的感覺。

“幾位爺快請進,可是第一次來?”

旁邊的小屋裏兩名男子小跑著過來,語帶笑意地問著,言行間很是得體。

涼釉慣來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旁邊的鄧隨熟練地上前交談著。

“我們去玩擊鞠吧?難得這裏有擊鞠的,以後可就有地方可以玩了!”鄧隨興致沖沖地說著,拉著涼釉便跟著那男子往前走。

擊鞠是近兩年從景都興起的游戲,需乘於馬上,以球杖擊打拳頭大小、中空的木球,一經傳來南海城便深受眾人喜愛,但這擊鞠需要訓練優異的寶馬良駒、寬敞的場地,還有那精致的球杖、專門雕刻的馬球,足以讓大部分人卻步。

鄧隨幾人在初時還自己找了馬匹、場地玩過幾回,但後來鬧出了事便被家裏給收了馬駒、禁了足,此刻得知這裏有,可不心癢癢。

“那樓明,只說這裏有好玩的,卻是死活不肯說有什麽,原是有擊鞠呢!”

涼釉也來了興致,嘴裏卻說:“良馬可不好找,那場地也要夠大才好玩,不知這兒是不是就一個噱頭。”

涼釉嘴硬著,心裏卻是有著小期待。

等到了那擊鞠場,面上也不由得帶笑了。

“這場地不錯嘛。”

寬敞的場地上有一層茸茸的青草,擊鞠場的仆人也很有眼色地把馬匹牽了過來,而等涼釉挑好馬匹後再看那一排排的球杖、馬球就更滿意了。

那球杖規格一樣,但是木匠很費心思地在每個球杖上雕刻了不同的圖案,看著就別致。

馬球一場也就只需要一個,但這裏也很貼心地準備了一堆,每個都精雕細琢,各有特色,看得涼釉心裏舒暢。

“嗯……要這個吧!”涼釉捧起個雕有狼的馬球,那狼似在蓄力攻擊,嘴巴微張露出那利齒,身上豎起的毛發被細致地雕刻出來,十分有神。

旁邊作陪的幾個少爺各自挑了個合意的球杖,倒是很識趣地沒和涼釉爭,聞言紛紛點頭,有心思圓滑的還冒出幾句奉承話。

挑好東西,馬匹和場地也被那些仆人再次細心地檢查了遍,涼釉等人才在仆人的擁護下上了馬。

涼釉俯身摸摸身下馬匹的鬃毛,笑瞇瞇地揮手讓卓銘去一邊候著,“你到一邊看著你家少爺怎麽打敗他們吧!嗯……讓這裏的人給你上點吃的喝的,好好待著。”

卓銘一向不多言,眼睛又在馬匹上掃視兩眼確認安全才往旁邊退下,但沒聽涼釉的,直直地站在那,也不理其他人,目光追隨著涼釉。

騎了馬的涼釉興致一下子上來,和鄧隨簡單分了隊便專註地進行比賽。

暮春的午後太陽並不熱烈,但在馬上擊鞠了兩場,涼釉的衣裳還是被汗濕了。

運動了一場,涼釉心情異常舒暢,面對過來找茬的劉肖等人也充滿了耐心。

“比賽?沒問題,但是得來點賭註!”

在木射場被身邊仆人捧得有點飄的劉肖聽見涼釉在擊鞠便腦袋一熱就跑了過來。

此刻聽著涼釉答應了比賽,還提出了賭註,瞬間點頭。

“來!”

……

“今天來了多少人?”

擊鞠場裏正鬧騰著,沒人註意到場邊幾人的註視。

剛剛領著涼釉幾人進來的男子微低頭恭敬的對著說話的男人,“這一批來了有十人,看著是南海城那群小少爺,估計是被前幾天那群人宣傳引來的。”

男人目光隨意掃過那群騎馬肆意的人,正要收回目光,卻是忽地停在那月藍色的人影上。

那清淺的月藍色衣裳只做稍微的束縛,襯得那修長的身影更加俊秀,此刻那人正側身揮著球杖,以男人的眼神能清楚地看見那人肆意張揚的神態,甚是讓人心癢。

一種少年張揚的生命力。

很像鄰家養的貓,身形輕盈地躍上窗臺,然後給人一個高傲輕蔑的眼神。

關執這麽想著,緩緩收回目光,深邃的眼讓人看不清想法。

“走。”

“少爺,休息會兒可要回去?”

涼釉從馬背躍下,昂著下巴看劉肖等人灰溜溜遠去,心情愉悅得很。此刻聽到卓銘的話,擡頭看看天色,神色猶豫。

今天是午後才來,本想著一個小山村裏估計沒什麽好玩的,應該能很快回去,哪知只是玩了幾局擊鞠便已經天色昏暗了。

“找個人回去說一聲,今晚在這兒住吧。這應該有地方留宿吧?”

這閑雅莊看著不顯,裏面卻別有洞天。

這樣想著,涼釉接過卓銘遞過來的帕子隨便擦了下汗,喊道:“叫人安排住宿吧,我要沐浴更衣。”

涼釉出來就帶了卓銘一個人,也不想用鄧隨的人服侍,此刻也就只能讓卓銘身兼數職了。

卓銘一向是負責涼釉的安全,此刻也是第一次給涼釉伺候沐浴,聽著涼釉坐進了浴桶,低垂著眼繞過屏風走近涼釉。

別看涼釉喜歡往外跑,到處玩,實際上嬌得很,日光烈時不出室外,出也得有人撐個傘,一身皮膚還遺傳到了他娘,整個人又白又嫩,可比一般人出眾。

涼釉往前趴著指揮卓銘幫他洗頭,運動後泡在溫熱的水裏,骨頭都懶了,瞇著眼享受頭頂的按摩。

“還是你力度大,小六按得都沒那麽得勁。”

卓銘略顯僵硬地按揉著涼釉頭皮,眼睛觸到涼釉那少年特有的細瘦卻有勁韌的後背,似被電到般趕緊收回視線。

“嗯……再給我按按肩,一下子玩多了擊鞠還真有點累……”

卓銘小心地咽了口口水,“哦、哦。”

涼釉聽著卓銘那僵硬的聲音,哈哈笑起,“第一次給我沐浴吧?誒,說來一起長大,你還真沒給我洗過澡。應該早點讓你來伺候的,比小六的力道更足,舒服。”

卓銘臉已經僵了,輕輕嗯了一聲。

涼釉早就習慣了卓銘的沈默,倒是沒什麽感覺,仍然懶懶地說道:“不知道小六怎麽樣了,派去通知的人應該到家了,姐知道了肯定要找小六鬧。”

卓銘聽著涼釉幸災樂禍的話,一向緊抿的唇扯了扯,“他能應付。”

“哈哈,明天給他帶點好吃的。”

這邊悠閑著,涼府上卻是一陣鬧騰。

“好哇!小六你大膽!我就說涼釉今天肯定跑哪玩了!”涼婭聽著下人來報,一拍桌子呵斥道。

小六早在那下人說話期間就慢慢往外挪了,此刻見眾人的目光一下聚集到了自己身上,忙擠出微笑,“小姐,不是小六不說啊,小少爺不讓我說啊!我說了小少爺肯定得修理我一番,您可憐可憐我吧。”

“好了好了,婭兒你也不要成天想著出去玩,像什麽樣子。”涼母在一旁輕嗔涼婭一眼。

涼婭感到委屈,“娘!涼釉天天往外跑你不說,我都多久沒出去了!”

“你個女孩兒天天出去不像話,小弟是男子,還小呢,趁有時間多玩玩,開拓開拓視野。”涼壁也說道,見涼婭還要說話,趕緊招呼大家吃飯。

涼婭見這一堆人很是認同的表情,心裏氣得很,心想著那張譯什麽時候不去外地這時候去,不然就可以讓他帶著出門了。

沒辦法,涼釉那小子可氣,但是也討喜,要氣也是該氣張譯。

遠在異地的張譯打了個噴嚏,卻是不知被偏心的未過門妻子遷怒了。

而此刻的涼釉卻是沒那麽好過。

在山莊用過晚飯後涼釉便打算回房休息。

今天下午在馬背上跑了那麽久,還打馬球,現在整個腿、腰和手都是酸痛的,涼釉打算回去讓卓銘再按摩下。

“誒,這麽早回房就沒意思了,走嘛,聽這裏的下人說晚上也有不少有趣的可以玩。”鄧隨拖著涼釉往外走。

“不,還是算了吧,大晚上的……”

“怕什麽!難道是……你怕黑?”

涼釉瞬間挺挺胸膛,大步往外邁,“我怕?笑話!走,玩什麽?”

鄧隨就知道激將法對涼釉一使一個準,“嘿嘿,走走走,我已經叫了人,我們去捉泥鰍,回來拿油一炸,再來壺酒可美了……”

就這樣,涼釉被帶到了屋外。

“別讓我看見鄧隨,不然有他好看的!”涼釉小聲嘟囔著,眼睛左顧右盼。

卻說鄧隨為了個野趣,除了那帶路的仆人誰都沒帶,和幾個自己湊過來的小少爺便出了門。

一路上,幾個小少爺顯得有些激動,吵吵嚷嚷地說著話,涼釉卻有些興致缺缺,慢步跟著。

忽然地,前面傳來什麽動靜,一群人激動地說著什麽就往前跑著,等涼釉回過神,眼前早已了無人蹤……

涼釉呆立片刻,攥緊手裏燈籠提手,接受了自己被拋下的結果。

“哼!鄧隨你死了,最近我都不會再理你了!”涼釉吸吸鼻子,轉身往回走。

他要回去!

這閑雅莊可能是為了個意境,除了路旁的燈外,其餘地方只零零散散地放置了幾盞燈,使得整個山莊除了路明亮,其他地方燈光影影綽綽,映照著兩旁幽暗滲人……

涼釉提高燈籠讓自己眼前更亮點,腳下的步伐更快了。

……

涼釉發現自己好像迷路了

這小徑彎彎繞繞,岔路也多,涼釉轉著轉著便發現周圍的景越來越陌生。

“誰!”

今天在山林裏轉了一圈,關執回來便趕緊洗漱了一番,此刻正坐在院裏吹風看星星。

他一向不愛有人圍著伺候,所以當涼釉靠近這邊時便已經發現了,但他沒理會,今天那群小少爺在這留宿,想就是他們亂闖了過來。

正想著一會兒會有人將人趕走,卻聽一聲顫顫巍巍卻強作鎮定地喝聲。

關執內心好笑,擡頭往外看,隔著一叢灌木,一個頎長俊秀的身影站立在那,微暗的燈火只照亮了他半張臉,卻能稍窺見他的樣貌。

那睜大的杏眼和精致筆挺的鼻子最是吸引人,此刻似乎是緊張,緊抿著唇盯著關執。

涼釉站定不動,定定地看著那人影,沒得到回應,又問了句,那人才起身往自己靠近。

那人很高,背對著更為明亮的燈火往這靠近,他的影子漸漸將涼釉籠罩了起來。

隨著他的靠近漸漸仰頭,等那人與涼釉只隔著叢灌木時,涼釉發現這人很是高大,身著墨色,讓涼釉感到一陣壓迫感。

“迷路了?”

那人聲音低沈,和涼釉對視的眼很是專註。

“啊,對……”涼釉楞楞點頭應完才反應過來,他是誰啊?問了我就答?我一直問他都沒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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