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第 2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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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第 227 章
不是賀州沒見過世面, 想當年，他在賀家當少爺的時候，不說上品靈石了, 就是極品靈石, 他都不稀罕，畢竟那玩意，他就有很多。
但到了東域, 自從賀擎帶回杜子涵後, 賀州才體會到什麽叫做兩袖清風, 空間戒指空空。
賀擎欠的十幾億靈石，你以為, 那其中有賀州的份嗎？
如果你這麽想，那你就太天真，想太多了。
賀擎沒問賀州拿過靈石不假, 但是架不住賀州主動給靈石啊！
自己的師侄沒有靈石晉級, 身為宗主, 身為師伯, 身為賀擎的堂兄，他們兩兄弟在東域孤苦伶仃的，好不容易多了一個杜子涵，你說, 這靈石他是給還是不給？
賀州疼孩子, 靈石肯定是要給的。
杜子涵從引氣入體到晉級金丹, 所需的靈氣，常人是想都不敢想。
賀擎、賀州砸了多少靈石進去, 他們已經記不清數了。
還有杜子涵出宗幾次負傷回來，所需的丹藥等等, 還不是賀擎賀州給他準備的。
十幾年下來，賀州身上有多少靈石可以這麽造？
幾次回中域，賀州為什麽回去？還不是窮的沒辦法了，想回去跟家族拿點靈石花花，結果被池於淩的威名嚇得他連夜又給激活法寶傳送回東域。
賀州所持有的，可通過界域傳送的仙器，每次使用，需要的靈氣可不少呢。
所以，與賀州這個師弟窮得一模一樣的賀州見到這麽多靈石，也不由得倒抽一口氣。
他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哪有一仙宗宗主該有的樣。
“師弟，你爹其實也很不錯，你看看，他還是挺疼你的，對方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只要賀擎收下空間戒指，裏邊的靈石，不就相於自己的了嗎。
“師兄說的是，這一番心意，我要是拒絕了，他得多傷心啊！我還是勉為其難收下好了，都是一家人何必為難自家人呢。”賀擎說著，寶貝的將空間戒指收起來。
“師弟說的對，你能這麽想就對了，不枉費我幾百來對你的諄諄教誨。”賀州欣慰不已。
頭回見到臉皮這麽厚的師兄弟，程瀾庭背過身，握拳抵在嘴角，雙肩控制不住的聳動起來。
靈石的震驚過後，賀擎這才對程瀾庭道：“中域肯定是要去的，不過，我得與師兄一塊去。”
賀州在得知杜子涵安然無恙，並且晉級到大乘期後，便起了回中域的心思。
當初他之所以當上萬劍仙宗的宗主，不是因為他閑的慌，而是賀擎太能招惹事，沒點背景身份的，賀擎在外，那幫人若不是忌憚他有賀州這個宗主師兄撐腰，他能混的那麽瀟灑？
在杜子涵晉級後，賀州便起了回中域的心思，這些年，宗門雜事繁多，雖說事事不用他這個宗主處理，但大事，他總要參與其中做出抉擇的。
有杜子涵罩著賀擎，他好好在宗門內打點一番，有宗門給他們師徒當靠山，他回到中域，也能安心修煉了。
想當初，他也是人人敬仰的天之驕子，但現在，修為遲遲上不去，如今有丹藥有靈水在身，賀州想，是時候好好閉關一番了。
知道賀州有這一打算的賀擎自然想跟著回中域，一開始賀州拒絕了他，他不明白賀州為何要拒絕他同行，甚至不讓他去往中域。
現在明白緣由了，中域沒有可威脅他的人在了，中域如何去不得了？
“你確定要與我回去？”賀州問賀擎，“回去了，你便不能再像在東域這般肆無忌憚了。”
中域可謂是大神化合遍地走，出竅多如狗，你在外招惹到的人，十個有三個來自各大宗門或者各大家族，賀擎去到中域，定要被拘束著性子的。
賀擎冷哼一聲，“師兄這話，師弟就不愛聽了，好歹我也一仙宗的長老，怎就成了你口中只會惹是生非之人了？”
“是與不是，你自己清楚。”賀州懶得跟賀擎爭辯，瞥了程瀾庭一眼，隨後又對杜子涵季淩聊了兩句，這才離開了。
既然決定好了要離開東域，他必須安排好宗門諸事。
程瀾庭不難看出，賀州確實對自己有意見，可他好像也沒惹到人吧，怎麽就被討厭了？
真讓人想不通。
賀州並非討厭程瀾庭，而是在面對程瀾庭時，會有一種莫名的自卑感。
相同的年紀，同是一仙宗的宗主，同是劍修，看看出塵無暇的程瀾庭，再看看自己，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
他不過大乘中期，而程瀾庭已然是大乘巔峰了，他出現時，那渾厚的靈力氣息，那一身無法忽視的強大劍氣，都讓賀州自愧不如。
這也更讓賀州下定決心辭去宗主一職，日後好好修煉。
程瀾庭見事情說清楚了，這才放心的回到劍塔內繼續修煉。
修煉室內，此時只剩賀擎師徒以及季淩三人。
“師尊。”杜子涵喊了一聲賀擎，正在把玩靈石的賀擎被杜子涵突然的出聲嚇了一跳，拍拍胸口，瞪了杜子涵一眼，“幹什麽？沒見你師尊正忙著嗎？”
“師尊在忙什麽？”杜子涵明知故問道。
“你小子少整你師尊我，我看你是一段時間沒被收拾，皮癢了想找抽是不是？”
在賀擎面前，杜子涵較往日，少了幾分清冷，像是想起了什麽往事，淡淡一笑，微微上翹的嘴角，柔和的眉眼，這一切，是如此的耀眼奪目，可說出來的話，卻氣得賀擎差點跳腳，“師尊，你現在抽不了我了，我修為比你高了。”
“滾犢子。”賀擎笑罵一句，一把把杜子涵推開，“你修為比我高又怎樣？你師尊照舊是你師尊，我照樣還是比你俊。”
“呵呵……”杜子涵低低的笑起來，他的師尊，永遠都是那麽自信滿滿呢。
杜子涵問了一句，“師尊，你與杜叔在一起的時候也這樣嗎？”
“杜叔？”賀擎不解，擡眸看向杜子涵，“你說誰呢？”
“就是杜承，師尊的道侶。”
賀擎垂眸，繼續把玩手中的靈石，“你說他幹什麽？”平白壞了他的好心情。
杜子涵問道：“師尊難道不想他嗎？”
身為道侶，賀擎應該是想杜承的吧，不想的話，那還成什麽道侶？
“想啊，怎麽不想。”賀擎陰測測的，狀似玩笑的口氣，聽起來，似乎還帶了點殺氣，“你師尊我想他，想的那叫一個手癢癢，敢騙我，哪天讓我逮著人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杜承這個混蛋，就是騙他給他養兒子的。
他還有一個兒子，居然瞞著他，他們還是不是道侶了？
他娘的，想到這，賀擎就氣的半死。
杜子涵一驚，不明白賀擎為何對杜承有這般大的敵意，“師尊對杜叔似乎有……誤會？”
敵意什麽的，未免不太好聽。
賀擎答非所問，“杜叔？你怎麽喊他杜叔？他可是你老子。”
哪有喊老子叔的，杜子涵這樣，哪天遇上杜承了，喊錯人了，杜承還不得以為自己是不會教孩子呢。
可杜子涵明明被他養的好，教的也不錯，哪裏比旁人差了？
突然的，賀擎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不是，好端端的，你怎麽說到他了？”
以前杜子涵從未在自己跟前提過杜承的，今兒是怎麽了？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的事，讓他有感而想，想到他父親了？
“怎麽，大了，反而想父親了？”
“不是。”杜子涵搖頭，“師尊，我遇上杜叔了。”
“嗯？”賀擎楞了，差點沒跳起來，“你說什麽？你遇上那混賬玩意了？他在哪呢？”
賀擎說著，一邊擼起袖子，可嚇了杜子涵一跳，“師尊，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這不是很明顯的嗎？他娘的，他居然還有一個兒子，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哪有這麽當道侶的？感情，當初，他都是在騙我。”
“師尊你誤會了，杜叔沒有兒子。”
“你胡說八道什麽？他沒有兒子？那你是誰？又是誰的種？”
賀擎想，現在不是他聽錯了就是杜子涵說錯了。
“師尊，我不是杜叔的孩子，他是我叔，當初……”
杜子涵話沒說完，賀擎腦子轉的很快，一下子就明白了，“所以，你真不是杜承的兒子，你是他侄子，他是你叔，是不是？”
“是的。”杜子涵不得不點頭，他不與賀擎說清楚，他要誤會到什麽時候？
到時候與杜承見面了，就杜承那種抓不到重點的德行，兩人還不得打起來。
一邊是杜承，一邊是賀擎，杜子涵不想他們大打出手，以免傷了感情。
杜子涵不知道他這一聲是的，再次把賀擎氣得夠嗆，“氣死我了，那個混賬，什麽都騙我，連兒子的事都是騙我的，他到底對我說過幾句真話？”
賀擎氣得鼻孔快冒煙了，他想不明白，杜承把他當什麽了？一句真話都沒有。
“師尊莫要生氣，杜叔他……”
“你少替他說好話，他是你叔，我還是你師尊呢，你怎麽向著他？”
賀擎瞪了杜子涵一眼，杜子涵當下直接閉嘴了。
季淩全程保持沈默，這時候才開口，“師尊，杜叔他不是故意的，他的性格就是那樣，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對季淩，賀擎收斂了怒氣，“我就是氣他沒一句真話，當初在秘境內，那麽多機會，他就沒想過與我坦白？就算子涵不是他的親崽子，只要他開口，我還能對他不管不顧不成？”
季淩：“杜叔自然知道你不是那種人，否則，他怎麽會放心把師兄交給師尊呢？杜叔可能比較粗心，有的事，想的不夠，但他是全心全意信任你的。”
季淩這話，賀擎愛聽，“那是，我這人，富有愛心，人又好，心地又善良，最主要的是，人長的，那叫一個俊，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男人，舉世好男人就我這樣的，子涵從小跟我一塊，潛移默化被我感染，季淩，你放心，有我這樣的長輩，他小子，絕對差不到哪去，跟他在一起，絕對錯不了。”
季淩眉眼彎彎笑了起來，“師尊說的是呢。”
這麽自信的賀擎，不由得讓季淩想到陸勉，他的雄父也是這麽自戀呢。
杜子涵無奈好笑搖頭，他師尊，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呢，哪有這麽誇自己的，也不嫌害臊，他聽著，臉都有點燒。
“所以，子涵，方才你的意思是你見到杜承了？他人在哪？”
杜子涵：“師尊，杜叔在萬靈臺內被季淩的契約物發現的，他……”
“所以，為了尋找寶物，他在萬靈臺裏“睡”了幾十年？”賀擎算是服氣了。
季淩點了點頭。
賀擎無語半晌，又是氣又是心疼，“這種丟臉的事，估計也就他能幹得出來了。”
一開始賀擎是真的氣杜承滿嘴謊話連篇，沒一句真的，但仔細想想，他才發現，杜承確實如季淩說的那般，神經大條，粗心大意。
賀擎想，杜承這人的聰明勁是不是都用在他身上了。
“他現在還好嗎？”賀擎嘴上嫌棄著杜承，可聽到多年不見道侶的消息，他還是很上心，很想知道杜承的事的。
杜子涵：“挺好的，杜叔現在在中域，與大哥一同前往陣法城調查王家虐殺亞龍一族一事。”
得知杜承遠在中域，並平安無事，賀擎放心了，“他沒事就好了，對了，方才你說的大哥是怎麽回事？”
與賀擎，杜子涵沒有什麽不能說的，將杜承告訴他的，穆少棠告訴他的，盡數告知賀擎。
賀擎聽了，久久不語，就在杜子涵要開口說什麽時，賀擎才說：“子涵，師尊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像師尊一樣，為人正直，嫉惡如仇，是個正人君子，但是你父親他們的事，為師不勸你放下心中芥蒂，但是呢，你爹爹的事，你如何想，師尊不逼你，無論你認還是不認他，師尊永遠都是你的師尊。”
“我知道的。”杜子涵悶悶的應了一聲，直到該說的說了，賀擎才舍得讓杜子涵帶季淩去休息。
遠在峰頂上的杜子涵等人卻不知，有關杜子涵帶回一個男道侶，此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
對此，有人歡喜有人愁。
像杜子涵這樣的天賦，在萬古秘境內大出風頭，不知被多少宗門家族看上了。
這樣的人，他們得不到，那得到他的血脈也是好的，正所謂，虎父無犬子，杜子涵這般天賦，他的子嗣，想來也差不到哪去，除非是好竹出歹筍。
可現在杜子涵有道侶，還把人帶回宗見師尊了，這說明什麽？說明他是認真的啊。
按理來說，季淩不比杜子涵差，畢竟季淩那一手煉丹術等，完全是絕代天驕的存在。
這樣的人，配杜子涵，不談配不配得上，完全還是綽綽有餘。
但天賦資質再好的修士，他也不是全能的不是。
不能為杜子涵誕下子嗣，讓杜子涵的天賦繼續傳下去，在有的人看來，季淩就是有短板的存在。
一些宗門長老暗暗覺得可惜，紛紛想著找賀擎或者杜子涵商量一下，趁杜子涵現在尚未到渡劫期，說不定還能留下一兩個血脈，該抓緊的要抓緊。
也許有的人就要說了，季淩為什麽不行，修真界不是有孕子丹嗎？
季淩煉丹術那麽厲害，他自己煉制一顆孕子丹不就好了嗎。
可前提是，煉制孕子丹的孕子果太過少見，與天地靈寶是同等珍貴稀缺的存在。
季淩會煉制丹藥有什麽用？沒有孕子果，他拿個屁去煉丹？
其次是，就算季淩運氣好，他們找到孕子果，煉制出孕子丹，季淩他呢，他願意以男兒之身為杜子涵誕下子嗣嗎？
要知道，讓一個男人大著肚子，十個男人，有九個是不願意的。
池於淩當初懷上賀擎時，不也是假借閉關之名躲著嗎。
所以啊，杜子涵要不就再娶，要不就絕後了。
對於宗門而言，杜子涵沒有子嗣，意味著他們可能就少了一個天驕，這自然是一件令人發愁的事。
而對於其他宗門來說，萬劍仙宗的天驕越少，對他們越是有利。
待季淩休息好，一些長老以及與賀擎交好的友人紛紛上門，想請季淩出手繪制符箓時，季淩與杜子涵才得知此事。
而此時，這件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
杜子涵出宗去為季淩購買材料時，有的家族長老或者其他宗門長老便暗暗的找上他，無他，就是想做媒婆了。
“什麽？你再說一遍？你讓我與季淩分開，娶你家女兒？”被半道攔下的杜子涵震驚的無以覆加，頭回見到這麽不要臉的家主。
“是啊是啊，杜天驕，我家小女也是位天驕呢，無論是資質還是相貌皆是一等一的，她說了，她要嫁，就只嫁對她一心一意的男子，聽說杜天驕與季道友在一起了，不過這道侶慶典尚未舉辦，那就還不是真正的道侶，你讓他走吧，否則我小女是萬萬不願與另外一個男人共伺一夫的，你還是趕緊與季道友分開吧！”
杜子涵氣笑了，他是第一次聽到有這麽不要臉的，以為自己是什麽大能不成，讓他跟季淩分，他就得分？
“你怕不是腦子有問題？”杜子涵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還是你以為你家女兒是什麽天仙不成？有資質有相貌我就一定看得上她了？”真把自己當什麽玩意了？
杜子涵暗道，資質、相貌這兩樣東西，他一樣不缺，季淩同樣不缺，怎麽，難道他們覺得，是個資質出眾，相貌優越的，就都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杜天驕，我也是為了你好，你這麽好的資質，沒有個血脈子嗣怎麽成？”
杜子涵聽都不想聽，與季淩在一起時，他就沒想過這些問題，有沒有孩子，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他又沒有什麽東西是必須要傳承下去的，所以，他不在乎。
但這些人，打著為他好的旗幟拆散他與季淩，這一點，他就不樂意了。
“我有沒有子嗣，輪得到你管？我家道侶能不能生，關你什麽事？你家女兒是誰，資質如何，天賦如何與我何幹？在我看來，她連我道侶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你覺得我會看上她？”
杜子涵想，季淩那麽好，他們這麽勸，分明就是眼紅他有這麽好的道侶，他們莫不是以為他傻，三言兩語好意勸說一番，他就上當了？
當杜子涵怒沖沖回到宗門，被宗門長老圍住，說了與那位家主一樣意思的話後，杜子涵怒不可遏，二話不說直接就拒絕了。
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這個道理，他們懂不懂？
居然想拆散他跟季淩？
真當他是個傻子不成？
季淩這麽好的道侶，沒了，他再上哪找一個去？
就算他真的遇上一個，資質比季淩更好，比季淩更完美的人，哪怕在別人眼裏，那個人比季淩更適合自己，但是，他喜歡季淩，喜歡的便是獨一無二的那個他，他們都不是他，他便通通不要。
這個道理，沒有真心愛過一個人的人，大抵是不會懂的。
杜子涵嗤的一聲，暗道，他們與自己就是不一樣，有的人，居然勸他要左擁右抱，聽聽，這說的是人話？
人就只有一顆心，三心二意要得嗎？
果然，得到愛情滋潤的自己真的長大了。
可能是遺傳，杜子涵的腦回路，有時候與杜承一樣，尋常人，只怕是跟不上他這腦回路的。
上一刻還氣得要死，下一刻，又沾沾自喜，自戀的不行，只差搖頭晃腦了。
回到峰頂，杜子涵將材料交給季淩，不忘將最近的事告知他，末了不忘給季淩一顆定心丸，“季淩，你放心，我對你的感情，天地可鑒，回來的路上，我想過，這些事你遲早會聽到風聲，以及讓你從別人口裏聽到，還不如我告訴你，我也想過，不用與你解釋太多，畢竟，你懂我，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但是我想了想，知道是一回事，但親口給你一句承諾，讓你心安，而不是仗著你懂我，便什麽解釋什麽話都不說。”
杜子涵之前甚少顧及季淩的心思，以至於，在季淩想家的時候，他卻不知道，身為道侶，他真的太失職了。
季淩笑了笑，“師兄能告訴我這些事，我很高興，師兄不說，我懂師兄不是那樣的人，但師兄說了，我會更高興。”
“你高興就好，我就怕你不高興，聽說懷蛋的時候，母體心情不好，生出來的崽子，會是冰山臉呢。”杜子涵不知道冰山臉是什麽，但是宗門人多，一些弟子，沒事不修煉的時候就喜歡湊在一起談天論地，久而久之，他也聽了幾嘴。
“噗嗤……”季淩笑出聲，“師兄知道冰山臉是什麽嗎？”
杜子涵實誠的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我遇見過那些弟子說過的有冰山臉的修士，他們都不愛笑，看起來很嚴肅，就像以前的我一樣。”
“師兄為什麽不愛笑呢？”季淩難得的有時間與杜子涵聊聊天，哪裏還顧得上繪制符箓。
繪制符箓有道侶之間交流感情來的重要嗎？
那肯定是沒有的。
杜子涵想了一下，“我不知道為什麽要笑。”
“笑，那必然是遇上值得高興開心的事，或者心情愉悅的事，自然而然的就會露出來的表情了，師兄難道沒遇到過開心的事嗎？”
“自然是有的，”杜子涵知道，冷冰冰的男人，不太招人喜歡，想了想，斟酌著說：“比如我參悟了，或者劍術進步了，這都是值得高興的事，不過他們跟我不親近，我笑沒笑，他們未必會看見，其實我也是會笑的。”
“對。”季淩想都不想，直接附和道：“師兄笑起來，最好看了。”
季淩說的太快，反而讓人覺得可信度太低，杜子涵確認著問：“真的？”
“真的。”季淩又是脫口而出，“師兄最好看了，師兄笑起來的樣子，真的迷死個人了，我最喜歡這樣的師兄了。”
說這番話的季淩，笑得那叫一個燦爛，正午的太陽都沒他耀眼，這樣的季淩，明媚到牢牢抓住了杜子涵的視線。
杜子涵心口一窒，被美色迷惑的他，不忘意識到，他發現了一個問題。
一個很嚴肅的，需要與季淩好好交流一下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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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賀州沒見過世面, 想當年，他在賀家當少爺的時候，不說上品靈石了, 就是極品靈石, 他都不稀罕，畢竟那玩意，他就有很多。
但到了東域, 自從賀擎帶回杜子涵後, 賀州才體會到什麽叫做兩袖清風, 空間戒指空空。
賀擎欠的十幾億靈石，你以為, 那其中有賀州的份嗎？
如果你這麽想，那你就太天真，想太多了。
賀擎沒問賀州拿過靈石不假, 但是架不住賀州主動給靈石啊！
自己的師侄沒有靈石晉級, 身為宗主, 身為師伯, 身為賀擎的堂兄，他們兩兄弟在東域孤苦伶仃的，好不容易多了一個杜子涵，你說, 這靈石他是給還是不給？
賀州疼孩子, 靈石肯定是要給的。
杜子涵從引氣入體到晉級金丹, 所需的靈氣，常人是想都不敢想。
賀擎、賀州砸了多少靈石進去, 他們已經記不清數了。
還有杜子涵出宗幾次負傷回來，所需的丹藥等等, 還不是賀擎賀州給他準備的。
十幾年下來，賀州身上有多少靈石可以這麽造？
幾次回中域，賀州為什麽回去？還不是窮的沒辦法了，想回去跟家族拿點靈石花花，結果被池於淩的威名嚇得他連夜又給激活法寶傳送回東域。
賀州所持有的，可通過界域傳送的仙器，每次使用，需要的靈氣可不少呢。
所以，與賀州這個師弟窮得一模一樣的賀州見到這麽多靈石，也不由得倒抽一口氣。
他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哪有一仙宗宗主該有的樣。
“師弟，你爹其實也很不錯，你看看，他還是挺疼你的，對方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只要賀擎收下空間戒指，裏邊的靈石，不就相於自己的了嗎。
“師兄說的是，這一番心意，我要是拒絕了，他得多傷心啊！我還是勉為其難收下好了，都是一家人何必為難自家人呢。”賀擎說著，寶貝的將空間戒指收起來。
“師弟說的對，你能這麽想就對了，不枉費我幾百來對你的諄諄教誨。”賀州欣慰不已。
頭回見到臉皮這麽厚的師兄弟，程瀾庭背過身，握拳抵在嘴角，雙肩控制不住的聳動起來。
靈石的震驚過後，賀擎這才對程瀾庭道：“中域肯定是要去的，不過，我得與師兄一塊去。”
賀州在得知杜子涵安然無恙，並且晉級到大乘期後，便起了回中域的心思。
當初他之所以當上萬劍仙宗的宗主，不是因為他閑的慌，而是賀擎太能招惹事，沒點背景身份的，賀擎在外，那幫人若不是忌憚他有賀州這個宗主師兄撐腰，他能混的那麽瀟灑？
在杜子涵晉級後，賀州便起了回中域的心思，這些年，宗門雜事繁多，雖說事事不用他這個宗主處理，但大事，他總要參與其中做出抉擇的。
有杜子涵罩著賀擎，他好好在宗門內打點一番，有宗門給他們師徒當靠山，他回到中域，也能安心修煉了。
想當初，他也是人人敬仰的天之驕子，但現在，修為遲遲上不去，如今有丹藥有靈水在身，賀州想，是時候好好閉關一番了。
知道賀州有這一打算的賀擎自然想跟著回中域，一開始賀州拒絕了他，他不明白賀州為何要拒絕他同行，甚至不讓他去往中域。
現在明白緣由了，中域沒有可威脅他的人在了，中域如何去不得了？
“你確定要與我回去？”賀州問賀擎，“回去了，你便不能再像在東域這般肆無忌憚了。”
中域可謂是大神化合遍地走，出竅多如狗，你在外招惹到的人，十個有三個來自各大宗門或者各大家族，賀擎去到中域，定要被拘束著性子的。
賀擎冷哼一聲，“師兄這話，師弟就不愛聽了，好歹我也一仙宗的長老，怎就成了你口中只會惹是生非之人了？”
“是與不是，你自己清楚。”賀州懶得跟賀擎爭辯，瞥了程瀾庭一眼，隨後又對杜子涵季淩聊了兩句，這才離開了。
既然決定好了要離開東域，他必須安排好宗門諸事。
程瀾庭不難看出，賀州確實對自己有意見，可他好像也沒惹到人吧，怎麽就被討厭了？
真讓人想不通。
賀州並非討厭程瀾庭，而是在面對程瀾庭時，會有一種莫名的自卑感。
相同的年紀，同是一仙宗的宗主，同是劍修，看看出塵無暇的程瀾庭，再看看自己，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
他不過大乘中期，而程瀾庭已然是大乘巔峰了，他出現時，那渾厚的靈力氣息，那一身無法忽視的強大劍氣，都讓賀州自愧不如。
這也更讓賀州下定決心辭去宗主一職，日後好好修煉。
程瀾庭見事情說清楚了，這才放心的回到劍塔內繼續修煉。
修煉室內，此時只剩賀擎師徒以及季淩三人。
“師尊。”杜子涵喊了一聲賀擎，正在把玩靈石的賀擎被杜子涵突然的出聲嚇了一跳，拍拍胸口，瞪了杜子涵一眼，“幹什麽？沒見你師尊正忙著嗎？”
“師尊在忙什麽？”杜子涵明知故問道。
“你小子少整你師尊我，我看你是一段時間沒被收拾，皮癢了想找抽是不是？”
在賀擎面前，杜子涵較往日，少了幾分清冷，像是想起了什麽往事，淡淡一笑，微微上翹的嘴角，柔和的眉眼，這一切，是如此的耀眼奪目，可說出來的話，卻氣得賀擎差點跳腳，“師尊，你現在抽不了我了，我修為比你高了。”
“滾犢子。”賀擎笑罵一句，一把把杜子涵推開，“你修為比我高又怎樣？你師尊照舊是你師尊，我照樣還是比你俊。”
“呵呵……”杜子涵低低的笑起來，他的師尊，永遠都是那麽自信滿滿呢。
杜子涵問了一句，“師尊，你與杜叔在一起的時候也這樣嗎？”
“杜叔？”賀擎不解，擡眸看向杜子涵，“你說誰呢？”
“就是杜承，師尊的道侶。”
賀擎垂眸，繼續把玩手中的靈石，“你說他幹什麽？”平白壞了他的好心情。
杜子涵問道：“師尊難道不想他嗎？”
身為道侶，賀擎應該是想杜承的吧，不想的話，那還成什麽道侶？
“想啊，怎麽不想。”賀擎陰測測的，狀似玩笑的口氣，聽起來，似乎還帶了點殺氣，“你師尊我想他，想的那叫一個手癢癢，敢騙我，哪天讓我逮著人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杜承這個混蛋，就是騙他給他養兒子的。
他還有一個兒子，居然瞞著他，他們還是不是道侶了？
他娘的，想到這，賀擎就氣的半死。
杜子涵一驚，不明白賀擎為何對杜承有這般大的敵意，“師尊對杜叔似乎有……誤會？”
敵意什麽的，未免不太好聽。
賀擎答非所問，“杜叔？你怎麽喊他杜叔？他可是你老子。”
哪有喊老子叔的，杜子涵這樣，哪天遇上杜承了，喊錯人了，杜承還不得以為自己是不會教孩子呢。
可杜子涵明明被他養的好，教的也不錯，哪裏比旁人差了？
突然的，賀擎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不是，好端端的，你怎麽說到他了？”
以前杜子涵從未在自己跟前提過杜承的，今兒是怎麽了？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的事，讓他有感而想，想到他父親了？
“怎麽，大了，反而想父親了？”
“不是。”杜子涵搖頭，“師尊，我遇上杜叔了。”
“嗯？”賀擎楞了，差點沒跳起來，“你說什麽？你遇上那混賬玩意了？他在哪呢？”
賀擎說著，一邊擼起袖子，可嚇了杜子涵一跳，“師尊，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這不是很明顯的嗎？他娘的，他居然還有一個兒子，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哪有這麽當道侶的？感情，當初，他都是在騙我。”
“師尊你誤會了，杜叔沒有兒子。”
“你胡說八道什麽？他沒有兒子？那你是誰？又是誰的種？”
賀擎想，現在不是他聽錯了就是杜子涵說錯了。
“師尊，我不是杜叔的孩子，他是我叔，當初……”
杜子涵話沒說完，賀擎腦子轉的很快，一下子就明白了，“所以，你真不是杜承的兒子，你是他侄子，他是你叔，是不是？”
“是的。”杜子涵不得不點頭，他不與賀擎說清楚，他要誤會到什麽時候？
到時候與杜承見面了，就杜承那種抓不到重點的德行，兩人還不得打起來。
一邊是杜承，一邊是賀擎，杜子涵不想他們大打出手，以免傷了感情。
杜子涵不知道他這一聲是的，再次把賀擎氣得夠嗆，“氣死我了，那個混賬，什麽都騙我，連兒子的事都是騙我的，他到底對我說過幾句真話？”
賀擎氣得鼻孔快冒煙了，他想不明白，杜承把他當什麽了？一句真話都沒有。
“師尊莫要生氣，杜叔他……”
“你少替他說好話，他是你叔，我還是你師尊呢，你怎麽向著他？”
賀擎瞪了杜子涵一眼，杜子涵當下直接閉嘴了。
季淩全程保持沈默，這時候才開口，“師尊，杜叔他不是故意的，他的性格就是那樣，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對季淩，賀擎收斂了怒氣，“我就是氣他沒一句真話，當初在秘境內，那麽多機會，他就沒想過與我坦白？就算子涵不是他的親崽子，只要他開口，我還能對他不管不顧不成？”
季淩：“杜叔自然知道你不是那種人，否則，他怎麽會放心把師兄交給師尊呢？杜叔可能比較粗心，有的事，想的不夠，但他是全心全意信任你的。”
季淩這話，賀擎愛聽，“那是，我這人，富有愛心，人又好，心地又善良，最主要的是，人長的，那叫一個俊，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男人，舉世好男人就我這樣的，子涵從小跟我一塊，潛移默化被我感染，季淩，你放心，有我這樣的長輩，他小子，絕對差不到哪去，跟他在一起，絕對錯不了。”
季淩眉眼彎彎笑了起來，“師尊說的是呢。”
這麽自信的賀擎，不由得讓季淩想到陸勉，他的雄父也是這麽自戀呢。
杜子涵無奈好笑搖頭，他師尊，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呢，哪有這麽誇自己的，也不嫌害臊，他聽著，臉都有點燒。
“所以，子涵，方才你的意思是你見到杜承了？他人在哪？”
杜子涵：“師尊，杜叔在萬靈臺內被季淩的契約物發現的，他……”
“所以，為了尋找寶物，他在萬靈臺裏“睡”了幾十年？”賀擎算是服氣了。
季淩點了點頭。
賀擎無語半晌，又是氣又是心疼，“這種丟臉的事，估計也就他能幹得出來了。”
一開始賀擎是真的氣杜承滿嘴謊話連篇，沒一句真的，但仔細想想，他才發現，杜承確實如季淩說的那般，神經大條，粗心大意。
賀擎想，杜承這人的聰明勁是不是都用在他身上了。
“他現在還好嗎？”賀擎嘴上嫌棄著杜承，可聽到多年不見道侶的消息，他還是很上心，很想知道杜承的事的。
杜子涵：“挺好的，杜叔現在在中域，與大哥一同前往陣法城調查王家虐殺亞龍一族一事。”
得知杜承遠在中域，並平安無事，賀擎放心了，“他沒事就好了，對了，方才你說的大哥是怎麽回事？”
與賀擎，杜子涵沒有什麽不能說的，將杜承告訴他的，穆少棠告訴他的，盡數告知賀擎。
賀擎聽了，久久不語，就在杜子涵要開口說什麽時，賀擎才說：“子涵，師尊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像師尊一樣，為人正直，嫉惡如仇，是個正人君子，但是你父親他們的事，為師不勸你放下心中芥蒂，但是呢，你爹爹的事，你如何想，師尊不逼你，無論你認還是不認他，師尊永遠都是你的師尊。”
“我知道的。”杜子涵悶悶的應了一聲，直到該說的說了，賀擎才舍得讓杜子涵帶季淩去休息。
遠在峰頂上的杜子涵等人卻不知，有關杜子涵帶回一個男道侶，此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
對此，有人歡喜有人愁。
像杜子涵這樣的天賦，在萬古秘境內大出風頭，不知被多少宗門家族看上了。
這樣的人，他們得不到，那得到他的血脈也是好的，正所謂，虎父無犬子，杜子涵這般天賦，他的子嗣，想來也差不到哪去，除非是好竹出歹筍。
可現在杜子涵有道侶，還把人帶回宗見師尊了，這說明什麽？說明他是認真的啊。
按理來說，季淩不比杜子涵差，畢竟季淩那一手煉丹術等，完全是絕代天驕的存在。
這樣的人，配杜子涵，不談配不配得上，完全還是綽綽有餘。
但天賦資質再好的修士，他也不是全能的不是。
不能為杜子涵誕下子嗣，讓杜子涵的天賦繼續傳下去，在有的人看來，季淩就是有短板的存在。
一些宗門長老暗暗覺得可惜，紛紛想著找賀擎或者杜子涵商量一下，趁杜子涵現在尚未到渡劫期，說不定還能留下一兩個血脈，該抓緊的要抓緊。
也許有的人就要說了，季淩為什麽不行，修真界不是有孕子丹嗎？
季淩煉丹術那麽厲害，他自己煉制一顆孕子丹不就好了嗎。
可前提是，煉制孕子丹的孕子果太過少見，與天地靈寶是同等珍貴稀缺的存在。
季淩會煉制丹藥有什麽用？沒有孕子果，他拿個屁去煉丹？
其次是，就算季淩運氣好，他們找到孕子果，煉制出孕子丹，季淩他呢，他願意以男兒之身為杜子涵誕下子嗣嗎？
要知道，讓一個男人大著肚子，十個男人，有九個是不願意的。
池於淩當初懷上賀擎時，不也是假借閉關之名躲著嗎。
所以啊，杜子涵要不就再娶，要不就絕後了。
對於宗門而言，杜子涵沒有子嗣，意味著他們可能就少了一個天驕，這自然是一件令人發愁的事。
而對於其他宗門來說，萬劍仙宗的天驕越少，對他們越是有利。
待季淩休息好，一些長老以及與賀擎交好的友人紛紛上門，想請季淩出手繪制符箓時，季淩與杜子涵才得知此事。
而此時，這件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
杜子涵出宗去為季淩購買材料時，有的家族長老或者其他宗門長老便暗暗的找上他，無他，就是想做媒婆了。
“什麽？你再說一遍？你讓我與季淩分開，娶你家女兒？”被半道攔下的杜子涵震驚的無以覆加，頭回見到這麽不要臉的家主。
“是啊是啊，杜天驕，我家小女也是位天驕呢，無論是資質還是相貌皆是一等一的，她說了，她要嫁，就只嫁對她一心一意的男子，聽說杜天驕與季道友在一起了，不過這道侶慶典尚未舉辦，那就還不是真正的道侶，你讓他走吧，否則我小女是萬萬不願與另外一個男人共伺一夫的，你還是趕緊與季道友分開吧！”
杜子涵氣笑了，他是第一次聽到有這麽不要臉的，以為自己是什麽大能不成，讓他跟季淩分，他就得分？
“你怕不是腦子有問題？”杜子涵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還是你以為你家女兒是什麽天仙不成？有資質有相貌我就一定看得上她了？”真把自己當什麽玩意了？
杜子涵暗道，資質、相貌這兩樣東西，他一樣不缺，季淩同樣不缺，怎麽，難道他們覺得，是個資質出眾，相貌優越的，就都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杜天驕，我也是為了你好，你這麽好的資質，沒有個血脈子嗣怎麽成？”
杜子涵聽都不想聽，與季淩在一起時，他就沒想過這些問題，有沒有孩子，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他又沒有什麽東西是必須要傳承下去的，所以，他不在乎。
但這些人，打著為他好的旗幟拆散他與季淩，這一點，他就不樂意了。
“我有沒有子嗣，輪得到你管？我家道侶能不能生，關你什麽事？你家女兒是誰，資質如何，天賦如何與我何幹？在我看來，她連我道侶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你覺得我會看上她？”
杜子涵想，季淩那麽好，他們這麽勸，分明就是眼紅他有這麽好的道侶，他們莫不是以為他傻，三言兩語好意勸說一番，他就上當了？
當杜子涵怒沖沖回到宗門，被宗門長老圍住，說了與那位家主一樣意思的話後，杜子涵怒不可遏，二話不說直接就拒絕了。
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這個道理，他們懂不懂？
居然想拆散他跟季淩？
真當他是個傻子不成？
季淩這麽好的道侶，沒了，他再上哪找一個去？
就算他真的遇上一個，資質比季淩更好，比季淩更完美的人，哪怕在別人眼裏，那個人比季淩更適合自己，但是，他喜歡季淩，喜歡的便是獨一無二的那個他，他們都不是他，他便通通不要。
這個道理，沒有真心愛過一個人的人，大抵是不會懂的。
杜子涵嗤的一聲，暗道，他們與自己就是不一樣，有的人，居然勸他要左擁右抱，聽聽，這說的是人話？
人就只有一顆心，三心二意要得嗎？
果然，得到愛情滋潤的自己真的長大了。
可能是遺傳，杜子涵的腦回路，有時候與杜承一樣，尋常人，只怕是跟不上他這腦回路的。
上一刻還氣得要死，下一刻，又沾沾自喜，自戀的不行，只差搖頭晃腦了。
回到峰頂，杜子涵將材料交給季淩，不忘將最近的事告知他，末了不忘給季淩一顆定心丸，“季淩，你放心，我對你的感情，天地可鑒，回來的路上，我想過，這些事你遲早會聽到風聲，以及讓你從別人口裏聽到，還不如我告訴你，我也想過，不用與你解釋太多，畢竟，你懂我，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但是我想了想，知道是一回事，但親口給你一句承諾，讓你心安，而不是仗著你懂我，便什麽解釋什麽話都不說。”
杜子涵之前甚少顧及季淩的心思，以至於，在季淩想家的時候，他卻不知道，身為道侶，他真的太失職了。
季淩笑了笑，“師兄能告訴我這些事，我很高興，師兄不說，我懂師兄不是那樣的人，但師兄說了，我會更高興。”
“你高興就好，我就怕你不高興，聽說懷蛋的時候，母體心情不好，生出來的崽子，會是冰山臉呢。”杜子涵不知道冰山臉是什麽，但是宗門人多，一些弟子，沒事不修煉的時候就喜歡湊在一起談天論地，久而久之，他也聽了幾嘴。
“噗嗤……”季淩笑出聲，“師兄知道冰山臉是什麽嗎？”
杜子涵實誠的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我遇見過那些弟子說過的有冰山臉的修士，他們都不愛笑，看起來很嚴肅，就像以前的我一樣。”
“師兄為什麽不愛笑呢？”季淩難得的有時間與杜子涵聊聊天，哪裏還顧得上繪制符箓。
繪制符箓有道侶之間交流感情來的重要嗎？
那肯定是沒有的。
杜子涵想了一下，“我不知道為什麽要笑。”
“笑，那必然是遇上值得高興開心的事，或者心情愉悅的事，自然而然的就會露出來的表情了，師兄難道沒遇到過開心的事嗎？”
“自然是有的，”杜子涵知道，冷冰冰的男人，不太招人喜歡，想了想，斟酌著說：“比如我參悟了，或者劍術進步了，這都是值得高興的事，不過他們跟我不親近，我笑沒笑，他們未必會看見，其實我也是會笑的。”
“對。”季淩想都不想，直接附和道：“師兄笑起來，最好看了。”
季淩說的太快，反而讓人覺得可信度太低，杜子涵確認著問：“真的？”
“真的。”季淩又是脫口而出，“師兄最好看了，師兄笑起來的樣子，真的迷死個人了，我最喜歡這樣的師兄了。”
說這番話的季淩，笑得那叫一個燦爛，正午的太陽都沒他耀眼，這樣的季淩，明媚到牢牢抓住了杜子涵的視線。
杜子涵心口一窒，被美色迷惑的他，不忘意識到，他發現了一個問題。
一個很嚴肅的，需要與季淩好好交流一下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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