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晉江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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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晉江獨家發表
蘇凝玉原本不安的情緒一下子就消失了, 他挺直了腰板，直接就想幫忙開門。
然而院子裏的門閂卻是個假物件，他伸出手來卻完全抓不到, 直接晃了過去。
反倒是站在外面的嚴淩，他手在門上點了下, 將他的靈力灌入其中, 那門才緩緩打開。
蘇凝玉往後面退開半步，看著嚴淩跟那位“十一”的胖男人走了進來。
嚴淩看見蘇凝玉就站在門後面，眉頭頓時飛快蹙了下。
他手往下一伸, 遠處的椅子就騰地飛了過來, 蘇凝玉往後面一倒剛剛好能坐下去。
嚴淩先將蘇凝玉照顧好，隨後才回頭看那個胖男人。
和上次的趨炎附勢不同，從蘇凝玉見到他開始, 這胖男人就一句話都沒說過，但臉上的表情一直都沒變化。
嚴淩在今天看到十一後才想起來, 有關先前的事好像遲遲都沒有跟蘇凝玉做過解釋。
關於他到底是誰，又到底在做什麽。
這些東西通通都沒有正兒八經地跟蘇凝玉說過, 換作旁人，這些瑣碎的事情也沒必要細細講清楚, 可蘇凝玉到底是不一樣的。
他跟蘇凝玉的身份, 被“命運”指定過, 卻又因為種種原因，被全然推翻了。
嚴淩心裏有了想法，手上的動作倒也沒停下來。
他幫蘇凝玉蓋好毯子，同時還將一放了茶水糕點的小桌子搬到了蘇凝玉手旁邊, 然後才回過頭。
胖男人一動不動地站著，從始至終都靜悄悄地仿若不存在一般。
“十一, 用不著你再出去打探消息了，你可以在魔淵裏休息了。”
隨著嚴淩這句話，胖男人的樣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他外面那一層皮肉直接融化，同時整個人都在拔高、變瘦，很快就變換了一副模樣。
只比嚴淩稍矮上一些，穿著一身漆黑的衣裳，臉上也罩著一張面具，明明就那麽顯眼地站在那兒，卻能讓人不經意間忘了他的存在。
蘇凝玉幾乎是一下子便想到了經常會在很多小說裏活躍的暗衛，感覺眼前的這位“十一”真是從樣貌到氣質都完美符合！
就是放在修仙界當中，這“暗衛”感覺上就有點奇怪了。
十一依舊沒有說話，他靜幽幽地站著，規規矩矩地行禮，隨後在嚴淩一個眼神下，直接就轉身離開了。
全程蘇凝玉都沒能見他的嘴動過，應該是半句話都沒聽見。
但嚴淩卻是習以為常，十一本就是這樣，除了最開始相遇的時候，他也沒再聽過他說話。
蘇凝玉穿過來後，這是除開嚴淩外他見過最有意思的一個人，不由得就有些好奇。
然後他就用那雙閃著期待的眼睛看向了嚴淩，想要他好好講一講。
剛才嚴淩都已經註意到這茬了，那現在跟蘇凝玉說一說當然也沒什麽。
只不過嚴淩也是忽然想到，這似乎還是蘇凝玉第一次這麽關心具體的某個人，而並非籠統的概念。
意識到這一點後，嚴淩頓時就感覺到了一絲不悅。
但蘇凝玉無知無覺，還是一副期待的模樣。
“實際上也沒什麽好說的，十一他並非魔族，而是魔修，受了重傷後並沒能得到治療，拖延下來後不當毀了容連話都不怎麽能說了。”
嚴淩說起來頗有些簡單輕巧，可實際上他初次碰見十一時的場景，卻稱得上是驚心動魄。
那時候嚴淩也才剛剛誕生沒有多久，才擁有一個人形，才從巨大的魔族熔爐當中爬出來。
但他生來就和其他那些魔族不同，靈力自發地向他的身體湧來，生來便到了築基境。
那時候的魔淵要比現在亂得很，到處都充滿了爭鬥，所有人都趕著在新的秩序建立前掠奪足夠的東西。
嚴淩無知無覺地行走著，他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卻冥冥當中察覺到了什麽東西，筆直地朝著一個方向邁步前進。
隨後他便在那裏看到了十一。
他真跟無數魔族和魔修混戰在一起，那畫面可以稱得上是血肉橫飛。
“當時他就只剩下半口氣了，我過去也並不是想幫他，只是做了最後獲勝的那只黃雀。”
嚴淩微瞇起眼，那一天的記憶竟還算清晰。
蘇凝玉聽得懵懵的，其實並沒太明白，不過他抓到了更重要的話。
“熔爐是什麽，魔族原來和靈族一樣，都不是繁衍下來的嗎？”蘇凝玉好奇道。
嚴淩點了頭，他聲音變輕了一些，像是擔憂會嚇到誰：“是啊，如果靠結合來繁衍，恐怕這世上早就沒有魔族了。”
蘇凝玉聽出了嚴淩話裏的惆悵，並不敢繼續追問。
可他心裏還是很想知道的，嚴淩到底是怎麽誕生的，他看過靈族的出生，但不用細想也能猜到，對魔族來說誕生恐怕只會和痛苦掛鉤。
那一份痛苦，蘇凝玉不敢在嚴淩的身上深挖，卻仍然想要借助其他方式來觸碰。
這一天過後，嚴淩除了陪蘇凝玉吃飯外，其餘時間便都要出去修煉，不久後突破境界做準備。
蘇凝玉沒什麽好說的，只是一個人被留在家裏會有那麽些許無聊。
以前他也能修行就算了，可現在他閉眼感知半天，依然什麽都感覺不到。
那種玄之又玄的微妙感似乎是徹底從他的身體裏消失了，盡管經脈都已經修覆了，靈根也還保留了一點，但沒用就是沒用。
好在嚴歡歡雖然不敢跑過來跟蘇凝玉扯東扯西地聊八卦，但也願意帶點好玩的東西來給蘇凝玉解解悶。
畢竟嚴淩提供了充足的資金，嚴歡歡當然不敢怠慢。
不過蘇凝玉還是更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那個魔淵究竟是什麽樣的，這兒可以說是嚴淩的家鄉。
但以蘇凝玉現在的能力，放在魔族堆裏就是一碰便碎，除非他讓嚴淩陪著，或者嚴淩給他找幾個護衛陪著。
這就未免太麻煩了一些，蘇凝玉並不想為了自己那點願望給嚴淩添麻煩。
結果就這樣，又一次到了魔尊該給蘇凝玉治療的時候，可這次魔尊竟沒有來。
“你是誰？”嚴淩站在門口，本命劍已經懸在了半空當中，赤光彌漫。
站在門外的青年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裳，臉上則戴著紗做的面罩，只有一雙眼睛露了出來。
“我是魔尊的侍從，你可以叫我易不歸，魔尊已經將治療的辦法都全數教給我了，還請嚴護法放心。”易不歸一板一眼地說道。
嚴淩只覺得荒謬，本來讓魔尊單獨跟蘇凝玉相處就已經很讓他不滿了，現在魔尊竟不親自過來，改換了一個他從未見過的侍從。
然而易不歸仗著自己被嚴淩他們所需要，也是毫不懼怕的，並且還說魔尊處理要事人都離開魔淵了，不讓他進去那蘇凝玉就只能斷了這次的治療。
嚴淩深吸一口氣，才勉勉強強壓住自己心裏面的怒火。
“呵，行了，負罪者，再耽擱下去浪費的也是你們的時間，還不如讓我快點進去，速戰速決。”易不歸的聲音尖細，聽的人很不舒服。
嚴淩冷漠道：“你最好老實本分地做完你該做的事。”
對此，易不歸僅僅是聳聳肩膀，隨性地走進了院子。
蘇凝玉已經提前到床上躺好了，不過他也聽到了外面的嘈雜聲，心裏略微不安。
易不歸剛走進來，就先啪的一聲關上門，接著他來回打量，先是好好看了看房間的布置。
不錯，竟還挺溫馨的，看起來這一代的負罪者還真的挺喜歡天命之子的。
“呵，可笑。”
蘇凝玉已經一個軲轆坐起來了，這人跟魔尊不太一樣，他心生警惕。
侍從也是這時候才將目光放到蘇凝玉身上，他盯著蘇凝玉那張俊俏的臉，再往下能看到蘇凝玉略顯清瘦的身子。
“你的確跟上一代的天命之子不同，魔尊說得沒錯，我是應該過來看看你。”侍從眉毛一挑，站到蘇凝玉的床邊上。
這侍從怪異的打扮實在是讓蘇凝玉不安，特別他還突然彎下腰，幾乎是剎那間他們兩人間就只剩下半尺的距離。
那雙漆黑的眼眸像是要看穿蘇凝玉一樣，並且易不歸的眼底深處，那翻滾的恨意顯而易見。
蘇凝玉不懼不怕，就那麽和他對望著。
沒一會兒易不歸便重新直起腰板：“還行吧，沒準你的確能改變點什麽。”
他做了個手勢，示意蘇凝玉好好地躺下來，隨後繼續說道：“畢竟你身邊沒跟著那四個女人，她們不繞著你嘰嘰喳喳，想必你腦子能更清醒一點。”
風花雪月，蘇凝玉清楚易不歸在說什麽。
有關上一代的負罪者和天命之子，盡管他們隱隱約約感知到了很多瑣碎的信息，卻始終缺少一根足夠完整的線，將一切連貫地串聯起來。
易不歸、魔尊，包括曾經問心宗的周問天，他們顯然都曾經歷過那段過往，知曉了全部的真相。
“閉上眼吧，這次也差不多是最後一次了。”易不歸淡淡說道。
蘇凝玉聽從了他說的話。
靈力從易不歸的手中落下，這一次蘇凝玉清晰聽見了系統在他腦海裏發出的消息。
【正在調整宿主軀體適應程度，正在進行能量改造……】
【目前系統重啟進度為65%，能量自動轉化模塊已開啟。】
蘇凝玉被這番話嚇得睜開了眼，而易不歸這時候已經邁步往屋外面走了。
原來所謂的治療，竟然是在給他體內的系統補充能量，讓系統來幫忙治療他的身體！
系統更像是在附和蘇凝玉的想法，下一瞬，就連虛擬的淡藍色屏幕都跳了出來，在這麽個古色古香的房間裏是顯得那麽格格不入。
蘇凝玉伸出手來碰了下，屏幕立刻如水波紋一樣蕩開，然後便是一個正在加載的圓球，裏面正在慢慢註水，目前進度到了70%。
嚴淩匆匆從門外走來，看著蘇凝玉這丟了魂的模樣，急問道：“怎麽樣？”
蘇凝玉轉過頭看向嚴淩，那屏幕也就跟著改換了下位置。
他有些說不太清，先前他也沒有想到歸根結底，竟然會跟這個系統有關聯。
實際上蘇凝玉在這個世界剛剛蘇醒時，就已經和這個系統綁定了。
只不過這系統實在非常撿漏，也並不會發布任務，僅僅能進行掃描和識別。
蘇凝玉也利用這系統在萬業裏淘過好東西，靠著它的掃描功能也發現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但終究算不上什麽特別大的用場，碰到想要殺了他和嚴淩的惡人，還是得另外想辦法。
嚴淩見蘇凝玉自他進來後就一直木木呆呆，沒什麽反應，心裏面是更加害怕。
他第一反應便是那個叫做易不歸的侍從搞出的壞名堂，轉身就想去把他給抓回來。
結果嚴淩剛要站起來，蘇凝玉便立刻抓住了他的袖子，就那麽用力一扯。
嚴淩扭過頭，疑惑地皺了眉。
蘇凝玉心裏其實也亂糟糟，並沒有特別想清楚。
可事已至此，現在這情況都亂成這樣了，那再拖沓下去也沒有意義。
“嚴淩，我有個事要跟你說，很重要，可能關乎我們兩個的未來。”
嚴淩那顆心臟竟突兀地咯噔了一下。
他順著蘇凝玉拉著他的力道，緩緩坐回床上，說話聲都有些沙啞：“什麽事？”
蘇凝玉深吸了一口氣，俗話說得好，長痛不如短痛，沒準他們這想不出的眉目，其實就差他這最關鍵的一環。
“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這一切都是真的。”蘇凝玉頓了頓，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嚴淩，“我其實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來自一個叫做地星的地方，在那兒我是個非常普通的學生。”
蘇凝玉還記得自己穿越那天。
還在期中考試，雖然期末成績占比更大，可也不能太過敷衍 ，所以他還是強逼著自己去圖書館裏自習。
然後就一直待到圖書館要閉館才離開，又因為餓了所以繞道去自動販賣機那兒買了點吃的。
那一條路上的路燈前段時間壞掉，一直都沒有修，蘇凝玉就用手機發出的那點光照明。
結果他就一步踏空，只以為是踩到了井裏面，卻一路下墜到了另外一個天色明亮的世界。
並且在蘇凝玉睜開眼的時候，那個系統也跟著在他腦海裏出現。
“你就這樣任由一個不知緣由的外來靈魂寄宿在你的身體裏？”嚴淩聽到這，有些嚴厲地質問道。
蘇凝玉不安地啊了一聲，抓抓頭發，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他也是有看過小說的那種人，系統這種當然是見怪不怪的，只會覺得這穿越後給的金手指有點少，不會覺得奇怪。
更別提後面那一連串的，又是跟嚴淩這樣的人相遇，又是跨境界斬殺狐妖。
蘇凝玉當時真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天命之子，雖然事實也差不了多少就是。
嚴淩見蘇凝玉一臉窘迫的樣子，盡管明白過往之事多做糾結也並無大用，心裏卻還是禁不住地擔心。
那動蕩的情緒本不應該頻繁地在他身上出現，嚴淩能清晰地感覺到有一部分的自己正在失控。
“然後這個系統先前應該是壞掉了，但現在卻被魔尊跟易不歸註入能量後重新被喚醒了。”
蘇凝玉磕磕絆絆地繼續說道，同時他的手就那麽明晃晃地伸出來在半空中滑動。
嚴淩什麽都看不見，但他明白這是對方在盤弄那個系統。
“看來上一任的命運之子也擁有一個類似的系統，否則他們不可能清楚該怎麽喚醒它。”
蘇凝玉輕輕嗯了一聲。
當這些事情都鋪展開，問題卻非但沒有得到解決，反而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既然系統是一代代傳承下來的，可他們又看不到這系統，按蘇凝玉的說法這系統更像是“科技文明”的產物。
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為什麽呢？
就是為了塑造一個英雄，扭曲一個罪人，然後完成英雄誅殺罪人的戲碼嗎？
臺子上的曲目到此為止，可臺子下面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魔尊和那個易不歸神神叨叨，恐怕在你我達到他的預期前，他一個字都不會多說。”嚴淩並不抱有期望。
蘇凝玉輕嘆了口氣，說道：“應該，我這個系統剛剛完全重啟好了，然後對我開放了一個叫做升級的功能。”
升級，顧名思義，就是很簡單地提升蘇凝玉現在的境界等級。
這個系統甚至貼心地量化成了經驗值的形式，還在備註裏明確說明了哪些東西可以高效地轉化成經驗值。
上品靈石，富含強力法陣的符咒，一些被記載好的陣法……一條條全都列了出來。
這恐怕才是天命之子最“正道”的修煉方式，並不是當真運用體內的靈根來領悟道法劍招，只需要搜集好系統需要的東西，然後輕輕等待升級按鈕開啟即可。
就比如現在，蘇凝玉什麽都沒幹，系統就已經從周圍吸納到了足夠的靈氣，他就這樣在嚴淩面前再一次變成了築基境的修士。
蘇凝玉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說什麽，他自己腦海裏都是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到。
嚴淩用力閉了閉眼。
他想過想幫蘇凝玉解決他靈根斷裂的問題，想了很多辦法，卻沒想到事情竟會這樣被解決。
系統，一個徹頭徹尾的外來戶，完全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就這樣依附在蘇凝玉身上，替他處理好了這個問題。
明明事情是變好了，他們兩人的臉色卻都變得奇差無比。
“等下次魔尊或者那個易不歸再過來，我們好好按著他們問清楚。”嚴淩這般說道。
蘇凝玉點了點頭。
嚴淩其實還想說些什麽，畢竟蘇凝玉看起來格外的難過，像是找不到方向了一般迷茫。
可此時此刻的嚴淩也難得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他。
他也是在這時候才發現，他竟不清楚自己跟蘇凝玉間的關系。
最開始是毋庸置疑的敵人，他曾經真的想快刀斬亂麻地處理掉蘇凝玉這麽個未來的麻煩。
後來，則是當成了一個弱小的“朋友”。
其實嚴淩並不覺得他跟蘇凝玉是朋友，可他思來想去，卻找不到比朋友更契合的詞語。
人與人的關系攏共就那麽多，他必須得找個差不多的給他跟蘇凝玉安上去。
所以哪怕這個詞用起來很不對，由於嚴淩找不到更好的，所以就只能這麽說。
“會好起來的。”嚴淩糾結半天，還是這樣簡單地說道。
他伸出手放到了蘇凝玉的頭頂上，沒怎麽用力地揉了兩下。
“嗯。”蘇凝玉得了嚴淩的靠近，嘴角向上彎起露出一個笑意，“我明白，不管怎麽樣，有這個系統在我就還能繼續修行，那就能重新用劍。”
他得意洋洋地說道：“嚴淩你不是說過，只有自己夠強，才有能力處理好一切，你放心！”
嚴淩其實並不能放心，可對著蘇凝玉那雙帶著光芒的眼睛，他說不出別的話語。
他只能默默握緊了拳頭，心裏想著必須盡快找個好時間突破了。
金丹境大圓滿確實困了他太久了，困得他做不成他想要做成的事。
或許是因為思緒都在其他地方，所以嚴淩並沒有註意到，自他身上逸散而出的黑霧竟越來越多。
它們悄無聲息地就那麽鉆到了床板地下，按捺不住，只等著一個合適的好時機再鉆出來。
而接下來幾天，嚴淩都在外面修煉，只托了嚴歡歡照舊給蘇凝玉送吃的。
不過或許是因為系統重啟了，現在的蘇凝玉也不怎麽想要吃東西了，能直接吸納靈力來轉化，所以吃了一兩次後便主動說不需要了。
同時他的境界也是噌噌噌地不停往上漲，這也是多虧了魔尊一開始放下來的那一堆寶物，蘇凝玉的系統只淺嘗了一些，就成功讓蘇凝玉重新變回了金丹境的修士。
他那顆消失的金丹再一次出現在他的身體裏，滴溜溜地打著轉，卻是讓人不寒而栗。
當“修行”變成了不需要任何付出就能輕易達成的事，蘇凝玉越發感到不安。
他很想要待在嚴淩的身邊，那會讓他得到些許安全感，然而嚴淩是要靠自己突破到元嬰境的，蘇凝玉絕不能在這時候任性。
而就在蘇凝玉百般糾結的時候，大門竟又被敲響了，而這次站在屋外的竟是魔尊和易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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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凝玉原本不安的情緒一下子就消失了, 他挺直了腰板，直接就想幫忙開門。
然而院子裏的門閂卻是個假物件，他伸出手來卻完全抓不到, 直接晃了過去。
反倒是站在外面的嚴淩，他手在門上點了下, 將他的靈力灌入其中, 那門才緩緩打開。
蘇凝玉往後面退開半步，看著嚴淩跟那位“十一”的胖男人走了進來。
嚴淩看見蘇凝玉就站在門後面，眉頭頓時飛快蹙了下。
他手往下一伸, 遠處的椅子就騰地飛了過來, 蘇凝玉往後面一倒剛剛好能坐下去。
嚴淩先將蘇凝玉照顧好，隨後才回頭看那個胖男人。
和上次的趨炎附勢不同，從蘇凝玉見到他開始, 這胖男人就一句話都沒說過，但臉上的表情一直都沒變化。
嚴淩在今天看到十一後才想起來, 有關先前的事好像遲遲都沒有跟蘇凝玉做過解釋。
關於他到底是誰，又到底在做什麽。
這些東西通通都沒有正兒八經地跟蘇凝玉說過, 換作旁人，這些瑣碎的事情也沒必要細細講清楚, 可蘇凝玉到底是不一樣的。
他跟蘇凝玉的身份, 被“命運”指定過, 卻又因為種種原因，被全然推翻了。
嚴淩心裏有了想法，手上的動作倒也沒停下來。
他幫蘇凝玉蓋好毯子，同時還將一放了茶水糕點的小桌子搬到了蘇凝玉手旁邊, 然後才回過頭。
胖男人一動不動地站著，從始至終都靜悄悄地仿若不存在一般。
“十一, 用不著你再出去打探消息了，你可以在魔淵裏休息了。”
隨著嚴淩這句話，胖男人的樣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他外面那一層皮肉直接融化，同時整個人都在拔高、變瘦，很快就變換了一副模樣。
只比嚴淩稍矮上一些，穿著一身漆黑的衣裳，臉上也罩著一張面具，明明就那麽顯眼地站在那兒，卻能讓人不經意間忘了他的存在。
蘇凝玉幾乎是一下子便想到了經常會在很多小說裏活躍的暗衛，感覺眼前的這位“十一”真是從樣貌到氣質都完美符合！
就是放在修仙界當中，這“暗衛”感覺上就有點奇怪了。
十一依舊沒有說話，他靜幽幽地站著，規規矩矩地行禮，隨後在嚴淩一個眼神下，直接就轉身離開了。
全程蘇凝玉都沒能見他的嘴動過，應該是半句話都沒聽見。
但嚴淩卻是習以為常，十一本就是這樣，除了最開始相遇的時候，他也沒再聽過他說話。
蘇凝玉穿過來後，這是除開嚴淩外他見過最有意思的一個人，不由得就有些好奇。
然後他就用那雙閃著期待的眼睛看向了嚴淩，想要他好好講一講。
剛才嚴淩都已經註意到這茬了，那現在跟蘇凝玉說一說當然也沒什麽。
只不過嚴淩也是忽然想到，這似乎還是蘇凝玉第一次這麽關心具體的某個人，而並非籠統的概念。
意識到這一點後，嚴淩頓時就感覺到了一絲不悅。
但蘇凝玉無知無覺，還是一副期待的模樣。
“實際上也沒什麽好說的，十一他並非魔族，而是魔修，受了重傷後並沒能得到治療，拖延下來後不當毀了容連話都不怎麽能說了。”
嚴淩說起來頗有些簡單輕巧，可實際上他初次碰見十一時的場景，卻稱得上是驚心動魄。
那時候嚴淩也才剛剛誕生沒有多久，才擁有一個人形，才從巨大的魔族熔爐當中爬出來。
但他生來就和其他那些魔族不同，靈力自發地向他的身體湧來，生來便到了築基境。
那時候的魔淵要比現在亂得很，到處都充滿了爭鬥，所有人都趕著在新的秩序建立前掠奪足夠的東西。
嚴淩無知無覺地行走著，他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卻冥冥當中察覺到了什麽東西，筆直地朝著一個方向邁步前進。
隨後他便在那裏看到了十一。
他真跟無數魔族和魔修混戰在一起，那畫面可以稱得上是血肉橫飛。
“當時他就只剩下半口氣了，我過去也並不是想幫他，只是做了最後獲勝的那只黃雀。”
嚴淩微瞇起眼，那一天的記憶竟還算清晰。
蘇凝玉聽得懵懵的，其實並沒太明白，不過他抓到了更重要的話。
“熔爐是什麽，魔族原來和靈族一樣，都不是繁衍下來的嗎？”蘇凝玉好奇道。
嚴淩點了頭，他聲音變輕了一些，像是擔憂會嚇到誰：“是啊，如果靠結合來繁衍，恐怕這世上早就沒有魔族了。”
蘇凝玉聽出了嚴淩話裏的惆悵，並不敢繼續追問。
可他心裏還是很想知道的，嚴淩到底是怎麽誕生的，他看過靈族的出生，但不用細想也能猜到，對魔族來說誕生恐怕只會和痛苦掛鉤。
那一份痛苦，蘇凝玉不敢在嚴淩的身上深挖，卻仍然想要借助其他方式來觸碰。
這一天過後，嚴淩除了陪蘇凝玉吃飯外，其餘時間便都要出去修煉，不久後突破境界做準備。
蘇凝玉沒什麽好說的，只是一個人被留在家裏會有那麽些許無聊。
以前他也能修行就算了，可現在他閉眼感知半天，依然什麽都感覺不到。
那種玄之又玄的微妙感似乎是徹底從他的身體裏消失了，盡管經脈都已經修覆了，靈根也還保留了一點，但沒用就是沒用。
好在嚴歡歡雖然不敢跑過來跟蘇凝玉扯東扯西地聊八卦，但也願意帶點好玩的東西來給蘇凝玉解解悶。
畢竟嚴淩提供了充足的資金，嚴歡歡當然不敢怠慢。
不過蘇凝玉還是更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那個魔淵究竟是什麽樣的，這兒可以說是嚴淩的家鄉。
但以蘇凝玉現在的能力，放在魔族堆裏就是一碰便碎，除非他讓嚴淩陪著，或者嚴淩給他找幾個護衛陪著。
這就未免太麻煩了一些，蘇凝玉並不想為了自己那點願望給嚴淩添麻煩。
結果就這樣，又一次到了魔尊該給蘇凝玉治療的時候，可這次魔尊竟沒有來。
“你是誰？”嚴淩站在門口，本命劍已經懸在了半空當中，赤光彌漫。
站在門外的青年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裳，臉上則戴著紗做的面罩，只有一雙眼睛露了出來。
“我是魔尊的侍從，你可以叫我易不歸，魔尊已經將治療的辦法都全數教給我了，還請嚴護法放心。”易不歸一板一眼地說道。
嚴淩只覺得荒謬，本來讓魔尊單獨跟蘇凝玉相處就已經很讓他不滿了，現在魔尊竟不親自過來，改換了一個他從未見過的侍從。
然而易不歸仗著自己被嚴淩他們所需要，也是毫不懼怕的，並且還說魔尊處理要事人都離開魔淵了，不讓他進去那蘇凝玉就只能斷了這次的治療。
嚴淩深吸一口氣，才勉勉強強壓住自己心裏面的怒火。
“呵，行了，負罪者，再耽擱下去浪費的也是你們的時間，還不如讓我快點進去，速戰速決。”易不歸的聲音尖細，聽的人很不舒服。
嚴淩冷漠道：“你最好老實本分地做完你該做的事。”
對此，易不歸僅僅是聳聳肩膀，隨性地走進了院子。
蘇凝玉已經提前到床上躺好了，不過他也聽到了外面的嘈雜聲，心裏略微不安。
易不歸剛走進來，就先啪的一聲關上門，接著他來回打量，先是好好看了看房間的布置。
不錯，竟還挺溫馨的，看起來這一代的負罪者還真的挺喜歡天命之子的。
“呵，可笑。”
蘇凝玉已經一個軲轆坐起來了，這人跟魔尊不太一樣，他心生警惕。
侍從也是這時候才將目光放到蘇凝玉身上，他盯著蘇凝玉那張俊俏的臉，再往下能看到蘇凝玉略顯清瘦的身子。
“你的確跟上一代的天命之子不同，魔尊說得沒錯，我是應該過來看看你。”侍從眉毛一挑，站到蘇凝玉的床邊上。
這侍從怪異的打扮實在是讓蘇凝玉不安，特別他還突然彎下腰，幾乎是剎那間他們兩人間就只剩下半尺的距離。
那雙漆黑的眼眸像是要看穿蘇凝玉一樣，並且易不歸的眼底深處，那翻滾的恨意顯而易見。
蘇凝玉不懼不怕，就那麽和他對望著。
沒一會兒易不歸便重新直起腰板：“還行吧，沒準你的確能改變點什麽。”
他做了個手勢，示意蘇凝玉好好地躺下來，隨後繼續說道：“畢竟你身邊沒跟著那四個女人，她們不繞著你嘰嘰喳喳，想必你腦子能更清醒一點。”
風花雪月，蘇凝玉清楚易不歸在說什麽。
有關上一代的負罪者和天命之子，盡管他們隱隱約約感知到了很多瑣碎的信息，卻始終缺少一根足夠完整的線，將一切連貫地串聯起來。
易不歸、魔尊，包括曾經問心宗的周問天，他們顯然都曾經歷過那段過往，知曉了全部的真相。
“閉上眼吧，這次也差不多是最後一次了。”易不歸淡淡說道。
蘇凝玉聽從了他說的話。
靈力從易不歸的手中落下，這一次蘇凝玉清晰聽見了系統在他腦海裏發出的消息。
【正在調整宿主軀體適應程度，正在進行能量改造……】
【目前系統重啟進度為65%，能量自動轉化模塊已開啟。】
蘇凝玉被這番話嚇得睜開了眼，而易不歸這時候已經邁步往屋外面走了。
原來所謂的治療，竟然是在給他體內的系統補充能量，讓系統來幫忙治療他的身體！
系統更像是在附和蘇凝玉的想法，下一瞬，就連虛擬的淡藍色屏幕都跳了出來，在這麽個古色古香的房間裏是顯得那麽格格不入。
蘇凝玉伸出手來碰了下，屏幕立刻如水波紋一樣蕩開，然後便是一個正在加載的圓球，裏面正在慢慢註水，目前進度到了70%。
嚴淩匆匆從門外走來，看著蘇凝玉這丟了魂的模樣，急問道：“怎麽樣？”
蘇凝玉轉過頭看向嚴淩，那屏幕也就跟著改換了下位置。
他有些說不太清，先前他也沒有想到歸根結底，竟然會跟這個系統有關聯。
實際上蘇凝玉在這個世界剛剛蘇醒時，就已經和這個系統綁定了。
只不過這系統實在非常撿漏，也並不會發布任務，僅僅能進行掃描和識別。
蘇凝玉也利用這系統在萬業裏淘過好東西，靠著它的掃描功能也發現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但終究算不上什麽特別大的用場，碰到想要殺了他和嚴淩的惡人，還是得另外想辦法。
嚴淩見蘇凝玉自他進來後就一直木木呆呆，沒什麽反應，心裏面是更加害怕。
他第一反應便是那個叫做易不歸的侍從搞出的壞名堂，轉身就想去把他給抓回來。
結果嚴淩剛要站起來，蘇凝玉便立刻抓住了他的袖子，就那麽用力一扯。
嚴淩扭過頭，疑惑地皺了眉。
蘇凝玉心裏其實也亂糟糟，並沒有特別想清楚。
可事已至此，現在這情況都亂成這樣了，那再拖沓下去也沒有意義。
“嚴淩，我有個事要跟你說，很重要，可能關乎我們兩個的未來。”
嚴淩那顆心臟竟突兀地咯噔了一下。
他順著蘇凝玉拉著他的力道，緩緩坐回床上，說話聲都有些沙啞：“什麽事？”
蘇凝玉深吸了一口氣，俗話說得好，長痛不如短痛，沒準他們這想不出的眉目，其實就差他這最關鍵的一環。
“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這一切都是真的。”蘇凝玉頓了頓，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嚴淩，“我其實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來自一個叫做地星的地方，在那兒我是個非常普通的學生。”
蘇凝玉還記得自己穿越那天。
還在期中考試，雖然期末成績占比更大，可也不能太過敷衍 ，所以他還是強逼著自己去圖書館裏自習。
然後就一直待到圖書館要閉館才離開，又因為餓了所以繞道去自動販賣機那兒買了點吃的。
那一條路上的路燈前段時間壞掉，一直都沒有修，蘇凝玉就用手機發出的那點光照明。
結果他就一步踏空，只以為是踩到了井裏面，卻一路下墜到了另外一個天色明亮的世界。
並且在蘇凝玉睜開眼的時候，那個系統也跟著在他腦海裏出現。
“你就這樣任由一個不知緣由的外來靈魂寄宿在你的身體裏？”嚴淩聽到這，有些嚴厲地質問道。
蘇凝玉不安地啊了一聲，抓抓頭發，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他也是有看過小說的那種人，系統這種當然是見怪不怪的，只會覺得這穿越後給的金手指有點少，不會覺得奇怪。
更別提後面那一連串的，又是跟嚴淩這樣的人相遇，又是跨境界斬殺狐妖。
蘇凝玉當時真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天命之子，雖然事實也差不了多少就是。
嚴淩見蘇凝玉一臉窘迫的樣子，盡管明白過往之事多做糾結也並無大用，心裏卻還是禁不住地擔心。
那動蕩的情緒本不應該頻繁地在他身上出現，嚴淩能清晰地感覺到有一部分的自己正在失控。
“然後這個系統先前應該是壞掉了，但現在卻被魔尊跟易不歸註入能量後重新被喚醒了。”
蘇凝玉磕磕絆絆地繼續說道，同時他的手就那麽明晃晃地伸出來在半空中滑動。
嚴淩什麽都看不見，但他明白這是對方在盤弄那個系統。
“看來上一任的命運之子也擁有一個類似的系統，否則他們不可能清楚該怎麽喚醒它。”
蘇凝玉輕輕嗯了一聲。
當這些事情都鋪展開，問題卻非但沒有得到解決，反而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既然系統是一代代傳承下來的，可他們又看不到這系統，按蘇凝玉的說法這系統更像是“科技文明”的產物。
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為什麽呢？
就是為了塑造一個英雄，扭曲一個罪人，然後完成英雄誅殺罪人的戲碼嗎？
臺子上的曲目到此為止，可臺子下面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魔尊和那個易不歸神神叨叨，恐怕在你我達到他的預期前，他一個字都不會多說。”嚴淩並不抱有期望。
蘇凝玉輕嘆了口氣，說道：“應該，我這個系統剛剛完全重啟好了，然後對我開放了一個叫做升級的功能。”
升級，顧名思義，就是很簡單地提升蘇凝玉現在的境界等級。
這個系統甚至貼心地量化成了經驗值的形式，還在備註裏明確說明了哪些東西可以高效地轉化成經驗值。
上品靈石，富含強力法陣的符咒，一些被記載好的陣法……一條條全都列了出來。
這恐怕才是天命之子最“正道”的修煉方式，並不是當真運用體內的靈根來領悟道法劍招，只需要搜集好系統需要的東西，然後輕輕等待升級按鈕開啟即可。
就比如現在，蘇凝玉什麽都沒幹，系統就已經從周圍吸納到了足夠的靈氣，他就這樣在嚴淩面前再一次變成了築基境的修士。
蘇凝玉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說什麽，他自己腦海裏都是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到。
嚴淩用力閉了閉眼。
他想過想幫蘇凝玉解決他靈根斷裂的問題，想了很多辦法，卻沒想到事情竟會這樣被解決。
系統，一個徹頭徹尾的外來戶，完全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就這樣依附在蘇凝玉身上，替他處理好了這個問題。
明明事情是變好了，他們兩人的臉色卻都變得奇差無比。
“等下次魔尊或者那個易不歸再過來，我們好好按著他們問清楚。”嚴淩這般說道。
蘇凝玉點了點頭。
嚴淩其實還想說些什麽，畢竟蘇凝玉看起來格外的難過，像是找不到方向了一般迷茫。
可此時此刻的嚴淩也難得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他。
他也是在這時候才發現，他竟不清楚自己跟蘇凝玉間的關系。
最開始是毋庸置疑的敵人，他曾經真的想快刀斬亂麻地處理掉蘇凝玉這麽個未來的麻煩。
後來，則是當成了一個弱小的“朋友”。
其實嚴淩並不覺得他跟蘇凝玉是朋友，可他思來想去，卻找不到比朋友更契合的詞語。
人與人的關系攏共就那麽多，他必須得找個差不多的給他跟蘇凝玉安上去。
所以哪怕這個詞用起來很不對，由於嚴淩找不到更好的，所以就只能這麽說。
“會好起來的。”嚴淩糾結半天，還是這樣簡單地說道。
他伸出手放到了蘇凝玉的頭頂上，沒怎麽用力地揉了兩下。
“嗯。”蘇凝玉得了嚴淩的靠近，嘴角向上彎起露出一個笑意，“我明白，不管怎麽樣，有這個系統在我就還能繼續修行，那就能重新用劍。”
他得意洋洋地說道：“嚴淩你不是說過，只有自己夠強，才有能力處理好一切，你放心！”
嚴淩其實並不能放心，可對著蘇凝玉那雙帶著光芒的眼睛，他說不出別的話語。
他只能默默握緊了拳頭，心裏想著必須盡快找個好時間突破了。
金丹境大圓滿確實困了他太久了，困得他做不成他想要做成的事。
或許是因為思緒都在其他地方，所以嚴淩並沒有註意到，自他身上逸散而出的黑霧竟越來越多。
它們悄無聲息地就那麽鉆到了床板地下，按捺不住，只等著一個合適的好時機再鉆出來。
而接下來幾天，嚴淩都在外面修煉，只托了嚴歡歡照舊給蘇凝玉送吃的。
不過或許是因為系統重啟了，現在的蘇凝玉也不怎麽想要吃東西了，能直接吸納靈力來轉化，所以吃了一兩次後便主動說不需要了。
同時他的境界也是噌噌噌地不停往上漲，這也是多虧了魔尊一開始放下來的那一堆寶物，蘇凝玉的系統只淺嘗了一些，就成功讓蘇凝玉重新變回了金丹境的修士。
他那顆消失的金丹再一次出現在他的身體裏，滴溜溜地打著轉，卻是讓人不寒而栗。
當“修行”變成了不需要任何付出就能輕易達成的事，蘇凝玉越發感到不安。
他很想要待在嚴淩的身邊，那會讓他得到些許安全感，然而嚴淩是要靠自己突破到元嬰境的，蘇凝玉絕不能在這時候任性。
而就在蘇凝玉百般糾結的時候，大門竟又被敲響了，而這次站在屋外的竟是魔尊和易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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