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晉江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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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晉江獨家發表
柳瀟瀟對蘇凝玉的考核持續了好一會兒才停止, 畢竟她對周問天並不是很放心。
不過蘇凝玉確實是真的想認真修煉，因而一輪輪查下來也算是有驚無險。
“再繼續努力吧，師尊, 師弟就勞煩你繼續多多管教了。”柳瀟瀟囑托道。
周問天回答的口氣卻輕佻隨意：“放心吧，他這麽好的苗子我肯定會用心去教的, 不單單是為了我, 也為了一整個問心宗。”
柳瀟瀟這才差不多滿意。
她還有不少事要去做，所以只匆匆忙忙確認了下蘇凝玉的情況便轉身離開了。
倒是周問天還留下來多說了兩句，卻是讓蘇凝玉不要太過急迫, 戒驕戒躁, 方能做到真正的修煉。
“修道更是修心，天下有多少修士便有多少顆道心，徒弟, 你需要做的就是無論何時都牢牢抓緊自己的道心。”
道心。
這麽玄乎的說法蘇凝玉往前也是從未聽說過的，連帶著那場沙漏帶給他的幻夢一起, 需要他絞盡腦汁思考的東西又多了好些。
這讓他在這群人走後仍然沒辦法在蒲團上靜心打坐，最後只能先走出去, 到外面的院子裏拔劍空揮。
他心思游離，因而動作起來也純粹是靠著本能, 絲毫沒有多做思考。
因而當他的劍突然揮不下去時, 蘇凝玉才意識到好像有什麽不對勁。
可緊接著藏在風裏面的那個看不見的人就毫不留情地乘勝追擊, 一副又要把他的劍挑飛的架勢。
蘇凝玉在對面動作的那一瞬間，就意識到了到底是誰回來了。
他上揚起來的唇角怎麽都沒辦法壓下去，哪怕反反覆覆地提醒自己得專心，也還是禁不住地要分身。
這可不行, 蘇凝玉最近這麽努力，就是不想讓嚴淩回來時對他失望。
在他們分開的這段時間, 他一直都認真地在去做他所能做到的事。
劍和劍碰撞在一起，白與黑，金與赤。
嚴淩解開了那一層隱匿，出現在了蘇凝玉的面前。
風恰巧吹起他額前的劉海，於是那只還在微微發著光芒的左眼就那麽大大方方地顯露在了蘇凝玉面前。
“嚴淩！”蘇凝玉激動地喊道，接著他立刻發現自己的聲音實在太大了一些。
又急急忙忙伸出手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巴。
還好嚴淩及時說道：“放心吧，不會有人發現的。”
蘇凝玉這才松了口氣，並且能高高興興地端詳起眼前的嚴淩。
他看起來比離開前更好看了！渾身都仿佛包裹在一片瑩白的光暈中！
也更加像是蘇凝玉夢裏見到的那個“嚴淩”了。
“怎麽了？”嚴淩幾乎是在蘇凝玉眨眼睛的那個瞬間就察覺到了對方情緒上的變化，“忽然就不開心了。”
蘇凝玉看了看周圍，還是警惕道：“嚴淩，你確定附近不會有人聽見嗎，白天柳瀟瀟來過，她對著我動手動腳，也不知道有沒有放什麽小東西在我身上。”
嚴淩挑挑眉：“她碰你了？”
“嗯，主要也是想檢查我有沒有認真修行，她是不是在外面撞到你了，她說我要對付的人是金丹境大圓滿但實力比元嬰還厲害。”
嚴淩敷衍地哼了一聲，接著他便抓過蘇凝玉的手，上面確實留有一些常人難以看清的粉末。
嚴淩也是沒有想到，會在這兒看到魔修慣常愛用的術法，雖然是改良後的版本。
“看來柳瀟瀟真的很著急，所以她想要你盡快愛上她，但又沒有那個時間讓你愛上她。”
蘇凝玉一怔楞，他也是沒想到，這都是第幾個了，她們竟然還這麽孜孜不倦。
關鍵是行動上想要他愛上她們，但除了這些“行動”外她們沒有一個是真的想真正接近他的。
“天命之子，你身上到底藏著怎樣的好處，才讓她們如此趨之若鶩？”
蘇凝玉茫然地搖搖頭，倘若他真的知道自己能給別人帶來什麽特別的好處，肯定第一時間就告訴嚴淩了。
不過這也並不重要，嚴淩僅僅是隨口這麽一提，他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要跟蘇凝玉說。
懶得多說，嚴淩手向下一探，直接把蘇凝玉幹脆攔腰抱了起來。
而蘇凝玉只在一開始微微驚訝了一下，隨後便放松了下來，他也有很多想要跟嚴淩說的，最重要的便是那個代表“未來”的夢。
他們耐心聽著對方說話，足足講了將近兩個時辰才算是都說完了要講的事情。
其中蘇凝玉這邊講得最多，畢竟他在修行上本就是有不少疑惑，有些他不太想要去詢問周問天，便積壓下來只能等著問嚴淩。
嚴淩一一給出了他的解答，接著他手指按住了下巴，思索道：“那個沙漏帶給你的夢境，你確定不是幻象嗎？”
“我覺得不可能，因為真的太真實了，那裏面的我還好，但是那個你，絕對不是幻象所能概括的。”蘇凝玉還帶著一點難過說道，“並且他們用的劍招我都沒有學過，我感覺那不是幻境，那是事實。”
嚴淩放下了他的手，接著說道：“倘若是事實，也未必如你所想是未來，既然它真實到不像是幻影，或許是因為這本身就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不在還沒有到達的未來，而在已經結束了的過去。
蘇凝玉呆了下，先前他完全沒想到還有這種可能。
可這不是更加說不通了嗎，因為那個畫面裏的嚴淩跟他看起來就是絕對的敵人關系，而且還是他主動找上門來挑釁的。
“自從神明創造了三界後，每過一段時間便會有人族飛升成仙，同樣他們在飛升時都必定會順帶消滅當時最危害眾生的惡人。”嚴淩停頓了一下，“現在的你我和過去的他們相比，似乎也沒太大的不同。”
蘇凝玉立刻就想反駁，他跟嚴淩怎麽會是那種互相仇視的關系，但被嚴淩輕搖著手指制止了。
“命運”原先給他們安排的軌道，還有那些陰謀陽謀，總該有點眉目了。
“可如果真按照你說的，現在都只是過去的重演，那就不應該是我拿著劍找你赴死，因為怎麽想都應該是我打敗了你才對吧。”蘇凝玉低下頭思考了一番，重新得出結論。
嚴淩長哼一聲：“確實，也有點道理，但也說不準真正的事實和說出來的事實就是這麽不一樣。”
蘇寧雲暈暈乎乎了：“那這不就怎麽都說不清了嗎，反正真的可能是假的，假的也可能是真的，轉來轉去的。”
嚴淩笑著說道：“是啊，真真假假的，事情就都是這樣沒辦法一下子分辨出來，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選擇。”
相似的話蘇凝玉前不久才聽嚴淩說過一遍，這下再聽，他心上面便一圈圈地再次蕩起漣漪。
“……我也不知道了，反正這就是我發現的全部東西了，接下來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蘇凝玉略顯沮喪地說道。
嚴淩卻自信滿滿道：“接下來就該想辦法拿走那個沙漏，然後好好琢磨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
周問天顯然也是個並不一般的人，作為師尊卻時時刻刻聽著柳瀟瀟吩咐，並且仿佛嘴上沒有個把門的，什麽話都嘀嘀咕咕地往外面冒，生怕蘇凝玉聽不明白，還要再多重覆上幾遍。
“他顯然也很有故事啊，這飛升的仙人跟有罪的人一對接著一對，上一對就是在問心宗主峰附近了解的，算算看周問天那時候確實也已經出生了。”
但也只能到此為止了，想要他說出更多的東西恐怕就難了，畢竟他還頂著逍遙真人的尊號，還是問心宗的長老。
可光是這些也足夠嚴淩他們行動了，就只差一個完美無缺的時機罷了。
他們在想著得到沙漏，另一邊的柳瀟瀟也沒閑著。
不管是為了什麽目的，明面上她對蘇凝玉的修行進展都可以說是相當上心，自從回到宗門哪怕事情再多再忙她每天也都要抽空過來看一下蘇凝玉的進展。
並且想了四五天，就想到了一個特別好的辦法來檢驗下蘇凝玉努力的成果。
“宗門裏的內門弟子也學了不少時日了，按理來說是應該走出去到山裏面歷練的，可現在那兒因不久前妖族禍亂的緣故去不得，但該有的歷練並不能因此少了。”
柳瀟瀟一合計，便幹脆在宗門裏舉辦一次比武，所有的內門弟子都必須參加，決出的前十都會有宗門獎勵的東西。
得了頭籌的那一位更是能得到她的一次幫扶。
這個消息出來後，整個問心宗上上下下都變得熱鬧了起來，所有人心裏也都挺好奇，單論能力誰才會是名副其實的大師兄。
不過這比武考慮到弟子們修為境界上的差距，柳瀟瀟還是意思意思分了組別的。
可蘇凝玉所在的分組人數是最多的，保證他能跟足夠多的人打上一遍。
沒錯，這場比武還是一對一的擂臺制度，雖然沒有用上車輪戰，但想要層層晉級，那要對付的人也有不少。
順帶一提，嚴淩作為順帶著的內門弟子，跟蘇凝玉是在同一個大組，有那麽點微小的概率能直接對上。
不過在柳瀟瀟組織的比武大會上，嚴淩怎麽也不可能說使出全力，否則那就等於是不打自招了。
畢竟他本體不在的這些天，他留下來的傀儡基本是躺在床上面休息，實在不太可能爆發出來。
柳瀟瀟格外著急，她恨不得蘇凝玉一兩天內實力就往上猛增一截。
嚴淩甚至懷疑她會給蘇凝玉餵一點可以加快修行的禁藥，畢竟她都用上能魅惑蘇凝玉的藥了。
不過對方顯然不準備揠苗助長到這種地步，還是想要給蘇凝玉留一點喘息空間的。
無論如何，比武大會還是在嚴淩回到問心宗三天後便如火如荼地展開了。
一共只會舉行三天，第一天所有人都被聚集在一起，場地上面會有無數個擂臺，每個人都將被發放半塊玉佩，只有打敗了別人才能湊齊一整塊。
蘇凝玉是周問天的弟子，而嚴淩則是個普通的內門弟子，兩人都不會同時進場。
由於這麽些天一直都沒出過門，所以也沒有其他人認得嚴淩，加上他身材挺高，但走起路來都唯唯諾諾，很快就引來了一幫人的註意力。
其中一個走得最快，沖上來就要跟嚴淩單挑，得意洋洋地臉上的笑容怎麽都有些克制不住，看來是認準自己占了個大便宜。
可惜嚴淩就算要輸，也不可能這就輸了，那未免太丟臉了。
因而在擂臺上，嚴淩踉踉蹌蹌，險之又險，好幾次就要被直接給打下來了，最終卻還是穩穩站立並沒有倒下去。
並且他還抓住了“唯一”的契機，成功上演了一出反殺。
但他跟他的對手修為都很一般，哪怕是“以弱勝強”的戲碼也並沒有人圍觀。
嚴淩憨厚地連笑幾聲，表示自己是真沒想到居然能贏。
對手則在輸掉的那一刻都還有點難以置信，居然會輸給這麽明顯的一個軟柿子。
他氣悶得直接將玉佩砸在了地上，接著飛速就跑開了。
嚴淩並沒有彎腰去取，靈氣輕輕地那麽一勾，那玉佩就直接飛到了他的手中，和他持有的那一半融合成一塊。
不得不說柳瀟瀟在這上面似乎還是花了點小心思的，嚴淩能看到這玉佩上還帶著一個很小的陣法，能夠記錄持有者的運功情況。
雖然這法陣非常簡陋，實際上能留下來的東西也會很籠統，但嚴淩相信，蘇凝玉手上的那個絕對會非常完整。
蘇凝玉的對手自然是柳瀟瀟精心挑選的，論起輩分，應該算是他的師侄。
同樣也是劍仙，但已是金丹境後期修為，並且比他年長了快有一百歲。
這也是蘇凝玉繼嚴淩之後，再一次聽聞別人和他自己的年齡差。
“師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比武註重的是過程，只要你盡力做好便就夠了。”柳瀟瀟這一陣子也總算是忙完了，開始從早到晚地待在蘇凝玉旁邊刷存在感。
蘇凝玉只能保持微笑。
嚴淩幫他去掉了禁術的影響，但將痕跡完整保留了下來，所以蘇凝玉得靠著自己卓越的演技來裝出他現在對柳瀟瀟是非常有好感。
穿越至今，哪怕蘇凝玉再怎麽心思正常，也已經被這“風花雪月”全套女人搞得要恐懼女性了。
真不知道那個“命運”到底是看了什麽惡俗的小說，才會接二連三地搞這種沒什麽含金量的美人計。
蘇芙、容寧、柳瀟瀟。
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在用最樸素的倒貼法，蘇凝玉承認她們的皮相沒有任何問題，可行動上面實在是過分急躁了點。
既然都沒有把他當做“蘇凝玉”來看待，只認為他是一個需要完成命運指引的天命之子，那又為什麽會覺得能輕易得到他的信任呢？
蘇凝玉並不明白，不過他也不願意在這種事上花費太多精力去思考。
他的那位師侄已站在了擂臺的另一邊，現在他所要做的便是拔出劍後戰勝對方。
下面有無數人在旁觀，蘇凝玉作為逍遙真人周問天的新弟子，收得可以說是分外突然，並且收了後在整個宗門都沒起多少漣漪。
換作其他長老收了親傳弟子，是必定要敲鑼打鼓地跟周圍人全都說一遍，日後也好相處，但這個蘇凝玉卻拜得無聲無息的。
可問心宗年輕一代的風雲人物柳瀟瀟對蘇凝玉的關註也是肉眼可見的高，換作以前，哪怕是同門的師兄弟她都沒有來看過，今天卻是親自帶著蘇凝玉走進來的。
這一路上更是朝著蘇凝玉笑了好幾次，真是讓人一下子就能感覺到她對他的不一般。
於是擂臺上的兩位在打著，擂臺下的眾人則在聊著。
嚴淩聽著他們閑聊，等到感興趣的地方還會插嘴問上一句。
“我在來到宗門前就聽說柳師姐很不一般，據說她以前是醫修，後來卻有一天突然選擇廢棄了全部的修為從頭再來。”
“什麽啊，這種大事你居然也知道得不清不楚，那一天可是天降祥雲呢！”
“是啊是啊，天上的仙子專門過來的，一整個宗門的人都看見了！”
“仙子？”嚴淩挑挑眉，有些意外。
他這一聲微妙的質疑算是直接捅了馬蜂窩，周圍的一群人都開始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對那位仙子都進行了相當詳細的描繪，仿佛他們全都親眼見過一般。
嚴淩清楚這裏面必然有不少吹噓的成分，可那位從天上搖搖落下的仙女，卻未必全是虛幻。
畢竟說這種謊話，“仙人”可是能聽見的。
盡管先前就有所猜測，可這“命運”看來是當真跟仙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飛升的仙人從未曾回來過，甚至說他們除了知道在修煉到渡劫境後便能夠飛升外，對仙界的其他事幾乎就無從了解了。
既然箭矢蘊藏仙力，那說是仙人親自送下來的，似乎也沒什麽問題。
可兜兜轉轉的，這是為了什麽？
倘若只是想要一個英雄般的天命之子來斬殺負罪者的話——可依照柳瀟瀟她們迄今為止的所作所為，不管是蘇凝玉還是嚴淩，她們都在一意孤行地要將他們打造成“命運”所要求的樣子。
為的是讓蘇凝玉飛升嗎？
還是為了讓那些不知從何而來的魔氣和汙濁消散呢？
自從和蘇凝玉相遇開始，嚴淩就一直在思索，而現在，他隱隱約約找到了些許答案。
擂臺上的蘇凝玉已經完成了他的第一輪戰鬥，站在他對面的師侄倒也沒有很狼狽，甚至於在被擊飛之後便在半空當中改變了姿勢，以一副飄飄然的樣子落回到擂臺上。
“承讓。”蘇凝玉主動走了過去，向師侄打招呼。
後者意思意思地和他碰了拳，然後就將他有的那一半玉佩遞了過來。
蘇凝玉卻並沒有急著去拿，反倒是先看了眼擂臺周圍，然而他並不能夠分辨出嚴淩的偽裝，找了一圈後什麽都沒看到。
最後只能先把師侄的玉佩拿過來，而等蘇凝玉再轉身時，柳瀟瀟就迫不及待地朝著她走了過來。
實話實說，能得到美女的讚賞對任何人來講都應該是件高興的事。
可柳瀟瀟瞧著蘇凝玉的目光實在是太過純粹，那就是在看一件分外有用的工具。
她孜孜不倦地盯著蘇凝玉，盼望他快點成長起來。
這一晚自然也是要跟在柳瀟瀟後面，當然是不可能休息的，修煉是蘇凝玉唯一需要做的事。
隔天的比武賽制就發生了變化，不再是主動尋找隊友擊敗後獲得玉佩，而是保護好自己的玉佩不被其他人擊碎，最終只會有五十人能留下來。
用來比武的廣場直接是亂成一團，反正不管用什麽辦法，只要是能茍活下來，就算是大成功。
嚴淩混在人堆裏面，裝模作樣地也跟著跑了兩步路。
反正他輸了並不影響接下來圍觀蘇凝玉，不如早點處理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嚴淩正這麽想著，就幹脆找了個前面正在用術法一陣猛轟的修士。
他逃跑的路線只需要稍微偏移一點，就能剛巧不小心讓他的玉佩被那術法擊碎。
可就當嚴淩做成功的那一刻，他也察覺到了不對。
柳瀟瀟竟是沒有寸步不離地跟在蘇凝玉旁邊，而是就站在這片場地最高的地方，就那麽低頭看著所有人。
她自然也看見了嚴淩，那一整套絲滑沒有半點停頓的動作。
放在其他人眼裏恐怕真就沒有任何問題了，但柳瀟瀟今天不知是怎麽想的，手上居然拿著弓，而她的箭筒當中有三支金光閃閃的箭矢。
柳瀟瀟今天居然把蘊含仙力的箭拿了出來，有這東西做加持，她眼神竟是變得銳利清明了幾分，因而她倒也是一下子便“感覺”到了嚴淩那邊的異樣。
她的目光落了下來，夾雜著分外深重的審視，像是想要一舉直接看破嚴淩一般。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突然有四五只紙鶴撲棱著翅膀沖了進來，接著就徘徊在柳瀟瀟身邊。
她只好皺著眉頭一一伸手抓住紙鶴來查看情況。
而就在柳瀟瀟擡起頭的那一刻，旁邊有個圍觀的弟子突然沖了出來，拉著嚴淩就往角落裏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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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瀟瀟對蘇凝玉的考核持續了好一會兒才停止, 畢竟她對周問天並不是很放心。
不過蘇凝玉確實是真的想認真修煉，因而一輪輪查下來也算是有驚無險。
“再繼續努力吧，師尊, 師弟就勞煩你繼續多多管教了。”柳瀟瀟囑托道。
周問天回答的口氣卻輕佻隨意：“放心吧，他這麽好的苗子我肯定會用心去教的, 不單單是為了我, 也為了一整個問心宗。”
柳瀟瀟這才差不多滿意。
她還有不少事要去做，所以只匆匆忙忙確認了下蘇凝玉的情況便轉身離開了。
倒是周問天還留下來多說了兩句，卻是讓蘇凝玉不要太過急迫, 戒驕戒躁, 方能做到真正的修煉。
“修道更是修心，天下有多少修士便有多少顆道心，徒弟, 你需要做的就是無論何時都牢牢抓緊自己的道心。”
道心。
這麽玄乎的說法蘇凝玉往前也是從未聽說過的，連帶著那場沙漏帶給他的幻夢一起, 需要他絞盡腦汁思考的東西又多了好些。
這讓他在這群人走後仍然沒辦法在蒲團上靜心打坐，最後只能先走出去, 到外面的院子裏拔劍空揮。
他心思游離，因而動作起來也純粹是靠著本能, 絲毫沒有多做思考。
因而當他的劍突然揮不下去時, 蘇凝玉才意識到好像有什麽不對勁。
可緊接著藏在風裏面的那個看不見的人就毫不留情地乘勝追擊, 一副又要把他的劍挑飛的架勢。
蘇凝玉在對面動作的那一瞬間，就意識到了到底是誰回來了。
他上揚起來的唇角怎麽都沒辦法壓下去，哪怕反反覆覆地提醒自己得專心，也還是禁不住地要分身。
這可不行, 蘇凝玉最近這麽努力，就是不想讓嚴淩回來時對他失望。
在他們分開的這段時間, 他一直都認真地在去做他所能做到的事。
劍和劍碰撞在一起，白與黑，金與赤。
嚴淩解開了那一層隱匿，出現在了蘇凝玉的面前。
風恰巧吹起他額前的劉海，於是那只還在微微發著光芒的左眼就那麽大大方方地顯露在了蘇凝玉面前。
“嚴淩！”蘇凝玉激動地喊道，接著他立刻發現自己的聲音實在太大了一些。
又急急忙忙伸出手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巴。
還好嚴淩及時說道：“放心吧，不會有人發現的。”
蘇凝玉這才松了口氣，並且能高高興興地端詳起眼前的嚴淩。
他看起來比離開前更好看了！渾身都仿佛包裹在一片瑩白的光暈中！
也更加像是蘇凝玉夢裏見到的那個“嚴淩”了。
“怎麽了？”嚴淩幾乎是在蘇凝玉眨眼睛的那個瞬間就察覺到了對方情緒上的變化，“忽然就不開心了。”
蘇凝玉看了看周圍，還是警惕道：“嚴淩，你確定附近不會有人聽見嗎，白天柳瀟瀟來過，她對著我動手動腳，也不知道有沒有放什麽小東西在我身上。”
嚴淩挑挑眉：“她碰你了？”
“嗯，主要也是想檢查我有沒有認真修行，她是不是在外面撞到你了，她說我要對付的人是金丹境大圓滿但實力比元嬰還厲害。”
嚴淩敷衍地哼了一聲，接著他便抓過蘇凝玉的手，上面確實留有一些常人難以看清的粉末。
嚴淩也是沒有想到，會在這兒看到魔修慣常愛用的術法，雖然是改良後的版本。
“看來柳瀟瀟真的很著急，所以她想要你盡快愛上她，但又沒有那個時間讓你愛上她。”
蘇凝玉一怔楞，他也是沒想到，這都是第幾個了，她們竟然還這麽孜孜不倦。
關鍵是行動上想要他愛上她們，但除了這些“行動”外她們沒有一個是真的想真正接近他的。
“天命之子，你身上到底藏著怎樣的好處，才讓她們如此趨之若鶩？”
蘇凝玉茫然地搖搖頭，倘若他真的知道自己能給別人帶來什麽特別的好處，肯定第一時間就告訴嚴淩了。
不過這也並不重要，嚴淩僅僅是隨口這麽一提，他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要跟蘇凝玉說。
懶得多說，嚴淩手向下一探，直接把蘇凝玉幹脆攔腰抱了起來。
而蘇凝玉只在一開始微微驚訝了一下，隨後便放松了下來，他也有很多想要跟嚴淩說的，最重要的便是那個代表“未來”的夢。
他們耐心聽著對方說話，足足講了將近兩個時辰才算是都說完了要講的事情。
其中蘇凝玉這邊講得最多，畢竟他在修行上本就是有不少疑惑，有些他不太想要去詢問周問天，便積壓下來只能等著問嚴淩。
嚴淩一一給出了他的解答，接著他手指按住了下巴，思索道：“那個沙漏帶給你的夢境，你確定不是幻象嗎？”
“我覺得不可能，因為真的太真實了，那裏面的我還好，但是那個你，絕對不是幻象所能概括的。”蘇凝玉還帶著一點難過說道，“並且他們用的劍招我都沒有學過，我感覺那不是幻境，那是事實。”
嚴淩放下了他的手，接著說道：“倘若是事實，也未必如你所想是未來，既然它真實到不像是幻影，或許是因為這本身就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不在還沒有到達的未來，而在已經結束了的過去。
蘇凝玉呆了下，先前他完全沒想到還有這種可能。
可這不是更加說不通了嗎，因為那個畫面裏的嚴淩跟他看起來就是絕對的敵人關系，而且還是他主動找上門來挑釁的。
“自從神明創造了三界後，每過一段時間便會有人族飛升成仙，同樣他們在飛升時都必定會順帶消滅當時最危害眾生的惡人。”嚴淩停頓了一下，“現在的你我和過去的他們相比，似乎也沒太大的不同。”
蘇凝玉立刻就想反駁，他跟嚴淩怎麽會是那種互相仇視的關系，但被嚴淩輕搖著手指制止了。
“命運”原先給他們安排的軌道，還有那些陰謀陽謀，總該有點眉目了。
“可如果真按照你說的，現在都只是過去的重演，那就不應該是我拿著劍找你赴死，因為怎麽想都應該是我打敗了你才對吧。”蘇凝玉低下頭思考了一番，重新得出結論。
嚴淩長哼一聲：“確實，也有點道理，但也說不準真正的事實和說出來的事實就是這麽不一樣。”
蘇寧雲暈暈乎乎了：“那這不就怎麽都說不清了嗎，反正真的可能是假的，假的也可能是真的，轉來轉去的。”
嚴淩笑著說道：“是啊，真真假假的，事情就都是這樣沒辦法一下子分辨出來，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選擇。”
相似的話蘇凝玉前不久才聽嚴淩說過一遍，這下再聽，他心上面便一圈圈地再次蕩起漣漪。
“……我也不知道了，反正這就是我發現的全部東西了，接下來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蘇凝玉略顯沮喪地說道。
嚴淩卻自信滿滿道：“接下來就該想辦法拿走那個沙漏，然後好好琢磨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
周問天顯然也是個並不一般的人，作為師尊卻時時刻刻聽著柳瀟瀟吩咐，並且仿佛嘴上沒有個把門的，什麽話都嘀嘀咕咕地往外面冒，生怕蘇凝玉聽不明白，還要再多重覆上幾遍。
“他顯然也很有故事啊，這飛升的仙人跟有罪的人一對接著一對，上一對就是在問心宗主峰附近了解的，算算看周問天那時候確實也已經出生了。”
但也只能到此為止了，想要他說出更多的東西恐怕就難了，畢竟他還頂著逍遙真人的尊號，還是問心宗的長老。
可光是這些也足夠嚴淩他們行動了，就只差一個完美無缺的時機罷了。
他們在想著得到沙漏，另一邊的柳瀟瀟也沒閑著。
不管是為了什麽目的，明面上她對蘇凝玉的修行進展都可以說是相當上心，自從回到宗門哪怕事情再多再忙她每天也都要抽空過來看一下蘇凝玉的進展。
並且想了四五天，就想到了一個特別好的辦法來檢驗下蘇凝玉努力的成果。
“宗門裏的內門弟子也學了不少時日了，按理來說是應該走出去到山裏面歷練的，可現在那兒因不久前妖族禍亂的緣故去不得，但該有的歷練並不能因此少了。”
柳瀟瀟一合計，便幹脆在宗門裏舉辦一次比武，所有的內門弟子都必須參加，決出的前十都會有宗門獎勵的東西。
得了頭籌的那一位更是能得到她的一次幫扶。
這個消息出來後，整個問心宗上上下下都變得熱鬧了起來，所有人心裏也都挺好奇，單論能力誰才會是名副其實的大師兄。
不過這比武考慮到弟子們修為境界上的差距，柳瀟瀟還是意思意思分了組別的。
可蘇凝玉所在的分組人數是最多的，保證他能跟足夠多的人打上一遍。
沒錯，這場比武還是一對一的擂臺制度，雖然沒有用上車輪戰，但想要層層晉級，那要對付的人也有不少。
順帶一提，嚴淩作為順帶著的內門弟子，跟蘇凝玉是在同一個大組，有那麽點微小的概率能直接對上。
不過在柳瀟瀟組織的比武大會上，嚴淩怎麽也不可能說使出全力，否則那就等於是不打自招了。
畢竟他本體不在的這些天，他留下來的傀儡基本是躺在床上面休息，實在不太可能爆發出來。
柳瀟瀟格外著急，她恨不得蘇凝玉一兩天內實力就往上猛增一截。
嚴淩甚至懷疑她會給蘇凝玉餵一點可以加快修行的禁藥，畢竟她都用上能魅惑蘇凝玉的藥了。
不過對方顯然不準備揠苗助長到這種地步，還是想要給蘇凝玉留一點喘息空間的。
無論如何，比武大會還是在嚴淩回到問心宗三天後便如火如荼地展開了。
一共只會舉行三天，第一天所有人都被聚集在一起，場地上面會有無數個擂臺，每個人都將被發放半塊玉佩，只有打敗了別人才能湊齊一整塊。
蘇凝玉是周問天的弟子，而嚴淩則是個普通的內門弟子，兩人都不會同時進場。
由於這麽些天一直都沒出過門，所以也沒有其他人認得嚴淩，加上他身材挺高，但走起路來都唯唯諾諾，很快就引來了一幫人的註意力。
其中一個走得最快，沖上來就要跟嚴淩單挑，得意洋洋地臉上的笑容怎麽都有些克制不住，看來是認準自己占了個大便宜。
可惜嚴淩就算要輸，也不可能這就輸了，那未免太丟臉了。
因而在擂臺上，嚴淩踉踉蹌蹌，險之又險，好幾次就要被直接給打下來了，最終卻還是穩穩站立並沒有倒下去。
並且他還抓住了“唯一”的契機，成功上演了一出反殺。
但他跟他的對手修為都很一般，哪怕是“以弱勝強”的戲碼也並沒有人圍觀。
嚴淩憨厚地連笑幾聲，表示自己是真沒想到居然能贏。
對手則在輸掉的那一刻都還有點難以置信，居然會輸給這麽明顯的一個軟柿子。
他氣悶得直接將玉佩砸在了地上，接著飛速就跑開了。
嚴淩並沒有彎腰去取，靈氣輕輕地那麽一勾，那玉佩就直接飛到了他的手中，和他持有的那一半融合成一塊。
不得不說柳瀟瀟在這上面似乎還是花了點小心思的，嚴淩能看到這玉佩上還帶著一個很小的陣法，能夠記錄持有者的運功情況。
雖然這法陣非常簡陋，實際上能留下來的東西也會很籠統，但嚴淩相信，蘇凝玉手上的那個絕對會非常完整。
蘇凝玉的對手自然是柳瀟瀟精心挑選的，論起輩分，應該算是他的師侄。
同樣也是劍仙，但已是金丹境後期修為，並且比他年長了快有一百歲。
這也是蘇凝玉繼嚴淩之後，再一次聽聞別人和他自己的年齡差。
“師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比武註重的是過程，只要你盡力做好便就夠了。”柳瀟瀟這一陣子也總算是忙完了，開始從早到晚地待在蘇凝玉旁邊刷存在感。
蘇凝玉只能保持微笑。
嚴淩幫他去掉了禁術的影響，但將痕跡完整保留了下來，所以蘇凝玉得靠著自己卓越的演技來裝出他現在對柳瀟瀟是非常有好感。
穿越至今，哪怕蘇凝玉再怎麽心思正常，也已經被這“風花雪月”全套女人搞得要恐懼女性了。
真不知道那個“命運”到底是看了什麽惡俗的小說，才會接二連三地搞這種沒什麽含金量的美人計。
蘇芙、容寧、柳瀟瀟。
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在用最樸素的倒貼法，蘇凝玉承認她們的皮相沒有任何問題，可行動上面實在是過分急躁了點。
既然都沒有把他當做“蘇凝玉”來看待，只認為他是一個需要完成命運指引的天命之子，那又為什麽會覺得能輕易得到他的信任呢？
蘇凝玉並不明白，不過他也不願意在這種事上花費太多精力去思考。
他的那位師侄已站在了擂臺的另一邊，現在他所要做的便是拔出劍後戰勝對方。
下面有無數人在旁觀，蘇凝玉作為逍遙真人周問天的新弟子，收得可以說是分外突然，並且收了後在整個宗門都沒起多少漣漪。
換作其他長老收了親傳弟子，是必定要敲鑼打鼓地跟周圍人全都說一遍，日後也好相處，但這個蘇凝玉卻拜得無聲無息的。
可問心宗年輕一代的風雲人物柳瀟瀟對蘇凝玉的關註也是肉眼可見的高，換作以前，哪怕是同門的師兄弟她都沒有來看過，今天卻是親自帶著蘇凝玉走進來的。
這一路上更是朝著蘇凝玉笑了好幾次，真是讓人一下子就能感覺到她對他的不一般。
於是擂臺上的兩位在打著，擂臺下的眾人則在聊著。
嚴淩聽著他們閑聊，等到感興趣的地方還會插嘴問上一句。
“我在來到宗門前就聽說柳師姐很不一般，據說她以前是醫修，後來卻有一天突然選擇廢棄了全部的修為從頭再來。”
“什麽啊，這種大事你居然也知道得不清不楚，那一天可是天降祥雲呢！”
“是啊是啊，天上的仙子專門過來的，一整個宗門的人都看見了！”
“仙子？”嚴淩挑挑眉，有些意外。
他這一聲微妙的質疑算是直接捅了馬蜂窩，周圍的一群人都開始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對那位仙子都進行了相當詳細的描繪，仿佛他們全都親眼見過一般。
嚴淩清楚這裏面必然有不少吹噓的成分，可那位從天上搖搖落下的仙女，卻未必全是虛幻。
畢竟說這種謊話，“仙人”可是能聽見的。
盡管先前就有所猜測，可這“命運”看來是當真跟仙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飛升的仙人從未曾回來過，甚至說他們除了知道在修煉到渡劫境後便能夠飛升外，對仙界的其他事幾乎就無從了解了。
既然箭矢蘊藏仙力，那說是仙人親自送下來的，似乎也沒什麽問題。
可兜兜轉轉的，這是為了什麽？
倘若只是想要一個英雄般的天命之子來斬殺負罪者的話——可依照柳瀟瀟她們迄今為止的所作所為，不管是蘇凝玉還是嚴淩，她們都在一意孤行地要將他們打造成“命運”所要求的樣子。
為的是讓蘇凝玉飛升嗎？
還是為了讓那些不知從何而來的魔氣和汙濁消散呢？
自從和蘇凝玉相遇開始，嚴淩就一直在思索，而現在，他隱隱約約找到了些許答案。
擂臺上的蘇凝玉已經完成了他的第一輪戰鬥，站在他對面的師侄倒也沒有很狼狽，甚至於在被擊飛之後便在半空當中改變了姿勢，以一副飄飄然的樣子落回到擂臺上。
“承讓。”蘇凝玉主動走了過去，向師侄打招呼。
後者意思意思地和他碰了拳，然後就將他有的那一半玉佩遞了過來。
蘇凝玉卻並沒有急著去拿，反倒是先看了眼擂臺周圍，然而他並不能夠分辨出嚴淩的偽裝，找了一圈後什麽都沒看到。
最後只能先把師侄的玉佩拿過來，而等蘇凝玉再轉身時，柳瀟瀟就迫不及待地朝著她走了過來。
實話實說，能得到美女的讚賞對任何人來講都應該是件高興的事。
可柳瀟瀟瞧著蘇凝玉的目光實在是太過純粹，那就是在看一件分外有用的工具。
她孜孜不倦地盯著蘇凝玉，盼望他快點成長起來。
這一晚自然也是要跟在柳瀟瀟後面，當然是不可能休息的，修煉是蘇凝玉唯一需要做的事。
隔天的比武賽制就發生了變化，不再是主動尋找隊友擊敗後獲得玉佩，而是保護好自己的玉佩不被其他人擊碎，最終只會有五十人能留下來。
用來比武的廣場直接是亂成一團，反正不管用什麽辦法，只要是能茍活下來，就算是大成功。
嚴淩混在人堆裏面，裝模作樣地也跟著跑了兩步路。
反正他輸了並不影響接下來圍觀蘇凝玉，不如早點處理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嚴淩正這麽想著，就幹脆找了個前面正在用術法一陣猛轟的修士。
他逃跑的路線只需要稍微偏移一點，就能剛巧不小心讓他的玉佩被那術法擊碎。
可就當嚴淩做成功的那一刻，他也察覺到了不對。
柳瀟瀟竟是沒有寸步不離地跟在蘇凝玉旁邊，而是就站在這片場地最高的地方，就那麽低頭看著所有人。
她自然也看見了嚴淩，那一整套絲滑沒有半點停頓的動作。
放在其他人眼裏恐怕真就沒有任何問題了，但柳瀟瀟今天不知是怎麽想的，手上居然拿著弓，而她的箭筒當中有三支金光閃閃的箭矢。
柳瀟瀟今天居然把蘊含仙力的箭拿了出來，有這東西做加持，她眼神竟是變得銳利清明了幾分，因而她倒也是一下子便“感覺”到了嚴淩那邊的異樣。
她的目光落了下來，夾雜著分外深重的審視，像是想要一舉直接看破嚴淩一般。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突然有四五只紙鶴撲棱著翅膀沖了進來，接著就徘徊在柳瀟瀟身邊。
她只好皺著眉頭一一伸手抓住紙鶴來查看情況。
而就在柳瀟瀟擡起頭的那一刻，旁邊有個圍觀的弟子突然沖了出來，拉著嚴淩就往角落裏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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