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人魚，那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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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人魚，那又怎樣？
桑寄渺將發光既白移到懷裏，環顧著周圍的景象——密閉的圓弧形狀將一人一球完全包圍住，不見一絲空隙。
他呼吸一窒，生怕把著不大地方裏的那點氧氣一口吸完，就和既白相伴上了西天。
然而，靜待了一會，猜想中的呼吸困難和窒息卻沒有如期到來。反而，沒有任何的異樣。
這就是最大的異樣了。
桑寄渺伸手探向了眼前封閉空間的墻壁，手伸到一半的時候，他不禁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自己的爪子。
當下出現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是明晃晃如蔥白般的五指。嗯，得加些修飾詞：縮小矮胖版。縮水了的胖乎手指中間，連接著一層薄薄的蹼，半透明的顏色像是果凍一般。他前段時間仔仔細細剪得圓潤光滑，還透著健康粉色的指甲，也冒出了一個個的尖角。
某種意義上的真·爪子。
桑寄渺還算平穩的呼吸亂了頻率，他將懷裏的白團子挪了挪，低頭看起了連接著爪子的白胖藕節胳膊。漂亮的淺色的眼瞳裏閃過多種情緒，他將視線再次下移。意料之中也意料之外的，看到了一條圓潤胖乎的魚尾巴。
非常肥美的那種，一看就缺少鍛煉，不太好吃！
尾巴像是知道了主人的想法，費力地彎成弧線，又“pia嘰”砸回了原地。瞬間，一股傻了吧唧，又憨又鈍的畫風，將那種怪異的非人感沖淡了許多。
他縮小了。還變成了條帶著魚尾巴，不知物種的魚類小崽子！
桑寄渺怒rua某白團子東倒西歪的毛毛，“說吧，不是趕海嗎？這是怎麽回事？”
既白喪唧唧地貼著桑寄渺幼嫩的尾巴，“浮空玄蝣稚蟲期在踏入位面時開始，因為我們是外來蝣口，你會自動轉成本位面的物種。”
“而這個身份，也是你即將褪去的那層‘化身’。等攢夠了位面能量，你就可以真正的蛻變脫身，跳出當前位面。也會離真正的長大，更進一步。”
“嗯，”桑寄渺點頭，“初始位面十八年，你都念叨的我耳朵起繭子了，不必要再強調了寶。然後呢？”
既白眼神閃爍，“不同位面不同性格，對於外來者的束縛和壓迫也有不同。”
桑寄渺撥動自己尾鰭的動作一停，“所以這個‘密室’就是第一個位面給我的‘見面禮’？”
大白團子藏在茂密白毛下的臉逐漸變得古怪，像是不知道該擺什麽表情。
“不，這是你的蛋殼。祂……也沒有對你有什麽惡意。”
“蛋殼？”桑寄渺嘴角抽抽，舉手再次拍了怕緊貼著的白色墻壁，“魚是大部分卵生沒錯，但是蛋殼？”
恕他沒有看懂。
既白鄭重地向自家小蝣一點頭，“是魚也不僅僅是魚，你第一次的化身，是人魚！”
“哦。”桑寄渺語調平淡，“那又怎樣？”
“啊啊啊啊！就是因為是人魚所以不對啊！”
白團子崩潰地以頭搶地，又煩躁地上下左右，前前後後地翻滾起來。
“這個位面以一部小說為構架，而這個小說裏的主角有個標簽，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人魚！”
“是什麽不好，非得是獨一無二！非得是獨一無二！！！”
“我真傻，真的……”
看著好好的伴生團子要當場變成祥林嫂，桑寄渺趕忙將它抱進懷裏順毛。
“所以，我一開始那股莫名其妙的睡意，是位面在試圖讓我沈睡？”
“可是我既然已經存在了，那祂的主角本就不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了。讓我昏迷又有什麽用？暫避鋒芒？強迫下線？”
既白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應該是錯開前期主角的高光時刻，避免風頭被搶。而且，你並不是唯一的特殊。”
白團子上溫柔的光亮一點點擴大，直至將桑寄渺所在的位置逐漸照亮。
也不知道這個人魚蛋殼是什麽材質，抱著尾巴和既白躺在其中的桑寄渺，也能完全透過它看清周圍的情況——
像是白沙鋪就的海床上，除了飄逸的海底植物，密密麻麻堆積著或大或小的蛋形物體。忽略那些零星的綠色，眼前是大片大片沒有生機的蒼白。
白茫茫的既像是皚皚的大雪，更像是一塊毫無生機，被世界遺忘了的墓穴。被埋葬在其中的生物不知姓名，不知生死，更不知未來……
“還有一點，”既白喪了吧唧地補出：“即使你獲得了清醒，變成了那個特殊，但也還有一個巨大的麻煩。”
“當前，你無法破殼。”
丟下了這個結論，蛋殼裏有一瞬間的沈默。桑寄渺將默默挪到角落裏的毛團子薅了回來，在手心中安慰地rua了rua。
“一絲一毫的機會都沒有嗎？……我不信。”
既白仰頭，想要像平時一樣用腦袋蹭桑寄渺的下巴。但是，現在它的體型得有桑寄渺的一半大，蹭過去的結果就是塞了他一嘴的毛。
桑寄渺面無表情，動作熟練地將毛毛吐出，“按照你的說法，在本世界劇情過去之後，我就可以順利破殼。可誰知道這個時間需要多久？”
“一個月兩個月我可以等，那幾年幾十年呢？我也要繼續等下去？”
“即使退一萬步說，不破殼我連著蛋殼去趕海。魚蛋趕海可能麻煩點，忍一忍也是能將就的。但是，我不願意。”
誠然，桑寄渺更想鹹魚到底，但是他也並不怵麻煩。相對比麻煩，他更加厭惡無法掌控自己命運的感覺。
他不願意去將就，他不願意去浪費自己的時間空等一個結果，他更不願意將自己的未來，寄托在一個不知道底細的劇情身上。
相比這些，桑寄渺更喜歡掌握主動。
“所以，排除這個選項，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
既白翻了翻自己的伴生靈傳承記憶。
浩渺宇宙林立著諸天萬族，浮空玄蝣作為屹立於宇宙各大種族之上的虛空種之一，有著漫長的稚蟲期。
稚蟲要經歷多次的蛻變，才能一步步成長為亞成蟲。區別於普通的生物，浮空玄蝣每一次的蛻變化身，都是一次漫長而璀璨的位面之旅。
每一次的穿梭歷練，都會讓祂們臻於完美。直至找尋到靈魂承認的伴侶，亞成蟲會在短時間內破束縛，羽化成為真正的浮空玄蝣成蟲。
成蟲不食萬物，獨獨以愛意為食。
一旦綁定了伴侶之後，依靠伴侶愛意為生的成蟲或是在愛意的澆灌下，與伴侶同生共死；又或是遇人不淑，因為缺少必要的養分而慢慢雕零……
雖說要在尋覓到真正的伴侶之後，才能完成最終的進化。但是靈活一點，一輩子做個穿梭不同位面的單身年輕蝣也可以。
無論找不找對象，浮空玄蝣的一生相較於其他種族的壽命，都長的可怕。那些超大容量的種族傳承記憶，也是遠超大部分種族。
浮空玄蝣奉行每一只蝣的人生都是唯一且獨特的。祂們不會將這些龐大的記憶，灌輸了一張空白的白紙上。在紙張的主人未塗畫之前，就留下了別的痕跡。
於是，伴生靈物應運而生。
不同稚蟲的伴生靈形態各不相同，它們會陪伴這些註定要遠行的孩子，與他們一起成長，並給予一定的指導。
哦，也會有些個例，比如小稚蟲反過來既要帶靈，也要帶自己。但是，家人之間，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無傷大雅。
內存太過龐大，既白翻了好大一會兒：“有了！”
“想要擺脫位面的束縛，要不借助遠超這股力量的更為強大的力量，要不就要用非本位面的外力去突破……”
既白越往後說，原本還算歡欣的語氣低落下去，聲音也變得越來越低。
桑寄渺思索了一會，安慰的揉了揉既白的腦袋。他也知道這兩個條件，以他目前的能力很難達到，甚至可以說是天方夜譚。但是，他從來不會提前給一件事情下結論，尤其還是將它定性為充滿悲觀意義的必死結局。
“不放棄尋找，那遲早會有所得，不必要氣餒。”
桑寄渺新奇地擺動了一下自己稚氣十足的魚尾巴，那重重圍繞著他和既白的蛋殼，恍若無物般地隨著他的動作往上浮動了一截。
也不知道是不是未經孵化，不僅桑寄渺一米八的高個子縮短成了一臂長，目光所及他渾身上下的顏色都是沒見過陽光的白。白而瑩潤，不似活物。
不過在破殼都是問題的時候，這種在海底突兀的白色也不算什麽大問題了。
桑寄渺目測了一下自己和海底的距離，尾巴一甩一往無前地重重地撞向了一方礁石！
一聲巨響，砂石飛濺，桑寄渺被巨大的沖擊力撞得飛了出去。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後，滾得七葷八素的他忍著眩暈惡心，細細地查看了蛋殼的情況。
不出意外，別說縫隙了，連一條劃痕都沒有。
而原本倒黴被他“碰瓷”的礁石，像是天女散花一般地炸開了。四散開的礫石和塵土，像是一場細碎而盛大的打鐵花。
稍微平覆了一會，桑寄渺又將視線投向了海床上的其他大白蛋上。
“按道理說，他們的蛋殼構造應該和我的相同吧？”
“咳咳，對，”既白搖了搖自己發暈的腦袋，“怎麽了？”
它歪倒在桑寄渺的懷裏，忍不住偷偷摸了一把似是羊脂白玉雕琢的瑩潤鱗片。新生的尾巴被癢得一顫，絹紗般的尾鰭瞬間炸開，拍皮球一樣拍上了毛團子的臉。
桑寄渺眨了眨眼，無辜地將視線移走。有獨立意識的尾巴，關他桑寄渺什麽事？
“那就好……”
話音剛落，漂遠了的人魚蛋蓄力再次沖向了海底的同類！平靜的海水被席卷著，一股勁地沖向了靜窩在中間那枚最大的魚蛋。撞上的那一刻，就像是冒著焰火的火星撞地球！
電光火石之間，水花四濺！！！
桑寄渺抱著既白的手被迫放開，被甩出去的一剎那，他們倆又狼狽地在蛋殼中撞作一團。高速地翻轉，讓人有一種被投入高速旋轉的卷筒洗衣機裏的感覺。
上一秒還清醒著感受痛苦的腦袋，像是被攪碎的豆腐腦。五臟六腑接連“撞車追尾”，擠壓成了一團。桑寄渺感覺自己仿佛是那被撈出來的腌鹹菜，被扔進水裏反覆搓揉，擰幹，再剁碎成細末。
這次，飛得更遠的人魚蛋沈寂了許久，裏面的人和團子才緩過來一口氣。
還是沒有用。蛋殼的外表依舊光滑鋥亮，毫無破損。
桑寄渺蔫蔫地垂下頭，柔順細密的白色長發遮住了他的眉眼，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既白，告訴我，趕海還是趕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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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靜待了一會，猜想中的呼吸困難和窒息卻沒有如期到來。反而，沒有任何的異樣。
這就是最大的異樣了。
桑寄渺伸手探向了眼前封閉空間的墻壁，手伸到一半的時候，他不禁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自己的爪子。
當下出現在他眼皮子底下的，是明晃晃如蔥白般的五指。嗯，得加些修飾詞：縮小矮胖版。縮水了的胖乎手指中間，連接著一層薄薄的蹼，半透明的顏色像是果凍一般。他前段時間仔仔細細剪得圓潤光滑，還透著健康粉色的指甲，也冒出了一個個的尖角。
某種意義上的真·爪子。
桑寄渺還算平穩的呼吸亂了頻率，他將懷裏的白團子挪了挪，低頭看起了連接著爪子的白胖藕節胳膊。漂亮的淺色的眼瞳裏閃過多種情緒，他將視線再次下移。意料之中也意料之外的，看到了一條圓潤胖乎的魚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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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像是知道了主人的想法，費力地彎成弧線，又“pia嘰”砸回了原地。瞬間，一股傻了吧唧，又憨又鈍的畫風，將那種怪異的非人感沖淡了許多。
他縮小了。還變成了條帶著魚尾巴，不知物種的魚類小崽子！
桑寄渺怒rua某白團子東倒西歪的毛毛，“說吧，不是趕海嗎？這是怎麽回事？”
既白喪唧唧地貼著桑寄渺幼嫩的尾巴，“浮空玄蝣稚蟲期在踏入位面時開始，因為我們是外來蝣口，你會自動轉成本位面的物種。”
“而這個身份，也是你即將褪去的那層‘化身’。等攢夠了位面能量，你就可以真正的蛻變脫身，跳出當前位面。也會離真正的長大，更進一步。”
“嗯，”桑寄渺點頭，“初始位面十八年，你都念叨的我耳朵起繭子了，不必要再強調了寶。然後呢？”
既白眼神閃爍，“不同位面不同性格，對於外來者的束縛和壓迫也有不同。”
桑寄渺撥動自己尾鰭的動作一停，“所以這個‘密室’就是第一個位面給我的‘見面禮’？”
大白團子藏在茂密白毛下的臉逐漸變得古怪，像是不知道該擺什麽表情。
“不，這是你的蛋殼。祂……也沒有對你有什麽惡意。”
“蛋殼？”桑寄渺嘴角抽抽，舉手再次拍了怕緊貼著的白色墻壁，“魚是大部分卵生沒錯，但是蛋殼？”
恕他沒有看懂。
既白鄭重地向自家小蝣一點頭，“是魚也不僅僅是魚，你第一次的化身，是人魚！”
“哦。”桑寄渺語調平淡，“那又怎樣？”
“啊啊啊啊！就是因為是人魚所以不對啊！”
白團子崩潰地以頭搶地，又煩躁地上下左右，前前後後地翻滾起來。
“這個位面以一部小說為構架，而這個小說裏的主角有個標簽，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人魚！”
“是什麽不好，非得是獨一無二！非得是獨一無二！！！”
“我真傻，真的……”
看著好好的伴生團子要當場變成祥林嫂，桑寄渺趕忙將它抱進懷裏順毛。
“所以，我一開始那股莫名其妙的睡意，是位面在試圖讓我沈睡？”
“可是我既然已經存在了，那祂的主角本就不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了。讓我昏迷又有什麽用？暫避鋒芒？強迫下線？”
既白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應該是錯開前期主角的高光時刻，避免風頭被搶。而且，你並不是唯一的特殊。”
白團子上溫柔的光亮一點點擴大，直至將桑寄渺所在的位置逐漸照亮。
也不知道這個人魚蛋殼是什麽材質，抱著尾巴和既白躺在其中的桑寄渺，也能完全透過它看清周圍的情況——
像是白沙鋪就的海床上，除了飄逸的海底植物，密密麻麻堆積著或大或小的蛋形物體。忽略那些零星的綠色，眼前是大片大片沒有生機的蒼白。
白茫茫的既像是皚皚的大雪，更像是一塊毫無生機，被世界遺忘了的墓穴。被埋葬在其中的生物不知姓名，不知生死，更不知未來……
“還有一點，”既白喪了吧唧地補出：“即使你獲得了清醒，變成了那個特殊，但也還有一個巨大的麻煩。”
“當前，你無法破殼。”
丟下了這個結論，蛋殼裏有一瞬間的沈默。桑寄渺將默默挪到角落裏的毛團子薅了回來，在手心中安慰地rua了r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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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寄渺面無表情，動作熟練地將毛毛吐出，“按照你的說法，在本世界劇情過去之後，我就可以順利破殼。可誰知道這個時間需要多久？”
“一個月兩個月我可以等，那幾年幾十年呢？我也要繼續等下去？”
“即使退一萬步說，不破殼我連著蛋殼去趕海。魚蛋趕海可能麻煩點，忍一忍也是能將就的。但是，我不願意。”
誠然，桑寄渺更想鹹魚到底，但是他也並不怵麻煩。相對比麻煩，他更加厭惡無法掌控自己命運的感覺。
他不願意去將就，他不願意去浪費自己的時間空等一個結果，他更不願意將自己的未來，寄托在一個不知道底細的劇情身上。
相比這些，桑寄渺更喜歡掌握主動。
“所以，排除這個選項，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
既白翻了翻自己的伴生靈傳承記憶。
浩渺宇宙林立著諸天萬族，浮空玄蝣作為屹立於宇宙各大種族之上的虛空種之一，有著漫長的稚蟲期。
稚蟲要經歷多次的蛻變，才能一步步成長為亞成蟲。區別於普通的生物，浮空玄蝣每一次的蛻變化身，都是一次漫長而璀璨的位面之旅。
每一次的穿梭歷練，都會讓祂們臻於完美。直至找尋到靈魂承認的伴侶，亞成蟲會在短時間內破束縛，羽化成為真正的浮空玄蝣成蟲。
成蟲不食萬物，獨獨以愛意為食。
一旦綁定了伴侶之後，依靠伴侶愛意為生的成蟲或是在愛意的澆灌下，與伴侶同生共死；又或是遇人不淑，因為缺少必要的養分而慢慢雕零……
雖說要在尋覓到真正的伴侶之後，才能完成最終的進化。但是靈活一點，一輩子做個穿梭不同位面的單身年輕蝣也可以。
無論找不找對象，浮空玄蝣的一生相較於其他種族的壽命，都長的可怕。那些超大容量的種族傳承記憶，也是遠超大部分種族。
浮空玄蝣奉行每一只蝣的人生都是唯一且獨特的。祂們不會將這些龐大的記憶，灌輸了一張空白的白紙上。在紙張的主人未塗畫之前，就留下了別的痕跡。
於是，伴生靈物應運而生。
不同稚蟲的伴生靈形態各不相同，它們會陪伴這些註定要遠行的孩子，與他們一起成長，並給予一定的指導。
哦，也會有些個例，比如小稚蟲反過來既要帶靈，也要帶自己。但是，家人之間，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無傷大雅。
內存太過龐大，既白翻了好大一會兒：“有了！”
“想要擺脫位面的束縛，要不借助遠超這股力量的更為強大的力量，要不就要用非本位面的外力去突破……”
既白越往後說，原本還算歡欣的語氣低落下去，聲音也變得越來越低。
桑寄渺思索了一會，安慰的揉了揉既白的腦袋。他也知道這兩個條件，以他目前的能力很難達到，甚至可以說是天方夜譚。但是，他從來不會提前給一件事情下結論，尤其還是將它定性為充滿悲觀意義的必死結局。
“不放棄尋找，那遲早會有所得，不必要氣餒。”
桑寄渺新奇地擺動了一下自己稚氣十足的魚尾巴，那重重圍繞著他和既白的蛋殼，恍若無物般地隨著他的動作往上浮動了一截。
也不知道是不是未經孵化，不僅桑寄渺一米八的高個子縮短成了一臂長，目光所及他渾身上下的顏色都是沒見過陽光的白。白而瑩潤，不似活物。
不過在破殼都是問題的時候，這種在海底突兀的白色也不算什麽大問題了。
桑寄渺目測了一下自己和海底的距離，尾巴一甩一往無前地重重地撞向了一方礁石！
一聲巨響，砂石飛濺，桑寄渺被巨大的沖擊力撞得飛了出去。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後，滾得七葷八素的他忍著眩暈惡心，細細地查看了蛋殼的情況。
不出意外，別說縫隙了，連一條劃痕都沒有。
而原本倒黴被他“碰瓷”的礁石，像是天女散花一般地炸開了。四散開的礫石和塵土，像是一場細碎而盛大的打鐵花。
稍微平覆了一會，桑寄渺又將視線投向了海床上的其他大白蛋上。
“按道理說，他們的蛋殼構造應該和我的相同吧？”
“咳咳，對，”既白搖了搖自己發暈的腦袋，“怎麽了？”
它歪倒在桑寄渺的懷裏，忍不住偷偷摸了一把似是羊脂白玉雕琢的瑩潤鱗片。新生的尾巴被癢得一顫，絹紗般的尾鰭瞬間炸開，拍皮球一樣拍上了毛團子的臉。
桑寄渺眨了眨眼，無辜地將視線移走。有獨立意識的尾巴，關他桑寄渺什麽事？
“那就好……”
話音剛落，漂遠了的人魚蛋蓄力再次沖向了海底的同類！平靜的海水被席卷著，一股勁地沖向了靜窩在中間那枚最大的魚蛋。撞上的那一刻，就像是冒著焰火的火星撞地球！
電光火石之間，水花四濺！！！
桑寄渺抱著既白的手被迫放開，被甩出去的一剎那，他們倆又狼狽地在蛋殼中撞作一團。高速地翻轉，讓人有一種被投入高速旋轉的卷筒洗衣機裏的感覺。
上一秒還清醒著感受痛苦的腦袋，像是被攪碎的豆腐腦。五臟六腑接連“撞車追尾”，擠壓成了一團。桑寄渺感覺自己仿佛是那被撈出來的腌鹹菜，被扔進水裏反覆搓揉，擰幹，再剁碎成細末。
這次，飛得更遠的人魚蛋沈寂了許久，裏面的人和團子才緩過來一口氣。
還是沒有用。蛋殼的外表依舊光滑鋥亮，毫無破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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