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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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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1

“到底有沒有人在家啊?怎麽沒有動靜?”

“是你聲音不夠大吧,你往後靠靠,讓皓子哥來。”

“有沒有人在家啊!有的話就出來,沒有的話我就進去了!”

“你再搞什麽東西?還沒有人的話就進去,進去幹什麽,打劫啊?被人家聽見了報警,咱哥幾個都被弄到看守所裏。”

塗漫漫聽著雜七雜八的討論聲,更是在聽到再不出去就進來的威脅後就繃緊神經,聽到外面迫切的聲音,還以為是有什麽急事需要幫助,站起身就走了出去。

她看著破舊的木門旁探出來的幾個腦袋,徹底失去反應的能力,呆楞地站在原地。

“哦豁,是個小姐姐啊!”染著霧藍色頭發的男生開口,揚起手朝著她打招呼:“小姐姐晚上好,我是隔壁家陳一歸的好朋友,第一次見面,請多多關照啊!”

塗漫漫楞在原地,眼神裏充滿了困惑,被驚得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話。

旁邊帶著小紅帽的男生推了打招呼的一把:“你表情收斂一些啊,還多多關照,人家憑什麽要關照你?!”

他訓完話,擡起頭的時間就變了個臉,彎著眼角沖塗漫漫笑:“鄰居姐姐你好,我們今天來給陳一歸過節,人比較少,喊你來撐個場子,希望你賞個臉。”

塗漫漫只覺得面部僵硬,手指下意識捏著衣角,仍舊是嚇得沒回過神。

霧藍色頭發的男生瞧見塗漫漫表情更不好看了,懟了懟小紅帽男生的胸口:“你也並沒比我好到哪裏去,別扯著大嘴笑了,笑得好惡心啊!”

“閉上你的臭嘴。”小紅帽男生揚起胳膊,圈在霧藍色頭發男生的脖頸上,手不見得多用力,可表情是下了死手的猙獰:“臭小子你說話註意點,這邊荒郊野嶺,回頭離開時我把你踹下車,讓你有去無回。”

兩個人一來一回,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表演二人轉。

這兩人鬧得正歡,就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冷淡的聲音:“別丟人了。”

小紅帽男生瞬間放開手,朝左邊挪了兩步,一臉嫌棄:“聽到沒有,一一哥說你丟人。”

霧藍色頭發的男生沒再回懟,嘴唇一勾,唇角的小梨渦露出來,看起來格外單純好騙。他轉過身,從後方將陳一歸拉過來:“一一哥,小姐姐沒見過我們,也就只有你親自來上,才能請得動了。”

陳一歸就這樣擰著眉被推到最前面,許是太久沒遇見熟悉的人,他沒笑但能看出少許愉悅。

他松垮地站在最前面,隨性慵懶,偏過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惜字如金:“有吃的。”

“哇,還真邀請了啊!”霧藍色頭發的男生在這三個字的刺激下蹦跶起來,也不顧陳一歸扭頭就走,直接跨步沖到塗漫漫面前:“小姐姐,我一一哥這輩子沒邀請過什麽人,這還是第一次,你給個面子成嗎?”

塗漫漫咬著下唇,沒說好也不知怎麽拒絕。

霧藍色頭發男生繼續道:“這可是一一哥的第一次,要是被拒絕了,今晚肯定得蒙著被子偷偷哭泣,今天可是他的節日,哥幾個真不想看他傷心欲絕,本來他就不主動,萬一被拒絕,再留下什麽心理陰影,這一生可就徹底完了!”

塗漫漫不了解這男生,但一聽也知道是在胡扯。

“真服了,你還真敢說,一一哥被拒絕蒙著被子偷偷哭,我做夢都夢不到這麽好笑的素材。”小紅帽男生也朝著這邊走來,扯著霧藍色頭發男生的胳膊,將人拽到一邊:“鄰居姐姐,我們在你家前面支了個燒烤攤子,會比較吵,況且你和一一哥還是鄰居,不邀請你我們也過意不去。”

塗漫漫剛想說沒關系,就被打斷。

霧藍色頭發男生又鉆過來:“小姐姐也不用幹什麽,就只負責吃就行了,我們帶的也很多,本來就是要請鄰居熱鬧一下,我們一一哥性子冷,不懂什麽人情世故,也借這個機會熟絡一下,人生地不熟也好有個照應。”

小紅帽男生也跟著說:“一起來吧,不然我們真的不好意思鬧出什麽動靜,要是覺得不自在,你也可以叫點人過來,吃的東西特別多,今天一過就不新鮮了,多浪費啊。”

霧藍色頭發的男生眼睛一瞇,聲音壓了下去:“我們都商量好,今天玩游戲要挖一一哥的料,小姐姐你來了,還能免費聽個八卦。”

塗漫漫也不知是真的被說服,還是八卦起到了作用,半推半就的出了門,等她恢覆意識時,擡起腦袋就看到對面坐著的陳一歸。

心臟驟停。

她怎麽就坐在了陳一歸的對面,垂著頭,眼睛盯著面前的羊肉串,咬著唇回想著方才的場景。

和陳一歸吃飯這件事,讓她大腦出走,她幾乎沒剩什麽意識。是在小紅帽男生的指引下坐到這裏,對了,小紅帽還貼心的解釋說她只認識陳一歸,坐在陳一歸對面的話就不會這麽緊張。

完全不是。

一擡頭就能和陳一歸對視,這件事的恐怖程度毫不亞於夜半時分聽到背後有腳步聲。她只是想想就頭皮發麻,全身的血液湧上腦袋,臉上燒的她口幹舌燥。

長方形的桌子上擺放著豐盛的食材,魚豆腐、魷魚,雞翅、土豆……每一個種類就三五串,但架不住種類繁多,鋪滿了整張桌面。

一個小型的電燒烤爐放在最中間,上面放了十幾個烤串,隨烤爐溫度的升高,已經有香味溢出,沒一會,烤串就被人認領從,成為口中餐。

小紅帽男生最先註意到塗漫漫的反常,伸手將手一串五花肉放在她面前的盤子裏,關心道:“鄰居姐姐怎麽不吃啊?”

塗漫漫耷拉著腦袋沒出聲,還吃飯,她緊張到快要嘔吐了。

“渴了吧。”右邊霧藍色頭發的男生打開一瓶罐裝品,放在她的面前:“別緊張,我們都不會吃人。”

小紅帽男生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不會安慰人可以閉嘴。”

塗漫漫看著剛從冰箱拿出,還冒著冷氣的飲品,舔了舔幹澀的唇。她確實有些渴了,而且什麽都不做,反倒是更吸引人的註意,她拿起那罐飲品小心地抿了一口。

從吃飯就沒出聲的陳一歸開口,語氣夾雜著不易察覺的警告:“她未成年。”

塗漫漫沒聽懂陳一歸的潛在意識,汽水沾上舌頭,清涼帶著甜甜地青蘋果的味道。她瞬間被這味道俘虜,緊接著喝了一大口,感覺那股壓不下的緊張好像得到了緩解。

霧藍色頭發的男生聽懂了潛臺詞,毫不在意道:“這東西我平時都當白開水喝,一罐就那麽幾口,不會有問題的。”

塗漫漫像是上癮般,幾大口下肚,一大半罐就喝完了。她的雙頰倒是沒那麽燙了,但火速紅了起來,眼神也跟著迷離,意識從遲鈍到消匿。

她放下汽水,托著下巴,只覺得頭有些暈。瞇著眼睛望著前方,猝不及防闖進陳一歸的視線裏,這次她非但沒有躲,反倒是癡癡的笑出了聲。

陳一歸:“……”

霧藍色頭發的男生也察覺到塗漫漫的前後反差,驚訝地張大嘴巴:“不,不是吧?!這汽水我平時真的當水喝!”

驚呼聲傳到塗漫漫的左耳,她覺得刺耳,眉骨一皺,左手也不托腮了,一直空出來甩了上去。而後她雙手緊握著放在下巴,腦袋微微一歪,對著陳一歸說出那句感嘆一萬遍的話:“你長得可真好看吶。”

陳一歸:“……”

其他三人:“?!?!”

小紅帽男生最先忍不住,右手握成拳抵在唇邊,聲音全是笑:“不是吧一一哥,被調戲了啊。”

陳一歸原本是不知所措,聽到調侃,迅速找到攻擊對象,看向斜前方:“閉嘴。”

霧藍色頭發男生倒是腦回路清奇:“小姐姐,只誇一個是不是太偏心了,不能因為你只認識一一哥,就忽略掉我的帥氣啊!”

“真沒禮貌。”塗漫漫一拍子,在四道震驚的眼神下,大聲說:“也不介紹一下,我怎麽認識你們,不認識你們,我怎麽誇你們。”

“哦,忘記了!”霧藍色頭發的男生拍了下腦門:“我叫夏格,夏天的夏,方格的格,一年級就跟著一一哥混,思想覺悟特別高,現在也是高三,成績嘛,就比一一哥好一點點。”

“倒數第二嘲笑倒數第一。”小紅帽男生嗤笑一聲,開始介紹時又換上了笑臉:“我叫徐競,雙人餘,競爭的競,你斜對面剪著方寸頭的腳安子皓,我們都叫他皓子哥。”

安子皓是三人中最正常的一個:“你好。”

“夏格!徐競!!安子皓!!!你們好啊!”塗漫漫全身在酒精的調動下變得亢奮起來,再無了平日裏的寡言少語,甚至比夏格還要跳脫:“我叫塗漫漫,也沒什麽優點,唯一的就是成績還行。”

“還行?”夏格對塗漫漫第一印象就是學霸,他看向陳一歸:“有多還行?頂你幾個?”

陳一歸被人當做計量工具,明顯不爽:“頂你三個。”

夏格眼睛一亮,偏頭看著塗漫漫滿臉佩服:“這叫還行?這要是我尾巴都得翹到天上去好不好,漫漫姐,你可太謙虛了。”

陳一歸聽得又皺起眉:“要點臉,人有你大嗎?”

“尊稱。”夏格歪理一堆,說起來完全不知害臊:“學習好的都是我大哥大姐,除了一一哥,你算一個例外。”

陳一歸眼神又回到塗漫漫身上,懶得搭理夏格。

夏格看著旁邊犯暈的塗漫漫,眼珠轉了一圈,和徐競對視後,狡黠地將小梨渦漏了出來。他拿一串熟透的金針菇放在塗漫漫的盤子裏,看著對方不再像喝酒前拘謹,反倒是來者不拒地填進嘴裏。

“漫漫姐。”他思考了下,試探拋出一個不鹹不淡的問題:“你對一一哥的第一印象是什麽?”

塗漫漫閉上眼,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漂亮,我第一次見這麽漂亮的人,不過第一次見面鬧出了烏龍。”

她像是想到什麽,語氣低沈,委屈呼之欲出:“陳一歸,你當時為什麽要轉給我二百五,是不是在罵我?”

夏格頓時睜大眼睛,沒想到問出一個猛料,八卦的等著陳一歸的回應。

陳一歸鮮少被人這般直白的看著,喉結莫名滾動著,他沒著急回答,擡手喝了口汽水。等放下時,才不緊不慢地答道:“不是在罵你。”

徐競像是嗅到骨頭的狗,還想在深挖什麽,被陳一歸一瞪,訕訕摸了下鼻尖,不甘心地閉嘴。

夏格被八卦沖昏頭腦,眼裏根本沒有陳一歸,問出最感興趣的一個問題:“你們平時關系怎麽樣?”

塗漫漫坦誠道:“不怎麽樣。他平時不出門,在學校見了也裝作不認識。”

夏格露出意外的表情,要知道陳一歸這人特別難伺候,這哥的詞典裏就沒“遷就”兩個字,他當時說要邀請鄰居是抱著被陳一歸拒絕的隨口一說,沒想到得到了陳一歸的默許。

他原以為這兩人就算談不上深交,算不得生分,不然以陳一歸的臭脾氣,哪裏會在塗漫漫猶豫時主動開口,結果在塗漫漫的視角,兩人是連認識的關系都談不上。

徐競看著陳一歸出神的模樣,又覺得自己行了,趕在被警告前開口:“一一哥在學校怎麽樣?桃花運旺不旺?”

夏格瞬間被勾起興致:“對對對,受不受歡迎?要知道沒轉校之前,這哥可是年度風雲人物,情書堆得滿抽屜,那魅力簡直無人可擋。”

“很,非常,特別特別受歡迎。”塗漫漫用了十足的力氣來證明這個事實,她的小手朝著南方一指:“就連我們村頭的那群奶奶都很喜歡他,說他是城裏來的小少爺,是未來的大明星。”

她打了個嗝,眼神朦朧,但專註地看著對面,笑得嬌憨:“陳一歸,你以後去當大明星好了,大家都說你有這個命。”

“哈哈哈哈哈。”夏格捂著肚子笑得誇張:“一一哥顏值是夠了,但是脾氣是夠夠了,我不開玩笑,他要是上午進娛樂圈,下午就得因為臭臉被迫退圈。”

徐競讚同地點頭,看她:“你怎麽會有這個想法?”

塗漫漫歪頭想了下,視線落在陳一歸身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高考結束後,我們應該會各歸其位,再沒有見面的可能性。”

她暈乎乎,瞇著眼也看不清陳一歸的表情,傻笑著:“但是你當大明星,我以後還能在大熒幕上看看你。”她拍了下胸脯:“放心,只要你出道,我肯定幫你打call。”

徐競又問:“為什麽這麽支持一一哥?”

塗漫漫揚起小臉,驕傲道:“當然是在別人面前吹牛,我隔壁鄰居是頂流,聽起來多帶感啊。”

夏格笑得前仰後翻,“你好有意思。”

徐競也跟著笑,餘光卻觀察著陳一歸。

陳一歸難得好脾氣,被開了好幾個玩笑也還沒掀桌子,也不知是太久沒見,還是其他原因,他格外沈默,與對面玩開了的三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夏格還沒瘋夠,繼續挖坑:“漫漫姐,你覺得一一哥怎麽樣?”

塗漫漫斜著身子,臉頰泛紅,大眼睛瞇著,全然忘記自己意識不清,拿起汽水又將剩下的小半瓶喝了下去。

“怎麽樣。”她放在汽水罐,眼神更迷離,意識不清還不忘回答問題:“人生贏家啊,有錢有顏,出生在羅馬,輕而易舉就活在別人羨慕的生活裏,和我天差地別。”

夏格臉上的笑容尷尬的定格,心虛地揉著鼻子,顯然從身後破敗的房間就猜出一二。他只是想問些與陳一歸有關的趣事,沒想過勾起塗漫漫的傷心事。

塗漫漫在酒意的影響下,壓抑已久的負面情緒溢出來,將那些未曾說出口,甚至連想都不敢深想的話,像是倒垃圾般一股腦全倒出來:“你看我家,是不是超級破?你們在來到這個地方之前,是不是都以為像這樣的房子只會出現在博物館展示?”

她像是說累了,右臉貼在桌面上,閉著眼繼續:“窮,也不算很可怕,最可怕的是心窮。人各有命,我都懂,這個世界上的財富和愛都是守恒的,有人得到的多,相對就有人得到的少。”

“可是,就算我懂這個道理,也忍不住想抱怨。”她的聲音低了幾個分貝,像是自言自語:“我不但住在這樣的房子裏,還有個死了好多年的賭鬼老爹,重男輕女的封建母親,再加上一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弟弟,我的出生像極了一場笑話,這麽多年,我努力努力再努力,就為了以後能活出個人樣。”

一片寂靜,只剩下綿延的風聲。

塗漫漫第一次不顧後果的宣洩,那些壓在她心頭的石頭,在這一刻消失,她從未覺得如此舒暢:“這些話我說都沒敢說,現在說出來好多了,軟柿子誰愛當誰當,等我高考之後,離開這裏後,一定要做世間最硬的那顆石頭!再也不要活得這樣憋屈!”

苦情劇搖身一變,變成了勵志劇。

夏格表情覆雜,再沒了平時的機靈樣,醞釀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最後只豎起個大拇指表示敬佩。

塗漫漫額頭上出了一層虛汗,頭發貼在皮膚上,她伸手扒拉了兩下。許是今晚聽多了陳一歸的名字,她的話題不自覺又回到陳一歸的身上:“陳一歸,你覺得我可憐嗎?你是不是特別同情我?”

夏格三人一同望向陳一歸。

陳一歸知道這醉鬼完全聽不到自己的回答,本想裝作聽不見,猶豫了下,即使知道是多此一舉,還是回應了:“沒有。”

塗漫漫果然是沒聽到:“再等幾年,我一定會出人頭地,你雖然是城裏的小少爺,但我也是全村的希望,李奶奶可說了,未整個村裏我一定會是最有出息的那個人。”

她打了個嗝,像是幻想到什麽好事,笑得純真:“等我變成超級優秀的人,你就喜歡我,然後和我談戀愛,行不行啊?”

陳一歸手裏正拿著汽水罐,聽見這句話,汽水罐被捏的變形成一個漏鬥。

“你你你!”夏格像是瓜地裏看見大瓜的猹,對著塗漫漫的後腦勺重覆了好幾個“你”,又對著陳一歸重覆:“她她她!”

徐競也喝了口汽水壓壓驚,實在沒忍住就問出了聲:“你喜歡一一哥?”

大腦的記憶撐到了一個極限,在酒精的加持下,所有的畫面像是打了馬賽克,記憶在這一刻戛然中斷。

第二天早上。

塗漫漫是在自己的床上恢覆的意識,宿醉的頭疼讓她坐著反應了好一會,等碎片記憶沖到記憶裏,她雙手抱頭,只覺得天都要塌了下來。

她模糊的回想起自己的那些蠢話,欲哭無淚,她沒喝過酒,根本不知道就喝了一瓶酒精度數很低的汽水,也會發這樣的酒瘋。

早知道不喝汽水了,早知道找個理由拒絕吃飯了,千金難買早知道。一想到自己的醜態被陳一歸盡收眼底,她就覺得崩潰,天知道她有多想一頭撞死在墻上。

“你喜歡一一哥嗎?”

這句話如同魔咒般鉆進她的腦子裏,最可怕是她忘記自己到底回答了什麽鬼話,她情緒匱乏鮮少崩潰,這會蜷縮成一團,整個人都尷尬的麻了。

丟失的記憶讓她失魂落魄了好些天,後來試探問塗安樂那晚的場景,結果塗安樂那晚上根本沒回家。

她暈成那個樣子,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方式回到床上,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以正常的方式。

後來在學校和陳一歸偶然碰見,她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就怕陳一歸扯著她酒後算賬。

可並沒有。

陳一歸依舊是像往常,他們的視線只交匯剎那,她看到少年被微風撩起的發梢,心頭的猛獸好似被喚醒,在她楞在原地失去反應能力時,陳一歸目不斜視從她身旁掠過,如同無數次那般,全把她當做陌生人。

這樣最好。這樣才好。

塗漫漫眼眶發熱,努力想扯出一個微笑,卻以失敗告終。一個勁的告訴自己應該慶幸,可心臟空落落的角落滋生出無限失望,讓她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不管她回答了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陳一歸根本不放在心上,那麽多人前赴後繼,怎麽也不會因為她的一句話就困擾。

一盆冷水兜頭而下,將那些不該有的想法盡數澆滅。

原來可笑的不是那日的酒醉,而是她這麽多天庸人自擾般的畫地為牢,自那天開始,她克制住,不再讓自己的視線追著陳一歸。

有些人註定不在同一個世界,那最好的結局,便是沒有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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