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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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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渝繪拉著游斯淺從商場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微風徐徐,月明星稀,街邊行人閑庭信步,一切都很和諧。

剛剛的咖啡廳交鋒,林渝繪沒有直截了當揭穿方如聽的來意,旁敲側擊地問了個大概,各自心知肚明。再和游斯淺三個人聊一聊他們小時候的事情,讓氣氛松弛下來,時間也就悄然跑到了現在。

仿佛是一起過五關斬六將了那般,林渝繪心情大好,她站定,小手拽著游斯淺指尖,帶了點邀功的意味說:“背我。”

游斯淺猝不及防,他走出去兩步又被拉著的手力度帶回來,聽到她的撒嬌,他眼尾甩出一絲玩味。游斯淺松手,在她跟前屈膝。

“來吧,林大小姐今天立大功,當牛做馬都行,況且背大美女一段路,簡直就是賞賜。”

寬闊的背平展,盡管蓋了一層衣服,林渝繪還是能想象到底下肌肉的起伏,她嘴角漾起笑意,張著手往他身上掛過去。

游斯淺順勢圈住她大腿,起身,後背察覺到不可避免的柔軟,血氣方剛,游斯淺胸口一陣洶湧。

指腹的繭子揉在女生吹彈可破的皮膚上,游斯淺總有一種不敢使勁兒的錯覺,害怕一用力就將她劃傷了。他將林渝繪往上提了提,雙手握拳,避免了繭子和大腿內側的直接接觸,也給自己的心跳上了一層保險。

林渝繪的視線跟著游斯淺的個子拔高,接近一米九,走在人群裏,像是鶴立雞群,羞於旁人的眼神,她將耳朵貼近他耳畔,小聲呢喃:“他們都在看我們。”

遲來的羞赧。

對於游斯淺來說,這點眼神算不上什麽,他一場演出下來比這些多多了。但林渝繪連呼吸都上了溫度,發燙的臉頰貼著他面龐,讓他也有一股做羞事被公之於眾的錯覺。

“那我用跑的。”游斯淺低聲回。

隨即他更用力圈住她腿部,邁開步子往停車方向沖。微風變得猛烈,吹亂了林渝繪鬢角碎發,也打碎了游斯淺身上的梔子花香,碎片融進林渝繪吸取的空氣,愛意和香氣迸發,她不自覺圈緊手臂。

抵達停車場,游斯淺把她放到副駕駛,打趣一句又菜又愛玩,他快被她勒到窒息了。林渝繪不信,他扯著衣領,一條寬而淺紅色的印浮現,林渝繪抿著唇線,愧疚但羞怯。

游斯淺輕哼,揉了揉她腦袋繞過車頭,坐上駕駛位。

奔馳大G在返程的路上慢慢開著,夜晚起風,風又清又涼,車窗搖下一條縫隙,供夏日尾巴吹進來。

林渝繪從反光鏡偷偷看向左側。

路燈昏黃打在游斯淺臉上,在他瞳孔形成了一小圈光點,黑白分明,微微上揚的嘴角出賣了他的心情。

“見到青梅竹馬之後,你很開心嘛?”林渝繪故意打趣。

游斯淺忍不住嗤聲,“是,大小姐說得是,我現在哪敢反駁啊,你是大功臣。”

自從她幫他和方如聽解決誤會之後,游斯淺就刻意用這個話題說她。

林渝繪就這麽受著,“那是自然,只能怪你笨,這都看不出來。”

“確實,不過你到底怎麽看出來方如聽喜歡施年森的?”游斯淺看向路面問。

“很簡單啊,她不喜歡你,而唯一跟我有關系的,就剩施年森了,還有,方如聽回國,沒和你說,反而跟施年森說了。”

林渝繪推測方如聽今晚的行為跟施年森脫不開幹系。

畢竟能知道她行為方式,然後告知方如聽讓她模仿,除了游斯淺,還有湘婉,而上次施年森在臺球廳說過,湘婉和他提及了她只談過一場戀愛等相關事情,說明她的習慣,施年森早已了然。

當然,施年森肯定沒有直白指使方如聽這樣做,但他會無意間坦露些什麽。

這些林渝繪早就見識過了。

方如聽肯為他做到這個份上,林渝繪隱隱擔憂,生怕她之後還會被施年森帶著走。

“施年森……”聽林渝繪這樣分析,游斯淺欲言又止。

直到抵達藝術街36號的最後一個紅綠燈,游斯淺踩下剎車,攥著方向盤,思索片刻,他幽黑的瞳孔緊了緊,說:“他或許對我,天生就有敵意。”

林渝繪並不驚愕,當初李仰和她形容施年森和游斯淺的相似程度,還有樂隊定位分配時施年森說的話,並不難推測之後施年森對游斯淺的態度。

嫉妒,很正常。

無視就是最好的應對方法。

-

再碰到方如聽,是在一周多後。

周一的下午,游斯淺去繪夢營了。

林渝繪一個人在一樓忙活那幅畫,爬在梯子上滿手顏料,圍裙也五顏六色,倔強的臉頰也沁了些汗,看上去嫩得出水。方如聽來了,她打量著一樓的裝飾還有直播設備,偏長的眼睛透出蓋不住的羨慕。

聽見方如聽說要和她聊一聊,林渝繪爬下梯子,脫掉圍裙,邀請方如聽上樓,給她倒一杯水,兩個人坐在客廳沙發,無人說話,氣氛微妙。

方如聽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扯了扯嘴角,打破尷尬說:“抱歉。”

“啊?”突如其來的道歉,林渝繪楞了楞,思索再三也沒得出原因。

“我說抱歉,聯姻的事情。”方如聽放下水杯盯著她說。

林渝繪一頭霧水,“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是,但我不確定能不能成功,我今天過來就是單純和你說這兩個字的。”方如聽目光如炬,似乎一定要把這兩個字塞給她一般。

說完就走了,臨了還告訴她一聲,說游斯淺生日當天就是他們訂婚的最後期限,如果游斯淺不回去解決,兩家會直接對外宣布聯姻消息。

游斯淺的身份,現在眾所周知他有女朋友,到時候又冒出一個未婚妻,估計繪夢者樂隊在做人這方面的口碑真的完蛋了。

林渝繪慌了,她給游斯淺打了個電話,對面很吵,還有電鉆鋸子的聲音,不像是在工作室內,游斯淺的聲音也有明顯的疲憊。

游斯淺讓她等一下,他去安靜的地方打給他。

再接到電話是在十分鐘之後,林渝繪開門見山問:“你生日那天要回游家一趟是嗎?”

對面是明顯的停頓,而後笑笑說:“是,回去解決點事情,林大小姐消息這麽快?我都還沒想好怎麽跟你解釋呢,你就知道了。”

“如果解決不了呢?”

“沒有什麽解決不了,誰接的聯姻誰去結,跟我沒有關系,我只是回去說一聲而已。”

游斯淺語氣難得認真,讓林渝繪覺得這件事似乎沒有那麽簡單。她心臟騰騰跳著,任由游斯淺怎麽勸她讓她放心,林渝繪都覺得不安穩。

“你不考慮一下繪夢者嗎?”她問,“如果游家下決定要造輿論,繪夢者怎麽辦?”

“考慮啊,我在想辦法解決。”游斯淺回。

“什麽辦法?”

“餵,林大小姐。”游斯淺嗤笑,語氣無奈,“你能不能信任一下你的男朋友。”

以前她對這類和家長討論什麽婚姻事情嗤之以鼻,但就在剛剛,方如聽和她說了之後,林渝繪只覺得能幫游斯淺一把,減輕他的煩憂才是最重要的。

什麽家長裏短,什麽面子,她通通不管。

“我沒有不信任你,我說了我陪你一起解決,如果你需要,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林渝繪下定決心說。

對面傳來三秒的沈默,然後是一陣舒心的笑意,“我真有福氣啊,林大小姐都屈尊幫我處理這種柴米油鹽的事情了。”

“別貧了,我說認真的。”

見林渝繪沒有笑,游斯淺收起吊兒郎當,他掠過一樓寬敞大廳內有條不紊的施工場面,認真說:“我知道你會陪我,但我找到解決方法了,相信我,繪夢者不會被影響,我們也不會。

我不會和別人結婚的,要是讓你難過,湘婉還得把我扒皮抽筋了。”

見游斯淺篤定,林渝繪懸著的心松下來,也沒再追問,只是哼笑說:“知道就好。”

自從游斯淺把畫布帶回來,他似乎越來越忙,每天都往外跑,連她直播時候他都經常缺席,晚上回來還渾身是汗。

林渝繪就打趣,說他偷偷打兩份工,是不是擔心被游家徹底掃地出門,斷了繪夢者的財路,害怕沒有收入,忙著找兼職去了。

游斯淺只是笑,他洗漱好就趴在她身上癱著,說是啊,為了讓她過回大小姐的日子,他沒日沒夜搬磚。然後一個翻身讓她坐到上面,賴皮說他都那麽累了,讓她出出力。

林渝繪無奈,但乖巧。

她和他十指緊扣,享受著夜晚的靜謐,還有他們的琴瑟和鳴。

時間久了,他們也習慣了每天晚上的放縱,還有早上的叫醒服務。他黏糊糊把她弄醒,兩人一陣快活之後,游斯淺抽出紙連幫她一並收拾好,又叮囑她好好吃飯,記得給他好好準備禮物,打趣說他出去打工了。

林渝繪也不攔著,反而是跟著早起了,久而久之,兩個人的作息時間意外重合。

平衡的生活一直到過9月27日,游斯淺24歲生日當天。

正午時間,機場,湘婉一身絲綢長裙配上高跟鞋,推著行李箱走出來,加上反光的墨鏡,吸睛無數。

林渝繪無奈挪步上前迎接。

“你怎麽就穿這個啊?”湘婉脫下墨鏡,眉頭緊皺打量她。

“我平時不都這樣穿的嗎?”林渝繪垂頭。

簡單的貼身短裙,小皮鞋,簡易風的挎包,頭發紮上去,幹凈利落。

挺好的啊。

“算了,待會兒我再給你選套漂亮的。”湘婉嫌棄擺手,她掃了一圈周圍問,“游斯淺呢?怎麽讓你一個人來啊?”

林渝繪拉著湘婉往車子方向走,“他在繪夢營不知道忙什麽,讓我自己過來接你。”

湘婉捂住嘴巴,神神秘秘。

回到藝術街36號已經是下午兩點多,林渝繪和湘婉簡單吃了個午飯,湘婉就開始去她房間把櫃子裏的衣服翻出來,一件一件給她比劃。

林渝繪剛吃飽,還在暈碳,想著小瞇一會兒,醒了直接去繪夢營和游斯淺匯合,結果被湘婉折騰到了五點才確定好衣服,絲毫沒有休息時間。

湘婉給她選的是當初游斯淺帶她去錢連生日時候穿的那套,又給她化了個妝,最後看見“成品”,湘婉嘴巴誇張“哇”著,林渝繪都想給她塞個雞蛋進去。

“你又不是沒見過。”林渝繪不以為然。

“這一套我確實沒見過,比平時你穿的都要好看。”湘婉把她推到鏡子前。

是,這套是短裙和細高跟,她腿本來就長,這樣一搭配倒像是漫畫裏走出來的身材,加上妝容和微卷的頭發,確實比平時的帆布鞋要好看很多,當初她剛走出房間,游斯淺那小眼神還讓她得意小一會兒。

臨近出發,林渝繪給游斯淺打了個電話。

“我和湘婉準備去繪夢營了,你要回去了嗎?”

回游家,游斯淺說傍晚回去說一下就出來。

對面游斯淺也在開車,還有風吹進車廂內的嗚嗚聲,“現在正回去,對了,高中時候有幾個兄弟也在,他們說網上看見我過生日,就來繪夢營湊湊熱鬧,剛剛讓我碰上了,就給他們留下來了,你跟湘婉過去順便敘敘舊等我唄。”

“行。”林渝繪說著,但沒有掛斷電話,話卡在喉嚨,不知道要不要開口。

游斯淺察覺她的支支吾吾,輕笑出聲,語氣篤定說:“放心吧,一定準時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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