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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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方至淮醒來沒兩天就硬是出院離開了，雷亭瞞著米河來揍了他一頓，半晌才蹲在地上泣不成聲。
“你這個王八蛋！！”雷亭恨聲道：“為什麽死的不是你？為什麽讓他遇見你這麽一個瘋子？！！”
方至淮楞楞地用手抹掉唇角的血跡，心如死灰，“你為什麽要給他船票呢？”
雷亭一僵，渾身顫抖，“你的仇人找上他，和你在一起他不見天日地被你關在房間裏，他馬上就要離開你了，他放棄這裏的一切！只為了離你遠遠的！！！”
他顛三倒四地說，方至淮如遭雷劈地聽，淒厲的聲音在公寓裏邊激起回音。
方至淮楞了許久，終於道：“他沒死。”
雷亭怒極反笑，“那你把他找回來啊？”
良久的沈默以後，雷亭離開了這裏。
方至淮靜靜地坐在地毯上，鼻尖的鮮血滴在地毯的絨毛上，方至淮下意識地用袖子擦幹凈。
李庭松很愛幹凈，喜歡躺在地毯上看電視，弄臟了他會一邊抱怨一邊慢悠悠地找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清理汙漬。
他楞楞地看了一會，眼前逐漸變得模糊，他拿袖子擦掉臉上不盡的水跡，肩膀聳動，聲音像是無助到了極致。
“救命……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曾經他站在雪地裏，冷到失去意識也沒有發出一點動靜，眼前卻像是回到了那時的冬夜，天像是永遠也不會亮了。
再沒有人怒罵著把他的手放到衣服裏邊暖手了。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
靠岸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風暴過後，李庭松把解幸送走以後就沒有再見到他，下船的時候解幸或者是婁烏沈默的走在了他的身邊。
李庭松剛要說話，就聽見岸邊有人在喊婁烏的名字，有男有女，氣質都是幹凈利落，乍看上去有些像戰鬥類游戲的主角團。
他明顯感覺身邊的人僵了一下，李庭松沒說話，兩人面色如常下了船，只是在船上時間久了，李庭松再次站到地面上居然感覺很暈。
他剛要求救，就感覺一只手牢牢地把他扶正了。
李庭松歪頭看了一眼，憑著對解幸的了解，他低聲道：“婁烏？”
“嗯。”婁烏點點頭，帶著他向著主角團走過去。
剛剛在岸上明明喊得歡，見了面六個人看看婁烏，又看看李庭松，懷疑的聲音毫不掩飾，“小辛？”
婁烏擡起頭掃視了一眼，大家如臨大赦，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長舒一口氣。
“婁哥！你怎麽讓小辛把人家綁來了？！喜歡人家也不能來硬的啊！”
李庭松看著他們熟絡的模樣，忙解釋道：“不是！我是跟著你們婁哥來的，只是順路！”
一個男人不可置信，“你一個明星，順路來戰區？！！來當戰地記者嗎？”
婁烏揉揉太陽穴，無奈道：“這個晚點說，先給你找個地方休息吧。”
李庭松被帶到了一片住宅區，總共沒有多少人在這裏邊住，但是外邊巡邏兵很多，一看就是難得的安全區。
“你先住幾天，晚點找個機會把你送走。”婁烏淡聲道。
之前的女人嘖嘖道：“難哦，你把他送走了，哪天小辛出來了，我們就要遭殃的。”
李庭松一路上基本聽明白了這群人的關系，有些類似雇傭兵的國際小隊，婁烏在這裏邊算是隊長，除了眼前六個核心成員以外，還有一部分普通成員。
他們來這裏是為了執行任務，婁烏單獨行動正好遇見了他，現在屬於集合歸隊。
婁烏看了女人一眼，讓她少說兩句，女人咧嘴一笑，湊到李庭松身邊。
“你會做華國菜嗎？我好想吃，我們能來蹭飯嗎？”
婁烏警告道：“他胳膊還沒好，做不了飯。”
女人惋惜道：“那你只能吃這裏現成的吃的了。”她痛苦道：“面裏邊摻著土，菜裏邊還有蟲——”
“我可以試試。”李庭松看向婁烏，“手過幾天就可以拆線了。”
婁烏低頭看了他一眼，低聲道：“隨你。”
“耶！！”
李庭松看著女人歡呼著跑遠了，婁烏正要轉身離開，李庭松趕緊道：“那個我現在沒有換洗得的衣服。”
在船上全是男人，還能脫掉光膀子晾幹再穿上，現在就不得不面臨一個換洗的問題。
婁烏沈思片刻道：“一會我找人給你送來。”
傍晚的時候有一個老婦人敲門，給他送來了衣服。
全是幹凈的舊衣服，李庭松道了謝，“婁烏來這裏是去打仗嗎？”
老婦人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句話。
李庭松完全聽不懂這裏的語言，但是看老婦人的表情並不像什麽不重要的話，他只好記下什麽音調，等著回來問問婁烏。
他本以為很難再見到婁烏了，沒想到第二天一早他就被敲門聲叫醒了。
“明星大哥！！我想吃飯！”
李庭松打開門就看見七人站在門口，婁烏站在最後，看起來頗為嚴肅。
“進來吧。”
接待這幾個人不是簡單地工作量，李庭松看他們都面露疲色，身上灰撲撲的，就知道昨晚怕是都沒睡覺。
婁烏進來幫他摘菜，李庭松趁機給他學了老婦人的話，問他是什麽意思。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穿在李庭松身上的衣服，淡聲道：“說你穿著很不錯，請愛惜衣服。”
李庭松當演員這麽久，就算聽不懂也會看人表情，他可不認為老婦人說的是這句話。
女人叫曼妙妙，也是華國人，湊過來偷吃配菜的時候李庭松又問了她一遍什麽意思。
曼妙妙吃著東西嗚嗚道：“不知道，大概是誇你穿著好看吧。”
“你受著傷怎麽能做飯呢？！！！”解幸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眼下忽然湊過來，朝著屋外等吃的人怒道：“滾進來自己隨便找點吃的然後滾蛋！！”
李庭松現在好像能分清解幸和婁烏了，見狀出去勸和，“我的手好了，多鍛煉有助於肌肉重生，一會就出鍋了，別生氣。”
六個人噤如寒蟬，曼妙妙倒吸一口冷氣，“我沒穿防彈衣！！”
李庭松看不懂其他人為什麽突然嚴陣以待，他看著解幸像是放掉了氣的河豚，無奈道：“那我和你一起做飯吧。”
解幸擠開曼妙妙，“離遠點，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你想往這跑的。”
曼妙妙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貓，嗷的一聲跑出去了。
李庭松看著曼妙妙，想起了米河，也不知道他“死了”以後，會不會影響米河養身體。
解幸就像是個不會累的陀螺，不斷地找李庭松說話，和婁烏幾乎是兩個極端。
李庭松想了想，忽然又問了一遍剛剛老婦人說的是什麽意思。
解幸想了想，一字一板地說：“這是我兒子的衣服，戰死了，你穿完就扔掉吧”
李庭松頓了頓，沒想到會聽到這種話，於是點點頭道：“知道了。”
解幸也不再糾結，哼著歌把飯菜端出去，碗底磕在桌子上，桌子一圈的人齊齊一震，看向李庭松的眼神愈發敬佩。
……
方至淮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看見了仰格。
仰格戲謔地扯了扯他身上的繃帶，純白的病號床單上瞬間洇開一趟紅色。
“想死？”
他時間掐算的還挺巧，進屋正看見人還剩一口氣，不多不少勉強能活過來。
“你來幹什麽？”方至淮連眉毛都懶得皺，眉宇間一片死氣。
仰格支著腦袋好好觀賞了一會，慢悠悠的道：“我有的時候很奇怪。”
“你和誰學不好？偏和你父親學。”他笑容漸深，眼裏卻沒有笑意。
“我該說你蠢好還是說你沒有腦子，你做事之前就沒想到你母親這個前車之鑒？你這不就是想逼死他嗎？”
“我沒有……”方至淮晃動一下眼珠，下意識地去摸手上的戒指卻摸了一個空。
李庭松給他買的戒指！方至淮猛地擡起手，坐起來去看床頭櫃上有沒有，驚慌的在桌沿上拿起戒指戴好才看見床頭櫃上放了一個他沒見過的盒子。
盒子很大，他楞在原地，仰格都懷疑他是不是已經僵死了，他才問：“這是什麽？”
仰格意味深長地一笑，“我千辛萬苦給你找來的，李庭松的骨灰。”
方至淮的脊梁一瞬間塌下去兩寸，擡起臉的眼睛赤紅，“你騙我！你在騙我！！”
仰格欣賞了一會他崩潰的只剩一身殼子的樣子，這才低下頭搓了搓指尖道：“騙你的，只是很久之前，李庭松聯系到我，讓我在必要的時刻送給你的一個小禮物。”
方至淮戒備的看著他，視線卻止不住的向著桌上的盒子垂落。
仰格無聲的搖搖頭，離開了病房。
方至淮身上的傷口崩裂了不少，手上都是傷口洇出的血，他使勁在衣服上擦了擦，直到傷口的肉都翻了白色，才伸手去摸盒子。
他生疏顫抖著打開盒子，裏邊是一個透明材質的小擺件，裏邊窩著一個小小的微縮人形，精致的像是活人封在了水晶裏。
李庭松在裏邊閉著眼睛，恬靜的睡著覺。
方至淮伸手去把人造水晶拿出來，剛要仔細看一眼，就感覺水晶忽然多了很多裂痕，隨即猛地碎在了他的手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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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至淮醒來沒兩天就硬是出院離開了，雷亭瞞著米河來揍了他一頓，半晌才蹲在地上泣不成聲。
“你這個王八蛋！！”雷亭恨聲道：“為什麽死的不是你？為什麽讓他遇見你這麽一個瘋子？！！”
方至淮楞楞地用手抹掉唇角的血跡，心如死灰，“你為什麽要給他船票呢？”
雷亭一僵，渾身顫抖，“你的仇人找上他，和你在一起他不見天日地被你關在房間裏，他馬上就要離開你了，他放棄這裏的一切！只為了離你遠遠的！！！”
他顛三倒四地說，方至淮如遭雷劈地聽，淒厲的聲音在公寓裏邊激起回音。
方至淮楞了許久，終於道：“他沒死。”
雷亭怒極反笑，“那你把他找回來啊？”
良久的沈默以後，雷亭離開了這裏。
方至淮靜靜地坐在地毯上，鼻尖的鮮血滴在地毯的絨毛上，方至淮下意識地用袖子擦幹凈。
李庭松很愛幹凈，喜歡躺在地毯上看電視，弄臟了他會一邊抱怨一邊慢悠悠地找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清理汙漬。
他楞楞地看了一會，眼前逐漸變得模糊，他拿袖子擦掉臉上不盡的水跡，肩膀聳動，聲音像是無助到了極致。
“救命……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曾經他站在雪地裏，冷到失去意識也沒有發出一點動靜，眼前卻像是回到了那時的冬夜，天像是永遠也不會亮了。
再沒有人怒罵著把他的手放到衣服裏邊暖手了。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
靠岸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風暴過後，李庭松把解幸送走以後就沒有再見到他，下船的時候解幸或者是婁烏沈默的走在了他的身邊。
李庭松剛要說話，就聽見岸邊有人在喊婁烏的名字，有男有女，氣質都是幹凈利落，乍看上去有些像戰鬥類游戲的主角團。
他明顯感覺身邊的人僵了一下，李庭松沒說話，兩人面色如常下了船，只是在船上時間久了，李庭松再次站到地面上居然感覺很暈。
他剛要求救，就感覺一只手牢牢地把他扶正了。
李庭松歪頭看了一眼，憑著對解幸的了解，他低聲道：“婁烏？”
“嗯。”婁烏點點頭，帶著他向著主角團走過去。
剛剛在岸上明明喊得歡，見了面六個人看看婁烏，又看看李庭松，懷疑的聲音毫不掩飾，“小辛？”
婁烏擡起頭掃視了一眼，大家如臨大赦，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長舒一口氣。
“婁哥！你怎麽讓小辛把人家綁來了？！喜歡人家也不能來硬的啊！”
李庭松看著他們熟絡的模樣，忙解釋道：“不是！我是跟著你們婁哥來的，只是順路！”
一個男人不可置信，“你一個明星，順路來戰區？！！來當戰地記者嗎？”
婁烏揉揉太陽穴，無奈道：“這個晚點說，先給你找個地方休息吧。”
李庭松被帶到了一片住宅區，總共沒有多少人在這裏邊住，但是外邊巡邏兵很多，一看就是難得的安全區。
“你先住幾天，晚點找個機會把你送走。”婁烏淡聲道。
之前的女人嘖嘖道：“難哦，你把他送走了，哪天小辛出來了，我們就要遭殃的。”
李庭松一路上基本聽明白了這群人的關系，有些類似雇傭兵的國際小隊，婁烏在這裏邊算是隊長，除了眼前六個核心成員以外，還有一部分普通成員。
他們來這裏是為了執行任務，婁烏單獨行動正好遇見了他，現在屬於集合歸隊。
婁烏看了女人一眼，讓她少說兩句，女人咧嘴一笑，湊到李庭松身邊。
“你會做華國菜嗎？我好想吃，我們能來蹭飯嗎？”
婁烏警告道：“他胳膊還沒好，做不了飯。”
女人惋惜道：“那你只能吃這裏現成的吃的了。”她痛苦道：“面裏邊摻著土，菜裏邊還有蟲——”
“我可以試試。”李庭松看向婁烏，“手過幾天就可以拆線了。”
婁烏低頭看了他一眼，低聲道：“隨你。”
“耶！！”
李庭松看著女人歡呼著跑遠了，婁烏正要轉身離開，李庭松趕緊道：“那個我現在沒有換洗得的衣服。”
在船上全是男人，還能脫掉光膀子晾幹再穿上，現在就不得不面臨一個換洗的問題。
婁烏沈思片刻道：“一會我找人給你送來。”
傍晚的時候有一個老婦人敲門，給他送來了衣服。
全是幹凈的舊衣服，李庭松道了謝，“婁烏來這裏是去打仗嗎？”
老婦人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句話。
李庭松完全聽不懂這裏的語言，但是看老婦人的表情並不像什麽不重要的話，他只好記下什麽音調，等著回來問問婁烏。
他本以為很難再見到婁烏了，沒想到第二天一早他就被敲門聲叫醒了。
“明星大哥！！我想吃飯！”
李庭松打開門就看見七人站在門口，婁烏站在最後，看起來頗為嚴肅。
“進來吧。”
接待這幾個人不是簡單地工作量，李庭松看他們都面露疲色，身上灰撲撲的，就知道昨晚怕是都沒睡覺。
婁烏進來幫他摘菜，李庭松趁機給他學了老婦人的話，問他是什麽意思。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穿在李庭松身上的衣服，淡聲道：“說你穿著很不錯，請愛惜衣服。”
李庭松當演員這麽久，就算聽不懂也會看人表情，他可不認為老婦人說的是這句話。
女人叫曼妙妙，也是華國人，湊過來偷吃配菜的時候李庭松又問了她一遍什麽意思。
曼妙妙吃著東西嗚嗚道：“不知道，大概是誇你穿著好看吧。”
“你受著傷怎麽能做飯呢？！！！”解幸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眼下忽然湊過來，朝著屋外等吃的人怒道：“滾進來自己隨便找點吃的然後滾蛋！！”
李庭松現在好像能分清解幸和婁烏了，見狀出去勸和，“我的手好了，多鍛煉有助於肌肉重生，一會就出鍋了，別生氣。”
六個人噤如寒蟬，曼妙妙倒吸一口冷氣，“我沒穿防彈衣！！”
李庭松看不懂其他人為什麽突然嚴陣以待，他看著解幸像是放掉了氣的河豚，無奈道：“那我和你一起做飯吧。”
解幸擠開曼妙妙，“離遠點，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你想往這跑的。”
曼妙妙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貓，嗷的一聲跑出去了。
李庭松看著曼妙妙，想起了米河，也不知道他“死了”以後，會不會影響米河養身體。
解幸就像是個不會累的陀螺，不斷地找李庭松說話，和婁烏幾乎是兩個極端。
李庭松想了想，忽然又問了一遍剛剛老婦人說的是什麽意思。
解幸想了想，一字一板地說：“這是我兒子的衣服，戰死了，你穿完就扔掉吧”
李庭松頓了頓，沒想到會聽到這種話，於是點點頭道：“知道了。”
解幸也不再糾結，哼著歌把飯菜端出去，碗底磕在桌子上，桌子一圈的人齊齊一震，看向李庭松的眼神愈發敬佩。
……
方至淮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看見了仰格。
仰格戲謔地扯了扯他身上的繃帶，純白的病號床單上瞬間洇開一趟紅色。
“想死？”
他時間掐算的還挺巧，進屋正看見人還剩一口氣，不多不少勉強能活過來。
“你來幹什麽？”方至淮連眉毛都懶得皺，眉宇間一片死氣。
仰格支著腦袋好好觀賞了一會，慢悠悠的道：“我有的時候很奇怪。”
“你和誰學不好？偏和你父親學。”他笑容漸深，眼裏卻沒有笑意。
“我該說你蠢好還是說你沒有腦子，你做事之前就沒想到你母親這個前車之鑒？你這不就是想逼死他嗎？”
“我沒有……”方至淮晃動一下眼珠，下意識地去摸手上的戒指卻摸了一個空。
李庭松給他買的戒指！方至淮猛地擡起手，坐起來去看床頭櫃上有沒有，驚慌的在桌沿上拿起戒指戴好才看見床頭櫃上放了一個他沒見過的盒子。
盒子很大，他楞在原地，仰格都懷疑他是不是已經僵死了，他才問：“這是什麽？”
仰格意味深長地一笑，“我千辛萬苦給你找來的，李庭松的骨灰。”
方至淮的脊梁一瞬間塌下去兩寸，擡起臉的眼睛赤紅，“你騙我！你在騙我！！”
仰格欣賞了一會他崩潰的只剩一身殼子的樣子，這才低下頭搓了搓指尖道：“騙你的，只是很久之前，李庭松聯系到我，讓我在必要的時刻送給你的一個小禮物。”
方至淮戒備的看著他，視線卻止不住的向著桌上的盒子垂落。
仰格無聲的搖搖頭，離開了病房。
方至淮身上的傷口崩裂了不少，手上都是傷口洇出的血，他使勁在衣服上擦了擦，直到傷口的肉都翻了白色，才伸手去摸盒子。
他生疏顫抖著打開盒子，裏邊是一個透明材質的小擺件，裏邊窩著一個小小的微縮人形，精致的像是活人封在了水晶裏。
李庭松在裏邊閉著眼睛，恬靜的睡著覺。
方至淮伸手去把人造水晶拿出來，剛要仔細看一眼，就感覺水晶忽然多了很多裂痕，隨即猛地碎在了他的手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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