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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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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他們就準備返程,李庭松和方至淮氣氛別扭,很快雷亭和米河就發現了不對勁,四人回程的時候米河拉住了李庭松。

“我肚子不太舒服,庭松你和我一起坐後邊吧。”

李庭松正愁該怎麽和方至淮相處,聞言也有點擔心米河,於是和米河上了一輛車,雷亭開車,方至淮自己開另一輛。

離開度假村的時候李庭松看見外邊長槍短炮地架著不少攝像機,還有幾個臉熟的記者,他嚇了一跳,立馬掏出來手機,發現網上並沒有什麽新的動向這才放心。

米河扶著肚子,看著李庭松的臉很是憂慮,她過一會瞧一瞧李庭松,把他看得哭笑不得,“怎麽了?”

“……你們吵架了嗎?”米河猶猶豫豫,默默道:“你還好嗎?”

李庭松摸摸米河的頭,“沒事,不用操心這些事。”

米河頓了頓,欲言又止:“上次……他的行為很……不計後果。”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李庭松。

“你真的確定他不是有什麽精神問題嗎?”雷亭道。

“別這麽說。”米河制止他。

李庭松拉著米河,無奈道:“至淮他太年輕了……”

“你打算像個老媽子一樣教他怎麽談戀愛嗎?”雷亭忍不住道。

“要是他一直這麽瘋……情緒化,那你早晚要被他折騰死!”

李庭松提醒雷亭專心開車,米河一時沒有說話,半晌才道:“我們很擔心你不高興,你不要生氣。”

“沒有。”李庭松勉強笑了笑,道:“要是我沒有能力駕馭方至淮,我會分手的。”

……

等回到公寓的時候,天空正開始下起小雪,方至淮在後備箱拿了傘來站在路邊等他們三人,李庭松一下車就被接入傘下,雪粒飄揚而下,只稍稍掃到了他的指尖,留下涼意。

和二人告別,方至淮支著傘,兩人往樓下走去,方至淮忽然道:“悄悄話說得開心嗎?”

李庭松沒有說話,方至淮只微微低頭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這就是朋友嗎?”

“我從來沒有。”

李庭松聽不得他說這種話,傘沿遮住了一部分日光,他頓了頓,輕聲道:“不用這麽想,他們對你沒有惡意。”

“哈……”方至淮輕笑了一聲,說不清是什麽意味,李庭松嘆了口氣,問道:“你一點都沒有要和我解釋的嗎?”

“在我這裏,沒有人能比過你。”方至淮淡聲道:“我不會有其他男人或者女人,你不用擔心這些事。”

“我知道。”李庭松肯定道:“但這和我想知道你在幹什麽,並不沖突。”

兩人進入樓道,方至淮收起傘,抖落傘面上的雪,他冷冷的道:“你不需要知道。”

雖說如此,但是李庭松第二天一早就知道了發生了什麽事。

馮瑞在度假村聚眾賭博,濫交的石錘被掛在了熱搜上。

爆料的記者視頻照片俱全,甚至和素人交談的錄音都有,錘得不能再錘,李庭松嚇了一跳,他看了一會新聞頁面,忽然退出去打了一個電話,果不其然《神行》被延期發行,很有可能再也無法播出。

導演在電話那頭不間斷地抽煙罵人,李庭松只安慰了幾句就掛了電話,他看著視頻裏度假村熟悉的背景,他前一天剛剛在那裏離開,馮瑞被記者沖上車的時候推倒的椅子他那天晚上還坐過。

他低頭罵了一句臟話,把手機當啷一聲扔到桌子上,他回過頭,幾乎是立即反應過來那天晚上看見的火光是誰。

和方至淮說話的人是馮瑞。

他去健身房找人,方至淮正在跑步,額發上有濕潤的汗液,他問,“是你搞的馮瑞?”

方至淮停下跑步機,走下來的時候一點也不見氣喘籲籲,絲毫沒有意外的看著李庭松,他點點頭,坦然道:“是我。”

“報覆?”李庭松覺得血液一股一股地向著腦門沖,他不能理解,“你為什麽不和我說一聲?!”

“並不能完全算是報覆。”方至淮並不理會他的臉色難看,慢條斯理道:“我看他不順眼。”

“你不夠了解情況!”李庭松怒道:“現在不是時候!你知道你幹了什麽嗎?!”

“什麽時候才是時候?”方至淮皺起眉,“我討厭一個人,還要等你的同意才行嗎?”

“他是真的濫交了嗎?”李庭松頓了頓,努力克制著聲音裏邊的顫抖,他看著方至淮,忍不住道:“這個事情是真的嗎?”

方至淮頓了頓,眸子黑沈沈的落在李庭松臉上,“你覺得我在汙蔑他?”

“我只想要個實話。”李庭松咬牙道。

“你覺得我在撒謊?你沒有看網上的視頻嗎?打得碼太厚你可以買一份無碼的好好看看。”方至淮轉身離開健身房,聲音隨意的像是在和不懂事的小孩講清沾了灰的食物不能再往嘴裏放。

李庭松一瞬間就想動搖,他甚至仔仔細細地翻了一遍微信的聯絡人,想找人幫他聯系一下馮瑞,讓他親口說一遍事情到底是什麽樣的。

但是他很快意識到此法不通,現在這個情況,馮瑞肯定不知道躲哪去了,怎麽可能聯系他。

李庭松知道事情已經出了,現在想什麽也無濟於事,但是那點火光總是在他一閉上眼的時候出現在他眼前,明明滅滅。

等他出來健身房,方至淮正在廚房倒水,他走過去,方至淮倒了一杯果汁給他。

“我之前跳傘拍的那部電影,因為馮瑞的事,很可能不能上映了。”他頓了頓,“但是我並不是因為這件事遷怒你,我只是想不通,你為什麽會知道這些事。”

“我們要是晚回來一會,就有可能連我也扯進這樁醜聞裏,無論怎麽解釋也說不清。”

“你在這裏邊到底做了什麽?”李庭松閉了閉眼,再度睜開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失去一個絕佳機會的惋惜,他看著方至淮,認真道:“不管你用了什麽方法,你都不應該插手。”

方至淮問:“為什麽不能插手?這裏邊有什麽我不能耽誤的事嗎?”

李庭松一驚,仿佛兜頭下來一桶冷水,他咬著牙,他不能忘記他和貢丘的計劃。

原本貢丘也是上邊那些人的後代,只是娛樂圈混亂的時間太長了,牛鬼蛇神什麽都來分一杯羹,傾盡全力推著家族的小輩走到臺前,卻沒有相應的實力,卻被源源不斷的資源堆砌成為巨星。

而在這些人的庇護下,又有許多動不得的毒瘤,貢丘進入這個混亂場,就是為了肅清這裏的環境。

但是,就像是臥底潛入敵營,貢丘只能盡可能不引起對方註意的搜集證據,然後在必要的時候壓制資本的力量,讓應該當演員,也更好控制的一批人上位。

演員有的時候就像是邪教教主,上邊不會允許資本的先遣者再擁有民眾的力量。

這件事從四年前開始,到現在也只進行了十之二三,甚至已經引起了警覺,這個時候方至淮的舉動就像是招搖起來的一面旗幟,大大咧咧的顯示著他這裏的不同尋常。

李庭松的沈默讓方至淮的臉色越來越緊繃,他冷哼一聲,“你不要管我,也沒有資格管我。”

方至淮離開廚房,自顧自去客廳打游戲。

沈默而緊繃的氣氛就像是束縛住兩人的線,混亂地纏縛在狹小的空間裏,李庭松甚至找不到起點,也看不到終點。

他嘆了一口氣,想把方至淮喝過的水杯放進水池,手一滑,玻璃水杯瞬間滑落在地上,濺起的玻璃劃傷了他的腳面,李庭松皺了眉,還沒等蹲下,就感覺身邊一陣風,席卷著他離開了廚房。

方至淮抱著他離開廚房,把他放在客廳的沙發上,用手拖著他的腳底,看著傷口凝成的血珠一言不發。

李庭松剛剛硬起的心腸漸軟,他無奈道:“沒事,也不怎麽疼。”

方至淮的發色偏棕,發質很硬,蹲在李庭松面前的時候他才發現,方至淮其實有兩個發旋,在後腦勺上,不是蹲到這個視角很難發現。

俗語說兩個發旋的人脾氣大,固執但非常聰明,李庭松一樣樣對上眼前的方至淮,他忍不住想,外國人也有這種說法嗎?

但很快方至淮就站起來去拿回了醫藥箱,熟練地拆開藥品給他沖洗消毒,李庭松並不排斥他的照顧,因為在安全方面,方至淮對他有著超乎尋常的在乎。

有一次李庭松在劇組遇見了威亞架子松動,當時方至淮正給他送飯,一看見架子塌下來,他立即拉開了他,有離邊緣更近的工作人員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壓在了底下,李庭松立即聯系了工作人員一起搬架子救人,但事後想起來又不得不心驚方至淮超乎尋常的註意力。

包紮完,方至淮沒離開地方,只是回過頭繼續看著顯示屏打游戲,背部似有若無的靠在李庭松的膝蓋上,像是猛獸狩獵完成饜足的休憩。

李庭松又看見了兩個發旋,他楞了一下神,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方至淮到現在也不過二十一歲的年紀,他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是不計後果勇往直前的。

只是他沒有方至淮的能力和運氣,而現在的方至淮不用憂慮錢財,也不擔心前程,只一意孤行的隨心而活,總是在每一個未知面前先一步邁出,然後再考慮前方是否是萬丈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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