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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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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精

鄭蕪出門去找人閑聊八卦了。

回來後,安置了飯菜,然後去準備一些新鮮的食材放在外頭的木架子上晾幹水分。他準備的東西有野菜、山貨,還有水裏捕撈上來的水貨。

鄭蕪的爹娘在世時,既能上山,又能下水。鄭蕪自然也可以。只是,日前他一人,單獨下水多有不便,因此只能跟著村民一起下水,或是在自家門前的小範圍水域內活動。

鄭蕪想著,等日後他娶了媳婦兒,一家人的話,他必定會把這項活計張羅起來。

到了晚上,吃晚飯的時候。陳音迢擔心他夢游的病癥隨時發作,不僅於他不好,對鄭蕪自己更是不利。這房子四周臨水,早已他夢游時去水邊怎麽辦?

想清楚其中的利害之後,陳音迢還是向他提了一嘴,問他是否有夢游的習慣?

鄭蕪似乎對此並不知情,只是支支吾吾地回他:“好……好像是……”

陳音迢只好坦言告訴他,他確實有這麽個不良習慣,並且勸他去尋個郎中看看,調理一下。

若無大事還好,若這個夢游是他身體有礙的反映,他離開後,鄭蕪一個人居住在此,實有不安全之處。

陳音迢給了鄭蕪這樣的建議。

鄭蕪想了想,他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夢游癥,但這麽多年來一直生活得好好的,應該不會有事,不過畢竟是救命恩人的提議,而且不無道理,鄭蕪答應下來,決定日後去看一看郎中。

晚飯後,鄭蕪把小院子裏的幹貨收進來。盡管陳音迢已經婉拒和表達過感激,但挨不住他非要給自己帶東西。

到了晚上,二人方才睡下,四下寂靜無聲。

忽地,村子裏,附近的村民響起一陣騷動。

很快,不遠處人聲鼎沸,不少村民亮起了油燈,有的甚至已經高舉火把出了門。

鄭蕪被這動靜吵醒。同樣,深睡中的陳音迢隱隱地有了意識。

“都醒醒!大家夥都醒醒!”遠處傳來村民的聲音。

鄭蕪起了榻,打開家門向外望去,只見附近的村民紛紛朝著村裏的大坪走過去。沒一會兒,便有人朝著鄭蕪這裏過來。

是村裏的裏正帶著手底下的人來他們這一塊挨戶敲門。

陳音迢透過窗子看了一陣,直到看到幾個人過來叫鄭蕪和家裏所有的人都出去。

鄭蕪不知發生何事,聽上去陳音迢得跟著他一起去大坪才行。

鄭蕪因此問了一句,這是發生啥了。裏正說道:“山上的野獸襲擊了幾戶村民,現在行蹤不定,應該還在附近伺機而動。大家獨自待在家裏難保平安,村長通知咱們先聚集起來,以防有村民落單陷入險境。”

鄭蕪這才明白發生了何事。眼下這種情況,不應該單獨將陳音迢丟在家裏。

鄭蕪應道:“我知道了。”裏正他們去了別戶通告。

因為陳音迢是外來人口,鄭蕪並未上報,因此,他不太希望被裏正他們瞧見。而且陳音迢失了憶,又覺得不必報官,因此看見了就比較麻煩。

鄭蕪來屋裏通知陳音迢,陳音迢說自己知道了,而後二人雙雙出去。

鄭蕪帶著陳音迢站在人堆裏,不禁感慨道:“要說這野熊雖然是畜牲,倒挺機靈,知道趁咱們熟睡之時偷襲。”

有人應和道:“誰說不是呀!”

邊上有人知道鄭蕪一人生活,見著陳音迢眼生,便不禁好奇他是何人以及來歷。鄭蕪只拿遠房表親搪塞。

若是遇上知道陳音迢是高人的熟人,還得和他攀談幾句。

一段時間過後,村民們大多聚集於此,村長把受害村民的具體情況給說了。已有人喪生或者受傷。

鄭蕪只嘆,向他這樣不曾參與捕熊行動中的人,卻要牽連其中,可真是無辜。

村長讓大家手舉火把,暫時進入戒備狀態,雖然襲擊人的野熊尚不知有幾頭,但他們還沒有離開,大家夥暫時睡不了。大家只能先熬一熬,實在不行,便只能席地而眠,然後輪流值守。

至於如何防禦,還得想想辦法。

鄭蕪熬不了那麽久,於是跟著幾個人就地睡了。有的人家帶著人抱團回家取席子回來墊著。

鄭蕪詢問陳音迢的需求,鄭蕪說,他可以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他墊著,如果要喊人回去一趟比較麻煩。陳音迢說他隨意。

鄭蕪見他沒什麽睡意,因此自顧自地睡了,顧不上耳邊的說話聲。

很快,一晚上過去。

一夜平安無事,野熊不再出沒。村民們方才散去,各回各家。

鄭蕪把家裏的幹貨拿出來繼續拿出來曬,他家裏沒啥變化,不過聽說有村民家被野熊糟踐了。

但是沒過多久,鄭蕪和他左鄰右舍的鄰居也遭遇了野熊的襲擊。

這日,鄭蕪閑在家裏,忽地聽到隔壁左右有驚叫聲。

鄭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正揣測發生了何事時,身後冷不丁地傳來大喘氣的動靜,鄭蕪向後看去,壓迫感隨之而來。

——救命!!!

鄭蕪終於知曉到底發生何事了。等他反應過來,連忙後退,抄起小院子裏的鋤頭做出防禦的姿態。

陳音迢聽見動靜,連忙出來查看,掀開門簾同樣傻眼。

他觀察了一下四周,應該只有這一頭野熊,其餘可能分散在鄰居那裏。

陳音迢小心翼翼地去鄭蕪那裏,拿過他手裏的鋤頭,叫鄭蕪保護好自己,他獨自上前和野熊對抗。

若是放在初見,鄭蕪面前有一頭野熊,他一定會很感激陳音迢的出現,並且和他並肩作戰。但鄭蕪已經見識過陳音迢的厲害,知道自己的力量在他那裏不足一個小手指頭,因此,鄭蕪暫且沒有上前。

等陳音迢把野熊收拾一頓,將他趕跑之後,讓鄭蕪快去叫村裏的人過來幫忙。

不久之後,村子裏的漢子們集結過來,幫其餘村民解決了來家裏的野熊。

打敗野熊過後,雖有人充滿恐懼,但終究沒有一個人受傷或者死亡。在群體的力量面前,大家普遍認為野熊不過是發了狂的畜牲,令他們更想要征服。村民們不但沒有反思抓捕販賣野熊的不合理或者過激行為,反倒認為野熊可恨,不該侵略他們的家園。

村民們對這回逮到的野熊殺的殺,賣的賣。

但事情過去一段時間後,野熊的進攻性質完全改變了。

它們不再是分散和無秩序,而是學會成群結隊,團結自己的力量,展現出驚人的智慧和魄力,用以報覆性地攻擊村民和進山者。

許多村莊的村民紛紛遇襲,一時間,野熊襲擊事件引起非常大的影響。山腳下乃至小鎮上各個村落的情況非常不樂觀。

大局如此,饒是陳音迢再厲害,以他微弱的法力亦無法抗衡,只得隱於人群中,偶爾出手相幫,等待小鎮官府的作為。

許多人覺出這些野熊是中邪成了精怪,否則不可能突然如此。家家戶戶或多或少地受到影響,就連平生不曾捕熊的鄭蕪這類農戶亦不例外。

只是,鄭蕪有陳音迢相護,情況比外面好些。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外面傳起一種謠言。說是鄭蕪家裏住了以為野熊精,有人說那是仙,有人說那是妖孽。鄭蕪和這野熊之間有了交易,又或者鄭蕪不曾參與過捕獵野熊的行動,因此受到野熊精的庇護和青睞。

他們口中的野熊精,想來便是深居簡出的陳音迢。

有謠傳說親眼見過他用的是邪術,這應該是陳音迢在幫助村民的時候被看見的。還有謠言說他不食人氣,卻對人間的慣常之物眷戀不已。加之他能夠以一己之力讓野熊離去,非常不合常理,不得不讓人推測他該是和它們有些淵源,乃野熊精所化。

村民們對抗不了野熊,整日活在惶恐之中,於是把矛頭指向了陳音迢。

就連鄭蕪,亦漸漸地跟著那些風口開始懷疑起來。

他想起他們初見,陳音迢是憑空出現的,想起他獨自一人對抗群熊,卻又不忍心傷害他們,想想這一路走來,陳音迢只願意親近未曾捕獵過野熊的自己。

陳音迢跟他說自己失憶,不知來處,卻說不必報官,不去知道自己的身世——或許從一開始,這份屬於人才有的身世本就不存在呢?

這一切既反常,在流言的渲染下又變得十分合乎情理。

鄭蕪雖起了疑心,但想起兩人往昔相處的種種,還是偷偷地去報了官,拿為數不多的銀錢暗中打點,去查陳音迢這個名字。

官府在本地戶籍和失蹤人口裏面沒有查到陳音迢這個名字,至於其他其他地方——那實在太遠了,一個失蹤人口不可能到這麽遠的地方,還不被人發現。

雖然陳音迢救過他,雖然為了救他,陳音迢受過傷,流過血液。

可是,陳音迢身上的一切都太奇怪了。若他真是野熊精,能夠跟野熊們裏應外合和打掩護,自己放任他豈不是會害了所有村民?

鄭蕪想到。雖然他仍有些躊躇,但他不明真相,只能把決定權交給村裏。

至少,在確定是否是野熊精之前,把陳音迢控制起來,並不會造成任何影響,反而更為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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