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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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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軌

沈蘺如今除了上班之外就是刷微博確認KLM935航班的消息和等菡影的電話,蘇岑既然已經決定了她也不再管她只希望她能幸福。

離KLM935航班失蹤爆出消息到現在已經有一周了,荷航官方在航班失蹤的當天下午發出聲明會極力搜救,並安排了失聯家屬去往荷蘭。

等待KLM935航班的消息成了一件極為困難的事。

——

唯楚的業務經理姓羅,是一個胖胖的,頭發梳得油光噌亮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面容很和善,但是真正面目是什麽樣的就不知道了。

羅世軍接到欽言的電話後,就找到了沈蘺,“小沈,欽言網絡科技的審計業務是你負責的嗎?”

“羅經理。”沈蘺站起身來,眼神註視他說:“對,是我接的。”

他盯著沈蘺看了一會,笑得滿臉褶子,“小沈,你坐你坐。我就過來問問你。”

過了片刻,他又道:“是這樣的,今天欽言打電話過來讓我們過去簽合同,你跟著一起去。畢竟你這業務是你負責的,你熟悉一些。”

沈蘺思量片晌,隨即笑笑,“羅經理,這不需要我去了吧。我前期的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那邊我也溝通好了,你只需要過去簽下合同就行了。”

被她噎了一句,羅世軍臉色有些不自然,“你去了萬一那邊有什麽新問題也方便溝通啊。”

沈蘺有點猶豫,她這還有一堆事呢。

“遇到新問題還是你人在方便溝通些。”他察覺出她的遲疑,趁熱打鐵又補了句。

沈蘺終於點頭,“那好吧,什麽時候?”

羅世軍見她答應,臉上笑意更盛,當然褶子也更多,“下午三點。”說完便背著手,悠悠地踱步走了。

唯楚是下午兩點半上班,羅世軍很準時地撥了沈蘺的座機電話。沈蘺收拾了些資料,便出了事務所。

等到羅世軍把車開到她面前,她心裏是有一絲退縮的。但是已經答應了他,不好再臨時變卦,況且羅世軍平常穿得人模人樣,待人也和氣,應該不是什麽齷齪小人。

沈蘺便打開車門,上了車後座。

羅世軍見她徑直坐了後座,又滿臉堆了笑意,“小沈,怎麽不坐前面呢?”

沈蘺微皺了眉,心裏有些許異樣,扯了一句謊,“我不習慣坐別人前座。”見他沒有再說話,她發覺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他或許只是隨口一問,她不應該這樣揣測他。

到了“欽言”,他們跟著宋欽和林亦珩進了會客室。宋欽坐在小型茶具面前,燒開了水,來來回回,泡了小杯的茶遞給了羅世軍,“來,羅經理,嘗嘗,普洱。”

待他笑著接過,宋欽又道:“不知道您喜不喜歡喝茶,我這裏來客,都是茶招待,羅經理不介意吧。”

羅世軍接過喝了一口,卻不想燙了嘴,他立馬拿開了些,卻微微濺了幾滴,灑到了手上。他也沒在意,快速瞟了一眼他們三人,見他們都沒有註意到他,又端了坐姿,作微微品嘗模樣,微抿了一小口,點點頭道:“好茶好茶。”

其實他哪裏懂喝茶,茶這東西是雅俗的玩意,跟他沾不上邊。都有幾分俗氣,自己或許跟庸俗兩個字更搭。

宋欽把他的動作看在眼裏,笑笑沒有說話。隨即又泡了一小杯遞給沈蘺。

沈蘺猶豫了片刻,伸手準備接過。對面的林亦珩卻伸手從宋欽手裏接了過來,淡然道:“她不喝茶。”

宋欽望了林亦珩一眼,又側頭望了望沈蘺說:“不好意思,沈會。我不知道你不喜歡喝茶。”

沈蘺搖頭淺笑,“沒關系。”他們只見過一次面,他也只給她泡過一次茶,自然不會知曉。

事實上,林亦珩知道她不喜歡喝茶,好像還是她第一次來“欽言”時,自己告訴他的。那時候她已經將他當成可以交心的朋友,在他面前她學會了拒絕。

“林經理跟小沈是舊識?”羅世軍端著茶杯,眼神來回地瞟了兩人問道。

林亦珩沒有答話。

沈蘺瞅一眼林亦珩,抿唇答:“不算舊識,只是高中時的校友。”

羅世軍又瞟了一眼兩人,笑笑沒有再說話。

林亦珩看他這眼神一來一回,蹙了眉頭,很細微。

“羅經理,我們說正事吧。他們倆舊不舊識的就讓他們倆自己聯絡去吧。”宋欽半開玩笑地把話引入正題。

唯楚有現成的審計業務約定條款,羅世軍取條款書出來。宋欽與他又就細節仔細地商討了,最後在沈蘺和林亦珩的陪襯下兩人簽下約定書愉快地正式合作了。

宋欽禮貌性地向羅世軍伸出手,給今天這場簽約“儀式”來一個完美的結尾,“羅經理,今天我做東,慶祝我們合作愉快。”

於是江南驛的小包間裏又氣氛融洽地坐了他們四人,當然沈蘺和林亦珩依舊是陪襯加聽客。林亦珩本就寡言,在這種場合自然話也不會多。沈蘺是不習慣這種場合,只顧著低頭夾菜還有偶爾跟林亦珩搭個話。

“宋總真是年輕有為啊,成家了嗎?”喝了幾杯酒,羅世軍開始拉著宋欽話家常。

“剛新婚不久。”宋欽袖子挽到了手肘處,伸出筷子夾了面前的椒麻雞,眼角有溢出來的柔情和溫和,像是忠於年歲忠於家庭的平和。

“哎呀,那真是太可惜了。我還想著如果宋總沒結婚,我占個宋總的便宜,把我女兒介紹給你呢。”羅世軍臉上盡是遺憾,半真半假不過是酒桌上的玩笑話,誰知道他女兒到底多大呢。

“我都三十了。羅經理女兒的便宜我可不敢占。”宋欽也玩笑式地把話拋給他。

沈蘺也跟著笑,只在面上。她側頭打量包間內的裝潢,朝旁邊的林亦珩道:“這家店的裝潢還蠻有特色的。”她方才進店的時候就註意到了,很江南的老舊風格,青磚綠瓦的墻地面,水煙繚繞的背景裝飾畫。

林亦珩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點頭說:“環境也很好,夏天來這裏的時候還能聽到鳥叫蟬鳴。”江南驛在通往雁峰寺的山路邊,其實他們是坐在山林中吃飯的。

“那蠻有意境的。”有知己,有蟬鳴,有美食。沒有比這再美的事了。

“雁城這種有特色的店還蠻多的。”沈蘺拿起勺子舀了南乳仔排裏的幾勺醬汁,拌入了米飯裏:“青松街那邊有家店裝潢很覆古,有民國建築的特色。”

她舀了一小勺拌好的米飯送入嘴裏,細細嚼了,很滿意的樣子,“嗯,這個還不錯。你嘗嘗。”

林亦珩拿起勺子舀了醬汁,學著她的樣子拌入了米飯裏,很笨拙地用勺子一勺一勺得吃了起來。

沈蘺噗呲一笑,這動作是難為他了。

吃了飯四人商量著怎麽回去,羅世軍跟宋欽兩人都喝了酒。

沈蘺其實有點不太想開車送羅世軍,但是這種情況下自家的老板自己管。宋欽的車停在了這裏,林亦珩便開車送宋欽。

羅世軍的車是手動擋,沈蘺駕照拿了多久就多久沒有碰過手動擋了。一路上磕磕碰碰沒少遭羅世軍的損,路上要過一個紅燈路口掉頭時沒控制好方向盤差點撞上路邊的綠化攔。

羅世軍沒有及時提醒她踩剎車卻雙手抱了頭竄到了座位底下。

沈蘺扭頭看他這像是醉態又無醉意的樣子,覺得好笑。

羅世軍待她速度平穩,又從座位底下竄出來,道:“小沈吶,你靠邊停。我來開。”

沈蘺呼一口氣,回了擋,拉好手剎,正準備解開安全帶。頓然,坐在旁邊的羅世軍湊過來,滿身的酒氣,“來,過來給我親一口。”

她頓時只覺警鈴大作,腦子裏神經繃緊,擡起手臂用盡了力氣把那張惡心的嘴臉推了開,她神經有片刻地微松地弧度。還好,沒有碰到她。卻不想沒有躲過他齷蹉輕薄的意圖和速度,右胸上令人作嘔的觸感刺中了她的神經,她擡手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卻只抓到了他的脖子。她也不再動手,迅速地打開了車門,往路前跑去。

“沈蘺!”如擂鼓地嘭嘭嘭一下一下的心跳聲當中,她聽到林亦珩急急地卻有無限力量的腳步聲還有暗啞焦急的聲音,猶如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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