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新世界，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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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新世界，差評！
窗外蟬聲鬧人, 白凈床架子上女人默默把厚被子往身下堆了堆。
校醫院設施老舊簡陋，冷氣開得跟沒有一樣，竇理很快就被熱醒, 坐在床邊沈思良久。
“理理！”忽然，一個人急匆匆沖了進來，在見到她後松了口氣, “嚇我一跳, 一下課就聽到黃奕說你暈倒了。”
他理了理襯衫, 將歪斜的衣領扶正, 蓋住凹凸有致的喉結。
竇理歪著頭看向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她剛交往半學期的男朋友：“譚欽森？”
譚欽森有一絲驚愕：“你記憶出什麽問題了嗎？醫生有說什麽？會影響後面學習嗎？”
“沒, 可能昨晚太累了。”竇理搖了搖頭，“熬到四點半才把模型調試成功……”
“你成功了！”譚欽森眼睛發亮, “不愧是天才學妹理理。”
竇理先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莫名胃部翻湧起一陣惡心感，她擺擺手：“只是初始模型, 後面還要繼續學習數據。”
“竇理！”
病房門口又進來一人，黃奕拎著保溫盒，朝譚欽森甜甜微笑，踩著小皮鞋優雅走到竇理身邊：“我從清運樓買來的，專門點的清淡菜色, 醫生說你最近要多休息, 不能吃得太油膩。”
竇理床鋪兩邊都被占據，譚欽森跟她聊人工智能模型的事，黃奕則將高數作業轉發分享, 一人一句吵得頭疼。
嘰嘰喳喳二十多分鐘，終於病房門再度被敲響, 校醫院醫生吃完午飯過來拯救竇理於水火之中：“竇理同學，身體沒不舒服的話可以先回宿舍了。”
話畢，竇理順勢下床，黃奕笑盈盈攬過她手臂：“走吧，我們一起回宿舍。”
譚欽森也走上前，一米八的個子比兩個女生高了半個頭：“我和理理還有事情要說，先去一趟實驗室，到時候我送她回去。”
“可是……”
竇理止住了黃奕，說實話她誰都不想跟，但比起宿舍，她更想去實驗室：“我去一趟實驗室檢查模型，方舟杯截止時間近在眼前，得盡快完善。”
譚欽森欣然接過與竇理同行的權利：“走吧，理理。”
然而黃奕還是沒有退下，她擡起手，將長發別過耳後：“我也要去實驗室，一起？”
竇理疑惑地看向她，這位千金大小姐露出甜甜的笑容：“昨天我也提交了方舟杯參賽隊伍信息，竇理你怕嗎？”
“……當然不怕。”她笑了笑，“那就一起。”
說是實驗室，其實也就是提供給信息軟工專業的一棟老樓。
竇理鉆入一堆亂七八糟的接線，中央兩臺顯示屏裏不斷刷新著代碼，其中幾束接線連接在一個小巧球形機械上。她彎下腰，手指操作鍵盤，不一會兒，那個小球中央芯片閃爍幾下指示燈，緊接著扭動著，兩側分離變形成輪子支起身軀。
“初始模型差不多完善好了，現在正在學習理解人類語言。”
竇理朝另外兩個人介紹，她托起圓球，嘴角彎鉤：“小胖嘎2.0，過去跟哥哥姐姐打招呼。”
小胖噶視覺模塊轉動，鎖定譚欽森和黃奕，轉動輪子從竇理手中跳下，咕嚕嚕慢慢行駛人類面前：“你們好，我是人工智能模組：小胖噶2.0。”
譚欽森有些心疼地蹲下，全然不顧西褲崩出皺紋：“緩沖減震模塊還沒完善，理理你別老讓它到處亂跳。”
“它喜歡啊。”竇理聳肩，“你也抓緊時間設計完善機械模型，不要耽擱後面實驗。”
說完，她瞧著小胖噶圓球機械，腦內忽然蹦出無數優化思路，怎麽看都覺得這個機械球設計過於粗糙，簡直不忍直視。
還有那內置的人工智能模組也是，粗糙、太粗糙了。
“我先回去了，你們加油。”竇理一時間不想修補這屎山代碼，腦子裏也一團亂糟糟的，另兩人想跟上又被她堵了回去，“黃奕你不是要參賽麽，加油！欽森也是，我昨天幹到四點半，該你接手完善機械啦。”
她打起精神糊弄完兩人，撐著疲憊無比t的身子回到宿舍。
這裏原本是四人間，但在黃奕的操作下變成舒適二人間，只有竇理和她兩個人居住。
之前竇理很奇怪為什麽大小姐要住宿舍，黃奕回答說父母讓她在校園內多交朋友，又不想跟太多人住，也不想完全脫離本專業搬去國際校舍，兜兜轉轉便宜了竇理。
當時黃奕拉著她的手，笑嘻嘻：“竇理香香軟軟，是我見過最好的女孩子，拜托啦，幫我應付一下父母！”
竇理按壓脹痛的太陽穴，不知為何，她對這位好朋友情感淡了很多，還有譚欽森……奇怪，之前為什麽要答應跟他交往？
好像覺得長得不錯，加上在專業排名靠前，譚欽森追得勤快，一來二去就妥協了。
但現在的竇理再看到那張臉，莫名其妙覺得很普。
嗯……總覺得見過比他好看得多的。
竇理無奈甩掉腦子裏亂七八糟中二想法，坐在宿舍電腦前，打開自編程軟件啟動模型。
一個簡陋的像素窗口彈出，無窮符號顯示其上。
竇理盯著電腦屏幕頁面，一動不動再一次陷入沈思，手上沒有任何動作。
但忽然，像素窗口自動寫出了一句話——
“你好，竇理，我叫零壹，很高興與你見面。”
*
辰晝背著竇理一路疾行，穿越幾百米走道，來到一片幾乎死寂之處。
德利安大學宿舍樓環繞在最外圍，巨大環裝建築物綿延幾萬米，每一個片區情況不一而足，比如這個地方戰爭已經基本結束，被鮮血與屍體浸泡的走廊沒幾個人敢接近，但在這其中，有幾間還能開門的安全屋。
辰晝憑借星火異能很快找到一間，在十分鐘結算點後閃入其中。
——滴滴。
詭異電子音響徹每個人腦海，他望向宿舍門，原本的1已經變成了0。
這間屋子不安全了。
辰晝沒有心疼，按照約定快速離開房間前往衛昭然那。
然而還沒走幾步，突然身後一陣寒涼，他側身一閃，躲過襲擊而來的機械臂！
狹窄走道中辰晝優勢更大，盡管背著竇理，他依舊身姿矯捷，只用區區幾秒便將背後偷襲之人按倒在地。
“這個地方有不少安全屋，你為什麽要襲擊我。”他目光冰冷，緊盯身下女子。
這是一位德利安大學的女學生，身後機械臂靈活無比，就在這問話的剎那，女子又發動攻擊，直朝辰晝死穴！
“把你背後的人放下，你可以離開。”刀尖抵在辰晝脖頸，女子惡狠狠威脅。
果然。
辰晝猜到這人應該身份有異。
能在這裏生存下來的都不是蠢人，既然有充足安全屋，何必攻擊一個看起來就不好惹的非競爭對手。
女子的威脅辰晝完全沒放在心上，有異能強化身軀，這種不帶汙染的小小機械臂根本留不下致命傷。
他微微思索，在女子陡然收縮的瞳仁註視下，輕而易舉捏碎機械臂。
“你應該不想在這個地方損失更多保命武器。”辰晝再一次占據上風，反過來威脅，“告訴我，你是誰，向要這個人做什麽？”
他的手已經開始捏第二根機械臂，女子面色慍怒，但不得不妥協周旋：“……我叫魏蘇毅，是德利安大學機械專業大四學生。”
魏蘇毅。
辰晝楞了下，他記憶力極佳，不久前才從竇理口中聽過類似發音的名字。
“她、她是我姐姐。”魏蘇毅瞧見辰晝動作停下，暗暗松了口氣，“我看你好像是個好人，謝謝你一直帶著我姐姐，後面請將她交給我照顧吧。”
辰晝不作聲，竇理的身份哪可能有妹妹。
不過……他默默扶額，這家夥到底吸引了多少好姐妹他著實不可知。
見辰晝沒有反應，魏蘇毅的心又懸了起來，她擔憂地看向對方背後女子，那雙因重力微微張開的眼睛毫無神采，甚至感受不到任何一絲活著的生氣。
……這個男人不會把姐姐當成擋箭牌背在後面吧？
魏蘇毅心底升起悚然。
辰晝看出她害怕，默默起身後退讓出安全距離：“你對這裏很熟？”
魏蘇毅遲疑著點頭：“我本來就住這邊。”
這裏是機械專業學生大本營，副本屏障籠罩後最混亂的地方之一，機械專業擁有的設備工具太多，這一個小時武德充沛，更是在一輪僅有幾間安全屋的倒黴輪次裏上演血腥屠戮。
魏蘇毅當然也難逃一劫，但好歹在連著兩個副本裏練出來了，下手幹脆利落，在爭奪亂戰中保全了自己。
她還在戒備惴惴不安之時，對面的男人松開背帶，把竇理交到自己手中。
魏蘇毅：“？？？”
“我們都是一起的，在上個副本中相識。”辰晝推開旁邊一扇安全屋，“你先進去等，我待會兒帶個同伴回來。”
話畢，又一陣旋風席卷而過，在風中淩亂的魏蘇毅審視四周，確認沒有人看見這裏的一切後，帶著竇理進入這一輪安全屋。
“那個人到底是誰，好強。”進到室內魏蘇毅才有些許劫後餘生的感覺，她輕輕將懷中女性放在柔軟被褥上，面色擔憂不減，無論怎麽檢查都沒看到致命傷口，竇理身上比魏蘇毅還要幹凈。
蹲身給竇理整理好衣服，魏蘇毅深深凝望這昏迷的人，喃喃道：“姐姐，你發生什麽了？”
約莫五分鐘後，辰晝拎著衛昭然回到安全屋，咋咋呼呼的小姑娘一見到魏蘇毅眼睛又亮了：“啊！大佬的同伴！”
“……加工廠按戳的？”
“是面試官！面試官！”
兩人反應毫不作假，辰晝徹底確認魏蘇毅身份，將她歸入自己人陣營。
“我探查過一輪，暫時還未找到離開宿舍樓的方法。”辰晝將衛昭然放下，高大身軀堵在門口，那姿態跟保護小雞仔的老鷹一樣，“寒磬與寒乾在研究院，正在往地底突破，我們需要盡快找到離開宿舍樓規則，你們有發現什麽線索？”
聽到熟人名字，魏蘇毅也對眼前人有大半信任。衛昭然撓著頭，她只知道生存規則，完全沒試過探索離開，更無論找到出口。
魏蘇毅輕咬下唇，皺著眉掃過昏迷中的竇理，小心翼翼舉手：“我也不知道出口，但……有一些想法。”
辰晝看過去，目光溫和鼓舞。
“這個副本裏，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德利安大學學生，無論已經畢業與否，以至於整個宿舍樓人數大約是容納量的兩倍。”魏蘇毅先從起源開始說起，“我被拉回宿舍時，房間裏多了一個已經畢業的機械專業學生。”
“十分鐘為一個結算點，每個宿舍房間門上會隨機變化0和1。1為安全，進去後可以出來，成功度過結算點；0為危險，進去後再也無法離開，並且一旦該輪結算時有人待在裏面，則這個房間再也無法進入，無論下一輪結算點是1或0。”
“1是安全，0是危險，這是給人留下的生存規則。但每一輪1和0變化非常隨機，我觀察過這片區域每個結算時各數字含量比例，大致推算了下，應該每次整個宿舍樓安全屋比例達不到50%的理想比例。”
魏蘇毅說著說著，表情流露悲傷：“在第三輪，整個機械學院安全屋只有8間。”
“後來，人死的太多，我有更多時間觀察總結，發現這種極端比例出現頻繁。姐姐之前說過，副本原始規則應該是最公平的，那麽從一開始我以為的各50%想法完全錯誤。但隨後，我很快發現這些規律很像一個常見的東西。”
“我覺得……”魏蘇毅拉住竇理的手，深吸一口氣，“這很像計算機二進制代碼。”
“1是開，0是關，剛好也對上。每一輪運行不同的代碼，0和1自然不會對半分配，而且……一旦有人被困在0代表的關裏，那個房間便被‘占據’，再也無法開啟，只會根據代碼運行顯示不同數字。”
魏蘇毅覺得自己想法有些瘋狂，但專業病讓她很快順著這條道一路走到黑：“有沒有可能，那些占據房間的人們變成了‘內存’？之前我和姐姐進入的副本裏，也有看似死亡實則沒死變成怪物還在影響副本的案例。”
“……很精彩的推斷。”辰晝呼出一口氣。
魏蘇毅面色微紅：“之前姐姐帶著我過了兩個副本，我想，或許可以試試變成‘內存’。”
“之前我只有一個人，無論試不試都傳遞不了信息t，現在遇到了姐姐和你們，我可以進去試試！”
她主動請纓，完全不怕變成怪物。竇理在她僅僅參與的兩個副本裏都證明了一件事：變成怪物並不可怕。
離這輪結算點僅剩一分鐘不到，辰晝瞥過走廊：“等下一輪再進行詳細商討。”
“好！”
他大步走到床邊，拉過竇理背到背上，臨走前，辰晝多問了一句：“畢業生絕大部分都再分配進相應專業宿舍樓，你有見過一個叫王安的人嗎？那也是我們同伴，體型微胖，異能可以變成一張人皮。”
魏蘇毅怔了一下：“見過！”
本沒想到能得到回答的辰晝愕然轉頭，這位德利安高材生有些尷尬：“我本來以為他是壞人，因為……呃，抱歉，不該以貌取人的。”
沒辦法，王安和王朗體型也像名字也像，魏蘇毅差點PTSD。
“他人還算好，第二輪時攔著其他同學不讓殺人，但第三輪開始就先跑了。”
血腥第三輪只能活下來30人，王安自己先離開已經是動了惻隱之心，給這群小朋友們騰出一個寶貴生存位置。
…
狹窄走廊，砍殺聲與悲戚慘叫此起彼伏，曾經的高材生們或是對同伴揮舞屠刀，搶奪生存之位，或是徹底自暴自棄，木訥著走進寫有0的宿舍房間，再也無法離開。
一張滑膩人皮附著天花板，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迅速穿行無數血腥之地，他沒有任何停留的意思，唯一突出的眼睛迅速記錄一路上所有房間數字。
00101001……
二進制代碼，零壹。
多麽順理成章的聯系，王安掌握足夠信息，加上專業素養一下子就聯想通透。
“讓我想想，零壹的程序編譯後會是什麽結果……”
王安一邊瘋狂記憶這些數字，一邊調動出記憶裏曾研究零壹的技術文件。
要將二進制代碼還原成人類能理解的難度有多高？
王安不理解為何竇理要給人工智能取名零壹，但現在他的腦子快燒爆了！
人皮頭暈目眩，掐準時機在結算時最後十秒進入一間只有一人的宿舍，把裏面小男生嚇到尖叫。
“嘖，閉嘴！我是人，不會殺你。”被吵得頭疼，王安浮出一張臉算是做個安撫，但緊接著這幅怪物模樣徹底把小男生嚇暈。
王安：“……”無語，外面死了這麽多人都嚇死他？
結算時一過，他看了眼門口還是1，便丟下這暈厥的人又竄回走廊，繼續翻譯新一輪代碼。
經歷一個半小時，記憶六輪結算時代碼，王安終於勉勉強強讀出一點點有用的消息：“嘶……總感覺有些像全息游戲？”
他思索著，又繼續記憶解讀二進制代碼，忽然，王安發現眼前場景十分眼熟——這不是他初始之地嗎！
屍體與鮮血無不見證當時他走後的慘狀。
“看來已經繞了一圈，隨便找個學生宿舍看看全息游戲代碼先，然後再到下一層看看。”
王安給自己安排好任務，準備能確認自己結論後，再用寶貴的道具給隊長發信息。
這麽想著，他便趁一個結算點到來前進入一間空屋，找了半天沒看見游戲設備：“嘖嘖嘖，不愧是卷王機械專業，平日裏都在卷工圖和大創競賽。”
王安想起自己灰暗的學生時代，嘆了口氣離開這間可憐卷王房間，剛走出宿舍，就遇到熟人：“辰晝？！”
“怎麽第一個遇到的是你！”他表情著實豐富，一張人皮玩出花來，辰晝也不由得高看一眼。
大敵當前，王安再怎麽看不慣這家夥，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捏著鼻子回歸隊伍：“給我找一間有全息游戲倉的房間。”
從另一間屋子剛好探出頭的魏蘇毅舉手：“我房間裏就有，王先生。”
“你還活著？”王安詫異，但掃視四周後很快反應過來，“也是，這裏沒幾個人敢接近。”
離下一個結算點還有九分鐘，一行人確認完安全屋分配後浩浩湯湯走進魏蘇毅宿舍，小小房間裏一下子擠進五個人。這間屋子裏一片斷壁殘垣，好幾個地方都留下可怕刀痕，裝置設備更是因打鬥破損嚴重，連醫療艙都被砍成兩段！
王安心懸起，在進到更裏面看到游戲倉時心徹底碎了。
這地方破的比外面還大！
旁邊更是躺了具屍體！
主人魏蘇毅沒有解釋，繞過人群打開全息游戲倉，幹脆利落使用異能修覆設備。見狀王安立刻麻溜一躺，打開後臺程序就開始比對二進制代碼。
一旁魏蘇毅眼前一亮：“王先生，您也覺得0和1是二進制代碼？”
王安手上動作一頓，毫無保留誇讚：“聰明！”
“等你畢業了，加入異詭局如何？”王安一邊對比一邊感慨，對這個同專業學妹好感倍增，“表現好的話我內推你進寒隊的隊伍，咱們小隊剛好死了太多人要重招，福利很不錯的，死亡撫恤金是全局最高。”
魏蘇毅：“……”異詭局招人都這麽顛嗎？
她默默看向辰晝背後的姐姐，既然姐姐身邊都是異詭局的人，那她已經正式加入官方組織了？
魏蘇毅還沒糾結出所以然，王安的話語一頓，語氣緩和帶著無奈，又有些期奕：“不過這次如果真的能成功度過，異詭局可能也得裁撤了。”
唯二不知內情的兩個小姑娘豎起耳朵，但王安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衛昭然作為異詭局的人有保密意識，但魏蘇毅沒有，直接了當問出：“為什麽？”
王安斜眼，掃了她一眼還是不言語，魏蘇毅則又將目光轉向辰晝。
這位溫和的人類之光粗略回答到：“因為竇理，她有辦解決一切。”
聞言，魏蘇毅詭異地情緒沈寂下來，目光不僅只有擔憂，而是又帶上憤怒與戒備：“姐姐是帶著什麽情緒給你們這樣的承諾？”
“自信。”辰晝當時只聽得到她的聲音，順著魏蘇毅話語仔細回憶當時情緒，微微皺起眉頭，“還有……釋然。”
魏蘇毅瞬間捏緊拳頭，幾乎是咬牙切齒：“上一次，她做出這種承諾時……”
“她為了救我們所有人，自己差點死在副本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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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蟬聲鬧人, 白凈床架子上女人默默把厚被子往身下堆了堆。
校醫院設施老舊簡陋，冷氣開得跟沒有一樣，竇理很快就被熱醒, 坐在床邊沈思良久。
“理理！”忽然，一個人急匆匆沖了進來，在見到她後松了口氣, “嚇我一跳, 一下課就聽到黃奕說你暈倒了。”
他理了理襯衫, 將歪斜的衣領扶正, 蓋住凹凸有致的喉結。
竇理歪著頭看向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她剛交往半學期的男朋友：“譚欽森？”
譚欽森有一絲驚愕：“你記憶出什麽問題了嗎？醫生有說什麽？會影響後面學習嗎？”
“沒, 可能昨晚太累了。”竇理搖了搖頭，“熬到四點半才把模型調試成功……”
“你成功了！”譚欽森眼睛發亮, “不愧是天才學妹理理。”
竇理先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莫名胃部翻湧起一陣惡心感，她擺擺手：“只是初始模型, 後面還要繼續學習數據。”
“竇理！”
病房門口又進來一人，黃奕拎著保溫盒，朝譚欽森甜甜微笑，踩著小皮鞋優雅走到竇理身邊：“我從清運樓買來的，專門點的清淡菜色, 醫生說你最近要多休息, 不能吃得太油膩。”
竇理床鋪兩邊都被占據，譚欽森跟她聊人工智能模型的事，黃奕則將高數作業轉發分享, 一人一句吵得頭疼。
嘰嘰喳喳二十多分鐘，終於病房門再度被敲響, 校醫院醫生吃完午飯過來拯救竇理於水火之中：“竇理同學，身體沒不舒服的話可以先回宿舍了。”
話畢，竇理順勢下床，黃奕笑盈盈攬過她手臂：“走吧，我們一起回宿舍。”
譚欽森也走上前，一米八的個子比兩個女生高了半個頭：“我和理理還有事情要說，先去一趟實驗室，到時候我送她回去。”
“可是……”
竇理止住了黃奕，說實話她誰都不想跟，但比起宿舍，她更想去實驗室：“我去一趟實驗室檢查模型，方舟杯截止時間近在眼前，得盡快完善。”
譚欽森欣然接過與竇理同行的權利：“走吧，理理。”
然而黃奕還是沒有退下，她擡起手，將長發別過耳後：“我也要去實驗室，一起？”
竇理疑惑地看向她，這位千金大小姐露出甜甜的笑容：“昨天我也提交了方舟杯參賽隊伍信息，竇理你怕嗎？”
“……當然不怕。”她笑了笑，“那就一起。”
說是實驗室，其實也就是提供給信息軟工專業的一棟老樓。
竇理鉆入一堆亂七八糟的接線，中央兩臺顯示屏裏不斷刷新著代碼，其中幾束接線連接在一個小巧球形機械上。她彎下腰，手指操作鍵盤，不一會兒，那個小球中央芯片閃爍幾下指示燈，緊接著扭動著，兩側分離變形成輪子支起身軀。
“初始模型差不多完善好了，現在正在學習理解人類語言。”
竇理朝另外兩個人介紹，她托起圓球，嘴角彎鉤：“小胖嘎2.0，過去跟哥哥姐姐打招呼。”
小胖噶視覺模塊轉動，鎖定譚欽森和黃奕，轉動輪子從竇理手中跳下，咕嚕嚕慢慢行駛人類面前：“你們好，我是人工智能模組：小胖噶2.0。”
譚欽森有些心疼地蹲下，全然不顧西褲崩出皺紋：“緩沖減震模塊還沒完善，理理你別老讓它到處亂跳。”
“它喜歡啊。”竇理聳肩，“你也抓緊時間設計完善機械模型，不要耽擱後面實驗。”
說完，她瞧著小胖噶圓球機械，腦內忽然蹦出無數優化思路，怎麽看都覺得這個機械球設計過於粗糙，簡直不忍直視。
還有那內置的人工智能模組也是，粗糙、太粗糙了。
“我先回去了，你們加油。”竇理一時間不想修補這屎山代碼，腦子裏也一團亂糟糟的，另兩人想跟上又被她堵了回去，“黃奕你不是要參賽麽，加油！欽森也是，我昨天幹到四點半，該你接手完善機械啦。”
她打起精神糊弄完兩人，撐著疲憊無比t的身子回到宿舍。
這裏原本是四人間，但在黃奕的操作下變成舒適二人間，只有竇理和她兩個人居住。
之前竇理很奇怪為什麽大小姐要住宿舍，黃奕回答說父母讓她在校園內多交朋友，又不想跟太多人住，也不想完全脫離本專業搬去國際校舍，兜兜轉轉便宜了竇理。
當時黃奕拉著她的手，笑嘻嘻：“竇理香香軟軟，是我見過最好的女孩子，拜托啦，幫我應付一下父母！”
竇理按壓脹痛的太陽穴，不知為何，她對這位好朋友情感淡了很多，還有譚欽森……奇怪，之前為什麽要答應跟他交往？
好像覺得長得不錯，加上在專業排名靠前，譚欽森追得勤快，一來二去就妥協了。
但現在的竇理再看到那張臉，莫名其妙覺得很普。
嗯……總覺得見過比他好看得多的。
竇理無奈甩掉腦子裏亂七八糟中二想法，坐在宿舍電腦前，打開自編程軟件啟動模型。
一個簡陋的像素窗口彈出，無窮符號顯示其上。
竇理盯著電腦屏幕頁面，一動不動再一次陷入沈思，手上沒有任何動作。
但忽然，像素窗口自動寫出了一句話——
“你好，竇理，我叫零壹，很高興與你見面。”
*
辰晝背著竇理一路疾行，穿越幾百米走道，來到一片幾乎死寂之處。
德利安大學宿舍樓環繞在最外圍，巨大環裝建築物綿延幾萬米，每一個片區情況不一而足，比如這個地方戰爭已經基本結束，被鮮血與屍體浸泡的走廊沒幾個人敢接近，但在這其中，有幾間還能開門的安全屋。
辰晝憑借星火異能很快找到一間，在十分鐘結算點後閃入其中。
——滴滴。
詭異電子音響徹每個人腦海，他望向宿舍門，原本的1已經變成了0。
這間屋子不安全了。
辰晝沒有心疼，按照約定快速離開房間前往衛昭然那。
然而還沒走幾步，突然身後一陣寒涼，他側身一閃，躲過襲擊而來的機械臂！
狹窄走道中辰晝優勢更大，盡管背著竇理，他依舊身姿矯捷，只用區區幾秒便將背後偷襲之人按倒在地。
“這個地方有不少安全屋，你為什麽要襲擊我。”他目光冰冷，緊盯身下女子。
這是一位德利安大學的女學生，身後機械臂靈活無比，就在這問話的剎那，女子又發動攻擊，直朝辰晝死穴！
“把你背後的人放下，你可以離開。”刀尖抵在辰晝脖頸，女子惡狠狠威脅。
果然。
辰晝猜到這人應該身份有異。
能在這裏生存下來的都不是蠢人，既然有充足安全屋，何必攻擊一個看起來就不好惹的非競爭對手。
女子的威脅辰晝完全沒放在心上，有異能強化身軀，這種不帶汙染的小小機械臂根本留不下致命傷。
他微微思索，在女子陡然收縮的瞳仁註視下，輕而易舉捏碎機械臂。
“你應該不想在這個地方損失更多保命武器。”辰晝再一次占據上風，反過來威脅，“告訴我，你是誰，向要這個人做什麽？”
他的手已經開始捏第二根機械臂，女子面色慍怒，但不得不妥協周旋：“……我叫魏蘇毅，是德利安大學機械專業大四學生。”
魏蘇毅。
辰晝楞了下，他記憶力極佳，不久前才從竇理口中聽過類似發音的名字。
“她、她是我姐姐。”魏蘇毅瞧見辰晝動作停下，暗暗松了口氣，“我看你好像是個好人，謝謝你一直帶著我姐姐，後面請將她交給我照顧吧。”
辰晝不作聲，竇理的身份哪可能有妹妹。
不過……他默默扶額，這家夥到底吸引了多少好姐妹他著實不可知。
見辰晝沒有反應，魏蘇毅的心又懸了起來，她擔憂地看向對方背後女子，那雙因重力微微張開的眼睛毫無神采，甚至感受不到任何一絲活著的生氣。
……這個男人不會把姐姐當成擋箭牌背在後面吧？
魏蘇毅心底升起悚然。
辰晝看出她害怕，默默起身後退讓出安全距離：“你對這裏很熟？”
魏蘇毅遲疑著點頭：“我本來就住這邊。”
這裏是機械專業學生大本營，副本屏障籠罩後最混亂的地方之一，機械專業擁有的設備工具太多，這一個小時武德充沛，更是在一輪僅有幾間安全屋的倒黴輪次裏上演血腥屠戮。
魏蘇毅當然也難逃一劫，但好歹在連著兩個副本裏練出來了，下手幹脆利落，在爭奪亂戰中保全了自己。
她還在戒備惴惴不安之時，對面的男人松開背帶，把竇理交到自己手中。
魏蘇毅：“？？？”
“我們都是一起的，在上個副本中相識。”辰晝推開旁邊一扇安全屋，“你先進去等，我待會兒帶個同伴回來。”
話畢，又一陣旋風席卷而過，在風中淩亂的魏蘇毅審視四周，確認沒有人看見這裏的一切後，帶著竇理進入這一輪安全屋。
“那個人到底是誰，好強。”進到室內魏蘇毅才有些許劫後餘生的感覺，她輕輕將懷中女性放在柔軟被褥上，面色擔憂不減，無論怎麽檢查都沒看到致命傷口，竇理身上比魏蘇毅還要幹凈。
蹲身給竇理整理好衣服，魏蘇毅深深凝望這昏迷的人，喃喃道：“姐姐，你發生什麽了？”
約莫五分鐘後，辰晝拎著衛昭然回到安全屋，咋咋呼呼的小姑娘一見到魏蘇毅眼睛又亮了：“啊！大佬的同伴！”
“……加工廠按戳的？”
“是面試官！面試官！”
兩人反應毫不作假，辰晝徹底確認魏蘇毅身份，將她歸入自己人陣營。
“我探查過一輪，暫時還未找到離開宿舍樓的方法。”辰晝將衛昭然放下，高大身軀堵在門口，那姿態跟保護小雞仔的老鷹一樣，“寒磬與寒乾在研究院，正在往地底突破，我們需要盡快找到離開宿舍樓規則，你們有發現什麽線索？”
聽到熟人名字，魏蘇毅也對眼前人有大半信任。衛昭然撓著頭，她只知道生存規則，完全沒試過探索離開，更無論找到出口。
魏蘇毅輕咬下唇，皺著眉掃過昏迷中的竇理，小心翼翼舉手：“我也不知道出口，但……有一些想法。”
辰晝看過去，目光溫和鼓舞。
“這個副本裏，基本上所有人都是德利安大學學生，無論已經畢業與否，以至於整個宿舍樓人數大約是容納量的兩倍。”魏蘇毅先從起源開始說起，“我被拉回宿舍時，房間裏多了一個已經畢業的機械專業學生。”
“十分鐘為一個結算點，每個宿舍房間門上會隨機變化0和1。1為安全，進去後可以出來，成功度過結算點；0為危險，進去後再也無法離開，並且一旦該輪結算時有人待在裏面，則這個房間再也無法進入，無論下一輪結算點是1或0。”
“1是安全，0是危險，這是給人留下的生存規則。但每一輪1和0變化非常隨機，我觀察過這片區域每個結算時各數字含量比例，大致推算了下，應該每次整個宿舍樓安全屋比例達不到50%的理想比例。”
魏蘇毅說著說著，表情流露悲傷：“在第三輪，整個機械學院安全屋只有8間。”
“後來，人死的太多，我有更多時間觀察總結，發現這種極端比例出現頻繁。姐姐之前說過，副本原始規則應該是最公平的，那麽從一開始我以為的各50%想法完全錯誤。但隨後，我很快發現這些規律很像一個常見的東西。”
“我覺得……”魏蘇毅拉住竇理的手，深吸一口氣，“這很像計算機二進制代碼。”
“1是開，0是關，剛好也對上。每一輪運行不同的代碼，0和1自然不會對半分配，而且……一旦有人被困在0代表的關裏，那個房間便被‘占據’，再也無法開啟，只會根據代碼運行顯示不同數字。”
魏蘇毅覺得自己想法有些瘋狂，但專業病讓她很快順著這條道一路走到黑：“有沒有可能，那些占據房間的人們變成了‘內存’？之前我和姐姐進入的副本裏，也有看似死亡實則沒死變成怪物還在影響副本的案例。”
“……很精彩的推斷。”辰晝呼出一口氣。
魏蘇毅面色微紅：“之前姐姐帶著我過了兩個副本，我想，或許可以試試變成‘內存’。”
“之前我只有一個人，無論試不試都傳遞不了信息t，現在遇到了姐姐和你們，我可以進去試試！”
她主動請纓，完全不怕變成怪物。竇理在她僅僅參與的兩個副本裏都證明了一件事：變成怪物並不可怕。
離這輪結算點僅剩一分鐘不到，辰晝瞥過走廊：“等下一輪再進行詳細商討。”
“好！”
他大步走到床邊，拉過竇理背到背上，臨走前，辰晝多問了一句：“畢業生絕大部分都再分配進相應專業宿舍樓，你有見過一個叫王安的人嗎？那也是我們同伴，體型微胖，異能可以變成一張人皮。”
魏蘇毅怔了一下：“見過！”
本沒想到能得到回答的辰晝愕然轉頭，這位德利安高材生有些尷尬：“我本來以為他是壞人，因為……呃，抱歉，不該以貌取人的。”
沒辦法，王安和王朗體型也像名字也像，魏蘇毅差點PTSD。
“他人還算好，第二輪時攔著其他同學不讓殺人，但第三輪開始就先跑了。”
血腥第三輪只能活下來30人，王安自己先離開已經是動了惻隱之心，給這群小朋友們騰出一個寶貴生存位置。
…
狹窄走廊，砍殺聲與悲戚慘叫此起彼伏，曾經的高材生們或是對同伴揮舞屠刀，搶奪生存之位，或是徹底自暴自棄，木訥著走進寫有0的宿舍房間，再也無法離開。
一張滑膩人皮附著天花板，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迅速穿行無數血腥之地，他沒有任何停留的意思，唯一突出的眼睛迅速記錄一路上所有房間數字。
00101001……
二進制代碼，零壹。
多麽順理成章的聯系，王安掌握足夠信息，加上專業素養一下子就聯想通透。
“讓我想想，零壹的程序編譯後會是什麽結果……”
王安一邊瘋狂記憶這些數字，一邊調動出記憶裏曾研究零壹的技術文件。
要將二進制代碼還原成人類能理解的難度有多高？
王安不理解為何竇理要給人工智能取名零壹，但現在他的腦子快燒爆了！
人皮頭暈目眩，掐準時機在結算時最後十秒進入一間只有一人的宿舍，把裏面小男生嚇到尖叫。
“嘖，閉嘴！我是人，不會殺你。”被吵得頭疼，王安浮出一張臉算是做個安撫，但緊接著這幅怪物模樣徹底把小男生嚇暈。
王安：“……”無語，外面死了這麽多人都嚇死他？
結算時一過，他看了眼門口還是1，便丟下這暈厥的人又竄回走廊，繼續翻譯新一輪代碼。
經歷一個半小時，記憶六輪結算時代碼，王安終於勉勉強強讀出一點點有用的消息：“嘶……總感覺有些像全息游戲？”
他思索著，又繼續記憶解讀二進制代碼，忽然，王安發現眼前場景十分眼熟——這不是他初始之地嗎！
屍體與鮮血無不見證當時他走後的慘狀。
“看來已經繞了一圈，隨便找個學生宿舍看看全息游戲代碼先，然後再到下一層看看。”
王安給自己安排好任務，準備能確認自己結論後，再用寶貴的道具給隊長發信息。
這麽想著，他便趁一個結算點到來前進入一間空屋，找了半天沒看見游戲設備：“嘖嘖嘖，不愧是卷王機械專業，平日裏都在卷工圖和大創競賽。”
王安想起自己灰暗的學生時代，嘆了口氣離開這間可憐卷王房間，剛走出宿舍，就遇到熟人：“辰晝？！”
“怎麽第一個遇到的是你！”他表情著實豐富，一張人皮玩出花來，辰晝也不由得高看一眼。
大敵當前，王安再怎麽看不慣這家夥，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捏著鼻子回歸隊伍：“給我找一間有全息游戲倉的房間。”
從另一間屋子剛好探出頭的魏蘇毅舉手：“我房間裏就有，王先生。”
“你還活著？”王安詫異，但掃視四周後很快反應過來，“也是，這裏沒幾個人敢接近。”
離下一個結算點還有九分鐘，一行人確認完安全屋分配後浩浩湯湯走進魏蘇毅宿舍，小小房間裏一下子擠進五個人。這間屋子裏一片斷壁殘垣，好幾個地方都留下可怕刀痕，裝置設備更是因打鬥破損嚴重，連醫療艙都被砍成兩段！
王安心懸起，在進到更裏面看到游戲倉時心徹底碎了。
這地方破的比外面還大！
旁邊更是躺了具屍體！
主人魏蘇毅沒有解釋，繞過人群打開全息游戲倉，幹脆利落使用異能修覆設備。見狀王安立刻麻溜一躺，打開後臺程序就開始比對二進制代碼。
一旁魏蘇毅眼前一亮：“王先生，您也覺得0和1是二進制代碼？”
王安手上動作一頓，毫無保留誇讚：“聰明！”
“等你畢業了，加入異詭局如何？”王安一邊對比一邊感慨，對這個同專業學妹好感倍增，“表現好的話我內推你進寒隊的隊伍，咱們小隊剛好死了太多人要重招，福利很不錯的，死亡撫恤金是全局最高。”
魏蘇毅：“……”異詭局招人都這麽顛嗎？
她默默看向辰晝背後的姐姐，既然姐姐身邊都是異詭局的人，那她已經正式加入官方組織了？
魏蘇毅還沒糾結出所以然，王安的話語一頓，語氣緩和帶著無奈，又有些期奕：“不過這次如果真的能成功度過，異詭局可能也得裁撤了。”
唯二不知內情的兩個小姑娘豎起耳朵，但王安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衛昭然作為異詭局的人有保密意識，但魏蘇毅沒有，直接了當問出：“為什麽？”
王安斜眼，掃了她一眼還是不言語，魏蘇毅則又將目光轉向辰晝。
這位溫和的人類之光粗略回答到：“因為竇理，她有辦解決一切。”
聞言，魏蘇毅詭異地情緒沈寂下來，目光不僅只有擔憂，而是又帶上憤怒與戒備：“姐姐是帶著什麽情緒給你們這樣的承諾？”
“自信。”辰晝當時只聽得到她的聲音，順著魏蘇毅話語仔細回憶當時情緒，微微皺起眉頭，“還有……釋然。”
魏蘇毅瞬間捏緊拳頭，幾乎是咬牙切齒：“上一次，她做出這種承諾時……”
“她為了救我們所有人，自己差點死在副本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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