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外賣員，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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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外賣員，差評！
如此眼熟的場景讓竇理微楞，但身周環境依舊是無面人人來人往好不熱鬧的景象。身著黑色外賣服的肯肯披薩店外賣員駕駛電瓶車匆匆而來，從外側取餐口拿起新派送訂單又匆匆離去，急迫地連差點撞到人都毫無歉意，飛奔向遠方。
這些場景都以李肯和她母親為核心，竇理熟練起來，進入店內尋找二人的身影，果不其然在收銀臺處見到已經亭亭玉立的李肯。
她低調地穿著一身黑色制服，員工胸牌鐫刻李肯二字，慈悲的面相帶著疲憊憂愁，手上縫紉著黃色布料，一個無臉人在她耳旁不知說了些什麽，李肯立即放下手中東西快步進入廚房。
竇理跟隨她的腳步穿越熟悉的通道來到倉庫，又見她打開一處完全隱沒墻中的暗門進入往下的階梯。燈光暗淡，封閉的空間內只有幾人的腳步聲，約莫兩層樓高度後終於柳暗花明，偌大的空間展露眼前。
是之前場景中的地下教堂。
沒想到又回到這裏，竇理為自己被扣的那一點SAN值無語不甘。
“母親！”李肯沖到教堂中央的床鋪，拉起虛弱女人的手，貼在臉龐無聲悲泣。
“李微主教器官完全衰竭，如今的醫療技術能拖三年已經是奇跡了……”一旁擺弄醫療器械的白衣教眾哀聲，“神女大人，請告訴我們接下來的道路吧。”
又是一段場景對話，竇理分出一絲心神聆聽，自顧自研究起這個空間。
沒想到披薩店底下還有這麽高大的地下室，之前在倉庫裏拿外賣服的時候竟然沒發現那個暗門。
竇理輕輕拖著腹部傷口，將這條暗道記下。
“李……肯……”躺在床上的李微啞聲喃喃，虛弱幹涸的嗓音嘶啞無比，“人類……”
李肯雙眼蓄滿淚水，連聲應下：“是的母親，我一定會成為人類領袖。”
聞言，李微似是徹底放心下來，大舒一口氣，連接身體的儀器驟然發出滴滴警報聲，幾位高精技術醫生急忙做最後的努力。
嘈雜的聲響吸引竇理的註意力，她回頭看向無法觸碰的關鍵人物，不過無意一瞥，竟然對上了李微的視線！竇理呼吸一滯，那道目光幽深長遠，死死盯著游離在整個世界之外的人類。
被困了三個場景後難得發覺一抹異樣，竇理顧不上什麽危險，急忙跑到李微身邊。然而無論她怎麽嘗試，仍然無法觸碰到這些關鍵人物，只能任由既定的走向將李微帶向死亡。
“有什麽信息趕緊說！”
竇理怒了，李微的視線一直緊隨著她的動作，奇異的微笑掛在幹瘦垮塌的嘴角，甚至好像聽到了她的聲音，那抹笑意更加深刻。
急切間，她突感背脊發涼，一旁心電圖設備圖樣漸漸平穩，李肯的低泣和教眾的哀悼與竇理格格不入。剛才的慌亂讓她遲鈍感知眼神中的情緒，此時被李微直勾勾盯著許久，她只覺毛骨悚然。
那直至徹底死亡灰暗下來的瞳孔，飽含奔湧瘋狂的情緒——
是虔誠。
李微在無比虔誠地看著自己，直至生命終焉，如同之前場景中的禱告。
隨著李肯親手將白布蓋上母親的屍體，這個場景也徹底宣告結束。竇理頭熟悉地一暈，眼前熟悉地一晃，SAN值再次降低一點，眨眼間來到下一個場景，與眼神漠然的李肯面面相覷。
“……”她也看見我了？
竇理嘗試擺擺手，然而令人失望的是李肯根本沒理會，那視線是在看向她的身後。
“怎麽？你在質疑神的旨意？”
自帶悲憫的聲線可怕地冰冷，李肯又大了許多，甚至整個人仿佛變了個模樣。
成熟、冷靜，與她母親並不相同的、卻效果相似的控制力。
“……不，不敢。”來人瑟縮了下，但不甘心道，“雖然外面戰事混亂，但收留那麽多異教徒難民……著實不是什麽好事。”
李肯神情厭厭：“都是被智械戰爭迫害而無家可歸的人，自然是我教應當庇佑的民眾。”
“……李微主教當年曾說過，我們這十年要韜光養晦、聚集教眾。現在外面的戰爭本質是各國為利益爭奪吞並，我們應當為之後的智械反叛而準備。況且那些難民帶進大量智械，我們原本清理幹凈的烏托邦又臟了！”
“麥克。”李肯勾起淡淡的微笑，“曙光之城的農業、工業，倚靠大量閹割智械。進城令也重點強調了閹割法案，你若是擔憂，便去城口守著，看著那些人給智械摘去智能語音系統。”
無臉人的五官漸漸浮現，金發碧眼的面容透著憤怒：“這法案本就有問題！”
“李肯！”他甚至拋去尊稱，咆哮怒吼，“你違背教令，私自立法案保住那些智械，現在更是任由智械侵入……我更加懷疑當年李微主教是否是被你害死的……”
竇理震驚，片段式的場景根本看不出人物成長過程，眼前原本怯懦的少女此刻連她都看不出深層情緒。但以李微在地下教堂以一人之力掌控教眾的實力……她並不認為當年的李肯能控制毒害母親。
被如此指控，李肯只是無奈看著對方：“你這番話在外面說，先死的只會是你，麥克。”
麥克一噎，轉而又憤憤開口質問：“你還記得瓊嗎。八年前，因智能汽車的‘電車難題’，被判定為犧牲品而被撞死……”
“他只想安安穩穩送個外賣，下班後去見他的新婚妻子……”他哽咽。
“無論你如何小動作，我們這些被智械迫害失去家人、失去立足之地的人……永遠不會相信它們的忠誠。”
麥克摔門而去，好不容易遇到第三個有臉人的竇理暗搓搓想跟上，然而她的手再次穿門而過。
……這竟然是重要物品？不能離開的意思？
竇理思索，目前幾個場景雖然看似時間跳躍地沒有共同點，但都可以說是李肯本人的人生轉折點。
目前看起來就是兩人大吵一架，有什麽改變了李肯的東西嗎？
竇理上下打量李肯，眼前的女子眼底略帶青黑，明顯長期沒有休息好。即使成長了好幾歲，坐在明顯是店長辦公室之類的地方，她依舊穿著低調的黑色服裝，老舊的胸牌被擦拭明亮。
李肯似是在思考著什麽，眉間微微皺起，筆尖輕點桌子上鋪滿的文件，一片濃墨悄然浸染暈開。竇理仔細瞧了瞧，那些文件竟然是雇員合同，長長的名單一溜望不到頭，她不經訝異一家披薩店的生意竟然這般好，需要幾百個外賣員。
兩人隔著桌子，因為低身看文件的關系，竇理的臉與李肯貼得極近。猛然間，她突然發現李肯的視線不知何時直楞楞看向她。
竇理：“？”
好家夥，現在又能看見了？
她沒來得及做出什麽反應，李肯又貌似失去了對她的視野。但對方t無比驚慌地站起，手不斷往竇理這邊摸索。
沒想到吧，你也碰不到我呢。
竇理無語，這麽久了終於對換狀態，變成別人想觸碰卻碰不到她。
但這一點也不值得高興：）
“……你到底是誰？”李肯開口詢問，覆雜的神情中唯獨沒有震撼，“我母親當年……看得是你？”
？？？
竇理驚愕，這場景連她這個外來人也連續進去的？
“你……”李肯似是有萬般的話語想說，但目之所及完全沒有其他人的身影，只能喃喃自嘆，“是母親要找的神嗎……”
“如果我真的是神女就好了。”成長後堅韌無比的女聲流露一絲幼時的脆弱，“至少也不會……”
“根本猜不出母親到底想要什麽……”
靜靜聆聽這一切的竇理垂下眼，久遠的記憶閃現。她眉頭微皺，隨著場景再次轉換而扣除SAN值，原本壓下的幻覺再次出現，而這回那些幻覺人影，竟縮在黑暗的角落深深凝望著她。熟悉地、無法呼吸地窒息感再度將她包裹，胃部湧上一陣陣惡心嘔吐欲望。
竇理強逼著自己忽略那些刺人的視線，將註意力轉回新場景。
‘砰——！’
槍？！竇理急忙穿過層層貨架，狹小空間中有三人竟然正在槍戰！
其中一人是李肯，與麥克和另一個男性相互對峙。她已經中彈，顫抖著喘息，手中握著的槍柄微微顫動。
她只是被母親強硬拽上高臺的神女，身體素質不過區區普通人，能在這等傷勢下還勉力還擊已經是意志力無比堅定。
李肯因失血過多滿頭冷汗，眼前已經開始發黑，而麥克和另一人雖然也中了槍，卻能好好站著，不過衣服正背面留下幾個貫穿的血紅印記。
“抱歉啊……神女大人。”麥克輕輕拂過身上黃色的外賣服，目光不忍一瞬，手上槍頭依舊直指李肯，“你的動作太出格，長老會一致認為您該退位了。”
“哈……”李肯擡眼嗤笑，“我研發的東西，倒是給你們……保了命……”
麥克默然許久，聳聳肩道：“萬分感謝。這確實是神女您為我教、為人類未來做出的最大貢獻。”
聞言，李肯嘴角下撇，手上的槍被她隨意扔到一旁。在麥克二人訝異的神情中徹底放棄抵抗，倚靠貨架擺了個稍微舒適的姿勢。
“十年到了。”她緩緩開口。
麥克點頭接話：“是的，外部戰爭也已經開始收尾，徹底成立統一聯邦後，我們也該是時候外出活動。”
“雖然您這些年的舉動讓我們財政雪上加霜，但好在結果不錯。”麥克勝利微笑，“許多難民已經皈依我教，戰爭……是最好的仇恨助燃劑。”
李肯閉了閉眼，抑制不住的鮮血從唇角淌下：“是嗎……那些沒皈依的，你們記得放他們離開。”
“不少人受不了沒有智械服務的日子。”麥克聳肩，“外面情勢好轉，該跑得都跑了。”
似乎是聽到一個好消息，李肯笑了下，目光隨意掃視周圍，不知在尋找著什麽。麥克見狀戒備：“……你還有後手？”
竇理就站在李肯面前，不解地看向這人。之前的場景中對方還運籌帷幄，將麥克等人掌握地死死的，怎麽不過幾年又淪落到這副模樣？
“沒啦。”李肯突然語氣上挑，釋然接受自己的命運，“我輸了，就這樣吧。”
“只可惜……看不到母親當年定下十年期約後的結果。”
麥克冷哼：“當然如同李微主教當年所指導的，保存力量、培養戰士，耗費十年打造好的曙光之城將為驅逐智械鬥爭提供無限的支持。”
最後的槍響在倉庫深處鳴起，麥克二人親眼看著神女徹底脫力傾倒，鮮紅的血液流淌浸潤地面。她的瞳孔逐漸擴散，最後的彌留之際竟還在四處掙紮搜尋——
“只有……母親看得到你嗎……”
最後的話語輕聲蚊音般，竇理蹲下身，低垂的頭顱被褐色發絲遮蓋住所有神色。她想為李肯撫上大睜的眼皮，讓這位天生有著悲憫面容的女子在死後能有一絲安寧。
但她的手依舊還是穿過了地面上的屍體。
麥克踏步走來，彎腰將李肯胸前的銘牌扯下。他端詳著看了好一會兒，才背對著李肯頭也不回地離開，在經過合作夥伴時低聲吩咐到——
“走吧，該打造下一位神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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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眼熟的場景讓竇理微楞，但身周環境依舊是無面人人來人往好不熱鬧的景象。身著黑色外賣服的肯肯披薩店外賣員駕駛電瓶車匆匆而來，從外側取餐口拿起新派送訂單又匆匆離去，急迫地連差點撞到人都毫無歉意，飛奔向遠方。
這些場景都以李肯和她母親為核心，竇理熟練起來，進入店內尋找二人的身影，果不其然在收銀臺處見到已經亭亭玉立的李肯。
她低調地穿著一身黑色制服，員工胸牌鐫刻李肯二字，慈悲的面相帶著疲憊憂愁，手上縫紉著黃色布料，一個無臉人在她耳旁不知說了些什麽，李肯立即放下手中東西快步進入廚房。
竇理跟隨她的腳步穿越熟悉的通道來到倉庫，又見她打開一處完全隱沒墻中的暗門進入往下的階梯。燈光暗淡，封閉的空間內只有幾人的腳步聲，約莫兩層樓高度後終於柳暗花明，偌大的空間展露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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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又回到這裏，竇理為自己被扣的那一點SAN值無語不甘。
“母親！”李肯沖到教堂中央的床鋪，拉起虛弱女人的手，貼在臉龐無聲悲泣。
“李微主教器官完全衰竭，如今的醫療技術能拖三年已經是奇跡了……”一旁擺弄醫療器械的白衣教眾哀聲，“神女大人，請告訴我們接下來的道路吧。”
又是一段場景對話，竇理分出一絲心神聆聽，自顧自研究起這個空間。
沒想到披薩店底下還有這麽高大的地下室，之前在倉庫裏拿外賣服的時候竟然沒發現那個暗門。
竇理輕輕拖著腹部傷口，將這條暗道記下。
“李……肯……”躺在床上的李微啞聲喃喃，虛弱幹涸的嗓音嘶啞無比，“人類……”
李肯雙眼蓄滿淚水，連聲應下：“是的母親，我一定會成為人類領袖。”
聞言，李微似是徹底放心下來，大舒一口氣，連接身體的儀器驟然發出滴滴警報聲，幾位高精技術醫生急忙做最後的努力。
嘈雜的聲響吸引竇理的註意力，她回頭看向無法觸碰的關鍵人物，不過無意一瞥，竟然對上了李微的視線！竇理呼吸一滯，那道目光幽深長遠，死死盯著游離在整個世界之外的人類。
被困了三個場景後難得發覺一抹異樣，竇理顧不上什麽危險，急忙跑到李微身邊。然而無論她怎麽嘗試，仍然無法觸碰到這些關鍵人物，只能任由既定的走向將李微帶向死亡。
“有什麽信息趕緊說！”
竇理怒了，李微的視線一直緊隨著她的動作，奇異的微笑掛在幹瘦垮塌的嘴角，甚至好像聽到了她的聲音，那抹笑意更加深刻。
急切間，她突感背脊發涼，一旁心電圖設備圖樣漸漸平穩，李肯的低泣和教眾的哀悼與竇理格格不入。剛才的慌亂讓她遲鈍感知眼神中的情緒，此時被李微直勾勾盯著許久，她只覺毛骨悚然。
那直至徹底死亡灰暗下來的瞳孔，飽含奔湧瘋狂的情緒——
是虔誠。
李微在無比虔誠地看著自己，直至生命終焉，如同之前場景中的禱告。
隨著李肯親手將白布蓋上母親的屍體，這個場景也徹底宣告結束。竇理頭熟悉地一暈，眼前熟悉地一晃，SAN值再次降低一點，眨眼間來到下一個場景，與眼神漠然的李肯面面相覷。
“……”她也看見我了？
竇理嘗試擺擺手，然而令人失望的是李肯根本沒理會，那視線是在看向她的身後。
“怎麽？你在質疑神的旨意？”
自帶悲憫的聲線可怕地冰冷，李肯又大了許多，甚至整個人仿佛變了個模樣。
成熟、冷靜，與她母親並不相同的、卻效果相似的控制力。
“……不，不敢。”來人瑟縮了下，但不甘心道，“雖然外面戰事混亂，但收留那麽多異教徒難民……著實不是什麽好事。”
李肯神情厭厭：“都是被智械戰爭迫害而無家可歸的人，自然是我教應當庇佑的民眾。”
“……李微主教當年曾說過，我們這十年要韜光養晦、聚集教眾。現在外面的戰爭本質是各國為利益爭奪吞並，我們應當為之後的智械反叛而準備。況且那些難民帶進大量智械，我們原本清理幹凈的烏托邦又臟了！”
“麥克。”李肯勾起淡淡的微笑，“曙光之城的農業、工業，倚靠大量閹割智械。進城令也重點強調了閹割法案，你若是擔憂，便去城口守著，看著那些人給智械摘去智能語音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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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理震驚，片段式的場景根本看不出人物成長過程，眼前原本怯懦的少女此刻連她都看不出深層情緒。但以李微在地下教堂以一人之力掌控教眾的實力……她並不認為當年的李肯能控制毒害母親。
被如此指控，李肯只是無奈看著對方：“你這番話在外面說，先死的只會是你，麥克。”
麥克一噎，轉而又憤憤開口質問：“你還記得瓊嗎。八年前，因智能汽車的‘電車難題’，被判定為犧牲品而被撞死……”
“他只想安安穩穩送個外賣，下班後去見他的新婚妻子……”他哽咽。
“無論你如何小動作，我們這些被智械迫害失去家人、失去立足之地的人……永遠不會相信它們的忠誠。”
麥克摔門而去，好不容易遇到第三個有臉人的竇理暗搓搓想跟上，然而她的手再次穿門而過。
……這竟然是重要物品？不能離開的意思？
竇理思索，目前幾個場景雖然看似時間跳躍地沒有共同點，但都可以說是李肯本人的人生轉折點。
目前看起來就是兩人大吵一架，有什麽改變了李肯的東西嗎？
竇理上下打量李肯，眼前的女子眼底略帶青黑，明顯長期沒有休息好。即使成長了好幾歲，坐在明顯是店長辦公室之類的地方，她依舊穿著低調的黑色服裝，老舊的胸牌被擦拭明亮。
李肯似是在思考著什麽，眉間微微皺起，筆尖輕點桌子上鋪滿的文件，一片濃墨悄然浸染暈開。竇理仔細瞧了瞧，那些文件竟然是雇員合同，長長的名單一溜望不到頭，她不經訝異一家披薩店的生意竟然這般好，需要幾百個外賣員。
兩人隔著桌子，因為低身看文件的關系，竇理的臉與李肯貼得極近。猛然間，她突然發現李肯的視線不知何時直楞楞看向她。
竇理：“？”
好家夥，現在又能看見了？
她沒來得及做出什麽反應，李肯又貌似失去了對她的視野。但對方t無比驚慌地站起，手不斷往竇理這邊摸索。
沒想到吧，你也碰不到我呢。
竇理無語，這麽久了終於對換狀態，變成別人想觸碰卻碰不到她。
但這一點也不值得高興：）
“……你到底是誰？”李肯開口詢問，覆雜的神情中唯獨沒有震撼，“我母親當年……看得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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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理驚愕，這場景連她這個外來人也連續進去的？
“你……”李肯似是有萬般的話語想說，但目之所及完全沒有其他人的身影，只能喃喃自嘆，“是母親要找的神嗎……”
“如果我真的是神女就好了。”成長後堅韌無比的女聲流露一絲幼時的脆弱，“至少也不會……”
“根本猜不出母親到底想要什麽……”
靜靜聆聽這一切的竇理垂下眼，久遠的記憶閃現。她眉頭微皺，隨著場景再次轉換而扣除SAN值，原本壓下的幻覺再次出現，而這回那些幻覺人影，竟縮在黑暗的角落深深凝望著她。熟悉地、無法呼吸地窒息感再度將她包裹，胃部湧上一陣陣惡心嘔吐欲望。
竇理強逼著自己忽略那些刺人的視線，將註意力轉回新場景。
‘砰——！’
槍？！竇理急忙穿過層層貨架，狹小空間中有三人竟然正在槍戰！
其中一人是李肯，與麥克和另一個男性相互對峙。她已經中彈，顫抖著喘息，手中握著的槍柄微微顫動。
她只是被母親強硬拽上高臺的神女，身體素質不過區區普通人，能在這等傷勢下還勉力還擊已經是意志力無比堅定。
李肯因失血過多滿頭冷汗，眼前已經開始發黑，而麥克和另一人雖然也中了槍，卻能好好站著，不過衣服正背面留下幾個貫穿的血紅印記。
“抱歉啊……神女大人。”麥克輕輕拂過身上黃色的外賣服，目光不忍一瞬，手上槍頭依舊直指李肯，“你的動作太出格，長老會一致認為您該退位了。”
“哈……”李肯擡眼嗤笑，“我研發的東西，倒是給你們……保了命……”
麥克默然許久，聳聳肩道：“萬分感謝。這確實是神女您為我教、為人類未來做出的最大貢獻。”
聞言，李肯嘴角下撇，手上的槍被她隨意扔到一旁。在麥克二人訝異的神情中徹底放棄抵抗，倚靠貨架擺了個稍微舒適的姿勢。
“十年到了。”她緩緩開口。
麥克點頭接話：“是的，外部戰爭也已經開始收尾，徹底成立統一聯邦後，我們也該是時候外出活動。”
“雖然您這些年的舉動讓我們財政雪上加霜，但好在結果不錯。”麥克勝利微笑，“許多難民已經皈依我教，戰爭……是最好的仇恨助燃劑。”
李肯閉了閉眼，抑制不住的鮮血從唇角淌下：“是嗎……那些沒皈依的，你們記得放他們離開。”
“不少人受不了沒有智械服務的日子。”麥克聳肩，“外面情勢好轉，該跑得都跑了。”
似乎是聽到一個好消息，李肯笑了下，目光隨意掃視周圍，不知在尋找著什麽。麥克見狀戒備：“……你還有後手？”
竇理就站在李肯面前，不解地看向這人。之前的場景中對方還運籌帷幄，將麥克等人掌握地死死的，怎麽不過幾年又淪落到這副模樣？
“沒啦。”李肯突然語氣上挑，釋然接受自己的命運，“我輸了，就這樣吧。”
“只可惜……看不到母親當年定下十年期約後的結果。”
麥克冷哼：“當然如同李微主教當年所指導的，保存力量、培養戰士，耗費十年打造好的曙光之城將為驅逐智械鬥爭提供無限的支持。”
最後的槍響在倉庫深處鳴起，麥克二人親眼看著神女徹底脫力傾倒，鮮紅的血液流淌浸潤地面。她的瞳孔逐漸擴散，最後的彌留之際竟還在四處掙紮搜尋——
“只有……母親看得到你嗎……”
最後的話語輕聲蚊音般，竇理蹲下身，低垂的頭顱被褐色發絲遮蓋住所有神色。她想為李肯撫上大睜的眼皮，讓這位天生有著悲憫面容的女子在死後能有一絲安寧。
但她的手依舊還是穿過了地面上的屍體。
麥克踏步走來，彎腰將李肯胸前的銘牌扯下。他端詳著看了好一會兒，才背對著李肯頭也不回地離開，在經過合作夥伴時低聲吩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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