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五章 妻妾們的無間（五）

紅袖是看得出上官惠子不願意多說，她知道上官惠子已經頗有些“脫俗”的心思，上官惠子已經看透這個塵世，或者她已經不願意在這個凡塵俗世之間糾纏了。

上官惠子也打住了話頭，笑道：“紅兒說的是，我是慶幸，難得咱們姐姐妹妹五個都是這般純良，大家都如此心底純善，懂得體貼彼此，咱們才支撐得到今日的局面……”

說著，上官惠子又嘆息一聲，說道：“原本我以為婉兒沒了，咱們這幾個女子就得散了，沒想到咱們還是支撐下來了。”

聽到“婉兒”這兩個字，紅袖和白芷若頓時都像被一股心緒哽在了心頭，紅袖緩了緩，才勉強笑道：“我也是想念著婉兒，哪怕是為了讓她在天之靈安心，咱們也應該好好把事情做下去。”

姚可貞沒見過婉兒，她只是聽紅袖和柳詠絮都說過，她的眉眼生得和婉兒有幾分相似，她從她知曉的蛛絲馬跡的信息知悉，婉兒是劉賜最心愛的女人，劉賜的出走和婉兒的死有著很大的關系，她也知道婉兒是個最識大體，最溫婉智慧的女人，柳詠絮和紅袖、白芷若這三個性格都這麽強的女子當初能夠處在一起，多得婉兒在中間的調和。

因為提起了婉兒，她們頓時都沈默了，好一會兒之後，上官惠子才笑道：“快吃吧，別犯楞了。”

白芷若拿起糯米飯團吃著，她仍是習慣用手吃東西，吃東西的動作仍是像個小孩子一般，上官惠子訓道：“小若，用筷子。”

白芷若順從地放下飯團，拿起筷子生澀地夾著，她一邊吃著，一邊看向紅袖，她發現紅袖一邊的唇角有一處傷痕，她問道：“紅姐姐，你這唇角怎麽了？”

紅袖好不容易心中安然了些，暫時沒想著昨晚的事情了，被白芷若這麽一說，她又慌起來，她掩飾道：“沒什麽，昨晚磕碰到了。”

說著，紅袖又有意轉移開話頭，問道：“公子去了哪裏？一早就不見他了。”

姚可貞笑道：“你不知道，誰還知道？”

紅袖覺得誰都知道劉賜昨晚是在她臥房裏睡的，她孩子都已經替劉賜生了，她也覺得沒什麽好掩飾的，她笑道：“一早起來，他便不見了。”

白芷若說道：“天沒亮我和姨娘就起了，沒看見他。”

上官惠子看了看紅袖，思量片刻，說道：“紅兒，有些話我也不遮遮掩掩了，公子正是年輕情欲旺盛的時候，難免要與你行房事，只是冬至才半歲，你也得掂量一下，要是那麽快又懷上，怕是對你身子也不好。”

紅袖紅著臉，她自是知道這一點，她的身子素來很好，但是也是到近來這一兩個月身子才恢覆得比較妥當，那麽快又懷上孩子，自是不好的，她不免又想起重見劉賜的這幾天，劉賜已經三次對她行那事了，她抗拒都抗拒不得，想到這個，她自是心中又是生氣又是擔心。

但是這些話紅袖又不好說，她當著姚可貞和白芷若的面聽著上官惠子這些話，她已經是覺得很難堪，她只能說到：“姨娘說的是，我會註意的了。”

上官惠子又看了看外頭那清凈的日光，嘆道：“真是，一年多來都沒過過這般安靜的日子了。”

她們說著話，冬至又哭起來，紅袖就把冬至抱了過來，她又不想在上官惠子她們面前哺乳，就笑道：“絮兒還睡著吧，我給她送粥去。”

她端起了一碗粥和一個糯米飯團，抱著冬至就走向柳詠絮房間。

紅袖進了柳詠絮的房間，柳詠絮正倚在床頭上，看著窗外那靜謐的日光。

紅袖笑道：“發什麽呆呢？快吃早膳。”

柳詠絮撐著身子坐起來，嘆道：“好久沒有睡得這般晚了，聽著外面也沒人上門來？”

紅袖笑道：“沒有人來，你安心歇息吧，咱們忙忙碌碌一年多了，總算是安生下來。”

紅袖坐到了柳詠絮的床頭，端起了清粥，自然而然就勺了一勺粥，湊到柳詠絮唇邊，柳詠絮張嘴喝下去了。

紅袖又笑道：“還沒漱口吧？真是不講究。”

經過這一年來的同患難，紅袖已經很了解柳詠絮的心思和脾性，她瞧著柳詠絮神色寂冷，知道柳詠絮那“傷春悲秋”的心緒又起來了，她是有意和柳詠絮調笑，想逗她開心。

柳詠絮卻仍是笑不出來，她嘆道：“姐姐，我們這一年真是不容易，刀光劍影，霜風冷雨，背上不知道挨了多少冷箭，就這般熬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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