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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祭川他專一不專一與我無關,我不似他那般八卦,更不會去過問他的私事,但玄兒會喜歡跟別人分享心愛之人嗎或許應該私下找時間跟孚玄兒說說這事。

“昨夜在懷玉峰......”

溫白鈺把亂七八糟的心思放下,將昨晚的事情大致講了遍。

蕭祭川也不再追問,道:“懷玉峰峰主呢?發生這麽大的事,她沒有出面?”

溫白鈺一楞,是啊,王燦不還說她會到現場知道嗎難道是.......

“她也中毒了?”

“很有可能。”蕭祭川玩著手裏的竹箸,有意思,這羋天門的水是越來越深了,“或許這件事情並非只是對你的報覆。”

孚玄兒看他們光顧著說話不動勺子,在一旁催促:“你們快別說話了,粥要涼,還有饅頭一冷變硬就不好吃。”

何止是不好吃,玄兒揉出來的面團冷了能砸死一條狗,溫白鈺心中苦笑,微笑頷首,舀起小片煮爛的菜葉抿了口,舌尖被鹹得失去味覺。

這廂孚玄兒夾起一個沒有發酵開的面團放到蕭祭川的碗裏,舀起自己碗裏的粥就要送進嘴。

溫白鈺掀起眼簾,額角青筋一跳,倏然起身按住她的手:“玄兒,你去摘點草莓來給祭川嘗嘗,今年的草莓長得格外好,可甜了。”

孚玄兒聽見草莓,眼底的憂郁一掃而空,立馬歡呼著站起,蹦蹦跳跳往菜地裏摘果實去。

待到少女身影消失,溫白鈺和蕭祭川幾乎同時站起來。

溫白鈺將三碗粥倒到身後的水槽裏,提水沖走,蕭祭川把堅硬的面團直接丟出圍墻外。

等到重新把碗盤擺放回石桌上,孚玄兒提著洗好的草莓過來,驚訝的看著石桌上幹凈的碗盤,“你們.......吃這麽快啊。”

“抱歉,玄兒,溫哥哥忍不住把你那份也喝了。”溫白鈺一臉歉意。

孚玄兒高興的搖搖頭:“沒關系,我本來就不愛喝粥,哥哥喜歡我的手藝下次再煮給你喝。”

“好,好啊。”溫白鈺頓了一下,點點頭。

蕭祭川以拳抵唇,從籃子裏撚起一顆鮮紅的草莓,“阿鈺親手種的草莓,我可要好好嘗一嘗。”

溫白鈺忍不住問出一直藏在心中的疑惑:“祭川,你怎麽不叫溫哥哥了”

蕭祭川把草莓的青蒂摘掉,瑞鳳眸流轉輕輕瞥他,“阿鈺不比哥哥好聽嗎阿鈺”

“你還是叫回哥哥吧。”溫白鈺聽著不習慣。

蕭祭川忽而單手按著桌面,側過身來,將手裏的大草莓遞到他唇邊,故意掐著聲線,“來,阿鈺,這個草莓尖尖給你咬,那個酸酸的草莓屁屁就讓我來吃吧。”

啪嗒!

溫白鈺手裏的草莓掉桌上,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少年,半晌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瞧你給嚇的。”蕭祭川哈哈拍著大腿笑了起來。

溫白鈺臉上熱意不受控制上湧,忽聽“哢!”的一聲,一籃子草莓突然丟在兩人中間。

孚玄兒視線在兩人之間看了個來回,臉色微白,“蕭哥哥,溫哥哥,我想起今天還有事,就不跟你們去書塔了。”

“怎麽忽然就有事”溫白鈺不解,忙轉臉問:“昨天不是說今天剛好有空的嗎”

孚玄兒雙手盤胸,扭過身子,扁起嘴,“就不想去了。”

溫白鈺這下更費解,走過去想把她拉到一旁問問,孚玄兒卻一手一個,揪著他們兩人的衣領直接朝門口推,“就你們兩去吧去吧去吧,別管我了。”

“哎。”蕭祭川一把攬住溫白鈺的腰,“好吧,那就咱兩去吧。”

孚玄兒看見這一幕,心裏更加堵得慌,把門砰的關上,狠狠加了門栓。

“煩死了這兩個人!再也不要跟他們玩了!”

她跺跺腳跑回到院子裏。

就在這時,一頭黑鷹從天空飛下來,利爪提起石桌上的一籃子草莓飛走。

浮玄兒正巧看見,氣急敗壞:“你這該死的鷹!”

從前未能化形的時候,孚玄兒看見鷹就嚇得躲進洞裏,甚至都不需要看見,聽到鳥扇翅膀的聲音,她就嚇個半死。

如今她為人,鷹還是鷹,哪裏能再叫一只畜生欺負到自己頭上了來,豈不是顯得辛苦修煉化形很沒有意義麽?

孚玄兒撿起石頭就朝著鷹砸過去,黑鷹靈巧閃避,陽光下油亮的羽毛泛著鋒利的光,斜身挑釁的飛到她身後,一翅膀扇在她後腦勺。

“怎麽連你也欺負我!”孚玄兒摸摸後腦勺,疼倒是不疼,就是怪侮辱的。

黑鷹帶著一籃子草莓往後院的方向飛走,孚玄兒操起竹竿追了過去。

“叩叩叩......”

溫白鈺敲了半天,再沒有人來開門。

“走吧。”蕭祭川拍了下他的肩膀。

溫白鈺轉身,想讓他別碰自己,可一看到對方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就一陣莫名心虛,幹脆扭開臉,眼不見為凈。

其實他不想去什麽書塔,現在更想回去把櫃子裏的“罪證”趕快處理掉。

*

巍峨書塔外,古樹繁茂,往來弟子依舊是安靜有序。

溫白鈺昨夜沒有睡好,今日身體比平時虛弱,陪著蕭祭川拾級上到廣場已經渾身酸軟,滿心只想早點回去,一個不留神差點撞上旁邊的人。

“哼,這麽大的路,你瞎眼了嗎”

對方一聲怒斥,聽起來竟然有些耳熟。

溫白鈺定睛一看,哦,不是宋啟峰是誰

大半年不見,這人跟當初差不多,脾氣也沒好多少。

懶得跟這種人糾纏,溫白鈺剛要走,宋啟峰手裏的掃帚就探過來,若非被身後蕭祭川及時拉住的話,以他如今的狀態很難不被絆倒。

蕭祭川上前一步,踩上掃帚。

宋啟峰像被點燃的炮仗:“你想幹什麽”

蕭祭川眼睫都未曾擡一下。

宋啟峰咬牙:“姓蕭的,少拿雞毛當令箭,就憑你也配當無妄巔的弟子。”

蕭祭川輕笑:“你說掌門是雞?”

宋啟峰臉色立變:“我沒有這麽說!”

蕭祭川:“你說的話待會我會轉告給師兄,由他來處置。”

宋啟峰搜腸刮肚一番,蕭祭川的師兄是誰?

“少嚇唬人,你師兄又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他看向對面一副隨時要被風刮倒的瘦弱男人,諷刺道:“不會是這只弱不禁風的妖精吧?”

“哎。”蕭祭川輕喟,“看來我師兄當真沒什麽面子,連你都不認識,難怪起名要叫悲。”

宋啟峰手裏的掃帚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一張輪廓分明的臉剎那蒼白如紙。

他想要辯解,嘴巴一張,卻怎麽都發不出聲音,心裏猛地一墜。

這是闕悲的獨門禁聲術!

也就是說,剛才發生的事情,闕悲都已經聽見了......

宋啟峰覺得自己好冤。

誰能想到一個新入門不到兩年的刺頭,一夜之間成為他們的師叔祖?排資論輩,闕悲還真是他的師兄!

簡直荒謬。

蕭祭川拉住溫白鈺的手,“不舒服嗎?要不要我抱你上塔?”

語氣滿是躍躍欲試。

溫白鈺尚且沈浸在宋啟峰絕望的表情和闕悲變成蕭祭川師兄這件事,“嗯?”

等到兩人進塔門,溫白鈺忽然感覺到雙腳離地,身子騰空而起。

他驚呼出聲,低頭一看。

???

這是在幹嘛?

此時正午,書塔內人來人往,有修士出去吃飯的,有剛趕來的,無論是進還是出,每個人都定住腳步,驚訝的看著這一幕。

“哇哇,他們是真的,我流淚了。”

“這該死的純純友誼。”

“太香啦。”

“......”

周圍竊竊私語不斷,溫白鈺知道現在玉碟上有人拿他和蕭祭川寫話本,他對這些胡亂編造的東西不感興趣,從來沒有點進去看過,但聽過孚玄兒說,他和蕭祭川最近多了不少追捧者。

從前因為自己妖仆的身份,很少被這個宗門的人接納,溫白鈺並不相信因為幾個虛假的故事,就能讓這些人對自己轉變態度。

真是荒唐莫名。

溫白鈺掙紮:“別鬧,你快放我下來。”

蕭祭川眼底閃過一絲戲謔,故作無奈嘆息:“說想抱的是你,說不讓抱的也是你,你究竟要我怎麽樣?”

下一秒他誇張的哎呦一聲,“怎麽還掐我的腰呢”

旁邊炸開鍋。

“哇偶,是傲嬌小夫郎呢!”

“哈,真看不出來溫先生這麽會撒嬌。”

“這般行為在此聖地實在不端。”

“可是山下石碑並未規定不能抱人上樓啊?”

溫白鈺一陣寒顫,收回掐住蕭祭川腰的手,掃眼周圍,不再掙紮。

幹不過蕭祭川,鬧下去在這裏丟人現眼更長時間,更何況.......對方的懷抱很溫柔舒適,讓他有根部進入土壤的安全和眷戀感。

溫白鈺內心掙紮又悄悄享受,眉頭蹙得死緊。

蕭祭川唇角微不可查的一勾,大踏步朝階梯走去。

階梯垂直陡峭,浩淵書塔的階梯只能一步步走上去,塔內沒有任何傳送陣法,講究一個務實的勤學苦修精神。

許多人跟在蕭祭川身前身後上樓,時不時朝他們兩人投去目光。

有揶揄,有嫉妒,有羨慕,也有厭惡.......

溫白鈺一貫不喜歡成為人群中的焦點,快把頭埋在蕭祭川的衣服裏。

行至第十層,那道往常無論如何都無法通過的結界微微一閃,靈光照到蕭祭穿身上後,光幕向兩邊打開。

溫白鈺這時候擡起頭,入目便是旁側嵌在墻壁裏的“前路量力”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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