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澀苦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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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澀苦楚（4）
那件事情發生後的第二天，陸行之的各種黑料便在各大網絡平臺肆意傳播。
那天包間裏面的畫面也被刻意描述成了陸行之為了出道不惜出賣身體的抹黑，不明真相的網民幾乎一邊倒地對他進行謾罵和侮辱。
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論像是無數把利刃一樣紮在陸行之的身上，但為了保護舒顏不受到傷害，陸行之什麽也沒做，就那樣任由輿論攻擊。
而因為他對趙建良做出的在公司認為是出格的那些事情，導致公司失去了一筆巨大的投資，而且由於輿論不斷發酵，陸行之的名聲也已經爛到不能再爛的地步，出道自然是不再可能的事情了，不僅如此，公司也因為他個人風評等莫須有的借口，向他提出了解約。
由於合同漏洞，他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不過他也沒有任何反抗的想法，就那樣什麽需求沒有提出就接受了公司的解約，然後回到老家遠離了那個圈子。
他失望於朋友的背叛，更失望於那個圈子見不得光的潛規則，所以後來因為“鹿鳴聞野”收到一定關註後，就算有圈內的公司向他拋出橄欖枝，他也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他沒有任何要重回這個圈子的念頭，他以為自己可以一輩子那樣堅定不已，直到林予安的出現，撼動了他所堅守的原則。而且，即使明知道他目的不純，也甘願為他入籠，即使赴湯蹈火，也義不容辭。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可以做到這種地步。看著眼前哭得不能自已的人，陸行之終於明白了當初舒顏為什麽要來求自己放過蘇宸了。
那個時候，蘇宸用手裏舒顏的私密照威脅陸行之不去報警，而在那件事情發生後，蘇宸就和舒顏提了分手。
盡管這樣，後來舒顏還是為了保證蘇宸的安全來求過陸行之，讓他不要去報警，因為就算報警的話，趙建良或許也會安然無恙，到時候背鍋的可能就會是蘇宸這樣不起眼的小人物。
只是蘇宸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些事情了，因為陸行之不可能告訴他這些，他覺得不值得。
有一個人這樣愛著他，他卻用她的私密照當做籌碼來威脅自己的朋友，這種事情，實在太過諷刺了。蘇宸那樣的人，根本就不配知道有人真心愛著他，他不配擁有這些真摯的情感，更加不配擁有這樣美好的女生。
看著眼前這個仍舊哭著的女生，陸行之嘆了嘆氣，然後伸手攬住對方的肩膀，輕輕拍了拍：“別哭了……見到我不是應該高興嗎，幹什麽哭成這個樣子，要是被別人看到了，會以為我欺負你了，所以別哭了好嗎？妝都花了，不漂亮了喲……”
“Neil哥……”在陸行之的安慰下，舒顏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後，擡著淚眼蒙蒙的眼睛看著陸行之問道：“上次的事情……我……”
上次的事情？陸行之楞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對方指的是上次被騙到高級會所見到趙建良的事情，擔心對方會過意不去，搖頭笑道：“別擔心，上次沒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只是見了一面而已……”
“只是這樣嗎？”舒顏有些不確定，“那個人真的沒做什麽嗎？如果他不是想做什麽，為什麽要利用我？Hary哥也是……為什麽現在要這樣對你……我不明白，你們以前不是很好的朋友嗎？”
“蘇宸？”從舒顏口中聽到蘇宸的藝名，陸行之有些訝異。
據他所知，他倆倆早在三年前那件事情後就分手了，舒顏也很清楚蘇宸的所作所為，按道理三年前她就理應對蘇宸失望透頂，絕對不可能再和他有什麽牽扯才對，但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你們現在還有聯系嗎？”陸行之神色肅然，疑惑道，“你現在還是忘不了那個混蛋嗎？”
“我——”舒顏張口啞然，面色覆雜起來。她眨了眨眼，卻避開了陸行之認真的眼神，她現在根本就不敢面對這個因為自己一個錯誤的選擇而放棄自己的夢想的人。
——因為被威脅的從來都不是自己和陸行之，而是蘇宸。
如果不是自己貪心，如果不是自己想要得到的太多，就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落下把柄，這樣蘇宸也就不會為了保護自己騙陸行之去那個酒局了，也就不會發生陸行之向資本大佬潑紅酒揮拳頭的事件了，那麽一切都將順利發展，他們的組合會順利出道……他們之間也就不會發展成如今的尷尬處境了。
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自己，而現在自己卻在這個被自己毀了的男人面前厚著臉皮哭泣，甚至接下來說的事情，還會更加不知廉恥，一想到這些，她就痛苦得說不話來。
可是，如果不這樣的話，自己真的會被拖入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中。她自私地想要保全自己，卻讓所有對她好的人陷入兩難的境地。
她顫抖著再次撲進陸行之的懷裏，僅僅拽著他後背的衣服：“對不起……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
陸行之愕然地一動不動，身體僵直著，片刻後才緩過神來，擡手輕輕拍著不知為什麽突然這樣的舒顏的後心：“沒事沒事……別哭了……”
“你們……”僵持的氣氛中，暗處突然傳來了一道疑惑的聲音，“在做什麽？”
陸行之聞聲看了過去，剛才那些記憶的臉和突然出現眼前的臉瞬間重合，他輕輕推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舒顏，上前兩步將人護在身後，和從前一樣，舒顏看到那寬闊的後背時，沈靜已久的心再次泛起了漣漪。
這樣一個不求回報保護著自己的人，自己怎麽忍心傷害他啊！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蘇宸……”陸行之看著從暗處走了過來的蘇宸，眼裏露出明顯的不悅，“你為什麽在這裏？”
蘇宸的目光沒有看向陸行之，反而落在了他身後的舒顏身上，陸行之將身後的人往自己身邊攬了攬。
蘇宸突然苦澀一笑，收回視線看向陸行之：“我說過吧，她會很開心再見到你的……”說完後，語氣淡漠地接著道：“就那麽開心嗎？舒顏？”
“你閉嘴吧！”陸行之擔心蘇宸的話會傷到舒顏，冷眼看著突然出現的蘇宸，“別亂講話！”
很久以前陸行之就很清楚，蘇宸把自己看成是他愛情戰場的假想敵。以前還是朋友的時候，陸行之沒有解釋過半句，因為那個時候他知道舒顏心裏喜歡的人是誰，所以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而且舒顏是否那時候也很享受蘇宸誤會時的態度。
不過現在，他打從心裏都不願意讓舒顏再跟他扯上任何關系。這個男人並不是一個好的伴侶，因為沒有哪個男人，會用他和愛人的私密視頻來當做籌碼，來威脅別人閉嘴來保全自己。
就算他們之間那些視頻是自願拍攝的，但用來威脅別人多少就有些惡心了。這樣下作的手段，實在讓人不忍直視。
陸行之不想讓蘇宸繼續糾纏不休，只能當了那個擋箭牌，但實際上，他比誰都清楚，舒顏心裏喜歡的到底是誰，只是當初的喜歡是真的，後來的失望也是真的。
用蘇宸當時的話來說，那些視頻成為了能夠用來掌控舒顏事業的定時炸彈。
“陸行之，你喜歡舒顏嗎？”猝不及防的，蘇宸突然落寞了起來，嘴裏說著亂七八糟的話，眼神也一改剛才的自信和坦蕩。在他的認知裏面，他是個愛情的失敗者，但即使如此，他仍舊像個傻瓜一樣懷有一抹僥幸。
三年前蘇宸未曾問過陸行之這個問題，那是因為那時候他篤定陸行之對自己喜歡的人沒意思，但發生那件事情後，他卑鄙地用舒顏來威脅他的時候，他卻什麽也沒說就同意了，那個時候他才開始懷疑陸行之是否也曾喜歡過對方。
這是他三年來一直沒有解開的疑問，現在當著他們的面，他想問問清楚。
陸行之被他這話問得一頭霧水：“哈？你現在是在說些什麽？簡直荒謬！”
陸行之沒有回答，蘇宸也並不滿意他的答案，苦澀笑了笑：“不，或許我應該問她，還喜歡你嗎？”
“……”面對蘇宸的胡言亂語，陸行之根本就不想理睬，他似乎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在這裏亂說一通的目的也讓人摸不清楚，在陸行之看來，蘇宸現在完全就是在無理取鬧。
“以前你就喜歡跟在他身後，現在再次見到心心念念的人，很開心吧？”蘇宸無視陸行之，直勾勾看著被陸行之護在身後的舒顏，像是逼迫一般說道：“當初接受我的告白，選擇和我在一起也不過就是退而求其次，因為那樣或許能夠更多時間待在他身邊吧……”
陸行之實在聽不下去了，大吼一聲：“別在這裏發瘋了，你瘋了嗎？”
懷疑自己的喜歡的人喜歡著別人，卻從未想過當初的對方也是和他懷有同樣的感情，明明當初是兩情相悅的兩個人，如今卻變成了這幅樣子，而陸行之卻像是破壞他們感情的插足者一樣。
“陸行之，你為什麽要回來，你把一切都搞砸了你知道嗎？”蘇宸像是神志不清一樣說著陸行之根本聽不懂的胡話，“你安安靜靜躲在老家不好嗎，為什麽要重新回來引起那個人的註意，你知不知道，那個人……”
“那個人……”蘇宸咬著牙，卻沒有把話說話，話鋒一轉道：“是啊，反正你也不在乎……我在擔心你什麽啊……”
“你到底想說什麽？”陸行之平靜道，“如果只是來胡說八道的話，我不想聽，沒事的話就讓開，別擋著路。”
陸行之這樣說完，伸手拉住躲在自己身後一句話都沒說的舒顏的手，徑直掠過蘇宸的眼前，拉著舒顏離開了那個光線陰暗空間狹窄的樓梯間。
蘇宸失魂落魄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看向二人的背影，看著看著，突然苦澀笑了兩聲：“所以自始至終，都是我錯了嗎？憑什麽？”
林予安雙手抱臂靠在墻上，將視線從那邊收回來看向空茫的前方，聽到的內容雖然有些混亂，但卻並不是他所在意的事情。
三個人的感情糾葛乏善可陳，沒什麽新鮮感，讓他更為在意的反而是另外的事情。
在看到陸行之和那個女生之間的親密舉止時，不知為何，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一根很粗的繩子緊緊捆了起來，很痛，很難受，那一瞬間他產生了一種可怕的想法，想要什麽都不管沖過去，打掉陸行之的手，抓住他拉著他從那個女人身邊離開。
但理智最終還是戰勝了沖動。
只是在那個時候，他想起了周亦尋的話：吃醋嗎？……大概就是那種害怕自己喜歡的東西被人搶走了的感覺吧，是一種嫉妒，無論多麽厲害的人，一旦生出吃醋這樣的情感來，那他……就會變成一個壞人！
林予安覺得自己有些可笑，自嘲地笑了起來：“這種感覺……就是吃醋嗎？”
所以，這種情感……就是喜歡嗎？
自己——喜歡陸行之嗎？
他不知道。
定義感情這件事情，比林予安想象得更難，因為沒有經驗參考，也沒有系統理論去印證，那好像是一種無法用常理的眼光來看待的事情。
晚上回到房間的林予安躺在床上，沒開燈，目光呆滯地望著漆黑的天花板，小聲嘀咕了一句：“好煩……”
無論是看到陸行之和別人親密舉動時的不爽……還是聽到的關於陸行之和那兩個人之間說著的那些他所不知曉的過去。
——那是只屬於他們三個人的過去，而自己在他們之間，無外乎是一個局外人罷了，這個事實，讓他覺得無比煩躁。
而讓他更煩躁的是，他並不清楚這種情感是因何而生。
他只是不想看見陸行之用那種眼神看著旁人，他想那雙澄澈的眼眸只看向自己，甚至更貪心一點，想要那個人的身邊站著的只有自己。
什麽時候開始，自己變成了這樣呢？
“陸行之……你是給我下了什麽迷藥了嗎？”黑暗中，林予安擡手捂住眼睛，低聲喃道。
【第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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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情發生後的第二天，陸行之的各種黑料便在各大網絡平臺肆意傳播。
那天包間裏面的畫面也被刻意描述成了陸行之為了出道不惜出賣身體的抹黑，不明真相的網民幾乎一邊倒地對他進行謾罵和侮辱。
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論像是無數把利刃一樣紮在陸行之的身上，但為了保護舒顏不受到傷害，陸行之什麽也沒做，就那樣任由輿論攻擊。
而因為他對趙建良做出的在公司認為是出格的那些事情，導致公司失去了一筆巨大的投資，而且由於輿論不斷發酵，陸行之的名聲也已經爛到不能再爛的地步，出道自然是不再可能的事情了，不僅如此，公司也因為他個人風評等莫須有的借口，向他提出了解約。
由於合同漏洞，他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不過他也沒有任何反抗的想法，就那樣什麽需求沒有提出就接受了公司的解約，然後回到老家遠離了那個圈子。
他失望於朋友的背叛，更失望於那個圈子見不得光的潛規則，所以後來因為“鹿鳴聞野”收到一定關註後，就算有圈內的公司向他拋出橄欖枝，他也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他沒有任何要重回這個圈子的念頭，他以為自己可以一輩子那樣堅定不已，直到林予安的出現，撼動了他所堅守的原則。而且，即使明知道他目的不純，也甘願為他入籠，即使赴湯蹈火，也義不容辭。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可以做到這種地步。看著眼前哭得不能自已的人，陸行之終於明白了當初舒顏為什麽要來求自己放過蘇宸了。
那個時候，蘇宸用手裏舒顏的私密照威脅陸行之不去報警，而在那件事情發生後，蘇宸就和舒顏提了分手。
盡管這樣，後來舒顏還是為了保證蘇宸的安全來求過陸行之，讓他不要去報警，因為就算報警的話，趙建良或許也會安然無恙，到時候背鍋的可能就會是蘇宸這樣不起眼的小人物。
只是蘇宸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些事情了，因為陸行之不可能告訴他這些，他覺得不值得。
有一個人這樣愛著他，他卻用她的私密照當做籌碼來威脅自己的朋友，這種事情，實在太過諷刺了。蘇宸那樣的人，根本就不配知道有人真心愛著他，他不配擁有這些真摯的情感，更加不配擁有這樣美好的女生。
看著眼前這個仍舊哭著的女生，陸行之嘆了嘆氣，然後伸手攬住對方的肩膀，輕輕拍了拍：“別哭了……見到我不是應該高興嗎，幹什麽哭成這個樣子，要是被別人看到了，會以為我欺負你了，所以別哭了好嗎？妝都花了，不漂亮了喲……”
“Neil哥……”在陸行之的安慰下，舒顏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後，擡著淚眼蒙蒙的眼睛看著陸行之問道：“上次的事情……我……”
上次的事情？陸行之楞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對方指的是上次被騙到高級會所見到趙建良的事情，擔心對方會過意不去，搖頭笑道：“別擔心，上次沒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只是見了一面而已……”
“只是這樣嗎？”舒顏有些不確定，“那個人真的沒做什麽嗎？如果他不是想做什麽，為什麽要利用我？Hary哥也是……為什麽現在要這樣對你……我不明白，你們以前不是很好的朋友嗎？”
“蘇宸？”從舒顏口中聽到蘇宸的藝名，陸行之有些訝異。
據他所知，他倆倆早在三年前那件事情後就分手了，舒顏也很清楚蘇宸的所作所為，按道理三年前她就理應對蘇宸失望透頂，絕對不可能再和他有什麽牽扯才對，但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你們現在還有聯系嗎？”陸行之神色肅然，疑惑道，“你現在還是忘不了那個混蛋嗎？”
“我——”舒顏張口啞然，面色覆雜起來。她眨了眨眼，卻避開了陸行之認真的眼神，她現在根本就不敢面對這個因為自己一個錯誤的選擇而放棄自己的夢想的人。
——因為被威脅的從來都不是自己和陸行之，而是蘇宸。
如果不是自己貪心，如果不是自己想要得到的太多，就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落下把柄，這樣蘇宸也就不會為了保護自己騙陸行之去那個酒局了，也就不會發生陸行之向資本大佬潑紅酒揮拳頭的事件了，那麽一切都將順利發展，他們的組合會順利出道……他們之間也就不會發展成如今的尷尬處境了。
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自己，而現在自己卻在這個被自己毀了的男人面前厚著臉皮哭泣，甚至接下來說的事情，還會更加不知廉恥，一想到這些，她就痛苦得說不話來。
可是，如果不這樣的話，自己真的會被拖入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中。她自私地想要保全自己，卻讓所有對她好的人陷入兩難的境地。
她顫抖著再次撲進陸行之的懷裏，僅僅拽著他後背的衣服：“對不起……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
陸行之愕然地一動不動，身體僵直著，片刻後才緩過神來，擡手輕輕拍著不知為什麽突然這樣的舒顏的後心：“沒事沒事……別哭了……”
“你們……”僵持的氣氛中，暗處突然傳來了一道疑惑的聲音，“在做什麽？”
陸行之聞聲看了過去，剛才那些記憶的臉和突然出現眼前的臉瞬間重合，他輕輕推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舒顏，上前兩步將人護在身後，和從前一樣，舒顏看到那寬闊的後背時，沈靜已久的心再次泛起了漣漪。
這樣一個不求回報保護著自己的人，自己怎麽忍心傷害他啊！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蘇宸……”陸行之看著從暗處走了過來的蘇宸，眼裏露出明顯的不悅，“你為什麽在這裏？”
蘇宸的目光沒有看向陸行之，反而落在了他身後的舒顏身上，陸行之將身後的人往自己身邊攬了攬。
蘇宸突然苦澀一笑，收回視線看向陸行之：“我說過吧，她會很開心再見到你的……”說完後，語氣淡漠地接著道：“就那麽開心嗎？舒顏？”
“你閉嘴吧！”陸行之擔心蘇宸的話會傷到舒顏，冷眼看著突然出現的蘇宸，“別亂講話！”
很久以前陸行之就很清楚，蘇宸把自己看成是他愛情戰場的假想敵。以前還是朋友的時候，陸行之沒有解釋過半句，因為那個時候他知道舒顏心裏喜歡的人是誰，所以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而且舒顏是否那時候也很享受蘇宸誤會時的態度。
不過現在，他打從心裏都不願意讓舒顏再跟他扯上任何關系。這個男人並不是一個好的伴侶，因為沒有哪個男人，會用他和愛人的私密視頻來當做籌碼，來威脅別人閉嘴來保全自己。
就算他們之間那些視頻是自願拍攝的，但用來威脅別人多少就有些惡心了。這樣下作的手段，實在讓人不忍直視。
陸行之不想讓蘇宸繼續糾纏不休，只能當了那個擋箭牌，但實際上，他比誰都清楚，舒顏心裏喜歡的到底是誰，只是當初的喜歡是真的，後來的失望也是真的。
用蘇宸當時的話來說，那些視頻成為了能夠用來掌控舒顏事業的定時炸彈。
“陸行之，你喜歡舒顏嗎？”猝不及防的，蘇宸突然落寞了起來，嘴裏說著亂七八糟的話，眼神也一改剛才的自信和坦蕩。在他的認知裏面，他是個愛情的失敗者，但即使如此，他仍舊像個傻瓜一樣懷有一抹僥幸。
三年前蘇宸未曾問過陸行之這個問題，那是因為那時候他篤定陸行之對自己喜歡的人沒意思，但發生那件事情後，他卑鄙地用舒顏來威脅他的時候，他卻什麽也沒說就同意了，那個時候他才開始懷疑陸行之是否也曾喜歡過對方。
這是他三年來一直沒有解開的疑問，現在當著他們的面，他想問問清楚。
陸行之被他這話問得一頭霧水：“哈？你現在是在說些什麽？簡直荒謬！”
陸行之沒有回答，蘇宸也並不滿意他的答案，苦澀笑了笑：“不，或許我應該問她，還喜歡你嗎？”
“……”面對蘇宸的胡言亂語，陸行之根本就不想理睬，他似乎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在這裏亂說一通的目的也讓人摸不清楚，在陸行之看來，蘇宸現在完全就是在無理取鬧。
“以前你就喜歡跟在他身後，現在再次見到心心念念的人，很開心吧？”蘇宸無視陸行之，直勾勾看著被陸行之護在身後的舒顏，像是逼迫一般說道：“當初接受我的告白，選擇和我在一起也不過就是退而求其次，因為那樣或許能夠更多時間待在他身邊吧……”
陸行之實在聽不下去了，大吼一聲：“別在這裏發瘋了，你瘋了嗎？”
懷疑自己的喜歡的人喜歡著別人，卻從未想過當初的對方也是和他懷有同樣的感情，明明當初是兩情相悅的兩個人，如今卻變成了這幅樣子，而陸行之卻像是破壞他們感情的插足者一樣。
“陸行之，你為什麽要回來，你把一切都搞砸了你知道嗎？”蘇宸像是神志不清一樣說著陸行之根本聽不懂的胡話，“你安安靜靜躲在老家不好嗎，為什麽要重新回來引起那個人的註意，你知不知道，那個人……”
“那個人……”蘇宸咬著牙，卻沒有把話說話，話鋒一轉道：“是啊，反正你也不在乎……我在擔心你什麽啊……”
“你到底想說什麽？”陸行之平靜道，“如果只是來胡說八道的話，我不想聽，沒事的話就讓開，別擋著路。”
陸行之這樣說完，伸手拉住躲在自己身後一句話都沒說的舒顏的手，徑直掠過蘇宸的眼前，拉著舒顏離開了那個光線陰暗空間狹窄的樓梯間。
蘇宸失魂落魄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看向二人的背影，看著看著，突然苦澀笑了兩聲：“所以自始至終，都是我錯了嗎？憑什麽？”
林予安雙手抱臂靠在墻上，將視線從那邊收回來看向空茫的前方，聽到的內容雖然有些混亂，但卻並不是他所在意的事情。
三個人的感情糾葛乏善可陳，沒什麽新鮮感，讓他更為在意的反而是另外的事情。
在看到陸行之和那個女生之間的親密舉止時，不知為何，自己的心臟好像被一根很粗的繩子緊緊捆了起來，很痛，很難受，那一瞬間他產生了一種可怕的想法，想要什麽都不管沖過去，打掉陸行之的手，抓住他拉著他從那個女人身邊離開。
但理智最終還是戰勝了沖動。
只是在那個時候，他想起了周亦尋的話：吃醋嗎？……大概就是那種害怕自己喜歡的東西被人搶走了的感覺吧，是一種嫉妒，無論多麽厲害的人，一旦生出吃醋這樣的情感來，那他……就會變成一個壞人！
林予安覺得自己有些可笑，自嘲地笑了起來：“這種感覺……就是吃醋嗎？”
所以，這種情感……就是喜歡嗎？
自己——喜歡陸行之嗎？
他不知道。
定義感情這件事情，比林予安想象得更難，因為沒有經驗參考，也沒有系統理論去印證，那好像是一種無法用常理的眼光來看待的事情。
晚上回到房間的林予安躺在床上，沒開燈，目光呆滯地望著漆黑的天花板，小聲嘀咕了一句：“好煩……”
無論是看到陸行之和別人親密舉動時的不爽……還是聽到的關於陸行之和那兩個人之間說著的那些他所不知曉的過去。
——那是只屬於他們三個人的過去，而自己在他們之間，無外乎是一個局外人罷了，這個事實，讓他覺得無比煩躁。
而讓他更煩躁的是，他並不清楚這種情感是因何而生。
他只是不想看見陸行之用那種眼神看著旁人，他想那雙澄澈的眼眸只看向自己，甚至更貪心一點，想要那個人的身邊站著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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