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縱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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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市縱馬
謝修憫的擔憂完全就是多餘的, 他試圖隱瞞的小動作在第二天早上就被溫墨亭抓住了小把柄。
“你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見了？”
謝修憫好不容易摸..索到桌邊準備倒杯茶潤潤嗓子，結果就聽身後剛醒來沒多久的小夫郎輕聲問道，他手中執著茶杯站定, 思索再三艱澀開口道：“……你怎麽知道的？”
溫墨亭無奈下床走到他身邊, 將他手中的茶杯拿走，重新給他倒了一杯茶塞回他手裏, 這才道：“你拿的是桌上用來盛醬料的小杯子。”
看著被茶水沖泡之後, 浮起一片紅色辣油的醬料, 謝修憫要是真喝下去估計嗓子會被辣得說不出話來。
謝修憫：“……”
為什麽有種一到成長期, 自己的腦子就壞掉了的感覺？居然會因為這種破綻被發現。
“為什麽不和我說？”溫墨亭看著他舉起手試探著將杯子放在嘴邊，卻只是抿了兩口就放下，知道他心裏肯定不好受，只好將人拉到床邊坐下, 一邊找出昨天準備好的衣服給他穿上, 一邊道, “怕我擔心？”
謝修憫默認, 他的個子比起昨天又小了一些, 只是他眼睛看不見，所以並不知道，也看不見溫墨亭發現他袖子長出一截，只好放輕動作給他將袖子卷起來的動作。
“你不告訴我, 我才要擔心呢。”溫墨亭給他穿了衣服, 卻是把人塞回了被窩裏, “今天你哪兒也不許去，我會在你身邊陪著你, 直到成長期過去。”
“……我都不知道還有幾天，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謝修憫懊惱地雙手抱在身前, 憤憤道，“早知道以前就不貪圖方便，只是找個山洞度過了。”
“那是因為以前沒有我呀。”溫墨亭笑著安慰他，“我出門一趟，你在這裏等我還是要和我一起去？”
謝修憫聽得出來他在把自己當孩子哄，心中雖說不太願意，卻也沒有說出來，他能感覺到有時候情緒和話語不受控制，他會比平時更加孩子氣許多——溫墨亭這樣的態度也好，他想著，至少能看著他不惹禍。
“……我留在客棧吧。”謝修憫森*晚*整*理趴回床上，伸手把包袱裏乖巧的兩枚龍蛋掏了出來，悶聲道：“我孵蛋，你去就好了，早點兒回來。”
溫墨亭在床邊蹲下，與他平視：“你沒生氣吧？”
“我生氣做什麽？”謝修憫重新把尾巴變了出來，尾巴尖兒上的絨毛無聊地在龍蛋上一圈一圈地打著圈兒，眼巴巴盯著小夫郎，“一定要早點兒回來。”
溫墨亭湊上去，卻不知道該從何下口，最後只好親在了他的額頭上，謝修憫一口氣堵在胸口：“我只是外形變小了，又不是年紀變小了，怎麽親親也變成哄小孩的了？”
“看著……不太習慣。”溫墨亭帶著些歉意道，輕聲道，“一定要平安度過這段時間，然後快點變回來。”
謝修憫不認輸地撐起身子對著小夫郎的唇啪嘰親了一口，這才放過溫墨亭，轉身將兩顆龍蛋用尾巴卷起來，放在龍尾最中間，尾巴尖兒不自覺地在龍蛋上打著節奏，這才繼續盯著穿外衣的溫墨亭。
“溫墨亭，聽說今天晚上還有燈會，你昨天沒看見，今晚要不要……”白九興奮地推門進來，雖然他身後的李天馳已經及時伸手抓住了他的領子，卻還是沒能快過白九推門的手。
“……和我一起去燈會。”白九呆呆地看著屋裏床上造型奇特的謝修憫，輕聲把後半句說完，就緊緊閉上了嘴，李天馳打著哈哈正準備把自家亂闖的夫郎帶回去，就聽謝修憫懶洋洋開口道：“你們兩個陪墨亭出去一趟吧，於攜呢？”
李天馳倒是對他的要求沒什麽意見，謝修憫這個樣子本來就出不了門，大家都是默認商量好了要等著謝修憫度過這段時間再繼續上路，只是很少聽他主動提起於攜：“他在樓下呢，聽說是再不出門就要無聊到長蘑菇了。”
“讓他來找我。”謝修憫翻了個身，把溫墨亭四處找不到的腰帶從自己枕頭底下拽了出來，後者紅著耳朵接過來。
李天馳並沒有再說什麽，等著溫墨亭穿好衣服後就帶著兩個雙兒下了樓，這一次出門他們兩個並沒有把孩子帶上，而是交給了別院的奶娘帶著，畢竟長途奔波對幾個月的孩子來說也是種折磨。
於攜等在樓梯口，看著李天馳又敲門帶上了謝小梅，一行人說說笑笑出了門，這才輕手輕腳上樓，伸手要推門之前又想起來謝修憫現在狀態不對，為了避免等會兒裏面那只大龍忽然甩尾巴過來取他小命，於攜還是頓了頓，擡手敲響了門，直到裏面應聲才推門進去：“你找我？”
謝修憫正百無聊賴地用尾巴卷著紅色龍蛋轉圈玩，屋裏的窗戶被他打開，深秋的冷風一直不停地往裏面吹，於攜被吹得頭疼不，連忙起身去關窗戶。
“你昨天說的話，還算話嗎？”
謝修憫的話讓於攜楞了一下：“你什麽意思？”
“想要替他鏟除一切威脅的意思。”
於攜不讚同道：“我只是提議讓你去查查他的背景，我可沒讓你直接把他的背景幹掉。”
“在這之前，我要先確認你口中他的背景，是不是威脅。”謝修憫坐直身子，腦袋卻撞到了床頂，只好略顯尷尬地抱著尾巴重新趴回去。
於攜：“……噗。”
“你敢笑出來我現在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謝修憫尾巴啪的一下拍在床沿，於攜看著凹進去一塊的床板，默默閉上了嘴。
這不是他的死對頭。
這是小祖宗。
“啪嚓啪嚓……”
“什麽聲音？”謝修憫忽然坐了起來，“你聽見了嗎？”
於攜也站了起來，在房間裏找了兩圈，最後停在床邊，猶豫低頭看向被他盤起來的龍尾包圍著的其中一枚龍蛋：“餵，你家龍崽子好像要破殼了？”
……
“你要買這個？”
白九手裏拿著兩根糖葫蘆從他身後冒了出來，將其中一根遞給他，也彎腰去看溫墨亭正在挑選的玉石，這些東西都是未經打磨的原料，底子算不上太好。
“怎麽想起來要買這個？”白九對這個不太感興趣，溫墨亭從中一眼挑出一塊墨黑色的玉石，其上冰瑩的玉色並看不出來什麽特別，他問了價之後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買了下來，懷裏抱著幾身衣服回來的李天馳想勸沒勸住：“不如買現成的，這麽大一塊帶在身上不沈嗎？”
溫墨亭舉起石頭在兩人面前晃晃：“不覺得很像修憫嗎？”
白九摸摸下巴：“是有點像他尾巴的顏色，怪不得你挑了這塊……你要送一塊石頭給他？”
“你會雕工？”李天馳倒是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怎麽從前沒聽你說起過？”
“略會一些罷了，我想雕個小東西送他。”溫墨亭將玉石收了起來，“我還沒送過他什麽東西呢。”
反而是謝修憫，從將他帶到身邊，到如今竟然有機會，身邊陪著友人愛人，四處游玩，還不用擔心賺錢，——謝修憫給了他太多太多。
還有兩枚龍蛋。
溫墨亭想到這裏又忍不住回去挑了兩塊一紅一白的小石頭，白九這次猜了出來：“你要給你家崽子也雕兩個？”
溫墨亭正要回答他，幾人就聽見街上另一邊響起陣陣馬蹄聲，李天馳目光一厲，抓著兩個人躲到了街邊，低聲道：“竟然敢當街縱馬，還不止一人，昨日客棧老板不是說珩親王在這裏嗎？什麽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幹出這樣的事兒？”
當街縱馬雖也是罪狀，卻是小罪，除非造成了死傷或是商販損失，又或者是有人故意想要將此事鬧大，一般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眾人也不想招惹是非，打算在一邊等著人馬過去便是，白九卻是忽然道：“小梅姐呢？”
“剛才還在那邊的小攤上，說是要給我們帶點兒紅豆湯圓……在那裏！”李天馳伸手一指街對面，慌亂站在人群之中的謝小梅。
謝小梅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兒，在這之前她除了隨著謝樊秋收時去過鎮上賣糧食，甚至都沒有怎麽出過雙溪村的村口，此時更是慌了神，她個子不高，四處也找不到溫墨亭等人，只好任由人群擠來擠去。
“我過去找她。”溫墨亭從人群中擠出去，李天馳想拉他沒拉住，暗暗嘖了一聲，正想跟上去，只是一時之間已然來不及，眼看著馬隊已經到了溫墨亭不足兩步之餘，溫墨亭卻是被驚了一下，躲閃不及……
就在這時忽然聽見一聲尖銳嘶鳴聲，隨即是馬兒慘叫著倒下，伴隨而起的是某個縱馬者的怒罵聲。
“誰！誰放的箭！”
一個衣著華貴卻沾了土灰的公子哥從地上爬起來，甩著手中的鞭子氣極：“給我滾出來！”
“我放的。”
另一個聲音從旁邊二樓響起，溫墨亭已經找到了謝小梅，兩人互相扶著站穩，此時也被出手相助的人吸引了好奇心，和周圍的人一齊擡頭看去。
二樓的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看著頗為老成，實際年齡應當要比看起來小些，眉目溫柔淡然，此時手中還拿著剛剛收了弓弦的弓箭，身邊的下人立刻上前來接下去，溫墨亭看著他舉手投足之間盡顯貴氣，隱約覺著這人有些熟悉，卻又說不出何處熟悉。
“是珩親王殿下！”
縱馬那人身後的人已經齊刷刷跪了下去，帶頭的也終於反應過來，顫巍巍半跪在地上：“親王殿下……”
溫墨亭聞言頓時面色一沈，拉著謝小梅找到了李天馳等人，就要急著離開，卻在此時被身後一人叫住，他不耐煩地回頭看去，來人正是之前那人身邊的下人：“幾位公子，我家主人說是家族親戚不慎驚擾了幾位，想請眾位吃個飯，就當作是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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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修憫的擔憂完全就是多餘的, 他試圖隱瞞的小動作在第二天早上就被溫墨亭抓住了小把柄。
“你的眼睛是不是看不見了？”
謝修憫好不容易摸..索到桌邊準備倒杯茶潤潤嗓子，結果就聽身後剛醒來沒多久的小夫郎輕聲問道，他手中執著茶杯站定, 思索再三艱澀開口道：“……你怎麽知道的？”
溫墨亭無奈下床走到他身邊, 將他手中的茶杯拿走，重新給他倒了一杯茶塞回他手裏, 這才道：“你拿的是桌上用來盛醬料的小杯子。”
看著被茶水沖泡之後, 浮起一片紅色辣油的醬料, 謝修憫要是真喝下去估計嗓子會被辣得說不出話來。
謝修憫：“……”
為什麽有種一到成長期, 自己的腦子就壞掉了的感覺？居然會因為這種破綻被發現。
“為什麽不和我說？”溫墨亭看著他舉起手試探著將杯子放在嘴邊，卻只是抿了兩口就放下，知道他心裏肯定不好受，只好將人拉到床邊坐下, 一邊找出昨天準備好的衣服給他穿上, 一邊道, “怕我擔心？”
謝修憫默認, 他的個子比起昨天又小了一些, 只是他眼睛看不見，所以並不知道，也看不見溫墨亭發現他袖子長出一截，只好放輕動作給他將袖子卷起來的動作。
“你不告訴我, 我才要擔心呢。”溫墨亭給他穿了衣服, 卻是把人塞回了被窩裏, “今天你哪兒也不許去，我會在你身邊陪著你, 直到成長期過去。”
“……我都不知道還有幾天，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謝修憫懊惱地雙手抱在身前, 憤憤道，“早知道以前就不貪圖方便，只是找個山洞度過了。”
“那是因為以前沒有我呀。”溫墨亭笑著安慰他，“我出門一趟，你在這裏等我還是要和我一起去？”
謝修憫聽得出來他在把自己當孩子哄，心中雖說不太願意，卻也沒有說出來，他能感覺到有時候情緒和話語不受控制，他會比平時更加孩子氣許多——溫墨亭這樣的態度也好，他想著，至少能看著他不惹禍。
“……我留在客棧吧。”謝修憫森*晚*整*理趴回床上，伸手把包袱裏乖巧的兩枚龍蛋掏了出來，悶聲道：“我孵蛋，你去就好了，早點兒回來。”
溫墨亭在床邊蹲下，與他平視：“你沒生氣吧？”
“我生氣做什麽？”謝修憫重新把尾巴變了出來，尾巴尖兒上的絨毛無聊地在龍蛋上一圈一圈地打著圈兒，眼巴巴盯著小夫郎，“一定要早點兒回來。”
溫墨亭湊上去，卻不知道該從何下口，最後只好親在了他的額頭上，謝修憫一口氣堵在胸口：“我只是外形變小了，又不是年紀變小了，怎麽親親也變成哄小孩的了？”
“看著……不太習慣。”溫墨亭帶著些歉意道，輕聲道，“一定要平安度過這段時間，然後快點變回來。”
謝修憫不認輸地撐起身子對著小夫郎的唇啪嘰親了一口，這才放過溫墨亭，轉身將兩顆龍蛋用尾巴卷起來，放在龍尾最中間，尾巴尖兒不自覺地在龍蛋上打著節奏，這才繼續盯著穿外衣的溫墨亭。
“溫墨亭，聽說今天晚上還有燈會，你昨天沒看見，今晚要不要……”白九興奮地推門進來，雖然他身後的李天馳已經及時伸手抓住了他的領子，卻還是沒能快過白九推門的手。
“……和我一起去燈會。”白九呆呆地看著屋裏床上造型奇特的謝修憫，輕聲把後半句說完，就緊緊閉上了嘴，李天馳打著哈哈正準備把自家亂闖的夫郎帶回去，就聽謝修憫懶洋洋開口道：“你們兩個陪墨亭出去一趟吧，於攜呢？”
李天馳倒是對他的要求沒什麽意見，謝修憫這個樣子本來就出不了門，大家都是默認商量好了要等著謝修憫度過這段時間再繼續上路，只是很少聽他主動提起於攜：“他在樓下呢，聽說是再不出門就要無聊到長蘑菇了。”
“讓他來找我。”謝修憫翻了個身，把溫墨亭四處找不到的腰帶從自己枕頭底下拽了出來，後者紅著耳朵接過來。
李天馳並沒有再說什麽，等著溫墨亭穿好衣服後就帶著兩個雙兒下了樓，這一次出門他們兩個並沒有把孩子帶上，而是交給了別院的奶娘帶著，畢竟長途奔波對幾個月的孩子來說也是種折磨。
於攜等在樓梯口，看著李天馳又敲門帶上了謝小梅，一行人說說笑笑出了門，這才輕手輕腳上樓，伸手要推門之前又想起來謝修憫現在狀態不對，為了避免等會兒裏面那只大龍忽然甩尾巴過來取他小命，於攜還是頓了頓，擡手敲響了門，直到裏面應聲才推門進去：“你找我？”
謝修憫正百無聊賴地用尾巴卷著紅色龍蛋轉圈玩，屋裏的窗戶被他打開，深秋的冷風一直不停地往裏面吹，於攜被吹得頭疼不，連忙起身去關窗戶。
“你昨天說的話，還算話嗎？”
謝修憫的話讓於攜楞了一下：“你什麽意思？”
“想要替他鏟除一切威脅的意思。”
於攜不讚同道：“我只是提議讓你去查查他的背景，我可沒讓你直接把他的背景幹掉。”
“在這之前，我要先確認你口中他的背景，是不是威脅。”謝修憫坐直身子，腦袋卻撞到了床頂，只好略顯尷尬地抱著尾巴重新趴回去。
於攜：“……噗。”
“你敢笑出來我現在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謝修憫尾巴啪的一下拍在床沿，於攜看著凹進去一塊的床板，默默閉上了嘴。
這不是他的死對頭。
這是小祖宗。
“啪嚓啪嚓……”
“什麽聲音？”謝修憫忽然坐了起來，“你聽見了嗎？”
於攜也站了起來，在房間裏找了兩圈，最後停在床邊，猶豫低頭看向被他盤起來的龍尾包圍著的其中一枚龍蛋：“餵，你家龍崽子好像要破殼了？”
……
“你要買這個？”
白九手裏拿著兩根糖葫蘆從他身後冒了出來，將其中一根遞給他，也彎腰去看溫墨亭正在挑選的玉石，這些東西都是未經打磨的原料，底子算不上太好。
“怎麽想起來要買這個？”白九對這個不太感興趣，溫墨亭從中一眼挑出一塊墨黑色的玉石，其上冰瑩的玉色並看不出來什麽特別，他問了價之後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買了下來，懷裏抱著幾身衣服回來的李天馳想勸沒勸住：“不如買現成的，這麽大一塊帶在身上不沈嗎？”
溫墨亭舉起石頭在兩人面前晃晃：“不覺得很像修憫嗎？”
白九摸摸下巴：“是有點像他尾巴的顏色，怪不得你挑了這塊……你要送一塊石頭給他？”
“你會雕工？”李天馳倒是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怎麽從前沒聽你說起過？”
“略會一些罷了，我想雕個小東西送他。”溫墨亭將玉石收了起來，“我還沒送過他什麽東西呢。”
反而是謝修憫，從將他帶到身邊，到如今竟然有機會，身邊陪著友人愛人，四處游玩，還不用擔心賺錢，——謝修憫給了他太多太多。
還有兩枚龍蛋。
溫墨亭想到這裏又忍不住回去挑了兩塊一紅一白的小石頭，白九這次猜了出來：“你要給你家崽子也雕兩個？”
溫墨亭正要回答他，幾人就聽見街上另一邊響起陣陣馬蹄聲，李天馳目光一厲，抓著兩個人躲到了街邊，低聲道：“竟然敢當街縱馬，還不止一人，昨日客棧老板不是說珩親王在這裏嗎？什麽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幹出這樣的事兒？”
當街縱馬雖也是罪狀，卻是小罪，除非造成了死傷或是商販損失，又或者是有人故意想要將此事鬧大，一般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眾人也不想招惹是非，打算在一邊等著人馬過去便是，白九卻是忽然道：“小梅姐呢？”
“剛才還在那邊的小攤上，說是要給我們帶點兒紅豆湯圓……在那裏！”李天馳伸手一指街對面，慌亂站在人群之中的謝小梅。
謝小梅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兒，在這之前她除了隨著謝樊秋收時去過鎮上賣糧食，甚至都沒有怎麽出過雙溪村的村口，此時更是慌了神，她個子不高，四處也找不到溫墨亭等人，只好任由人群擠來擠去。
“我過去找她。”溫墨亭從人群中擠出去，李天馳想拉他沒拉住，暗暗嘖了一聲，正想跟上去，只是一時之間已然來不及，眼看著馬隊已經到了溫墨亭不足兩步之餘，溫墨亭卻是被驚了一下，躲閃不及……
就在這時忽然聽見一聲尖銳嘶鳴聲，隨即是馬兒慘叫著倒下，伴隨而起的是某個縱馬者的怒罵聲。
“誰！誰放的箭！”
一個衣著華貴卻沾了土灰的公子哥從地上爬起來，甩著手中的鞭子氣極：“給我滾出來！”
“我放的。”
另一個聲音從旁邊二樓響起，溫墨亭已經找到了謝小梅，兩人互相扶著站穩，此時也被出手相助的人吸引了好奇心，和周圍的人一齊擡頭看去。
二樓的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看著頗為老成，實際年齡應當要比看起來小些，眉目溫柔淡然，此時手中還拿著剛剛收了弓弦的弓箭，身邊的下人立刻上前來接下去，溫墨亭看著他舉手投足之間盡顯貴氣，隱約覺著這人有些熟悉，卻又說不出何處熟悉。
“是珩親王殿下！”
縱馬那人身後的人已經齊刷刷跪了下去，帶頭的也終於反應過來，顫巍巍半跪在地上：“親王殿下……”
溫墨亭聞言頓時面色一沈，拉著謝小梅找到了李天馳等人，就要急著離開，卻在此時被身後一人叫住，他不耐煩地回頭看去，來人正是之前那人身邊的下人：“幾位公子，我家主人說是家族親戚不慎驚擾了幾位，想請眾位吃個飯，就當作是賠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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