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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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萱兒的話讓百裏寒兮的神情變得有些凝重，如果香妃真的像白萱兒說的一樣，背著人偷偷向外面傳遞消息，這一點的確很可疑，但是……
百裏寒兮眸光一頓，挑眉看了白萱兒一眼道：“所以說你並不知道她到底傳了什麽消息是嗎？”
白萱兒聞言點了點頭，“我的確不知道。”
百裏寒兮聽了她的話，正想說什麽，卻聽白萱兒又道：“我知道單憑這點並不能證明什麽，但是……”她說著忽而頓了頓，然後目光灼灼的看向百裏寒兮，神情有些說出的詭異。
“我且問你，皇上如今的身體怎麽樣？”
白萱兒的話以及她的神態，讓百裏寒兮頓時一驚，下意識的回道：“這件事你怎麽知道？”據她所知，白萱兒被打入冷宮的時候，司玄天的身體還好好的，之後她就一直待在冷宮裏，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外界的消息，如今又怎麽會？
聽了百裏寒兮的話，白萱兒頓時就笑了，笑的暢快，“哈哈，果然如此，這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知道了司玄天身體不好的消息，白萱兒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我早就提醒過他，可他卻不信我，如今……呵！活該他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白萱兒這一輩子，負過很多人，可不管出於什麽原因，她從來沒有負過司玄天，這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是傷她最深之人。
後悔過嗎？白萱兒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從來都不是那種以德報怨之人，所以她不好過，自然也不願見到那個負了她的司玄天好過。
所以再知道他如今境況不好，白萱兒別提多高興了。
她已經在地獄了，而她等了他這麽久，好在他終歸沒能夠幸免，這還真是她這些日子以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見白萱兒如此，百裏寒兮抿了抿唇卻並沒有說什麽，白萱兒和司玄天之間的恩怨她並不清楚，所以對於白萱兒對他是個什麽態度，她也不好置喙。
所以百裏寒兮並沒有打擾白萱兒發洩心中的情緒，一直等到她的情緒趨向於平穩之後，才出聲道：“看你的反應，你似乎早就知道皇上的身體會出問題？”
因為白萱兒已經發洩了一次，所以此時的心情還算平靜，再聽了百裏寒兮的問題後，當下也沒有賣關子，直接對她解釋道：“你想的沒錯，我的確是早就知道了。”她說著頓了頓，思緒開始陷入回憶，半晌，整理了一下措辭，語氣緩緩的又道：“當初香妃剛進宮的時候，皇上的確是很寵她，可後來皇上接我進宮後，對她的寵愛就不勝之前了，那個時候我還因此很是自得，可是好景不長，沒過多久，大概是在你被人抓走，六王爺想帶兵攻打西涼的那段時間，皇上就開始變了，變得好像不能沒有香妃一樣。”
聽到這裏，百裏寒兮不由得擰了擰眉，“不能沒有香妃？什麽意思？”
白萱兒聞言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對百裏寒兮形容當時司玄天的狀態，斂眉靜思了會兒道：“五石散你知道吧？聽說一開始服用五石散的人，會從中得到快感，但漸漸地就會成癮，再也戒不掉，一旦停下，就會生不如死，而皇上當時的情況就和這差不多。”
也因此白萱兒才會懷疑香妃有問題，如果是一開始司玄天對香妃欲罷不能，她還可以理解，畢竟剛在一起，司玄天覺得新鮮，所以對她多加寵愛了點，這很正常。
可是在這之後都過去了這麽長的時間，他對香妃的興趣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愈演愈烈，已經到了沒她不可地步，這就很有問題了。
當然了，白萱兒會這麽認為，也不僅僅是因為如此，畢竟這歷史上，將帝王迷的神魂顛倒的寵妃也不是不存在，香妃並不是特例。
可問題是，司玄天並不是那些可以一個女人給蠱惑甚至左右的帝王。
他野心極大，心機深沈，而且自制力的極強，並且對女人的興趣也不大，女人之餘他，最大的意義也不過是發洩一下欲望罷了。
況且香妃也不是歷史上那些寵妃，至少無論容貌才情亦或者心智，她都無法和那些寵妃相提並論。
這並非白萱兒對香妃的偏見，而是事實本是如此。
論容貌，香妃雖美，但白萱兒亦也不差，兩人可以說是平分秋色，論才情，白萱兒自幼苦修琴棋書畫，香妃差她遠矣，論心機手段，白萱兒亦不輸她，而她最後之所以會栽在她手裏，也僅僅只是因為，司玄天的‘偏心’。
所以她不是輸給了香妃，而是輸給了司玄天。
而且不僅僅只是如此，就算是男女情事上，白萱兒雖然不清楚香妃平常是怎麽和司玄天相處的，但她可以確定的是，但凡司玄天和她一起，每每都被是欲罷不能。
所以白萱兒可以確定，這方面她也是不輸香妃。
可既然她樣樣不比她差，有些甚至還要強上她三分，為何司玄天最後卻栽在了香妃手上？
當然了，也可能有人會認為，這些並不能說明什麽，因為司玄天也可能僅僅只是因為對她膩味了，所以才想嘗試些別的。
可是試問，一個見慣了各種各樣的絕色，又怎麽會栽在一個算不上不出彩的女人手裏？
要知道這後宮的女人，可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論性情容貌才華，哪怕白萱兒自信，但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後宮之中，不比她白萱兒差不知凡幾。
若香妃真的美上天，或者身上又哪處是和別人不一樣的，白萱兒也就認了。
可她這樣的，在這後宮之中也並非沒有。
論容貌，後宮之中最美的是瞿美人，而且不巧，剛剛和香妃是一個類型的。
論身段，她遠不及麗嬪，若說風情萬種，那當屬溫婕妤，至於心思最深的，白萱兒想來應該是皇後，但她城府雖深，卻不討司玄天的喜愛，可以忽略不計。
如此一來，要說心思深，又懂溫柔小意的，還很會順著司玄天的心思來的，應當是宸妃無疑。
要知道，當初宸妃在香妃和她沒進宮之前，可以說是盛寵一時啊。
白萱兒當初也是因此，並沒有將香妃放在第一勁敵上，而是將之瞄準了宸妃，可她沒想到結果卻有些出人意料。
最後大獲全勝的，竟然是無論身份背景還是其他都算不上的出彩的香妃。
而她還被香妃給害成了現在這樣。
可不管白萱兒怎麽不敢置信，結果卻是不變的，也因此她才起了懷疑，因為以上種種，無論哪一個都可以說完勝香妃，可她卻出人意料的贏了所有人。
這難道不奇怪嗎？
如果說司玄天吃慣了山珍海味，想換換口味，吃個清粥小菜，可香妃她也算不上‘清粥小菜’啊。
不僅如此，司玄天的反應還很奇怪，畢竟依他的性格，就算在寵香妃，也不可能會做到當時那個地步，幾乎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黏在她身上。
這怎麽看怎麽不正常吧。
不僅如此，那時候白萱兒還發現，司玄天越是和香妃在一起，精氣神就越不如之前，她甚至還悄悄問過禦醫，得到的答案也的確如此。
白萱兒當時以為司玄天是中了什麽毒，否則很難解釋他當時的現象，不過卻被禦醫否認了，禦醫說，司玄天雖然身體有些虛，不過那也只是在男女情事上有些不知節制而已，算不上大問題，之後好好養養身體，在情事上在稍微節制一下就可以了。
雖然禦醫這麽說了，但白萱兒卻沒有盡信，他看不出來的，不代表沒有。
畢竟，他說問題不大，只要之後節制一下就可以了，但問題是，司玄天當時那個情況，他會節制嗎？
既如此，怕他的身體情況非但不會好轉，還只會越來越差吧？
白萱兒在知道這些之後，其實有提醒過司玄天的，可他卻根本不信她。
或者說其實他是信了的，畢竟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又怎麽可能不了解？只是他不介意無所謂，亦或者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罷了。
像司玄天這種自制力極強的人，明知有危害，卻還是不管不顧，這說明什麽？除了香妃有問題，白萱兒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想到這裏，白萱兒又道：“我之前說過，當初我在發現了此事後，有提醒過皇上，可他並沒有理會我，所以雖然現在我並不能得到外界的消息，也無法知曉皇上現在的情況，但是從之前的苗頭就可以看出，他現在的身體定然健康不到哪裏去。”她說著頓了頓，又道：“當然，如果他半路醒悟就另當別論了，不過如果他當真醒悟了，你也就不會找到我這裏了，所以我才如此肯定，皇上的情況並不好。”
百裏寒兮聽了白萱兒的話，神情不由得有些凝重，因為白萱兒所說不假，司玄天現在的身體當真算不上好，雖然她並沒有見到他，但光從司紹寒的描述中，百裏寒兮就可以得知，司玄天現在的身體有些不好，或者說是很不好。
想到這裏，百裏寒兮抿了抿唇道：“你所猜不差，皇上的身體的確不好，而且……”說到這裏，她不由得皺了皺眉，神情越發凝重了，“不僅如此，他現在整日的和香妃待在一起，連朝政都不問了。”
聽了百裏寒兮的話，白萱兒難得的有些驚訝了，司玄天現在身體不好，她並不意外，但不理朝政？
白萱兒很是震驚，這還是那個將權利看的比什麽都還重的司玄天嗎？
他竟然會幹出這種事？簡直太讓人意外了好吧？
不過……
想到這裏，白萱兒斂了斂心中的情緒，將震驚收回，然後抿唇看向百裏寒兮道：“如此，也就越發證明了香妃有問題。”
說到這裏，白萱兒忍不住勾了勾唇，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司玄天現在變成這樣，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和香妃脫不開關系，那麽有沒有證據，似乎也不那麽重要了，畢竟非常時期要用非常手段嗎。
那麽……
白萱兒嘴角的笑意頓時更深了，如此一來，那香妃怕是在劫難逃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她的願望就能實現。
因為她知道，百裏寒兮或者說是司紹寒，為了齊宣的為了著想，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香妃的。
既如此，她也只需坐等結果就可以了。
想到這裏，白萱兒的心情不由得大好。
終於……
終於讓她等到這一天了。
百裏寒兮聽了白萱兒的話，輕輕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這一樁樁一件件，無不指向香妃，雖說現在依舊沒什麽證據，但有些時候，有些事，當牽扯太廣的時候，根本就不需要證據。
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雖然這看起來有些太過了，但和整個齊宣相比，一條人命，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更何況，香妃也不見得幹凈到哪裏去。
想到這裏，百裏寒兮心裏已經有了決策，香妃，怕是不能留了。
因為先不提她是不是奸細的問題，就憑她現在把司玄天搞成這樣，她的下場就已經註定了。
而且若她真的是西涼的奸細，那麽她就更該死了。
百裏寒兮不在乎司玄天的死活，但偏偏他的存在卻關乎著整個人齊宣，一旦他有個什麽事，齊宣必定大亂，到時候西涼若是趁虛而入，恐怕受苦受難的還是黎民百姓。
百裏寒兮雖說不是什麽聖母，但她也知在其位謀其政，身為皇家人，在享受著皇家的榮光和權利，也要背負起該背負的責任。
這一點，百裏寒兮和司紹寒的想法很是一致。
所以哪怕她亦不允許有人動亂朝綱。
因為到時候不僅百姓受苦，就連她最愛的男人也要疲於應對，這一點是她絕對不想看到的。
所以雖然知道白萱兒心裏有自己的想法和私心，百裏寒兮也只當不知道。
因為這件事實在是牽連太廣，已經不是白萱兒和香妃之間的私人恩怨這麽簡單了。
白萱兒聽了百裏寒兮的話，忍不住挑了挑眉道：“如此，我們之間的交易可算數？”
哪怕知道百裏寒兮不是那種不講信用，出爾反爾的人，但畢竟這對白萱兒來說太過重要，她還是沒忍住問了一遍。
百裏寒兮聞言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道：“自然算數。”
白萱兒一聽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看向百裏寒兮，發自內心的向她道了聲謝，“謝謝你。”
她知道她們之間所謂的交易，百裏寒兮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她要對付香妃，根本就不是為了她。
但白萱兒卻不在意，她只要香妃那個賤人不好過就行了，至於是出自什麽原因，這都不重要。
百裏寒兮聞言神情未動，只是語氣淡淡的回道：“你無需謝我。”左右也不是為了她。
因為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百裏寒兮也就不準備在逗留了，不過臨走前，她看了眼簡陋的四周，皺了皺眉，對白萱兒又道：“等我走後，派個人來照顧你吧。”她說著頓了頓，不等白萱兒說什麽道：“不過我不保證能讓你過上以前的生活，畢竟我還沒有手段通天到那種程度，但至少會比現在要好很多。”
雖說她身為司紹寒的妻子，而司紹寒又手握重兵，連身為皇帝的司玄天都要讓他三分，但這不代表她能隨意的插手後宮的事務，能派個人來照顧白萱兒已是極限，再多的，她也無能為力。
不過……
想到這裏，她話音一轉，看向白萱兒抿了抿唇道：“至於外面那幾個太監，你也無需在擔心，別的我不能許諾給你什麽，至少，不讓人在欺辱你這一點，我還是能在做到的。”
畢竟對於之前白萱兒所受之辱，百裏寒兮自問是看不下去的，也不可能當做沒看到，所以哪怕今天她和白萱兒的‘交易’沒達成，她也是準備幫她的，更何況她們還達成了共識。
白萱兒聽了她的話，頓時感激不已，她看著百裏寒兮，忍不住紅了眼眶，沙啞著聲音道：“謝謝你，真的。”
能不能過得好一點，白萱兒一點也不在意，左右她已經一無所有，也不可能更差了，但她卻不想在忍受之前的屈辱了。
別說像她這麽驕傲的人，換成哪一個女子怕也是接受不了的。
所以在聽說百裏寒兮說會替她解決這個問題，白萱兒才會這麽激動。
百裏寒兮並沒有覺得自己做法值得她感激的，畢竟但凡是個正常的女人，看到她這種情況，怕都是不能容忍的，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幫一下也是理所當然。
所以對於白萱兒的感激，百裏寒兮也沒有說什麽，只是神情淡淡的道：“舉手之勞而已，你不必謝我。”她說著頓了頓，又道：“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等事情有了結果後，我再來通知你。”
白萱兒聞言點了點頭道：“好。”她說著話音一頓，然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我等你。”
百裏寒兮頷首，這才轉身離去。
外面沈琳已經處理好了幾個內侍的事兒，正在外間等候，見百裏寒兮出來，立刻迎了上去。
“事情辦完了？”
百裏寒兮因為從白萱兒那裏確認了一些事情，所以心情有些沈重，聽了沈琳的話也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應了聲嗯，就沒了下文。
沈琳見狀不由得皺了皺眉，有些擔憂的問道：“心情不好？”
百裏寒兮聞言也沒瞞她，輕嘆了一聲道：“知道了一些事兒，所以心裏有些不舒服。”對於香妃可能是西涼派來的奸細這件事，雖然這只是白萱兒的猜測，並沒有證據，但百裏寒兮卻覺得此事極有可能，至少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白萱兒所猜不假。
因為依著狄寒的性子，和他的處事風格，這種事他還真的做得出來。
如此，百裏寒兮心情不沈重才怪。
而且她很清楚，依著狄寒心狠手辣且果斷的性子，如果香妃真的是他派來的，那麽就算現在她知道了，也有了對付香妃的念頭，恐怕也有些晚了。
至少別的還好說，就單單司玄天身體這一點……
想到這裏，百裏寒兮不由得皺了皺眉，她有些怕，怕哪怕解決掉了香妃，也不能讓司玄天的情況有所好轉，這才是最讓她覺得棘手的地方。
百裏寒兮會有這樣的想法也不奇怪，畢竟狄寒也不是傻的，相反他還很精明，既然他能費了這麽大功夫將香妃給送進宮來，定然也能想到後續。
比如，時間一久香妃露餡了怎麽辦？
或者說還沒達到的他的預期就露餡了又怎麽辦？
畢竟這種事還真不好說。
所以依著狄寒縝密的心思，定然也已經事先想好了解決的辦法。
如此，百裏寒兮會覺得就算現在解決了香妃，恐怕也不能完全解決問題，也不奇怪。
見百裏寒兮難得的心情沈重，沈琳的眉頭不由得皺的更緊了，她想安慰她，卻又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所以不知道該從何開口，以至於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見沈琳如此，百裏寒兮不由得有些愧疚，她抿了抿唇，輕嘆了一聲道：“抱歉，讓你擔心了。”
沈琳聞言急忙搖頭道：“沒事，你不需要道歉的。”她說著頓了頓，蹙眉看了百裏寒兮一眼，有些欲言又止又道：“倒是你……真的沒事嗎？”
百裏寒兮聞言搖了搖頭道：“沒事，你不用擔心。”說到這裏，她話音一頓，又道：“只是事情來的太突然了，我一時沒想到解決的辦法，等之後同阿寒提一提，看他怎麽說就行了。”左右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還就不信了，天還能絕人之路不成？
而且就算那狄寒再厲害，在百裏寒兮看來，他還是比不上司紹寒。
否則他又何須那麽忌憚他？以至於為了牽制他，還費盡心思將她給擄了過去。
只是可惜，他最後沒得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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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寒兮眸光一頓，挑眉看了白萱兒一眼道：“所以說你並不知道她到底傳了什麽消息是嗎？”
白萱兒聞言點了點頭，“我的確不知道。”
百裏寒兮聽了她的話，正想說什麽，卻聽白萱兒又道：“我知道單憑這點並不能證明什麽，但是……”她說著忽而頓了頓，然後目光灼灼的看向百裏寒兮，神情有些說出的詭異。
“我且問你，皇上如今的身體怎麽樣？”
白萱兒的話以及她的神態，讓百裏寒兮頓時一驚，下意識的回道：“這件事你怎麽知道？”據她所知，白萱兒被打入冷宮的時候，司玄天的身體還好好的，之後她就一直待在冷宮裏，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外界的消息，如今又怎麽會？
聽了百裏寒兮的話，白萱兒頓時就笑了，笑的暢快，“哈哈，果然如此，這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知道了司玄天身體不好的消息，白萱兒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我早就提醒過他，可他卻不信我，如今……呵！活該他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白萱兒這一輩子，負過很多人，可不管出於什麽原因，她從來沒有負過司玄天，這就是這樣一個人，卻是傷她最深之人。
後悔過嗎？白萱兒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從來都不是那種以德報怨之人，所以她不好過，自然也不願見到那個負了她的司玄天好過。
所以再知道他如今境況不好，白萱兒別提多高興了。
她已經在地獄了，而她等了他這麽久，好在他終歸沒能夠幸免，這還真是她這些日子以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見白萱兒如此，百裏寒兮抿了抿唇卻並沒有說什麽，白萱兒和司玄天之間的恩怨她並不清楚，所以對於白萱兒對他是個什麽態度，她也不好置喙。
所以百裏寒兮並沒有打擾白萱兒發洩心中的情緒，一直等到她的情緒趨向於平穩之後，才出聲道：“看你的反應，你似乎早就知道皇上的身體會出問題？”
因為白萱兒已經發洩了一次，所以此時的心情還算平靜，再聽了百裏寒兮的問題後，當下也沒有賣關子，直接對她解釋道：“你想的沒錯，我的確是早就知道了。”她說著頓了頓，思緒開始陷入回憶，半晌，整理了一下措辭，語氣緩緩的又道：“當初香妃剛進宮的時候，皇上的確是很寵她，可後來皇上接我進宮後，對她的寵愛就不勝之前了，那個時候我還因此很是自得，可是好景不長，沒過多久，大概是在你被人抓走，六王爺想帶兵攻打西涼的那段時間，皇上就開始變了，變得好像不能沒有香妃一樣。”
聽到這裏，百裏寒兮不由得擰了擰眉，“不能沒有香妃？什麽意思？”
白萱兒聞言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對百裏寒兮形容當時司玄天的狀態，斂眉靜思了會兒道：“五石散你知道吧？聽說一開始服用五石散的人，會從中得到快感，但漸漸地就會成癮，再也戒不掉，一旦停下，就會生不如死，而皇上當時的情況就和這差不多。”
也因此白萱兒才會懷疑香妃有問題，如果是一開始司玄天對香妃欲罷不能，她還可以理解，畢竟剛在一起，司玄天覺得新鮮，所以對她多加寵愛了點，這很正常。
可是在這之後都過去了這麽長的時間，他對香妃的興趣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愈演愈烈，已經到了沒她不可地步，這就很有問題了。
當然了，白萱兒會這麽認為，也不僅僅是因為如此，畢竟這歷史上，將帝王迷的神魂顛倒的寵妃也不是不存在，香妃並不是特例。
可問題是，司玄天並不是那些可以一個女人給蠱惑甚至左右的帝王。
他野心極大，心機深沈，而且自制力的極強，並且對女人的興趣也不大，女人之餘他，最大的意義也不過是發洩一下欲望罷了。
況且香妃也不是歷史上那些寵妃，至少無論容貌才情亦或者心智，她都無法和那些寵妃相提並論。
這並非白萱兒對香妃的偏見，而是事實本是如此。
論容貌，香妃雖美，但白萱兒亦也不差，兩人可以說是平分秋色，論才情，白萱兒自幼苦修琴棋書畫，香妃差她遠矣，論心機手段，白萱兒亦不輸她，而她最後之所以會栽在她手裏，也僅僅只是因為，司玄天的‘偏心’。
所以她不是輸給了香妃，而是輸給了司玄天。
而且不僅僅只是如此，就算是男女情事上，白萱兒雖然不清楚香妃平常是怎麽和司玄天相處的，但她可以確定的是，但凡司玄天和她一起，每每都被是欲罷不能。
所以白萱兒可以確定，這方面她也是不輸香妃。
可既然她樣樣不比她差，有些甚至還要強上她三分，為何司玄天最後卻栽在了香妃手上？
當然了，也可能有人會認為，這些並不能說明什麽，因為司玄天也可能僅僅只是因為對她膩味了，所以才想嘗試些別的。
可是試問，一個見慣了各種各樣的絕色，又怎麽會栽在一個算不上不出彩的女人手裏？
要知道這後宮的女人，可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論性情容貌才華，哪怕白萱兒自信，但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後宮之中，不比她白萱兒差不知凡幾。
若香妃真的美上天，或者身上又哪處是和別人不一樣的，白萱兒也就認了。
可她這樣的，在這後宮之中也並非沒有。
論容貌，後宮之中最美的是瞿美人，而且不巧，剛剛和香妃是一個類型的。
論身段，她遠不及麗嬪，若說風情萬種，那當屬溫婕妤，至於心思最深的，白萱兒想來應該是皇後，但她城府雖深，卻不討司玄天的喜愛，可以忽略不計。
如此一來，要說心思深，又懂溫柔小意的，還很會順著司玄天的心思來的，應當是宸妃無疑。
要知道，當初宸妃在香妃和她沒進宮之前，可以說是盛寵一時啊。
白萱兒當初也是因此，並沒有將香妃放在第一勁敵上，而是將之瞄準了宸妃，可她沒想到結果卻有些出人意料。
最後大獲全勝的，竟然是無論身份背景還是其他都算不上的出彩的香妃。
而她還被香妃給害成了現在這樣。
可不管白萱兒怎麽不敢置信，結果卻是不變的，也因此她才起了懷疑，因為以上種種，無論哪一個都可以說完勝香妃，可她卻出人意料的贏了所有人。
這難道不奇怪嗎？
如果說司玄天吃慣了山珍海味，想換換口味，吃個清粥小菜，可香妃她也算不上‘清粥小菜’啊。
不僅如此，司玄天的反應還很奇怪，畢竟依他的性格，就算在寵香妃，也不可能會做到當時那個地步，幾乎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黏在她身上。
這怎麽看怎麽不正常吧。
不僅如此，那時候白萱兒還發現，司玄天越是和香妃在一起，精氣神就越不如之前，她甚至還悄悄問過禦醫，得到的答案也的確如此。
白萱兒當時以為司玄天是中了什麽毒，否則很難解釋他當時的現象，不過卻被禦醫否認了，禦醫說，司玄天雖然身體有些虛，不過那也只是在男女情事上有些不知節制而已，算不上大問題，之後好好養養身體，在情事上在稍微節制一下就可以了。
雖然禦醫這麽說了，但白萱兒卻沒有盡信，他看不出來的，不代表沒有。
畢竟，他說問題不大，只要之後節制一下就可以了，但問題是，司玄天當時那個情況，他會節制嗎？
既如此，怕他的身體情況非但不會好轉，還只會越來越差吧？
白萱兒在知道這些之後，其實有提醒過司玄天的，可他卻根本不信她。
或者說其實他是信了的，畢竟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又怎麽可能不了解？只是他不介意無所謂，亦或者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罷了。
像司玄天這種自制力極強的人，明知有危害，卻還是不管不顧，這說明什麽？除了香妃有問題，白萱兒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想到這裏，白萱兒又道：“我之前說過，當初我在發現了此事後，有提醒過皇上，可他並沒有理會我，所以雖然現在我並不能得到外界的消息，也無法知曉皇上現在的情況，但是從之前的苗頭就可以看出，他現在的身體定然健康不到哪裏去。”她說著頓了頓，又道：“當然，如果他半路醒悟就另當別論了，不過如果他當真醒悟了，你也就不會找到我這裏了，所以我才如此肯定，皇上的情況並不好。”
百裏寒兮聽了白萱兒的話，神情不由得有些凝重，因為白萱兒所說不假，司玄天現在的身體當真算不上好，雖然她並沒有見到他，但光從司紹寒的描述中，百裏寒兮就可以得知，司玄天現在的身體有些不好，或者說是很不好。
想到這裏，百裏寒兮抿了抿唇道：“你所猜不差，皇上的身體的確不好，而且……”說到這裏，她不由得皺了皺眉，神情越發凝重了，“不僅如此，他現在整日的和香妃待在一起，連朝政都不問了。”
聽了百裏寒兮的話，白萱兒難得的有些驚訝了，司玄天現在身體不好，她並不意外，但不理朝政？
白萱兒很是震驚，這還是那個將權利看的比什麽都還重的司玄天嗎？
他竟然會幹出這種事？簡直太讓人意外了好吧？
不過……
想到這裏，白萱兒斂了斂心中的情緒，將震驚收回，然後抿唇看向百裏寒兮道：“如此，也就越發證明了香妃有問題。”
說到這裏，白萱兒忍不住勾了勾唇，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司玄天現在變成這樣，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和香妃脫不開關系，那麽有沒有證據，似乎也不那麽重要了，畢竟非常時期要用非常手段嗎。
那麽……
白萱兒嘴角的笑意頓時更深了，如此一來，那香妃怕是在劫難逃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她的願望就能實現。
因為她知道，百裏寒兮或者說是司紹寒，為了齊宣的為了著想，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香妃的。
既如此，她也只需坐等結果就可以了。
想到這裏，白萱兒的心情不由得大好。
終於……
終於讓她等到這一天了。
百裏寒兮聽了白萱兒的話，輕輕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這一樁樁一件件，無不指向香妃，雖說現在依舊沒什麽證據，但有些時候，有些事，當牽扯太廣的時候，根本就不需要證據。
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雖然這看起來有些太過了，但和整個齊宣相比，一條人命，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更何況，香妃也不見得幹凈到哪裏去。
想到這裏，百裏寒兮心裏已經有了決策，香妃，怕是不能留了。
因為先不提她是不是奸細的問題，就憑她現在把司玄天搞成這樣，她的下場就已經註定了。
而且若她真的是西涼的奸細，那麽她就更該死了。
百裏寒兮不在乎司玄天的死活，但偏偏他的存在卻關乎著整個人齊宣，一旦他有個什麽事，齊宣必定大亂，到時候西涼若是趁虛而入，恐怕受苦受難的還是黎民百姓。
百裏寒兮雖說不是什麽聖母，但她也知在其位謀其政，身為皇家人，在享受著皇家的榮光和權利，也要背負起該背負的責任。
這一點，百裏寒兮和司紹寒的想法很是一致。
所以哪怕她亦不允許有人動亂朝綱。
因為到時候不僅百姓受苦，就連她最愛的男人也要疲於應對，這一點是她絕對不想看到的。
所以雖然知道白萱兒心裏有自己的想法和私心，百裏寒兮也只當不知道。
因為這件事實在是牽連太廣，已經不是白萱兒和香妃之間的私人恩怨這麽簡單了。
白萱兒聽了百裏寒兮的話，忍不住挑了挑眉道：“如此，我們之間的交易可算數？”
哪怕知道百裏寒兮不是那種不講信用，出爾反爾的人，但畢竟這對白萱兒來說太過重要，她還是沒忍住問了一遍。
百裏寒兮聞言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道：“自然算數。”
白萱兒一聽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看向百裏寒兮，發自內心的向她道了聲謝，“謝謝你。”
她知道她們之間所謂的交易，百裏寒兮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她要對付香妃，根本就不是為了她。
但白萱兒卻不在意，她只要香妃那個賤人不好過就行了，至於是出自什麽原因，這都不重要。
百裏寒兮聞言神情未動，只是語氣淡淡的回道：“你無需謝我。”左右也不是為了她。
因為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百裏寒兮也就不準備在逗留了，不過臨走前，她看了眼簡陋的四周，皺了皺眉，對白萱兒又道：“等我走後，派個人來照顧你吧。”她說著頓了頓，不等白萱兒說什麽道：“不過我不保證能讓你過上以前的生活，畢竟我還沒有手段通天到那種程度，但至少會比現在要好很多。”
雖說她身為司紹寒的妻子，而司紹寒又手握重兵，連身為皇帝的司玄天都要讓他三分，但這不代表她能隨意的插手後宮的事務，能派個人來照顧白萱兒已是極限，再多的，她也無能為力。
不過……
想到這裏，她話音一轉，看向白萱兒抿了抿唇道：“至於外面那幾個太監，你也無需在擔心，別的我不能許諾給你什麽，至少，不讓人在欺辱你這一點，我還是能在做到的。”
畢竟對於之前白萱兒所受之辱，百裏寒兮自問是看不下去的，也不可能當做沒看到，所以哪怕今天她和白萱兒的‘交易’沒達成，她也是準備幫她的，更何況她們還達成了共識。
白萱兒聽了她的話，頓時感激不已，她看著百裏寒兮，忍不住紅了眼眶，沙啞著聲音道：“謝謝你，真的。”
能不能過得好一點，白萱兒一點也不在意，左右她已經一無所有，也不可能更差了，但她卻不想在忍受之前的屈辱了。
別說像她這麽驕傲的人，換成哪一個女子怕也是接受不了的。
所以在聽說百裏寒兮說會替她解決這個問題，白萱兒才會這麽激動。
百裏寒兮並沒有覺得自己做法值得她感激的，畢竟但凡是個正常的女人，看到她這種情況，怕都是不能容忍的，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幫一下也是理所當然。
所以對於白萱兒的感激，百裏寒兮也沒有說什麽，只是神情淡淡的道：“舉手之勞而已，你不必謝我。”她說著頓了頓，又道：“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等事情有了結果後，我再來通知你。”
白萱兒聞言點了點頭道：“好。”她說著話音一頓，然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我等你。”
百裏寒兮頷首，這才轉身離去。
外面沈琳已經處理好了幾個內侍的事兒，正在外間等候，見百裏寒兮出來，立刻迎了上去。
“事情辦完了？”
百裏寒兮因為從白萱兒那裏確認了一些事情，所以心情有些沈重，聽了沈琳的話也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應了聲嗯，就沒了下文。
沈琳見狀不由得皺了皺眉，有些擔憂的問道：“心情不好？”
百裏寒兮聞言也沒瞞她，輕嘆了一聲道：“知道了一些事兒，所以心裏有些不舒服。”對於香妃可能是西涼派來的奸細這件事，雖然這只是白萱兒的猜測，並沒有證據，但百裏寒兮卻覺得此事極有可能，至少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白萱兒所猜不假。
因為依著狄寒的性子，和他的處事風格，這種事他還真的做得出來。
如此，百裏寒兮心情不沈重才怪。
而且她很清楚，依著狄寒心狠手辣且果斷的性子，如果香妃真的是他派來的，那麽就算現在她知道了，也有了對付香妃的念頭，恐怕也有些晚了。
至少別的還好說，就單單司玄天身體這一點……
想到這裏，百裏寒兮不由得皺了皺眉，她有些怕，怕哪怕解決掉了香妃，也不能讓司玄天的情況有所好轉，這才是最讓她覺得棘手的地方。
百裏寒兮會有這樣的想法也不奇怪，畢竟狄寒也不是傻的，相反他還很精明，既然他能費了這麽大功夫將香妃給送進宮來，定然也能想到後續。
比如，時間一久香妃露餡了怎麽辦？
或者說還沒達到的他的預期就露餡了又怎麽辦？
畢竟這種事還真不好說。
所以依著狄寒縝密的心思，定然也已經事先想好了解決的辦法。
如此，百裏寒兮會覺得就算現在解決了香妃，恐怕也不能完全解決問題，也不奇怪。
見百裏寒兮難得的心情沈重，沈琳的眉頭不由得皺的更緊了，她想安慰她，卻又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所以不知道該從何開口，以至於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見沈琳如此，百裏寒兮不由得有些愧疚，她抿了抿唇，輕嘆了一聲道：“抱歉，讓你擔心了。”
沈琳聞言急忙搖頭道：“沒事，你不需要道歉的。”她說著頓了頓，蹙眉看了百裏寒兮一眼，有些欲言又止又道：“倒是你……真的沒事嗎？”
百裏寒兮聞言搖了搖頭道：“沒事，你不用擔心。”說到這裏，她話音一頓，又道：“只是事情來的太突然了，我一時沒想到解決的辦法，等之後同阿寒提一提，看他怎麽說就行了。”左右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還就不信了，天還能絕人之路不成？
而且就算那狄寒再厲害，在百裏寒兮看來，他還是比不上司紹寒。
否則他又何須那麽忌憚他？以至於為了牽制他，還費盡心思將她給擄了過去。
只是可惜，他最後沒得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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