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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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秦舒從酒店醒來，她看了眼四周，發現自己不在家，而是在酒店。
“起來了，待會兒收拾一下，帶你去旅行。”秦娟說
秦舒迷迷瞪瞪，摸了摸後脖頸，覺得怪疼的。“去哪吧？”
秦娟不打算讓秦舒吃手刃了，微笑解釋道：“你不是考完了嗎？媽帶你去散散心。”
“我手機呢？”秦舒問，秦娟將一臺嶄新的手機遞給她，說：“新的，直接用就行了。”
秦舒呆楞地操作著新手機，問：“我的舊手機呢？”
“扔了。”秦娟冷冷地說，“起來吃點東西吧。”
“扔了？！”秦舒急了，從床前爬下來，“媽，你扔了幹嘛？”
“留著幹什麽。”秦娟走到秦舒面前，眼裏是精明的算計，“留著讓你聯系一些爛人嗎？”
這話讓秦舒瞬間清醒，身後汗毛直立。
秦娟這樣子秦舒已經很久沒見過了。小時候她犯錯誤，秦娟就會像現在這樣，話裏藏話，讓她自己暴露。
秦娟：“你想聯系誰。”
秦舒：“媽，你這話什麽意思？”
該來的事早晚都得來。秦娟想，早知道早釋懷。
“商凝，我私下見過了。”
秦舒裝傻充楞，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你們不是早就見過了嗎。”
秦娟低頭笑著，答非所問：“看來你們都不怎麽喜歡對方，這就好。”
“你知道了。”秦舒太陽突突地跳著，她說這話時止不住地心慌。
“對，”秦娟將秦舒按在沙發上坐下，給她倒了杯溫水，見秦舒不喝，警惕地看著自己，她拿起水杯潤了一下嘴唇。“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媽媽，媽覺得心寒。”
秦娟按著她的肩膀，她機械般坐下，心臟劇烈地跳動，“你什麽時候見她的？”
“兩個月前，也就是你們春游回來那時候。”秦娟說。
“你找她幹什麽？”秦舒問。
“讓她和你分手。”秦娟話音剛落，秦舒迅速起身，質問她的母親：“你知不知道那時候快高考了！”
秦娟坐在沙發上，點著頭一字一句道：“我知道，所以我先找她。”
秦舒直接發狂：“是我纏著她、要和她談戀愛的！你為什麽不來找我？！”
秦娟不緊不慢道：“你的脾氣我了解，要是被你知道了，你還能高考嗎？”
秦舒：“她呢？！她就不高考了嗎？？！你讓她怎麽辦！！”
秦娟從沙發上站起，走到秦舒面前摸了摸她的腦袋，眼神慈愛，“她跟我有什麽關系。”
秦舒一把打開秦娟的手，退到墻根扶著墻。比起自己的憤怒，秦舒覺得秦娟的冷漠簡直不可理喻。
“小舒，別這麽生氣。你現在還小，什麽都不懂。”秦娟剛搭上秦舒的胳膊，就被秦舒憎惡地躲開。秦娟也不生氣，透過秦舒的眼神，仿佛在和曾經的自己對話：“其實沒有那麽喜歡她，那只是你年少一時的悸動罷了。”
秦舒現在不想和秦娟口頭爭論，她要去找商凝。
秦舒向墻借力，剛跑沒兩步，秦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別找了，你不會找到她的。”
秦舒僵硬轉身，聲音嘶啞，“你到底對她幹了什麽？”
“只不過是三言兩語讓她和你分手，再聯系她的家人、把她接回去。”秦娟說得如此輕松，說得這般毫不在意，秦舒第一次覺得她如此陌生。
秦舒知道，秦娟在變相地告訴她：商凝在那個地方呆不下去，你們也不可能見面。
心臟抽搐傳來的痛感震動她的發尾，秦舒單手攀抓墻壁，用鈍痛的嗓音質問秦娟：“你以為，當初是誰把我拖到警局門口，又是誰冒著生命危險救了我？”
秦娟終於不再冷靜，快步上前詢問秦舒：“她用這個威脅你了？是不是？你本不想跟她有任何交集，是吧？告訴媽媽，你不喜歡她、不喜歡女生，你是被逼的，對不對？我們小舒雖然從小活潑頑皮，但是好孩子，不會犯錯的，嗯？是不是媽媽哪裏做得不好，你要來這樣氣媽媽？她逼你的，對不對！”
秦娟口不擇言，她只想聽到秦舒說是，說對，說都是商凝的錯。但秦舒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沒有！從來沒有！”秦舒不知道秦娟到底在渴望什麽，那些強烈的情感推直她的腰幹。“我考第一的初衷就是為了能和商凝出現在同一張照片上，我去新中就是為了能和商凝有交集，我把小二抱回家、也是因為小二被商凝餵過，是我死皮懶臉地纏著商凝……明明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我，你為什麽不怪我！”
“不是的，你還小什麽都不懂……”秦娟雙手無助地在空中摸索，始終沒有扶到秦舒。
為什麽自己的女兒也要走上這樣的彎路？
老天，你還沒懲罰夠我嗎？
“那不是喜歡，你搞錯了……”
“我已經十七了！我不小了！我就是喜歡商凝，就是非她不可！”
啪——
一記耳光重在打在了秦舒的臉上，她一時有些發懵。
“我已經很心慈手軟了，給了她兩個月的時間。”秦娟脫力地扶著沙發，“你長這麽大以來，這是我第一次打你。以前你爸在的時候，他就太溺愛你；他走了之後，我也不再管束你。是我沒有教好你，怪我。但秦舒，你怎麽能這麽不懂事？你是不是有些太恃寵而驕了？真以為我會不分是非，萬事依你嗎。”
無可救藥。
秦舒轉頭向門口走去。
“你覺得我為什麽會告訴你？我說了，你找不到她的。”
“那也要找了才知道！”
秦舒打開門，兩個高大的保鏢將她拖回酒店。秦娟站在門口，“媽知道，你向來不聽話。”
秦娟說完把門鎖上，無論秦舒怎麽喊她都沒有出現。
秦娟每天回來看秦舒三次，看她鬧絕食也不生氣，只是摸著秦舒的頭，輕聲細語地說：“不急，你會想通啊。”
這天早上，秦舒開始吃東西。秦娟心中泛起一股得意的滋味，只是有些遺憾，“還是不肯和媽媽說話，不過沒關系，時間會證明一切。你要明白，別總美化那條沒有走的路。”
秦娟知道秦舒不想見她，她害怕秦舒做傻事，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經常半夜驚醒，看到監控了的秦舒才安心。
酒店服務員一早進來送早餐，秦娟不知道為什麽沒有跟進來。
秦舒抓著服務員的胳膊，“手機，有手機嗎？借我用一下。”
服務員被秦舒嚇了一跳，掏出手機遞給秦舒，秦舒撥通了顧亦的電話。
秦舒幾乎是顫抖著喊出那聲“亦姐”。
顧亦聽到聲音先是疑惑：“小舒，你換號碼了？”
秦舒來不及和顧亦解釋那麽多，只是說：“亦姐，你在國內嗎？你幫幫我，帶我出去。”
“你遇到危險了？”顧亦聽到秦舒這話立刻警惕起來，“阿姨呢？”
“亦姐，我以後跟你解釋。你千萬別跟我媽說，你帶我出去。”
顧亦聽著秦舒的語氣不太對勁，“好，你先別急，告訴我你在哪？”
秦舒急得哭出來了，“我不知道！我在酒店，應該在頂樓，門口還有保鏢。酒店有廚房，是公寓式酒店，應該在繁華地帶，我出不去！亦姐我求你了，你幫幫我！我……”
“秦舒！”秦娟突然近來，奪走手機拍在服務員身上。
“小舒，小舒？”電話那頭的顧亦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下一秒她就聽到了秦娟的聲音：“秦舒玩游戲玩輸了，騙你的，別在意。”
顧亦：“我說呢。阿姨我這邊忙，先掛了。”
秦娟提醒服務員，“不要讓任何人進來，三餐也不要送，酒店有廚房。”
秦娟像下達命令般對秦舒說：“明天晚上飛往英國。”
秦舒看著手機熄屏，秦娟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後離開。
秦舒仿佛掉進了無盡無休的黑暗中。
有誰？有誰能幫幫我。
夜晚，秦舒趴在窗邊不敢合眼，萬一、萬一顧亦來了呢。秦舒現在只能祈求商凝別走。
黑夜漫漫，一架私人直升機出現在了半空。顧亦兩姐弟站在艙門邊，郭哲瑾坐在駕駛位上，問：“顧亦，你妹妹在哪？”
“應該就在這附近。”顧亦只能定位到這裏，顧鈺四處看著，突然指著前方的一棟樓，說：“姐，是不是那棟？”
顧鈺指著的那棟樓，頂樓房間的燈在快速的明暗變化。顧亦讓郭哲瑾停在那棟樓旁邊，呼嘯的風聲實在是吵鬧。秦舒等不及了，她預感秦娟可能很快就來了。窗戶都被鎖死了，秦舒迅速跑到廚房，玻璃窗只露出一條縫隙。秦舒拿著刀劈向窗戶，作用力震得她手臂生疼。
玻璃窗上砸出一個口子，秦舒附在玻璃開口上，硬生生給自己撕出一塊空間。
“秦舒！”
秦娟趕到時，秦舒雙手滴血，疲憊不堪地望著她。
“別過來。”秦舒指著下面說，“不然我就從這跳下去。”
“不會的。你不會幹這種傻事的。”秦娟冷汗直出，剛向秦舒走一步，她便一只腳懸在窗外。
“小舒！小舒！！”顧亦攀在繩梯上，對著秦舒喊道：“別做傻事！姐來了！”
顧鈺向下望去，對郭哲瑾說：“再近一點！”
秦娟看清來人，忐忑地說：“顧亦，你別理她！她不可能跳下去！這是我們母女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系！”說著她便向秦舒走去，在她指尖即將碰到秦舒時，秦舒跳出窗外向顧亦伸手，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出聲音：“亦姐！！！”
顧亦早就準備就緒，晃著身子擺動繩梯，向秦舒伸手。
有驚無險，兩人的手死死地抓在一起。
秦舒手上的玻璃渣嵌在顧亦掌心，顧亦吃痛地沈了下肩膀。秦舒反應迅速，條件反射般攀上繩梯。顧鈺在上面接應好二人，立刻收了梯子。飛機上的四人無一不後背發涼。
郭哲瑾喋喋不休地抱怨：“”顧亦，我要是再幫你我就是狗。我tm才回國！剛拿到駕駛證多久你就帶我來幹這麽驚心動魄的事！我爸要是知道絕對停卡，tmd你和你妹最好是上輩子救我狗命了！”
秦舒看著越來越遠的秦娟，還沒反應過來就挨了顧亦兩巴掌。
郭哲瑾聽著這巴掌聲楞是哆嗦了兩下，不敢再吭聲。
顧亦驚魂未定，扯著秦舒的領子質問：“你tm瘋了是不是！”
“你知不知道那是幾樓？十八樓！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就要從十八樓跳下去！！？你要是死了，九泉之下我怎麽跟叔叔交代！他就你一個女兒！”
顧鈺剛搭上顧亦的手，被他姐一個眼神嚇得畏畏縮縮：“你也滾！”
“還tm徒手撕窗，你就慶幸那玻璃質量不好吧。真是長本事了。”顧亦送開秦舒，顧鈺見他姐語氣軟了下來，連忙追問：“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橫跨大半個中國來到這？”
顧鈺倒吸一口涼氣，拔出顧亦掌心的玻璃渣，“姐，沒事吧？”
“小傷。”顧亦擺了擺手，看著秦舒，有點力不從心：“接下來去哪？”
“回家。”秦舒麻木地說，“回我住的地方。”
“顧亦你還好意思說你妹，你幹的事也沒好到哪去。”郭哲瑾見縫插針補了一句。
“郭哲瑾！”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郭哲瑾見好就收，轉頭安慰秦舒：“沒事，小妹妹，你姐也是擔心你才打你。”
顧亦看著秦舒，有些無奈，脫下外套扔在秦舒身上。秦娟來電，顧亦直接掛了。秦娟又打過來，顧亦冷著臉把手機關機了，對秦舒說：“沒事。”
秦舒胳膊上、手上全是血，郭哲瑾皺了皺眉頭，說：“要不要先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這麽重的血腥味。”
“忍著。”顧亦冷不丁地說。
郭哲瑾：“我真是操了！有你這麽求人辦事的嗎！”
顧鈺安慰著郭哲瑾，“哥，你消消氣。”
顧亦看秦舒兩眼呆滯，拍著她肩：“沒事了。”
秦舒搖著頭，“多久能到家？”
“大概兩三個小時。”郭哲瑾接了一句，又道：“小妹妹要不你先睡一會吧。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以為有病呢。”
“郭哲瑾，你最好永遠在天上呆著。”顧亦冷冷地說，“小舒，你這幾天沒合眼吧，睡一會兒。”
“不、我要醒著。我要找商凝，我要找她。”秦舒雖然這麽說，但雙眼很快合上，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麽。
秦舒醒來看自己在酒店裏，心裏除了震驚還有恐懼。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看著被包紮好的傷口，才舒了口氣。
逃出來了。
顧亦從門外端著飯進來：“醒了。”
“姐，我現在在哪？”秦舒掀開被子，沒走兩步便暈頭轉向。顧亦扶住她，“這是我朋友開的酒店。阿姨目前找不到你，你現在太虛弱了，先吃點東西。”
秦舒擺了擺手，“帶我回小區。”
每踏上一級臺階，心臟便跳出來一分。
“商凝！開門！我是秦舒！開門！”秦舒敲著商凝家的門，敲了半天沒人答應。秦舒從隔壁門口的地毯下拿出鑰匙，門開了。
房間死寂，一點不像是住人的樣子。秦舒裏裏外外找了個遍，最後回到商凝的臥室。
秦舒站在偌大的房間裏，四處看了看。
好像什麽都沒少。
“秦舒。”
秦舒聞聲回頭，是岑蓧。
岑蓧單手扶著門框，上下打量著秦舒，眼裏的疑惑轉瞬間變成厭惡，“我有事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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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從酒店醒來，她看了眼四周，發現自己不在家，而是在酒店。
“起來了，待會兒收拾一下，帶你去旅行。”秦娟說
秦舒迷迷瞪瞪，摸了摸後脖頸，覺得怪疼的。“去哪吧？”
秦娟不打算讓秦舒吃手刃了，微笑解釋道：“你不是考完了嗎？媽帶你去散散心。”
“我手機呢？”秦舒問，秦娟將一臺嶄新的手機遞給她，說：“新的，直接用就行了。”
秦舒呆楞地操作著新手機，問：“我的舊手機呢？”
“扔了。”秦娟冷冷地說，“起來吃點東西吧。”
“扔了？！”秦舒急了，從床前爬下來，“媽，你扔了幹嘛？”
“留著幹什麽。”秦娟走到秦舒面前，眼裏是精明的算計，“留著讓你聯系一些爛人嗎？”
這話讓秦舒瞬間清醒，身後汗毛直立。
秦娟這樣子秦舒已經很久沒見過了。小時候她犯錯誤，秦娟就會像現在這樣，話裏藏話，讓她自己暴露。
秦娟：“你想聯系誰。”
秦舒：“媽，你這話什麽意思？”
該來的事早晚都得來。秦娟想，早知道早釋懷。
“商凝，我私下見過了。”
秦舒裝傻充楞，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你們不是早就見過了嗎。”
秦娟低頭笑著，答非所問：“看來你們都不怎麽喜歡對方，這就好。”
“你知道了。”秦舒太陽突突地跳著，她說這話時止不住地心慌。
“對，”秦娟將秦舒按在沙發上坐下，給她倒了杯溫水，見秦舒不喝，警惕地看著自己，她拿起水杯潤了一下嘴唇。“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媽媽，媽覺得心寒。”
秦娟按著她的肩膀，她機械般坐下，心臟劇烈地跳動，“你什麽時候見她的？”
“兩個月前，也就是你們春游回來那時候。”秦娟說。
“你找她幹什麽？”秦舒問。
“讓她和你分手。”秦娟話音剛落，秦舒迅速起身，質問她的母親：“你知不知道那時候快高考了！”
秦娟坐在沙發上，點著頭一字一句道：“我知道，所以我先找她。”
秦舒直接發狂：“是我纏著她、要和她談戀愛的！你為什麽不來找我？！”
秦娟不緊不慢道：“你的脾氣我了解，要是被你知道了，你還能高考嗎？”
秦舒：“她呢？！她就不高考了嗎？？！你讓她怎麽辦！！”
秦娟從沙發上站起，走到秦舒面前摸了摸她的腦袋，眼神慈愛，“她跟我有什麽關系。”
秦舒一把打開秦娟的手，退到墻根扶著墻。比起自己的憤怒，秦舒覺得秦娟的冷漠簡直不可理喻。
“小舒，別這麽生氣。你現在還小，什麽都不懂。”秦娟剛搭上秦舒的胳膊，就被秦舒憎惡地躲開。秦娟也不生氣，透過秦舒的眼神，仿佛在和曾經的自己對話：“其實沒有那麽喜歡她，那只是你年少一時的悸動罷了。”
秦舒現在不想和秦娟口頭爭論，她要去找商凝。
秦舒向墻借力，剛跑沒兩步，秦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別找了，你不會找到她的。”
秦舒僵硬轉身，聲音嘶啞，“你到底對她幹了什麽？”
“只不過是三言兩語讓她和你分手，再聯系她的家人、把她接回去。”秦娟說得如此輕松，說得這般毫不在意，秦舒第一次覺得她如此陌生。
秦舒知道，秦娟在變相地告訴她：商凝在那個地方呆不下去，你們也不可能見面。
心臟抽搐傳來的痛感震動她的發尾，秦舒單手攀抓墻壁，用鈍痛的嗓音質問秦娟：“你以為，當初是誰把我拖到警局門口，又是誰冒著生命危險救了我？”
秦娟終於不再冷靜，快步上前詢問秦舒：“她用這個威脅你了？是不是？你本不想跟她有任何交集，是吧？告訴媽媽，你不喜歡她、不喜歡女生，你是被逼的，對不對？我們小舒雖然從小活潑頑皮，但是好孩子，不會犯錯的，嗯？是不是媽媽哪裏做得不好，你要來這樣氣媽媽？她逼你的，對不對！”
秦娟口不擇言，她只想聽到秦舒說是，說對，說都是商凝的錯。但秦舒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沒有！從來沒有！”秦舒不知道秦娟到底在渴望什麽，那些強烈的情感推直她的腰幹。“我考第一的初衷就是為了能和商凝出現在同一張照片上，我去新中就是為了能和商凝有交集，我把小二抱回家、也是因為小二被商凝餵過，是我死皮懶臉地纏著商凝……明明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我，你為什麽不怪我！”
“不是的，你還小什麽都不懂……”秦娟雙手無助地在空中摸索，始終沒有扶到秦舒。
為什麽自己的女兒也要走上這樣的彎路？
老天，你還沒懲罰夠我嗎？
“那不是喜歡，你搞錯了……”
“我已經十七了！我不小了！我就是喜歡商凝，就是非她不可！”
啪——
一記耳光重在打在了秦舒的臉上，她一時有些發懵。
“我已經很心慈手軟了，給了她兩個月的時間。”秦娟脫力地扶著沙發，“你長這麽大以來，這是我第一次打你。以前你爸在的時候，他就太溺愛你；他走了之後，我也不再管束你。是我沒有教好你，怪我。但秦舒，你怎麽能這麽不懂事？你是不是有些太恃寵而驕了？真以為我會不分是非，萬事依你嗎。”
無可救藥。
秦舒轉頭向門口走去。
“你覺得我為什麽會告訴你？我說了，你找不到她的。”
“那也要找了才知道！”
秦舒打開門，兩個高大的保鏢將她拖回酒店。秦娟站在門口，“媽知道，你向來不聽話。”
秦娟說完把門鎖上，無論秦舒怎麽喊她都沒有出現。
秦娟每天回來看秦舒三次，看她鬧絕食也不生氣，只是摸著秦舒的頭，輕聲細語地說：“不急，你會想通啊。”
這天早上，秦舒開始吃東西。秦娟心中泛起一股得意的滋味，只是有些遺憾，“還是不肯和媽媽說話，不過沒關系，時間會證明一切。你要明白，別總美化那條沒有走的路。”
秦娟知道秦舒不想見她，她害怕秦舒做傻事，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經常半夜驚醒，看到監控了的秦舒才安心。
酒店服務員一早進來送早餐，秦娟不知道為什麽沒有跟進來。
秦舒抓著服務員的胳膊，“手機，有手機嗎？借我用一下。”
服務員被秦舒嚇了一跳，掏出手機遞給秦舒，秦舒撥通了顧亦的電話。
秦舒幾乎是顫抖著喊出那聲“亦姐”。
顧亦聽到聲音先是疑惑：“小舒，你換號碼了？”
秦舒來不及和顧亦解釋那麽多，只是說：“亦姐，你在國內嗎？你幫幫我，帶我出去。”
“你遇到危險了？”顧亦聽到秦舒這話立刻警惕起來，“阿姨呢？”
“亦姐，我以後跟你解釋。你千萬別跟我媽說，你帶我出去。”
顧亦聽著秦舒的語氣不太對勁，“好，你先別急，告訴我你在哪？”
秦舒急得哭出來了，“我不知道！我在酒店，應該在頂樓，門口還有保鏢。酒店有廚房，是公寓式酒店，應該在繁華地帶，我出不去！亦姐我求你了，你幫幫我！我……”
“秦舒！”秦娟突然近來，奪走手機拍在服務員身上。
“小舒，小舒？”電話那頭的顧亦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下一秒她就聽到了秦娟的聲音：“秦舒玩游戲玩輸了，騙你的，別在意。”
顧亦：“我說呢。阿姨我這邊忙，先掛了。”
秦娟提醒服務員，“不要讓任何人進來，三餐也不要送，酒店有廚房。”
秦娟像下達命令般對秦舒說：“明天晚上飛往英國。”
秦舒看著手機熄屏，秦娟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後離開。
秦舒仿佛掉進了無盡無休的黑暗中。
有誰？有誰能幫幫我。
夜晚，秦舒趴在窗邊不敢合眼，萬一、萬一顧亦來了呢。秦舒現在只能祈求商凝別走。
黑夜漫漫，一架私人直升機出現在了半空。顧亦兩姐弟站在艙門邊，郭哲瑾坐在駕駛位上，問：“顧亦，你妹妹在哪？”
“應該就在這附近。”顧亦只能定位到這裏，顧鈺四處看著，突然指著前方的一棟樓，說：“姐，是不是那棟？”
顧鈺指著的那棟樓，頂樓房間的燈在快速的明暗變化。顧亦讓郭哲瑾停在那棟樓旁邊，呼嘯的風聲實在是吵鬧。秦舒等不及了，她預感秦娟可能很快就來了。窗戶都被鎖死了，秦舒迅速跑到廚房，玻璃窗只露出一條縫隙。秦舒拿著刀劈向窗戶，作用力震得她手臂生疼。
玻璃窗上砸出一個口子，秦舒附在玻璃開口上，硬生生給自己撕出一塊空間。
“秦舒！”
秦娟趕到時，秦舒雙手滴血，疲憊不堪地望著她。
“別過來。”秦舒指著下面說，“不然我就從這跳下去。”
“不會的。你不會幹這種傻事的。”秦娟冷汗直出，剛向秦舒走一步，她便一只腳懸在窗外。
“小舒！小舒！！”顧亦攀在繩梯上，對著秦舒喊道：“別做傻事！姐來了！”
顧鈺向下望去，對郭哲瑾說：“再近一點！”
秦娟看清來人，忐忑地說：“顧亦，你別理她！她不可能跳下去！這是我們母女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系！”說著她便向秦舒走去，在她指尖即將碰到秦舒時，秦舒跳出窗外向顧亦伸手，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出聲音：“亦姐！！！”
顧亦早就準備就緒，晃著身子擺動繩梯，向秦舒伸手。
有驚無險，兩人的手死死地抓在一起。
秦舒手上的玻璃渣嵌在顧亦掌心，顧亦吃痛地沈了下肩膀。秦舒反應迅速，條件反射般攀上繩梯。顧鈺在上面接應好二人，立刻收了梯子。飛機上的四人無一不後背發涼。
郭哲瑾喋喋不休地抱怨：“”顧亦，我要是再幫你我就是狗。我tm才回國！剛拿到駕駛證多久你就帶我來幹這麽驚心動魄的事！我爸要是知道絕對停卡，tmd你和你妹最好是上輩子救我狗命了！”
秦舒看著越來越遠的秦娟，還沒反應過來就挨了顧亦兩巴掌。
郭哲瑾聽著這巴掌聲楞是哆嗦了兩下，不敢再吭聲。
顧亦驚魂未定，扯著秦舒的領子質問：“你tm瘋了是不是！”
“你知不知道那是幾樓？十八樓！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就要從十八樓跳下去！！？你要是死了，九泉之下我怎麽跟叔叔交代！他就你一個女兒！”
顧鈺剛搭上顧亦的手，被他姐一個眼神嚇得畏畏縮縮：“你也滾！”
“還tm徒手撕窗，你就慶幸那玻璃質量不好吧。真是長本事了。”顧亦送開秦舒，顧鈺見他姐語氣軟了下來，連忙追問：“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橫跨大半個中國來到這？”
顧鈺倒吸一口涼氣，拔出顧亦掌心的玻璃渣，“姐，沒事吧？”
“小傷。”顧亦擺了擺手，看著秦舒，有點力不從心：“接下來去哪？”
“回家。”秦舒麻木地說，“回我住的地方。”
“顧亦你還好意思說你妹，你幹的事也沒好到哪去。”郭哲瑾見縫插針補了一句。
“郭哲瑾！”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郭哲瑾見好就收，轉頭安慰秦舒：“沒事，小妹妹，你姐也是擔心你才打你。”
顧亦看著秦舒，有些無奈，脫下外套扔在秦舒身上。秦娟來電，顧亦直接掛了。秦娟又打過來，顧亦冷著臉把手機關機了，對秦舒說：“沒事。”
秦舒胳膊上、手上全是血，郭哲瑾皺了皺眉頭，說：“要不要先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這麽重的血腥味。”
“忍著。”顧亦冷不丁地說。
郭哲瑾：“我真是操了！有你這麽求人辦事的嗎！”
顧鈺安慰著郭哲瑾，“哥，你消消氣。”
顧亦看秦舒兩眼呆滯，拍著她肩：“沒事了。”
秦舒搖著頭，“多久能到家？”
“大概兩三個小時。”郭哲瑾接了一句，又道：“小妹妹要不你先睡一會吧。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以為有病呢。”
“郭哲瑾，你最好永遠在天上呆著。”顧亦冷冷地說，“小舒，你這幾天沒合眼吧，睡一會兒。”
“不、我要醒著。我要找商凝，我要找她。”秦舒雖然這麽說，但雙眼很快合上，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麽。
秦舒醒來看自己在酒店裏，心裏除了震驚還有恐懼。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看著被包紮好的傷口，才舒了口氣。
逃出來了。
顧亦從門外端著飯進來：“醒了。”
“姐，我現在在哪？”秦舒掀開被子，沒走兩步便暈頭轉向。顧亦扶住她，“這是我朋友開的酒店。阿姨目前找不到你，你現在太虛弱了，先吃點東西。”
秦舒擺了擺手，“帶我回小區。”
每踏上一級臺階，心臟便跳出來一分。
“商凝！開門！我是秦舒！開門！”秦舒敲著商凝家的門，敲了半天沒人答應。秦舒從隔壁門口的地毯下拿出鑰匙，門開了。
房間死寂，一點不像是住人的樣子。秦舒裏裏外外找了個遍，最後回到商凝的臥室。
秦舒站在偌大的房間裏，四處看了看。
好像什麽都沒少。
“秦舒。”
秦舒聞聲回頭，是岑蓧。
岑蓧單手扶著門框，上下打量著秦舒，眼裏的疑惑轉瞬間變成厭惡，“我有事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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