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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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決定
李文娟霎時楞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幾經變換，最後血色褪去，蒼白無比。
她嘴巴微張，看向史松盛的目光帶著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心虛，沒在他身上停留太久便移開目光，艱難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小盛，你怎麽會這麽問，你當然是我們的孩子。”
對方神色盡收眼底，事實如何，不言而喻。
胃中一陣翻湧，那種幾乎被他遺忘的反胃感覺再次襲。剛才吃進胃裏的仿佛不是食物，而是什麽血淋淋的東西......
史松盛猛然站起，不知是起身太猛還是別的原因，他腳下一軟，身形搖晃，差點沒站穩，好在及時用雙手撐著桌子穩住了身體。他也不看李文娟，額前垂下來的碎發遮住了眼眸，看不清裏面的情緒。
他聲音喑啞，略微有些顫抖：“明天搬宿舍，我先走了。”
說完不等李文娟反應，史松盛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高考結束，住校生需要清空宿舍。
當天下午就已經有很多同學帶著家長去宿舍搬東西，若是來不及，時間可以延長到第二天。
史松盛沒回學校，他像一只孤魂野鬼在大街上游蕩。
不知不覺走進一條熟悉的巷子，最後在一家店門前駐足。
他擡頭看這家網吧，左手輕輕覆上心口，那裏墜著一把鑰匙。
良久，他閉了閉眼，轉身離開。
回到宿舍，其他室友早就收拾完東西離開，葉秋傑和孫偉偉倒是意外地還在。
“你們怎麽還沒走？”史松盛疑惑著，聲音比平日低沈了幾分，如果楊越在場，立馬就能聽出來不對勁。
孫偉偉大大剌剌，走過去勾住他的肩膀，作出兄弟情深的樣子，道：“本來呢，我和傑哥是打算今天就卷鋪蓋走人的，可是回來一看，你不在，給你發消息也不回，說，今天下午幹嘛去了，脫離組織，單獨行動，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自從高三開學，史松盛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話變少了，對打球也沒啥興趣，喊他去打球，十次能被拒絕八次......不過最大的變化還是學習，好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上課更加認真聽講，課下不但積極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還要再做許多額外的練習，晚上宿舍熄燈前也要背一背知識點。以前都是宿舍裏最後一個起床的，後來成了第一個起床去上早自習的......
這一年的變化不可謂不大。
無情地拍掉搭在肩膀上的爪子，史松盛含含糊糊回著：“有點事處理，少打聽。”
孫偉偉訕訕收回手，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揉著手，嘟囔著：“盛哥這一下也忒狠，我們可是好心留下倆陪你的。”
史松盛瞥了對方一眼，不知可否。
他現在心情不好，不想跟任何人說話，先爬到床上睡一覺再說。
許是真的到了高中的最後，睡了兩年的鐵架子床，在這一次史松盛爬床時，發出讓人牙酸的吱呀聲，像是在催促人離開。
還沒來得及躺下，葉秋傑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眼，看向史松盛：“班長和文委說要組織一次畢業同學聚會，時間定在下周三，去嗎盛哥？”
史松盛對於這樣的活動，一向沒什麽興趣，更何況他現在也沒那個心思參加，嘴唇動了動，正要開口拒絕，宿舍門卻被敲響了。
葉秋傑的床鋪最靠近宿舍門，是以每次有人來敲門，都是他去開。
開門的一瞬間，他有些意外。
“豐......豐老師？”
聽到這句話，史松盛心頭重重一跳，當即在上鋪坐直了身體。
豐平章和往常一樣，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他走進宿舍，目光掃視一圈，看到史松盛目光也不曾多做停留。
“豐老師，您怎麽來了？”孫偉偉搬著一個凳子過來，“老師，您坐。”
下午高考結束，別人都有家人來迎接，不知道有沒有人來接史松盛，豐平章便想著在校門口等人，也不至於讓他一個人顯得孤苦伶仃，畢竟是重要的日子，他也想陪在他身邊。
可是他來晚了一步，等他趕到，就看見史松盛正和李文娟站在一起，不知兩人說了什麽，史松盛跟在李文娟身後離開了。
既如此，那他就不必再出現。他暗自想著，史松盛會不會今天就搬離宿舍？
豐平章不知道，於是就借著查看宿舍的名義過來看一眼，結果真的看到史松盛在宿舍，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樣子。
一年了，李文娟還沒有地方安頓史松盛？那他要去哪？再去外婆家？
在史松盛糾結要不要下床時，豐平章已經拒絕了孫偉偉的好意。
他站在門口處，笑道：“我就是過來看看，馬上就離開，其他宿舍也要去看，就不坐了。”
孫偉偉把凳子放下，撓撓頭，道：“那好吧。”
“宿舍就你們三人，其他人已經搬走了？”豐平章明知故問，“你們明天再離開嗎？”
“對啊，反正我們家離得學習也不遠，早一天晚一天沒區別。”孫偉偉回。
豐平章點點頭，又聽葉秋傑問：“豐老師，我們下周三畢業聚會，你也來吧？”
如果換做其他老師，葉秋傑肯定不會問，可是豐平章不一樣，他從來沒有老師那種高高在上的架子，即使他們犯了錯，也不會嚴厲訓斥，而是耐心開導，亦師亦友，相處的這兩年很舒服，豐平章是他人生中遇到的最好的老師。
豐平章默了默，最後答應：“好。”
......
宿舍門開了又關，站在門口的人消失在眼前，史松盛有些恍惚，一直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目光落在門口，整個人呆坐在床上。
他就這樣離開了嗎？跟孫偉偉說了話，跟葉秋傑說了話，唯獨沒跟他說話......
葉秋傑又問了他一遍去不去畢業聚會，這一次，他沒再猶豫，立即答應下來：“去。”
......
第三天，史松盛是被孫偉偉和葉秋傑收拾東西的聲音吵醒的。
盡管兩人動作很輕，但依舊傳到了他耳中，更何況他這一夜睡得並不踏實。
宿舍的東西並不是很多，史松盛先收拾重要的事物，至於其他的，他不打算帶走——即便帶走也沒處放。
這個暑假，他仍舊無處可去，只能再去外婆家。
“老盛，”宿舍大門開著，楊越的聲音直接傳了進來，下一秒，人影就出現在史松盛面前，“我今天特地來給你幫忙般宿舍，還帶了個幫手。”他指指身後的趙昊宇，一臉得意，“怎麽樣，夠義氣吧？”
昨天下午考完試，楊越和趙昊宇就已經搬完宿舍，知道史松盛還沒般，今天特地帶人來幫忙。
“難道我們不是你好兄弟嘛，怎麽只幫盛哥不幫我們，我們的兄弟情呢？我的心碎了，拔涼拔涼的。”孫偉偉見狀故作不甘。
楊越立馬湊到孫偉偉跟前，剛想伸手攬著對方肩膀，似乎又想到了什麽，瞟了一眼趙昊宇，果不其然看到他正盯著自己，後背一陣發涼，登時打消了念頭，並且還不動聲色後退一步，跟孫偉偉拉開一點距離。
“哎呀，幫，怎麽可能不幫呢，你們都是我好哥們兒。我和老盛畢竟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就沖這穿開襠褲的交情，我第一個也得幫老盛，你說是不是？”
史松盛：......
“唉老盛，你怎麽只收拾衣服，床上的被褥不要了嗎？”看到史松盛只顧著收衣服，絲毫沒有收拾別的東西的打算，楊越忍不住打趣。
“對啊，不要了，你要是喜歡就送你了。”史松盛已經裝好了衣服，說話聲音平淡低沈，一點也聽不出來是開玩笑。
楊越瞇了瞇眼，臉色也正經起來，對於史松盛家裏的情況，雖然對方沒親口跟他說，但他也是知道的。
他知道李文娟和史革新離婚了，無他，他們離婚那天，正好被他媽媽撞見了。
兩個人從民政局出來，誰也沒說話，直接分道揚鑣，稍微一動腦子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史松盛不願意說他能理解，畢竟這又不是什麽值得大肆宣揚的好事。
他就擔心這事對史松盛打擊太大，但是根據他的觀察，似乎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嚴重，反而在學習上更加上進。
這倒是讓他稍稍松了一口氣。
不管怎樣，史松盛都是他最好的哥們兒，他應該盡自己所能幫助對方。
楊越走到史松盛身邊，語氣少有的正經：“你這些東西要是不想收拾，我幫你收拾好先放我家，等有時間，隨時可以拿走，你看怎樣？”
史松盛擡眸，掃了一眼對方，冷然道：“隨你。”
那就是答應了。
說幹就幹，楊越招呼著趙昊宇，喜滋滋地幫起忙來。
......
史松盛又回到了鄉下，在外婆家住著。
明天就是周三，是約定好畢業聚會的日子。
躺在床上，史松盛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一會兒借著月光看著鑰匙出神，一會兒又看他和豐平章的合照，莫名其妙地就傻笑起來。
本來是不想去參加的，只因為那個人說去，是以他也答應下來。
明天該說些什麽呢？現在他畢業了，他們沒有了師生關系，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向他表白了？
可是他也喜歡自己嗎？在宿舍那天，他都沒跟自己說話，只看了自己一眼......如此一想，史松盛忽然意識到，高三這一年，豐平章對他，似乎卻是沒有高二時候親密......
可是他卻給他家裏的鑰匙......
......
史松盛做了決定，昏昏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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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娟霎時楞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幾經變換，最後血色褪去，蒼白無比。
她嘴巴微張，看向史松盛的目光帶著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心虛，沒在他身上停留太久便移開目光，艱難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小盛，你怎麽會這麽問，你當然是我們的孩子。”
對方神色盡收眼底，事實如何，不言而喻。
胃中一陣翻湧，那種幾乎被他遺忘的反胃感覺再次襲。剛才吃進胃裏的仿佛不是食物，而是什麽血淋淋的東西......
史松盛猛然站起，不知是起身太猛還是別的原因，他腳下一軟，身形搖晃，差點沒站穩，好在及時用雙手撐著桌子穩住了身體。他也不看李文娟，額前垂下來的碎發遮住了眼眸，看不清裏面的情緒。
他聲音喑啞，略微有些顫抖：“明天搬宿舍，我先走了。”
說完不等李文娟反應，史松盛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高考結束，住校生需要清空宿舍。
當天下午就已經有很多同學帶著家長去宿舍搬東西，若是來不及，時間可以延長到第二天。
史松盛沒回學校，他像一只孤魂野鬼在大街上游蕩。
不知不覺走進一條熟悉的巷子，最後在一家店門前駐足。
他擡頭看這家網吧，左手輕輕覆上心口，那裏墜著一把鑰匙。
良久，他閉了閉眼，轉身離開。
回到宿舍，其他室友早就收拾完東西離開，葉秋傑和孫偉偉倒是意外地還在。
“你們怎麽還沒走？”史松盛疑惑著，聲音比平日低沈了幾分，如果楊越在場，立馬就能聽出來不對勁。
孫偉偉大大剌剌，走過去勾住他的肩膀，作出兄弟情深的樣子，道：“本來呢，我和傑哥是打算今天就卷鋪蓋走人的，可是回來一看，你不在，給你發消息也不回，說，今天下午幹嘛去了，脫離組織，單獨行動，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自從高三開學，史松盛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話變少了，對打球也沒啥興趣，喊他去打球，十次能被拒絕八次......不過最大的變化還是學習，好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上課更加認真聽講，課下不但積極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還要再做許多額外的練習，晚上宿舍熄燈前也要背一背知識點。以前都是宿舍裏最後一個起床的，後來成了第一個起床去上早自習的......
這一年的變化不可謂不大。
無情地拍掉搭在肩膀上的爪子，史松盛含含糊糊回著：“有點事處理，少打聽。”
孫偉偉訕訕收回手，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揉著手，嘟囔著：“盛哥這一下也忒狠，我們可是好心留下倆陪你的。”
史松盛瞥了對方一眼，不知可否。
他現在心情不好，不想跟任何人說話，先爬到床上睡一覺再說。
許是真的到了高中的最後，睡了兩年的鐵架子床，在這一次史松盛爬床時，發出讓人牙酸的吱呀聲，像是在催促人離開。
還沒來得及躺下，葉秋傑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眼，看向史松盛：“班長和文委說要組織一次畢業同學聚會，時間定在下周三，去嗎盛哥？”
史松盛對於這樣的活動，一向沒什麽興趣，更何況他現在也沒那個心思參加，嘴唇動了動，正要開口拒絕，宿舍門卻被敲響了。
葉秋傑的床鋪最靠近宿舍門，是以每次有人來敲門，都是他去開。
開門的一瞬間，他有些意外。
“豐......豐老師？”
聽到這句話，史松盛心頭重重一跳，當即在上鋪坐直了身體。
豐平章和往常一樣，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他走進宿舍，目光掃視一圈，看到史松盛目光也不曾多做停留。
“豐老師，您怎麽來了？”孫偉偉搬著一個凳子過來，“老師，您坐。”
下午高考結束，別人都有家人來迎接，不知道有沒有人來接史松盛，豐平章便想著在校門口等人，也不至於讓他一個人顯得孤苦伶仃，畢竟是重要的日子，他也想陪在他身邊。
可是他來晚了一步，等他趕到，就看見史松盛正和李文娟站在一起，不知兩人說了什麽，史松盛跟在李文娟身後離開了。
既如此，那他就不必再出現。他暗自想著，史松盛會不會今天就搬離宿舍？
豐平章不知道，於是就借著查看宿舍的名義過來看一眼，結果真的看到史松盛在宿舍，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樣子。
一年了，李文娟還沒有地方安頓史松盛？那他要去哪？再去外婆家？
在史松盛糾結要不要下床時，豐平章已經拒絕了孫偉偉的好意。
他站在門口處，笑道：“我就是過來看看，馬上就離開，其他宿舍也要去看，就不坐了。”
孫偉偉把凳子放下，撓撓頭，道：“那好吧。”
“宿舍就你們三人，其他人已經搬走了？”豐平章明知故問，“你們明天再離開嗎？”
“對啊，反正我們家離得學習也不遠，早一天晚一天沒區別。”孫偉偉回。
豐平章點點頭，又聽葉秋傑問：“豐老師，我們下周三畢業聚會，你也來吧？”
如果換做其他老師，葉秋傑肯定不會問，可是豐平章不一樣，他從來沒有老師那種高高在上的架子，即使他們犯了錯，也不會嚴厲訓斥，而是耐心開導，亦師亦友，相處的這兩年很舒服，豐平章是他人生中遇到的最好的老師。
豐平章默了默，最後答應：“好。”
......
宿舍門開了又關，站在門口的人消失在眼前，史松盛有些恍惚，一直緊繃的神經松懈下來,目光落在門口，整個人呆坐在床上。
他就這樣離開了嗎？跟孫偉偉說了話，跟葉秋傑說了話，唯獨沒跟他說話......
葉秋傑又問了他一遍去不去畢業聚會，這一次，他沒再猶豫，立即答應下來：“去。”
......
第三天，史松盛是被孫偉偉和葉秋傑收拾東西的聲音吵醒的。
盡管兩人動作很輕，但依舊傳到了他耳中，更何況他這一夜睡得並不踏實。
宿舍的東西並不是很多，史松盛先收拾重要的事物，至於其他的，他不打算帶走——即便帶走也沒處放。
這個暑假，他仍舊無處可去，只能再去外婆家。
“老盛，”宿舍大門開著，楊越的聲音直接傳了進來，下一秒，人影就出現在史松盛面前，“我今天特地來給你幫忙般宿舍，還帶了個幫手。”他指指身後的趙昊宇，一臉得意，“怎麽樣，夠義氣吧？”
昨天下午考完試，楊越和趙昊宇就已經搬完宿舍，知道史松盛還沒般，今天特地帶人來幫忙。
“難道我們不是你好兄弟嘛，怎麽只幫盛哥不幫我們，我們的兄弟情呢？我的心碎了，拔涼拔涼的。”孫偉偉見狀故作不甘。
楊越立馬湊到孫偉偉跟前，剛想伸手攬著對方肩膀，似乎又想到了什麽，瞟了一眼趙昊宇，果不其然看到他正盯著自己，後背一陣發涼，登時打消了念頭，並且還不動聲色後退一步，跟孫偉偉拉開一點距離。
“哎呀，幫，怎麽可能不幫呢，你們都是我好哥們兒。我和老盛畢竟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就沖這穿開襠褲的交情，我第一個也得幫老盛，你說是不是？”
史松盛：......
“唉老盛，你怎麽只收拾衣服，床上的被褥不要了嗎？”看到史松盛只顧著收衣服，絲毫沒有收拾別的東西的打算，楊越忍不住打趣。
“對啊，不要了，你要是喜歡就送你了。”史松盛已經裝好了衣服，說話聲音平淡低沈，一點也聽不出來是開玩笑。
楊越瞇了瞇眼，臉色也正經起來，對於史松盛家裏的情況，雖然對方沒親口跟他說，但他也是知道的。
他知道李文娟和史革新離婚了，無他，他們離婚那天，正好被他媽媽撞見了。
兩個人從民政局出來，誰也沒說話，直接分道揚鑣，稍微一動腦子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史松盛不願意說他能理解，畢竟這又不是什麽值得大肆宣揚的好事。
他就擔心這事對史松盛打擊太大，但是根據他的觀察，似乎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嚴重，反而在學習上更加上進。
這倒是讓他稍稍松了一口氣。
不管怎樣，史松盛都是他最好的哥們兒，他應該盡自己所能幫助對方。
楊越走到史松盛身邊，語氣少有的正經：“你這些東西要是不想收拾，我幫你收拾好先放我家，等有時間，隨時可以拿走，你看怎樣？”
史松盛擡眸，掃了一眼對方，冷然道：“隨你。”
那就是答應了。
說幹就幹，楊越招呼著趙昊宇，喜滋滋地幫起忙來。
......
史松盛又回到了鄉下，在外婆家住著。
明天就是周三，是約定好畢業聚會的日子。
躺在床上，史松盛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一會兒借著月光看著鑰匙出神，一會兒又看他和豐平章的合照，莫名其妙地就傻笑起來。
本來是不想去參加的，只因為那個人說去，是以他也答應下來。
明天該說些什麽呢？現在他畢業了，他們沒有了師生關系，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向他表白了？
可是他也喜歡自己嗎？在宿舍那天，他都沒跟自己說話，只看了自己一眼......如此一想，史松盛忽然意識到，高三這一年，豐平章對他，似乎卻是沒有高二時候親密......
可是他卻給他家裏的鑰匙......
......
史松盛做了決定，昏昏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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