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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饞蟲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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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饞蟲遍地

雲月明沒走幾步, 腳步突然頓住。

有個叫阿尼的選手,之前問過他鮮肉小籠包是在哪個窗口買的, 當時著急集合,他沒來得及回答就被人群沖散了。

現在剛好趕上飯點,不如就叫阿尼一起去吃。

他快步折返回去,猛然推開門,高熱量食物的油膩味撲面而來,嗆得他差點睜不開眼。

“嗝!!”

有人打了個驚天地泣鬼神的響亮長嗝。

一群練習生都吃得肚子滾圓,橫七豎八倒在地板上,全都是一副撐到動彈不得的慵懶模樣,地上亂糟糟扔著外賣盒和塑料袋。

雲月明眨眨眼, 還以為自己走到了什麽流浪漢基地。

他明明記得這裏面有好幾個人, 剛才還嘲笑南君之最近身材走樣,說得多義憤填膺。

這怎麽, 跟著一起墮魔了?

阿尼摸了摸漲得硬邦邦的胃,雙眼迷蒙,剛吃了那麽多食物,現在還是覺得空虛。

他好餓……

好餓……

視線落在雲月明那張水當當的漂亮小臉蛋上, 貪婪的神色毫不掩飾,也不知道他起了多瘋狂多恐怖的想法。

雲月明心裏發毛, 趕緊說:“你之前問的鮮肉小包子, 是津衛窗口的一個燙頭大姨做的。”

“不過既然你吃飽了,那我就先——”

阿尼嘴角神經質地抽搐幾下,開始不斷分泌口水:“吃、吃啊……吃!!”

他雙眼肉眼可見的快速布滿血絲, 怒吼:“不許跟我搶!”

眼看剛才還在挺屍的幾個人, 突然喪屍附體般爬了起來,肢體都帶著偽人類般的輕微扭曲。

雲月明超絕鈍感力, 向後退了幾步:“我靠,你、你們的新舞臺是喪屍主題?!我也想學這個!”

“吃、吃——”

那幾個人根本沒聽見他在講話似的,如同被絳蟲奪去大腦的行屍走肉,滿世界只剩下進食這一件事。

咣當一下撞開門口的雲月明,一窩蜂沖了出去。

雲月明吸著氣貼在門上,驚魂未定:“……”

想不到除了高中生。

還有第二類人會在食堂放飯時跑出這種驚人的速度。

直到雲月明慢條斯理走到食堂,走了一圈發現窗口裏全都是空蕩蕩的,一點油水也看不見,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小夥子,全都賣沒了,明天再吃吧!”

不銹鋼餐盤倒映著他有些呆滯的小臉。

……天塌了。

不知怎麽回事,今天大家吃飯都格外積極。

他轉頭看去,原本不至於這麽火爆的食堂此刻坐得滿滿當當,人挨著人。

每一個練習生都在埋頭苦吃,每一個餐盤都堆成了敦實的堡壘,他們顧不上吃相優不優雅,根本無暇跟直播鏡頭互動。

剛被嚼舌根到紅眼的南君之,吃得最快,腮幫子鼓鼓的,一口沒吃完就著急塞下一口。

耿亦真和陽星也沒來找雲月明,也都陷入了饑餓的魔咒。

雲月明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面色逐漸凝肅。

好混亂的磁場……

就像有什麽油膩膩的東西把大家黏住了一樣。

顛勺師傅還不相信今天這麽火熱,用袖子擦擦汗走出來。

一看這大場面直接傻眼了:“他爹的,餓死老子了!這群猴崽子怎麽突然這麽能吃了!?”

一轉頭,就看見一個淚眼汪汪連菜葉子都沒打到的狐崽子,可憐兮兮的捧著不銹鋼餐盤,長得還那麽清瘦。

這又唱又跳還挨餓,等下還不暈過去?

顛勺師傅於心不忍,朝他招招手:“孩子,你跟我來。”

雲月明跟著好心的師傅到了總後廚,才發現各個窗口的師傅和店主們都圍成了一圈,坐在小板凳上吃著預留好的飯菜。

一看見有練習生進來,全部臉色大變,捂著飯盒要跑。

顛勺師傅霸氣擺手:“別急,這個孩子不是餓死鬼,就是個沒吃上飯的倒黴蛋子!分他點!”

雲月明抱著空空如也的餐盤,眉眼低垂,像個不好意思打攪大家的流浪貓,很小聲很卑微的囁嚅道:“謝謝叔叔阿姨們,我笨笨的,搶不到飯,其實只需要吃很少的飯就好了……”

這茶香四溢的小表情一露出來。

餐盤迅速被堆滿。

炒米粉店的夫妻倆熱心地說:“放心吃吧孩子!這還有食材,不夠吃我們現做!”

“你們今天都幹什麽了,餓成這樣?”川味麻辣燙店主問。

周圍一圈店主紛紛附和。

“我一整個月都沒今天這小半天的工作量,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準備晚餐了!”

“我現在雙手都直哆嗦……”

雲月明順利融入顛勺師傅的午餐圈子,坐在小馬紮上思考了下,莫名也有了吃不上飯的危機。

他說:“和平時一樣呀,沒什麽奇怪。”

大家面面相覷:“那就怪了……”

雲月明本體是小赤狐。

身為動物,他本身就具有人類沒有的強第六感。

很多事雖然說不上百分百準確,但總能提前預判危險。

他擰眉,忽然很嚴肅地對大家說:“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們,食堂裏還有多少食材?”

得到了一個物資充足的回答後,雲月明擡手阻止了要拿蔬菜和肉給他現炒一份的店主。

低聲提醒眾人:“我感覺不對勁,大家下班前盡量把食材全部鎖起來。”

“哎喲,都是一堆生肉生菜,那群小子就是再餓也不能吃生的呀!”有個師傅失笑,“不會有事的!”

然而雲月明那背脊發涼的第六感越來越強烈。

他俊臉微沈,比剛才更加認真:“大家一定要聽我的,連食物調味料都要一起鎖上,切記!”

-

要說怪事,把食堂吃到斷糧也沒有那麽奇怪。

但很快就出現了選手偷偷點外賣,在圍欄處被staff當場抓獲的尷尬場面。

工作人員極其無奈地扶額。

選手們狡辯道:“買都買了,就讓我們吃完得了!”

有個staff說話毫不留情:“上官,你不是說好會控制身材嗎?你一米九的身高,想要上鏡好看就要多控制!不然就會變成一個又高又肥的正方體!”

上官臉色一垮,立刻不高興起來。

他長相偏兇,身高又很高,一掛臉就像個要吃人的怪獸,暴躁得很明顯。

身為臨時staff的嘴嘴看見這邊氣氛尷尬,趕緊過來從中勸和。

但她並不是勸選手,而是勸那些阻止他們吃宵夜的工作人員。

“好了好了,他們訓練本來就夠辛苦了,只是吃一份外賣而已,吃完跳跳舞就消耗沒了嘛。”

那名嚴厲的工作人員聞言大怒。

“你自己這麽胖就不要來帶偏我們選手了,他將來可是要出道的!能和你比嗎!?”

似乎沒想到有人會這麽直白的罵自己,嘴嘴那張被脂肪塞滿的臉一僵,很快憋得漲紅發紫,眼裏閃過狠厲的精光。

直播鏡頭剛好拍到了這極具爭議性的一幕,彈幕立刻炸鍋。

【我從沒這麽希望節目組有黑幕,就不該選這頭豬來節目組,看看把孩子們影響成什麽樣了?】

【同意,抓緊把這個吃播主播趕走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沒必要人身攻擊嘴嘴吧?你家哥哥要是不嘴饞,人家還能把炸雞硬塞他嘴裏?】

同時,還畫風清奇地出現了另外兩種說法。

一種冷眼嘲笑:“不就是發現雲月明吃貨人設火了,也想艹這個人設嗎?別裝了弟弟!”

另一種則是哭爹喊娘:“狗幣節目組不做人!你把我們家geigei餓壞啦——!!”

選手們忙忙碌碌找吃的,粉絲們直接拉響世界大戰。

總之,兩頭忙。

-

夜色四合,訓練大樓的洗手間裏。

一道腳步虛浮的影子踉蹌著撞開門,趴到潔凈的大理石洗手臺上,水龍頭直接開到最大,掩蓋住他控制不住的幹嘔和咳嗽聲。

從胃到大腦,天旋地轉……

南君之不知道自己怎麽變成這副墮落的樣子。

他可是難得一見的華國古典舞天才,高傲矜貴如孔雀,絕不會放任自己被食物填滿。

可這幾天南君之完全無法控制,每天睜開眼,胃就毫不留情的控制住他,讓他去吃東西,尋找一切能吃的東西。

就連路過樓下,看見棗樹上逐漸枯萎的棗子,南君之都兩眼放光,不受控制地分泌口水要去摘下來。

他的自尊心不斷抨擊著他。

也因此,無法對抗食欲的南君之只能選擇催吐。

每一次被腸胃的欲望裹挾後,他就會躲進衛生間扣嗓子,把未消化或是消化到一半的食物通通吐出來。

然而即便這樣,也沒能阻止南君之的狀態變差。

他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浮腫憔悴,乍一看又瘦又腫分外可怕。

南君之洗了把臉,盯著鏡中怪模怪樣的自己,不可置信到眼瞳顫抖,牙關幾乎咬碎:“不……”

這樣的他,怎麽能和雲月明在一起?

即便那花瓶是個名副其實的窮鬼,最開始是根本配不上他的。

可就憑他現在這副鬼樣子,就算雲月明表面不說什麽,心底也一定十分瞧不起自己!

身邊不聲不響站了個人,驟然傳來陣冷淡高貴的雪松香氣,不像是市面上的香水,更像是高級又小眾的中式熏香,潤物無聲。

南君之痙攣的胃莫名好受了些。

他看向身邊正在洗手的季松,一瞧見對方那線條鋒利冷峻的臉,南君之心底陡然升起強烈的危機感,啞聲:“季老師。”

季松手指修長漂亮,顏色冰冷如白玉竹節。

他細細清潔雙手,眼都沒擡,只是頷首以作回應。

南君之試探地問:“季老師,你剛才沒聽見什麽吧?”

季松毫不婉轉:“聽見你在嘔吐。”

南君之身形一凝:“!”

季松要走,又突然被那人叫住,於是狐疑看去。

南君之顯然有些動怒,心緒起伏不定:“季老師,你雖然是堂堂大影帝,年輕又有作為,但這不代表你什麽都能贏!”

男人鳳眸銳利冷淡,他並不想和這個磁場混沌的選手多說什麽。

但對於敏感狀態的南君之來說,即便是他的沈默,也成了對自己的冒犯。

他更生氣了,搜腸刮肚的想一些能撐場面的瞬間。

“我談過幾次戀愛,雲月明這種漂亮男人喜歡什麽樣的,我最清楚了!”

“對了,我前段時間和他一起出席了活動,回來之後,他還跟我開玩笑,問我要不要買他的符咒。”

南君之故作不在意,聳肩笑了笑:“我跟他又不是很熟,他對我這麽熱情做什麽?”

“居然連自己喜歡研究玄學這種小愛好也要告訴我,他明顯是對我——”

話音未落,季松就淡淡開口,給出了一個估價。

“一張三萬,不要白拿他的符,你受不起。”

那只傻乎乎的小狐貍。

再落魄也沒畫符去換錢,如今既然有機會合理出售給一些倒黴蛋,當然不可以賤賣。

季松瞇眼,他要嚴格把控雲月明的定價。

南君之聞言雙目圓睜:“你知道他會畫符?”

“我不僅知道。”季松鳳眼輕掃過去,話說一半就懶得再說。

南君之無語了一陣。

他還以為雲月明只會跟自己講這種中二病愛好,沒想到是廣撒網!

季影帝那話又是什麽意思?

他不僅知道,他難不成還握著雲月明的手一起玩這種中二小游戲?

他們什麽時候這麽親密的?

季松就見南君之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忽然鄭重其事地對他說:“季老師,即便你是娛樂圈的前輩,我也不會退讓的。”

那漂亮小花瓶只有一個。

是男人就公平競爭。

季松的腦電波就沒有一秒鐘是和他接上的,還以為南君之要長江後浪推前浪,成為娛樂圈的後起之秀。

於是他淡定地鼓勵道:“哦,你加油。”

南君之:“!!!”

——這就是影帝搶人的壓迫感嗎?好氣啊!

-

第二次公演將會是60進35,角逐格外激烈,因此晚上自由加練成為了日常項目,大樓燈火通明。

季松身為vocal導師,很敬業地陪同選手們練習。

男人長身玉立站在教室裏,自帶冷冰冰的強大氣場,包括雲月明在內的練習生們也稍微老實了一些,按部就班完成進度。

不像其他教室的選手們嗚嗚嗷嗷說要吃宵夜,簡直群魔亂舞。

季松黑沈沈的鳳眸一片清明,流轉過的光澤如同曜石,細心觀察著現在的狀況。

今夜,他察覺到了格外的躁動。

人們的情緒像是被放在火上烘烤變大,暴食的暴食,狂躁的狂躁,吵架的吵架。

季影帝年輕英俊,出道以來就是0緋聞的高嶺之花,這幾年來不知道多少人為他前仆後繼到了癡迷的地步。

畢竟越是高嶺之花,越讓人忍不住想要采擷。

在這節目組裏,自然也不乏暗戀者。

隨著莫名的磁場波動,平時不敢表現出來的情緒也變得鼓脹喧囂,一個平時不怎麽敢說話的練習生走上前:“季、季老師……”

他眼底都是浮動的情愫,臉頰也微微泛紅。

季松微微沈下眉眼。

那名選手面紅耳赤地靠近:“有一個動作我不會跳,您是全能影帝,一定什麽都會,可以手把手教我嗎?我會認真學習的!”

夢綺就在隔壁教室,季松打算把她叫來。

於是頷首:“可以。”

師尊0緋聞這些年,不知道被自己不解風情的直男性格勸退了多少桃花。

很多時候都是經紀人告訴他,季松才知道別人有那個意思。

不過即便知道,季松也只會冷言冷語:“情情愛愛,不知羞恥。”

還沒轉身,一個靚麗清瘦的影子就晃到了他眼前,歡快地湊到二人中間,一摘墨鏡,露出那雙狡黠明亮的狐貍眼眸。

“季老師季老師!”

雲月明求知若渴,一本正經的舉起小手作提問狀。

師尊最討厭別人不正經外加油嘴滑舌,想拉低導師印象分,早點被踢出節目組的話,堅持和師尊對著幹就好了呀!

千萬不能因為唱歌唱爽了,就忘記原本的任務!

季松一看他就知道這小家夥沒憋好水,沈聲問:“怎麽?”

雲月明也學著那名選手的樣子,上前一步,靠他更近一些。

身高原因,離得越近,他越需要揚起小腦袋才能精準捕捉師尊眼裏的情緒,笑瞇瞇問:“這句詞我不會唱,季老師可以嘴對嘴教我嗎?”

季松總會自動把雲月明過濾成小狐貍的模樣。

有時候會全然忘記他如今是個年輕貌美的男人這件事,此刻也是不耐煩的調轉視線看向他,猝不及防就撞上他那雙亮閃閃的眸子。

季松呼吸一滯:“……”

他就這麽香香軟軟的貼過來:“季老師?”

這人狹眸彎起,唇紅膚白,恍若山林裏蠱惑人心的精怪。

嘴對嘴教他……?

季松視線向下移動。

就看見那半開半合的唇瓣泛著淡粉色,飽滿瑩潤,明明是看著,卻仿佛能感受到那份柔軟,在不斷盛情邀請他品嘗。

撲通。

他察覺到自己的心跳有些突兀。

季松猝然睜大眼,竟然心下大亂,那種前所未有的悸動讓他措手不及。

一張俊臉鐵青:“……滾。”

雲月明望著季松被氣跑的倉惶背影,抿起狐狐嘴:“喵喵喵?成功了!”

-

夜裏十一點,雲月明摸魚結束,打算回宿舍洗澡睡覺,路過大門時遠遠就聽見保安老大爺和門外幾個人的爭執聲,越來越響亮。

他上前一問,才知道是嘴嘴的父母和姐姐來看她,還帶了遠方表哥。

結果因為沒有門禁卡,不能進。

保安被打斷了瞌睡,正在氣頭上,振聲道:“這就是節目組的規定,沒門禁卡就是不能進園區!”

“哼,再說了,又不是不允許探望,你何必為難我?你們就讓你女兒過來刷一下啊,打電話總會吧?”

“該不會她根本不想你們來吧!”

聞言,朱姐不耐煩地擰眉罵起來:“那頭蠢豬吃點飯就困,壓根不接電話,指望她看著這些練習生?還不如指望一頭豬!”

保安老大爺也沒想到這人會這麽罵自己的親妹妹,斜楞她好幾眼。

“你這丫頭太兇!”

朱母懇求道:“大哥,你就行行好,我們就進去給孩子送點吃的,半小時就出來了,絕對不多待。”

“對,我們也不懂什麽追星,不會給大家添麻煩的。”朱父也放低了聲音。

這時,緊閉的閘門突然傳來“滴”的一聲自動打開。

保安看見是雲月明給刷開的,搖頭嘆了嘆氣:“行吧行吧,要是出什麽事我可不負責!”

一家人連連道謝。

雲月明沒察覺到他們身上有什麽不同尋常的氣息,只是禮貌微笑。

視線一頓,忽然問:“阿姨,你這袋子裏是什麽?”

朱母神情有些不自然,幹笑說:“哦……就是一些自家腌的小菜,還有熏豬肝豬舌之類的,我家孩子吃得多,我怕她餓著。”

雲月明的目光在朱父朱母花白的發絲上停留片刻。

按理說,這夫妻倆才不到五十,頭發不至於花白到這個地步,長相也不會如此衰老憔悴。

必然是日日夜夜操心,人才會老得這麽快。

-

嘴嘴一覺醒來,時間將近午夜十二點,她摸了摸肥碩發腮的臉頰,只覺得口腔一片酸脹。

怪怪的……

難道是東西吃多了?

她蠕動了下舌頭,隨手就撈起一個雞腿吃起來。

身旁是家人送來的腌鹹菜,用密封盒整齊裝好疊在一起。

她見怪不怪,因為不管她在哪,家人總會不聲不響送些家常菜過來,再不聲不響的走。

相處時總吵架,這樣也挺好。

這時,嘴嘴接到了姐姐的電話,即便前幾天才毆打了姐姐,那人還是刀子嘴豆腐心,沒好氣道:“我和爸媽給你送了小菜,馬上走出園區回家了,你照顧好自己,別吃那麽多了,都成什麽樣了!”

“餵?聽見沒有?再吃就要撐爆炸了!難看死了!”

朱父搶過手機:“孩子,聽爸的,別再吃下去了,你會死的!”

不等家人說完,嘴嘴就懶得聽下去,直接掛斷。

她從難以承受三百多斤的床上走下去,整個人壓抑又沈重,似乎讓家人的話徹底惹得不耐煩:“你們不就是看不起我嗎?”

嘴嘴的皮膚逐漸變成腫脹的灰紫色,一塊一塊的屍斑浮現出來。

這個龐然大物走出宿舍樓,喃喃自語。

“都看不起我,都阻止我吃東西……”

“包括這裏的練習生也對我冷言冷語,只有月明弟弟是個好人,別人都該死……!”

-

沈睡的選手們,不管是在練習室還是在宿舍樓的,包括雲月明在內,雙眸突然失去光彩,如同蒙上一層灰霧。

他們全部不約而同坐起來,動作整齊到令人毛骨悚。

沒多久,原本關閉的食堂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心驚膽戰的激烈聲響,伴隨著魔怔般的呢喃:“餓……好餓……”

白天在這裏狂吃的選手們。

此刻在食堂幾層樓緩慢游蕩著,宛如傀儡。

他們把目光所及的食物全部吃掉,包括水吧的奶茶粉原料,還有桌上的景觀植物。

但還是不滿足。

很快又嗅到了生肉的氣息,如饑渴難耐的喪屍猛烈撞擊上鎖的冰櫃,發瘋一般想要吞吃生肉。

食堂最中間,一條奇長無比的青紫色舌頭卷著一塊小蛋糕,在空中晃來晃去,瞬間引發選手們蜂擁而上的爭搶。

那舌頭仿佛是野豬的舌頭,變得奇長無比,泛著黏黏膩膩的水光。

那個怪物以此取樂,慫恿練習生們搶奪這一塊蛋糕,而後突然高高拋起——

蛋糕落入一個練習生的嘴裏。

另一個差一點吃到的選手雖然沒有意識,但對食物的本能渴望讓他徹底陷入狂暴,飛身上去就將那人撲倒,瘋狂毆打起來!

瞬間鮮血四濺,一顆牙齒都被打飛出去。

那選手還不滿意,彎腰就咬下了另一個人的耳朵,失去耳朵的選手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嘯!

雲月明就是在這樣駭人的場景前蘇醒過來的。

他被堵在人山人海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瞬間就被嚇懵了,巴掌大的俊秀小臉剎那毫無血色。

他明明在宿舍睡覺的……

這都是什麽!?

同類互食……大家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怪物!

發覺雲月明意識清醒過來,那蠕動的長舌頭立刻就探過來,速度飛快,想要卷住他纖細的腰肢。

然而下一秒,先是有幾道冷白的瑩光猝然閃過。

緊接著,才是極快的切肉簌簌聲!

怪物遲疑了幾秒,才意識到發生什麽,劇痛襲來!

猛地響起慘絕人寰的嚎叫,幾段惡心的舌頭紛紛掉在地上,有生命一般還在瘋狂蠕動。

雲月明還沒反應過來,腰就讓人一把攬進懷裏,眼前一閃,就被帶出了擁擠的傀儡潮。

平穩落地。

他大腦一片空白,惶恐地擡眼看去,幾乎要哭出來,直直就對上季松在月色下黑沈如水的鳳眸,裏面是沈甸甸的安全感。

男人兩根長指並攏,僅僅用指風,就淩厲到斬斷妖物的舌頭,還面不改色。

那人稍微用了點力,捏住雲月明不盈一握的腰,俊眉微蹙提醒他回神——

“都快被那孽畜非禮了,還傻楞著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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