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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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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笛

一日翻轉,公玊玉一覺睡到太陽正頭,眼睛被光刺的有些疼他轉了個身慢慢睜眼,睡眼朦朧時他倒是沒想到今天睡得這麽安逸,等一下怎麽這麽安逸?他猛然坐起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醫院,“刷啦”隔壁的簾布被拉開,那生疏的普通話繞入人耳“喲,你醒了,餓不”

"公玊……同學?" 公玊玉聽到聲音,立刻向聲源望去。在席清樂的床邊,坐著一位看著便是溫婉乖巧的女生。當她的目光與公玊玉相遇時,她餵食的手不禁一頓,隨即臉頰微紅,羞澀地低下了頭。

席清樂仿佛對周圍一切視若無睹,她張著嘴,等待著食物的投餵。然而,她等待了片刻,卻發現嘴裏空空如也。她疑惑地轉過頭,看著朝笛,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小笛,”她說道,“我想吃那個,那個好吃。”

朝笛反應後,殷勤地夾了一筷子糖醋裏脊,送到席清樂張大的嘴巴裏,公玊玉見狀,暈晃晃的腦子也清醒了,他不禁翻了個白眼:“你沒長手?”

席清樂瞥他一眼“你不懂,你沒人愛怎麽會懂我的享受”

公玊玉剛想反駁,卻發現好像的確如此。母親在他十二歲時去世了,對於父親,他的記憶寥寥無幾,只知道母親並不喜歡父親。自己和妹妹像是被拋棄的小獸,相互取暖,照顧。只是妹妹也……確實,他沒有人愛。

公玊玉強抑著心中湧動的難過,展顏一笑:“我又不殘,自己吃飯還是會的。”

“哦?那你的飯呢?”

“……”公玊玉發現自己真的不想和這女人說話了

他幹脆不理會旁邊兩人的融洽妙景,自己呆呆的望著窗外麻雀飛騰不知道是不是席清樂的話太過寒心還是自己真的有些孤單他心中莫名的落寞,好似在嘀嗒流水

正當他失神之際,一道青澀的聲音穿入耳畔:“公玊同學,這個給你。”公玊玉轉頭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面前的朝笛,她手裏遞過來一份盒飯,模樣有些嬌羞,甚至不敢同公玊玉對視。

公玊玉看著與席清樂天壤之別的盒飯,他隱隱猜到這應該是那傻姑娘的午飯,他不禁莞爾一笑:“不用了,我點外賣,你有想吃的嗎?”

朝笛似乎沒想到公玊玉會拒絕,有些慌亂“啊?這個是我自己做的很健康的,不過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我……”

公玊玉看她語無倫次的我了半天,笑著安慰道“不是啊,我很喜歡可是我要是收下了,你午飯吃什麽?”

“我……”

“所以呀,你好好吃飯,不用管我也不用管那個人她長了手會自己吃,你不用這麽照顧她”

被陰陽的席清樂橫了公玊玉一眼,心中頗有些不快冷笑著回應道:“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公玊玉完全無視她的存在,他繼續問道:“你下午有課嗎?”

朝笛似乎這才想起這件事,一臉歉意對席清樂說道:“對不起席清,我下午有課,需要先離開了,那些餐具我晚上回來後再收拾。”

她看著手裏的餐盒良久,隨後下定決心般推入公玊玉的懷中道:“公玊同學,我現在也沒時間吃了,這挺健康的,你的腿受傷了,就別亂動,我晚上回來收。”不待公玊玉拒絕朝笛已從兩人視線中翩然離去。

兩人面面相覷,仿佛誰都看不慣誰。最後,出於好奇,公玊玉打破了僵局:“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原來學院的風雲人物就是你啊,那位樂於助人的好同學。可是,憑你一只手就能拔人頭顱的實力,怎麽可能被幾個學生欺負,還損了一只眼睛呢?”

席清樂擡眼看他,回答道:“巿予,他算是這座城市的管理者,外城人想要進城,就必須先去找他,確定自己的行蹤,不過,他的脾氣有些……”

她想了想才道“不好惹”

公玊玉也應和“自大”

嗯,千人千面,席清樂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因為他的脾性,我向來不太喜歡與他打交道。進城時,我特意避開,沒有去見他。然而,昨天在教室裏,我意外地發現他成為了常客。對於他,我自然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放學後,席清樂心中仍盤旋著如何避開公玊玉的“魔爪”,忽然聽見小巷深處傳來叫罵聲。他靈機一動,這不是現成的機會嗎?他悠哉地走上前去,向幾個流裏流氣的人打了個招呼:“都在呢,你們這些人啊,人前尊重師長,關愛同學,背地裏卻辱罵長輩,欺負同學,真是性.侵大便。你們難道不怕老祖宗的墳被你們氣得炸個泡嗎?”

公玊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緩緩地說道:“性侵大便,是性情大變吧。”

“你別管,且聽我娓娓道來”

那幾個人什麽時候被人這樣說過隨即就開始了嘴炮模式

“你以為你是誰啊,還想當英雄不成有多遠滾多遠沒有沒事找事”

“我說你長的這麽好看,心不會和嘴一樣臭吧”

……

席清樂道“是是是,哪有你們那麽厲害啊,隨便哪個垃圾桶都想進去拱一拱,其實不用這麽麻煩的,餓了我可以帶你們去廁所,畢竟加量不加價嘛,不用特別感謝我”

在席清樂的一席穢言汙語下,對面的人早已氣的青筋暴起,一群人沖了上來,作勢幾個拳頭就要打到席清樂的臉上。

這讓朝笛不敢看,也不敢動,她呆呆地待在原地,聽著席清樂的急忙叫停:“等一下,你們這麽多人打我不好吧。”

那些人氣急敗壞根本不鳥她“不好你媽”

隨之而來的就是一拳,席清樂一個下蹲轉身躲過

"TM的,都上來給我打!"越來越多的人群圍了上來,他們開始拳打腳踢,各種武藝輪番上演。

然而,席清樂卻如同泥鰍一般,總是從他們的手中滑脫,讓他們恨得牙癢癢。

終於,顧親忍不住了,他從書包裏掏出一支筆。席清樂看著手持筆的人向自己走來,她笑了仿佛已經預料到了即將發生的事情。

她側身而過,繞過其他人,面對顧親紮下的尖筆,一切仿佛在瞬間靜止。突然,“噗呲”一聲,尖筆刺破肌膚,所有人瞬間懵了。緊接著,驚恐的尖叫響起:“啊啊啊,她的眼睛,顧親……你……你殺人了!”

那尖銳的筆尖正正好好刺入席清樂那明亮的眼中

"不是......不是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顧親心中已經恐慌的不成樣子,三步並作兩步地跑走了。看這架勢,其他人也齊齊連滾帶爬地跑了,最後只剩下眼睛插著筆、滿臉鮮血的席清樂和躲在一旁的朝笛。

回憶結束

“所以你是說你為了躲巿予自願瞎了只眼?”公玊玉一臉不可思議,巿予得有多可怕啊,才能把人逼成這樣

“也不盡然。”席清樂說,“你對朝笛的情況了解多少呢?”

公玊玉斬荊截鐵道“不清楚”

席清樂從病床上下來走到公玊玉床前將手裏的蘋果遞給他,雖然不理解但還是接過道了謝

她抱臂闡述道:“朝笛這個名字真是有趣,朝笛招弟,人類的語言真是博大精深。”

朝笛的身世在照顧席清樂時還是被套了出來。她的父母重男輕女,在朝笛出生時便已經是滿臉嫌棄了,不管不問。在朝笛六歲時,他們又生了個兒子,從此臟活累活都壓在了朝笛一個人身上。終於在兒子三歲時,他們帶著兒子去了大城市生活,把朝笛丟在家中給奶奶照顧。

席清樂望著公玊玉,眉眼彎彎,然後道:“不過,她有愛她的人。”

她的奶奶,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從未因她是個女孩而對她有所苛待。自打朝笛的父母離開後,他們家便沒了財源剩下的日子只能坐吃山空。

只有奶奶,依靠著給別人幹農活、撿廢品,來維持她和朝笛的生活,供她讀書。而每當朝笛被人欺負時,她總是幻想著父母能夠回家,帶她和她奶奶離開這裏,一起過上好日子。可是,她等了好久好久……那期盼的人,卻始終沒有回來。

她知道等待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她用著奶奶每天勞作辛苦的錢,在學校裏面每天省吃儉用,放學陪著奶奶一起幹活賺錢

終於,這段艱難的日子即將結束。可是人生的磨難從來不就不只是分離,在高考前一個月,奶奶出去幹活再也沒有回來。朝笛放學回到家,四處尋找奶奶的身影,但始終沒有找到。

她擔心的報了警。然而警察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奶奶。朝笛以為奶奶也不要她了,她每天渾渾噩噩,不願意去學校,只是木訥地待在木門前,等著奶奶。過了幾天,警察在山溝底找到了奶奶,她看到了奶奶手中的巧克力整個人瘋了一般的跪爬向前

“囡囡啊,奶奶今天要去鎮上賣菜,你在家裏乖乖的回來奶奶給你帶好吃的”奶奶扛著兩筐菜,在破舊的院子裏沖裏屋喊著

“我知道了,奶奶您路上註意安全”朝笛自顧自的寫著作業

聽到回應奶奶答應著“好好”

那是最後一聲奶奶,再見時天人兩隔

狼狽,卑微她抱著奶奶冰冷的身體不斷祈求奇跡的發生,可是,是那麽殘酷,她永遠失去了最愛的人

奶奶的死訊迅速傳遍大街小巷。由於朝笛是奶奶唯一的孩子,沒有辦過喪事的她顯得手足無措。鄰裏鄰居見狀,紛紛出錢出力,幫助朝笛將喪事辦得井然有序,妥妥當當。期間,他們曾試圖聯系朝笛的父母,但無疑都是空號。

奶奶下土後,朝笛仿佛失去了靈魂,她每天都躲在奶奶的小屋子裏,那間狹小破舊卻幹凈整潔的房間。她就躺在床上,淚水漣漣,仿佛整個世界都失去了顏色。

她突然感到一陣恐慌,意識到奶奶似乎沒有留下任何有形的遺物。

她開始翻箱倒櫃,尋找那些屬於奶奶的、能夠喚起回憶的物品,希望能夠通過這些物品來懷念她。她幾乎翻遍了整個屋子,最終在櫥櫃上找到了一個臟兮兮的紅木盒子。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裏面有一個金鐲子,還有一本陳舊泛黃的日記,仿佛可以從中窺見奶奶和自己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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