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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萬物,逢七必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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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萬物,逢七必變。

姒銀竹小聲念到上面的文字,一股無由的悲傷瞬間湧上心頭,姒銀竹把紙條放在一邊,這個房間過於安靜了,他甚至能聽到雪落的聲音,窗外的樹枝幹瘦削,承受不住,風一吹,雪就片片的落下。

不知道是什麽樹,結滿了紅色的果子,看著有些像沙棘,九,十月結果,就是不知道怎麽會在這臘月寒冬屹立於此。

不知道過了多久,姒銀竹辨別不出時間,困意開始擁上來,把他纏了起來,他昏昏的睡去。

姒銀竹沒註意的是,他的頭發開始變長,烏黑如瀑,眼角也多出了一枚小痣,紅色的痣,整個面部看起來更加迤邐。

趁著安靜的睡顏,窗外漸漸飄進來雪粒,顯露出形狀,替他蓋上了被子。窗外的雪更大了,像是沫狀的豆乳。

一覺醒來,姒銀竹看向窗外,依舊是灰白的天,好像一直都沒有變過,靜止在那裏,帶著壓抑而茫然。

這樣的天氣,寒氣總是連帶著餓意一起襲來。姒銀竹走到窗邊,蓋著雪沫的果子迎在枝頭,他環顧了四周,蒼茫的寒風,映著一片白,只有窗前的枝杈上鮮亮的果子。姒銀竹伸出手拉過一枝,摘了一串,拿在手裏翻看。

枸杞般大小,圓潤飽滿,鮮紅中帶著些橙,觸感冰涼。

姒銀竹才意識到,三次進入這個世界,夥食是一次比一次差,環境也越來越淒涼,他招誰惹誰了,現在連個飯也吃不上。

姒銀竹嘆了一口氣,把僅有的果子在衣服上擦了一下,摘一刻放進嘴裏。果子雖然不大,但水分很足,口感軟糯,酸酸甜甜的,放到口中,涼意被融化,緩解了姒銀竹的孤寂。

姒銀竹拿起那扯下的枝幹,回到了床上,房間很小,除了一張床沒有其他的東西,不想一直站著,姒銀竹只能又回到床上躺著。

他看著天花板,什麽也沒有,連個燈都沒有,他有些郁悶,他的應教授在哪裏?

他又拿起那張紙條,念念不忘必有回響?什麽意思,讓他一直待在這裏,等著他男朋友來救他嗎?

屋內過於空寂,姒銀竹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做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應寒杉醒來,發現自己站在醫學院的池塘邊,他看了一圈,整個學校格外寂寥,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兒。

熟悉的學校,在這一瞬間,顯得陌生而空寂。只有熟悉的NPC的聲音,“世界的主題: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請註意一定不要認錯人,尊重人設,保證世界的正常運行。不然會發生很恐怖的事情哦。”

說完NPC的聲音就消失了。不要認錯人,這是第一次NPC直接指出來的條件,前兩個世界的死亡條件似乎並不明確,應寒杉也沒辦法確定,只能先記在心裏。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應寒杉不確定這個伊人究竟指得是誰,他沒看到姒銀竹,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現在正值夏末初秋,A大醫學院的水塘還殘留著枯荷,只剩下幾枝幹癟的枝幹,中空凹陷,歪歪扭扭的零散在水中。

醫學院有水的地方很多,水池,水龍頭,水塔,應寒杉只能一個一個找過去。

在二號教學樓的前面,一個很小的廣場,廣場中間是一個人工湖,四周用鵝卵石圍起來,湖水很清,可以看到裏面的一些淡水螺類。

剛下過雨的緣故,湖水溢了出來,應寒杉撿起身旁的石子擲到裏面,石子在水面泛起圈圈漣漪,而後便沈了下去。

原本清澈透明的湖水,因為常有學生在這邊活動,湖挖的很淺,可鵝卵石扔進去後,應寒杉卻看不到它的影子。

水底跟之前一樣,湖底的鵝卵石清晰可見,幾只淡水螺,水紋消失,一動不動,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應寒杉挑了下眉,這水有點奇怪。他又找了幾顆大些的石頭擲了進去,還是跟之前一樣,扔下去便不見了蹤影。

應寒杉暫時離開了這個人工湖,實驗室,教學樓的各處水管,他都檢查了一遍,都沒有什麽異樣。

應寒杉準備去水塔處看看,從人工湖到水塔,中間要經過公衛學院的教學樓。高大的梧桐樹投下陰影,把整條路遮了個嚴實。

路邊擺著幾十個大的水缸,醫學院一貫的習慣,每逢夏天的時候,保衛處都會把水缸搬出來,放在道路兩旁,裏面栽滿了小三色蓮,漸變色的碗蓮,夏日的午後,走在校園裏面,處處都能聞到一股清香。

應寒杉突然意識到什麽,他走到一個水缸旁,水滿到缸面,有些三色蓮已經幹枯,只剩下個褐色的花苞倚在那裏。

應寒杉看了幾個水缸,在東南角的一個水缸裏面看到了一塊鵝卵石,應寒杉把它拿出來,是他剛才丟到人工湖的那塊石頭。

那塊石頭形狀有些奇怪,看上去像輪半月,帶著幾個斑點。人工湖的鵝卵石不見了,為什麽又出現在這裏?

應寒杉有些奇怪,他又把鵝卵石丟進去,一會兒,鵝卵石跟以前一樣,消失不見了。

應寒杉在水缸裏面找了幾遍,都沒有再看到那塊鵝卵石。他向前繼續看去,果然在後面的一個水缸裏面又看到了那塊鵝卵石。

這水是流動的!應寒杉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他找了一塊布條,上面寫了字,丟進了水缸裏面。

果不其然,布條過了幾秒鐘就不見了。應寒杉不知道活水的那邊究竟是什麽情況,他又丟了支筆進去。

如果那邊有人看到,希望能給他回個信。

水塔跟往常一樣,屹立在紫藤花長廊旁,水塔上的藤蔓瘋長,垂到下面,有些像葡萄葉,翠綠蔥郁。

應寒杉走到水塔下面,水塔的門在關著,應寒杉推開門,走了進去,雖然是水塔,但其實只是一座空塔,斑駁的青石墻面呈現出歲月的痕跡,表面布滿了細微的裂痕和斑點。

石塊的色彩深淺不一,有些地方被風化得更加明顯,呈現出淡藍色和淡灰色的斑塊。塔內有著臺階和鎖鏈,鏈條斑駁,零散的落在地上,看起來相識經歷過激烈的打鬥而掙脫的。

應寒杉順著臺階走上去,可上面什麽都沒有,臺階好像突然在這裏截斷了,停在半空,沒有支撐,卻依然挺立在這兒。

應寒杉記得這個地方,那時候這裏叫作玉璋山,常年不化的積雪,他和姒銀竹一起來到過這裏,那個落了大雪的早晨,他拉著年僅9歲的姒銀竹,一襲厚實的白色狐裘,把姒銀竹壓的更加可愛,奶團子捧著一旁摘來的果子遞給他。

積雪很深,幾乎蔓延到他的膝蓋,應寒杉記得,他把奶團子抱在懷裏,團子的發蹭到他的脖頸,飄雪進到他的衣服黎明,蝕骨的冰涼一下把應寒杉激醒。

他抱著姒銀竹看到了面前的一座井口,旁邊寫著鎖龍井。他記得當年的鎖龍井附近就是這種翠綠的藤蔓,映在一片的蒼白中,著實矚目。

後來,他聽人說,鎖龍井有異動,後來為了鎮壓裏面的妖物,又建造了封仙塔。千年時間過去了,封仙塔中間又經歷了什麽,應寒杉也不清楚,只是現在大家都稱呼這是一座水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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