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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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下了好久的雨，好不容易終於見了太陽，又恰逢周末，不少人都帶著家人出來游玩。
雲默把車停靠在路邊，眼前是一座小小的自建房，沈煥夢就是在那裏和曾亦南一起度過了過去的八年。
“真的不用我陪你一起去嗎？”雲默再三詢問，可沈煥夢依舊還是讓雲默待在車上。
其實原本她都沒打算讓雲默送她過來，但架不住那人的再三堅持，可雲默本就是她和曾亦南之間的導火索，若是讓他們兩人碰上，沈煥夢都不敢想到時候那場面得變成什麽樣。
“也沒有很多東西，你就在車裏等我好了。”
沈煥夢關上車門，轉身看著眼前這熟悉的房子。真是奇怪，這才不過離開幾天，再次回來她竟會覺得有些陌生了。
敲了敲房門，很快面前的門就被人向內打開，露出了其背後一臉憔悴的曾亦南。
“你來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比昨天還沙啞，沈煥夢只能盡可能地去忽視他身上傳來的濃重的悲傷。
“嗯，我整理完行李就走，不會耽誤你太久。”
“不會。”曾亦南跟在她身後走進兩人同住的房間，“有你在的時間，算不得耽誤。”
他說得那樣深情，可事到如今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縱使有再多的感情又怎能挽回一段錯誤的婚姻。
打開行李箱，將她的衣服全都塞進去，曾亦南就站在門口，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沈煥夢的背影，就好像怎麽也看不夠，就好像想把沈煥夢的樣子深深地刻在心底。
她的東西說少也不少，可要真說多，也就一個小時左右就把所有需要的東西都裝好了，沈煥夢直起腰，最後再掃視了一圈，今後這個房子，就真的和她再也沒有關系了。
“離婚協議書我放在這，上面我已經簽過名了，你看一下，要是沒什麽問題我們就找個時間去民政局辦手續吧。”沈煥夢將薄薄一張紙放在桌子上，隨後拉起行李箱和蛇皮袋，就像當初去上大學的時候一樣。
“煥夢，我們真的……真的沒可能了嗎？”曾亦南沒有去拿那張離婚協議，他在沈煥夢的背後用沙啞的聲音絕望地問著她。
“亦南，八年了，如果我真的能愛上別人，我早就愛上你了。”沈煥夢打開門，可她沒有走出去，也沒有轉過身，“你很好，是我遇到過的最好的人，可我沒辦法，我做不到，這樣的婚姻對你太殘忍，太不公平了。”
沈煥夢嘆了口氣，讓一個不愛的人愛自己，他們都知道其中的無能為力。
“是我對不起你，亦南，往前看吧。”
她顛了一下手中提著的行李準備跨出家門，隔著門口的人行道，她已經看到停在路邊的雲默準備下車來幫忙了。
“不……”
可就在這時，背後的曾亦南突然沖上前來一把摁住了打開的家門，那鐵門被重重地拍了回去，關上時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亦南？你幹什麽？”
可眼前的曾亦南紅著眼眶，就像是一頭被逼到絕境的野獸，他眼中的瘋狂看得沈煥夢心驚，她後退兩步，差點被自己行李絆個踉蹌。
可就在她快摔倒的時候，眼前一副要吃了她的曾亦南還是伸出手來扶住了她，剛剛的瘋狂就好似曇花一現，那人骨子裏的溫柔最終還是讓他冷靜了下來。
“煥夢，你說我該怎麽辦，我到底該怎麽辦……”
他抱著眼前的人，像個孩子一樣伏在沈煥夢的肩頭哭泣，明明他們的距離那樣相近，可兩顆心卻又是離得那麽遙遠，遠得遙不可及，遠得根本觸碰不到彼此。
怎麽辦？若是她知道答案，他們就不會走到今天這步，她也就不會到現在都還被困在名為“雲默”的感情裏了。
“亦南，我……”
剛被重重關上的家門現在又被人暴力踹開，雲默一腳踢開鐵門，看到曾亦南正緊緊地抱著沈煥夢不肯松手。
“放開她！”
雲默沖上前來一把拽起曾亦南的後衣領，隨後掰開他抱著沈煥夢的手，將他狠狠地推了出去。
“你敢動手？你還敢對她動手？”
雲默瞪著眼前的男人，她的手緊緊地握著，那拳頭似乎下一秒就會砸到曾亦南的臉上。
“雲默，雲默別。”知道是她誤會了，沈煥夢趕緊擋在兩人中間解釋，可被推開的曾亦南聽到這個名字，他終於把目光從沈煥夢的身上挪開，隨後打量起這個夾在他和沈煥夢之間的家夥。
這人穿著風衣，臉上還帶著金絲眼鏡，怎麽看都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可她剛才推開自己的力道竟能讓他一個男人直接摔倒在地，現在直視他的目光裏更是透著隱隱的暴戾。
煥夢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人？
曾亦南看了眼還在試圖和雲默解釋的沈煥夢。
不，或許煥夢從來都沒有看清過她的真面目，不知道這人斯文的表皮下住著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惡魔。
“煥夢，這些天，你都是跟她住在一起嗎？”他從地上站起來，雖然問著沈煥夢，可他的目光卻是直視著眼前的雲默。
“是這個曾經拋棄你的家夥讓你跟我離婚的嗎？是不是她挑唆你，逼迫你？你不是自願要離開的，對不對？”
“亦南……”
“呵。”就在沈煥夢還在思考著該如何安慰時，她身後的雲默卻突然冷笑出聲。
“她都不愛你了，你又何必苦苦糾纏，要是你真的愛她，那就放她走。”
“好了雲默，別說了。”
可雲默的話也不知是觸到了曾亦南的哪根神經，剛剛才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人突然又暴起沖上前來，雲默推開擋在兩人中間的沈煥夢，一把接住了對面打來的拳頭。
“雲默！亦南！”
可兩人現在哪還能聽得進勸，曾亦南扇了對面一耳光，但畢竟顧及到對方是個女人，所以手下的力道在揮出去時難免收了不少。可他萬萬沒想到，雲默的反擊竟會來得如此猛烈，他一個大男人，竟一時還阻擋不住，被那人摁倒在地接連挨了好幾拳。
“雲默，雲默，住手，雲默！”
好在沈煥夢的聲音還算管用，雲默舉起的拳頭停在了半空中，曾亦南看準時機狠狠地往她下巴打了一拳，這才掀翻壓在他身上的人爬起來。
鼻子濕漉漉的，曾亦南摸了一把，手指上都是血，對面的情況也算不上好，雲默擦了一把裂開的嘴角，被扶起來時依舊還惡狠狠地瞪著他。
“煥夢，現在你看到了吧，她根本沒有你想的那麽好，她就是個偽君子，她根本不值得你那麽愛她。”
曾亦南的聲音落下後，不管是雲默還是沈煥夢都沈默了。
雲默的手上還沾著曾亦南的血，可細看之下卻發現剛剛還打得那麽狠厲的手現在竟在微微發抖。
沈煥夢看著近在咫尺的人，這樣的雲默，她不是第一次見。上次看到她打人還是在八年前，在她被騙到那個偏僻的工廠的時候，那時的雲默也是這樣，沈默著，一下一下的，幾乎要把人往死裏打。
可那時她太害怕了，所以沒有去管雲默的異常，但這次她在一旁看得真切，雲默的動手絕不是沖動上頭，她的目光很冷，就像是在看屍體那樣的冰冷。
曾亦南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她突然感覺眼前的這個雲默是那樣的陌生。
她真的如她以為的那樣了解雲默嗎，那人在她面前展現的，真的就是原本的自我嗎？
記憶中的雲默總是遠遠地避著所有人，她真的是因為冷漠才這麽做的嗎？可這一世，雲默不僅沒有在她面前露出過冷臉，她身上的親和與溫暖，幾乎都要讓沈煥夢忘了她從前的模樣。
可如今雲默的拳頭砸碎了她隱藏多年的偽裝，原來現在的這個樣子才是她的真面目嗎？
“雲默……”
她想問為什麽，問雲默這麽做的原因，問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她，可看著眼前一言不發的人，這些問題在出口時便只化為了短短的一句。
“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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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好久的雨，好不容易終於見了太陽，又恰逢周末，不少人都帶著家人出來游玩。
雲默把車停靠在路邊，眼前是一座小小的自建房，沈煥夢就是在那裏和曾亦南一起度過了過去的八年。
“真的不用我陪你一起去嗎？”雲默再三詢問，可沈煥夢依舊還是讓雲默待在車上。
其實原本她都沒打算讓雲默送她過來，但架不住那人的再三堅持，可雲默本就是她和曾亦南之間的導火索，若是讓他們兩人碰上，沈煥夢都不敢想到時候那場面得變成什麽樣。
“也沒有很多東西，你就在車裏等我好了。”
沈煥夢關上車門，轉身看著眼前這熟悉的房子。真是奇怪，這才不過離開幾天，再次回來她竟會覺得有些陌生了。
敲了敲房門，很快面前的門就被人向內打開，露出了其背後一臉憔悴的曾亦南。
“你來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比昨天還沙啞，沈煥夢只能盡可能地去忽視他身上傳來的濃重的悲傷。
“嗯，我整理完行李就走，不會耽誤你太久。”
“不會。”曾亦南跟在她身後走進兩人同住的房間，“有你在的時間，算不得耽誤。”
他說得那樣深情，可事到如今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縱使有再多的感情又怎能挽回一段錯誤的婚姻。
打開行李箱，將她的衣服全都塞進去，曾亦南就站在門口，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沈煥夢的背影，就好像怎麽也看不夠，就好像想把沈煥夢的樣子深深地刻在心底。
她的東西說少也不少，可要真說多，也就一個小時左右就把所有需要的東西都裝好了，沈煥夢直起腰，最後再掃視了一圈，今後這個房子，就真的和她再也沒有關系了。
“離婚協議書我放在這，上面我已經簽過名了，你看一下，要是沒什麽問題我們就找個時間去民政局辦手續吧。”沈煥夢將薄薄一張紙放在桌子上，隨後拉起行李箱和蛇皮袋，就像當初去上大學的時候一樣。
“煥夢，我們真的……真的沒可能了嗎？”曾亦南沒有去拿那張離婚協議，他在沈煥夢的背後用沙啞的聲音絕望地問著她。
“亦南，八年了，如果我真的能愛上別人，我早就愛上你了。”沈煥夢打開門，可她沒有走出去，也沒有轉過身，“你很好，是我遇到過的最好的人，可我沒辦法，我做不到，這樣的婚姻對你太殘忍，太不公平了。”
沈煥夢嘆了口氣，讓一個不愛的人愛自己，他們都知道其中的無能為力。
“是我對不起你，亦南，往前看吧。”
她顛了一下手中提著的行李準備跨出家門，隔著門口的人行道，她已經看到停在路邊的雲默準備下車來幫忙了。
“不……”
可就在這時，背後的曾亦南突然沖上前來一把摁住了打開的家門，那鐵門被重重地拍了回去，關上時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亦南？你幹什麽？”
可眼前的曾亦南紅著眼眶，就像是一頭被逼到絕境的野獸，他眼中的瘋狂看得沈煥夢心驚，她後退兩步，差點被自己行李絆個踉蹌。
可就在她快摔倒的時候，眼前一副要吃了她的曾亦南還是伸出手來扶住了她，剛剛的瘋狂就好似曇花一現，那人骨子裏的溫柔最終還是讓他冷靜了下來。
“煥夢，你說我該怎麽辦，我到底該怎麽辦……”
他抱著眼前的人，像個孩子一樣伏在沈煥夢的肩頭哭泣，明明他們的距離那樣相近，可兩顆心卻又是離得那麽遙遠，遠得遙不可及，遠得根本觸碰不到彼此。
怎麽辦？若是她知道答案，他們就不會走到今天這步，她也就不會到現在都還被困在名為“雲默”的感情裏了。
“亦南，我……”
剛被重重關上的家門現在又被人暴力踹開，雲默一腳踢開鐵門，看到曾亦南正緊緊地抱著沈煥夢不肯松手。
“放開她！”
雲默沖上前來一把拽起曾亦南的後衣領，隨後掰開他抱著沈煥夢的手，將他狠狠地推了出去。
“你敢動手？你還敢對她動手？”
雲默瞪著眼前的男人，她的手緊緊地握著，那拳頭似乎下一秒就會砸到曾亦南的臉上。
“雲默，雲默別。”知道是她誤會了，沈煥夢趕緊擋在兩人中間解釋，可被推開的曾亦南聽到這個名字，他終於把目光從沈煥夢的身上挪開，隨後打量起這個夾在他和沈煥夢之間的家夥。
這人穿著風衣，臉上還帶著金絲眼鏡，怎麽看都是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可她剛才推開自己的力道竟能讓他一個男人直接摔倒在地，現在直視他的目光裏更是透著隱隱的暴戾。
煥夢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人？
曾亦南看了眼還在試圖和雲默解釋的沈煥夢。
不，或許煥夢從來都沒有看清過她的真面目，不知道這人斯文的表皮下住著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惡魔。
“煥夢，這些天，你都是跟她住在一起嗎？”他從地上站起來，雖然問著沈煥夢，可他的目光卻是直視著眼前的雲默。
“是這個曾經拋棄你的家夥讓你跟我離婚的嗎？是不是她挑唆你，逼迫你？你不是自願要離開的，對不對？”
“亦南……”
“呵。”就在沈煥夢還在思考著該如何安慰時，她身後的雲默卻突然冷笑出聲。
“她都不愛你了，你又何必苦苦糾纏，要是你真的愛她，那就放她走。”
“好了雲默，別說了。”
可雲默的話也不知是觸到了曾亦南的哪根神經，剛剛才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人突然又暴起沖上前來，雲默推開擋在兩人中間的沈煥夢，一把接住了對面打來的拳頭。
“雲默！亦南！”
可兩人現在哪還能聽得進勸，曾亦南扇了對面一耳光，但畢竟顧及到對方是個女人，所以手下的力道在揮出去時難免收了不少。可他萬萬沒想到，雲默的反擊竟會來得如此猛烈，他一個大男人，竟一時還阻擋不住，被那人摁倒在地接連挨了好幾拳。
“雲默，雲默，住手，雲默！”
好在沈煥夢的聲音還算管用，雲默舉起的拳頭停在了半空中，曾亦南看準時機狠狠地往她下巴打了一拳，這才掀翻壓在他身上的人爬起來。
鼻子濕漉漉的，曾亦南摸了一把，手指上都是血，對面的情況也算不上好，雲默擦了一把裂開的嘴角，被扶起來時依舊還惡狠狠地瞪著他。
“煥夢，現在你看到了吧，她根本沒有你想的那麽好，她就是個偽君子，她根本不值得你那麽愛她。”
曾亦南的聲音落下後，不管是雲默還是沈煥夢都沈默了。
雲默的手上還沾著曾亦南的血，可細看之下卻發現剛剛還打得那麽狠厲的手現在竟在微微發抖。
沈煥夢看著近在咫尺的人，這樣的雲默，她不是第一次見。上次看到她打人還是在八年前，在她被騙到那個偏僻的工廠的時候，那時的雲默也是這樣，沈默著，一下一下的，幾乎要把人往死裏打。
可那時她太害怕了，所以沒有去管雲默的異常，但這次她在一旁看得真切，雲默的動手絕不是沖動上頭，她的目光很冷，就像是在看屍體那樣的冰冷。
曾亦南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她突然感覺眼前的這個雲默是那樣的陌生。
她真的如她以為的那樣了解雲默嗎，那人在她面前展現的，真的就是原本的自我嗎？
記憶中的雲默總是遠遠地避著所有人，她真的是因為冷漠才這麽做的嗎？可這一世，雲默不僅沒有在她面前露出過冷臉，她身上的親和與溫暖，幾乎都要讓沈煥夢忘了她從前的模樣。
可如今雲默的拳頭砸碎了她隱藏多年的偽裝，原來現在的這個樣子才是她的真面目嗎？
“雲默……”
她想問為什麽，問雲默這麽做的原因，問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她，可看著眼前一言不發的人，這些問題在出口時便只化為了短短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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