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L17.我也見過你

“是在一中讀的高中。”

林霧靜靜地等黎陽的下文。

良久，黎陽才說：“我見過你。”

“在大禮堂。”

——

黎陽聽他媽媽說，他周歲宴抓周，抓了一頂文昌塔，家裏人都笑著說這孩子以後一定是個大文豪。

可黎陽越長大離文豪的路越遠。

大文豪算不上，倒像個小霸王。

小學的時候，黎陽淘氣，不愛學習，習得一手狗爬字，最後被他爹一氣之下送入了書法班，讓他去修心養性。

在書法班，黎陽上課在宣紙上畫王八，故意打翻同學墨水，拿毛筆在老師衣服寫字，活生生混成了班裏的小霸王。

每次闖禍黎陽都會收獲自己老爸的一頓皮帶炒肉，但他依舊我行我素，無法無天。

後來字是練好了，書法先生的頭發也白了。

上初中時，黎陽學乖了一點點。

起碼會裝模作樣，像個會認真學習的學生了。

但課是要逃的，球是一場不落的。

黎陽和班主任鬥智鬥勇的日子持續到了高二。

那天是期中表彰大會，本來想翹會的黎陽被班主任押著去學校的大禮堂開會。

“今天學校領導都在，到時候還有統計每個班的人數，你少給我惹麻煩。”

“知道了。”

黎陽因為班主任的特殊關照，坐在了第二排。

學校領導老師輪番上臺致辭，聽得黎陽坐在禮堂的觀眾席上打了個哈欠，困倦的閉上了眼。

昨天晚上熬夜打游戲，沒休息好。

“尊敬的領導親愛的同學們，大家下午好我，我是高一A班的林霧。”

大禮堂內響起了一陣騷動，旁邊的女生小聲感嘆了一句“好帥”，黎陽也跟著睜開了眼。

哇什麽呢？不就是聲音好聽點嗎？沒見過……黎陽腦海裏的想法停頓了一下。

是挺帥的。

彼時的林霧正在發育期，抽條似的長個，身材頎長，脊背挺的板直，不瘦，穿著一中藍白色的校服也帥的跟雜志封面的模特一樣，皮膚白皙，眼睛又大又圓。

長的好看，沒戴眼鏡，不符合黎陽對書呆子的刻板印象。

從那以後，黎陽開始頻繁在學校偶遇林霧。

每到這時，他的目光總忍不住追隨林霧而去。

很奇怪，明明黎陽不知道林霧這個人的時候根本見都沒見過他。

——

“我也見過你。”

“嗯？”黎陽一個激靈，想問林霧在哪裏見過自己，卻發現對方已經睡著了。

黎陽不死心，低聲喊了一聲：“林霧？”

“嗯……”林霧低低應了一聲，尚有一點意識。

“說清楚，你在哪裏見過我？”

“嗯……巷子……”

黎陽嘆氣，有些無奈地躺回去，思緒不受控制，

巷子，哪條巷子？不會他打架被林霧看到了吧。

黎陽心裏貓抓似的，睡不著。

他翻身看到林霧的睡顏，看了半天，最後沒能忍住誘惑，湊過去親了親林霧的額頭。

——

林霧又做夢了。

夢裏他回到了小時候，奶奶告訴他只要他好好學習爸爸媽媽就回來看他。

他拼命的學啊學，考到了年級第一，爸爸媽媽確實是回來了，奶奶卻離開了他。

夢裏的他保持著好成績，爸媽誇他懂事省心，老師誇他聰明伶俐，可是他一個朋友都沒有，只有題目和他做朋友。

他是同學眼中的怪人。

他又一次考到了第一，他站在禮堂的演講臺上，麻木地念著自己的演講詞，他不想念，有這時間還不如回去多做兩道數學題。

他扔下演講稿，下去的時候看到了黎陽穿著校服坐在觀眾席上，他跑過去問黎陽怎麽在這兒。

黎陽好像不認識他一樣漠然轉頭離開，林霧去追。

在巷子裏追到了渾身是血的黎陽，他沖過去抱住黎陽，然後他就醒了。

“醒了？夢到什麽了抱我抱的這麽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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