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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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難忘今宵
新年宮宴的聯歡晚會十分精彩, 只是每次遇到男舞者上臺表演，溫清禾的後背總是很熱，她心裏好笑又甜蜜, 沒想到男朋友的醋勁那麽大。
看來，宮宴結束後哄人時間還要延長啊。
晚會的壓軸節目是右相的古琴表演，如聽仙樂耳暫明。
最後一個節目, 按理應該是左相的節目，官員們已經準備捧場, 卻未曾見到左相出席，更驚訝的是充當主持人的禦前太監竟然捧著一只簽筒走到女帝面前。
女帝接過簽筒, 笑著對百官說：“今日最後一個節目，我們來個有趣的。這簽筒中寫了各位愛卿的家眷名字，隨機抽取一支, 抽中誰，誰就來表演吧。”
話音一落, 眾人嘩然，原本笑著的家眷們倒吸一口氣，一個個仿佛上課要被點名的學生, 趕緊低頭去看桌子, 避開女帝的視線，仿佛這樣女帝抽簽就抽不中他們了。
大部分官員不關心抽簽結果, 反而在思索左相不出席也不表演的原因，他們絲毫沒有得到風聲，只能暗中猜測，左相是被女帝秘密派去執行公務了, 還是他……犯事了？
當然，也有一小部分官員在擔心自己的家眷被抽中要怎麽辦, 殿中響起一陣竊竊私語。溫雅也是其中一位，拉著丈夫的手緊張極了。
溫清禾渾不在意，還是用筷子夾著好吃的東西。
溫雅提著心，擔心自己游手好閑的女兒黴運籠罩，卻看到女兒還在顧著吃，沒忍住捏了她一把，“陛下都要抽簽了，你還吃！”
溫清禾心很大，“娘親，這次抽簽沒懸念的，陛下專門賜下禮服給我，這抽簽鐵定抽中我。我得吃點好的補充體力，不然上臺表演都要沒力氣了。”
溫雅眉毛一跳，“你準備表演什麽？”
溫清禾用帕子擦了擦嘴，又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隨時準備上場，“表演我最擅長的。”
溫雅蹙眉，“你要表演飛墻走壁？不行，輕功需要借力，你要是飛著飛著踩中某位官員的肩膀或者頭頂就是得罪人了。”
溫清禾笑而不語。
溫雅更緊張了，真怕這寶貝女兒又頑皮闖禍。
高臺之上，女帝已經搖出一簽，禦前太監接過竹簽，高聲喊道：“中簽者，正五品戶部郎中溫雅之女，溫清禾。”
溫清禾沖她娘眨眨眼，在女官的引導下離開坐席走到殿中。
溫清禾朝王座上的女帝躬身行禮，右手在前，左手在後，重重俯首鞠了一躬。
除了效忠禮需要半跪以外，大淩朝廢除了見官的跪禮，最正式的禮儀就是拱手禮了。溫清禾的禮行得不卑不亢，穩穩當當一點也沒有她這個年紀該有的輕狂緊張。
女帝見她沈著大方，滿意點頭，笑著問：“溫清禾，你要表演什麽節目？”
溫清禾保持著行禮的姿勢，高聲回應，“回稟陛下，民女擅長拳術與弓箭之道，煩請陛下替民女決斷。”
女帝：“巧了，這殿中正有九顆紅綢球，正所謂‘羿射九日’，今日就看看你的箭術吧。”
女帝朝某處擺擺手，眾人隨著擺手的方向看去，就見原本隱在廊柱後的右金吾衛將軍祁白臨捧著一套弓箭並箭囊從黑暗中走出，一步步從高臺走下。
溫清禾的視線在祁白臨出現後，就沒有從他身上離開，眼眸含笑地看著他朝自己一步步走近。在祁白臨離她還有兩步遠時，她已經情不自禁上前一步，主動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除了知情者，無人多想她邁向他的這一步。
祁白臨卻因為她的這一步眼中泛起笑意，他見過太多人當眾在他面前後退，那是一種下意識的避嫌，而他的溫小姐，從來與眾不同。
祁白臨將弓箭交給溫清禾的時候，微聲提醒了一句，“最後一顆紅綢球在王座之上。”
溫清禾朝他微微點頭，接過弓箭和箭囊的時候，輕輕地握了握他的手。
正大光明又偷偷摸摸的親密讓祁白臨的睫毛都顫了顫，他擡眸去看溫清禾，溫清禾沖他眨了眨眼，那樣子可愛極了，可愛得他的心都軟了。
兩人的對視了一會兒，祁白臨不舍卻不得不主動收回手，他再看溫清禾一眼，才再度退回高臺廊柱後的暗處。
女帝擡起右手，笑看著溫清禾，說了一個只有她們穿越者才懂的梗，“請開始你的表演。”
溫清禾差點沒崩住，緊抿著唇才忍住沒笑場，她點點頭，仰頭去看殿中樓頂懸掛的各種紅綢球，每一片座次正上方都有紅綢球，她想了想，率先鎖定五品官區域所在的紅綢球。
坤元殿高38米，懸掛的紅綢最低都有30米高，百官都仰頭去看頭頂懸掛的紅綢球，光是目測就替溫清禾捏了一把汗。
溫清禾並不緊張，滄州天高地闊，練習騎射的時候她拉弓射殺過不少蒼鷹，連飛翔的蒼鷹都能被她拿下，更何況只是幾顆固定的紅綢球。
溫清禾確定紅綢球所在的位置，搭弓引箭，手一松，箭矢帶著淩冽的風飛向第一顆紅綢球，只聽“歘”的一聲，紅綢球被一箭刺中，紅綢散開，包裹其中的彩帶全都飛散下落，彩色的絲帶在空中飄舞，像一場喜慶的雨落在觀眾身上。
這一幕太美了，人們發出讚嘆之聲，等到彩色絲帶落在身上，眾人才發現有些紅色絲帶上寫了祝福語，那些筆跡太熟悉，大家對照著看，確定這些祝福絲帶幾乎都來自紫袍高官。
更有一個錦鯉拿到了皇太女手寫的祝福語，他驚喜地叫了一聲，要不是身邊家眷及時幫他順氣，怕是要當場激動得厥過去。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紅綢球代表著什麽了，那是來自高官和皇室的祝福啊！連皇太女都出動了，右相尚書的祝福語肯定有，說不定，還有陛下的手寫祝福語呢？
百官們一下子激動了，都盼望著溫清禾快點擊中更多紅綢球，讓他們也搶一搶這吉利的祝福語。
溫清禾感受到了大家的迫切，樂意成.人之美，再次搭弓引箭，舉著弓箭轉身，原本低調的深色禮服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轉了半圈，在燭火燈光的照耀下，那些化學元素的繡花亮起炫目的光，驚艷了不少人，真正意義上地差點亮瞎狗眼。
被閃到眼睛的人們揉了揉眼睛，再擡頭的時候就看到飛箭擊中四品官員區域上方的紅綢球，紅綢散開，紅艷艷的絲帶如落英繽紛，紛紛揚揚落下。
這一次大家不矜持了，紛紛擡手去搶空中有筆跡的絲帶。
在四品官爭奪手寫祝福絲帶的時候，溫清禾動作不停，又舉箭依次射中了三品官、二品官、一品官、侯爵、後宮、皇親六處區域的紅綢球。
整座坤元殿仿佛下起了一場祝福絲帶的大雨，大家爭搶著祝福語絲帶，難免會發生碰撞，有人被踩了腳，有人被撞了腦袋，殿中時不時就會響起喧嘩驚呼，熱鬧極了。
這是廟堂，卻也有市井裏的煙火氣，溫清禾喜歡這樣的活潑。
當這場祝福語絲帶停下，百官們正冠的正冠，理衣的理衣，殿中很快恢覆平靜，雖然有人歡喜搶到了想要的祝福絲帶，有人遺憾錯失了中意的祝福絲帶，但殿中已經沒了喧嘩，只剩下依舊熱鬧喜慶的氣氛。
女帝在高臺鼓掌，讚嘆道：“果然是好箭術，不過，你還有一顆紅綢球未曾找到。”
溫清禾拱手，“回稟陛下，民女已經找到最後一顆紅綢球，只是此球所在甚是獨特，還請陛下恕罪。”
女帝看了祁白臨所在的位置一眼，笑著回答，“朕不會降罪，繼續你的表演吧。”
溫清禾深呼吸一口氣，目視前方高處。
高臺最前方的兩根檐柱中間，是工匠精心雕刻的鳳凰在天圖案，鏤空部分的空隙能看到紅綢球的模樣，這最後一顆紅綢球，女帝竟然布置在了鳳椅上方，正對著她自己的頭頂。
若不是祁白臨提醒，溫清禾都不敢想象女帝會這麽冒險，女帝是對她的箭術有信心還是對自己身邊隨侍的幾位將軍有信心啊。
這最後一箭可不好射，必須穿過鳳凰在天的空隙準確射中紅綢球，同時不損壞原本的精致鏤空木雕。
很考眼力，更考力道。
溫清禾再次深呼吸一口氣，終於再次舉箭對準高臺。她的動作一擺出來，殿中立刻響起驚呼，有些敏感緊張地立刻喊出“護駕”，被附近的金吾衛或千牛衛重新按回座位。
溫清禾沒有立刻射箭，她等到殿中的騷動被鎮住，再度恢覆安靜，才在眾人的屏息中放出最後一箭。
這一箭似乎很慢，讓人能看到箭矢飛過的軌跡，看到它如何精準穿過那處空隙，連箭後的尾羽都只是輕輕拂過空隙處的木雕。
這一箭又似乎很快，不過一個呼吸間，就穿過鳳凰在天，擊中了最後一顆紅綢球，這一次，從紅綢球中落下的不是紅色絲帶，而是一條條金色的絲帶。
女帝站在紛揚落下的金色絲帶雨中，仰頭看著下落的金色絲帶，仿佛又回到前世，看到生日聚會上飛舞的彩帶，跨年夜空中灑落的金粉絲帶，演唱會在絲帶金粉中揮舞的熒光筆。
女帝在懷念回不去的故國，眾人眼中卻只看得到她的富貴與威儀。
百官們見狀最後一顆紅綢球散開，大松一口氣的同時，趕緊起身俯首拱手三拜，“吾皇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萬歲！”
溫清禾與眾人同時呼喝，提著的心終於放下，額頭沁出的汗被風一吹，涼得人後怕不已。
溫清禾敬佩極了，【女帝也太有膽魄了！】
系統772：【宿主，你也很有膽魄啊！這最後一箭帥炸天！】
女帝哈哈大笑，喚眾愛卿平身，手一揚，數位捧著托盤的宮女太監從高臺第一級臺階兩側魚貫而出，走入百官坐席中，將女帝為眾愛卿準備的新年紅包送上，每一名官員和家眷都有，誰都不落下。
溫清禾參加過好幾次公司年會，沒有一個像女帝這麽大方周到，每一名官員和家屬都有意外之喜。
在眾人歡喜接過女帝的新年紅包時，殿中樂聲再起。
溫清禾聽著那調子有點熟悉，歪頭去想卻沒想起來，【772，這歌我怎麽越聽越熟？】
系統772：【每年春節聯歡晚會都要唱，當然熟了。】
溫清禾瞪大眼睛，下一刻，之前帶著禮部官員合唱的女聲再次響起，唱出了一句耳熟能詳的歌詞：
“難忘今宵，難忘今宵……”
越來越多的人跟著唱起來，歌詞稍有改動，把祖國改成了大淩，但那鋪天蓋地的熟悉感，讓溫清禾的眼睛一下子濕潤了。
溫清禾真是又想哭又想笑。
她覺得女帝太神奇了，竟然會把一場宮宴辦得這般出乎意料。
如果每一次的宮宴結束都要唱起這首歌，女帝是不是已經在眾人的歡歌中獨自懷念從前的故國很多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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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難忘今宵
新年宮宴的聯歡晚會十分精彩, 只是每次遇到男舞者上臺表演，溫清禾的後背總是很熱，她心裏好笑又甜蜜, 沒想到男朋友的醋勁那麽大。
看來，宮宴結束後哄人時間還要延長啊。
晚會的壓軸節目是右相的古琴表演，如聽仙樂耳暫明。
最後一個節目, 按理應該是左相的節目，官員們已經準備捧場, 卻未曾見到左相出席，更驚訝的是充當主持人的禦前太監竟然捧著一只簽筒走到女帝面前。
女帝接過簽筒, 笑著對百官說：“今日最後一個節目，我們來個有趣的。這簽筒中寫了各位愛卿的家眷名字，隨機抽取一支, 抽中誰，誰就來表演吧。”
話音一落, 眾人嘩然，原本笑著的家眷們倒吸一口氣，一個個仿佛上課要被點名的學生, 趕緊低頭去看桌子, 避開女帝的視線，仿佛這樣女帝抽簽就抽不中他們了。
大部分官員不關心抽簽結果, 反而在思索左相不出席也不表演的原因，他們絲毫沒有得到風聲，只能暗中猜測，左相是被女帝秘密派去執行公務了, 還是他……犯事了？
當然，也有一小部分官員在擔心自己的家眷被抽中要怎麽辦, 殿中響起一陣竊竊私語。溫雅也是其中一位，拉著丈夫的手緊張極了。
溫清禾渾不在意，還是用筷子夾著好吃的東西。
溫雅提著心，擔心自己游手好閑的女兒黴運籠罩，卻看到女兒還在顧著吃，沒忍住捏了她一把，“陛下都要抽簽了，你還吃！”
溫清禾心很大，“娘親，這次抽簽沒懸念的，陛下專門賜下禮服給我，這抽簽鐵定抽中我。我得吃點好的補充體力，不然上臺表演都要沒力氣了。”
溫雅眉毛一跳，“你準備表演什麽？”
溫清禾用帕子擦了擦嘴，又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隨時準備上場，“表演我最擅長的。”
溫雅蹙眉，“你要表演飛墻走壁？不行，輕功需要借力，你要是飛著飛著踩中某位官員的肩膀或者頭頂就是得罪人了。”
溫清禾笑而不語。
溫雅更緊張了，真怕這寶貝女兒又頑皮闖禍。
高臺之上，女帝已經搖出一簽，禦前太監接過竹簽，高聲喊道：“中簽者，正五品戶部郎中溫雅之女，溫清禾。”
溫清禾沖她娘眨眨眼，在女官的引導下離開坐席走到殿中。
溫清禾朝王座上的女帝躬身行禮，右手在前，左手在後，重重俯首鞠了一躬。
除了效忠禮需要半跪以外，大淩朝廢除了見官的跪禮，最正式的禮儀就是拱手禮了。溫清禾的禮行得不卑不亢，穩穩當當一點也沒有她這個年紀該有的輕狂緊張。
女帝見她沈著大方，滿意點頭，笑著問：“溫清禾，你要表演什麽節目？”
溫清禾保持著行禮的姿勢，高聲回應，“回稟陛下，民女擅長拳術與弓箭之道，煩請陛下替民女決斷。”
女帝：“巧了，這殿中正有九顆紅綢球，正所謂‘羿射九日’，今日就看看你的箭術吧。”
女帝朝某處擺擺手，眾人隨著擺手的方向看去，就見原本隱在廊柱後的右金吾衛將軍祁白臨捧著一套弓箭並箭囊從黑暗中走出，一步步從高臺走下。
溫清禾的視線在祁白臨出現後，就沒有從他身上離開，眼眸含笑地看著他朝自己一步步走近。在祁白臨離她還有兩步遠時，她已經情不自禁上前一步，主動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除了知情者，無人多想她邁向他的這一步。
祁白臨卻因為她的這一步眼中泛起笑意，他見過太多人當眾在他面前後退，那是一種下意識的避嫌，而他的溫小姐，從來與眾不同。
祁白臨將弓箭交給溫清禾的時候，微聲提醒了一句，“最後一顆紅綢球在王座之上。”
溫清禾朝他微微點頭，接過弓箭和箭囊的時候，輕輕地握了握他的手。
正大光明又偷偷摸摸的親密讓祁白臨的睫毛都顫了顫，他擡眸去看溫清禾，溫清禾沖他眨了眨眼，那樣子可愛極了，可愛得他的心都軟了。
兩人的對視了一會兒，祁白臨不舍卻不得不主動收回手，他再看溫清禾一眼，才再度退回高臺廊柱後的暗處。
女帝擡起右手，笑看著溫清禾，說了一個只有她們穿越者才懂的梗，“請開始你的表演。”
溫清禾差點沒崩住，緊抿著唇才忍住沒笑場，她點點頭，仰頭去看殿中樓頂懸掛的各種紅綢球，每一片座次正上方都有紅綢球，她想了想，率先鎖定五品官區域所在的紅綢球。
坤元殿高38米，懸掛的紅綢最低都有30米高，百官都仰頭去看頭頂懸掛的紅綢球，光是目測就替溫清禾捏了一把汗。
溫清禾並不緊張，滄州天高地闊，練習騎射的時候她拉弓射殺過不少蒼鷹，連飛翔的蒼鷹都能被她拿下，更何況只是幾顆固定的紅綢球。
溫清禾確定紅綢球所在的位置，搭弓引箭，手一松，箭矢帶著淩冽的風飛向第一顆紅綢球，只聽“歘”的一聲，紅綢球被一箭刺中，紅綢散開，包裹其中的彩帶全都飛散下落，彩色的絲帶在空中飄舞，像一場喜慶的雨落在觀眾身上。
這一幕太美了，人們發出讚嘆之聲，等到彩色絲帶落在身上，眾人才發現有些紅色絲帶上寫了祝福語，那些筆跡太熟悉，大家對照著看，確定這些祝福絲帶幾乎都來自紫袍高官。
更有一個錦鯉拿到了皇太女手寫的祝福語，他驚喜地叫了一聲，要不是身邊家眷及時幫他順氣，怕是要當場激動得厥過去。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紅綢球代表著什麽了，那是來自高官和皇室的祝福啊！連皇太女都出動了，右相尚書的祝福語肯定有，說不定，還有陛下的手寫祝福語呢？
百官們一下子激動了，都盼望著溫清禾快點擊中更多紅綢球，讓他們也搶一搶這吉利的祝福語。
溫清禾感受到了大家的迫切，樂意成.人之美，再次搭弓引箭，舉著弓箭轉身，原本低調的深色禮服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轉了半圈，在燭火燈光的照耀下，那些化學元素的繡花亮起炫目的光，驚艷了不少人，真正意義上地差點亮瞎狗眼。
被閃到眼睛的人們揉了揉眼睛，再擡頭的時候就看到飛箭擊中四品官員區域上方的紅綢球，紅綢散開，紅艷艷的絲帶如落英繽紛，紛紛揚揚落下。
這一次大家不矜持了，紛紛擡手去搶空中有筆跡的絲帶。
在四品官爭奪手寫祝福絲帶的時候，溫清禾動作不停，又舉箭依次射中了三品官、二品官、一品官、侯爵、後宮、皇親六處區域的紅綢球。
整座坤元殿仿佛下起了一場祝福絲帶的大雨，大家爭搶著祝福語絲帶，難免會發生碰撞，有人被踩了腳，有人被撞了腦袋，殿中時不時就會響起喧嘩驚呼，熱鬧極了。
這是廟堂，卻也有市井裏的煙火氣，溫清禾喜歡這樣的活潑。
當這場祝福語絲帶停下，百官們正冠的正冠，理衣的理衣，殿中很快恢覆平靜，雖然有人歡喜搶到了想要的祝福絲帶，有人遺憾錯失了中意的祝福絲帶，但殿中已經沒了喧嘩，只剩下依舊熱鬧喜慶的氣氛。
女帝在高臺鼓掌，讚嘆道：“果然是好箭術，不過，你還有一顆紅綢球未曾找到。”
溫清禾拱手，“回稟陛下，民女已經找到最後一顆紅綢球，只是此球所在甚是獨特，還請陛下恕罪。”
女帝看了祁白臨所在的位置一眼，笑著回答，“朕不會降罪，繼續你的表演吧。”
溫清禾深呼吸一口氣，目視前方高處。
高臺最前方的兩根檐柱中間，是工匠精心雕刻的鳳凰在天圖案，鏤空部分的空隙能看到紅綢球的模樣，這最後一顆紅綢球，女帝竟然布置在了鳳椅上方，正對著她自己的頭頂。
若不是祁白臨提醒，溫清禾都不敢想象女帝會這麽冒險，女帝是對她的箭術有信心還是對自己身邊隨侍的幾位將軍有信心啊。
這最後一箭可不好射，必須穿過鳳凰在天的空隙準確射中紅綢球，同時不損壞原本的精致鏤空木雕。
很考眼力，更考力道。
溫清禾再次深呼吸一口氣，終於再次舉箭對準高臺。她的動作一擺出來，殿中立刻響起驚呼，有些敏感緊張地立刻喊出“護駕”，被附近的金吾衛或千牛衛重新按回座位。
溫清禾沒有立刻射箭，她等到殿中的騷動被鎮住，再度恢覆安靜，才在眾人的屏息中放出最後一箭。
這一箭似乎很慢，讓人能看到箭矢飛過的軌跡，看到它如何精準穿過那處空隙，連箭後的尾羽都只是輕輕拂過空隙處的木雕。
這一箭又似乎很快，不過一個呼吸間，就穿過鳳凰在天，擊中了最後一顆紅綢球，這一次，從紅綢球中落下的不是紅色絲帶，而是一條條金色的絲帶。
女帝站在紛揚落下的金色絲帶雨中，仰頭看著下落的金色絲帶，仿佛又回到前世，看到生日聚會上飛舞的彩帶，跨年夜空中灑落的金粉絲帶，演唱會在絲帶金粉中揮舞的熒光筆。
女帝在懷念回不去的故國，眾人眼中卻只看得到她的富貴與威儀。
百官們見狀最後一顆紅綢球散開，大松一口氣的同時，趕緊起身俯首拱手三拜，“吾皇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萬歲！”
溫清禾與眾人同時呼喝，提著的心終於放下，額頭沁出的汗被風一吹，涼得人後怕不已。
溫清禾敬佩極了，【女帝也太有膽魄了！】
系統772：【宿主，你也很有膽魄啊！這最後一箭帥炸天！】
女帝哈哈大笑，喚眾愛卿平身，手一揚，數位捧著托盤的宮女太監從高臺第一級臺階兩側魚貫而出，走入百官坐席中，將女帝為眾愛卿準備的新年紅包送上，每一名官員和家眷都有，誰都不落下。
溫清禾參加過好幾次公司年會，沒有一個像女帝這麽大方周到，每一名官員和家屬都有意外之喜。
在眾人歡喜接過女帝的新年紅包時，殿中樂聲再起。
溫清禾聽著那調子有點熟悉，歪頭去想卻沒想起來，【772，這歌我怎麽越聽越熟？】
系統772：【每年春節聯歡晚會都要唱，當然熟了。】
溫清禾瞪大眼睛，下一刻，之前帶著禮部官員合唱的女聲再次響起，唱出了一句耳熟能詳的歌詞：
“難忘今宵，難忘今宵……”
越來越多的人跟著唱起來，歌詞稍有改動，把祖國改成了大淩，但那鋪天蓋地的熟悉感，讓溫清禾的眼睛一下子濕潤了。
溫清禾真是又想哭又想笑。
她覺得女帝太神奇了，竟然會把一場宮宴辦得這般出乎意料。
如果每一次的宮宴結束都要唱起這首歌，女帝是不是已經在眾人的歡歌中獨自懷念從前的故國很多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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