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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舊賬始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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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舊賬始翻

只看市區主幹道, 東都市的夜晚充滿著璀璨的繁華。

即使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但依舊不時有行人和車輛來來往往。

一輛黑色的車疾馳而過,唰得一下, 只來得及給路邊的人留下一陣迅猛的風。

穿著鼠灰色西裝、帶著墨鏡的卷發男人拿著傳單的手一下子沒拿穩,傳單就從他的指縫中呼啦啦就刮向一旁。

那卷發男人就想擡手去拿,及肩長發的男人反應已經極快地跳起來去夠。但緊接著又有一輛白色的車疾馳而過,風勢一改,傳單就要往路上飛。

卷發男人還要伸手去夠, 一個濃眉且相貌老成的人連忙拽住他後頸的衣服:“再往前走就是路上了,看點路啊馬自達!”

卷發男人抱怨著說:“我知道啦, 快松手啊班長!”

濃眉男人哼笑一聲:“不行, 得讓你長長記性。”

卷發男人立刻扭頭呼救:“hagi救我——”

有著及肩長發的男人卻顧不上救他發小,探頭看著已經消失的兩輛車,喃喃驚嘆。

“好家夥,一輛勞斯萊斯閃靈,一輛RX7!深夜在大街上飆車——誒?小宮本?”

一輛交通巡邏車同樣迅速地飛了過去,速度雖然不足, 但氣勢居然不弱下風,特別能賦予人一種“這輛車一定能追上那輛勞斯萊斯閃靈”的信心。

風又刮過一陣。

有沒有人救松田陣平不知道,但那張不知名的傳單是徹底自由了。

.

兩儀繪川已經快抑制不住喉嚨裏的尖叫了。

在空曠的地帶飆車很簡單,油門踩到底, 大腦往後扔, 然後就可以期待哪一次沒能剎住車,直接重新投胎。

在東都市市區飆車, 試圖甩下降谷零的車……她能做到嗎?她做不到, 得請柯南開滑板吧!甚至要是劇場版特供滑板啊,動漫裏柯南開滑板的次數其實不算多。

兩儀繪川原先開車的技能點是60點, 普通人夠用的水平。因為今天帶朗姆離開公安的計劃,她已經預先把技能點點到了200點。

然而完全不夠。降谷零是一個能直接讓自己半邊車子去攔劫匪車輛的狠人,他開車起來真的狠,技能點絕對有400了!

汗流浹背。

朗姆是個慣常坐副駕駛位置上的人,只會在一旁催她開快點,順帶提點不合理的要求,除了增加噪音毫無用處。

兩儀繪川很想找出降谷零給她戴的耳罩戴上,但她不行。

主要原因是開車不能戴耳罩,戴耳罩會聽不清一旁人按喇叭、紅綠燈提示等路況信息。次要原因是因為她現在在選選項A。

在把朗姆送進自己的安全屋之前,最後一次好聲好氣地安撫朗姆的情緒,獲取他的信任。

朗姆:“你還能回到警視廳嗎?”

兩儀繪川:“警報聲那麽大聲您沒聽見嗎?哦那時候您確實快要睡著了。”

朗姆:“明明已經聯系上吞口議員了,並且貝爾摩德也已經幫我周旋,營造我不是組織成員的氛圍。為什麽不能等吞口議員做司法交易把我帶出去,而是急忙今晚就把我帶出來?”

兩儀繪川:“公安可以隨機釋放一名真正無辜的老人,也可以假裝放了你,然後跟蹤你,等你到自以為安全的地方後,再悄無聲息抓你一次。幸好現在是紅燈,我才有力氣和您解釋。”

朗姆:“可以讓組織成員攻入這間審訊室,你不用親自登場。”

兩儀繪川:“沒權限的人進審訊室的時候會觸發最高級警報,這種警報觸發會有什麽樣的效果,您是打算試一下嗎?真是的,這種蠢問題還要問多少個。”

朗姆:“……”

兩儀繪川:“還有問題嗎?就算還有問題也請您等到安全屋後再慢慢問。”

……好吧,她說話其實和好聲好氣一點關聯都沒有。

路怒癥·對朗姆限定版。

硬要從朗姆角度思考,那她也完全能理解朗姆的問東問西,畢竟他剛剛出獄,精神狀態很不好,非常需要有人和他闡述現狀,解釋疑點,讓他安心。

但從真正的組織成員的角度思考呢?在開車的時候被這樣東問西問,一定會心態爆炸的!

真正的組織成員,在救他離開審訊室這件事上,能做得比她好的,應該也幾乎沒有吧。

她只在最後的安全屋上挖個坑,前面救朗姆離開公安,她都是真心實意的啊。

當然,她確實藏了點壞心思,她想鬧出大動靜,讓大家都知道,朗姆這位無辜的老人完好地離開公安秘密審訊室,接下來不管是組織還是政客還是商人,都請別去公安裏頭找朗姆了,這是碰瓷。

但有什麽辦法可以阻止她的壞心思呢?悄無聲息地離開公安秘密審訊室?沒有這種好辦法啊,畢竟悄無聲息往往意味著朗姆被公安換個更難找到的地方關著。

所以,這樣熱熱鬧鬧的計劃,賓加聽了她的計劃後也只能讚同,然後帶隊當打手頭目。

而她,興奮飆車,帶著在副駕駛忐忑不定的朗姆。

不過朗姆情緒不穩定終究是隱患,兩儀繪川還是想出個辦法轉移朗姆註意力——她迅速報了三個地址,在朗姆錯愕細聽的時候再重覆一遍。

“您說要去我的安全屋暫住,那從這三個安全屋地點裏選一個吧,雖然比直接去我原先定好的安全屋麻煩一點……不過你看哪個地址好聽,我們就去哪個。您也能安心一點。”

說話間,兩儀繪川轉方向盤又松開油門,迅速滑行躲開一輛正面撞向她的交警巡邏車,滑行過程中還一個擺尾側撞開一輛圍堵過來的巡邏車。

巡邏車被撞得熄火,而她借著這轉出來的縫隙,再踩油門,油表指針往180飛,一溜煙地就竄出包圍圈。

瞅一眼車後視鏡,那些巡邏車混成一團,只有一輛RX7沖出重圍,很穩定。

不愧是降谷零。

朗姆被這操作折騰得暈頭轉向,幾乎懷疑自己要被安全帶勒成三段。他氣若游絲地說道:“選第二……第二個安全屋,米花町……一丁目……”

“好嘞!”

兩儀繪川再轉方向盤,在路人的尖叫聲中鉆入無人的小巷。馬達轟鳴聲在巷子裏傳蕩得更加響徹。

巷子常住貓口受到驚嚇,躍上垃圾桶頂部,炸毛著發出罵人的“喵喵”叫。

兩儀繪川也跟著“喵喵”兩聲,沖出小巷,把車往米花町的反方向疾馳而去。

在朗姆質疑開口前,兩儀繪川還是用學貓叫的奇特語氣表示:“先把後頭那輛公安的車甩掉先好不好呀?——還有什麽不懂,或者單純想找人聊天的話,建議打電話給賓加哦,他還不能解答的話再問我可以嗎?喵——”

朗姆呆滯著,一句話也不敢說。

現在的康帕利,比剛才路怒癥狀態的康帕利聽起來還可怕。

——現已將康帕利加入酒廠奇葩人員豪華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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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12個小時前。

降谷零還坐在自己的安全屋。

單腿曲起靠在床邊,手撐著自己的臉頰,偶爾放下手,雙手在鍵盤在敲擊兩下,記錄關鍵詞。

身上的衣服還是和兩儀見面時的那套休閑常服,是萩原打電話說正事,話題聊歪的時候推薦的,說這樣寬衣窄褲的搭配又酷又帥又休閑,一定能吸引到喜歡女孩子的註意力。

——參與連麥的諸伏湊過來吐槽說“萩原你可以推薦他穿花襯衫,一定更加吸睛,那個女孩子絕對不會忘記他”。

——另一位參與連麥的松田爆笑如雷,而班長淡定表示他改天都試試。

思緒被耳機中的聲音打斷。

兩儀溫和又清越的聲音在耳機中清晰傳來。

她在和一位名為吞口的議員對話。

電腦的光冷冷地照在據說會又酷又帥的衣服上,現在,這件衣服只剩下遮蔽身體肌膚的作用。

已經不能用噩夢來形容。

兩儀是黑衣組織的成員,是朗姆的親信,在朗姆被關押後,能代表朗姆和政客議員談判,用錢財、其他人的性命和政治上的進步,換取朗姆平安離開審訊室。

黑衣組織,又一次向他展露了猙獰的觸角,發展盤踞長達半個世紀,積攢了深不可測的力量。

他竭力探究力量根源試圖鏟除。然後黑衣組織向他展示,能夠販賣槍火的極丨道組織應該會具有什麽樣的力量。

已經不是噩夢,兩儀變成了他在平日生活中,就需要對抗的一個部分。

一起抓警視廳臥底,一起去美國試圖抓出康帕利,得知她回國後被皮斯克暴露身份後努力奔走,協助她完成假死計劃,之後與她逐漸拉近距離,擁有更多日常回憶,到達可以請求遞交交往報告的程度……

這些都是假的。

兩儀在騙他。

演技相當不錯,完全把他騙得團團轉。

“……”降谷零按住額頭捋起金燦燦的頭發,竭力冷靜下來。

肯定還有什麽他忽略的地方。

事情確實很奇怪。朗姆的信息是康帕利給的,如果兩儀真的是朗姆的人,在康帕利和兩儀說明後,兩儀直接和朗姆說明,把康帕利關起來不就可以了嗎?

如果擔心抓捕康帕利倉促,以至於身份暴露,那朗姆不去參加萊伊和琴酒的聚會,就可以簡單敷衍過去。

而現在,抓住的也確實是朗姆,貝爾摩德和兩儀都在行動,賓加聽說消息後也在緊急從歐洲飛回日本準備主持大局,這不是其他組織成員能有的待遇——尤其是驚動賓加。

自己傳遞信息協助抓捕朗姆,然後自己在明知被公安審查的節骨眼出動去救朗姆。兩儀這是在做什麽?

手機的監控頁面,兩儀剛好給貝爾摩德發消息,說她還要找兩個人。降谷零長呼一口氣。

如果當時就直接把她關入審訊室……

腦子裏忽然跳出一個畫面。

兩儀帶著眼罩和耳罩,暫時封閉視覺和聽覺,一瞬間露出無助的表情,伸出手試圖抓住什麽,然後被他抓住手腕。

那一瞬間,她的無助不安就像水一樣流淌失去,平靜而安定地被他牽著。

理所當然地聽不到他的表白,也理所當然地被他牽著往外走。

非常信任他,稍微走慢點她就靠得離自己緊一分,稍微走快點就會同樣加快速度跟上,就這樣順遂走過拐角、樓梯和平道,最終牽引著她成功坐上車。

他牽著她的手,而他自己的心被她牽動。

無可否認。

現在也確實不用把兩儀抓回審訊室,他也很好奇,兩儀打算聯系的、和組織有交易關系的人,到底都有誰。

……話又說回來,被情感影響到這種程度,他真的能做好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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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現在用的手機內置竊聽插件有一個特點,近距離竊聽時電量消耗量極低,而遠距離竊聽時,就像是又打了一通電話轉達聲音,不會對竊聽的效果有太大影響,但手機的電量消耗會大幅增加。

所以,兩儀開車前往京都見第三個人時,降谷零沒有太多猶豫,直接開車遠遠跟上,一同前往京都。

他已經做好計劃,等兩儀回到東都市後,在她撈出朗姆後,立刻將那三個人一齊逮捕。

這三個人都不是第一次和組織做交易,一定會有其他的犯罪事實。

東都到京都來回一共需要六個小時,加上兩儀和議員聊天交易的時間,合起來已經差不多八個小時。

從京都快回到東都時,已經是晚上十點。

路上已經沒多少車了,耳機裏也沒有傳來任何聲音。降谷零輕輕用食指敲了敲方向盤,安放自己焦慮不安的內心。

手機發出亮光,風見裕也打電話過來。

他接通電話,就聽到自己下屬完全是驚恐的聲音:“降、降谷先生,綾田,綾田她……”

“正常說,不要一驚一乍,”降谷零說著,自己卻也嘆一口氣,洩露出無法壓抑的惆悵心情,“所以她又怎麽了?”

風見裕也克制自己發顫的嗓音,陳述著:“綾田,本名白鳩原美,制作綾田的身份檔案後考入警校埋伏警視廳,代號康帕利。”

降谷零:“……”

微妙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兩儀還能給他什麽驚喜?是不是回頭還會有赤井給他發消息,和他說,兩儀其實是CIA?

風見裕也努力用不磕磕巴巴的聲音往下解釋:“在朗姆車上搜到兩部手機,不過必須要填寫密碼,填寫三次失敗立刻銷毀,所以暫時沒敢動。然後車上還搜出一部手機,審訊司機和保鏢後得知,車上的手機是庫拉索的,諸伏先生填了庫拉索的代號後成功打開手機,然後就搜到了兩儀的信息……”

庫拉索的眼睛可以記住很多信息,是朗姆這半年來格外喜歡用的工具人,已經是組織的移動信息庫。信息可信。

並且,也解釋了很多疑點。

兩儀是組織成員,是康帕利,是G5合作人“金帛”,是綾田幸子。

所以兩儀在他面前演了好幾出雙簧戲碼,費盡心思區分出兩儀和康帕利。那些郵件,聲音,現在想想,其實也可以定時和錄音。

他甚至要誇一聲兩儀厲害,康帕利和波爾多紅,獲得兩個代號,在組織裏也算是絕無僅有吧?

康帕利是她臥底進警察系統的代號,她的警察身份甚至都是組織安排,調入公安可能都有組織的手筆。

那“金帛”呢?是組織要求她同時潛入臥底的機構,還是她自己的選擇?

兩儀現在的自我認知是什麽?她真正認可的身份是什麽?

組織成員?G5合作人金帛?

把朗姆的信息交給公安算什麽呢?公安和FBI牽制朗姆和琴酒,G5偷偷去抓庫拉索?

風見裕也的心情已經稍微平覆了一點點,在電話裏小聲說著:“綾田的消息暫時只有我和諸伏先生知道,我會先努力瞞著……降谷先生,還有另外一件事,有幾個勢力和松本管理官施壓,或威逼或利誘要求將朗姆釋放出來,還要追問當時具體負責抓捕的人是誰。我擔心這些人可能會把您挖出來。現在庫拉索的手機裏也有很多組織的消息……”

降谷零笑了下:“所以,現在要遂他們的意,把朗姆放出去嗎?”

風見裕也壓低了聲音:“公安可能留不住朗姆。”

“留得住,外界壓力也根本不算什麽,”降谷零斬釘截鐵道,“代價只是我的臥底身份。但臥底本來就是隨時準備好用來兌換重要情報或改變重要事件的棋子。”

風見裕也沒有說話。

降谷零彎下紫灰色的眼睛,嚴肅而不失溫和地開口:“用我的臥底身份乃至於性命,換朗姆一腦袋的情報,以及組織失去朗姆後一段時間的管理混亂,這是一筆很值的交易,並且,你可以主持後續事宜吧?”

風見裕也沈默片刻,似乎是隱隱哽咽一聲,他很快就狼狽地掛斷電話。

開車的時候不要打電話,於是降谷零沒有再打電話回去的打算,只狠狠踩下油門。面色嚴肅而平靜。

手機頁面依然亮著,赤井發來新消息,只能看見一行,“FBI離開日本的飛機被貝爾摩德喬裝潛入,安放炸彈……”

赤井還活著,不然他沒辦法發送消息。

但黑衣組織對待叛徒的手段,依然可見一斑。

他很可能不會有好結局,但至少在兩儀知道他是臥底的時候,他的日子並沒有過得太差。

無數信息和日常相處在腦海中糾葛在一起。他大半心神放在開車上,而小部分心神無法控制地被兩儀占據。

情感和理智相互糾纏,他已經無法分清,自己對兩儀的遲疑和信任,是源於情感,還是理智分析。

是的,無法否認,自己在情感上已經無可救藥地站在她那邊。

而理智上……拋去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吧。任何行為都有目的,帶來結果。兩儀臥底的這些年,三方勢力都得到什麽?

組織得到了兩儀會社相關會社的資金鏈洗白,一些經濟案的顛倒黑白;成功對警視廳臥底滅口,讓這些暴露的臥底無法洩露更多情報;成功重建美國資金鏈,避免日本資金鏈在調查時就被挖出;得到檔案室情報,獲得前段時間極丨道組織混戰的主動權。

G5得到了部分組織的武器走私鏈,G5本來也只需要這個。

公安清空了警視廳的臥底,獲得了日本區和美國區的資金鏈絕大部分情報,獲得了抓住朗姆的機會,現在還獲得了庫拉索的手機,預計能獲得組織的大量情報。另外,至少是在目前,公安有三個臥底被兩儀隱瞞保留,諸伏甚至完全是被兩儀救下來的。

很難說組織獲利頗多,只能說公安完全不虧。兩儀的左右逢源特性在此處完整彰顯。

很混亂,但歸根到底,是兩儀的身份確實像被貓玩過的毛線球一樣混亂,一開始甚至是五層身份了吧?根本沒辦法用簡單的“她不可信”或“她可信”來概括。

所以……做個豪賭吧。

他會放任兩儀把朗姆撈出去,看兩儀會把朗姆帶到哪裏。

依舊是簡單粗暴的結果導向。

如果兩儀把朗姆帶回組織,那就意味著兩儀是組織的人。而如果朗姆最終去了G5,或者意外死去。那就意味著兩儀是G5的人。

如果結果是後者,他和兩儀,至少還能保持不同機構之間客氣而禮貌的同事情誼。

當然,不管是哪種結果,在兩儀帶朗姆離開的時候,他都會盡心盡力地“追捕”她,做好氣氛組的工作,讓朗姆更加信任兩儀一點。

如果兩儀是直接開車帶朗姆走,那他希望兩儀開車的技術不要太差,自己可以不用刻意壓低車速。

……等等,如果兩儀就是康帕利。

等等!

她和自己說,要努力獲取康帕利的信任?

他疑心兩儀沒有把審訊室的消息傳給康帕利,因此懷疑兩儀是組織臥底?

她戴著金色假發,在他面前狙死美國極丨道組織成員帕爾乎伊。然後他扭頭就和兩儀說自己喝迷昏藥踏入陷阱是為了釣康帕利出面?

她“易容”成她自己,用康帕利的身份調戲他,撩他領結,送他酒吧,還邀請他上樓?

他隱約察覺到腳步聲相似,因此去找她,然後,她說她做噩夢,接下來……擁抱,安慰,工作,安睡……然後自己就被糊弄過去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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