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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塔保衛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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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塔保衛戰

【不可一世的奧多利加騎兵,在強大的熱-兵-器面前,終於低下了他們高昂的頭顱。】

——摘自《亞特蘭蒂大陸通史》

此時太陽剛從地平線上探出一角,天空只露出一點白色,利塔的防禦城墻下,一個機槍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腦袋還有些昏昏沈沈的。

看見這一幕的隊長恨鐵不成鋼地敲了一下他的腦袋,“還沒睡醒呢,奧多利加人都快打過來了,他們要看你這樣,準先給你的腦袋送上一箭。”那士兵嘿嘿一笑,回去自己的射擊口待命了,隊長這才略感放心。

哨塔上,哨兵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遠處,像是要把那地兒盯出個大洞似的。這時有一群長長的黑影出現了,哨兵揉了揉眼睛,不大放心地看向身旁的同伴,“那邊是不是有一大群人影?不是我沒睡醒吧?”在他問這話的時候,同伴已經撿起了敲鐘的木頭,對哨塔上的大鐘狠狠地敲了下去。聽到鐘聲,士兵們的緊張情緒瞬間被調動了起來,菲利普爬上城墻,緊張地註視著那隊人影的一舉一動。

城墻外,來勢洶洶的奧多利加士兵們聽到了鐘聲,知道自己被發現了,戰車上弓箭手們舉起弓弩,騎兵舉起長-槍,準備進攻。

繡著奧多利加皇家徽章的戰旗,終於在所有人的視野裏清晰起來,菲利普一聲令下,反抗軍方面先發制人。

機槍手們一輪整齊的齊射,打掉了敵軍前一排的戰馬,戰馬倒下,連帶著馬背上的騎兵也摔了個四腳朝天,間接引發了敵軍的踩踏事故。由於他們研制的子彈還不足以穿透奧多利加騎兵的鎧甲,於是馬吉妮婭秉持著“射人先射馬”的原則,將機槍手們的射擊口設置在城墻的最下方,讓他們的槍口對準敵方的戰馬。

城墻上的炮兵們迅速裝填炮彈,點了火,捂住耳朵,“嘭”的幾十聲巨響,只見一輪火花沖天,又紛紛落入到敵軍的方陣裏,炸開了一堆火花。由於現在熱兵器的數量還不足,還需要弓箭手們的配合,於是弓箭手們在塗了油脂的箭頭上點了火,拉弓射箭,敵軍內部更是一片大火連綿。

那些跟隨著軍隊,踏遍了整個亞特蘭蒂大陸的戰馬不曾見過這般慘烈的景象,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開始不受控制,發出陣陣嘶鳴。好在指揮的將領足夠沈著冷靜,很快穩定住了隊伍,弓箭手們瞄準城墻的最上方,扣下弓弩的扳機,城墻上一些來不及躲的反抗軍士兵中箭身亡,身旁的同伴紅了眼眶,卻沒有心思關心他們,畢竟戰鬥還在繼續。

又有多隊敵軍士兵,扛著梯子,飛奔向城墻之下,將梯子架好爬了上去。見到這一幕,另外一些反抗軍士兵撲了上去,用石頭將爬梯子的敵軍士兵砸下去,亦或是用長槍戳。敵軍的士兵也不甘心,繼續架梯子,繼續往上爬。還有一隊敵軍士兵扛著木樁,撞向城門,卻被裏面的多個反抗軍士兵用身子堵住了,怎麽也撞不開。

此時本是一片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接著又在短短不過幾分鐘之內從淅淅瀝瀝的小雨,變成了傾盆大雨。幸虧當初這些熱-兵-器還只存在於設計圖紙上的時候,安德尼爾就提醒過馬吉妮婭,要對這些武器做防水處理,否則將來派上用場時下了大雨就麻煩了。所以現在槍和炮都還能用,但因為下了大雨,炮彈落在地上爆炸的威力減了不少,弓箭手們的箭更是點不起火了,只有機槍手們還在一輪又一輪的齊射中,打掉一匹又一匹的戰馬。

見此情況,敵方將領大喜過望,對手下的士兵說:“瞧,連神明大人也在支持我們呢!”,眾將士受到鼓舞,攻城的勢頭越來越猛,有些甚至已經爬上了城樓,但一爬上樓就遇到了反抗軍的士兵。

雨越下越大,最後連炮彈的威力趨近於無,菲利普讓炮兵們放棄了發射炮彈,讓弓箭手們放棄射箭,轉而拿起大刀跟那些爬上城樓的奧多利加士兵拼命,他也跟著拔出佩劍,加入到了戰鬥之中。好在馬吉妮婭註重士兵的體能,在場的士兵都經歷過嚴格的體能訓練,雖然還不足以趕上奧多利加士兵,但也不至於手無縛雞之力立刻送人頭。

再者,奧多利加士兵的鎧甲雖然防禦點滿,但也比較笨重,行動也不太方便,馬吉妮婭更是讓士兵們幾個人團隊作戰,一個人負責拖住敵人,另一個人想辦法打下對方頭盔,再來一個人砍下對方的頭顱;實在團隊作戰不了的,就挑著像鎧甲連接處的縫隙這些較為薄弱的地方刺,因此他們的戰鬥還算順利。

城墻下,機槍手們因為這場大雨到這周圍變得朦朧,射擊的命中率開始下降。有些奧多利加的士兵開始反應過來,發現了射擊口後的他們,終於知道他們的戰馬為什麽莫名其妙就倒下了,開始組織除掉他們。他們將長-槍對準射擊口刺過去,一些射擊口內的士兵反應不過來被殺了,還有一些比較幸運的一個側身躲開,這其中有些膽子大的抓住長槍,跟墻外的敵軍“拔河”,還真搶到了幾根。還有一些從城墻上跳下來的“漏網之魚”,企圖從城墻裏面幹掉他們,卻城墻下的另外一群反抗軍士兵拌住了。

就這樣過去了不知多久,城墻上的炮兵、弓箭手,還有城墻上下的其他士兵以及指揮的菲利普,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斬殺了多少爬上城墻的敵軍人頭;城墻下的機槍手們已經放棄射擊,轉而拔刀,跟那些從城墻上跳下來的敵人進行戰鬥;如果還有條件就再給槍裝上子彈,再打掉一匹敵軍的戰馬。

不知過去了多久,他們的體力都已經開始透支了,可是敵人還在成堆成堆地往上沖。菲利普又一次想起了馬吉妮婭曾經問過他的那句“萬一他們真的不用休整呢”,又想起玖梅爾亡國前夕和奧多利加人的那一場場戰鬥,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湧上心頭。是啊,奧多利加的軍隊根本不需要休整,就像當年,他們剛和另一個國家打完仗,就立刻開過來收拾玖梅爾一樣。他們永遠不知道疲憊,只知道舉著武器往前沖就是了,根本沒有想過這麽多。

瞧,連神明大人都在幫著奧布裏恩,幫著奧多利加,於是故意降下了這場大雨,好叫他們引以為傲的這個叫“熱-兵-器”的東西失效,這簡直像極了當年奧多利加軍隊打進來之前,玖梅爾國內那一場場突如其來的洪災和莫名其妙的糧食減產一樣。當年的玖梅爾,可是亞特蘭蒂大陸上僅次於奧多利加、和聖多普不相上下的第二大國啊,就算打仗前再怎麽沒有準備,也不可能會在短短一個月之內就亡國吧。

可是他真的好不甘心,他的妻子、兒女,還有他那位親密戰友,他們的仇還沒報呢。奧布裏恩造了那麽多孽,那麽多人直接或間接地因他而死,憑什麽他能在金碧輝煌的皇宮裏吃著山珍海味,他們卻要為了他的一己私欲,整日在礦區裏累死累活甚至陪上性命,最後卻什麽都沒有?憑什麽他能得到神明大人的幫助?

一個爬上城墻的奧多利加士兵悄悄繞到菲利普身後,想要從背後偷襲。一個反抗軍士兵剛剛砍下一個敵軍的人頭,轉頭看到這一幕,不由大喊:“將軍小心!”。他正想沖上前去,一個身影卻搶了先,將發著呆的菲利普拽到自己身後,又幹凈利落地用長劍挑飛對方的大刀,將對方斬殺。

菲利普瞬間回過神來,看著那道身影,大驚道:“歐文大人!您怎麽在這裏?”心裏又感到有些慚愧,作為主將,他怎麽能在戰場上發呆呢?剛剛要不是歐文大人,他早就死在這了。

安德尼爾沒有說話,只是朝菲利普微微頷首,便投入到了戰鬥之中。另外一些面孔生疏、但和反抗軍有著相同著裝的士兵也加入了進來,此刻體力充沛、士氣高漲的他們和原來的反抗軍士兵一起,像割麥子一樣收割敵方的一個又一個人頭。

隊伍的士兵明顯減少,到最後恐怕已經只剩兩三百號人了,城門還未被撞開,敵方的將領終於坐不住了。他帶著四萬大軍過來,就這麽回去只怕要臉上無光,要是被遠在古斯塔皇城的那位陛下聽見了,丟官都算小事,更有可能的是要被殺頭。他帶兵打仗這麽多年,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一時之間竟不知是前進還是撤退。

然而他已經沒有機會去想這個問題了。

城門終於如他所願開了,但裏面沖出來的,卻不是他的士兵,而是和他們一樣騎著戰馬、由安德尼爾帶領的反抗軍士兵。那幾個扛著木樁的士兵,很快就被解決了。他匆匆拔出佩劍迎戰,但劍剛拔出來,反抗軍已經近在眼前了。因為距離夠近,哪怕現在還下著大雨,命中率也能有所提高,於是騎在戰馬上的機槍手對準敵方的戰馬一輪齊射,將領和其他一些兵的戰馬中彈倒地,這位將領被摔進土裏。他剛握著劍從地上爬起,頭盔就被安德尼爾挑飛,在生命走到盡頭的前一刻,他看見一顆像是花生一樣的東西迎面朝他飛來……

雨開始變小了,又在短短幾分鐘內轉成陰天,剩下的敵軍士兵見將領已死,亂了心智,紛紛想要逃跑,卻被反抗軍士兵團團圍住,只好放下武器投降。反抗軍的士兵拿過麻繩,將敵軍士兵一個個捆起來,當最後一個敵軍士兵被捆緊時,一抹耀眼的夕陽染上了天空,仿佛那場大雨從未來過。

戰鬥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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