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壞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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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壞人好
周允庭和面前的陌生人面面相覷。
他剛回家的時候就看了一圈，沒找到多多。
面前這個人自稱是多多，雖然這人湖水藍的眼睛和銀白色的頭發確實很像家裏那只金吉拉，但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周允庭依舊持懷疑態度，試探著問：“多多全名叫什麽？”
“錢多多。”對方說，“我是你剛畢業的時候帶回家的，那時候你剛參加工作，正是需要錢的時候，所以就叫我錢多多了。”
周允庭又問：“我洗澡一般多長時間？”
多多楞住。
貓哪有時間概念啊，他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對於他的沈默周允庭更警惕了，捏著手機又問：“那多多平時喜歡睡在什麽地方？喜歡什麽姿勢睡覺？”
多多認真回答：“我喜歡睡在你枕頭上，抱著尾巴睡覺。”
提到了尾巴，周允庭又問：“多多尾巴怎麽受傷的？”
“被我前主人的小孩砍掉了一截。”說起這個多多下意識想去撈自己身後比尋常貓咪短一些的尾巴，撈了個空後才想起來他現在是人類的身體，人類這種生物是不會長尾巴的。
周允庭沈默了。
他越沈默多多心裏越慌張，但他依然努力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絞著身上周允庭那件毛衣的衣擺，說：“你們人身上一根貓毛都沒有，光溜溜的醜死了，你以為我想變成人嗎？”
“我……你不要我，我就出去自己過，我做貓的時候都能養活自己，現在變成人了有手有腳，我更能……”
“好了好了。”周允庭撓撓他的下巴打斷他，“我又沒說不要你。”
多多偏頭躲開他的手，不說話。
“所以，你剛才吃的那坨是什麽東西？”周允庭刪掉撥號界面還沒來得及打出去的110三個數字，收起手機後轉頭看向桌子上那只碗，“你就算覺得人醜也不至於直接毒死自己吧？”
多多擡頭看他：“這是蛋炒飯啊。”
“……”
“那個黑色的東西好神奇，只放一點飯的顏色就會變深，我忍不住多放了一點，吃起來味道有點怪怪的，但是……”
“蛋呢？”周允庭打斷他。
多多眨眨眼：“蛋？”
“蛋炒飯沒有蛋？”
“有啊！”多多不滿地哼一聲，“我花了好長時間才打出來一個沒有雞蛋皮的蛋，我放進去了！”
周允庭心道不好，起身去廚房，果然在垃圾桶裏看到好多雞蛋。
他站在垃圾桶旁邊緘默不語，多多站在門口看著他這幅樣子，自覺自己好像闖了禍，有些心虛，不敢說話。
“錢多多。”周允庭背對著他叫他大名。
多多咽了咽口水：“在。”
“你是一只浪費食物的壞貓。”
多多如遭雷擊。
壞貓！
周允庭轉身，像以前一樣捏住多多的後頸帶著他往沙發那邊走，多多被命運扼住後脖頸，縮著脖子跟他走。
“既然你已經變成了人，那做人的規矩你就要懂。”周允庭把他摁在沙發上，“首先第一條，建國以後不許成精。”
多多：？
周允庭拿出自己的平板，搜來建國大典的視頻給他看，繼續說：“1949年新中國成立，神魔妖怪是封建時代的產物，我們要相信現代科學，而貓變人這種事完全不符合當代社會大部分人的認知，且有悖於現代人信奉的唯物主義論。”
什麽科學什麽主義，多多聽得一頭霧水。
不過周允庭給他放的視頻他喜歡，和他做貓時看到的畫面差不多，灰蒙蒙的沒有色彩，他喜歡在天上飛的那個東西。
周允庭可能是獨居太久，沒人和他說話，此刻終於抓到一個活人……活貓，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
多多有些煩躁，什麽人會給貓上政治課啊？
餘光突然看到一閃一閃的東西，多多轉頭，是周允庭給他放在陽臺上的水碗。今天有點小風，陽光照在上面波光粼粼。
他將平板放到一邊走過去，蹲在水碗旁看起了水紋。
周允庭不知何時已經不說話了，他走過來蹲在多多身邊，擡手揉了揉他軟軟的發頂，問：“有什麽想做的事嗎？”
多多伸出一根手指撥了撥水面，思考幾秒說：“沒有。”
他沒什麽非要變成人才能完成的願望，做貓時他的願望是可以每天睡覺每天吃飯，做人的願望自然也是一樣。
周允庭說：“我有想要你做的事。”
聞言多多轉頭看他。
周允庭看著他，慈愛地笑著：“我想你替我去上班。”
“……”
-
因為體型問題，多多不能再睡在周允庭枕頭上了。
雖然多多大方地說不介意睡在床上，但周允庭有些抵觸和其他人類睡在一起，說什麽都不肯讓他進臥室。
周允庭在網上搜索家裏的貓突然變成人了怎麽辦，結果搜出來一堆小說。他隨便點開一篇，看了幾頁覺得不錯，於是熬到大半夜看完了那篇小說，看完才想起自己原本是要幹什麽。
他準備上個廁所睡覺，推開門看到多多蹲在貓砂盆旁邊。
他滿意地點點頭：“好貓，以後貓砂自己鏟。”
回應他的是一聲幹嘔。
“怎麽？這是被自己熏到了？”
多多不說話，又幹嘔一聲。
不對。
周允庭走過來，月光照在多多臉上更顯蒼白。見他一副想吐吐不出來的樣子周允庭順順他的背：“怎麽了？不舒服？”
繁育貓的共同點就是腸胃脆弱，多多還是貓時就腸胃不好容易腸胃炎，雖然體型已經變成了人但體質很難改變，幾乎是瞬間周允庭就確定了是他下午吃的那個所謂蛋炒飯的原因。
周允庭不知道多多吐了多少次，為了防止他脫水去給他沖了杯糖鹽水，想著先給他找點藥吃等天亮再去醫院，但多多剛喝一口就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吐出來的清水裏還摻了點血絲。
多多的情況比周允庭想象中嚴重一些，他趕緊回臥室拿手機打算帶多多去醫院，剛把他從地上抱起來腳步就頓住。
……去人類醫院還是去寵物醫院？
多多蜷縮在他懷裏，疼得身體都在微微發著抖。他保留了做貓時的壞習慣，不管多難受都安安靜靜一聲不吭。
沒時間猶豫，周允庭決定帶他去人類醫院。他覺得如果他帶多多去寵物醫院的話，獸醫估計會先把他送進精神病院。
最後的診斷結果不出周允庭所料，急性胃炎。
多多在他旁邊輸液，紮針的時候周允庭問護士能不能給他手上綁個藥盒，護士一臉疑惑：“他都這麽大了，還……”
“他這裏不太……”周允庭點點自己的太陽穴。
護士了然，找來一個空的藥盒。
多多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這個藥盒有什麽用，他只覺得人類好可怕，要把針紮進他的身體裏給他灌水。
護士拿著輸液針頭停在多多身前，他不敢伸出手，求助一般看著周允庭。周允庭拍拍他的胳膊：“輸完液就好了，不疼的，別害怕。”
“我不要……”多多不想讓那個尖尖的東西刺破他的皮膚。
周允庭嘆了一聲，坐到床邊攬過多多的肩膀將他拉到自己懷裏，伸手捂住了他的雙眼。
他將多多藏進袖口的手拿出來，示意護士現在紮。
多多還是很害怕，緊緊閉著眼，但短暫的刺痛過後就沒什麽感覺了，他悄悄將眼睛睜開，從周允庭的指縫裏看見那個穿著一身白衣服的人將那個藥盒和他的手纏在了一起。
纏好後周允庭松開了手，護士問道：“他是混血嗎？”
“啊……”周允庭點頭，“是。”
“也就是說他的發色和眼睛都是天生的？”護士忍不住摸摸多多的頭，“長得好漂亮啊，只可惜……”
是個傻的。
多多蜷縮著躺在床上，周允庭看著他，問：“冷不冷？”
多多搖搖頭。
真是……做貓的時候就算了，現在變成人能說話了，生病不舒服的時候還是不吱聲，越難受越安靜。
周允庭有些自責，如果他沒把多多趕出臥室的話那多多剛不舒服的時候他就能察覺，貓比人嬌貴得多，生一次病得……
不對，多多現在是人。
他可以刷醫保！
後半夜氣溫下降，趁多多這會兒睡著了周允庭拜托護士幫忙照看他一下，出去在附近的24h便利店買了個熱水袋。
回到醫院灌好熱水後他將其放到多多肚子上暖著，替他掖了掖被角，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掛在頭頂上的輸液瓶。
他一夜未眠，多多輸最後一瓶液的時候天都亮了，周允庭頂著兩個黑眼圈給老板打電話說家裏的貓生病了，要請天假。
回家時已經是九點多，周允庭強撐著教多多用飲水機，告訴他病了要喝熱水，說得一本正經：“熱水是我們人類的貓薄荷，包治百病，可內服可外用，哪裏不舒服喝杯熱水就好了。”
多多想起在醫院裏醒來時自己懷裏的熱水袋，這個暖暖的東西抱著確實很舒服，於是對他這番話深信不疑。
簡單教多多一些小家電的用法後周允庭就回臥室睡覺了，多多給自己倒了杯熱水，抱著熱水袋坐在陽臺邊上曬太陽。
正閉著眼睛昏昏欲睡的時候，他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多多睜開眼，看到陽臺外隔壁的小貍花花卷。
這是他的好朋友，以往周允庭不在家的時候他經常和花卷約著一起玩。他急忙放下熱水袋打開陽臺門：“你來找我啦！”
花卷一連後退好幾步上下打量著他，多多這才意識到他現在已經不是貓了，對花卷來說他是個陌生人，花卷會害怕他。
“是我呀花卷，我是多多。”多多蹲在門邊看它，“我、我昨天變成人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不喜歡我變成人的樣子但我不知道該怎麽變回去，你前兩天為什麽沒來找我玩啊？”
他沒在乎花卷的警惕，繼續說：“我昨晚還生病了，我主人帶我去醫院，那個白衣服把針紮進我手裏在我身體裏灌水，但是灌完之後我真的感覺好了一點，我們不久前才剛剛……”
話說到一半花卷跑了，多多想去追，但周允庭說過人類的身體不如貓靈活，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跨過陽臺去隔壁玩。
多多看著花卷繞過幾盆花離開，感受到了人類名為失落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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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允庭和面前的陌生人面面相覷。
他剛回家的時候就看了一圈，沒找到多多。
面前這個人自稱是多多，雖然這人湖水藍的眼睛和銀白色的頭發確實很像家裏那只金吉拉，但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周允庭依舊持懷疑態度，試探著問：“多多全名叫什麽？”
“錢多多。”對方說，“我是你剛畢業的時候帶回家的，那時候你剛參加工作，正是需要錢的時候，所以就叫我錢多多了。”
周允庭又問：“我洗澡一般多長時間？”
多多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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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的沈默周允庭更警惕了，捏著手機又問：“那多多平時喜歡睡在什麽地方？喜歡什麽姿勢睡覺？”
多多認真回答：“我喜歡睡在你枕頭上，抱著尾巴睡覺。”
提到了尾巴，周允庭又問：“多多尾巴怎麽受傷的？”
“被我前主人的小孩砍掉了一截。”說起這個多多下意識想去撈自己身後比尋常貓咪短一些的尾巴，撈了個空後才想起來他現在是人類的身體，人類這種生物是不會長尾巴的。
周允庭沈默了。
他越沈默多多心裏越慌張，但他依然努力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絞著身上周允庭那件毛衣的衣擺，說：“你們人身上一根貓毛都沒有，光溜溜的醜死了，你以為我想變成人嗎？”
“我……你不要我，我就出去自己過，我做貓的時候都能養活自己，現在變成人了有手有腳，我更能……”
“好了好了。”周允庭撓撓他的下巴打斷他，“我又沒說不要你。”
多多偏頭躲開他的手，不說話。
“所以，你剛才吃的那坨是什麽東西？”周允庭刪掉撥號界面還沒來得及打出去的110三個數字，收起手機後轉頭看向桌子上那只碗，“你就算覺得人醜也不至於直接毒死自己吧？”
多多擡頭看他：“這是蛋炒飯啊。”
“……”
“那個黑色的東西好神奇，只放一點飯的顏色就會變深，我忍不住多放了一點，吃起來味道有點怪怪的，但是……”
“蛋呢？”周允庭打斷他。
多多眨眨眼：“蛋？”
“蛋炒飯沒有蛋？”
“有啊！”多多不滿地哼一聲，“我花了好長時間才打出來一個沒有雞蛋皮的蛋，我放進去了！”
周允庭心道不好，起身去廚房，果然在垃圾桶裏看到好多雞蛋。
他站在垃圾桶旁邊緘默不語，多多站在門口看著他這幅樣子，自覺自己好像闖了禍，有些心虛，不敢說話。
“錢多多。”周允庭背對著他叫他大名。
多多咽了咽口水：“在。”
“你是一只浪費食物的壞貓。”
多多如遭雷擊。
壞貓！
周允庭轉身，像以前一樣捏住多多的後頸帶著他往沙發那邊走，多多被命運扼住後脖頸，縮著脖子跟他走。
“既然你已經變成了人，那做人的規矩你就要懂。”周允庭把他摁在沙發上，“首先第一條，建國以後不許成精。”
多多：？
周允庭拿出自己的平板，搜來建國大典的視頻給他看，繼續說：“1949年新中國成立，神魔妖怪是封建時代的產物，我們要相信現代科學，而貓變人這種事完全不符合當代社會大部分人的認知，且有悖於現代人信奉的唯物主義論。”
什麽科學什麽主義，多多聽得一頭霧水。
不過周允庭給他放的視頻他喜歡，和他做貓時看到的畫面差不多，灰蒙蒙的沒有色彩，他喜歡在天上飛的那個東西。
周允庭可能是獨居太久，沒人和他說話，此刻終於抓到一個活人……活貓，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
多多有些煩躁，什麽人會給貓上政治課啊？
餘光突然看到一閃一閃的東西，多多轉頭，是周允庭給他放在陽臺上的水碗。今天有點小風，陽光照在上面波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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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允庭不知何時已經不說話了，他走過來蹲在多多身邊，擡手揉了揉他軟軟的發頂，問：“有什麽想做的事嗎？”
多多伸出一根手指撥了撥水面，思考幾秒說：“沒有。”
他沒什麽非要變成人才能完成的願望，做貓時他的願望是可以每天睡覺每天吃飯，做人的願望自然也是一樣。
周允庭說：“我有想要你做的事。”
聞言多多轉頭看他。
周允庭看著他，慈愛地笑著：“我想你替我去上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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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體型問題，多多不能再睡在周允庭枕頭上了。
雖然多多大方地說不介意睡在床上，但周允庭有些抵觸和其他人類睡在一起，說什麽都不肯讓他進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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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準備上個廁所睡覺，推開門看到多多蹲在貓砂盆旁邊。
他滿意地點點頭：“好貓，以後貓砂自己鏟。”
回應他的是一聲幹嘔。
“怎麽？這是被自己熏到了？”
多多不說話，又幹嘔一聲。
不對。
周允庭走過來，月光照在多多臉上更顯蒼白。見他一副想吐吐不出來的樣子周允庭順順他的背：“怎麽了？不舒服？”
繁育貓的共同點就是腸胃脆弱，多多還是貓時就腸胃不好容易腸胃炎，雖然體型已經變成了人但體質很難改變，幾乎是瞬間周允庭就確定了是他下午吃的那個所謂蛋炒飯的原因。
周允庭不知道多多吐了多少次，為了防止他脫水去給他沖了杯糖鹽水，想著先給他找點藥吃等天亮再去醫院，但多多剛喝一口就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吐出來的清水裏還摻了點血絲。
多多的情況比周允庭想象中嚴重一些，他趕緊回臥室拿手機打算帶多多去醫院，剛把他從地上抱起來腳步就頓住。
……去人類醫院還是去寵物醫院？
多多蜷縮在他懷裏，疼得身體都在微微發著抖。他保留了做貓時的壞習慣，不管多難受都安安靜靜一聲不吭。
沒時間猶豫，周允庭決定帶他去人類醫院。他覺得如果他帶多多去寵物醫院的話，獸醫估計會先把他送進精神病院。
最後的診斷結果不出周允庭所料，急性胃炎。
多多在他旁邊輸液，紮針的時候周允庭問護士能不能給他手上綁個藥盒，護士一臉疑惑：“他都這麽大了，還……”
“他這裏不太……”周允庭點點自己的太陽穴。
護士了然，找來一個空的藥盒。
多多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這個藥盒有什麽用，他只覺得人類好可怕，要把針紮進他的身體裏給他灌水。
護士拿著輸液針頭停在多多身前，他不敢伸出手，求助一般看著周允庭。周允庭拍拍他的胳膊：“輸完液就好了，不疼的，別害怕。”
“我不要……”多多不想讓那個尖尖的東西刺破他的皮膚。
周允庭嘆了一聲，坐到床邊攬過多多的肩膀將他拉到自己懷裏，伸手捂住了他的雙眼。
他將多多藏進袖口的手拿出來，示意護士現在紮。
多多還是很害怕，緊緊閉著眼，但短暫的刺痛過後就沒什麽感覺了，他悄悄將眼睛睜開，從周允庭的指縫裏看見那個穿著一身白衣服的人將那個藥盒和他的手纏在了一起。
纏好後周允庭松開了手，護士問道：“他是混血嗎？”
“啊……”周允庭點頭，“是。”
“也就是說他的發色和眼睛都是天生的？”護士忍不住摸摸多多的頭，“長得好漂亮啊，只可惜……”
是個傻的。
多多蜷縮著躺在床上，周允庭看著他，問：“冷不冷？”
多多搖搖頭。
真是……做貓的時候就算了，現在變成人能說話了，生病不舒服的時候還是不吱聲，越難受越安靜。
周允庭有些自責，如果他沒把多多趕出臥室的話那多多剛不舒服的時候他就能察覺，貓比人嬌貴得多，生一次病得……
不對，多多現在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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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氣溫下降，趁多多這會兒睡著了周允庭拜托護士幫忙照看他一下，出去在附近的24h便利店買了個熱水袋。
回到醫院灌好熱水後他將其放到多多肚子上暖著，替他掖了掖被角，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掛在頭頂上的輸液瓶。
他一夜未眠，多多輸最後一瓶液的時候天都亮了，周允庭頂著兩個黑眼圈給老板打電話說家裏的貓生病了，要請天假。
回家時已經是九點多，周允庭強撐著教多多用飲水機，告訴他病了要喝熱水，說得一本正經：“熱水是我們人類的貓薄荷，包治百病，可內服可外用，哪裏不舒服喝杯熱水就好了。”
多多想起在醫院裏醒來時自己懷裏的熱水袋，這個暖暖的東西抱著確實很舒服，於是對他這番話深信不疑。
簡單教多多一些小家電的用法後周允庭就回臥室睡覺了，多多給自己倒了杯熱水，抱著熱水袋坐在陽臺邊上曬太陽。
正閉著眼睛昏昏欲睡的時候，他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多多睜開眼，看到陽臺外隔壁的小貍花花卷。
這是他的好朋友，以往周允庭不在家的時候他經常和花卷約著一起玩。他急忙放下熱水袋打開陽臺門：“你來找我啦！”
花卷一連後退好幾步上下打量著他，多多這才意識到他現在已經不是貓了，對花卷來說他是個陌生人，花卷會害怕他。
“是我呀花卷，我是多多。”多多蹲在門邊看它，“我、我昨天變成人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不喜歡我變成人的樣子但我不知道該怎麽變回去，你前兩天為什麽沒來找我玩啊？”
他沒在乎花卷的警惕，繼續說：“我昨晚還生病了，我主人帶我去醫院，那個白衣服把針紮進我手裏在我身體裏灌水，但是灌完之後我真的感覺好了一點，我們不久前才剛剛……”
話說到一半花卷跑了，多多想去追，但周允庭說過人類的身體不如貓靈活，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跨過陽臺去隔壁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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