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63 章
按照往年的慣例，施野今晚本來是要老宅吃飯的，但是自從上次他不聽勸說執意要到分公司去，惹得施康平大為不悅後，父子倆一直在冷戰。
於是今天他幹脆就不回去了，約了段文彬和幾個朋友出來吃飯。
沒想到卻遇到了晏溪一家。
施野站在原地不動了幾秒鐘，晏母臉上的驚喜和晏父的親切讓他沒辦法視而不見。
“你們先上去。”施野給段文彬交待一聲，朝著大廳走了過來。
待走到晏溪他們桌前時，臉上的笑容熱情燦爛，無懈可擊：“叔叔阿姨，好巧啊，你們也在這裏吃飯？”
“看，是我先認出來的吧？”晏父得意地說，“小葉在家裏住了好幾天呢，我能記得他。”
“小葉，真的是你！”晏母的開心溢於言表，“好久沒見你，聽晏溪說你快畢業了，所以不做兼職了？”
施野動作遲緩地接過晏母遞過來的茶杯，簡單“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怎麽還站著呢？”晏母在兒子肩上拍了一下，“往那邊挪挪，讓小葉坐下。”
晏溪不甘不願地朝裏移動了一個位子。
四人位的沙發卡座，晏溪和施野坐在一邊，晏父晏母坐在對面。
“剛上來的菜，還沒動筷子呢，”晏母給施野手邊放了餐具，“先吃點吧。”
“媽，”一直沈默的晏溪終於開了口，“人家還有別的朋友在等著呢。”
晏母才反應過來：“啊？著急不小葉？”
施野看了身旁的晏溪一眼，笑瞇瞇地說：“沒事阿姨，我跟那些朋友們天天見面，沒有我也不影響他們吃，反倒是您和叔叔，我好不容易才見到，舍不得走了。”
晏溪下頜緊繃，說：“我們菜不多，你還是去你朋友那桌吧。”
“啪！”晏母一筷子敲在晏溪腦袋上，“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沒禮貌。”
晏溪捂著腦袋吸氣。
施野大方地拿起筷子夾菜，笑著說：“沒事，晏哥跟我開玩笑呢。”
餐廳上菜速度還算可以，一會兒的功夫，熱菜也上來了。
晏母上次就對這個長相乖巧嘴又甜的小夥子印象不錯，再看他埋頭大口吃飯的樣子，更喜歡了。
“多吃點，平時在學校食堂吃不好吧？”
晏溪無奈道：“媽，不用管他……”
晏母瞪他一眼：“去，給小葉再加兩個菜。”
施野甜甜一笑：“謝謝阿姨。”
晏溪擡手叫來服務生加菜，心裏暗罵：堂堂一個大總裁，跑別人桌上蹭吃蹭喝，你好意思嗎？
看施野吃得差不多了，晏父閑聊問道：“小葉畢業後打算做什麽？”
施野喝了一口茶，認真思忖片刻，說道：“想進晏哥的公司，繼續當他助理。”
晏母幫腔：“那讓晏溪給你幫忙說說，畢竟算是老員工了，一定能優先錄用的吧。”
晏溪正在吃魚，差點把一根長刺咽下去。
他手掌握成拳擋在嘴邊，壓著聲音說：“你能要點臉不？”
“我說的是真心話，”施野臉色不變，“我想跟晏哥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晏溪冷笑一聲：“你玩蒙太奇挺有天分。”
這話說的有些奇怪，但是施野聽懂了，晏溪在嘲笑他是撒謊精。
施野剛剛微變了臉色，晏母又敲了晏溪一下：“你這孩子今天怎麽陰陽怪氣的，好好說話。”
“……”晏溪放下筷子，拿了幾張紙巾起身，“魚刺紮得我嘴疼，我去洗手間處理一下。”
晏溪剛走，服務生送來了餐後水果。
施野細心地用叉子將水果一一紮好遞給晏父晏母，若無其事地問：“對了，我忽然想起來，上次過年見面時，叔叔把我認成了‘小方’，那是誰啊？”
“他們父子倆都這個毛病，記不住人，”晏母解釋道，“小方是晏溪之前的同事，我住院的時候，他幫了大忙，又是借錢給晏溪，又是聯系醫院和醫生，前前後後沒少忙活。”
施野：“晏哥借了他多少錢？”
“晏溪沒告訴我們具體數額，但我猜肯定不會少，”晏母嘆氣，“被我拖累，這孩子幾年來過得不容易，欠了人家那麽多錢，他壓力特別大。”
“說起來，”晏母打量著施野，“小方跟你確實有點像。”
鋼制的水果叉在施野拇指和食指間慢慢轉了幾圈，“阿姨現在身體恢覆得怎麽樣？”
晏母寬慰道：“現在定期去覆查，醫生說恢覆得挺好。”
施野想了想又問：“阿姨，你的檢查結果能給我看看嗎？還有當時在哪個醫院治療的？我有個伯伯在省三甲醫院，說不定能幫上點忙。”
晏父在手機上翻了翻，找出一張照片給施野看，“這是你阿姨當時出院時候拍的。”
施野剛剛記住照片上醫院的名字，看見晏溪從洗手間的方面走了過來，他把手機還給晏父，“叔叔，晏哥現在事業發展挺好的，阿姨的身體也恢覆了，你們放寬心，都會越來越好的。”
晏溪遠遠看見母親好像抹了一下眼睛，快步走過來問道：“在聊什麽？”
“聊你的工資呢，”施野叉了一塊蜜瓜放在晏溪盤子裏，“晏哥現在工資挺高的吧。”
晏溪看父母一臉欣慰，似乎並無不適，這才放下心來，“哢嚓”一口咬下蜜瓜，“工資也就一般吧，全看老板良心。”
拿出手機暼了眼時間，施野起身，“今天過節，我就不打擾叔叔阿姨跟晏哥團聚了，你們再坐一會兒，我先去找朋友。”
晏母雖然有些舍不得，但也不好再留，“小葉以後常來家裏玩啊，你叔叔還給你做好吃的。”
施野看了晏溪一眼：“好。”
一家三口又坐著聊了一會兒，離開時，晏溪去結賬，卻被告知已經有人買過單了。
父母還在門口等著，為了不讓他們多想，晏溪只能先作罷。
回去路上，晏溪打開聊天對話框，看著停留在幾個月前的聊天記錄，發了一會兒怔，點擊轉賬，給施野把今晚的飯錢轉了過去。
不到兩秒，轉賬被退了回來。
【請叔叔阿姨吃飯的，與你無關，不用多想】
晏溪盯著那句話看了許久，關掉手機屏幕，裝進了口袋。
……
施野約人吃飯，結果他遲到了近一個小時。
他不到，一桌人都不敢動筷子，硬生生餓著肚子等他過來。
今天晚上一頓罰酒是免不了了。
出了餐廳，司機已經早早將車停在路邊等候。這位司機是施野新找的，穩重，話不多。
車子在夜色中平穩前行，不急不慢，穿過氣派的歐式大門，進入一個封閉式的花園社區，沿途的綠化和造景都透露出奢華。
車子停在一幢四層高的洋房樓下，司機下車開門，扶著施野跌跌撞撞地走進直達入戶的電梯，站在樓下看著頂樓燈光亮起，這才離開。
施野扶著玄關墻壁，邊走邊脫衣服。
他今晚喝了不少酒，頭暈是真的，但是還沒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洋房面積四百多平，巨大的客廳，寬敞的沙發，還有一個可以觀景的陽臺。
落地玻璃倒映出一個倒在地毯上，眉目陰郁的男人身影。
施野望著那倒影，覺得他孤獨得可憐。
然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間小小的公寓。
公寓雖小，但是有煙火人家的味道，還有一個很溫柔的男人，和一只賤兮兮總喜歡追著人跑的大狗……
如今回想起來，那段日子像是做夢。
諷刺的是，那是方墨為他量身定做的一場幻夢，卻充滿了真實和幸福。
酒精在體內肆虐，順著血管四處流竄，讓施野感到一陣莫名的焦躁。
他習慣性地伸出手臂，探向沙發旁邊的轉腳櫃，指尖觸碰到一個熟悉的機關，向下按壓，櫃門便輕盈地彈開了。
手指在黑暗的抽屜中摸索，觸碰到一張照片。
施野輕輕將它抽出來，照片上的畫面立刻在燈光下展現出來。
照片是過年時候，他從晏溪書房裏偷偷帶出來的。
畫面裏的晏溪應該剛上班不久，穿著清爽的白襯衣，臉上的學生氣還沒徹底散去，坐在工位上，朝拍照的人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襯衣最上面的扣子沒系，可以隱約看到，他脖子上戴著條銀色項鏈。
不顯眼，但是很清晰。
正是那晚他留給施野的鏈子。
施野用目光一遍遍描摹照片裏的男人，思緒紛亂如麻。
拍照時候晏溪已經認識方墨了嗎？
一定認識了吧。
晏溪這樣出眾的人物，恐怕求職簡歷遞上去的時候，就已經入了方墨的眼。
因此，他後來才會被調到方墨身邊做助理。
他們之間的關系，大概從那時起就已經超越了普通的上下級。
後來晏溪因母親病重，借了方墨的錢，為了報恩所以委身於他？或者是方墨以此作為要挾，脅迫晏溪跟他在一起？
是這樣嗎？
施野握在照片邊緣的指甲漸漸泛白，將單薄的相紙捏得幾乎變形。
他恨把自己耍得團團轉的方墨，也恨被當做棋子的晏溪，更恨明知被戲弄還念念不忘的自己。
就如此刻，對著一張照片，他竟然起了不該有的欲/念。
還有，晏溪出現在酒吧究竟是刻意安排的還是湊巧而已？
如果是刻意安排，晏溪是如何準確預測出那晚他會出去散步，又恰好經過酒吧？
還是說……
施野突然想到另外一種可能。
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手裏的照片倏地落在地上。
腦海中一遍遍回蕩著那句話：“小方跟你確實有點像……”
難道，那一晚，晏溪醉酒把他認成了方墨？！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按照往年的慣例，施野今晚本來是要老宅吃飯的，但是自從上次他不聽勸說執意要到分公司去，惹得施康平大為不悅後，父子倆一直在冷戰。
於是今天他幹脆就不回去了，約了段文彬和幾個朋友出來吃飯。
沒想到卻遇到了晏溪一家。
施野站在原地不動了幾秒鐘，晏母臉上的驚喜和晏父的親切讓他沒辦法視而不見。
“你們先上去。”施野給段文彬交待一聲，朝著大廳走了過來。
待走到晏溪他們桌前時，臉上的笑容熱情燦爛，無懈可擊：“叔叔阿姨，好巧啊，你們也在這裏吃飯？”
“看，是我先認出來的吧？”晏父得意地說，“小葉在家裏住了好幾天呢，我能記得他。”
“小葉，真的是你！”晏母的開心溢於言表，“好久沒見你，聽晏溪說你快畢業了，所以不做兼職了？”
施野動作遲緩地接過晏母遞過來的茶杯，簡單“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怎麽還站著呢？”晏母在兒子肩上拍了一下，“往那邊挪挪，讓小葉坐下。”
晏溪不甘不願地朝裏移動了一個位子。
四人位的沙發卡座，晏溪和施野坐在一邊，晏父晏母坐在對面。
“剛上來的菜，還沒動筷子呢，”晏母給施野手邊放了餐具，“先吃點吧。”
“媽，”一直沈默的晏溪終於開了口，“人家還有別的朋友在等著呢。”
晏母才反應過來：“啊？著急不小葉？”
施野看了身旁的晏溪一眼，笑瞇瞇地說：“沒事阿姨，我跟那些朋友們天天見面，沒有我也不影響他們吃，反倒是您和叔叔，我好不容易才見到，舍不得走了。”
晏溪下頜緊繃，說：“我們菜不多，你還是去你朋友那桌吧。”
“啪！”晏母一筷子敲在晏溪腦袋上，“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沒禮貌。”
晏溪捂著腦袋吸氣。
施野大方地拿起筷子夾菜，笑著說：“沒事，晏哥跟我開玩笑呢。”
餐廳上菜速度還算可以，一會兒的功夫，熱菜也上來了。
晏母上次就對這個長相乖巧嘴又甜的小夥子印象不錯，再看他埋頭大口吃飯的樣子，更喜歡了。
“多吃點，平時在學校食堂吃不好吧？”
晏溪無奈道：“媽，不用管他……”
晏母瞪他一眼：“去，給小葉再加兩個菜。”
施野甜甜一笑：“謝謝阿姨。”
晏溪擡手叫來服務生加菜，心裏暗罵：堂堂一個大總裁，跑別人桌上蹭吃蹭喝，你好意思嗎？
看施野吃得差不多了，晏父閑聊問道：“小葉畢業後打算做什麽？”
施野喝了一口茶，認真思忖片刻，說道：“想進晏哥的公司，繼續當他助理。”
晏母幫腔：“那讓晏溪給你幫忙說說，畢竟算是老員工了，一定能優先錄用的吧。”
晏溪正在吃魚，差點把一根長刺咽下去。
他手掌握成拳擋在嘴邊，壓著聲音說：“你能要點臉不？”
“我說的是真心話，”施野臉色不變，“我想跟晏哥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晏溪冷笑一聲：“你玩蒙太奇挺有天分。”
這話說的有些奇怪，但是施野聽懂了，晏溪在嘲笑他是撒謊精。
施野剛剛微變了臉色，晏母又敲了晏溪一下：“你這孩子今天怎麽陰陽怪氣的，好好說話。”
“……”晏溪放下筷子，拿了幾張紙巾起身，“魚刺紮得我嘴疼，我去洗手間處理一下。”
晏溪剛走，服務生送來了餐後水果。
施野細心地用叉子將水果一一紮好遞給晏父晏母，若無其事地問：“對了，我忽然想起來，上次過年見面時，叔叔把我認成了‘小方’，那是誰啊？”
“他們父子倆都這個毛病，記不住人，”晏母解釋道，“小方是晏溪之前的同事，我住院的時候，他幫了大忙，又是借錢給晏溪，又是聯系醫院和醫生，前前後後沒少忙活。”
施野：“晏哥借了他多少錢？”
“晏溪沒告訴我們具體數額，但我猜肯定不會少，”晏母嘆氣，“被我拖累，這孩子幾年來過得不容易，欠了人家那麽多錢，他壓力特別大。”
“說起來，”晏母打量著施野，“小方跟你確實有點像。”
鋼制的水果叉在施野拇指和食指間慢慢轉了幾圈，“阿姨現在身體恢覆得怎麽樣？”
晏母寬慰道：“現在定期去覆查，醫生說恢覆得挺好。”
施野想了想又問：“阿姨，你的檢查結果能給我看看嗎？還有當時在哪個醫院治療的？我有個伯伯在省三甲醫院，說不定能幫上點忙。”
晏父在手機上翻了翻，找出一張照片給施野看，“這是你阿姨當時出院時候拍的。”
施野剛剛記住照片上醫院的名字，看見晏溪從洗手間的方面走了過來，他把手機還給晏父，“叔叔，晏哥現在事業發展挺好的，阿姨的身體也恢覆了，你們放寬心，都會越來越好的。”
晏溪遠遠看見母親好像抹了一下眼睛，快步走過來問道：“在聊什麽？”
“聊你的工資呢，”施野叉了一塊蜜瓜放在晏溪盤子裏，“晏哥現在工資挺高的吧。”
晏溪看父母一臉欣慰，似乎並無不適，這才放下心來，“哢嚓”一口咬下蜜瓜，“工資也就一般吧，全看老板良心。”
拿出手機暼了眼時間，施野起身，“今天過節，我就不打擾叔叔阿姨跟晏哥團聚了，你們再坐一會兒，我先去找朋友。”
晏母雖然有些舍不得，但也不好再留，“小葉以後常來家裏玩啊，你叔叔還給你做好吃的。”
施野看了晏溪一眼：“好。”
一家三口又坐著聊了一會兒，離開時，晏溪去結賬，卻被告知已經有人買過單了。
父母還在門口等著，為了不讓他們多想，晏溪只能先作罷。
回去路上，晏溪打開聊天對話框，看著停留在幾個月前的聊天記錄，發了一會兒怔，點擊轉賬，給施野把今晚的飯錢轉了過去。
不到兩秒，轉賬被退了回來。
【請叔叔阿姨吃飯的，與你無關，不用多想】
晏溪盯著那句話看了許久，關掉手機屏幕，裝進了口袋。
……
施野約人吃飯，結果他遲到了近一個小時。
他不到，一桌人都不敢動筷子，硬生生餓著肚子等他過來。
今天晚上一頓罰酒是免不了了。
出了餐廳，司機已經早早將車停在路邊等候。這位司機是施野新找的，穩重，話不多。
車子在夜色中平穩前行，不急不慢，穿過氣派的歐式大門，進入一個封閉式的花園社區，沿途的綠化和造景都透露出奢華。
車子停在一幢四層高的洋房樓下，司機下車開門，扶著施野跌跌撞撞地走進直達入戶的電梯，站在樓下看著頂樓燈光亮起，這才離開。
施野扶著玄關墻壁，邊走邊脫衣服。
他今晚喝了不少酒，頭暈是真的，但是還沒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洋房面積四百多平，巨大的客廳，寬敞的沙發，還有一個可以觀景的陽臺。
落地玻璃倒映出一個倒在地毯上，眉目陰郁的男人身影。
施野望著那倒影，覺得他孤獨得可憐。
然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間小小的公寓。
公寓雖小，但是有煙火人家的味道，還有一個很溫柔的男人，和一只賤兮兮總喜歡追著人跑的大狗……
如今回想起來，那段日子像是做夢。
諷刺的是，那是方墨為他量身定做的一場幻夢，卻充滿了真實和幸福。
酒精在體內肆虐，順著血管四處流竄，讓施野感到一陣莫名的焦躁。
他習慣性地伸出手臂，探向沙發旁邊的轉腳櫃，指尖觸碰到一個熟悉的機關，向下按壓，櫃門便輕盈地彈開了。
手指在黑暗的抽屜中摸索，觸碰到一張照片。
施野輕輕將它抽出來，照片上的畫面立刻在燈光下展現出來。
照片是過年時候，他從晏溪書房裏偷偷帶出來的。
畫面裏的晏溪應該剛上班不久，穿著清爽的白襯衣，臉上的學生氣還沒徹底散去，坐在工位上，朝拍照的人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襯衣最上面的扣子沒系，可以隱約看到，他脖子上戴著條銀色項鏈。
不顯眼，但是很清晰。
正是那晚他留給施野的鏈子。
施野用目光一遍遍描摹照片裏的男人，思緒紛亂如麻。
拍照時候晏溪已經認識方墨了嗎？
一定認識了吧。
晏溪這樣出眾的人物，恐怕求職簡歷遞上去的時候，就已經入了方墨的眼。
因此，他後來才會被調到方墨身邊做助理。
他們之間的關系，大概從那時起就已經超越了普通的上下級。
後來晏溪因母親病重，借了方墨的錢，為了報恩所以委身於他？或者是方墨以此作為要挾，脅迫晏溪跟他在一起？
是這樣嗎？
施野握在照片邊緣的指甲漸漸泛白，將單薄的相紙捏得幾乎變形。
他恨把自己耍得團團轉的方墨，也恨被當做棋子的晏溪，更恨明知被戲弄還念念不忘的自己。
就如此刻，對著一張照片，他竟然起了不該有的欲/念。
還有，晏溪出現在酒吧究竟是刻意安排的還是湊巧而已？
如果是刻意安排，晏溪是如何準確預測出那晚他會出去散步，又恰好經過酒吧？
還是說……
施野突然想到另外一種可能。
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手裏的照片倏地落在地上。
腦海中一遍遍回蕩著那句話：“小方跟你確實有點像……”
難道，那一晚，晏溪醉酒把他認成了方墨？！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