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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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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楚淩予忐忑地等待著楚鶴言的回答,可還沒等到楚鶴言開口,臥室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楚懷瑾的聲音隔著房門傳進來:“淩予,言言,在嗎?”

房間裏的兩個人一下子都楞住了,有種做壞事險些被家長抓到的驚險和尷尬,還有一絲隱秘的刺激。

楚鶴言推了推楚淩予,提醒他道:“大哥叫我們呢。”

楚淩予仍舊抱著他不肯撒手,好像生怕他會跑掉一樣。

表白了兩次都沒能得到答覆,他心裏很不踏實。

楚鶴言感覺他越抱越緊,生怕楚懷瑾會發覺什麽,冷下臉用命令的語氣說:“松開,去開門。”

楚淩予不甘心地又親了他一口,然後才起身給楚懷瑾開門。

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的楚懷瑾有些奇怪地問:“你們倆幹嘛呢?怎麽叫半天了都沒反應?”

楚淩予沒吭聲,楚懷瑾見他的表情有些委屈,而楚鶴言則一副不大高興的樣子,心裏有了猜測,試探著問:“這是又吵架了?”

“沒吵架。”楚淩予語氣帶著一絲幽怨:“大哥有什麽事嗎?”

楚懷瑾:“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們聊聊天嗎?怎麽,不歡迎我啊?”

楚淩予側過身道:“沒有,大哥進來吧。”

楚懷瑾走到楚鶴言旁邊,彎腰觀察他片刻,“生氣了?怎麽回事啊,要不要跟大哥說說?”

楚淩予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跟楚鶴言表白的時候,他根本沒顧上去考慮家裏其他人對這件事會有什麽反應。

雖然他和楚鶴言沒有血緣關系,也不在一個戶口本,但對於父母和大哥來說,楚鶴言就是楚家的孩子。

在他們眼裏,他跟楚鶴言是兄弟,是親人,是合作夥伴,是朋友,也可以是競爭對手,但唯獨不能是戀人。

楚淩予有些不敢想象,如果家裏人知道他對楚鶴言抱有這種想法,會怎麽看待他們。

這一瞬間,他忽然想起來周懷瑜曾經攻擊他們的一句話。

周懷瑜說楚鶴言足夠漂亮,養在身邊當個玩物也不錯,帶出去很有面子。

雖然他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可楚鶴言要是答應了跟他在一起,在不了解內情的外人看來,說不定會跟周懷瑜有類似的想法。

還有他剛被認回來的時候,楚家老宅辦宴會的那天,他聽到有人在心裏想,等楚鶴言被趕出楚家,就把人弄過去玩玩。

當時只是覺得這種齷齪的想法聽著很煩,現在楚淩予卻忽然生氣起來。

他開始認真回想那個人到底是誰,可是當時的場面太過混亂,那些人他全都不認識,他也還沒適應忽然覺醒的讀心術,只能記得聽到過的內容,記不清楚聲音了。

楚淩予越想越生氣。

“你們倆到底怎麽了?怎麽都不說話?”楚懷瑾又問了一遍。

現在這個場面讓他感覺很奇怪。

跟弟弟們之前鬧別扭的時候不太一樣。

不會是動真格了吧?

楚淩予回過神,楚懷瑾的追問讓他心裏很不安。

他開始害怕楚鶴言跟楚懷瑾說實話。

楚淩予提心吊膽地等了一會兒,好在楚鶴言完全沒提這件事,只是隨口抱怨:“我讓他去開門他不去。”

楚懷瑾看向楚淩予,楚淩予連忙解釋:“剛剛……有點事,不是故意不給大哥開門的。”

其實他就是故意的,剛剛那個氛圍,他一點都不想被打擾。

要是大哥沒來,說不定楚鶴言會給他一個答覆呢。

楚懷瑾聞言,好笑地說:“這有什麽?我都沒生氣,言言也別生氣了。”

楚鶴言哼了一聲,還是一副不太想搭理楚淩予的樣子。

楚懷瑾心想,既然他們倆還有心思吵架,那淩家的事對楚淩予應該是沒有太大的影響。

他按照父母交代的開口道:“剛剛沈家讓人送了帖子過來,下個月二十號他們家有個宴會,爸媽的意思是到時候帶你們一起過去,你們倆看看有沒有時間沖突。”

楚淩予回到楚家之後,除了最初的那場宴會,平時幾乎不參與圈子裏的社交。

而楚鶴言則是從小性子就獨,很多人想跟他一起玩,他卻誰都看不上,沒事就愛窩在家裏自己搗鼓一些東西,除非能吃瓜聽八卦,否則別人約他十次,他能出門一次都算不錯的了。

也不怪別人在背後叫他高嶺之花,對外確實挺高冷的。

這段時間,楚淩予跟楚鶴言天天湊在一塊,除了上學幾乎形影不離,不上課的時候不是在家就是在公司,根本沒參加過什麽圈子裏的聚會。

楚懷瑾跟父母討論了一下,都覺得他們倆應該適當交些朋友。

就算不交心,拓寬一下人際圈也是好的。

“下個月二十號?”

楚鶴言想了一下,不太確定地說:“我等下看看日程表。”

楚淩予倒是記得很清楚:“二十號是周天,學校沒課,公司那邊有一個商業活動給我們發了邀請,不過那個活動不怎麽重要,讓陳經理替我們過去就行。”

楚鶴言這會兒看他不順眼,就想挑刺跟他吵架,沒好氣道:“你記性這麽好幹什麽?顯得我很笨。”

楚淩予不太熟練地哄他:“你不笨,很聰明,你只是懶得記,我幫你記就行了。”

楚鶴言:“不用你幫,我有助理。”

楚淩予:“我比助理好用,而且沒有下班時間。”

楚懷瑾聽著他們倆因為一點小事吵來吵去,莫名覺得自己在這裏有些多餘。

有一個瞬間,他甚至覺得這個畫面有些熟悉,像他們爸媽拌嘴的時候會說的話。

楚懷瑾強行暫停這種詭異的聯想,笑了笑說:“那行,我去跟爸媽說一聲,你們倆等下記得下來吃飯。”

說完他就離開了。

楚淩予關上門,順手反鎖,然後擠到楚鶴言身邊。

“抱歉,剛剛是我不對,你還生氣嗎?”

楚鶴言瞪他一眼,還是不太想搭理他,晚飯的時候也沒像平時那樣故意從他的盤子裏搶東西吃。

林青洛註意到這一點,跟大兒子交換了一個眼神,用氣音問:“他倆還鬧別扭呢?”

楚懷瑾無奈地搖搖頭,同樣用氣音回:“應該不要緊,說不定明天就和好了。”

楚業成湊過去問:“老婆,你們說什麽呢?”

“沒什麽。”林青洛說。

丈夫就是一根木頭,她已經懶得多做解釋了。

楚業成碰了一鼻灰,只好又去問大兒子:“懷瑾?”

楚懷瑾用公筷給他加了一筷子菜,然後道:“爸多吃點,您最近辛苦了。”

楚業成欣慰地笑了笑,開始享用兒子的孝心。

林青洛在旁邊暗暗翻了個白眼。

當爹的可真輕松。

一點心不操,就知道享福。

楚懷瑾連忙又給林青洛也加了一筷子菜,一視同仁道:“媽也多吃點。”

楚淩予見狀,有樣學樣地給楚鶴言也添了他喜歡的菜。

楚鶴言擡頭看他一眼,礙於有家人在場,沒再繼續跟他對著幹,低頭把東西吃了。

楚淩予懸著的心稍微落回去了一點。

飯後楚鶴言又回了自己房間,楚淩予熟門熟路地摸過去,從脖子上摘下鑰匙打開門進去,反手把門鎖上。

發現楚鶴言正在洗澡,他便坐下來慢慢等。

浴室裏傳來斷斷續續的水聲,楚淩予聽著,心裏又開始躁動起來,只覺得口舌發幹,渾身燥熱,一口氣灌了一大杯冷水下去才稍微好了一點。

楚鶴言洗完澡出來,看到他的時候,臉色還是很冷:“你來幹嘛?出去。”

楚淩予有些緊張地說:“我……我來幫你吹頭發。”

楚鶴言:“我會叫傭人過來,用不著你。”

楚淩予既然來了就沒打算走,直接從他手裏接過毛巾,把他按進椅子裏幫他擦頭發。

楚鶴言沒再趕他走,但也沒給他好臉色。

楚淩予幫他把頭發吹幹,做了好一會兒心理建設才踟躕地問:“你是不是,不想讓家裏人發現……”

楚鶴言閉著眼不理他,楚淩予低頭親了一下他的眼睛,楚鶴言睜開眼道:“離我遠點。”

“我是認真的。”楚淩予說。

“認真什麽?”楚鶴言問。

楚淩予:“想跟你在一起,是認真的。”

楚鶴言:“在一起之後呢?”

楚淩予收起毛巾,在他跟前半跪下來,擡頭看著他道:“我會負責。”

楚鶴言笑了一聲:“誰要你負責了?”

“那你對我負責也行。”楚淩予握住他的手,眼睛很亮,“你對我負責也可以,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你要是擔心家裏不能接受,就先暫時瞞著他們,我會想辦法。”

楚鶴言把手抽回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房間裏安靜下來,楚淩予雖然心裏很著急,但是他沒有催促楚鶴言,他願意給出時間讓楚鶴言好好想清楚。

良久之後,楚鶴言不輕不重地踢了他一腳,嫌棄道:“起來,別搞得像求婚一樣。”

楚淩予聽話地站起來,“你……”

楚鶴言沒等他說完,直接抓著他的衣領把他拉到自己跟前,又一次吻了上去。

少年人不管是感情還是身體反應都是熱烈的,像夏日山谷裏的風呼嘯而來,像秋日綿延不絕的山火,一旦點燃起來就能燒毀所有理智。

楚淩予沒再執著於得到語言上的答覆,他的不安逐漸被別的東西取代。

把人抱起來的時候,他忍不住想,楚鶴言也太輕了,應該再多吃一點才對。

楚鶴言一條手臂環著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勾著他脖子上的紅繩,盯著那把鑰匙看了一會兒,聲音不怎麽平穩地問:“你就每天在脖子上掛著這玩意兒?”

楚淩予有些不好意思,他大步走到床邊,輕輕把人放下,順勢把鑰匙塞回領口,耳朵紅得厲害。

楚鶴言笑了起來,楚淩予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兇狠地把他的笑聲堵了回去。

兩個人都沒有任何經驗,只能試探著摸索。

可這件事本身就很有吸引力,即便磕磕碰碰,也還是讓人忍不住想要繼續探索下去。

被楚淩予藏起來的鑰匙重新暴露在楚鶴言的面前,他伸手拽了一下,楚淩予便順勢往他這邊倒了過來。

本應該冰涼的金屬帶著楚淩予的體溫,加上對方的一部分體重,硌得人皮膚生疼。

楚鶴言皺眉抱怨:“太硬了。”

楚淩予看到他白皙的皮膚紅了一片,隨手把紅繩拽斷,鑰匙被扔到了一邊。

深秋的溫度有些低,可兩個人都出了汗。

楚淩予回過神的間隙,自我嫌棄地說:“我去洗澡。”

向來愛幹凈的小少爺卻不肯放他離開,伸手握住了他。

他掌控著他的所有。

誰都沒想到,客觀條件非常優秀的楚淩予居然剛被觸碰便開始丟盔卸甲。

他呆楞片刻,臉色漲紅,難堪又懊惱,恨不得立刻逃離這個地方。

扳回一局的楚鶴言笑著吻他,又給了他一次機會。

兩個人鬧了一場,楚鶴言在體力上到底還是比不過楚淩予。

那種類似劇烈運動後的身體上的疲憊和精神上的興奮互相沖撞著,楚鶴言緩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重新去沖澡。

楚淩予趁著這個空擋,手忙腳亂地翻出幹凈的床單被套準備換上。

楚鶴言沖完澡出來,看到他忙得滿頭大汗,悠閑地靠在小沙發裏笑著問:“你會洗床單嗎?”

楚淩予動作一頓,背對著他嗯了一聲。

楚鶴言懶洋洋地說:“那就交給你了。”

楚淩予把床鋪好,抱著換下來的床單被罩進了浴室,沒多久他又換了身衣服出來,去樓下洗衣房偷偷摸摸拿了瓶洗衣液,大半夜在楚鶴言的浴缸裏手洗床單。

洗完之後,順便又把兩個人換下來的衣服也都洗了。

然後他端著洗衣簍去一樓洗衣房,做賊一樣把東西一股腦塞進了烘幹機。

消滅掉所有證據,他終於緩緩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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