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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考試周, 北清的圖書館每天都是爆滿的狀態，北徽南京兩個校區都有很多人。
教室倒是還有空位，就是需要找, 溫楠已經習慣在圖書館覆習，只是有幾次去到那裏已經沒有位置了。
周清彥知道後, 沒課的時候就過來幫她占位，兩個人一起覆習。
有他在，溫楠就沒再擔心過位置的事。
北清最後一場考試被安排在了星期五, 下了好幾天小雪的盛京在那天毫無預兆地停了雪。
溫楠考完試出來，對面的枯樹枝丫上已經沒有了雪的痕跡, 只剩下黛青色的濕跡昭示著那幾場雪的存在。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溫爸就打來了電話。
“楠楠，今天考完試了吧？”
溫楠, “剛考完。”
“誒好, 那……那什麽，你訂了哪天的機票, 回來爸媽給你做好吃的。”
“謝謝爸爸。”
“不用不用, 你早點回來比什麽都重要……誒，你打我幹什麽？。”
電話那頭像是發生了什麽爭執, 很快就傳來了蘇媽的聲音，“你爸是個不著四六的人，你別理他, 什麽時候回來都行, 爸媽在家等你, 想吃什麽給你做。”
溫爸在那頭喋喋不休地抗議, “不是……我在跟孩子說著呢，你搶我手機幹什麽, 我不也是這樣跟孩子說的，怎麽就只允許你說了呢？”
溫楠聽著小兩口在電話裏鬥嘴，就好像在家裏一樣。
結局也一樣，最後她爸被發配到廚房洗碗去了。
走之前還囔囔著這個月零花錢要漲一漲，被她媽無情地拒絕了。
蘇媽說 “你回來那天爸媽過去接你。”
母女倆說了半個小時的話，然後就結束了。
前幾天忙著覆習，溫楠還沒訂機票，她正準備打開軟件看看還有沒有票，周清彥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他最後一節考試比她考得早，十點前就結束了。
“剛在跟誰打電話？”低沈的男聲穿過電流傳了過來。
溫楠彎了下唇角，“我爸媽。”
“在說什麽？”
“我爸問我什麽時候的機票，叫我早點回去。”
他低笑，“你叫他別擔心。”
溫楠沒反應過來，軟軟地說了句，“他沒有擔心呀。“
“是麽？”
他的聲音突然就變得吊兒郎當了起來，帶著點兒痞氣。
溫楠呆楞住了，腦子閃過點什麽但沒抓住。
下一秒就聽見他笑著說，“我還以為他怕我把他女兒給拐跑。”
溫楠原本粉白的臉“蹭”地一下就漲紅了，像煮熟了的蝦子。
不用看，周清彥都能想象得到女生粉嫩臉頰上肯定浮起了淡淡的紅暈，嬌艷動人的風情在她的臉上展現得淋漓盡致，這麽一想，他喉嚨上下滾了滾。
溫楠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扣了扣手機殼，紅著臉說，“我要訂機票了，不跟你說了。”
說完她就先按了掛鍵，點進軟件準備訂機票的時候又想到自己好像還不知道他什麽回去。
正猶豫著要不要主動去微信上問問他，手機上方就跳出來一條短信。
那是航空公司的訂票成功的信息。
她看著那條信息，唇角不自覺地露出笑意。
點開微信，發了一段話過去。
那邊很快就回了。
阿彥：【哄女朋友的】
溫楠覺得冬天好像也沒有很冷。
因為她的臉在發燙。
她回到宿舍，發現裏面根本沒法兒下腳，堆滿了各種東西，全都是陳歲榆一個人的。
“楠楠，你繞著走，別踩到我的這些寶貝。”
溫楠小心翼翼地穿過那些龐然大物，“要幫忙嗎？“
“不用，我已經快收拾好了。”
“……”
“真的！它只是看著雜而已，但其實這些都是我已經弄好了的，不用擔心……對了，你什麽時候的機票？”
溫楠想起剛剛那條短信，“後天早上。“
“我今晚就走了，芩芩她卷子還沒寫完？”
溫楠走的時候，古芩芩還在奮筆疾書。
“你是自己一個人走還是周清彥跟你一起？”
“他跟我買的是同一班飛機。”
“怎麽回那麽早，回去可就沒二人世界了哦！”陳歲榆一臉暧昧地看了過來。
“……”
溫楠， “我爸爸叫我早點回去。”
“懂了，你爸肯定是擔心未來女婿欺負他的乖女兒，所以叫你早點回。”
“——什麽女婿？”
古芩芩從外面進來，邊摘下絨線帽邊問。
“還能是哪個女婿啊，我們宿舍也只剩下我們兩個單身狗了。”
看著突然冒出來的一大堆東西，古芩芩嫌棄道，“你還沒搞好啊，提前半個小時交卷出來你就收拾成這樣？”
“你小心點兒，別踩到了我的寶貝。”
古芩芩翻了個白眼，接了上一個話題，“你們剛剛在說周清彥？”
“對啊，楠楠她爸叫她放假早點回去，所以我猜她爸是怕周清彥把他乖女兒拐走了呢。”
溫楠第一反應是怎麽跟某人說的話一模一樣。
古芩芩笑，“還有這事兒，看來咱們校草給岳父第一印象不太好啊。”
陳歲榆看了過來，，“他們都還沒見過面吧，是吧楠楠？”
溫楠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見過的”。
“我靠！你倆速度這麽快？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我和芩芩一點都不知道？”
陳歲榆激動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好像一只嗅到瓜的猹。
古芩芩附和了一句，“對啊，我倆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溫楠回憶了下，“那是高中的事，他來過我們家的超市買東西，我爸看監控看到過他一次。”
陳歲榆問，”那你爸也知道他名字？”
“知道。”
“緣分居然這麽奇妙，看來我們的校草都已經提前見過岳父大人了，但我好像記得你爸媽應該還不知道你是跟他在一起的？”
陳歲榆， “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我們的周大校草名分還沒定下呢，這麽一想，他還挺可憐的。”
“楠楠，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跟你爸媽說？”古芩芩拋了個問題過來。
溫楠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我想順其自然 。”
陳歲榆反問，“你這是對我們校草沒什麽信心的意思嗎？不會吧，他這段時間的表現連我這麽挑剔的人都找不到一點錯處，簡直就是傳說中的完美男友了都。”
“我跟她想法是一樣，這段時間他的那些表現我都看在眼裏，對你是真沒得說，而且你們倆又是高中同學，就這一層關系能甩別人好幾條街。”
溫楠沒說什麽，只是搖了搖頭。
她怎麽可能對他沒有信心呢？
她只是相信，相愛的兩個人是不會走散的。
古芩芩她們見她這樣沒有再多問，因為她們都是本地人，所以一考完試兩個人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家了。
到了晚上宿舍就只剩下溫楠一個人，她正準備整理一下需要拿回家的東西。
擱在桌子上的手機亮了起來。
她拿過來一看。
周清彥給她發的，問她要不要去公寓住兩晚，後天直接回家。
溫楠想了想，覺得一個人在宿舍也挺無聊的，就同意了。
她跟他說半個小時後校門口見。
那之後就放下手機去收拾行李。
宿舍門被敲響的時候她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是，直到第二聲響起的同時伴隨著一道熟悉的“楠楠”。
她小跑過去把門打開，有點驚喜，“你怎麽來了？”
轉而又想到這裏是女生宿舍，問他，“你怎麽上來的呀？”
周清彥用手貼了貼女生細膩白皙的臉蛋，“我說過來幫女朋友搬行李。”
他的手很溫熱，像熱水袋，溫楠無意識地蹭了蹭，小貓兒一樣。
“我還剩下一點東西沒弄完，你等我一下。”
“我來。”
他脫了外套，彎腰下來就開始幫她把需要的東西都給裝進行李箱。
溫楠什麽都不用做，只需要告訴他哪些是需要的哪些是不需要的。
剩下的東西不多，很快就弄完了。
兩人直接下樓，周清彥單手拿著行李箱，一只手牽著她。
溫楠發現平日在她手裏重如千斤的箱子在他手上就跟輕如鴻毛差不多。
下樓梯的時候，那些似有若無的目光閃光燈似的掃了過來，妒忌的也有，更多的是帶著艷羨。
車子就停在校門口，溫楠坐到駕駛座上等他放好行李箱過來。
沒一會兒周清彥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裏面有一股清新劑的味道，是溫楠喜歡的那個品牌，他還記得她暈車的事。
溫楠系好安全帶，轉頭問他，“我們現在去哪呀？”
“先去吃飯。”
“那走呀。”
“等等。”
他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只盒子，上面標著幾個小時英文字母，溫楠在網上看見過這個牌子，價格是令人咂舌的那種。
周清彥輕輕一按盒子的絨面，裏面自動彈開，露出一條淺紫色項鏈。
裏面鑲嵌著細小的碎鉆，周身散發著溫潤的光澤。
第一眼溫楠就知道自己很喜歡很喜歡這條項鏈。
這人把她的喜好記得清清楚楚。
周清彥沒錯過小姑娘眼底的那抹驚艷，他低低地笑了笑，把人拽了過來。
幾十秒後，項鏈穩穩當當地戴在了溫楠的左手。
她手腕纖細，白得似雪，紫色的項鏈越發顯得淡雅妍麗。
一眼望去，有一種驚艷的精致感。
她平時不怎麽買這些首飾，對這些東西需求不是很高，可有可無，但她沒有想到他會註意到這些小事，還準備了這個小驚喜。
溫楠有點訝異但更多的是淡淡的甜蜜，甜甜的氣泡在空氣中炸開。
她不好意思地開口，“我沒有給你準備什麽禮物，下次我再給你準備好不好？”
“你想給我準備什麽？”
“就是一些你需要的小東西呀，或者你有什麽想要的跟我說也可以，然後我來準備。”溫楠回答得很認真，她好像還從來沒送過他什麽東西呢，這麽一想，她就更心虛了，“你想要什麽呀？”
他嘴角銜著笑，勾了勾食指，意思是叫她附耳過來。
溫楠單純地很，雖然不明白這車裏就他們兩個人還有什麽不能說的，但她還是乖乖地就湊了過去。
熟悉溫熱的呼吸落在耳畔，她等了一會兒還沒聽到他說話，就想回過頭問問，沒防備他靠得那麽近，她的唇擦過他的下巴，留下一道濕潤的水跡。
“你……”她剛準備開口，突然看見他眼底浮起的笑意，明白自己被耍了，她正想說點什麽，他的唇就貼了過來，她便只剩下了嗚嗚的呻/吟聲。
那人一邊吻她一邊低低地笑著說，“寶寶，我只想要你。”
車廂裏的空氣越來越稀薄，籠罩著一股濕糜的氣息，薄薄的水汽玻璃上時而顯影出雜亂的手印，那手印小小的，很快消弭不見，下一秒又顯現出來，反反覆覆，時斷時續。
那天晚飯最終沒有去成其他地方，直接回了公寓，下車的時候溫楠的腿都是軟的。
周清彥把人抱了上去。等電梯的時候遇到了一家人下樓。
戰在中間的小女孩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前面的哥哥姐姐，不明白姐姐這麽大了為什麽還要哥哥抱著，她現在九歲，已經不需要人抱了。
“哥哥，姐姐身體不舒服嗎？”
周清彥看了眼恨不得全縮進他懷裏的小姑娘，嘴角勾了勾，“對的，姐姐的腳不是很舒服。”
“那你回去好好給姐姐泡下腳，我媽媽之前都是這麽做的。”
溫楠的臉已經燒得要著火了。
隨後電梯門自動關上，小女孩的聲音遠去，她微松了口氣，怕再遇到別的人，她想讓他放自己下來。
“走得了？”
“……”
幸虧後面沒有再遇見別的人，安然無事地到了樓層。
周清彥抱她去了主臥，溫楠鞋還沒來得及換，她起身準備換鞋，面前一道影子落了下來。
她想說她自己來，然而手機鈴聲這時候響了。
顧枝意打過來的，問她什麽時候回榆城。
溫楠說了後天。
“你買的是幾點的票，我也考完試了，我們一起。”
溫楠說了時間，後面顧枝意又問她一些事情，聊天的過程中，她的鞋已經被脫掉了，換上舒適柔軟的家居鞋。
周清彥出去了一會兒又回來，手上端著杯水。
溫楠晃著腳跟顧枝意聊天，順著就接了過來，她已經有點渴了，一下子就把那杯水喝完了。
他問她還要不要，她搖搖頭示意不用了。
“那後天見，咱們直接在機場見好了，我就不去找你了。”
那樣更方便一點，兩人說好後就掛了電話。
房裏開了熱氣，溫楠把外套脫了，聽見廚房裏有聲響，順著聲音走過去看。
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那兒，好像是在切什麽東西。
聽見聲音，周清彥轉過了身，看見她傻傻地站在那兒，下巴微揚 “怎麽了？”
“你會做菜呀？”
溫楠走過去，視線落在他修長冷白的指尖上面。
“怕餓著一個小饞貓。”
“小饞貓是誰？”溫楠睜著大眼睛反問他。
他眉梢揚了揚，往她唇上親了一口，“小饞貓不見了。”
裝傻不成反被占了便宜，溫楠逃也似地離開了廚房。
她原本是想給他當下手的，被怎麽一攪和，什麽事都不想幹了。
從那天開始，他們一直在公寓裏呆到了後天，這中間的時間，都沒怎麽下過樓。
後天早上，溫楠半夢半醒間感覺到唇麻麻的，像吃了很多雪糕，不同的是，雪糕沒有吸力。
她睡眼朦朧地半睜了睜眼，才意識到是有人在親自己。
“昨天不是親過了？”
昨天晚上兩個人難舍難分地纏了很久，因為溫宇盛他們會來接機，等於到了機場兩個人就要分開。
“這是今天的，寶寶。”
“……”
出發去機場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十點多的飛機。
顧枝意已經到了，看見溫楠就撲了過來，女生總有說不完的話，聊不完的天，直到飛機落地，兩個人也沒有獨處的空間。
接機處，溫爸溫媽早就在那兒等著了。兩個人更沒什麽機會單獨說話。
“楠楠，這裏，爸爸在這邊。”
溫楠只來得及跟他對視了一眼，就被兩個家長給圍住了。
顧枝意在旁邊聲音甜甜地叫著叔叔阿姨。
“來來來，先上車，外面冷。”
上了車，先把顧枝意送回去，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到家。
溫爸搞了一大桌的菜，使勁兒地給她夾，邊夾邊心疼她瘦了。
吃完飯陪爸媽看了會兒電視，溫楠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個點兒她估計他應該也早就到家了。
正想著，周清彥就給她發來了信息。
他說他到了，還給她拍了張照片過來。
好像是他的房間，她第一眼看見只覺得很大，灰色系列的裝修風格，簡約中透著低調奢華。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溫楠就放下手機準備去睡午覺。
早上起得太早，她現在眼皮子在打架。
兩個小時後，她被客廳外面的談話聲給吵醒了。
她爸又不知道幹了什麽事惹她媽生氣，兩人正在據理力爭。
溫楠拿過床頭櫃的手機看了眼時間，上面還有幾條不久前發來的信息。
有一天是沒怎麽聊過天的秦言發過來的。
問她後天有沒有時間出來聚一聚？就老同學之間碰碰面敘敘舊什麽的。
溫楠答應了，說有時間。
那邊回得很快。
秦言：【阿彥他知道在哪裏，你跟他一起過去就ok】
溫楠以為聚會的地方會是一家KTV，直到周清彥帶著她到了那裏，看見那家清吧的名字，她才意識到自己想錯了。
但這間清吧對於她來說並不陌生，一些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回憶鋪天蓋地地襲來，令她恍惚了一下。
“怎麽了？”周清彥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了那家清吧的門口。
溫楠有一瞬間的不自然，“沒……沒什麽。”
他護著頭，讓她下車。
秦言從裏面出來，大喇喇的走了過來，嘴上還跟之前一樣不把門“你倆在門口打情罵俏呢？哥幾個可是等了有一會兒了，趕緊進去吧。”
溫楠走在前面，聽見秦言在後面壓低聲音跟他說話，時不時地還夾雜著幾聲暧昧的笑聲。
當初他發朋友圈官宣的時候，幾乎全班的人都得到了信息。
秦言更是最早知道的那一批。
當初他就覺得這兩人能成，說不上來原因，就是一種很強烈的直覺。
現在自己磕的cp成了，他還有點與有榮焉的感覺。
秦言，“兄弟，我可跟你說啊，結婚主桌得有我一份兒，不然我可不去。”
“不過說真的哈，這才兩年，沒想到溫楠變得這麽好看了，之前大家都那麽青澀什麽也看不出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女大十八變？”
周清彥輕描淡寫地瞥了他一眼，秦言意會，把手豎了起來，“得，我就是有點太驚訝了，不說了不說了。”
到了包廂，他率先推門進去，裏面已經坐了好幾個人，徐讓他們也來了。
顧枝意和姜煙比他們早到了半個小時，此刻正坐在一起跟男生們說說笑笑。
男生們跟溫楠打了個招呼就去簇擁著周清彥了，顧枝意招了招手叫溫楠過去坐。
裏面還放著歌，溫楠聽不清他們在聊什麽，只是覺得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了些變化，但始終都縈繞著一股熟悉感。
後面大家一起聊天的時候，周清彥就坐在溫楠旁邊，還有幾個男生也帶了女朋友過來，眾人閑聊完就開始玩游戲，骰子真心話大冒險之類的。
溫楠今天手氣不是很好，輸了幾次，那些人不懷好意，無論她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總能扯上周清彥，兩個人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迫來了個舌吻。
結束後，溫楠的臉已經變成了酡紅色。
最後一個環節才是吃飯，席間周清彥時時刻刻都在關註著她的動態，時不時給她夾菜遞紙巾。
秦言笑嘻嘻地開玩笑問他什麽時候變成了女朋友奴，眾人笑了起來。
他剛給她剝了一只蝦，聞言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反譏道，“某人想剝還沒機會剝。”
秦言捂住胸口哎呦哎呦起來，惹得一群人哈哈大笑起來。
吃完飯後差不多就十一點了，局也要散了。
最後只剩下他們五個，徐讓要去接女朋友下班打了個招呼就先離開了。
溫楠從洗手間回來，只看見顧枝意她們。
姜煙看出她的疑惑，主動道，“去取車了，你好了的話我們現在也過去門口。”
這不太像周清彥做事的風格，他一般都會提前跟她說一聲然後再去。
但溫楠這念頭也只是閃過那麽一會兒，隨後她就跟著顧枝意她們一起走了。
走到一半，溫楠說，“我們不走另一邊嗎？”
來的時候他們走的是那個門，但回去的話另一個門比較近一些。
顧枝意，“啊……那個……哎呀反正哪個都行，你在哪兒周清彥就回去哪兒，咱就別糾結這個了。”
溫楠拿起手機就想跟周清彥說一聲，姜煙給抽走了，“寶貝，你就放心吧，而且就這麽一點路讓他繞一繞也沒什麽啦。”
這兩人左一句右一句的，溫楠根本沒辦法拒絕。
過了一會兒，兩人就到了清吧門口。
魅藍水霧燈牌依舊在那兒立著，比之前更加耀眼絢麗。
姜煙說，“我剛剛還遇見之前同事了，她問我還想不想來這裏上班，我說我已經不想幹這個了。”
顧枝意，“原來你說的清吧就是這裏啊，這還是我第一次來這兒，楠楠，你也是嗎？”
姜煙，“我記得楠楠這是第二次來了吧，之前有一次你幫我替班，那天晚上我媽在醫院住院我分不開身。”
“嗯……這是第二次了。”
那個晚上對溫楠來說記憶尤其深刻。
因為她遇見了他。
有可能他永遠都想不起來他和她的初見，也有可能這段記憶只會是她一個人的，但這些都已經不再是遺憾。
她無比慶幸自己那天答應了姜煙過來。
顧枝意看了眼手機，突然說，“哎，我肚子好像不太舒服，想去趟洗手間。”
她對著姜煙眨了眨，“你帶紙巾了嗎？”
“帶了，我跟你一起去。”姜煙意會，“楠楠，你先在這兒等一等我們。”
“好，你們去吧，有什麽事打電話。”
等兩人走後，溫楠獨自站在原地等。
她今天穿了件牛角扣的大衣，裏面是一件淡色系的毛衣，脖子上是那條情侶圍巾，下身同色系的毛線裙，往那兒一站，路過的一些男生眼底都會若有若無地閃過幾分驚艷。
內心蠢蠢欲動，但又不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
正當一個小男生鼓足勇氣想上前時，他的同伴給他指了另一個方向。
男生看了一眼，落寞地離開了。
一開始溫楠沒有看見周清彥，她等得無聊，正在一個一個數腳下的彩紙。
直到一道陰影來到她面前。
她笑著擡起了頭，“你怎麽……”
當視線觸及他身上的那套薄風衣時，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跟那天晚上的是同一件。
那一刻，她覺得全世界的聲音仿佛都消失了，大腦一片空白，眼神直楞楞地落在面前的人身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上突然下起了茫茫細雪，白色的雪粒子落在她和他身上，就在這時，周清彥往後退了一步，溫楠這才看見他手裏好像拿著什麽東西，粉白的顏色……
下一秒，他把東西遞到她面前。
如同那一晚，她把花箋遞到他的面前一樣。
不同的是，這一次主動的是他。
溫楠心口怦怦亂跳，她好像知道他在做什麽了。
“打開看看。”
他看著她，平日裏總帶點玩世不恭的黑眸此刻看不見半分。
溫楠接了過來，翻開那一面。
恰在此時，清吧的歌單換成了另一首歌。
悠悠的女聲穿過長長的廊道飄過來。
“如果說，初遇時候太過驚艷”
“足夠銘記好幾百年”
“流轉的時間剛好用來了解”
唱到這裏的時候，她看見了裏面的字跡。
——十七歲的周清彥喜歡溫楠。
永不改變。
她仰起臉，雪落在小巧的鼻尖上，朦朧的視線裏他微微勾起了唇，朝著她低下了腰。
他們在燈紅酒綠的街頭接吻。
雪撲簌簌地下著，歌詞唱到了永遠。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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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考試周, 北清的圖書館每天都是爆滿的狀態，北徽南京兩個校區都有很多人。
教室倒是還有空位，就是需要找, 溫楠已經習慣在圖書館覆習，只是有幾次去到那裏已經沒有位置了。
周清彥知道後, 沒課的時候就過來幫她占位，兩個人一起覆習。
有他在，溫楠就沒再擔心過位置的事。
北清最後一場考試被安排在了星期五, 下了好幾天小雪的盛京在那天毫無預兆地停了雪。
溫楠考完試出來，對面的枯樹枝丫上已經沒有了雪的痕跡, 只剩下黛青色的濕跡昭示著那幾場雪的存在。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溫爸就打來了電話。
“楠楠，今天考完試了吧？”
溫楠, “剛考完。”
“誒好, 那……那什麽，你訂了哪天的機票, 回來爸媽給你做好吃的。”
“謝謝爸爸。”
“不用不用, 你早點回來比什麽都重要……誒，你打我幹什麽？。”
電話那頭像是發生了什麽爭執, 很快就傳來了蘇媽的聲音，“你爸是個不著四六的人，你別理他, 什麽時候回來都行, 爸媽在家等你, 想吃什麽給你做。”
溫爸在那頭喋喋不休地抗議, “不是……我在跟孩子說著呢，你搶我手機幹什麽, 我不也是這樣跟孩子說的，怎麽就只允許你說了呢？”
溫楠聽著小兩口在電話裏鬥嘴，就好像在家裏一樣。
結局也一樣，最後她爸被發配到廚房洗碗去了。
走之前還囔囔著這個月零花錢要漲一漲，被她媽無情地拒絕了。
蘇媽說 “你回來那天爸媽過去接你。”
母女倆說了半個小時的話，然後就結束了。
前幾天忙著覆習，溫楠還沒訂機票，她正準備打開軟件看看還有沒有票，周清彥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他最後一節考試比她考得早，十點前就結束了。
“剛在跟誰打電話？”低沈的男聲穿過電流傳了過來。
溫楠彎了下唇角，“我爸媽。”
“在說什麽？”
“我爸問我什麽時候的機票，叫我早點回去。”
他低笑，“你叫他別擔心。”
溫楠沒反應過來，軟軟地說了句，“他沒有擔心呀。“
“是麽？”
他的聲音突然就變得吊兒郎當了起來，帶著點兒痞氣。
溫楠呆楞住了，腦子閃過點什麽但沒抓住。
下一秒就聽見他笑著說，“我還以為他怕我把他女兒給拐跑。”
溫楠原本粉白的臉“蹭”地一下就漲紅了，像煮熟了的蝦子。
不用看，周清彥都能想象得到女生粉嫩臉頰上肯定浮起了淡淡的紅暈，嬌艷動人的風情在她的臉上展現得淋漓盡致，這麽一想，他喉嚨上下滾了滾。
溫楠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扣了扣手機殼，紅著臉說，“我要訂機票了，不跟你說了。”
說完她就先按了掛鍵，點進軟件準備訂機票的時候又想到自己好像還不知道他什麽回去。
正猶豫著要不要主動去微信上問問他，手機上方就跳出來一條短信。
那是航空公司的訂票成功的信息。
她看著那條信息，唇角不自覺地露出笑意。
點開微信，發了一段話過去。
那邊很快就回了。
阿彥：【哄女朋友的】
溫楠覺得冬天好像也沒有很冷。
因為她的臉在發燙。
她回到宿舍，發現裏面根本沒法兒下腳，堆滿了各種東西，全都是陳歲榆一個人的。
“楠楠，你繞著走，別踩到我的這些寶貝。”
溫楠小心翼翼地穿過那些龐然大物，“要幫忙嗎？“
“不用，我已經快收拾好了。”
“……”
“真的！它只是看著雜而已，但其實這些都是我已經弄好了的，不用擔心……對了，你什麽時候的機票？”
溫楠想起剛剛那條短信，“後天早上。“
“我今晚就走了，芩芩她卷子還沒寫完？”
溫楠走的時候，古芩芩還在奮筆疾書。
“你是自己一個人走還是周清彥跟你一起？”
“他跟我買的是同一班飛機。”
“怎麽回那麽早，回去可就沒二人世界了哦！”陳歲榆一臉暧昧地看了過來。
“……”
溫楠， “我爸爸叫我早點回去。”
“懂了，你爸肯定是擔心未來女婿欺負他的乖女兒，所以叫你早點回。”
“——什麽女婿？”
古芩芩從外面進來，邊摘下絨線帽邊問。
“還能是哪個女婿啊，我們宿舍也只剩下我們兩個單身狗了。”
看著突然冒出來的一大堆東西，古芩芩嫌棄道，“你還沒搞好啊，提前半個小時交卷出來你就收拾成這樣？”
“你小心點兒，別踩到了我的寶貝。”
古芩芩翻了個白眼，接了上一個話題，“你們剛剛在說周清彥？”
“對啊，楠楠她爸叫她放假早點回去，所以我猜她爸是怕周清彥把他乖女兒拐走了呢。”
溫楠第一反應是怎麽跟某人說的話一模一樣。
古芩芩笑，“還有這事兒，看來咱們校草給岳父第一印象不太好啊。”
陳歲榆看了過來，，“他們都還沒見過面吧，是吧楠楠？”
溫楠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見過的”。
“我靠！你倆速度這麽快？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我和芩芩一點都不知道？”
陳歲榆激動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好像一只嗅到瓜的猹。
古芩芩附和了一句，“對啊，我倆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溫楠回憶了下，“那是高中的事，他來過我們家的超市買東西，我爸看監控看到過他一次。”
陳歲榆問，”那你爸也知道他名字？”
“知道。”
“緣分居然這麽奇妙，看來我們的校草都已經提前見過岳父大人了，但我好像記得你爸媽應該還不知道你是跟他在一起的？”
陳歲榆， “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我們的周大校草名分還沒定下呢，這麽一想，他還挺可憐的。”
“楠楠，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跟你爸媽說？”古芩芩拋了個問題過來。
溫楠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我想順其自然 。”
陳歲榆反問，“你這是對我們校草沒什麽信心的意思嗎？不會吧，他這段時間的表現連我這麽挑剔的人都找不到一點錯處，簡直就是傳說中的完美男友了都。”
“我跟她想法是一樣，這段時間他的那些表現我都看在眼裏，對你是真沒得說，而且你們倆又是高中同學，就這一層關系能甩別人好幾條街。”
溫楠沒說什麽，只是搖了搖頭。
她怎麽可能對他沒有信心呢？
她只是相信，相愛的兩個人是不會走散的。
古芩芩她們見她這樣沒有再多問，因為她們都是本地人，所以一考完試兩個人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家了。
到了晚上宿舍就只剩下溫楠一個人，她正準備整理一下需要拿回家的東西。
擱在桌子上的手機亮了起來。
她拿過來一看。
周清彥給她發的，問她要不要去公寓住兩晚，後天直接回家。
溫楠想了想，覺得一個人在宿舍也挺無聊的，就同意了。
她跟他說半個小時後校門口見。
那之後就放下手機去收拾行李。
宿舍門被敲響的時候她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是，直到第二聲響起的同時伴隨著一道熟悉的“楠楠”。
她小跑過去把門打開，有點驚喜，“你怎麽來了？”
轉而又想到這裏是女生宿舍，問他，“你怎麽上來的呀？”
周清彥用手貼了貼女生細膩白皙的臉蛋，“我說過來幫女朋友搬行李。”
他的手很溫熱，像熱水袋，溫楠無意識地蹭了蹭，小貓兒一樣。
“我還剩下一點東西沒弄完，你等我一下。”
“我來。”
他脫了外套，彎腰下來就開始幫她把需要的東西都給裝進行李箱。
溫楠什麽都不用做，只需要告訴他哪些是需要的哪些是不需要的。
剩下的東西不多，很快就弄完了。
兩人直接下樓，周清彥單手拿著行李箱，一只手牽著她。
溫楠發現平日在她手裏重如千斤的箱子在他手上就跟輕如鴻毛差不多。
下樓梯的時候，那些似有若無的目光閃光燈似的掃了過來，妒忌的也有，更多的是帶著艷羨。
車子就停在校門口，溫楠坐到駕駛座上等他放好行李箱過來。
沒一會兒周清彥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裏面有一股清新劑的味道，是溫楠喜歡的那個品牌，他還記得她暈車的事。
溫楠系好安全帶，轉頭問他，“我們現在去哪呀？”
“先去吃飯。”
“那走呀。”
“等等。”
他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只盒子，上面標著幾個小時英文字母，溫楠在網上看見過這個牌子，價格是令人咂舌的那種。
周清彥輕輕一按盒子的絨面，裏面自動彈開，露出一條淺紫色項鏈。
裏面鑲嵌著細小的碎鉆，周身散發著溫潤的光澤。
第一眼溫楠就知道自己很喜歡很喜歡這條項鏈。
這人把她的喜好記得清清楚楚。
周清彥沒錯過小姑娘眼底的那抹驚艷，他低低地笑了笑，把人拽了過來。
幾十秒後，項鏈穩穩當當地戴在了溫楠的左手。
她手腕纖細，白得似雪，紫色的項鏈越發顯得淡雅妍麗。
一眼望去，有一種驚艷的精致感。
她平時不怎麽買這些首飾，對這些東西需求不是很高，可有可無，但她沒有想到他會註意到這些小事，還準備了這個小驚喜。
溫楠有點訝異但更多的是淡淡的甜蜜，甜甜的氣泡在空氣中炸開。
她不好意思地開口，“我沒有給你準備什麽禮物，下次我再給你準備好不好？”
“你想給我準備什麽？”
“就是一些你需要的小東西呀，或者你有什麽想要的跟我說也可以，然後我來準備。”溫楠回答得很認真，她好像還從來沒送過他什麽東西呢，這麽一想，她就更心虛了，“你想要什麽呀？”
他嘴角銜著笑，勾了勾食指，意思是叫她附耳過來。
溫楠單純地很，雖然不明白這車裏就他們兩個人還有什麽不能說的，但她還是乖乖地就湊了過去。
熟悉溫熱的呼吸落在耳畔，她等了一會兒還沒聽到他說話，就想回過頭問問，沒防備他靠得那麽近，她的唇擦過他的下巴，留下一道濕潤的水跡。
“你……”她剛準備開口，突然看見他眼底浮起的笑意，明白自己被耍了，她正想說點什麽，他的唇就貼了過來，她便只剩下了嗚嗚的呻/吟聲。
那人一邊吻她一邊低低地笑著說，“寶寶，我只想要你。”
車廂裏的空氣越來越稀薄，籠罩著一股濕糜的氣息，薄薄的水汽玻璃上時而顯影出雜亂的手印，那手印小小的，很快消弭不見，下一秒又顯現出來，反反覆覆，時斷時續。
那天晚飯最終沒有去成其他地方，直接回了公寓，下車的時候溫楠的腿都是軟的。
周清彥把人抱了上去。等電梯的時候遇到了一家人下樓。
戰在中間的小女孩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前面的哥哥姐姐，不明白姐姐這麽大了為什麽還要哥哥抱著，她現在九歲，已經不需要人抱了。
“哥哥，姐姐身體不舒服嗎？”
周清彥看了眼恨不得全縮進他懷裏的小姑娘，嘴角勾了勾，“對的，姐姐的腳不是很舒服。”
“那你回去好好給姐姐泡下腳，我媽媽之前都是這麽做的。”
溫楠的臉已經燒得要著火了。
隨後電梯門自動關上，小女孩的聲音遠去，她微松了口氣，怕再遇到別的人，她想讓他放自己下來。
“走得了？”
“……”
幸虧後面沒有再遇見別的人，安然無事地到了樓層。
周清彥抱她去了主臥，溫楠鞋還沒來得及換，她起身準備換鞋，面前一道影子落了下來。
她想說她自己來，然而手機鈴聲這時候響了。
顧枝意打過來的，問她什麽時候回榆城。
溫楠說了後天。
“你買的是幾點的票，我也考完試了，我們一起。”
溫楠說了時間，後面顧枝意又問她一些事情，聊天的過程中，她的鞋已經被脫掉了，換上舒適柔軟的家居鞋。
周清彥出去了一會兒又回來，手上端著杯水。
溫楠晃著腳跟顧枝意聊天，順著就接了過來，她已經有點渴了，一下子就把那杯水喝完了。
他問她還要不要，她搖搖頭示意不用了。
“那後天見，咱們直接在機場見好了，我就不去找你了。”
那樣更方便一點，兩人說好後就掛了電話。
房裏開了熱氣，溫楠把外套脫了，聽見廚房裏有聲響，順著聲音走過去看。
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那兒，好像是在切什麽東西。
聽見聲音，周清彥轉過了身，看見她傻傻地站在那兒，下巴微揚 “怎麽了？”
“你會做菜呀？”
溫楠走過去，視線落在他修長冷白的指尖上面。
“怕餓著一個小饞貓。”
“小饞貓是誰？”溫楠睜著大眼睛反問他。
他眉梢揚了揚，往她唇上親了一口，“小饞貓不見了。”
裝傻不成反被占了便宜，溫楠逃也似地離開了廚房。
她原本是想給他當下手的，被怎麽一攪和，什麽事都不想幹了。
從那天開始，他們一直在公寓裏呆到了後天，這中間的時間，都沒怎麽下過樓。
後天早上，溫楠半夢半醒間感覺到唇麻麻的，像吃了很多雪糕，不同的是，雪糕沒有吸力。
她睡眼朦朧地半睜了睜眼，才意識到是有人在親自己。
“昨天不是親過了？”
昨天晚上兩個人難舍難分地纏了很久，因為溫宇盛他們會來接機，等於到了機場兩個人就要分開。
“這是今天的，寶寶。”
“……”
出發去機場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十點多的飛機。
顧枝意已經到了，看見溫楠就撲了過來，女生總有說不完的話，聊不完的天，直到飛機落地，兩個人也沒有獨處的空間。
接機處，溫爸溫媽早就在那兒等著了。兩個人更沒什麽機會單獨說話。
“楠楠，這裏，爸爸在這邊。”
溫楠只來得及跟他對視了一眼，就被兩個家長給圍住了。
顧枝意在旁邊聲音甜甜地叫著叔叔阿姨。
“來來來，先上車，外面冷。”
上了車，先把顧枝意送回去，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到家。
溫爸搞了一大桌的菜，使勁兒地給她夾，邊夾邊心疼她瘦了。
吃完飯陪爸媽看了會兒電視，溫楠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個點兒她估計他應該也早就到家了。
正想著，周清彥就給她發來了信息。
他說他到了，還給她拍了張照片過來。
好像是他的房間，她第一眼看見只覺得很大，灰色系列的裝修風格，簡約中透著低調奢華。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溫楠就放下手機準備去睡午覺。
早上起得太早，她現在眼皮子在打架。
兩個小時後，她被客廳外面的談話聲給吵醒了。
她爸又不知道幹了什麽事惹她媽生氣，兩人正在據理力爭。
溫楠拿過床頭櫃的手機看了眼時間，上面還有幾條不久前發來的信息。
有一天是沒怎麽聊過天的秦言發過來的。
問她後天有沒有時間出來聚一聚？就老同學之間碰碰面敘敘舊什麽的。
溫楠答應了，說有時間。
那邊回得很快。
秦言：【阿彥他知道在哪裏，你跟他一起過去就ok】
溫楠以為聚會的地方會是一家KTV，直到周清彥帶著她到了那裏，看見那家清吧的名字，她才意識到自己想錯了。
但這間清吧對於她來說並不陌生，一些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回憶鋪天蓋地地襲來，令她恍惚了一下。
“怎麽了？”周清彥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了那家清吧的門口。
溫楠有一瞬間的不自然，“沒……沒什麽。”
他護著頭，讓她下車。
秦言從裏面出來，大喇喇的走了過來，嘴上還跟之前一樣不把門“你倆在門口打情罵俏呢？哥幾個可是等了有一會兒了，趕緊進去吧。”
溫楠走在前面，聽見秦言在後面壓低聲音跟他說話，時不時地還夾雜著幾聲暧昧的笑聲。
當初他發朋友圈官宣的時候，幾乎全班的人都得到了信息。
秦言更是最早知道的那一批。
當初他就覺得這兩人能成，說不上來原因，就是一種很強烈的直覺。
現在自己磕的cp成了，他還有點與有榮焉的感覺。
秦言，“兄弟，我可跟你說啊，結婚主桌得有我一份兒，不然我可不去。”
“不過說真的哈，這才兩年，沒想到溫楠變得這麽好看了，之前大家都那麽青澀什麽也看不出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女大十八變？”
周清彥輕描淡寫地瞥了他一眼，秦言意會，把手豎了起來，“得，我就是有點太驚訝了，不說了不說了。”
到了包廂，他率先推門進去，裏面已經坐了好幾個人，徐讓他們也來了。
顧枝意和姜煙比他們早到了半個小時，此刻正坐在一起跟男生們說說笑笑。
男生們跟溫楠打了個招呼就去簇擁著周清彥了，顧枝意招了招手叫溫楠過去坐。
裏面還放著歌，溫楠聽不清他們在聊什麽，只是覺得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了些變化，但始終都縈繞著一股熟悉感。
後面大家一起聊天的時候，周清彥就坐在溫楠旁邊，還有幾個男生也帶了女朋友過來，眾人閑聊完就開始玩游戲，骰子真心話大冒險之類的。
溫楠今天手氣不是很好，輸了幾次，那些人不懷好意，無論她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總能扯上周清彥，兩個人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迫來了個舌吻。
結束後，溫楠的臉已經變成了酡紅色。
最後一個環節才是吃飯，席間周清彥時時刻刻都在關註著她的動態，時不時給她夾菜遞紙巾。
秦言笑嘻嘻地開玩笑問他什麽時候變成了女朋友奴，眾人笑了起來。
他剛給她剝了一只蝦，聞言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反譏道，“某人想剝還沒機會剝。”
秦言捂住胸口哎呦哎呦起來，惹得一群人哈哈大笑起來。
吃完飯後差不多就十一點了，局也要散了。
最後只剩下他們五個，徐讓要去接女朋友下班打了個招呼就先離開了。
溫楠從洗手間回來，只看見顧枝意她們。
姜煙看出她的疑惑，主動道，“去取車了，你好了的話我們現在也過去門口。”
這不太像周清彥做事的風格，他一般都會提前跟她說一聲然後再去。
但溫楠這念頭也只是閃過那麽一會兒，隨後她就跟著顧枝意她們一起走了。
走到一半，溫楠說，“我們不走另一邊嗎？”
來的時候他們走的是那個門，但回去的話另一個門比較近一些。
顧枝意，“啊……那個……哎呀反正哪個都行，你在哪兒周清彥就回去哪兒，咱就別糾結這個了。”
溫楠拿起手機就想跟周清彥說一聲，姜煙給抽走了，“寶貝，你就放心吧，而且就這麽一點路讓他繞一繞也沒什麽啦。”
這兩人左一句右一句的，溫楠根本沒辦法拒絕。
過了一會兒，兩人就到了清吧門口。
魅藍水霧燈牌依舊在那兒立著，比之前更加耀眼絢麗。
姜煙說，“我剛剛還遇見之前同事了，她問我還想不想來這裏上班，我說我已經不想幹這個了。”
顧枝意，“原來你說的清吧就是這裏啊，這還是我第一次來這兒，楠楠，你也是嗎？”
姜煙，“我記得楠楠這是第二次來了吧，之前有一次你幫我替班，那天晚上我媽在醫院住院我分不開身。”
“嗯……這是第二次了。”
那個晚上對溫楠來說記憶尤其深刻。
因為她遇見了他。
有可能他永遠都想不起來他和她的初見，也有可能這段記憶只會是她一個人的，但這些都已經不再是遺憾。
她無比慶幸自己那天答應了姜煙過來。
顧枝意看了眼手機，突然說，“哎，我肚子好像不太舒服，想去趟洗手間。”
她對著姜煙眨了眨，“你帶紙巾了嗎？”
“帶了，我跟你一起去。”姜煙意會，“楠楠，你先在這兒等一等我們。”
“好，你們去吧，有什麽事打電話。”
等兩人走後，溫楠獨自站在原地等。
她今天穿了件牛角扣的大衣，裏面是一件淡色系的毛衣，脖子上是那條情侶圍巾，下身同色系的毛線裙，往那兒一站，路過的一些男生眼底都會若有若無地閃過幾分驚艷。
內心蠢蠢欲動，但又不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
正當一個小男生鼓足勇氣想上前時，他的同伴給他指了另一個方向。
男生看了一眼，落寞地離開了。
一開始溫楠沒有看見周清彥，她等得無聊，正在一個一個數腳下的彩紙。
直到一道陰影來到她面前。
她笑著擡起了頭，“你怎麽……”
當視線觸及他身上的那套薄風衣時，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跟那天晚上的是同一件。
那一刻，她覺得全世界的聲音仿佛都消失了，大腦一片空白，眼神直楞楞地落在面前的人身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上突然下起了茫茫細雪，白色的雪粒子落在她和他身上，就在這時，周清彥往後退了一步，溫楠這才看見他手裏好像拿著什麽東西，粉白的顏色……
下一秒，他把東西遞到她面前。
如同那一晚，她把花箋遞到他的面前一樣。
不同的是，這一次主動的是他。
溫楠心口怦怦亂跳，她好像知道他在做什麽了。
“打開看看。”
他看著她，平日裏總帶點玩世不恭的黑眸此刻看不見半分。
溫楠接了過來，翻開那一面。
恰在此時，清吧的歌單換成了另一首歌。
悠悠的女聲穿過長長的廊道飄過來。
“如果說，初遇時候太過驚艷”
“足夠銘記好幾百年”
“流轉的時間剛好用來了解”
唱到這裏的時候，她看見了裏面的字跡。
——十七歲的周清彥喜歡溫楠。
永不改變。
她仰起臉，雪落在小巧的鼻尖上，朦朧的視線裏他微微勾起了唇，朝著她低下了腰。
他們在燈紅酒綠的街頭接吻。
雪撲簌簌地下著，歌詞唱到了永遠。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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