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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我給你當證人?嫌自己命太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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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我給你當證人?嫌自己命太長?!

自從知道馬上能回國,時婕逛夜市的心情更加輕松愉快了,完全當自己是明天就要啟程離開的游客,還挑起紀念品來。

他倆路過一個阿姨的攤位,桌上整齊碼著幾排木頭,那攤主正在石磨上研磨一截木頭,磨出細膩的木粉,被她收集到小盒中。

見兩人駐足看了半天,攤主問:“姑娘,要買一盒麽?”

說著便把那盒木粉遞給她,示意她聞一聞,時婕把鼻子湊上去,感覺這東西還怪好聞,有種清幽香氣,又帶著點微微發苦的木質氣味。

她跟攤主聊了一會兒才搞清楚,原來這木粉叫特納卡,學名是黃香楝粉,用清水把它和成泥,就是耶瓦大街上隨處可見女人孩子臉上抹的那種“泥漿”,這東西居然還跟粉底似的分色號,有的偏黃些,有的偏白些,可以根據自身膚色和喜好選擇。據攤主介紹,特納卡歷史悠久,兩千多年前的史詩裏就有記載,被耶瓦人認為有防曬美容驅蚊等各種功效,堪稱化妝品界的活化石。

時婕聽得十分心動,當即表示要買三盒,又想起伴手禮這茬,覺得三盒不夠,扳著手指頭數,要送她媽、孫檸,再給林桃寄幾盒,算下來至少要十盒,考慮行李箱空間有限,快遞又不便,才最終縮減成八盒。

攤主阿姨將東西包好遞給她,喊她等一下,跑去摘了兩片樹葉,把特納卡細細塗到葉片上,往她面頰左右各貼一片,再揭開來,脈絡清晰的“葉片”便印到她臉上。阿姨又用指尖蘸了一點,往她鼻梁上畫了一豎道,在額頭點了幾下,拿鏡子給她照,那圖案仿佛構成了一個原始而粗獷的圖騰,讓她的面孔都顯得奇異起來。

“我們這兒許多人家用的特納卡,都是自己在家磨的,你要不要買口小磨和黃香楝木,回去給你妻子磨?”攤主阿姨笑瞇瞇地問江承,“耶瓦有種表白方式,男人親手給心愛的女人研磨特納卡,如果姑娘接受他的心意,第二天就會塗上他磨的特納卡,兩人就算定了情。”

江承看向時婕,她笑著擺手,“我們明天就走啦,磨太沈,沒法帶呀。”

此時夜色已深,擡頭望去,漫天都是緩緩升起的天燈,其中還混進了個熱氣球一樣的大家夥,不斷噴射著煙花,照亮了半片夜空。

他們循著喧囂的樂聲和鼎沸人聲找去,到了一片人頭攢動的廣場,時婕牽著江承的手,擠進人群中心,只見幾個人舉著火把蹲在一個巨大的熱氣球下方,隨著火把越燒越旺,那熱氣球緩緩膨脹,上面的圖案隨之完全展開,是一尊佛首,螺髻高聳,斂目垂眸,寶相慈悲。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熱氣球緩緩離地,佛首籠罩在一層雲霧般的熱氣中升入夜空,仿佛從雲端俯視著蕓蕓眾生。而後煙花向四面八方炸開,有的炸進底下的人群中,惹得一片尖叫,大家彼此推搡著躲讓。不過這點插曲絲毫不影響狂歡繼續,歌照唱舞照跳,而下一只熱氣球正在準備升空。

“好壯觀,但是好危險啊!”時婕扯著嗓子跟江承喊道,吸引了旁邊一個本地人的註意。

“It's beautiful, but dangerous!”時婕跟那人搭話。

“Yes, dangerous!Every year, people die!But this is a carnival!”那人一邊大聲回答,一邊歡快地蹦跳著加入跳舞的人群中。

手機震了下,是呂建業大爺發來的,老長一條,占滿了整個手機屏幕,其實意思很簡單,想追求蔡秀芹,跟時婕要個許可。

時婕很開心,抓著身邊男人的衣袖,把手機屏幕舉給他看,“你看這大爺多有誠意!其實我早看出我媽對他有意思了,但就她那別扭勁,絕沒可能主動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主動的,非得等人家先表示不可。這下好了!等咱們回去,我要給他倆大辦一場!”

手機屏幕落下,露出陌生男人錯愕的臉,不是江承?江承呢?時婕焦急地四處搜尋,高喊他的名字,卻無人回應。

江承是被水潑醒的,他睜開眼後,發現自己身在一處礦洞,手被綁在背後,腳也被捆著,侯經理正像座小山似的站在他面前,緊盯著他。

“說!你從我電腦上弄到的東西,存到哪兒了?都給誰看過?”他問。

江承眨掉眼睛裏的水,“什麽東西?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侯經理表情猙獰起來,“別給我裝傻!就是你昨晚進了我辦公室,動了電腦,有人看見了!快說,那兩個……視頻,還有那個收據,現在在哪兒!”

江承:“傳給國內媒體了。”

侯經理腳下踉蹌了下,差點摔倒在地,額頭立馬冒出一層汗,聲音都打起顫,“那就是……追不回來了?我只是留個後手,留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拿來保命,我還沒想用呢……我沒想用啊!這下好了,落到你手裏,反倒成了我的催命符了!你要搞周山明,你就去搞他啊,幹啥非要拽上我啊?!”

江承看著他面色慘白失魂落魄的模樣,安慰道:“你不要怕,我們可以合作扳倒他,你做證人——”

“你是瘋了,你真是瘋了!你以為這些年沒人想搞他?你知道那些人都是什麽下場?我還給你當證人?嫌自己命太長?!”他煩躁地走來走去,“視頻你也看了,警察營營長跟民族武裝,這地界的各路妖魔鬼怪都讓他給買通了!就憑咱倆,扳倒他?!告訴你,你連耶瓦都走不出去!他會讓你爛在這個鬼地方,你爹媽連你的遺體都找不到!”

江承用手指摸索著解腕上的繩結,嘴上依舊安撫著侯經理,“等國內的報道出來,警察營就會知道周山明在資助他們的死對頭,等他們明白過來,射向自己的子彈裏也有他的一份,你想,會怎樣?昂基還能保得下他?”

侯經理頓下腳,看向他,看表情是在努力思考,“好像是這麽回事……等下,不對不對……t你怎麽有把握能報出來?他在媒體是有關系的,他最擅長搞那一套!人家收到這材料,說不定轉手就到他那兒,他看一眼立馬就會猜到視頻是我拍的,因為當時只有我在!老天!”

他越說越絕望,最後癱坐在地,哭天抹淚地抱怨,“我上有老下有小,都指望我養活,我不能死在這兒……怎麽就碰上你這麽個瘟神?要不是你,我還好好做個小經理,受點氣就受點氣嘛,算個屁!現在好啦,要搭上一條命啦……”

他一邊哭,一邊惡狠狠盯著江承,“現在只有一條路,我把你交給周山明,將功贖罪,求求他饒我一命。橫豎是你自己撞過來送死,就怪不得我心狠!”

江承已解開了繩結,手依然背在身後,緊緊握住繩子,跟他交了實底,“報道一定能發出來,那記者是我朋友,是絕對能信得過的人。”

“真的?”侯經理擦了擦眼淚。

“真的。你要是實在怕,可以不用留在耶瓦等消息,先回國躲一陣,等事情解決,我給你消息。”

侯經理一雙小眼睛裏又聚起了光,他擤了把鼻涕,往巖壁上一抹,撐著身子站起來,“行,我看這樣行,萬一出事,我就把老婆孩子送出國,自己貓到個小地方過後半輩子,反正錢我也賺夠了,不信他還能找上我們。你腦子不錯,那咱倆的命就靠你了。”

他說著,就朝江承走過來,要給他松綁。

正當江承攥著繩子,糾結該拿他如何是好時,只見他的面孔突然一陣抽搐,龐大的身軀晃了兩下,稀泥一般癱軟在地,露出他背後手持電棍的男人,這人身穿灰色制服,三色旗臂章上的英文表明他是一名警察。

江承松了一口氣,可一個疑問突然冒出來:誰報的警?

但他也不必細想了,因為答案本人已經把警察撥到一旁,俯身向他露出微笑。

周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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