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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邊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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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邊風2

枕邊風,女子一大殺器也。

尤其是在女子沒有實權的年代,這可是她們為數不多可以用來爭取利益的有效手段。

只要用得好,任你再硬的心腸,也能給磨軟了,再堅定的決心,也能給轉移了。

和李璋好了這麽久,二人同塌而眠,耳鬢廝磨已是家常便飯。

對於他某些喜好,沈雪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

如今氣氛也到這裏了,沈雪暗暗給自己打了個氣後,伸出胳膊環住李璋,將身體貼了上去。

對於李璋,雖然沈雪同意和自己保持這種特殊的相處,與尋常女子不同,但在床榻之間還是是自己主動。

沈雪格外熱情讓他有些意外,但沒多久受寵若驚的他就沒有心思去想其他,只顧著不遺餘力地積極回應沈雪以示鼓勵,不讓對方氣餒。

李璋的表現出乎沈雪意料,想著待會還要求人辦事,此時不好落了下風,否則自己這番努力便沒了說服力,還怎開口呢?

於是沈雪再加把勁,結果李璋緊隨其後,步步緊逼,如此循環,最後沈雪繳械投降。

見她哭著求饒,李璋只得意猶未盡地摟著她靠在床榻上休息。

他現在已經清醒了,沈雪一定是遇到什麽事了才會如此反常。

見她似乎不打算開口,於是李璋主動出擊決定從沈雪最在乎的食肆問起:“你之前說要擴建作坊,如何了?”

沈雪大驚,他怎麽一下就問到點上了?

難道是剛才意亂情迷,無意間說了什麽?

懷裏人明顯的一僵,李璋肯定自己問對了方向,繼續循循善誘道:“可是遇到什麽難處了?”

此時的沈雪簡直想仰天長嘆:自己何德何能,竟有李璋這樣一個主動cue話題的情人。

對方把話都遞到嘴邊,沈雪自然要抓住機會,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說了。

說完想到李璋平時日理萬機,忙的都是些大事。

尤其是最近馮府密審百安鏢局的舊事,口供都已經錄全。此事一畢,馮將軍得了空,每天都帶著不同的人來見李璋,張覆說他們在書房一待就是一天。

若是讓那些人知道沈雪竟敢占用王爺寶貴的時間,定要暗中罵自己紅顏禍水。

於是沈雪連忙起身,認真道:“我也想了些法子,塞錢、請吃飯。但沈從軍下了令,那些人也不敢收。我實在不認識什麽當官的可以想法子,只得找你幫忙了。”

李璋聽著沈雪自爆行賄朝廷官員,自己還是第二選擇,有些不痛快:“你在我面前提自己行賄,是不是不合適?”

見他臉色驟變,又一臉嚴肅,沈雪頓覺得委屈:“這本就是心照不宣的事。就算我不去做,有的是人去做。不做就是沒活路,做了又要遭王爺這般疾言厲色。”

沈雪不知怎地,越說越難過,想起近日發生的一切,竟不受控制地哭了起來。自尊心使她不想李璋見到她哭,掙紮出李璋懷裏,背對著他躺下。

面對這樣的沈雪,李璋是始料未及的。他連忙俯下身將沈雪搬正,對方已經淚流滿面,一時不知所措:“你別哭啊,我不是指責你。”

在沈雪印象中李璋一直都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乍見他慌張的樣子,沈雪不知為何竟噗嗤笑出了聲。

見狀李璋心裏放松下來:她應該不生氣了。

沈雪心想,自己本就屬於依附李璋,當初也同他說過要坦誠相待,而對自己最有利的也是如此。若是李璋察覺到自己的隱瞞,反而影響兩人之間的關系。

之前自己直言不諱,他也沒有同自己生氣,反而坦然接受,自己也沒有別扭的必要了。

思及此,沈雪坐了起來,抹了抹眼淚,對李璋道:“我做這些事本不是我心甘情願的。正常人,能免費辦的事誰願意掏錢呢?恕我直言,這歸根結底是朝廷制度不全,監管不當,讓這種事變成理所當然。我要是不掏錢,有的是人去。那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成功,不是嗎?”

“是該整治那幫國蠹。”李璋道。

沈雪見他是要管這件事了,興奮地撲上去在他臉上連親兩口:“謝謝王爺。”

李璋卻矜持起來,端坐在床上:“不必謝我,你同我說這些,正好給我個契機,肅清衙門,戮殺民賊。對蒼月,對朝廷百利而無一害。”

結合之前李璋整治城南衙門一事,沈雪想起那天在茶館,陳時遠抱怨說負責此事的衙門每次都要收不少錢,每年遞增,增加多少隨大人心情變化,搞得他們苦不堪言。

如果說要收集證據,直接找寶利樓是最效率的。

但寶利樓作為連接商戶與官府的中間商,要權衡兩頭利益,若是為了商戶利益直接出面指證官員,看起來是替天行道,但實際上很容易擔上釣魚執法和告密之嫌。到時候他們這生意也算做到頭了。

陳時遠父子為人地道,沈雪不想讓他們難做,便同李璋商議去他們商會收集證據:“商會成立以來擴容了不少,不只城南商戶,定能收集到不少證據。”

沈雪此番建議也是有私心的,商會成立以來,在陳有德和沈雪的建議下做了不少開義倉,辦義學等義舉,但僅限於民間。

若是此次能成功幫朝廷肅清官府,那名聲和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屆時商會話語權大了,沈雪作為副會長,在沒有李璋庇佑的情況下也能有個倚靠,此乃一舉兩得。

對於商會,李璋一直持保守態度,但沈雪態度堅決,加之其算得上一呼百應,算得上民心所向。既然沈雪提出可以幫助調查,那也可以趁機派人去監督規範一二。

兩人殊途同歸,愉快地決定由李璋指派一名官員找商會處理此事。

沈雪第二天起個大早去食肆等著。

按照昨日的計劃,李璋會派一個叫孔揚去找陳有德。

當初百花樓被燒,皇上下令建造的那棟樓已經完工了一段時間,最後定名“文興聚賢”。當時負責此事的花行已經升遷去了檀州,他的助手孔揚卻還沒個著落。李璋此舉也是想給他個機會。

果然沒多久陳有德店裏的夥計便來找沈雪,說陳有德找大家有要事相商。

沈雪到了陳有德家,見到了孔揚,從他的神情判斷,李璋定是告訴了他自己的身份,不過想來也是叮囑過他不準對外宣揚,也沒有上來行禮,只是拘謹地沖沈雪點頭示意。

大家聽說有大官要查官府收錢的事。有些謹慎的不敢開口,保持觀望態度。當然也不乏一些機靈的問道:“怎麽不直接去找寶利樓?”

見大家七嘴八舌,陳有德顯然是知道其中利害關系的,忙站出來解釋道:“寶利樓以後還要做生意的。大家這麽多年或多或少都有打過交道,不要斷人家生意。”

陳有德這話已經說得很直白了,在場的都是做生意的,人情世故還是懂的,便沒有再不依不饒。

孔揚知道大家還是有些顧慮,站起來動員道:“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大家不必擔憂被事後清算。上面說了,一旦事成,朝廷定會嘉獎商會。”

孔揚坦率的態度讓大家很受用,沈雪決定再助他一臂之力,第一個站出來說自己最近遇到的事。

原本還在觀望的眾人,見沈雪一介女流都如此大膽,都決定不忍了,將這些年遭遇和盤托出。孔揚第二日不得不帶幾個門客過來,才將所有口供錄完。

第三日朝廷便開始查這件事,因為事發突然,戶部那些人毫無準備,案子很快就到了收尾階段。

結果戶部布政司所有官員都牽涉其中,整個布政司被抓了個幹凈,朝廷不得不抽調其他官員臨時頂替。

如此醜聞,皇帝震怒,所以當被告知副統領沈從軍和布政司官員有密切往來,皇帝本打算撤了他的職。

但左敏等人積極幫他開脫,三言兩語之後皇上想起其功績,又考慮到他是三王爺的岳丈,便只是罰俸一年,禁足府中一個月。

沈雪得知後恨不得直接進宮面聖:自己和沈從軍早已恩斷義絕,三王爺算不得他女婿,皇上想怎麽罰怎麽罰便是,不用看誰的面子。

不過沈雪的文書倒是沒有因為布政司被查而一拖再拖。

李璋受命督辦此案,提出為了平息商戶怨氣,所有布政司負責的文書必須及時處理,以前積壓的兩日之類處理完畢。

沈雪拿到審批文書後,王舅舅很快就找好了泥瓦工匠,動土當天按蒼月的習俗是要辦動土儀式,請工匠鄰居吃飯,規模不定,主要是心意,討個吉利。

這次動土規模較大,邀請的人也多,宴席自然也大。晚上賓客離去,一向海量的王舅舅也有了幾分醉意。

王舅媽一邊心疼地指責一邊又指揮丫鬟去熬解酒湯。王舅舅則靠在椅子上,摟著自己兒子幾聖,對沈雪道:“聽說皇上對沈從軍法外開恩,真是便宜他了。”

沈雪經過李璋的安慰已經平靜下來,現在輪到她來安撫王舅舅了:“且讓他在蹦跶兩天。他被禁足,不準與外人接觸,沒空來惡心我們,我們也得空閑做自己的事。”

“那他那岳丈呢?”王舅舅道,“他難道不會幫沈從軍來找我們麻煩?”

沈雪笑了笑:“我和左敏打過交道,他這個心思深沈,凡事謀定而後動,沈從軍這次買通布政司的人顯然不是左敏的行事風格。左敏若是像沈從軍那樣幼稚,怎麽可能把官做那麽大?沈從軍這次明顯是擅自行動,結果惹一身騷。左敏現在應該沈從軍家找他算賬呢。”

沈府內,果然如沈雪所言。

左敏坐在沈從軍書房內的太師椅上,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女婿。

一旁沈從軍低頭彎腰,他岳丈大人氣勢上對他長年累月的壓制已經讓他習慣如此。

他不禁心裏叫苦:自己的家,自己的書房,本應該是最放松的所在,但這麽些年來,每次岳丈上門都會選在這裏斥責他,導致他現在沒事絕不會踏入這裏半步。

他終究是扛不住左敏如蠍一般的眼神,偷偷向一旁的左茵求助。

“父親!”

雖然每次自己父親上門基本都帶著怒氣,但這好像是她第一次見父親如此生氣。沈從軍向她求援時,她很不想管,誰讓他自己去招惹王玉梅母女二人?

當她得知沈從軍因此出事,第一反應是:怎地如此小家子氣!

事後她才悲哀地發現自己竟然不吃醋。

不過就算自己對沈從軍無情意,但他們終究是夫妻,有兩個孩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左茵還是開口打破了緊張的氣氛。

左敏緩緩道:“今聖上認為你忠厚老實,對你很是信任,升遷指日可待。”

沈從軍當然知道岳丈不可能只說這些,但對方又不繼續往下說。

不知道該如何接話的沈從軍只會點頭哈腰連連道是。

左敏見他一臉奴性的樣子,扭頭閉眼,強壓怒氣:“你和布政司的關系,已經在皇上心中埋下一根刺。以他多疑的性格,還李璋等人的虎視眈眈,你覺得你以後還有機會嗎?”

“小婿只是一時糊塗,我……”沈從軍蒼白地辯解到。

“父親,你可得幫幫他,他能入朝為官,對你們也是一個助力呀。”左茵了解父親的核心利益,一針見血道。

“哼!助力?!”左敏冷哼道,“我這些年如何栽培他,沒想到這把歲數了一點長進也沒有,眼皮子還是如此淺,跑去跟一個婦人鬥法反被拉下水。你當你那女兒是吃素的,不會去找李璋幫忙?還是說你當李璋是吃素的,拿你沒轍?他入朝堂才多久,二王爺在朝堂上勢力就大不如前,對付你這種沒腦子的跟捏死一只螞蟻沒什麽區別。我告訴你,現在形勢對我們很不利,你不入朝堂對我們也許更好,省得拖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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