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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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書房，幽幽木香，環境清朗素凈。
李璋坐在紅木平頭案前，正寫些什麽，張覆在一旁替他磨墨。他早些年也有丫鬟伺候，只是那些要麽心思不正，要麽就是二王子李陵的人。所以他索性將伺候的人都趕到外面做活，讓張覆做起了貼身侍衛。
只是平日裏，張覆都是安靜沈穩，今天卻有些躁動不安。李璋向來心思縝密，怎麽沒有察覺到他幾次欲言又止:“你若有事可以先去忙。”
“沒……沒事。”張覆見打擾到自家王爺有些不好意思，但壓在心裏的事又實在不吐不快，“只是……”
王爺此時雖然面色平靜，但是張覆知道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這麽多年唯一一次見他失態還是在不久前的洞房花燭夜，摸不準他心思，張覆有些拿不準該不該說。
“你什麽時候學會吞吞吐吐。”李璋將筆鋒一收，“罷了，你現在心思浮躁，先下去冷靜一下再說。”
這是要趕人的意思，張覆趕緊說:“是關於王妃的！”
見他沒有制止，張覆繼續說道:“最近這幾天，王妃的丫鬟新荷總來打聽王爺您！”
李璋問:“都打聽了些什麽？”
“您的喜好……”
“王爺，屬下有事稟報！”二人話還未說完，燕行就闖了進來。
見他神色凝重，張覆自覺地讓他先說。
“屬下剛剛撞見王妃的丫鬟新荷在打聽您的事！”
“知道了。”李璋淡淡道。
見王爺似乎一點也不意外，燕行看向一旁的張覆。
“也找過我。”張覆有些疑惑，“她這是要做什麽？”
燕行大膽地猜測道：“難道說她想在您的飯菜中下毒？”說完又覺得自己這想法太愚蠢了。一個人得笨到什麽程度才會大張旗鼓地讓旁人看出自己要下毒。而據他這幾天的觀察，這個王妃可不是個蠢人，看看望江食肆的生意便可知一二。
燕行本以為自己會挨一頓訓斥，但李璋只是重新鋪了一張紙。
“我猜到了！”張覆突然激動地喊了出來，看燕行瞪了他一眼，立馬意識到自己失態，放低聲音，“王妃喜歡王爺，想討他的歡心。”
某位筆鋒微微一頓，但隨即被他巧妙地掩蓋過去了。
燕行被他大膽的言論驚呆了，怕他被責罵，趕緊說道：“你別瞎說！”
“這樣便能解釋，她為什麽不告訴沈從軍，王爺裝病的事。”張覆越說越有勁，“也許不單單是因為他們父女不和。而是在玉虛觀的時候，她就對王爺情根深種了，卻不曾想自己師叔竟是王爺……”
燕行見張覆將不知道從哪聽來的話本子套在王爺身上，還越說越肉麻，打斷到：“行了，別說了。平時少看點話本子！”
張覆不服：“我可沒瞎編。是新荷親口告訴我的，說王妃覺得王爺長相俊美，是個大帥哥！一個女子跟自己貼身丫鬟提起一個男子，還能為何？”
二人聒噪，加之提到那個女人，李璋早已沒有寫下去的心情了。他不由地想起在玉虛觀她的確說過自己厲害，長得好看之類的話。當時以為她只是單純地崇拜一個前輩。如今聽來，她竟有那樣一層意思。
“王爺，王妃求見！”門口護衛進來報。說什麽來什麽，事發突然，屋內三人不知為何有不同程度上的心虛。
所以沈雪一走進來，便感覺氣氛有些不對。但想起此行目的，她還是硬著頭皮走了上去。平頭案收拾整潔，還有很大一片空餘，沈雪將食盒放在上面，笑盈盈地說道：“我們店裏即將推出新品蜂蜜柚子茶，特意送過來給師……王爺嘗嘗。”
說著就從裏面端出一個不大的陶瓷缸，打開蓋子，淡淡水果清香裹挾著蜂蜜獨特的甜香飄了出來，讓人聞了神清氣爽。
沈雪舀了一杯遞過去，李璋卻只是看著她 。看來伸手不打笑臉人在他這不適用啊！
“王爺放心，這裏面沒毒，我也犯不著給你投毒。你和我也算是夫妻，以後我是要在王府住一輩子的，不希望每次見到王爺，王爺總是板著臉，送這個過來也是表示友好。”沈雪以為他是擔心自己下毒，解釋道，“然後我才好和你談結盟之事。”
當然這後半句話是在心裏說的。她前世雖沒在公司混得個一官半職，但公司慣愛對員工搞一些關於談判的藝術，領導的藝術、管理的藝術的培訓。沈雪當時只覺得這些東西對於一個打工者來說虛無縹緲、花裏胡哨。沒想到自己竟有用得上的時候，雖然是紙上談兵，沈雪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關於結盟，培訓課程有講：當自己處於較弱的位置，給不了對方同等的好處的情況時，切記不要直奔主題，否則得到只會是斬釘截鐵的拒絕。營造氣氛，通過拉進感情、博得同情等手段來誘導對方答應自己。
沈雪思索再三，決定以“要抓住一個男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為核心，以有進有退、不卑不亢為行動指導來攻略李璋。
這幾天她讓新荷多方打聽，得知李璋這個人雖然待人疏離，但卻寬厚，府裏的下人除了幾個犯了大錯被趕出府的外，其餘的連句重話都沒聽過。
見對方始終不肯接她手裏的杯子，沈雪也不惱。凡事不能一蹴而就：“東西就先放這了，我就不打擾王爺了，先告退了。”
沈雪離開後，燕行上前準備將東西收起來，沒想到李璋卻端起碗，輕輕地抿了一口。
“王爺，怎麽樣？”張覆問道。
“還行。”李璋將杯子放下。
張覆見他似乎不打算喝完，看來是不喜歡了。於是大著膽子說道：“那就賞給小的，小的愛喝這個。”由於太過興奮，沒瞧見自家王爺冷下去的臉色。
雖然沈雪在李璋那開了一個並不好的頭，但她依舊沒有放棄，每天變著花樣地送東西到他那“表示友好”。
李璋不是一個口腹之欲很強的人，他每日除了三餐之外，很少再吃其他的。所以沈雪送來的他基本都是嘗過一口就便宜了張覆和燕行二人。
張覆一邊吃著沈雪送來的油炸小魚，一邊感慨：“要是王妃知道她送的東西都被我們吃了，大概會很難過吧！”
“為何？”
“啊！”自家主子竟然主動問自己，張覆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己滿懷心意做的東西被別人隨手送出，換做誰都會不高興吧！”
正說著，就瞧見沈雪提著食盒往他們所處的涼亭走來。張覆手裏的東西已經來不及藏了。但心慌卻滑上李璋的心頭。剛剛張覆的一番話已經讓他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就在李璋懷疑自己行事風格時，沈雪卻輕飄飄地一句話：“原來王爺不喜歡吃炸小魚，還好我今天送的是比較清淡的青草膏。”
李璋有些錯愕：“你不生氣？”
沈雪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大方笑道：“不會，每個人喜好不一樣，是我沒打聽清楚便瞎搞一通。不過張侍衛喜歡，也不算白做。”
說完沒有多留也是照常離開，而李璋第一次吃完了她送來的東西。
“如果王爺覺得愧疚的話，不如投桃報李，也送些東西給王妃。她一定很開心！”張覆建議道。
傍晚，沈雪坐在院子裏看著從店裏拿回來的賬本，餘光瞥見李璋拎著食盒正站在門口看著自己。
她趕緊迎了上去，施禮：“王爺怎麽來了？”
“這個還給你。”對方沖他揚了揚手裏的食盒，然後繞開她往屋裏走去。
沈雪趕緊跟上，如今他主動來找自己，看來是這段時間的努力起作用了。沈雪趕緊吩咐新荷“沏壺茶來！”
可新荷是個適合幹重活的，沏茶沏了半天才端上來，惹得李璋說道：“明天讓張覆給你挑兩個得力丫鬟過來。”
新荷知道他的意思，趕緊退出房間，留沈雪和李璋對坐。
“王爺，我有些話想同你說！”沈雪鼓足勇氣，打破尷尬。
看著沈雪認真又有些忐忑的樣子，李璋莫名地有些緊張起來，難道她要表明心意了？來的路上他就想過了，自己所謀大業未成，沒空兒女情長。不過念在她對自己癡心一片，等沈從軍死後可以同她和離，放她自由。
可沈雪卻說：“我來此的目的王爺已經知道，我不想隱瞞。但我並非自願。沈從軍拿我娘的自由和我在城南港的生意威脅我，我才不得不來。在玉虛觀我身份雖假，但對師叔，對王爺的尊敬是真。”沈雪都快被自己後面兩句給說吐了。
不過好在李璋臉色尚可，她為了使自己顯得有用些，只得將隱瞞沈從軍的事搬出來了：“即使成親後沈從軍找我，我也未將你裝病之事告訴他……”
“你究竟想說什麽？”李璋見她繞來繞去，問道。
人家都這麽問了，沈雪只好直說：“王爺，我們結盟吧！”
一絲意外在李璋眼裏一閃而過。難道他這幾天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這個？想到此，李璋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在來的路上自己還因為傷了她的心愧疚，結果人家想的根本不是討好自己。
“憑什麽？”李璋不知為何自己會生氣，以至於聲音都生硬如鐵。
李璋還是問了沈雪最難回答的問題，她只好按照事先準備的告訴李璋，只要他願意結盟，自己可以無底線地出賣沈從軍，甚至可以去幫他打聽沈從軍那邊的消息。
“就算你告訴沈從軍實情我也不怕。他知道了又能如何？”李璋說有些殘忍地開口，“本以為你會比他聰明一點，沒想到也會借此做投名狀！”
他不可一世的態度激怒了沈雪：“你是王爺，他是背靠大山的統領，我誰都得罪不起。跟他合作是與虎謀皮，本以為你與他不同，結果也是個鐵石心腸。我和我娘只是想過得舒服一點，有什麽錯？你們皇室子弟一天到晚喊著愛民如子，如今百姓被逼上絕境，求到你面前，不幫忙也就罷了，還冷嘲熱諷。”
說完站起來，側身站在門口，便要攆人，李璋卻不惱，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她發這麽大的火，氣鼓鼓地看上去竟有幾分可愛：“終於說實話了。”
“啊！？”對方的轉變讓沈雪猝不及防。
見沈雪一臉蒙，李璋說： “你既然要談結盟，就應該要坦誠一點。你真當我不清楚你為何來找我結盟嗎？武由帶人在你那鬧出那樣大的動靜，你以為能瞞得住我嗎？”他此時雖然有股無名火，但是理智尚在。沈從軍無德無行，這些年自己暗中救下不少受他迫害之人，多這麽對母女也不算多。
說完不等她反應，便往外走去。看著他傲嬌的背影，沈雪不禁啞然失笑。
李璋對沈從軍的事了如指掌，而沈從軍至今對他也只是懷疑，可見其本事。沈雪堅信：猥瑣發育的人一般都能笑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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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平日裏，張覆都是安靜沈穩，今天卻有些躁動不安。李璋向來心思縝密，怎麽沒有察覺到他幾次欲言又止:“你若有事可以先去忙。”
“沒……沒事。”張覆見打擾到自家王爺有些不好意思，但壓在心裏的事又實在不吐不快，“只是……”
王爺此時雖然面色平靜，但是張覆知道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這麽多年唯一一次見他失態還是在不久前的洞房花燭夜，摸不準他心思，張覆有些拿不準該不該說。
“你什麽時候學會吞吞吐吐。”李璋將筆鋒一收，“罷了，你現在心思浮躁，先下去冷靜一下再說。”
這是要趕人的意思，張覆趕緊說:“是關於王妃的！”
見他沒有制止，張覆繼續說道:“最近這幾天，王妃的丫鬟新荷總來打聽王爺您！”
李璋問:“都打聽了些什麽？”
“您的喜好……”
“王爺，屬下有事稟報！”二人話還未說完，燕行就闖了進來。
見他神色凝重，張覆自覺地讓他先說。
“屬下剛剛撞見王妃的丫鬟新荷在打聽您的事！”
“知道了。”李璋淡淡道。
見王爺似乎一點也不意外，燕行看向一旁的張覆。
“也找過我。”張覆有些疑惑，“她這是要做什麽？”
燕行大膽地猜測道：“難道說她想在您的飯菜中下毒？”說完又覺得自己這想法太愚蠢了。一個人得笨到什麽程度才會大張旗鼓地讓旁人看出自己要下毒。而據他這幾天的觀察，這個王妃可不是個蠢人，看看望江食肆的生意便可知一二。
燕行本以為自己會挨一頓訓斥，但李璋只是重新鋪了一張紙。
“我猜到了！”張覆突然激動地喊了出來，看燕行瞪了他一眼，立馬意識到自己失態，放低聲音，“王妃喜歡王爺，想討他的歡心。”
某位筆鋒微微一頓，但隨即被他巧妙地掩蓋過去了。
燕行被他大膽的言論驚呆了，怕他被責罵，趕緊說道：“你別瞎說！”
“這樣便能解釋，她為什麽不告訴沈從軍，王爺裝病的事。”張覆越說越有勁，“也許不單單是因為他們父女不和。而是在玉虛觀的時候，她就對王爺情根深種了，卻不曾想自己師叔竟是王爺……”
燕行見張覆將不知道從哪聽來的話本子套在王爺身上，還越說越肉麻，打斷到：“行了，別說了。平時少看點話本子！”
張覆不服：“我可沒瞎編。是新荷親口告訴我的，說王妃覺得王爺長相俊美，是個大帥哥！一個女子跟自己貼身丫鬟提起一個男子，還能為何？”
二人聒噪，加之提到那個女人，李璋早已沒有寫下去的心情了。他不由地想起在玉虛觀她的確說過自己厲害，長得好看之類的話。當時以為她只是單純地崇拜一個前輩。如今聽來，她竟有那樣一層意思。
“王爺，王妃求見！”門口護衛進來報。說什麽來什麽，事發突然，屋內三人不知為何有不同程度上的心虛。
所以沈雪一走進來，便感覺氣氛有些不對。但想起此行目的，她還是硬著頭皮走了上去。平頭案收拾整潔，還有很大一片空餘，沈雪將食盒放在上面，笑盈盈地說道：“我們店裏即將推出新品蜂蜜柚子茶，特意送過來給師……王爺嘗嘗。”
說著就從裏面端出一個不大的陶瓷缸，打開蓋子，淡淡水果清香裹挾著蜂蜜獨特的甜香飄了出來，讓人聞了神清氣爽。
沈雪舀了一杯遞過去，李璋卻只是看著她 。看來伸手不打笑臉人在他這不適用啊！
“王爺放心，這裏面沒毒，我也犯不著給你投毒。你和我也算是夫妻，以後我是要在王府住一輩子的，不希望每次見到王爺，王爺總是板著臉，送這個過來也是表示友好。”沈雪以為他是擔心自己下毒，解釋道，“然後我才好和你談結盟之事。”
當然這後半句話是在心裏說的。她前世雖沒在公司混得個一官半職，但公司慣愛對員工搞一些關於談判的藝術，領導的藝術、管理的藝術的培訓。沈雪當時只覺得這些東西對於一個打工者來說虛無縹緲、花裏胡哨。沒想到自己竟有用得上的時候，雖然是紙上談兵，沈雪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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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思索再三，決定以“要抓住一個男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為核心，以有進有退、不卑不亢為行動指導來攻略李璋。
這幾天她讓新荷多方打聽，得知李璋這個人雖然待人疏離，但卻寬厚，府裏的下人除了幾個犯了大錯被趕出府的外，其餘的連句重話都沒聽過。
見對方始終不肯接她手裏的杯子，沈雪也不惱。凡事不能一蹴而就：“東西就先放這了，我就不打擾王爺了，先告退了。”
沈雪離開後，燕行上前準備將東西收起來，沒想到李璋卻端起碗，輕輕地抿了一口。
“王爺，怎麽樣？”張覆問道。
“還行。”李璋將杯子放下。
張覆見他似乎不打算喝完，看來是不喜歡了。於是大著膽子說道：“那就賞給小的，小的愛喝這個。”由於太過興奮，沒瞧見自家王爺冷下去的臉色。
雖然沈雪在李璋那開了一個並不好的頭，但她依舊沒有放棄，每天變著花樣地送東西到他那“表示友好”。
李璋不是一個口腹之欲很強的人，他每日除了三餐之外，很少再吃其他的。所以沈雪送來的他基本都是嘗過一口就便宜了張覆和燕行二人。
張覆一邊吃著沈雪送來的油炸小魚，一邊感慨：“要是王妃知道她送的東西都被我們吃了，大概會很難過吧！”
“為何？”
“啊！”自家主子竟然主動問自己，張覆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己滿懷心意做的東西被別人隨手送出，換做誰都會不高興吧！”
正說著，就瞧見沈雪提著食盒往他們所處的涼亭走來。張覆手裏的東西已經來不及藏了。但心慌卻滑上李璋的心頭。剛剛張覆的一番話已經讓他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
就在李璋懷疑自己行事風格時，沈雪卻輕飄飄地一句話：“原來王爺不喜歡吃炸小魚，還好我今天送的是比較清淡的青草膏。”
李璋有些錯愕：“你不生氣？”
沈雪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大方笑道：“不會，每個人喜好不一樣，是我沒打聽清楚便瞎搞一通。不過張侍衛喜歡，也不算白做。”
說完沒有多留也是照常離開，而李璋第一次吃完了她送來的東西。
“如果王爺覺得愧疚的話，不如投桃報李，也送些東西給王妃。她一定很開心！”張覆建議道。
傍晚，沈雪坐在院子裏看著從店裏拿回來的賬本，餘光瞥見李璋拎著食盒正站在門口看著自己。
她趕緊迎了上去，施禮：“王爺怎麽來了？”
“這個還給你。”對方沖他揚了揚手裏的食盒，然後繞開她往屋裏走去。
沈雪趕緊跟上，如今他主動來找自己，看來是這段時間的努力起作用了。沈雪趕緊吩咐新荷“沏壺茶來！”
可新荷是個適合幹重活的，沏茶沏了半天才端上來，惹得李璋說道：“明天讓張覆給你挑兩個得力丫鬟過來。”
新荷知道他的意思，趕緊退出房間，留沈雪和李璋對坐。
“王爺，我有些話想同你說！”沈雪鼓足勇氣，打破尷尬。
看著沈雪認真又有些忐忑的樣子，李璋莫名地有些緊張起來，難道她要表明心意了？來的路上他就想過了，自己所謀大業未成，沒空兒女情長。不過念在她對自己癡心一片，等沈從軍死後可以同她和離，放她自由。
可沈雪卻說：“我來此的目的王爺已經知道，我不想隱瞞。但我並非自願。沈從軍拿我娘的自由和我在城南港的生意威脅我，我才不得不來。在玉虛觀我身份雖假，但對師叔，對王爺的尊敬是真。”沈雪都快被自己後面兩句給說吐了。
不過好在李璋臉色尚可，她為了使自己顯得有用些，只得將隱瞞沈從軍的事搬出來了：“即使成親後沈從軍找我，我也未將你裝病之事告訴他……”
“你究竟想說什麽？”李璋見她繞來繞去，問道。
人家都這麽問了，沈雪只好直說：“王爺，我們結盟吧！”
一絲意外在李璋眼裏一閃而過。難道他這幾天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這個？想到此，李璋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在來的路上自己還因為傷了她的心愧疚，結果人家想的根本不是討好自己。
“憑什麽？”李璋不知為何自己會生氣，以至於聲音都生硬如鐵。
李璋還是問了沈雪最難回答的問題，她只好按照事先準備的告訴李璋，只要他願意結盟，自己可以無底線地出賣沈從軍，甚至可以去幫他打聽沈從軍那邊的消息。
“就算你告訴沈從軍實情我也不怕。他知道了又能如何？”李璋說有些殘忍地開口，“本以為你會比他聰明一點，沒想到也會借此做投名狀！”
他不可一世的態度激怒了沈雪：“你是王爺，他是背靠大山的統領，我誰都得罪不起。跟他合作是與虎謀皮，本以為你與他不同，結果也是個鐵石心腸。我和我娘只是想過得舒服一點，有什麽錯？你們皇室子弟一天到晚喊著愛民如子，如今百姓被逼上絕境，求到你面前，不幫忙也就罷了，還冷嘲熱諷。”
說完站起來，側身站在門口，便要攆人，李璋卻不惱，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她發這麽大的火，氣鼓鼓地看上去竟有幾分可愛：“終於說實話了。”
“啊！？”對方的轉變讓沈雪猝不及防。
見沈雪一臉蒙，李璋說： “你既然要談結盟，就應該要坦誠一點。你真當我不清楚你為何來找我結盟嗎？武由帶人在你那鬧出那樣大的動靜，你以為能瞞得住我嗎？”他此時雖然有股無名火，但是理智尚在。沈從軍無德無行，這些年自己暗中救下不少受他迫害之人，多這麽對母女也不算多。
說完不等她反應，便往外走去。看著他傲嬌的背影，沈雪不禁啞然失笑。
李璋對沈從軍的事了如指掌，而沈從軍至今對他也只是懷疑，可見其本事。沈雪堅信：猥瑣發育的人一般都能笑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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