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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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齋堂內, 一排長桌上已經擺滿了飯菜。
長桌最中間是油汪汪的大盆，裏面堆滿了小山堆似的醬紅色的肥肉，晶瑩發亮，空氣中都彌漫著肉香。
圍繞著大盆外擺了許多盤素菜, 也是琳瑯滿目, 香氣撲鼻。
在每張長桌的桌頭和桌尾各放了一個飯桶, 桶裏的米飯也跟肉盆一樣堆得冒尖。
了塵笑著招呼他們坐下：
“不要客氣, 不夠了再添。”
沙彌們面面相覷。
良久, 才有一個覺字輩的沙彌雙手合十問道：
“阿彌陀佛，敢問師叔，這可是三凈肉？”
他指的是桌子最中心的那盆肥肉, 無論從形態還是色澤, 怎麽看都不像是素菜。
了塵笑道：“正是。”
大家這才松了一口氣。
三凈肉指的是滿足非為我殺、眼不見殺、耳不聞殺這三個條件的肉類。
佛修的修煉與道修不同，除了少部分天生慧根的有緣人, 大多數都是以武入禪, 即為通過習武打熬身體，開通周身孔竅, 然後強行開悟進入眼識境。
這樣一來，在前期打熬身體之時, 如果只吃素齋缺乏滋補, 長此以往難免會虧乏身體, 落下隱患。
因此, 一些大寺會給弟子進補藥膳或者進行藥浴, 來彌補這一差距。
所以他們的弟子即使茹素，也能長期保持體力和精力的充沛。
但像一些日子過得緊巴的寺廟, 無法像大寺一般給習武的弟子提供藥膳藥浴，又不願揠苗助長, 提前耗光弟子的潛力，便只能有所取舍。
三凈肉的說法便就此提出，未開悟的弟子日常只用戒葷辛，等他們開悟之後，再戒葷腥。
只是不少人心中卻仍保留著震驚，因為雷音寺之前一向以戒律嚴苛和修行清苦著名，作為和萬佛寺並稱於世的兩座大寺之一，他們也不像出不起弟子的藥膳錢的。
難不成，因為來者是客，所以特地破例？
大家在長桌兩側坐下，開始用餐。
起先他們還很拘禮，筷子只伸向擺在面前的菜肴。
但一入口之後，所有人便震驚了。
長風城內的素齋滋味已是生平僅見，可那些讓他們魂牽夢縈的佳肴和眼前的這一桌比起就如同沙子瓦礫一般粗糲。
了塵師叔真的沒有說謊，他們從未吃過如此好吃的的菜肴！
每一口都像飄在了雲端，好吃到恨不得吞下舌頭。
沙彌們翻山越嶺而來，耗盡了體力，又是習武之人，因而胃口都很好，長桌上的素菜最先被吃完。
接著，便只剩下那盆油汪汪散發著噴香氣味的紅肉。
連素齋都這麽好吃了，那肉食豈不是更加美味？
不知是誰先朝著肉盆伸了筷子，總之後面其他人很快陸續跟上，你一筷我一筷，那盆堆得冒尖的肥肉很快就見了底。
當然，也有沙彌始終堅持著只吃素菜不動肥肉的，對於這樣的沙彌，了塵師叔也沒有說什麽，當真是任由他們自行取用。
不過多時，長桌上的菜肴全都被他們清空，甚至有人意猶未盡地舔了桌上的空盤子。
了塵笑道：
“在接下來的幾日裏，每日都有這樣的佳肴。”
所有的沙彌們都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圓明揉著圓滾滾的肚子，一邊回味著剛才的美味，一邊想起了在進入齋堂前獨自離開的湛因。
他不由得為他惋惜，湛因要是一起來的話，一定也會為這樣的美食而驚嘆的。
*
“去齋堂吃飯？我才不去呢！萬一他下毒害我怎麽辦？”
巫九楓沿著長廊朝前走著，一邊跟腦海中的系統吐槽：
“瞧那了塵路上看我的眼神，t一定是懷恨在心，而飲食是最容易動手腳的，我絕不可能授人以柄！不只今天一天不吃他提供的東西，接下來我在這裏的每一天都不會吃的，這就叫做謹慎，阿統，你懂不懂啊……”
系統已經很習慣了動不動被cue，平靜道：
【宿主，您又走錯路了，正確的路線在您剛剛經過的路口右手邊。】
巫九楓若無其事地掉頭往回走，然後打開了地圖，岔開話題道：
“說起來，很奇怪啊，我本來已經做好了大幹一場手的準備，可這地圖上怎麽都是綠點啊？”
傻瓜導航地圖展開，縮略了N倍的地圖上，當真全是綠點，一個紅點和黃點都沒有。
根據傻瓜導航地圖的說明，綠點代表友善，黃點代表中立，紅點代表仇恨。
可就連不久前和她結仇的了塵，在地圖上也是一個綠點。
“這可太奇怪了，我不是說某一點，我是說全部，話說，來到這裏這麽久，你有見過除了雷音寺和我們這一行人以外的僧人嗎？我敢說，這其中一定有陰謀！”
她正說著話，迎面走來了幾個身穿黃色僧衣的僧人，僧衣的形制和雷音寺的並不相同。
巫九楓：“……”
【有陰謀？】系統重覆了一遍。
“這時候就不用回答了，謝謝！”
幾名僧人看到了她，朝她熱情地打著招呼：
“阿彌陀佛，師兄也是剛到的嗎？”
巫九楓抹了把臉，揚起笑臉：
“是啊，半個時辰前才到，你們是什麽時候來的？”
在一番寒暄裏，巫九楓知道了這幾名僧人是昨日剛到的，才從講經堂聽課回來。
對於雷音寺這裏的生活，他們是讚不絕口。
衣食住行乃至授課修行，都是一等一的好。
幸而雷音寺接受其它地方的僧人們掛單，所以他們中的不少人已經做了在法會結束後仍在此地多留一段時日的打算。
拒絕了一同回到居室的邀請之後，巫九楓繼續朝前走著：
“這不合理！”
【嗯。】
“不要敷衍我，這地方肯定有蹊蹺，我的直覺不可能有錯！要不然你也不會布置這裏的任務了。”
【似乎很有道理。】
“不是似乎，要不然為什麽第三塊白骨的位置會在他們的廚房？那明明是人骨不是獸骨啊！”
巫九楓停下腳步，望著前方懸掛著的“香積廚”的匾額和其下來來往往的僧人，打了一個響指：
“首先，我們得潛入進去。”
……
小半盞茶後，從香積廚內出來一個僧人，他剛經過拐角，後腦勺便被狠狠砸了一下。
僧人的身體晃了晃，卻沒有暈倒，而是立刻回頭。
他看到了正站在自己身後手持木棍的巫九楓，正要發怒，卻無意間瞥到了巫九楓口袋中露出的粉色蓮臺一角，以為巫九楓是被請來的某位潛力無限的佛界新秀，於是迅速收斂怒氣，雙手合十，低頭請教道：
“阿彌陀佛，敢問這位師兄，為什麽要拿木棍砸我？”
巫九楓本已做好了戰鬥的準備，見他這般言行，不由微微挑眉，然後含笑搖頭道：
“不，我不是在砸你，我是在助你開悟。”
僧人驚訝道：“此言何解？”
“你難道沒聽說過昔日佛祖用三棍助人開悟的典故嗎？”
僧人搜索了一番腦中的記憶，可始終沒有印象，便搖頭道：
“從未聽說過，還請師兄教我。”
“你這是書讀少了啊。”巫九楓嘆息著，搭著他的肩膀，引著他走到角落裏，“當年佛祖偶然遇到一個僧人，這個僧人和你還挺像的，不僅年紀跟你差不多，也是整日在廚房裏勞作，但十分認真好學，可始終差了一點機緣，佛祖有心想要點化他，於是便化身為一個老翁，夜裏跌倒在他的門前……對了，話說，你為什麽腦殼這麽硬啊？”
僧人正聽得入神，急於想知道接下來的故事，便立刻回答道：
“我修煉的基本功法是金剛罩，已經到初窺門徑的境界了，後腦勺不是我的罩門，師兄，佛祖化為老翁跌倒在他的門前之後呢，又發生了什麽？”
“之後呀，僧人將跌倒的老翁攙回了房間裏，勤加照顧，有一日夜裏，老翁忽然把他招來，說要送他一場造化，然後拿起木棍對他敲了一下，然後，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對了，咽喉和心口，哪個是你的罩門？”
僧人下意識回答道：“都不是，我的罩門是尾骨處。”
“哎呦——”僧人被擊倒了。
巫九楓扒下他身上的外袍，又用足夠牢固的繩子將他綁了起來，藏在了假山深處。
隨後她換上了僧人的外袍，用泥灰對臉上稍作掩飾，便低著頭進入了人來人往的香積廚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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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齋堂內, 一排長桌上已經擺滿了飯菜。
長桌最中間是油汪汪的大盆，裏面堆滿了小山堆似的醬紅色的肥肉，晶瑩發亮，空氣中都彌漫著肉香。
圍繞著大盆外擺了許多盤素菜, 也是琳瑯滿目, 香氣撲鼻。
在每張長桌的桌頭和桌尾各放了一個飯桶, 桶裏的米飯也跟肉盆一樣堆得冒尖。
了塵笑著招呼他們坐下：
“不要客氣, 不夠了再添。”
沙彌們面面相覷。
良久, 才有一個覺字輩的沙彌雙手合十問道：
“阿彌陀佛，敢問師叔，這可是三凈肉？”
他指的是桌子最中心的那盆肥肉, 無論從形態還是色澤, 怎麽看都不像是素菜。
了塵笑道：“正是。”
大家這才松了一口氣。
三凈肉指的是滿足非為我殺、眼不見殺、耳不聞殺這三個條件的肉類。
佛修的修煉與道修不同，除了少部分天生慧根的有緣人, 大多數都是以武入禪, 即為通過習武打熬身體，開通周身孔竅, 然後強行開悟進入眼識境。
這樣一來，在前期打熬身體之時, 如果只吃素齋缺乏滋補, 長此以往難免會虧乏身體, 落下隱患。
因此, 一些大寺會給弟子進補藥膳或者進行藥浴, 來彌補這一差距。
所以他們的弟子即使茹素，也能長期保持體力和精力的充沛。
但像一些日子過得緊巴的寺廟, 無法像大寺一般給習武的弟子提供藥膳藥浴，又不願揠苗助長, 提前耗光弟子的潛力，便只能有所取舍。
三凈肉的說法便就此提出，未開悟的弟子日常只用戒葷辛，等他們開悟之後，再戒葷腥。
只是不少人心中卻仍保留著震驚，因為雷音寺之前一向以戒律嚴苛和修行清苦著名，作為和萬佛寺並稱於世的兩座大寺之一，他們也不像出不起弟子的藥膳錢的。
難不成，因為來者是客，所以特地破例？
大家在長桌兩側坐下，開始用餐。
起先他們還很拘禮，筷子只伸向擺在面前的菜肴。
但一入口之後，所有人便震驚了。
長風城內的素齋滋味已是生平僅見，可那些讓他們魂牽夢縈的佳肴和眼前的這一桌比起就如同沙子瓦礫一般粗糲。
了塵師叔真的沒有說謊，他們從未吃過如此好吃的的菜肴！
每一口都像飄在了雲端，好吃到恨不得吞下舌頭。
沙彌們翻山越嶺而來，耗盡了體力，又是習武之人，因而胃口都很好，長桌上的素菜最先被吃完。
接著，便只剩下那盆油汪汪散發著噴香氣味的紅肉。
連素齋都這麽好吃了，那肉食豈不是更加美味？
不知是誰先朝著肉盆伸了筷子，總之後面其他人很快陸續跟上，你一筷我一筷，那盆堆得冒尖的肥肉很快就見了底。
當然，也有沙彌始終堅持著只吃素菜不動肥肉的，對於這樣的沙彌，了塵師叔也沒有說什麽，當真是任由他們自行取用。
不過多時，長桌上的菜肴全都被他們清空，甚至有人意猶未盡地舔了桌上的空盤子。
了塵笑道：
“在接下來的幾日裏，每日都有這樣的佳肴。”
所有的沙彌們都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圓明揉著圓滾滾的肚子，一邊回味著剛才的美味，一邊想起了在進入齋堂前獨自離開的湛因。
他不由得為他惋惜，湛因要是一起來的話，一定也會為這樣的美食而驚嘆的。
*
“去齋堂吃飯？我才不去呢！萬一他下毒害我怎麽辦？”
巫九楓沿著長廊朝前走著，一邊跟腦海中的系統吐槽：
“瞧那了塵路上看我的眼神，t一定是懷恨在心，而飲食是最容易動手腳的，我絕不可能授人以柄！不只今天一天不吃他提供的東西，接下來我在這裏的每一天都不會吃的，這就叫做謹慎，阿統，你懂不懂啊……”
系統已經很習慣了動不動被cue，平靜道：
【宿主，您又走錯路了，正確的路線在您剛剛經過的路口右手邊。】
巫九楓若無其事地掉頭往回走，然後打開了地圖，岔開話題道：
“說起來，很奇怪啊，我本來已經做好了大幹一場手的準備，可這地圖上怎麽都是綠點啊？”
傻瓜導航地圖展開，縮略了N倍的地圖上，當真全是綠點，一個紅點和黃點都沒有。
根據傻瓜導航地圖的說明，綠點代表友善，黃點代表中立，紅點代表仇恨。
可就連不久前和她結仇的了塵，在地圖上也是一個綠點。
“這可太奇怪了，我不是說某一點，我是說全部，話說，來到這裏這麽久，你有見過除了雷音寺和我們這一行人以外的僧人嗎？我敢說，這其中一定有陰謀！”
她正說著話，迎面走來了幾個身穿黃色僧衣的僧人，僧衣的形制和雷音寺的並不相同。
巫九楓：“……”
【有陰謀？】系統重覆了一遍。
“這時候就不用回答了，謝謝！”
幾名僧人看到了她，朝她熱情地打著招呼：
“阿彌陀佛，師兄也是剛到的嗎？”
巫九楓抹了把臉，揚起笑臉：
“是啊，半個時辰前才到，你們是什麽時候來的？”
在一番寒暄裏，巫九楓知道了這幾名僧人是昨日剛到的，才從講經堂聽課回來。
對於雷音寺這裏的生活，他們是讚不絕口。
衣食住行乃至授課修行，都是一等一的好。
幸而雷音寺接受其它地方的僧人們掛單，所以他們中的不少人已經做了在法會結束後仍在此地多留一段時日的打算。
拒絕了一同回到居室的邀請之後，巫九楓繼續朝前走著：
“這不合理！”
【嗯。】
“不要敷衍我，這地方肯定有蹊蹺，我的直覺不可能有錯！要不然你也不會布置這裏的任務了。”
【似乎很有道理。】
“不是似乎，要不然為什麽第三塊白骨的位置會在他們的廚房？那明明是人骨不是獸骨啊！”
巫九楓停下腳步，望著前方懸掛著的“香積廚”的匾額和其下來來往往的僧人，打了一個響指：
“首先，我們得潛入進去。”
……
小半盞茶後，從香積廚內出來一個僧人，他剛經過拐角，後腦勺便被狠狠砸了一下。
僧人的身體晃了晃，卻沒有暈倒，而是立刻回頭。
他看到了正站在自己身後手持木棍的巫九楓，正要發怒，卻無意間瞥到了巫九楓口袋中露出的粉色蓮臺一角，以為巫九楓是被請來的某位潛力無限的佛界新秀，於是迅速收斂怒氣，雙手合十，低頭請教道：
“阿彌陀佛，敢問這位師兄，為什麽要拿木棍砸我？”
巫九楓本已做好了戰鬥的準備，見他這般言行，不由微微挑眉，然後含笑搖頭道：
“不，我不是在砸你，我是在助你開悟。”
僧人驚訝道：“此言何解？”
“你難道沒聽說過昔日佛祖用三棍助人開悟的典故嗎？”
僧人搜索了一番腦中的記憶，可始終沒有印象，便搖頭道：
“從未聽說過，還請師兄教我。”
“你這是書讀少了啊。”巫九楓嘆息著，搭著他的肩膀，引著他走到角落裏，“當年佛祖偶然遇到一個僧人，這個僧人和你還挺像的，不僅年紀跟你差不多，也是整日在廚房裏勞作，但十分認真好學，可始終差了一點機緣，佛祖有心想要點化他，於是便化身為一個老翁，夜裏跌倒在他的門前……對了，話說，你為什麽腦殼這麽硬啊？”
僧人正聽得入神，急於想知道接下來的故事，便立刻回答道：
“我修煉的基本功法是金剛罩，已經到初窺門徑的境界了，後腦勺不是我的罩門，師兄，佛祖化為老翁跌倒在他的門前之後呢，又發生了什麽？”
“之後呀，僧人將跌倒的老翁攙回了房間裏，勤加照顧，有一日夜裏，老翁忽然把他招來，說要送他一場造化，然後拿起木棍對他敲了一下，然後，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對了，咽喉和心口，哪個是你的罩門？”
僧人下意識回答道：“都不是，我的罩門是尾骨處。”
“哎呦——”僧人被擊倒了。
巫九楓扒下他身上的外袍，又用足夠牢固的繩子將他綁了起來，藏在了假山深處。
隨後她換上了僧人的外袍，用泥灰對臉上稍作掩飾，便低著頭進入了人來人往的香積廚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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