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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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似是覺察出溫樂京心底的波瀾, 蘇沐瑤又問溫衍：“既然皇上已經召見了尤澈，那是不是說，杜弦的印信我們已經拿到了？”
溫衍放下手中的瓷碗, 一瞬不瞬地看著蘇沐瑤, 道：“事情棘手的, 正是在這點。尤澈雖然證實了杜弦的印信是在他那兒, 但他所呈上來的，卻並非當年運送塔城輜重車的那個。”
“啊？印信難道不是只有一個嗎？”溫樂京脫口而出。
“印信是重要物件，歷朝歷代的重要朝臣和將軍都只有一個。”
“所以, 尤澈給的……是假的？！”蘇沐瑤詫異道：“他怎麽敢……”
溫衍冷笑一聲：“他當然敢。因為, 他把這種偽造假印信的罪責給杜弦了。這兩人現在是狗咬狗, 如此內訌自然是好的, 沒準還會省去了動用兵將的麻煩。但杜弦真正的印信該如何拿到，這是個難題。”
“既然尤澈給你的是假印信，那會不會真的不在他那兒？”溫樂京心頭燃起了一星半點兒的希望。
“就在他那兒。”溫衍篤定道：“這個節骨眼上, 這兩人互相推卸責任，企圖把臟水暗地裏潑給對方。我相信, 杜弦一定會想辦法把真印信塞給尤澈的。”
“旁的不說, 就這私自偽造假印信一事, 就足夠尤澈在刑部大牢裏脫層皮的。”蘇沐瑤點評道, 可說出這句話後，她又有些後悔地偷瞄了一眼溫樂京，卻見溫樂京表情如常, 便又暗暗地松了口氣。
三人又在小廚房裏閑聊了一會兒, 溫樂京便打趣著說, 不打擾他二人的甜蜜時刻，便打算離去。
卻在溫樂京打開房門的那一刻, 卻聽見身後的溫衍說了句：“樂京，最近風雪太大，你就別往外跑了。塔城火案了結之前，你最好待在宮裏別出去，好多陪陪瑤兒。”
溫樂京的身脊一僵，旋即卻沖著紅漆扇門幹幹地笑了笑，方才轉過身來，說：“那是自然。今兒早上我路過禦花園的時候，還看到靈火上仙了呢！她盯著我說了好些，尤其跟我說從現在到上元節都不準出宮。”
“靈火上仙？”蘇沐瑤詫異道：“她怎麽在宮裏？”
溫衍“哦”了一聲，簡單地敷衍道：“快要翻案了，我召她進宮來，是想蔔算一下這事兒的進展是否順利。”
這是一個不大高明的謊言，甭說蘇沐瑤了，就連溫樂京聽了都笑出了聲兒來，口中卻十分記仇地道：“皇兄你竟然在做事兒前想蔔算了？怎麽可能啊？！臘八施粥那天，為了神蔔之事，你不是還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兇了我嗎？！”
溫衍像是掩蓋心虛一般，幹咳了一聲，實則是內裏有一股子如火灼燒般地痛，順著腰腹躥向了他的心坎兒。
他心頭微微一沈，趕緊拿起龍井酥酪喝了一口，掩蓋了異樣，口中卻淡淡地道：“前段時間瑤兒失蹤，我便尋不找，若不是靈火上仙的指點，後果不堪設想。後來我琢磨過，也許這世間確實存在這種神力也說不定，便偶爾也會問她一問了。”
“不過……”溫衍話音一轉，不待他人想起什麽，便趕緊轉換了話題：“樂京，因為塔城火案事關尤澈，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雖然目前為了不打草驚蛇，尚未剝去他駙馬的名分，但你絕對不可以再見他了。”
溫樂京當下倒吸了一口冷氣，像是被戳中心底秘密一般，驚得睜大了雙眸，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沮喪地道了聲：“哦，我知道了。”
待得溫樂京離開後，蘇沐瑤和溫衍兩人回到寢殿裏，蘇沐瑤方才問道：“你是怕樂京去找尤澈要印信嗎？”
“是啊！”溫衍一邊在朝服架上挑選各種腰帶，一邊道：“樂京不如瑤兒你聰慧，若是接觸尤澈這種蛇蠍心思的人，怎麽被他生吞活剝了都不知道。”
這話雖然說的是事實，可蘇沐瑤不知怎的，總覺得溫衍的語氣……不大對勁，這話尤其是在耳邊聽起來，味道很奇怪。
偏巧東宮的掌事太監進殿來添加炭火，卻聽見溫衍問他：“我那個金蟒腰帶呢？怎麽找了半天也沒看到？”
蘇沐瑤心頭一沈，方才明白剛才覺察的那股子異樣並沒有想多。
因為那根金蟒腰帶，是兩年前一名朝臣之女在溫衍生辰之日時獻上的，那姑娘生得十分俊俏，也因為這根腰帶，當時她跟溫衍有過幾回交談。
那時，正巧塔城出事有一年，蘇沐瑤在服孝時期，雖有坊間傳聞她是內定的太子妃，但畢竟沒有皇上的正式昭告天下，更何況，蘇沐瑤當時已沒了父母親人，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大家都覺得，內定太子妃一事，一定只是皇上給她的安慰，因而那段時間，想著法子靠近溫衍的女子很多。
但唯獨這個送金蟒腰帶的姑娘，她的祖上三代都是朝中重臣，不論家世還是才貌，都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選。朝中本就一黨一派甚多，大有不少朝臣呼籲將太子妃的頭銜落到這名姑娘的頭上。
蘇沐瑤因是服孝時期，尋常並不曾見過其他什麽人，但這樣的消息還是被她知道了，要說沒有情緒那是假的。但她也沒做個什麽，只是溫衍忙裏偷閑來瞧她，她都給他吃了閉門羹罷了。
少年溫衍當時已經在朝臣當中周旋，也開始接觸朝堂之上的爾虞我詐，面對蘇沐瑤這種女兒家的小心思，他自然看得明白。
在蘇沐瑤第三次給他吃了閉門羹之後，他便直接回了宮。
卻在之後的第五天，蘇沐瑤便聽說皇上親自給那姑娘指了婚，許配給了另外一名朝臣之子，並在短時間內為他們擇了日，成了親。
小插曲就這麽一晃而過，可那金蟒腰帶帶來的風波卻是大家心底都猶記得的。
溫衍這會兒就這麽突兀地提及了這個，很明顯，是故意說給蘇沐瑤聽的。
那掌事太監很明顯也是知道這事兒，他面露難色地看了一眼溫衍，又快速地掃視了一眼蘇沐瑤後，方才快速低下頭去：“呃，前兩年太子殿下讓我拿去丟了……”
溫衍仿若恍然大悟一般，道了聲：“那就罷了。”接著，他又像是沒事人一樣，說：“本王t再找找其他的。”
“奴才幫殿下……”
“不用了，本王找幾個換洗的就夠了。你出去吧！”
蘇沐瑤就像是個局外人一樣，在一旁冷眼旁觀著一切，思索著一切的可能性，卻在這時，她詫異地問：“你要去哪兒？”
“哦，最近事務繁忙，每日往返於東宮和太和殿之間也太費事兒了些，我就想著，暫住在其他地方。”溫衍一邊說著，一邊走到裏間的寢殿，似是很忙得想要找個什麽。
又是要找其他姑娘贈送的腰帶，又是打算搬去其他地兒去住，縱然蘇沐瑤不打算深想什麽，也很難。
她正踟躕間，卻見溫衍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笑笑著看向她，又補充了一句：“瑤兒切莫多想，這段時間忙完之後，我再搬回來陪你。”
蘇沐瑤如何不能多想？
這段時間是什麽？
是即將塔城大火翻案的時間。
縱然翻案在望，可稍不留神又將功虧一簣，這個節骨眼上什麽差錯都不能出了。
旁的不說，就現在這個時間點，她蘇沐瑤尚有準太子妃的頭銜，在宮裏上下還是能說得上話的，若是連這個都出了岔子，於她本身的計劃也不利。
更何況，她與溫衍這段時間的日夜相處，忽而有了這番落差，要說心裏頭沒個波瀾也不可能。
於是，蘇沐瑤不悅地走上前，第一次主動地去牽溫衍的手，誰曾想，剛觸上他的之間，那如冰淩一般刺骨的指尖頓時驚得她心頭一跳。
頃刻間，溫衍將手背到身後，笑著說：“怎麽，瑤兒是不舍我嗎？”
幾日不見消瘦一大圈，指尖又是如此冰冷，雖然他眼底的光芒還在，雖然他看起來精氣神尚佳，但又一股子怪異的感覺卻如紮手的麥芒，猝不及防地刺進了蘇沐瑤的心口。
她毫不掩飾心底的不快，正視著他，道：“你剛剛才說，快要翻案了，這個節骨眼上切莫不能有絲毫差錯。那你現在去了其他宮裏住，若是被賊人盯梢又該如何是好？畢竟東宮上下還有蕭鼓他們在守護，怎麽的也是最安全的。”
“沒辦法啊！瑤兒，我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不止塔城火案一個，年關已至，最是繁忙。”
蘇沐瑤忽而覺得，自己怎麽這一生也過得如此卑微。
卑微得就像是前世祈求溫衍能幫幫她一樣。
於是，她說了跟前世一般的言辭：“既這麽，那你手頭對於塔城火案一事的證據已經拿到多少了？可不可以……給我瞧瞧？”
溫衍本是強笑著，卻在聽見這番如前世一般的話後，他頓時不笑了。
縱是白日，殿外的風雪如鬼魅般地呼嘯，像是在預示著兩人接下來的命運一般。
溫衍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說：“再過幾日，等我把杜弦的印信拿到後，我一並交給你。”
蘇沐瑤心底凝著的那股子氣兒，頓時垮了。
哈！
溫衍他果然是如前世一般，沒有一絲一毫地改變。
前世，他就是選擇了站在他那個幫兇父皇的身邊，今生雖早知他也是如此，可剛才他說塔城火案會翻案的時候，她也曾在心底燃起了一絲希望。
一絲絲她和溫衍還能攜手共度一生的希望。
但現在，溫衍的態度說明了一切。
一切都是她在癡心妄想。
原來所有的希望，都只是自己一個人在想而已。
看來，塔城大火翻案一事，也會在接下來會有各式各樣的緣由給敷衍掉了吧？
……
蘇沐瑤苦笑一聲，又問：“之前蕭鼓將軍他們帶來的那幾個人證呢？你也不願讓我見見嗎？”
“瑤兒，現在還不是時機。”
“什麽時候才是時機？”
“再過幾日，到時候……”溫衍像是在隱忍，又像是在臨時編個幌子：“不論翻案於何時，但是瑤兒，我答應你，大年三十那天，我送你個大禮。大年三十那天，應該就是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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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印信難道不是只有一個嗎？”溫樂京脫口而出。
“印信是重要物件，歷朝歷代的重要朝臣和將軍都只有一個。”
“所以, 尤澈給的……是假的？！”蘇沐瑤詫異道：“他怎麽敢……”
溫衍冷笑一聲：“他當然敢。因為, 他把這種偽造假印信的罪責給杜弦了。這兩人現在是狗咬狗, 如此內訌自然是好的, 沒準還會省去了動用兵將的麻煩。但杜弦真正的印信該如何拿到，這是個難題。”
“既然尤澈給你的是假印信，那會不會真的不在他那兒？”溫樂京心頭燃起了一星半點兒的希望。
“就在他那兒。”溫衍篤定道：“這個節骨眼上, 這兩人互相推卸責任，企圖把臟水暗地裏潑給對方。我相信, 杜弦一定會想辦法把真印信塞給尤澈的。”
“旁的不說, 就這私自偽造假印信一事, 就足夠尤澈在刑部大牢裏脫層皮的。”蘇沐瑤點評道, 可說出這句話後，她又有些後悔地偷瞄了一眼溫樂京，卻見溫樂京表情如常, 便又暗暗地松了口氣。
三人又在小廚房裏閑聊了一會兒, 溫樂京便打趣著說, 不打擾他二人的甜蜜時刻，便打算離去。
卻在溫樂京打開房門的那一刻, 卻聽見身後的溫衍說了句：“樂京，最近風雪太大，你就別往外跑了。塔城火案了結之前，你最好待在宮裏別出去，好多陪陪瑤兒。”
溫樂京的身脊一僵，旋即卻沖著紅漆扇門幹幹地笑了笑，方才轉過身來，說：“那是自然。今兒早上我路過禦花園的時候，還看到靈火上仙了呢！她盯著我說了好些，尤其跟我說從現在到上元節都不準出宮。”
“靈火上仙？”蘇沐瑤詫異道：“她怎麽在宮裏？”
溫衍“哦”了一聲，簡單地敷衍道：“快要翻案了，我召她進宮來，是想蔔算一下這事兒的進展是否順利。”
這是一個不大高明的謊言，甭說蘇沐瑤了，就連溫樂京聽了都笑出了聲兒來，口中卻十分記仇地道：“皇兄你竟然在做事兒前想蔔算了？怎麽可能啊？！臘八施粥那天，為了神蔔之事，你不是還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兇了我嗎？！”
溫衍像是掩蓋心虛一般，幹咳了一聲，實則是內裏有一股子如火灼燒般地痛，順著腰腹躥向了他的心坎兒。
他心頭微微一沈，趕緊拿起龍井酥酪喝了一口，掩蓋了異樣，口中卻淡淡地道：“前段時間瑤兒失蹤，我便尋不找，若不是靈火上仙的指點，後果不堪設想。後來我琢磨過，也許這世間確實存在這種神力也說不定，便偶爾也會問她一問了。”
“不過……”溫衍話音一轉，不待他人想起什麽，便趕緊轉換了話題：“樂京，因為塔城火案事關尤澈，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雖然目前為了不打草驚蛇，尚未剝去他駙馬的名分，但你絕對不可以再見他了。”
溫樂京當下倒吸了一口冷氣，像是被戳中心底秘密一般，驚得睜大了雙眸，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沮喪地道了聲：“哦，我知道了。”
待得溫樂京離開後，蘇沐瑤和溫衍兩人回到寢殿裏，蘇沐瑤方才問道：“你是怕樂京去找尤澈要印信嗎？”
“是啊！”溫衍一邊在朝服架上挑選各種腰帶，一邊道：“樂京不如瑤兒你聰慧，若是接觸尤澈這種蛇蠍心思的人，怎麽被他生吞活剝了都不知道。”
這話雖然說的是事實，可蘇沐瑤不知怎的，總覺得溫衍的語氣……不大對勁，這話尤其是在耳邊聽起來，味道很奇怪。
偏巧東宮的掌事太監進殿來添加炭火，卻聽見溫衍問他：“我那個金蟒腰帶呢？怎麽找了半天也沒看到？”
蘇沐瑤心頭一沈，方才明白剛才覺察的那股子異樣並沒有想多。
因為那根金蟒腰帶，是兩年前一名朝臣之女在溫衍生辰之日時獻上的，那姑娘生得十分俊俏，也因為這根腰帶，當時她跟溫衍有過幾回交談。
那時，正巧塔城出事有一年，蘇沐瑤在服孝時期，雖有坊間傳聞她是內定的太子妃，但畢竟沒有皇上的正式昭告天下，更何況，蘇沐瑤當時已沒了父母親人，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大家都覺得，內定太子妃一事，一定只是皇上給她的安慰，因而那段時間，想著法子靠近溫衍的女子很多。
但唯獨這個送金蟒腰帶的姑娘，她的祖上三代都是朝中重臣，不論家世還是才貌，都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選。朝中本就一黨一派甚多，大有不少朝臣呼籲將太子妃的頭銜落到這名姑娘的頭上。
蘇沐瑤因是服孝時期，尋常並不曾見過其他什麽人，但這樣的消息還是被她知道了，要說沒有情緒那是假的。但她也沒做個什麽，只是溫衍忙裏偷閑來瞧她，她都給他吃了閉門羹罷了。
少年溫衍當時已經在朝臣當中周旋，也開始接觸朝堂之上的爾虞我詐，面對蘇沐瑤這種女兒家的小心思，他自然看得明白。
在蘇沐瑤第三次給他吃了閉門羹之後，他便直接回了宮。
卻在之後的第五天，蘇沐瑤便聽說皇上親自給那姑娘指了婚，許配給了另外一名朝臣之子，並在短時間內為他們擇了日，成了親。
小插曲就這麽一晃而過，可那金蟒腰帶帶來的風波卻是大家心底都猶記得的。
溫衍這會兒就這麽突兀地提及了這個，很明顯，是故意說給蘇沐瑤聽的。
那掌事太監很明顯也是知道這事兒，他面露難色地看了一眼溫衍，又快速地掃視了一眼蘇沐瑤後，方才快速低下頭去：“呃，前兩年太子殿下讓我拿去丟了……”
溫衍仿若恍然大悟一般，道了聲：“那就罷了。”接著，他又像是沒事人一樣，說：“本王t再找找其他的。”
“奴才幫殿下……”
“不用了，本王找幾個換洗的就夠了。你出去吧！”
蘇沐瑤就像是個局外人一樣，在一旁冷眼旁觀著一切，思索著一切的可能性，卻在這時，她詫異地問：“你要去哪兒？”
“哦，最近事務繁忙，每日往返於東宮和太和殿之間也太費事兒了些，我就想著，暫住在其他地方。”溫衍一邊說著，一邊走到裏間的寢殿，似是很忙得想要找個什麽。
又是要找其他姑娘贈送的腰帶，又是打算搬去其他地兒去住，縱然蘇沐瑤不打算深想什麽，也很難。
她正踟躕間，卻見溫衍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笑笑著看向她，又補充了一句：“瑤兒切莫多想，這段時間忙完之後，我再搬回來陪你。”
蘇沐瑤如何不能多想？
這段時間是什麽？
是即將塔城大火翻案的時間。
縱然翻案在望，可稍不留神又將功虧一簣，這個節骨眼上什麽差錯都不能出了。
旁的不說，就現在這個時間點，她蘇沐瑤尚有準太子妃的頭銜，在宮裏上下還是能說得上話的，若是連這個都出了岔子，於她本身的計劃也不利。
更何況，她與溫衍這段時間的日夜相處，忽而有了這番落差，要說心裏頭沒個波瀾也不可能。
於是，蘇沐瑤不悅地走上前，第一次主動地去牽溫衍的手，誰曾想，剛觸上他的之間，那如冰淩一般刺骨的指尖頓時驚得她心頭一跳。
頃刻間，溫衍將手背到身後，笑著說：“怎麽，瑤兒是不舍我嗎？”
幾日不見消瘦一大圈，指尖又是如此冰冷，雖然他眼底的光芒還在，雖然他看起來精氣神尚佳，但又一股子怪異的感覺卻如紮手的麥芒，猝不及防地刺進了蘇沐瑤的心口。
她毫不掩飾心底的不快，正視著他，道：“你剛剛才說，快要翻案了，這個節骨眼上切莫不能有絲毫差錯。那你現在去了其他宮裏住，若是被賊人盯梢又該如何是好？畢竟東宮上下還有蕭鼓他們在守護，怎麽的也是最安全的。”
“沒辦法啊！瑤兒，我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不止塔城火案一個，年關已至，最是繁忙。”
蘇沐瑤忽而覺得，自己怎麽這一生也過得如此卑微。
卑微得就像是前世祈求溫衍能幫幫她一樣。
於是，她說了跟前世一般的言辭：“既這麽，那你手頭對於塔城火案一事的證據已經拿到多少了？可不可以……給我瞧瞧？”
溫衍本是強笑著，卻在聽見這番如前世一般的話後，他頓時不笑了。
縱是白日，殿外的風雪如鬼魅般地呼嘯，像是在預示著兩人接下來的命運一般。
溫衍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說：“再過幾日，等我把杜弦的印信拿到後，我一並交給你。”
蘇沐瑤心底凝著的那股子氣兒，頓時垮了。
哈！
溫衍他果然是如前世一般，沒有一絲一毫地改變。
前世，他就是選擇了站在他那個幫兇父皇的身邊，今生雖早知他也是如此，可剛才他說塔城火案會翻案的時候，她也曾在心底燃起了一絲希望。
一絲絲她和溫衍還能攜手共度一生的希望。
但現在，溫衍的態度說明了一切。
一切都是她在癡心妄想。
原來所有的希望，都只是自己一個人在想而已。
看來，塔城大火翻案一事，也會在接下來會有各式各樣的緣由給敷衍掉了吧？
……
蘇沐瑤苦笑一聲，又問：“之前蕭鼓將軍他們帶來的那幾個人證呢？你也不願讓我見見嗎？”
“瑤兒，現在還不是時機。”
“什麽時候才是時機？”
“再過幾日，到時候……”溫衍像是在隱忍，又像是在臨時編個幌子：“不論翻案於何時，但是瑤兒，我答應你，大年三十那天，我送你個大禮。大年三十那天，應該就是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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