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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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東宮書閣。
蘇沐瑤拍著桌案, 斬釘截鐵地對溫衍道：“樂京單獨出現在尤澈身邊這種事兒，絕對不能再發生了！你是沒見著剛才尤澈的那個眼神，看得我怵得慌！”
溫衍讚同道：“樂京單獨一人出現在尤澈的面前, 只能用這一次, 絕不能再有第二次。不過, 今夜我特意支開了尤澈, 就是想讓樂京親自送了帖子去尤府。如果樂京不親自將帖子送到，恐怕，後天的晚宴, 尤澈根本就沒打算帶他妹妹和楊樹來。只是沒想到, 這尤澈的反應倒挺快。”
“尤澈第一次施計就讓樂京差點兒深陷火海, 這一次也許事發突然, 他來不及做出反應。若是再出現一次，那就完了！”蘇沐瑤後怕道：“下一次你若是要安排個什麽，直接讓我去做好了。又或者, 你要是打算設個什麽局的，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
溫樂京瞧瞧蘇沐瑤, 又望望自己的皇兄, 她納悶道：“其實我覺得, 尤澈這一回還不錯的呀！本以為我私自去了他家後院兒, 他會發瘋，沒想到，他還主動要帶我到後院兒的地下閣間去瞧瞧。會不會咱們想多了呀？”
溫衍一楞：“那你下去了嗎？”
“還沒有。”溫樂京嘆氣道：“本來是要下t去的, 但我有點兒怕, 本想著沐瑤來了, 可以一起下去看看的。沒想到，她直接拉著我走了。”
蘇沐瑤覷了她一眼：“我怎麽覺得, 你這會兒還有點兒失望呢？”
“那可不？！”溫樂京抓了把蟹黃瓜子就往嘴裏送，香香的唇舌吐露出遺憾的言辭：“我都打聽過了，坊間都在盛傳尤府的後院兒是通往陰曹地府的，尋常都有煉獄小鬼索命的聲音，我一直都好奇得不行。正巧，剛才尤澈帶我往裏頭走的時候，我看到通往地下密室的門縫裏，竟是透著血紅色的光……”
“血紅色的光？”大家異口同聲地道。
溫樂京點了點頭：“對呀！你們難道就不好奇嗎？我距離真相就差了那麽一丟丟了呀！”
“天啊，幸虧我拉你回來了！誰知道那血紅色的光是什麽？萬一尤澈在那裏使了壞，那就完了啊！”蘇沐瑤震驚道。
“可我真的很好奇呀！”
“把你這強烈的好奇心給我壓下去！你絕對不可以私自去尤府一探究竟！”溫衍厲聲道：“我現在怎麽覺得，讓你去一趟尤府送帖子的決定，是個錯的呢？！”
溫樂京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口中的蟹黃瓜子都不香了：“皇兄……你怎麽知道，我還想去那裏再一探究竟的？”
始終在一旁沈默不語的左雨，這會兒終於忍不住地笑出了聲兒。見眾人的目光都探向她這裏，左雨便笑著說：“我一直都知道咱們的公主殿下是個大氣，不拘小節的性子，可今兒這麽一瞧，倒覺得，樂京公主可愛得就像是妹妹一般，全然沒有個公主的架子。”
蘇沐瑤點頭讚同道：“左雨姑娘所言極是，我從小就當她是妹妹來著。”
溫樂京也絲毫不讓：“我從小就當你是嫂嫂來著。”
蘇沐瑤真是無奈地拿了一塊糖糕塞進溫樂京的口中，卻聽見左雨笑著說：“我弟弟跟公主殿下一樣，也是個好奇的性子。哪怕是刀山火海，只要是他想去的，就一定要去，攔都攔不住。剛剛瞧見你們相處的樣子，就好像我跟弟弟之間似的。”
“左姑娘今夜陪同瑤兒一起，去尤府接樂京回來，想必……應該不是巧合吧？”溫衍直接道。
左雨站起身來，對著溫衍盈盈一拜，道：“今兒我來，是專門為了塔城火案一事。正巧在準備進宮的時候，見著太子妃娘娘出宮，因而還沒來得及細說。”
“左雨，你是知道什麽新線索了嗎？”蘇沐瑤慌忙道。
左雨對她點了點頭，轉而卻對溫衍說：“不知道太子殿下可曾記得周仁？”
溫衍一楞，想起來了。
不僅他想起來了，蘇沐瑤也想起來了。
因為前段時間，杜予添才對蘇沐瑤說過，兵部左侍郎周光耀的兒子周仁，正在四處搜集尤澈的黑料，想要讓尤澈坐不穩兵部尚書的位置。
“聽說他一直在家閑著，前段時間本王邀請他一起去秋獵，他也婉拒了。”
“倒不是周仁不想去，而是……”左雨想了想，方才說出：“是周仁不想見著尤澈罷了。”
“哦？什麽意思？”很顯然，溫衍並不知道這些臣子與公子之間的私事。
左雨當下就將尤澈從低位突然提拔到尚書之位，引得兵部左侍郎周光耀大病一場的事兒給說了。而周仁是周光耀的兒子，自當為這事兒抱不平。
溫衍聽之，沈思了良久，方才道：“這種事兒，理應是周家的秘密，左姑娘又是如何得知？”
左雨今兒來，就沒打算瞞著。她一字一句地道：“我和周仁兩情相悅已久，本也是兩家曾定過娃娃親的，因這事兒，讓我和周仁之間，似乎看不到未來了。”
溫衍訝異道：“這是朝堂之事，跟你的成親無關呀！”
左雨的臉上有了一絲淒哀，她嘆聲道：“只因周光耀固執脾氣，說是要坐上尚書之位，再考慮周仁的成親之事，否則，他說他與我家齊平，沒面子。”
“呵，若是周光耀這輩子都做不上尚書之位，豈不是周仁這輩子別成親了？”溫衍冷笑一聲，道：“你們的事兒本王記得了，若是什麽時候尋了機會，自當會幫上一把。不過，你今兒來，就是要跟本王說這個的嗎？”
左雨似是沈浸在自己的兒女情長帶來的小情緒裏，這會兒方才“哦”了一聲，從袖袋裏摸出一本小冊子，道：“這是周仁讓我交給太子殿下的。”
溫衍翻開小冊子，發現裏頭都是一些城防運輸輜重車的來往記錄，而那上面所登記的時間，正是三年前，塔城火案發生的前半年。
但這份記錄，溫衍已經看過很多遍了。
不僅溫衍看過很多遍，就連蘇沐瑤跟在他的身後，也曾看過好些。
這上面看上去並無差池。
左雨這會兒又從袖袋裏摸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遞給溫衍，道：“這是輜重車的印章，請殿下過目。”
溫衍看了看這印章，又將這印章在印泥上染過，再在宣紙上烙下，卻發現沒什麽蹊蹺。
“這是守城將軍的印章，若是遇著重大輜重車通行，是需要登記且章印的。”溫衍說：“但這都是公務，並無什麽差別啊！”
“保留在兵部裏的都是主冊，這份城鎮往來通行記錄是副冊。雖和殿下原先看過的主冊沒半分差別，但是，殿下，當時這個城鎮的守城將士裏，有個小副將，所有的來往記錄都是這個副將所記。可這人卻是個膽小怕事的，只要是遇著無需查驗就可通過的車輛，他都留了個心，在原記錄裏，多分開一行，蓋上印記。”
在左雨的提示下，溫衍三人重新看了一下那份小冊子，果然，在塔城火案發生的前半個月的通行記錄裏，都有多餘的印章痕跡，卻並未寫明所通行的是什麽。若是按著尋常，一些比較小且尋常的物資運送，確實無需登記通行之物是什麽。因而當時大家看了這份冊子，並沒有覺得什麽蹊蹺。
但左雨卻道出了其中：“殿下再請看，在多出來的印章旁，是不是都有一個墨點？”
“不錯，”溫衍來回翻看了好幾頁，才又道，“這樣的標志在塔城火案發生前三天也有一個。”
“對！”左雨點頭道：“因為這批蹊蹺的輜重車運送，前後一共去了兩趟。第一趟，是設下火情，第二趟才是正式燃爆的關鍵。”
“你又是如何得知的？”蘇沐瑤不由得狐疑道。
“因為那個小副將當時膽小怕事，多做了個痕跡，生怕今後出現什麽紕漏，會尋了他的晦氣。誰曾想，第二趟無需查驗的輜重車通過後，每兩天就爆發了塔城大火。這人實在太過害怕，沒多久便稱病退了軍營。這些，都是周仁在查尤澈黑料的時候，順便發現的蹊蹺之處。”
“周仁又是如何得知的？”溫衍追問道。
“那個小副將之所以能順利病退離開軍營，就是周仁的爹幫忙的，因為，他們是遠親。”左雨道出了實情：“也正是因為是遠親，那小副將在周光耀的安排下，去了個偏遠但不會發生戰役的城鎮做個副將，本是個閑差，又是個肥差。但這人當時想離開的時候，並未說出實情。只是最近皇上告知天下，說塔城火案是天災，他才在有一次和周仁吃酒的時候，說了這樣一個細節。他原本是想勸勸周仁，不要去追查尤澈的黑料，官官相護，誰知道尤澈背後是什麽人在幫襯。但周仁仔細琢磨，總覺得這事兒不對勁。”
很顯然，這是揭開塔城火案真相的一個關鍵點。
蘇沐瑤著急地問：“那小副將呢？能跟他見上一面嗎？我還有很多事兒想問問他。”
“不錯。比如他覺得蹊蹺的輜重車裏頭裝了什麽，又是誰押運的……這些我們都想再問問。左雨姑娘，可否幫忙安排？”溫衍緊接著道。
“他是個膽小怕事的，因是周仁的遠親，就連我也不曾見過。”左雨說著，方才從腕帶上取下一個小紙條，說：“這是那個小副將寫下的，讓我帶給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看的。”
紙條展開，那上面不過寥寥兩行字，卻寫明了一切——
【之所以覺得蹊蹺，是因為當時無需查驗的輜重車裏，有重要燃放物。押運的兵將就連通行的時候，都過度小心謹慎，生怕稍有顛簸就會爆炸。】
【蹊蹺之事發生在禹城，若是通往塔城本該向西走陸路。但是這批輜重車向北t走了水路，去了離河。杜弦大將軍親自押運。】
蘇沐瑤震撼得頭皮發麻。
輜重車走了水路，由杜弦親自押運，三天後，塔城發生了大火。
這份副冊雖是個證據，卻並不充分。這個膽小怕事的小副將雖是個證人，卻不敢正面面對。但無論如何，這是個很大的進展。
正當蘇沐瑤站起身來，打算對左雨道謝時，卻見左雨正聲對她說：“這人雖然膽小不敢當面指證，但他肯定了一個細節。”
“什麽細節？”蘇沐瑤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到喉嚨眼兒了。
“現任兵部尚書尤澈，當年跟杜弦將軍一起，押送過那批輜重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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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衍讚同道：“樂京單獨一人出現在尤澈的面前, 只能用這一次, 絕不能再有第二次。不過, 今夜我特意支開了尤澈, 就是想讓樂京親自送了帖子去尤府。如果樂京不親自將帖子送到，恐怕，後天的晚宴, 尤澈根本就沒打算帶他妹妹和楊樹來。只是沒想到, 這尤澈的反應倒挺快。”
“尤澈第一次施計就讓樂京差點兒深陷火海, 這一次也許事發突然, 他來不及做出反應。若是再出現一次，那就完了！”蘇沐瑤後怕道：“下一次你若是要安排個什麽，直接讓我去做好了。又或者, 你要是打算設個什麽局的，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
溫樂京瞧瞧蘇沐瑤, 又望望自己的皇兄, 她納悶道：“其實我覺得, 尤澈這一回還不錯的呀！本以為我私自去了他家後院兒, 他會發瘋，沒想到，他還主動要帶我到後院兒的地下閣間去瞧瞧。會不會咱們想多了呀？”
溫衍一楞：“那你下去了嗎？”
“還沒有。”溫樂京嘆氣道：“本來是要下t去的, 但我有點兒怕, 本想著沐瑤來了, 可以一起下去看看的。沒想到，她直接拉著我走了。”
蘇沐瑤覷了她一眼：“我怎麽覺得, 你這會兒還有點兒失望呢？”
“那可不？！”溫樂京抓了把蟹黃瓜子就往嘴裏送，香香的唇舌吐露出遺憾的言辭：“我都打聽過了，坊間都在盛傳尤府的後院兒是通往陰曹地府的，尋常都有煉獄小鬼索命的聲音，我一直都好奇得不行。正巧，剛才尤澈帶我往裏頭走的時候，我看到通往地下密室的門縫裏，竟是透著血紅色的光……”
“血紅色的光？”大家異口同聲地道。
溫樂京點了點頭：“對呀！你們難道就不好奇嗎？我距離真相就差了那麽一丟丟了呀！”
“天啊，幸虧我拉你回來了！誰知道那血紅色的光是什麽？萬一尤澈在那裏使了壞，那就完了啊！”蘇沐瑤震驚道。
“可我真的很好奇呀！”
“把你這強烈的好奇心給我壓下去！你絕對不可以私自去尤府一探究竟！”溫衍厲聲道：“我現在怎麽覺得，讓你去一趟尤府送帖子的決定，是個錯的呢？！”
溫樂京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口中的蟹黃瓜子都不香了：“皇兄……你怎麽知道，我還想去那裏再一探究竟的？”
始終在一旁沈默不語的左雨，這會兒終於忍不住地笑出了聲兒。見眾人的目光都探向她這裏，左雨便笑著說：“我一直都知道咱們的公主殿下是個大氣，不拘小節的性子，可今兒這麽一瞧，倒覺得，樂京公主可愛得就像是妹妹一般，全然沒有個公主的架子。”
蘇沐瑤點頭讚同道：“左雨姑娘所言極是，我從小就當她是妹妹來著。”
溫樂京也絲毫不讓：“我從小就當你是嫂嫂來著。”
蘇沐瑤真是無奈地拿了一塊糖糕塞進溫樂京的口中，卻聽見左雨笑著說：“我弟弟跟公主殿下一樣，也是個好奇的性子。哪怕是刀山火海，只要是他想去的，就一定要去，攔都攔不住。剛剛瞧見你們相處的樣子，就好像我跟弟弟之間似的。”
“左姑娘今夜陪同瑤兒一起，去尤府接樂京回來，想必……應該不是巧合吧？”溫衍直接道。
左雨站起身來，對著溫衍盈盈一拜，道：“今兒我來，是專門為了塔城火案一事。正巧在準備進宮的時候，見著太子妃娘娘出宮，因而還沒來得及細說。”
“左雨，你是知道什麽新線索了嗎？”蘇沐瑤慌忙道。
左雨對她點了點頭，轉而卻對溫衍說：“不知道太子殿下可曾記得周仁？”
溫衍一楞，想起來了。
不僅他想起來了，蘇沐瑤也想起來了。
因為前段時間，杜予添才對蘇沐瑤說過，兵部左侍郎周光耀的兒子周仁，正在四處搜集尤澈的黑料，想要讓尤澈坐不穩兵部尚書的位置。
“聽說他一直在家閑著，前段時間本王邀請他一起去秋獵，他也婉拒了。”
“倒不是周仁不想去，而是……”左雨想了想，方才說出：“是周仁不想見著尤澈罷了。”
“哦？什麽意思？”很顯然，溫衍並不知道這些臣子與公子之間的私事。
左雨當下就將尤澈從低位突然提拔到尚書之位，引得兵部左侍郎周光耀大病一場的事兒給說了。而周仁是周光耀的兒子，自當為這事兒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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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雨今兒來，就沒打算瞞著。她一字一句地道：“我和周仁兩情相悅已久，本也是兩家曾定過娃娃親的，因這事兒，讓我和周仁之間，似乎看不到未來了。”
溫衍訝異道：“這是朝堂之事，跟你的成親無關呀！”
左雨的臉上有了一絲淒哀，她嘆聲道：“只因周光耀固執脾氣，說是要坐上尚書之位，再考慮周仁的成親之事，否則，他說他與我家齊平，沒面子。”
“呵，若是周光耀這輩子都做不上尚書之位，豈不是周仁這輩子別成親了？”溫衍冷笑一聲，道：“你們的事兒本王記得了，若是什麽時候尋了機會，自當會幫上一把。不過，你今兒來，就是要跟本王說這個的嗎？”
左雨似是沈浸在自己的兒女情長帶來的小情緒裏，這會兒方才“哦”了一聲，從袖袋裏摸出一本小冊子，道：“這是周仁讓我交給太子殿下的。”
溫衍翻開小冊子，發現裏頭都是一些城防運輸輜重車的來往記錄，而那上面所登記的時間，正是三年前，塔城火案發生的前半年。
但這份記錄，溫衍已經看過很多遍了。
不僅溫衍看過很多遍，就連蘇沐瑤跟在他的身後，也曾看過好些。
這上面看上去並無差池。
左雨這會兒又從袖袋裏摸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遞給溫衍，道：“這是輜重車的印章，請殿下過目。”
溫衍看了看這印章，又將這印章在印泥上染過，再在宣紙上烙下，卻發現沒什麽蹊蹺。
“這是守城將軍的印章，若是遇著重大輜重車通行，是需要登記且章印的。”溫衍說：“但這都是公務，並無什麽差別啊！”
“保留在兵部裏的都是主冊，這份城鎮往來通行記錄是副冊。雖和殿下原先看過的主冊沒半分差別，但是，殿下，當時這個城鎮的守城將士裏，有個小副將，所有的來往記錄都是這個副將所記。可這人卻是個膽小怕事的，只要是遇著無需查驗就可通過的車輛，他都留了個心，在原記錄裏，多分開一行，蓋上印記。”
在左雨的提示下，溫衍三人重新看了一下那份小冊子，果然，在塔城火案發生的前半個月的通行記錄裏，都有多餘的印章痕跡，卻並未寫明所通行的是什麽。若是按著尋常，一些比較小且尋常的物資運送，確實無需登記通行之物是什麽。因而當時大家看了這份冊子，並沒有覺得什麽蹊蹺。
但左雨卻道出了其中：“殿下再請看，在多出來的印章旁，是不是都有一個墨點？”
“不錯，”溫衍來回翻看了好幾頁，才又道，“這樣的標志在塔城火案發生前三天也有一個。”
“對！”左雨點頭道：“因為這批蹊蹺的輜重車運送，前後一共去了兩趟。第一趟，是設下火情，第二趟才是正式燃爆的關鍵。”
“你又是如何得知的？”蘇沐瑤不由得狐疑道。
“因為那個小副將當時膽小怕事，多做了個痕跡，生怕今後出現什麽紕漏，會尋了他的晦氣。誰曾想，第二趟無需查驗的輜重車通過後，每兩天就爆發了塔城大火。這人實在太過害怕，沒多久便稱病退了軍營。這些，都是周仁在查尤澈黑料的時候，順便發現的蹊蹺之處。”
“周仁又是如何得知的？”溫衍追問道。
“那個小副將之所以能順利病退離開軍營，就是周仁的爹幫忙的，因為，他們是遠親。”左雨道出了實情：“也正是因為是遠親，那小副將在周光耀的安排下，去了個偏遠但不會發生戰役的城鎮做個副將，本是個閑差，又是個肥差。但這人當時想離開的時候，並未說出實情。只是最近皇上告知天下，說塔城火案是天災，他才在有一次和周仁吃酒的時候，說了這樣一個細節。他原本是想勸勸周仁，不要去追查尤澈的黑料，官官相護，誰知道尤澈背後是什麽人在幫襯。但周仁仔細琢磨，總覺得這事兒不對勁。”
很顯然，這是揭開塔城火案真相的一個關鍵點。
蘇沐瑤著急地問：“那小副將呢？能跟他見上一面嗎？我還有很多事兒想問問他。”
“不錯。比如他覺得蹊蹺的輜重車裏頭裝了什麽，又是誰押運的……這些我們都想再問問。左雨姑娘，可否幫忙安排？”溫衍緊接著道。
“他是個膽小怕事的，因是周仁的遠親，就連我也不曾見過。”左雨說著，方才從腕帶上取下一個小紙條，說：“這是那個小副將寫下的，讓我帶給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看的。”
紙條展開，那上面不過寥寥兩行字，卻寫明了一切——
【之所以覺得蹊蹺，是因為當時無需查驗的輜重車裏，有重要燃放物。押運的兵將就連通行的時候，都過度小心謹慎，生怕稍有顛簸就會爆炸。】
【蹊蹺之事發生在禹城，若是通往塔城本該向西走陸路。但是這批輜重車向北t走了水路，去了離河。杜弦大將軍親自押運。】
蘇沐瑤震撼得頭皮發麻。
輜重車走了水路，由杜弦親自押運，三天後，塔城發生了大火。
這份副冊雖是個證據，卻並不充分。這個膽小怕事的小副將雖是個證人，卻不敢正面面對。但無論如何，這是個很大的進展。
正當蘇沐瑤站起身來，打算對左雨道謝時，卻見左雨正聲對她說：“這人雖然膽小不敢當面指證，但他肯定了一個細節。”
“什麽細節？”蘇沐瑤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到喉嚨眼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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