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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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沐瑤, 你守孝的這些年，皇兄為了幫你查案，問了你好幾回塔城大火發生時的情況, 我在旁邊也是聽得真真兒的。我記得你說過, 你當時在城門外, 是聽見裏頭傳來好些個鞭炮聲的。”說到這兒, 溫樂京一把抓住蘇沐瑤的手，擔憂至極地道：“咱倆當時也討論過好些，總覺得鞭炮在大火裏燃放, 這也太奇怪, 太不可能了。但是臘八那天, 我是真真兒地聽見了。那不是尋常大火燃燒的聲音, 就是鞭炮，沐瑤，你當時在塔城那沒有聽錯！”
這番言辭說得蘇沐瑤臉色慘白了起來, 本就大病初愈的她，這會兒只覺得氣息虛乏, 心跳加速, 頭暈目眩得難受。她努力地凝神了好一會兒, 方才虛弱地道了聲：“所以山水客棧的大火……”
“絕對不是意外！”溫樂京篤定地道：“如果尤澈當年參與過塔城火案, 那這次山t水客棧，他也脫不了幹系。沐瑤……”
話未說完，寢殿的門卻開了。
溫衍端著紅棗姜絲米湯走了進來, 看見溫樂京還在抓著蘇沐瑤的手說話, 他不悅道：“樂京, 瑤兒的身子剛恢覆，這會兒難受得緊, 你怎麽還在這兒不走？”
溫樂京撅著小嘴兒悶聲道：“皇兄真是好沒道理，怎麽還帶趕人的？沐瑤這會兒剛醒來，一定有太多的好奇想知道。你又是個只管做事不會說話的，這會兒竟然還趕我走？哼！”
蘇沐瑤捏了捏溫樂京的手心，道：“這事兒你跟溫衍說了沒？”
“還沒。皇兄這段時間一會兒忙朝政，一會兒在忙你，壓根兒就瞧不見他的嫡親皇妹妹呢！”溫樂京大聲地酸酸地道。
溫衍瞪了她一眼，溫樂京便只好知趣地站起身來，將榻沿的位置讓給了他。
“什麽事？”溫衍小心地舀了舀濃稠的米湯，吹了吹後，方才送到蘇沐瑤的口邊，並對她說：“這幾天只能先喝點米湯之類的，待你再好些，才能吃點兒滋補的。我擔心你嘴巴清淡，太過乏味，剛才仔細問了劉太醫，他說你可以吃一些微甜的，這碗米湯裏，我特意加了點兒紅棗……”
“嘖嘖！瞧瞧，瞧瞧！”溫樂京笑得臉如燦花兒：“我記得前兩年我也病了，皇兄當時怎麽說來著？我想想啊……皇兄當時指著我鼻子警告我，不好好吃藥盡想些甜的，仔細身子好不利索，吃一輩子的苦黃連！”
溫衍雖然語氣冷下來，可臉上卻是帶著溫和的笑意，他看著蘇沐瑤面帶笑意，一口一口地喝著米湯，心頭舒心不少：“所以，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個？”
一腦門子黃連警告的溫樂京其實是個知趣的，她當下就將山水客棧裏聽到的蹊蹺又說了一遍。
溫衍一邊餵著米湯，一邊在腦海裏快速地思索了起來，待得蘇沐瑤喝完了，他方才道了聲：“這般緊要之事，你竟然到現在才告訴我？！”
“這幾天皇兄都在忙沐瑤的事兒，我見你也沒那個心思，就沒說了。”溫樂京小心翼翼地覷了他一眼，又道：“怎麽了？皇兄，這事兒……很嚴重嗎？”
溫衍沒有說話，他將湯碗放在一旁的案幾上，轉而又關切地問蘇沐瑤：“精神怎麽樣？困不困？累不累？”
蘇沐瑤知道他是有重要的事想說，便搖了搖頭，道：“我很好。你是……也發現什麽了嗎？”
溫衍給她掖了掖被角，方才對她倆說：“臘八那天的一切，應該都是一場陰謀。”
蘇沐瑤的心頭一沈，她其實在被綁架到萬壽山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
倒是溫樂京震驚不已，她脫口而出：“是尤澈做的……陰謀？”
“那天，應該是一場調虎離山之計，施計之人想要的是一箭雙雕。”溫衍的目光看著溫樂京和蘇沐瑤，對她們說：“目標，正是你倆。”
“為什麽……為什麽還有我？”很顯然，溫樂京非常不能接受這個答案。
溫衍當下就說出了緣由：“施計者先分開你倆，先讓樂京你出事。這樣我不得不帶人去救你。但火場所處地點太過危險，當下情況危機又十分混亂，施計者已經算到，為了安全起見，我不會帶瑤兒過去。這就是進一步分開了我和瑤兒。”
溫樂京倒吸了一口冷氣。
蘇沐瑤順著溫衍的話音想去，覺得很有道理。
溫衍繼續道：“他們看我和瑤兒分開後，便立即讓準備好的一幫莽漢襲擊瑤兒。雖然有杜予添帶兵做保護，但他們看上去是普通的良民，杜予添很難對一幫良民下死手。施計者也是算準了這一點，他要做的，就是制造混亂。於混亂中，掠走瑤兒。”
蘇沐瑤想了想，便緩緩道出了在前往火場的過程裏，看見楊家家主像螞蚱一般在身後緊跟的事情。
溫衍點了點頭，道：“這麽看來，更是印證了我之前的猜測，尤澈和楊家家主始終都是一夥的。”
“那幫莽漢呢？”蘇沐瑤順著他的思路忽而想到：“你應該扣押了他們吧？他們有交代什麽嗎？”
溫衍笑了，捏了捏她的手心，道：“還是瑤兒最懂我。我確實把他們關押起來了。但不論怎樣查證，這些人都是周邊城鎮的良民，無罪孽之事，面對這次侵襲，他們也是聽人指使，說是我們將施不完的粥會倒掉也不給其他百姓分撥，方才引起他們的憤恨。當然，這種理由不堪一擊，我覺得只是借口罷了。”
“那這些人……他們有沒有說，是受尤澈指使的？”溫樂京小心翼翼地問。
“自然沒有。就算真是尤澈指使，他也不會親自出面。還有山水客棧，”說到這兒，溫衍不免有些得意地道：“雖然同為大火，我卻不能掉以輕心。那一塊地方，我已經下令全線封鎖，正在細細翻查。若是那山水客棧裏有什麽蹊蹺，必定會查出端倪來。比如樂京聽到的那些個鞭炮聲，沒準，真能在那廢墟裏發現一些個殘骸。施計者，是來不及處理這些殘骸的。”
“那接下來該怎麽辦呢？”溫樂京著急地道：“那這次施計者，能確定就是尤澈嗎？”
“大概率是。”溫衍寒聲道。
“可他為什麽也要把我當做目標呢？”
“他與你大婚之後，手中便再無任何權利可言。雖能榮享一生富貴，但是，對於尤澈來說權利對他的誘惑性可能更大。”
“既如此，那我在山水客棧裏燒死，對他來說豈不更好？可他為什麽還要來救我呢？”溫樂京著急地道。
溫衍盯著她，沒有說話。
反倒是蘇沐瑤，在一旁虛弱地說了句：“沒準他救你的這番動作，可以帶給他更大的益處也說不定。”
溫樂京的臉上頓時布滿了一層陰雲。
蘇沐瑤和溫衍兩人彼此對望了一眼，皆是心知肚明。
溫衍硬生生地轉移了話題，他對蘇沐瑤道：“瑤兒，你這會子身子剛剛恢覆，後續還要長時間的調養才能好。但有些事宜刻不容緩，得立即啟動了。”
“你已經布局好了？”蘇沐瑤微怔。
“只能說都準備好了，只待你身子再康健一些，方可布局。”
“不用在意我。”蘇沐瑤一聽，心頭一陣振奮了起來：“我因為尋常有習武，身子骨比其他女兒家要強健許多。這次也只不過是凍著罷了，興許調養個幾天就好了。溫衍，你可以布局了。”
“可是皇兄，你要怎樣布局呢？”溫樂京想了想，提議道：“要不，就先對外公布沐瑤不行了？”
溫衍：“……”
“哎，我是說真的啊！雖然可能對沐瑤來說有點兒不大吉利。但是，這兩天尤澈其實來宮裏看我了。仔細想來，他看似對我十分關心，實際上明著暗著都會打聽沐瑤的情況如何。既然他總是盯著沐瑤不放，不如就告訴他一個假消息好了！”
“不行。”溫衍搖了搖頭，道：“因為他救了你，父皇對他非常看重。這兩天他雖然進宮來瞧你，卻也是去見了父皇的。對於瑤兒的情況，他大可隨口一問父皇，便能得知真相。我們沒有必要在這裏設餌。”
“沒錯。”蘇沐瑤也讚同道：“既然尤澈在火場裏也受了傷，還是劉太醫親自救治。那到時候他找劉太醫覆診，旁敲側擊一問我的情況便能知曉。”
“其實，關鍵點在尤澈和那個楊家家主身上。”溫衍眉頭微蹙，道了句：“過兩天，就是尤澈該把楊家火炮制成的鞭炮拿來給我看的日子了，我想，不如在這裏離間他倆。”
“還有一個人，也許可以利用這個人，加大這兩人之間的矛盾。”蘇沐瑤回憶著被綁架在山頂上時發生的情況，說。
“誰？”
“那個楊家家主似乎很在意，又很忌憚一個叫‘二爺’的人。如果能找到這個‘二爺’……”
“哦，這個‘二爺’就是尤澈本人。”溫樂京突然說了一句。
蘇沐瑤登時頭皮發麻，心頭卻是一喜，忙問：“此言當真？！”
“當真。”溫樂京用力地點了點頭，道：“原先我也不知道的。就是這兩天，他總來宮裏看我。可他腿腳又被燒傷了，行動不利索，每次來，t都是他家下人攙扶著他進宮的。本來他家下人也一同進宮，這不合宮規，但父皇說了，念他一片真心，腿腳又不大靈便，便同意了。也就是在我宮裏的時候，我聽見他家下人喊他‘二爺’來著。”
“這麽說，這個楊家家主很忌憚尤澈？”溫衍總覺得這事兒有點銜接不上：“他為什麽忌憚尤澈呢？”
蘇沐瑤緩緩道出了真相：“因為這人喜歡尤雪絨，一直想要讓二爺把尤雪絨許給他。但這個二爺為了吊著楊家家主，就設定了個什麽‘三大七小’，完成這麽多事兒後，才同意把尤雪絨給他。而綁架我，殺了我這件事，便是其中之一。”
“呵，想不到，這惡人還是個癡情的主兒。”溫樂京直言道。
“尤澈既然就是個二爺，那其實楊家家主對他很有意見了。這一次我僥幸能從他的長刀下存活，就是利用了這一點。”
溫衍大喜，忙問：“你是怎麽利用的？”
“先給他畫了大餅，許諾他若是放了我，待得你我成婚之後，我便會慫恿你去找皇上求得指婚，讓這楊家家主跟尤雪絨成婚。再又挑撥了他和尤澈之間的關系。他當時雖然惱羞成怒，非常不開心，但終究是沒有拿刀砍了我，可見，他還是很在意我給他畫的這個大餅。”
溫衍心頭一暖，握住了蘇沐瑤的手，開心道：“我的瑤兒已經開始鋪路了。只是不知道，你的這番離間，對他和尤澈兩人之間來說，作用多少。但是不論多少，接下來我們就從這裏開始計劃！接下來，會要頻繁地接觸尤家，瑤兒，你準備好了嗎？”
蘇沐瑤看著他沒有回答，而是在心裏幽幽地想：尤雪絨是你前世的最愛，若是真把她跟楊家家主捆綁在一起，溫衍，你會甘心嗎？
你說接下來的布局，會開始頻繁地接觸尤家，你與那尤雪絨相愛，應該快要開始了吧？
待得你對她動情之時，你還甘願這番布局嗎？
待得你對她動情之時，像現在這般你很在意我的日子，便是結束了吧？
……
此時此刻，在東長街的尤府裏，蘇沐瑤的離間已然發揮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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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瑤, 你守孝的這些年，皇兄為了幫你查案，問了你好幾回塔城大火發生時的情況, 我在旁邊也是聽得真真兒的。我記得你說過, 你當時在城門外, 是聽見裏頭傳來好些個鞭炮聲的。”說到這兒, 溫樂京一把抓住蘇沐瑤的手，擔憂至極地道：“咱倆當時也討論過好些，總覺得鞭炮在大火裏燃放, 這也太奇怪, 太不可能了。但是臘八那天, 我是真真兒地聽見了。那不是尋常大火燃燒的聲音, 就是鞭炮，沐瑤，你當時在塔城那沒有聽錯！”
這番言辭說得蘇沐瑤臉色慘白了起來, 本就大病初愈的她，這會兒只覺得氣息虛乏, 心跳加速, 頭暈目眩得難受。她努力地凝神了好一會兒, 方才虛弱地道了聲：“所以山水客棧的大火……”
“絕對不是意外！”溫樂京篤定地道：“如果尤澈當年參與過塔城火案, 那這次山t水客棧，他也脫不了幹系。沐瑤……”
話未說完，寢殿的門卻開了。
溫衍端著紅棗姜絲米湯走了進來, 看見溫樂京還在抓著蘇沐瑤的手說話, 他不悅道：“樂京, 瑤兒的身子剛恢覆，這會兒難受得緊, 你怎麽還在這兒不走？”
溫樂京撅著小嘴兒悶聲道：“皇兄真是好沒道理，怎麽還帶趕人的？沐瑤這會兒剛醒來，一定有太多的好奇想知道。你又是個只管做事不會說話的，這會兒竟然還趕我走？哼！”
蘇沐瑤捏了捏溫樂京的手心，道：“這事兒你跟溫衍說了沒？”
“還沒。皇兄這段時間一會兒忙朝政，一會兒在忙你，壓根兒就瞧不見他的嫡親皇妹妹呢！”溫樂京大聲地酸酸地道。
溫衍瞪了她一眼，溫樂京便只好知趣地站起身來，將榻沿的位置讓給了他。
“什麽事？”溫衍小心地舀了舀濃稠的米湯，吹了吹後，方才送到蘇沐瑤的口邊，並對她說：“這幾天只能先喝點米湯之類的，待你再好些，才能吃點兒滋補的。我擔心你嘴巴清淡，太過乏味，剛才仔細問了劉太醫，他說你可以吃一些微甜的，這碗米湯裏，我特意加了點兒紅棗……”
“嘖嘖！瞧瞧，瞧瞧！”溫樂京笑得臉如燦花兒：“我記得前兩年我也病了，皇兄當時怎麽說來著？我想想啊……皇兄當時指著我鼻子警告我，不好好吃藥盡想些甜的，仔細身子好不利索，吃一輩子的苦黃連！”
溫衍雖然語氣冷下來，可臉上卻是帶著溫和的笑意，他看著蘇沐瑤面帶笑意，一口一口地喝著米湯，心頭舒心不少：“所以，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個？”
一腦門子黃連警告的溫樂京其實是個知趣的，她當下就將山水客棧裏聽到的蹊蹺又說了一遍。
溫衍一邊餵著米湯，一邊在腦海裏快速地思索了起來，待得蘇沐瑤喝完了，他方才道了聲：“這般緊要之事，你竟然到現在才告訴我？！”
“這幾天皇兄都在忙沐瑤的事兒，我見你也沒那個心思，就沒說了。”溫樂京小心翼翼地覷了他一眼，又道：“怎麽了？皇兄，這事兒……很嚴重嗎？”
溫衍沒有說話，他將湯碗放在一旁的案幾上，轉而又關切地問蘇沐瑤：“精神怎麽樣？困不困？累不累？”
蘇沐瑤知道他是有重要的事想說，便搖了搖頭，道：“我很好。你是……也發現什麽了嗎？”
溫衍給她掖了掖被角，方才對她倆說：“臘八那天的一切，應該都是一場陰謀。”
蘇沐瑤的心頭一沈，她其實在被綁架到萬壽山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
倒是溫樂京震驚不已，她脫口而出：“是尤澈做的……陰謀？”
“那天，應該是一場調虎離山之計，施計之人想要的是一箭雙雕。”溫衍的目光看著溫樂京和蘇沐瑤，對她們說：“目標，正是你倆。”
“為什麽……為什麽還有我？”很顯然，溫樂京非常不能接受這個答案。
溫衍當下就說出了緣由：“施計者先分開你倆，先讓樂京你出事。這樣我不得不帶人去救你。但火場所處地點太過危險，當下情況危機又十分混亂，施計者已經算到，為了安全起見，我不會帶瑤兒過去。這就是進一步分開了我和瑤兒。”
溫樂京倒吸了一口冷氣。
蘇沐瑤順著溫衍的話音想去，覺得很有道理。
溫衍繼續道：“他們看我和瑤兒分開後，便立即讓準備好的一幫莽漢襲擊瑤兒。雖然有杜予添帶兵做保護，但他們看上去是普通的良民，杜予添很難對一幫良民下死手。施計者也是算準了這一點，他要做的，就是制造混亂。於混亂中，掠走瑤兒。”
蘇沐瑤想了想，便緩緩道出了在前往火場的過程裏，看見楊家家主像螞蚱一般在身後緊跟的事情。
溫衍點了點頭，道：“這麽看來，更是印證了我之前的猜測，尤澈和楊家家主始終都是一夥的。”
“那幫莽漢呢？”蘇沐瑤順著他的思路忽而想到：“你應該扣押了他們吧？他們有交代什麽嗎？”
溫衍笑了，捏了捏她的手心，道：“還是瑤兒最懂我。我確實把他們關押起來了。但不論怎樣查證，這些人都是周邊城鎮的良民，無罪孽之事，面對這次侵襲，他們也是聽人指使，說是我們將施不完的粥會倒掉也不給其他百姓分撥，方才引起他們的憤恨。當然，這種理由不堪一擊，我覺得只是借口罷了。”
“那這些人……他們有沒有說，是受尤澈指使的？”溫樂京小心翼翼地問。
“自然沒有。就算真是尤澈指使，他也不會親自出面。還有山水客棧，”說到這兒，溫衍不免有些得意地道：“雖然同為大火，我卻不能掉以輕心。那一塊地方，我已經下令全線封鎖，正在細細翻查。若是那山水客棧裏有什麽蹊蹺，必定會查出端倪來。比如樂京聽到的那些個鞭炮聲，沒準，真能在那廢墟裏發現一些個殘骸。施計者，是來不及處理這些殘骸的。”
“那接下來該怎麽辦呢？”溫樂京著急地道：“那這次施計者，能確定就是尤澈嗎？”
“大概率是。”溫衍寒聲道。
“可他為什麽也要把我當做目標呢？”
“他與你大婚之後，手中便再無任何權利可言。雖能榮享一生富貴，但是，對於尤澈來說權利對他的誘惑性可能更大。”
“既如此，那我在山水客棧裏燒死，對他來說豈不更好？可他為什麽還要來救我呢？”溫樂京著急地道。
溫衍盯著她，沒有說話。
反倒是蘇沐瑤，在一旁虛弱地說了句：“沒準他救你的這番動作，可以帶給他更大的益處也說不定。”
溫樂京的臉上頓時布滿了一層陰雲。
蘇沐瑤和溫衍兩人彼此對望了一眼，皆是心知肚明。
溫衍硬生生地轉移了話題，他對蘇沐瑤道：“瑤兒，你這會子身子剛剛恢覆，後續還要長時間的調養才能好。但有些事宜刻不容緩，得立即啟動了。”
“你已經布局好了？”蘇沐瑤微怔。
“只能說都準備好了，只待你身子再康健一些，方可布局。”
“不用在意我。”蘇沐瑤一聽，心頭一陣振奮了起來：“我因為尋常有習武，身子骨比其他女兒家要強健許多。這次也只不過是凍著罷了，興許調養個幾天就好了。溫衍，你可以布局了。”
“可是皇兄，你要怎樣布局呢？”溫樂京想了想，提議道：“要不，就先對外公布沐瑤不行了？”
溫衍：“……”
“哎，我是說真的啊！雖然可能對沐瑤來說有點兒不大吉利。但是，這兩天尤澈其實來宮裏看我了。仔細想來，他看似對我十分關心，實際上明著暗著都會打聽沐瑤的情況如何。既然他總是盯著沐瑤不放，不如就告訴他一個假消息好了！”
“不行。”溫衍搖了搖頭，道：“因為他救了你，父皇對他非常看重。這兩天他雖然進宮來瞧你，卻也是去見了父皇的。對於瑤兒的情況，他大可隨口一問父皇，便能得知真相。我們沒有必要在這裏設餌。”
“沒錯。”蘇沐瑤也讚同道：“既然尤澈在火場裏也受了傷，還是劉太醫親自救治。那到時候他找劉太醫覆診，旁敲側擊一問我的情況便能知曉。”
“其實，關鍵點在尤澈和那個楊家家主身上。”溫衍眉頭微蹙，道了句：“過兩天，就是尤澈該把楊家火炮制成的鞭炮拿來給我看的日子了，我想，不如在這裏離間他倆。”
“還有一個人，也許可以利用這個人，加大這兩人之間的矛盾。”蘇沐瑤回憶著被綁架在山頂上時發生的情況，說。
“誰？”
“那個楊家家主似乎很在意，又很忌憚一個叫‘二爺’的人。如果能找到這個‘二爺’……”
“哦，這個‘二爺’就是尤澈本人。”溫樂京突然說了一句。
蘇沐瑤登時頭皮發麻，心頭卻是一喜，忙問：“此言當真？！”
“當真。”溫樂京用力地點了點頭，道：“原先我也不知道的。就是這兩天，他總來宮裏看我。可他腿腳又被燒傷了，行動不利索，每次來，t都是他家下人攙扶著他進宮的。本來他家下人也一同進宮，這不合宮規，但父皇說了，念他一片真心，腿腳又不大靈便，便同意了。也就是在我宮裏的時候，我聽見他家下人喊他‘二爺’來著。”
“這麽說，這個楊家家主很忌憚尤澈？”溫衍總覺得這事兒有點銜接不上：“他為什麽忌憚尤澈呢？”
蘇沐瑤緩緩道出了真相：“因為這人喜歡尤雪絨，一直想要讓二爺把尤雪絨許給他。但這個二爺為了吊著楊家家主，就設定了個什麽‘三大七小’，完成這麽多事兒後，才同意把尤雪絨給他。而綁架我，殺了我這件事，便是其中之一。”
“呵，想不到，這惡人還是個癡情的主兒。”溫樂京直言道。
“尤澈既然就是個二爺，那其實楊家家主對他很有意見了。這一次我僥幸能從他的長刀下存活，就是利用了這一點。”
溫衍大喜，忙問：“你是怎麽利用的？”
“先給他畫了大餅，許諾他若是放了我，待得你我成婚之後，我便會慫恿你去找皇上求得指婚，讓這楊家家主跟尤雪絨成婚。再又挑撥了他和尤澈之間的關系。他當時雖然惱羞成怒，非常不開心，但終究是沒有拿刀砍了我，可見，他還是很在意我給他畫的這個大餅。”
溫衍心頭一暖，握住了蘇沐瑤的手，開心道：“我的瑤兒已經開始鋪路了。只是不知道，你的這番離間，對他和尤澈兩人之間來說，作用多少。但是不論多少，接下來我們就從這裏開始計劃！接下來，會要頻繁地接觸尤家，瑤兒，你準備好了嗎？”
蘇沐瑤看著他沒有回答，而是在心裏幽幽地想：尤雪絨是你前世的最愛，若是真把她跟楊家家主捆綁在一起，溫衍，你會甘心嗎？
你說接下來的布局，會開始頻繁地接觸尤家，你與那尤雪絨相愛，應該快要開始了吧？
待得你對她動情之時，你還甘願這番布局嗎？
待得你對她動情之時，像現在這般你很在意我的日子，便是結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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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在東長街的尤府裏，蘇沐瑤的離間已然發揮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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