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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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今夜東宮大亂。
溫衍抱著凍僵了的蘇沐瑤瘋了一樣地奔回宮後, 東宮上下燒浴水的燒浴水，煮姜湯的煮姜湯，暖屋子, 熬湯藥……所有人都在奔忙。
整個太醫院都出動了。
太醫們聚集在東宮正殿那兒, 七嘴八舌地指揮著小太監們做這做那, 更是對溫衍直接道：“太子妃娘娘身上的衣衫必須立即脫掉！這些濕物在身上穿著, 縱然殿內再怎樣暖和也沒用！”
更有太醫院院使劉太醫，道：“太子妃娘娘的脈象緩慢而虛浮，瞳仁雖有應激反應, 但稍顯遲緩, 這些被冰雪浸濕了的衣物, 是一點兒都留不得了！”
更有左右院判在一旁說：“濕衣物脫下後, 太子妃娘娘的身子得立即拿溫水浸泡，方能全身慢慢舒緩幾分。這會兒是一點都怠慢不得！切記啊，是溫水, 絕對不能用稍熱的！”
可是這東宮裏，除了一眾小太監以外, 沒有一個宮女。
雖然可以從太醫院調來醫女幫忙, 但溫衍那股子如前世一般草木皆兵的性子, 再度萌發, 只覺得好不容易救回來的蘇沐瑤，可不能再出了什麽岔子。
於是，他思考了一瞬後, 便道：“本王知道了, 你們都出去！凈浴殿的浴水燒熱了後, 立即來報！”
當下，所有人都退出了出去。
溫衍知道這會兒時間不等人, 濕了的衣物在蘇沐瑤身上多穿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險。他沒有絲毫猶豫地，便開始將她身上的衣物一一親手脫下。
只是，蘇沐瑤穿著的是外出施粥時，太子妃專屬的錦衣華服，從脖頸到胸側的盤扣暗扣錯綜覆雜。溫衍本是赤紅著臉頰，慌亂了心跳，將手探向她胸口的暗扣，可解了半天也解不開，當下便是一陣心急，再也顧不得其他，直接用力地這麽一扯，似是力道用得大了些，不小心碰上了蘇沐瑤胸前的那一雙軟綿！
縱然前世兩人也曾魚水交歡過，可經歷了這麽一番生生死死，忽而一擊猝不及防的動作，也讓溫衍登時全身灼熱，面紅耳赤了起來。
卻在此間，昏迷了許久的蘇沐瑤，發出輕微的悶哼聲。
不管情況如何，這是好的跡象！
溫衍再也顧不得其他，將濕透的衣物一層層地剝了下來。更是赤紅著臉頰，顫抖著雙手，將裏頭的小衣，褻褲也一並褪下。
縱然寢宮裏有著烘暖至極的炭盆，以及用湯婆子熱了好一會兒的被褥，可這些東西都無法讓蘇沐瑤的身子溫暖半分。
她的身子白皙且滑嫩，曾經，溫衍在前世於手中輕撫觸來，卻是一陣心魂激蕩。今兒這麽一番看來，雖也讓他內裏慌亂燥熱不已，可這麽摟著觸著她的身子，那股子透骨的涼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前世蘇沐瑤離世後，溫衍用溫熱的身子抱著她的屍體取暖，卻怎麽摟緊擁抱，也暖不了半分。
回憶洶湧如浪潮，頃刻間便逼得溫衍的眼眶泛紅，酸澀的淚水充盈了起來。
他一邊用自己溫熱的身子去摟緊她，搓著她的後脊，揉著她的全身，一邊用顫抖的，恐慌的聲音，祈求道：“瑤兒，你可千萬不能有t事！瑤兒，你千萬不能死！瑤兒，今生今世的一切，是你我用鮮血和生命交換而來，你可千萬……”
說到這兒，溫衍驀地一怔：我在說什麽？
旋即，靈火上仙對他說的那番話，卻在此間，莫名浮上他的心頭——
“蘇沐瑤的魂魄在歸位時尚不穩定……讓她在冰雪裏凍一會兒，好凝聚一下覆位的靈魂……”
“你的靈魂覆位得非常順暢，只是有一些記憶尚未回溯萬全……”
“太子殿下！凈浴殿的溫水蓄滿了！”寢殿外，小太監的聲音突然揚起。
溫衍趕緊打消腦海裏莫名的紛亂，再也顧不及其他，當下便拿起一條薄毯蓋在蘇沐瑤的身上，將她抱到了凈浴殿。
按著太醫們說的，蘇沐瑤這會兒身子已然凍僵，神志昏迷，必須全身浸泡在溫熱的浴池中，再讓旁人幫忙活絡脛骨，關節，以防凍僵壞死。
溫衍拒絕所謂的旁人幫忙，縱然聞言趕來的溫樂京也不行。他自己脫光了衣物，抱著她一起踏進了溫熱的浴水之中……
*
今夜註定是不眠之夜。
就連東長街外的尤府都是燈火通明，一團混亂。
縱然尤雪絨再對她的哥哥尤澈心有意見，白日裏，她聽說尤澈為救樂京公主，只身前往火海，那一瞬間，她便開始坐立不安了起來。
她先是想到若是尤澈死了，她今後該怎麽辦。是打包行李回老家？還是就在京裏住下。
她派了好些人出去打聽，後來又聽說尤澈雖被燒傷，但已經送往承乾宮，正在公主的寢宮裏救治，那一瞬間，她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燒傷可不是小事兒，塔城那場大火她不是沒有聽說，一旦陷入火場，想逃都逃不出來。縱然她哥哥這會兒已經被送進宮裏去救治，但她想著，沒準不死也半殘。
想到這兒，她忽而心頭明媚了起來。
我是不是可以從此以後不用再報仇了！？
我是不是可以永遠逃離楊樹那個死變態了！？
……
尤雪絨在心頭對這樣的想法斟酌了大半天，直到夜幕降臨，深夜風雪將越發凜冽的寒風從九天之上刮來，卻也帶不來尤澈的半個消息時，她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
於是，她趕緊回了自己的屋子，開始盤算自己的首飾細軟什麽的，大約能變賣多少個銀兩。
尤雪絨原先作為尤家庶女，是沒有多少家財落到她頭上的。而且，尤澈為官多年，家中上下所有的賬目都在他自個兒手裏抓著，偶爾他會像賞賜下人一般，給尤雪絨一兩個銀錠子。尤雪絨都偷偷地存了起來。
可今夜這麽盤算下來，若是想留在京裏，這些錢財自是萬萬不夠的。但若是回了老家去，應該還是可以茍且存活個半生。
除非……尤澈死了。
到時候，不僅整個尤家家財都是她尤雪絨的，而且，從此以後她便可以過上了衣食無憂，不再擔驚受怕的日子。
想到這兒，她的內心再度振奮起來，剛準備再派出人來去宮裏頭打聽，誰知，一眾如長蟒一般的燈籠，迎著風雪，沿著長街蜿蜒而來。
管家來報的時候，尤雪絨不由得心頭一喜。
宮裏頭來人了？
要告訴她，尚未大婚的駙馬爺一命嗚呼了？
可當她著急忙慌地奔出府門的時候，迎面見到的，便是尤澈！
他在小太監們的攙扶下，下了暖轎，一步一挪地，艱難地向著府門內走去。
尤雪絨震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地，臉色慘白地看著自己的哥哥，步履維艱地走了進來。
為首的那個太監似乎是個管事的，他滿臉歉意地對尤雪絨道：“駙馬爺為了救公主殿下，他只身前往火場，卻不慎燒傷。不過尤姑娘不必擔憂，太醫們親自來看了，皇上還特意讓院使劉太醫親自為咱們駙馬爺包紮，現在並無大礙。只要修養個半個月一個月的，駙馬爺又能生龍活虎地行走了。”
尤雪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是有些恐慌地看著尤澈路過了自己的身邊，聽見他氣喘至極地道了聲：“全身灼痛得緊，雪絨，快去讓人收拾屋子，我想休息會兒。”
尤雪絨冷眼觀察了他一番，覺得自己哥哥應該是燒傷得厲害，說話嘶啞低沈不說，走路遲緩，似乎疼痛異常。但距離“不死也半殘”這種境界，還是差了好大一截。
尤雪絨失望又認命地跟下人一起忙碌去了。
誰曾想，等宮裏頭的人都走了後，當尤雪絨親自扶著尤澈回了屋子後，她就不再是失望了。
而是心灰意冷。
因為尤澈行走如常，雖有疼痛，但並不妨礙什麽。剛才他那一股子氣喘籲籲，走路遲緩，疼痛至極的模樣，再也看不到了。
“哥哥，你裝的？！”關上了屋門，尤雪絨氣憤到了極點：“你這是愚弄皇上，誆騙公主的大事兒！”
“我愚弄什麽了？”尤澈掀開自己的褲腿和衣袖給她看：“這麽一大片燒傷，要想恢覆，沒有個把月是不能夠的。劉太醫也說了，也許走路有些阻礙，需要緩慢。我只不過，在他說的基礎上又誇大了幾分罷了。”
“你！”
“受傷的又不是那幫太醫們，他們怎能知道我被燒傷得有多痛呢？！”說到這兒，尤澈警告她：“我告訴你，我受傷沒那麽嚴重的事兒，全天下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如果這事兒洩露出去了，不用問，就是你說的！到時候，休怪我不顧兄妹情誼！”
尤雪絨咬牙憤憤然離去。
誰知，剛一開門，便迎面撞見楊樹正從月洞門那兒疾走了過來。
“雪絨……”楊樹眼巴巴地望著她。
尤雪絨知道他武功厲害，在楊樹的眼皮子底下，她也做不得什麽。
當下，她便只能“嗯”了一聲，算是應答，繼而陰冷著臉，離開了這裏。
尤澈瞟了一眼門檻那兒，將腿腳上的傷細心地蓋住了：“看你這表情，準沒好事兒。”
“蘇沐瑤死了。”
尤澈大喜：“此言當真？！”
楊樹遲疑地點了點頭：“嗯，我親自探過她的鼻息。二爺若是不信，我帶你去瞧瞧！”
“死在哪兒了？”
“萬壽山頂峰，我把她埋在雪裏了。剛回城的時候發現，太子殿下正在滿城搜尋，估摸著要是搜到山上，蘇沐瑤應該是要死透了。”
尤澈冷靜地打量著楊樹，又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番楊樹的表情，方才謹慎地問：“當真死了嗎？這對你來說應該是大事一件，若是真成了，那‘三大七小’我也不去追究多少，雪絨大可立即給你。可若是你誆騙了我……”
楊樹連連擺手道：“我怎敢誆騙二爺？當初是二爺救了我，我想報答二爺都來不及。”
“那你怎麽是這樣的表情？”尤澈冷冷地盯著楊樹那愁眉莫展，一臉煎熬的模樣，直接道。
“……好像……好像我師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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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太醫院都出動了。
太醫們聚集在東宮正殿那兒, 七嘴八舌地指揮著小太監們做這做那, 更是對溫衍直接道：“太子妃娘娘身上的衣衫必須立即脫掉！這些濕物在身上穿著, 縱然殿內再怎樣暖和也沒用！”
更有太醫院院使劉太醫，道：“太子妃娘娘的脈象緩慢而虛浮，瞳仁雖有應激反應, 但稍顯遲緩, 這些被冰雪浸濕了的衣物, 是一點兒都留不得了！”
更有左右院判在一旁說：“濕衣物脫下後, 太子妃娘娘的身子得立即拿溫水浸泡，方能全身慢慢舒緩幾分。這會兒是一點都怠慢不得！切記啊，是溫水, 絕對不能用稍熱的！”
可是這東宮裏，除了一眾小太監以外, 沒有一個宮女。
雖然可以從太醫院調來醫女幫忙, 但溫衍那股子如前世一般草木皆兵的性子, 再度萌發, 只覺得好不容易救回來的蘇沐瑤，可不能再出了什麽岔子。
於是，他思考了一瞬後, 便道：“本王知道了, 你們都出去！凈浴殿的浴水燒熱了後, 立即來報！”
當下，所有人都退出了出去。
溫衍知道這會兒時間不等人, 濕了的衣物在蘇沐瑤身上多穿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險。他沒有絲毫猶豫地，便開始將她身上的衣物一一親手脫下。
只是，蘇沐瑤穿著的是外出施粥時，太子妃專屬的錦衣華服，從脖頸到胸側的盤扣暗扣錯綜覆雜。溫衍本是赤紅著臉頰，慌亂了心跳，將手探向她胸口的暗扣，可解了半天也解不開，當下便是一陣心急，再也顧不得其他，直接用力地這麽一扯，似是力道用得大了些，不小心碰上了蘇沐瑤胸前的那一雙軟綿！
縱然前世兩人也曾魚水交歡過，可經歷了這麽一番生生死死，忽而一擊猝不及防的動作，也讓溫衍登時全身灼熱，面紅耳赤了起來。
卻在此間，昏迷了許久的蘇沐瑤，發出輕微的悶哼聲。
不管情況如何，這是好的跡象！
溫衍再也顧不得其他，將濕透的衣物一層層地剝了下來。更是赤紅著臉頰，顫抖著雙手，將裏頭的小衣，褻褲也一並褪下。
縱然寢宮裏有著烘暖至極的炭盆，以及用湯婆子熱了好一會兒的被褥，可這些東西都無法讓蘇沐瑤的身子溫暖半分。
她的身子白皙且滑嫩，曾經，溫衍在前世於手中輕撫觸來，卻是一陣心魂激蕩。今兒這麽一番看來，雖也讓他內裏慌亂燥熱不已，可這麽摟著觸著她的身子，那股子透骨的涼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前世蘇沐瑤離世後，溫衍用溫熱的身子抱著她的屍體取暖，卻怎麽摟緊擁抱，也暖不了半分。
回憶洶湧如浪潮，頃刻間便逼得溫衍的眼眶泛紅，酸澀的淚水充盈了起來。
他一邊用自己溫熱的身子去摟緊她，搓著她的後脊，揉著她的全身，一邊用顫抖的，恐慌的聲音，祈求道：“瑤兒，你可千萬不能有t事！瑤兒，你千萬不能死！瑤兒，今生今世的一切，是你我用鮮血和生命交換而來，你可千萬……”
說到這兒，溫衍驀地一怔：我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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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衍趕緊打消腦海裏莫名的紛亂，再也顧不及其他，當下便拿起一條薄毯蓋在蘇沐瑤的身上，將她抱到了凈浴殿。
按著太醫們說的，蘇沐瑤這會兒身子已然凍僵，神志昏迷，必須全身浸泡在溫熱的浴池中，再讓旁人幫忙活絡脛骨，關節，以防凍僵壞死。
溫衍拒絕所謂的旁人幫忙，縱然聞言趕來的溫樂京也不行。他自己脫光了衣物，抱著她一起踏進了溫熱的浴水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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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尤雪絨再對她的哥哥尤澈心有意見，白日裏，她聽說尤澈為救樂京公主，只身前往火海，那一瞬間，她便開始坐立不安了起來。
她先是想到若是尤澈死了，她今後該怎麽辦。是打包行李回老家？還是就在京裏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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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兒，她忽而心頭明媚了起來。
我是不是可以從此以後不用再報仇了！？
我是不是可以永遠逃離楊樹那個死變態了！？
……
尤雪絨在心頭對這樣的想法斟酌了大半天，直到夜幕降臨，深夜風雪將越發凜冽的寒風從九天之上刮來，卻也帶不來尤澈的半個消息時，她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
於是，她趕緊回了自己的屋子，開始盤算自己的首飾細軟什麽的，大約能變賣多少個銀兩。
尤雪絨原先作為尤家庶女，是沒有多少家財落到她頭上的。而且，尤澈為官多年，家中上下所有的賬目都在他自個兒手裏抓著，偶爾他會像賞賜下人一般，給尤雪絨一兩個銀錠子。尤雪絨都偷偷地存了起來。
可今夜這麽盤算下來，若是想留在京裏，這些錢財自是萬萬不夠的。但若是回了老家去，應該還是可以茍且存活個半生。
除非……尤澈死了。
到時候，不僅整個尤家家財都是她尤雪絨的，而且，從此以後她便可以過上了衣食無憂，不再擔驚受怕的日子。
想到這兒，她的內心再度振奮起來，剛準備再派出人來去宮裏頭打聽，誰知，一眾如長蟒一般的燈籠，迎著風雪，沿著長街蜿蜒而來。
管家來報的時候，尤雪絨不由得心頭一喜。
宮裏頭來人了？
要告訴她，尚未大婚的駙馬爺一命嗚呼了？
可當她著急忙慌地奔出府門的時候，迎面見到的，便是尤澈！
他在小太監們的攙扶下，下了暖轎，一步一挪地，艱難地向著府門內走去。
尤雪絨震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地，臉色慘白地看著自己的哥哥，步履維艱地走了進來。
為首的那個太監似乎是個管事的，他滿臉歉意地對尤雪絨道：“駙馬爺為了救公主殿下，他只身前往火場，卻不慎燒傷。不過尤姑娘不必擔憂，太醫們親自來看了，皇上還特意讓院使劉太醫親自為咱們駙馬爺包紮，現在並無大礙。只要修養個半個月一個月的，駙馬爺又能生龍活虎地行走了。”
尤雪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是有些恐慌地看著尤澈路過了自己的身邊，聽見他氣喘至極地道了聲：“全身灼痛得緊，雪絨，快去讓人收拾屋子，我想休息會兒。”
尤雪絨冷眼觀察了他一番，覺得自己哥哥應該是燒傷得厲害，說話嘶啞低沈不說，走路遲緩，似乎疼痛異常。但距離“不死也半殘”這種境界，還是差了好大一截。
尤雪絨失望又認命地跟下人一起忙碌去了。
誰曾想，等宮裏頭的人都走了後，當尤雪絨親自扶著尤澈回了屋子後，她就不再是失望了。
而是心灰意冷。
因為尤澈行走如常，雖有疼痛，但並不妨礙什麽。剛才他那一股子氣喘籲籲，走路遲緩，疼痛至極的模樣，再也看不到了。
“哥哥，你裝的？！”關上了屋門，尤雪絨氣憤到了極點：“你這是愚弄皇上，誆騙公主的大事兒！”
“我愚弄什麽了？”尤澈掀開自己的褲腿和衣袖給她看：“這麽一大片燒傷，要想恢覆，沒有個把月是不能夠的。劉太醫也說了，也許走路有些阻礙，需要緩慢。我只不過，在他說的基礎上又誇大了幾分罷了。”
“你！”
“受傷的又不是那幫太醫們，他們怎能知道我被燒傷得有多痛呢？！”說到這兒，尤澈警告她：“我告訴你，我受傷沒那麽嚴重的事兒，全天下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如果這事兒洩露出去了，不用問，就是你說的！到時候，休怪我不顧兄妹情誼！”
尤雪絨咬牙憤憤然離去。
誰知，剛一開門，便迎面撞見楊樹正從月洞門那兒疾走了過來。
“雪絨……”楊樹眼巴巴地望著她。
尤雪絨知道他武功厲害，在楊樹的眼皮子底下，她也做不得什麽。
當下，她便只能“嗯”了一聲，算是應答，繼而陰冷著臉，離開了這裏。
尤澈瞟了一眼門檻那兒，將腿腳上的傷細心地蓋住了：“看你這表情，準沒好事兒。”
“蘇沐瑤死了。”
尤澈大喜：“此言當真？！”
楊樹遲疑地點了點頭：“嗯，我親自探過她的鼻息。二爺若是不信，我帶你去瞧瞧！”
“死在哪兒了？”
“萬壽山頂峰，我把她埋在雪裏了。剛回城的時候發現，太子殿下正在滿城搜尋，估摸著要是搜到山上，蘇沐瑤應該是要死透了。”
尤澈冷靜地打量著楊樹，又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番楊樹的表情，方才謹慎地問：“當真死了嗎？這對你來說應該是大事一件，若是真成了，那‘三大七小’我也不去追究多少，雪絨大可立即給你。可若是你誆騙了我……”
楊樹連連擺手道：“我怎敢誆騙二爺？當初是二爺救了我，我想報答二爺都來不及。”
“那你怎麽是這樣的表情？”尤澈冷冷地盯著楊樹那愁眉莫展，一臉煎熬的模樣，直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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