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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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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手菜

胡桃想了想, 還是火速跑回了小院和唐菲簡單交代了一下,眼看著自己也幫不上什麽忙,胡楊更是大手一揮:“你回去吧, 這些工友你們也都不認識,你夫妻倆在這人也不自在,今天就是我跟你嫂子來主持的主場了。”

胡桃這才放心地跟李不言回家。

“我們下午什麽時候去百貨大樓啊?”胡桃坐在後座上問道。

李不言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什麽時候睡醒了什麽時候去唄。下午買完酒之後我們就直奔小院了, 幫著嫂子打打下手。”

胡桃點點頭:“跟我想的一樣。”

等二人到家後, 胡桃去衛生間擦了一把臉後便回自己的房間了, 李不言巴巴地看著胡桃離去的背影。

好不容易有個在家裏獨處的時間, 李不言本想和胡桃聊聊天、說說話,但見胡桃一副困倦的樣子, 李不言又不好意思纏著她聊聊天了。

胡桃回房間後也不作他想, 躺在床上一覺就睡到了下午兩點半。

她睡醒後, 又慢悠悠地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把頭發重新紮了起來, 這才敲響了李不言的房門, 李不言卻沒有起身給她開門,而是說了一句:“你直接進來吧, 沒鎖門。”

胡桃伸出手推開了房門,李不言倒沒在睡覺,而是坐在書桌前看著書, 胡桃順著李不言的目光瞥了一眼書的內容。

“《傲慢與偏見》?”胡桃看到主人公達西的名字後, 忍不住反問道。

李不言這才把手上的書夾了一個書簽後合上, 正好露出封面上的字樣, 正是《傲慢與偏見》。

胡桃倒是沒有想到李不言竟然也會喜歡看這些專門描寫小情小愛的文學作品, 說道:“我還以為你只會看你們專業的大部頭專業書,或者哲學思辨類的書籍呢。”

李不言聞言有些害羞, 其實這本書也是他第一次打開,一開始他對這種充斥著男女愛情的書是不屑一顧的,但今天細細品來,才感嘆男作家和女作家寫出來的愛情是真的不一樣。

胡桃笑笑,拿過李不言手上這本書,這本書曾被譽為世界女孩必讀的愛情寶典,也是她大學時最喜歡的一本外國小說。

李不言看她熟悉的樣子,問道:“你讀過這本書嗎?”

胡桃點點頭:“不僅讀過,而且很喜歡。”

李不言不懷疑胡桃的話,他突然一笑:“那有沒有人對你說過,簡奧斯丁和你還挺像的。”

有知識,有想法,有行動力,有幹勁。

有一顆玲瓏剔透的心去感受著世界的美好,即使那只是一縷天天都能見到的陽光。

永遠熱情地擁抱生活,也永遠在努力的充盈著自己的內心。

後面這些話,李不言倒不好意思誇出口了。

但胡桃還是被誇得有些得瑟了,害羞地低頭一笑,確實沒有人這樣說過她呢。為了不讓李不言察覺到她的害羞,胡桃緊急調整面部表情管理,催促道:“好啦好啦,都快三點了,我們得快點去買酒了。”

兩人又騎著車往百貨大樓的方向前進。

今天胡桃的心情極好,斜坐在李不言的自行車後座上,雙手揪著李不言腰兩側的衣t服,開心得兩條腿都在安全範圍內擺動起來,還哼上了小曲兒。

李不言聽著胡桃哼著他未曾聽過的調調,忍不住問道:“你會唱《甜蜜蜜》嗎?鄧麗君的那首《甜蜜蜜》。”

胡桃當然會了。

中國人還有人的音樂記憶裏能繞過鄧麗君嗎?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裏......”

少女清甜的歌聲響起,李不言竟一時聽得癡了。

胡桃的聲線嚴格來說並不像鄧麗君一樣甜美,反而有一種清透的幹凈,就像陽光下的水泡,清甜又不沾絲毫地粘膩。

她的唱法也沒有情歌裏特有的婉轉纏綿之意,只是音色上的剔透足以詮釋好這首甜蜜的戀歌。

胡桃坐在李不言的車後座上唱著《甜蜜蜜》,路旁的影子倒映出他們的倒影。

擁有寬闊臂膀的男人正載著女孩一路飛馳。

真的好像電影《甜蜜蜜》裏的畫面,電影裏的黎小軍載著李翹飛馳在香港的街頭,而此刻的李不言載著她飛馳在下午三點的北京。

胡桃唱完這首歌後,突然笑了。

正細心聆聽著歌聲的李不言自然捕捉到了這絲笑意:“怎麽了?”

胡桃沒說什麽,但手上的動作卻由掐著李不言腰側的衣服變成了雙手圈環住他:“沒什麽,你騎車吧,快到了。”

她其實想說,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做了一次生活的女主角,天地萬物都做我的配角,都為我而存在。

兩人很快就到了百貨大樓,胡桃提議買些二鍋頭就可以了,這些工友大多都是北京本地人,就喝得慣這一口酒,李不言點點頭。

等二人從樓梯上往下走的時候,胡桃卻突然看到了墻邊的電影海報。

李不言的目光也被這張海報吸引了註意力。

他看過不少電影,但都是跟保家衛國相關的,海報也都是軍人與戰士,而眼前的這張海報上沒有軍人與戰士。

海報上只有一男一女並肩坐在一起,男人穿著一件的確良的襯衣,但女人卻穿著一件明黃色的上衣與紅色的長褲,腳踩一雙鏤空涼鞋,甚至還燙了卷發,十分地時髦大膽。

海報正下方用行書寫著幾個大字:《廬山戀》-上海電影制片廠彩色故事片。

廬山戀。

戀。

愛情電影?

“居然還有愛情電影看啊!還是彩色”胡桃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李不言卻在心底腹誹道,這青年男女談戀愛的事兒,往大熒幕上擺,讓這麽多人看,多不好意思啊。

但胡桃表現得實在是太過於好奇,李不言只好問道:“你想看嗎?”

太想了!胡桃忙不疊地快速點著頭。

李不言也跟著點點頭:“好,上映的時候我挑個周末帶你來看。”

胡桃開心地一把挽住了李不言的胳膊,學著東北話的口音,誇張地吹捧道:“我就知道李不言這人能處,有事兒他是真上!”

李不言的嘴角也如胡桃預想中的一樣,忍不住彎唇一笑。

買好酒後,胡桃看了一眼天邊的太陽,催促道:“咱得快點了。”

等李不言騎著自行車載著胡桃緊趕慢趕地到達四合院的時候,胡桃一到地方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車,鉆了進了廚房。

唐菲已經手腳麻利地把鯽魚給殺完處理好了,胡桃給幾個肉菜按照熱度與口味排了個序,決定先把鯽魚給做了,畢竟涼了也不大影響口感。

胡桃穿好圍裙,對唐菲點點頭道:“嫂子,今天我就負責做肉菜,你約莫著時間差不多了你做素菜,反正咱這個鍋臺有三個位置呢,咱倆各忙各的,效率加倍。”

唐菲自然應了下來:“行,那我現在把要用的蔬菜都洗一遍,再把這些新買的筷子啊碗啊都燙一遍,等時間差不多了再開始小炒。”

胡桃拿過鯽魚又洗了一遍,這才發現唐菲嫂子幹事兒是真利索,她楞是洗不出一點血水了都,內臟也掏得幹幹凈凈,胡桃下意識瞄了一眼垃圾桶裏的魚雜,只看了一眼就有些心疼了。

魚泡、魚籽、魚腸......

做成魚雜湯不知道該有多下飯!

胡桃繼續手上的活,給鯽魚背上開了花刀後,在小瓷盆裏倒了些料酒,用蔥姜蒜和鹽泡好,泡了幾分鐘後,胡桃嫌速度太慢,索性洗了手之後給魚仔仔細細裏裏外外做了個“馬殺雞”按摩。

按摩了七八分鐘後,胡桃這才起鍋倒油,並且在這一步上就放好了適量的鹽。

等油燒溫的過程中,胡桃不斷地拿手放在油面上感受著溫度,等油溫七成熱之後,她立刻把兩條鯽魚下進了鍋裏。

鯽魚下鍋後立刻與油發生了反應,發出了“茲拉茲拉”的聲音,一股油香也竄騰而上,帶著煙火氣,胡桃仔細觀察著鍋中的鯽魚,待定型後才翻面。

魚皮比起魚肉來說往往會帶著一股難以處理好的魚腥,而胡桃想到的辦法就是在正式做之前先把鯽魚腌制去腥後,還要把鯽魚的兩面都煎一下。

鯽魚的兩面都煎至金黃,盛出來備用,胡桃又重新起鍋,在鍋中倒了少許的油,這次等油熱之後還是先下調料。

一大勺老北京豆瓣醬、蒜片、花椒、小米辣。

翻炒均勻後,炒出調料的濃郁香氣。

這股香氣甚至吸引來了一直站在門外待命的李不言,他聞著香氣就也走進了廚房,問道:“什麽好吃的這麽香啊。”

胡桃揮舞著鍋鏟,頭也不回地說道:“紅燒鯽魚。”

眼看著配料已經炒香了,胡桃又在碗裏加了一碗半水,用鍋鏟攪了攪後,這才把自己先前煎好的鯽魚放了進去。

又夾了少量的鹽、生抽、耗油調味後,胡桃又加了些白糖。

李不言驚訝地問道:“紅燒還加白糖啊?”

胡桃一聽就知道李不言是個不會做飯的主,難怪之前一直吃食堂呢,她揶揄地說道:“李大少爺十指不沾陽春水,回大少爺的話,白糖提鮮。”

聽著胡桃的調侃,弄得李不言都不好意思了。

他磕磕巴巴地解釋道:“別這樣打趣我,我還是會做一點飯的。”

只是拿不出手,色香味具無罷了。唯一適合出現的場合就是憶苦思甜的是時候,作為憶苦代表端上餐桌。

胡桃才不信李不言會做飯,於是她擡起頭後若有所思地繼續揶揄道:“我知道了,李少爺這一手白開水,肯定燒得是出神入化,回回都能到沸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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